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你给的爱情,那么冷》作者:雪行 文案   碰瓷碰多了,总归会遇到难缠的鬼。   而陆言,就是我婚姻路上的挡道鬼。   我深藏秘密,小心翼翼地接近陆言,告诫自己,这场游戏千万不能当真。   最后,却还是沦陷了。   陆言有多可怕,我早该知道,却犯了天下所有女人都可能犯的错——相信世上真会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爱情。   他的一场报复,预谋太久,打得我猝不及防。   他心机太深,而我又太笨。   我堪不破他柔情蜜意,也看不懂他的心。   红尘万丈,我只想扶摇而上,把那些亏欠我的一一讨回来。   陆言,你说。   你要我如何回报你这份隆重又薄凉的爱情? 正文 第1章 你有秘密吗 你有秘密吗? 我有一个,而且是个只能烂死在肚子里的秘密。 我曾婚内出轨过。 那次,只是个意外…… —— 我出轨的对象叫陆言。他是海城的知名企业家,而我只是个家庭妇女。 我和他之所以会有交集,是因为半个月前,他的车子把我公公撞成了植物人,却仗势欺人,拒不赔偿。 在交警的和稀泥下,眼看医药费都缴不上了,老公忙着看店赚钱,讨钱的责任就落在我的肩上。 原本我打算用眼泪攻势,学电视里苦情戏,突袭到他面前长跪不起,恳求他大发善心。结果不等我出手,一个孕妇就先我一步在他面前跪下,磕了一地的血。而陆言面不改色,只喊保安带她去找警察帮忙。 在强者眼中,弱智的血泪是没有价值的。于是我决定改变策略。 我相信,是个人都会有弱点。只要我找到陆言的把柄,比如能影响他竞选人大代表成败的关键。那还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之后,为了抓他把柄,我铤而走险地当上了跟踪狂。 历经两周的跟踪踩点,终于叫我在圣诞节那天逮到了机会! 那夜,鹅毛大雪。我坐在出租车里跟了一路,偷拍到陆言带着一个穿校服的小姑娘进了酒店,像是搞援交。 可只有这个照片又说明不了什么。以他的身份,洗白自己是分分钟的事。 想到这,我下车尾随他进了酒店。 在打听到他房间号后,我来到门口,惊喜地发现房门没锁! 我窃笑,举着手机偷溜进去。镜头里却只有一个喝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而那学生妹早跑了。 就这样无功而返? 一想到医院的催款单,还有我这么多天的辛苦,我不甘心。 于是,我大着胆子在他身上找寻一些有用的东西,能威胁到他的。谁知他突然睁眼,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压在床上。 我清楚地意识到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有多危险,他的身体又烫又紧绷! 我拼命推开他,可他却死死地压制着我。我的尖叫与反抗,更是催化他的攻势。 很快,他兵临城下! 随着他沉沉一声低吼,我彻底地失守阵地,沦为他的胯下臣…… 这一夜,我和他做了几次,我记不清。 当时我满脸泪水,脑子一片空白。除了第一次很痛,很屈辱外,我竟可耻地发现我在后面的一次里达到了高,潮! 这是我结婚两年里,第一次体验到高,潮的感觉。 我心里明明是一百个不愿意,可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背叛我? 我只有过我老公一个男人,也不知道这样的生理反应是正常的,还是不对的。 天光微亮时,我抹掉脸上的泪水,看着彻底睡死过去的陆言,心里就一个想法:这亏,我不能白吃! 我迅速掏出手机拍下合影,作为他援交的证据。但我不能暴露照片中的女人是谁。所以镜头里的我只露个后脑勺和裸肩。 一切办妥,我推开他沉重的胳膊,忍着下/体被粗暴对待的疼痛,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害我婚内出轨的男人,这也只是我人生的一次失误,却不想:一步走错,就是人间地狱。 正文 第2章 老地方见 从酒店回到家,是早上7点。这时候,婆婆应该买了菜回来,而老公刚起床。 果然,我一推开门,他们就坐在饭桌上,一人一碗粥地看着我。 公公出事后,婆婆心里的苦和怨全撒在我头上。这些日子,她白天服侍公公,晚上各种逼问我讨钱的进度。现在我夜不归宿,她对我的不满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 她把咸鸭蛋重重砸在桌上,一边拿筷子戳蛋白,一边警醒我说,“现在家里一头乱,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让你去讨个钱,你倒好,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混。我问你,那个钱到底要到了没有?还是说,你要到了,偷偷拿去给你那神经病的妈妈了?” 听到她这么侮辱我妈,我急红了眼,“婆婆,你要是觉得讨钱容易,你去讨。我来照顾公公。” 婆婆被我呛得拉着我老公闹了起来,“要死了啊!哪有当儿媳妇的和婆婆抢着服侍自己公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公媳关系出了问题呢!” 老公安抚完婆婆,朝我凶了一眼,“你怎么说话的?让你去讨钱,委屈你了?我天天赚钱,对着客户笑的和孙子一样。我在家里,有埋怨过半句吗?” 我看着让我略微心寒的老公,什么也没说,先回房洗澡去了。 洗澡时,我听见老公进屋的声音。没了婆婆,他又一改刚刚的男子气概,对我各种讨好求饶,让我别小心眼,多让着长辈一点。 我随意恩了几声。 他又立即问起我讨钱的进展。 我对着镜子里青青紫紫的吻痕,苦涩一笑,只说快了快了。 后来他赶去开店就先走了。我大概洗了两个小时才走出浴室,卷起被窝就睡。 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向斯文的孙文华发现我出轨,对我拳打脚踢,骂我是荡妇,不要脸。我拼命解释,他却不听,提刀要来砍我。 刀锋逼近时,我一下子就惊坐起来。 睁眼时,恰巧窗外白光一闪! 原来外面正打雷闪电。 我心砰砰乱跳,像是随时都能从嗓子口跳出来似得。 我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抚平焦躁的情绪,按照计划把照片发给了陆言。这个号码还是我早上拿他手机打我电话后存的。 很快,他就给我回了电话。 我心乱如麻,按下接听键,“喂?” “呵!谁给你的胆子?”一个陌生又冷厉的声音刺穿我的耳膜。 我深吸一口气,“陆先生,我这样做,也是形势所迫。只要你肯给钱,这个照片我立即销毁。”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受人威胁,尤其是女人!你说,我会答应?” “你会。”我顿了顿,“因为你是个商人,最会衡量利弊。没必要为了争一时的意气,惹上一身腥。尤其是你正在竞选人大代表的节骨眼上,更不能有一丝丑闻。” 如果只是床照,他可以不在乎。但我还拍到他和学生妹进酒店的照片,两张照片放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在搞援交。 他赌不起。 “嘴巴挺能说的。”对方明褒暗贬的一句话后,是长久的沉默。 我不敢乱插嘴,只屏息等他的答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里再次响起他声音,“要钱,可以。明天下午,老地方见。”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徒留我一人傻眼。 老……地方? 我和他很熟吗? 哪里来的老地方! 正文 第3章 他的蓄意报复与侮辱 经过一夜思想斗争,我带着帽子口罩与墨镜,走进了那个令我羞耻又难堪的“老地方”! 我刚踏进酒店,服务生就把我带去那间与他有过一,夜情的套房。 我怀着上坟的心情推门而入,门很快就在我身后合上。 屋子很黑,我没有安全感,刚要开灯,就有人阻止了我。 “你这种人的嘴脸太恶心,别污了我眼睛!” 我视线下意识朝里面看了去,在浅浅的月色下,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窗帘被风吹拂,隐匿了他的上半身,只露出他修长的大腿交叠在茶几上。而他手里的在把玩着什么东西,发出悉悉索索声。 听说话的声音,是陆言。 我壮着胆子走近几步,这才看清他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品相非常好。 “陆先生,我来了。钱呢?”我鼓足勇气问。 他把玩核桃的动作一下子停下,如炬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竭力冷静,“陆先生说笑了。你自己找的小姐,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只负责偷拍,对你没有恶意。” 我的话刚说完,“砰”的一声,就目睹一对价值不菲的核桃被他拍在茶几上,裂出一道丑陋的口子。然后我又看他收起腿,从藤椅上站起来,朝我逼近。 我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边缝,身体抖得厉害。 “你很害怕?”他冷冽的语气带着愠怒,“你下药勒索我时,怎么不知道怕?” 我太过害怕被他认出自己是照片里的女人,精力有些分散,没抓住下药这个点,只在听见勒索两字时,摇头解释,“不。我不是勒索。我只是索要合理的医药赔偿费。如果不是你撞了我公公,又买通交警,毁了证据。把我们家逼的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找你麻烦。” “呵!开车撞人的是我哥。你不找他,是挑软柿子捏,觉得我好欺负?” 我听得出,此刻他比刚刚觉得自己被勒索还要生气。 我不敢相信自己找错了人,猛抬头说,“你是车主陆言啊!” 陆言笑得残忍,“是。但那天开车的人是我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但大错已经犯成,再叫我转移目标是不可能了。 我咬定了他,“但他不肯赔偿,你作为车主,又是他的家人,你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我可以给钱。但我不接受威胁这样的方式!”他说着,笑了笑,“想要钱吗?做个交易。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什么交易?” 这次,我没有得到他的答复。 长久的沉默后,皮带金属扣解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 下一秒,我脸上的口罩就被他粗鲁地扯下。 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脸颊上,“你的嘴既然那么能说。我就给它个表现机会!弄爽它!”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嘴! 婚后,我来月事的时候,老公多少次让我帮他灭火,我都没答应。我怎么能给他…… 他看出我的挣扎,面上的报复性笑容更加灿烂了,“敢拿我的钱,就要做好被我整死的准备!要是不干,现在就滚!” 听到这里,我忍受着屈辱感,缓缓蹲下,迎合他。 全程我都闭眼飙泪,想哭喊,但嗓子却被深深扼住,只有窒息,麻木…… 一阵极致过后,他猛地把我推开,提起裤子后冷笑道,“记住你现在下贱的模样!下次再敢招惹我,就绝对不会像今晚上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把一张银行卡扔我脸上,扬长而去。 我跪坐在床边,呕吐不已。 银行卡握在手心里,几乎要弯断了! 正文 第4章 奇怪的信 拿了钱,公公医药费有了着落。我的生活也归于平静。 唯有一件事,成了我心底里的疙瘩。 自从那夜出轨后,我在房事上一直存在排斥和恐惧感。每次老公要碰我,我都想起别的男人也摸过我,吻过我。潜意识里害怕他会察觉出异样,就非常抗拒他的亲密接触。老公几次没得逞,气得和我分房睡了。 我以为过一阵子,等我消化了这个阴影,再去哄老公回来睡就没事了。但我没有想到是,一个月后我居然怀孕了! 得知我怀孕的那刻,我婆婆乐疯了,老公的表情却有些微妙,而我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害怕这孩子不是我老公的。 因为我毕业后嫁给孙文华两年都没有怀孕。一次出轨就怀孕。这让我如何不担忧? 可再担忧,婆婆也不会允许我打掉他。我只能心存幻想,或许这就是我老公的。毕竟我和那陆言也只有过那么一夜而已…… 我怀孕后没多久,老公就以养孩子的生活压力太大为由,仓促地结束了不赚钱的店铺经营,跑大公司里当业务员,赚高薪提成。 起初,我没太在意。后来,我发现他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一个月里有20多天夜不归宿。我忍不住多问了几句,都会被他不耐烦打断。他反而怨怼我,说我在家吃吃喝喝还不知足,不体谅他在外面应酬有多辛苦。最后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我每天拖着笨重的身子在家洗衣做饭伺候婆婆,心里再有怨,一想到自己出轨理亏的事,就什么牢骚话都忍了。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婚变早在那个时候就已悄悄埋下隐患。每次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我都浑身发抖。 七月酷暑的天气,我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和平时一样在小区里散步,却意外撞见了陆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找我秋后算账的。 我就跟见了鬼一样,吓得转身就跑,结果一辆自行车好巧不巧地从我身边骑过。我被擦撞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个健硕有力的手腕托住了我的后腰。 我张皇失措地看着救了我的陆言,呼吸都乱了。 而他大概以为是我受惊过度,没缓过神,反而安慰我,“这位太太,已经没事了。下次走路,小心一点。” 他的声音没有鄙夷,也没有冷酷,看我的眼神也好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没有那么浓烈的憎恨。 他是没认出我吗? 想想也对。 两次见面时,一次他醉得不省人事,一次又是黑漆抹乌的。现在时隔八个月,我又孕胖到140斤。他若这样都能认得出我,简直是真爱了。 我想着,不由哂笑出来。我怕他还是能认出我声音来,所以没有答谢就匆匆离开了。 我留了个心眼,故意往家的反方向走,然后躲在公寓楼的背后,直到确定他离开了,才敢回自己的家。 结果,我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一封奇怪的信夹在门缝里。 全白信封,没有收寄件人。 正文 第5章 生活如此残忍 我拿起来拆开,里面是孙文华和一个女人的亲密床照。除此之外,还有一页纸,电脑打印了个地址。我想也不想,就打车杀了过去! 我坐在信封上所指的别墅门口,默默祈祷这只是一场恶作剧,照片是电脑合成的。但我的希望很快就在我老公牵着一个大肚婆娘的手,朝我缓缓走来时破灭了。 让我更加难堪的是,我婆婆竟然也在这里,还帮着这个小三拿包,点头哈腰扇扇子。 我在家做牛做马伺候她,她帮着儿子瞒着我出轨不说,还这样打我的脸! 我一下子就飙了,冲过去,在老公脸上狠狠抓了一道口子,“孙文华!你有没有良心?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的女儿吗?” 我婆婆心疼儿子,把儿子护在身后,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呸!就你肚子里的赔钱货,谁稀罕啊?你要和玲玲一样争气,给我们孙家生个大胖孙子,我也把你当祖宗给供着!” 婆婆重男轻女,我不管。 我捂着脸,极其悲怒地瞪着孙文华,“我们的孩子,三个月前才知道是女孩。这女人的肚子,怎么看也要六七个月了。你出轨,真是为了要儿子?” 我没想到的是,孙文华面对我的指责竟然毫无愧色,反而很冷漠地说,“闻静,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都难说。我不怨你,你也别怪我。这事,就当我们扯平了。” “什么意思?”我愣了愣。 旁边的小三理直气壮地站到我的面前,鄙夷地看着我,“你偷男人的事,他早就知道了。要不是看在你怀孕,很有可能是孙家骨肉的份上,早就把你给休了!你得意什么呀,还有脸在我这里大吼小叫的?” 我闻言,不由倒退两步,却竭力镇定,“你有什么证据?” 孙文华却一言不发,扔出了我和陆言的床照! 竟然,是真的! 他真的早就知道! 而他都知道,还能隐忍这么久! 我忍不住讽刺地笑笑,“孙文华。这顶绿帽,你带的还真紧实啊!居然这么久都不吭声,佩服佩服!” 婆婆看见照片,瞪大了眼,显然是不知情的。她勃然大怒,一把扯住我头发,“你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给我儿子带绿帽,还这么不知羞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们孙家好欺负,是不?” 她说着,就把我往地上一推,跨坐在我身上,对我拳打脚踹。 在那一刻,我身体痛的要死,脑袋也乱得很,感觉到下,体有液体汩汩流出。 孩子,孩子…… 意识到不对劲,我拼了命还手。小三见了,也跑了过来,帮着婆婆死死按住了我的双手。我被压在地上,只能乱蹬着腿,无助到了极点! 而孙文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冷漠地站在边上,看着他生命里三个与他关系密切的女人在那厮打。 绝望,从我的身体一直蔓延到我心里…… “你们在干什么?这是要闹出人命吗?快住手!” 远远的,我看见身穿保安服的男人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的嗓子因为嘶吼过度,已经发不出呼救的声音,只能蠕动着嘴唇。 救,救救我。 救救我的,孩子…… 在我快要昏厥的时候,我好像又看见了陆言,远远地站着。 是幻觉吧? 一定是…… 正文 第6章 我从九死一生里爬出,再次站你面前 当我在手术台上醒过来时,我以为我会失去这个孩子。但昏沉间,我听见了微弱的啼哭声。虽然很轻,但母女连心,我不会听错的。 我全身瞬间涌动出力量。 我不敢相信,我的孩子生命力那么的顽强。 竟然,还活着! 我睁开眼,却只来得及看见护士抱走孩子的背影。我连孩子的面都没有见着,就再度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我已经在病房里了。我躺在病床上,看婆婆和老公耷拉着脸,心里突然不安了起来。 我惊坐起来,“我女儿呢?” 孙文华低着嗓音说,“孩子死了。” “什么?”我瞪大眼,浑身发寒,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我不信。这不肯能!” “死了就是死了。”婆婆朝我翻了个白眼。 “不,不会的!”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我的孩子还活着!我听见她的哭声了!” 孙文华蹙眉,“孩子心脏没发育好,医生说是先天性心脏病。生下来的时候虽然不是死胎,但也活不了。” 我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死死抓住他袖口,“不会的。我的孩子不会死的。我听见她的哭声了。真的!她在哭!” “我没有骗你!你的孩子就是死了!”孙文华把手抽走,嫌恶地说,“反正孩子也没了。我们找个时间把婚离了吧。小玲的孩子,不能没有户口。” 我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笑得比哭还要丑,“你就是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孙文华,我不要你的赡养费。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婆婆皱眉,箭步跑上前,又甩了我一个耳光,骂咧道,“呸!你偷男人,还好意思说赡养费?一毛钱,我都不会给的!还有,那个野种自己是个短命鬼。回头可别赖到我身上来!”医生都说了,心脏有问题。明显是你当妈的偷男人不要脸,才遭了报应!” 我的脑子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棍,一瞬间的心寒让我心力交瘁,昏死过去。 我的哭声换不回我的女儿。 最后,我因出轨在先,被净身出户! 我想告孙文华通奸,告他害死我女儿,但我告不赢他。那个小三,不是我以为的那种被包养的小三。相反,她太有钱有势。连孙文华上班的那家公司,都是小三爸爸开的。 孙文华攀上了她,我斗不过他们。 为了生活,我找了专业对口的工作。但没有工作经验的我,和刚毕业的大学生站在一条起跑线上,拿着最低的实习工资。 可我不泄气。因为我相信,我闻静这辈子不会就这么完了! 以后我一定能赚大钱,去包养一个比孙文华更好看的小白脸。让他抱着那头母猪后悔去! 当然,这些我都只放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敢真和人说。它只是我在遇见无数个挫折,想要放弃的时候,拿来激励自己的话。 因为现实里,我是个离婚的二手女人。 但命运的奇妙之处在于,不走到那一步,你永远不知道未来等着你的是什么。 离婚后四年,我二十八岁生日。 公司领导坚持要给我庆生。设计部的几个员工兴致也很高,吃完饭还不肯散,非要去KTV唱歌。 我从小到大五音不全,借着上厕所,想溜出去透透气。 然而,我在打开包厢门时,却听见一个让我久久都不能消化的消息—— 正文 第7章 改变主意,主动请缨 “听说建明的领导班子换人了!那孙文华也是个人物啊。短短四五年,就从就一个初入行的毛头小子变成公司总经理了。” “切。不过靠裙带关系罢了。谁不知道建明的老总没儿子。他当上门女婿,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拿这点好处算什么?” 渐渐的,他们后面话题又扯到公司最近和建明集团争夺的一个大项目上。 我没有再听下去,直接离开。 洗手间,大理石光亮可鉴。 我来到洗手池旁,把冷水往脸上一泼,瞬间酒醒了不少。 四年了。 我原以为我放下了。却在不经意间听闻他名字时,才知道心里的恨从未停止过。 从洗手间里出来,我正要回包厢,却看见我前夫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我以为眼花,他却掐掉手里的烟头,追了过来,“静静。” 静你妹! 我咬牙,只当没听见,转身要走,却被他追上,一把拽住胳膊,“静静,我有话要和你说。” “你要说什么?” “你们公司也盯上雨宸的那工程了?我希望你不要投太好的方案。” 我冷笑抬头,“你是要我为你放水?孙文华,你是什么东西?” “静静……”他的手摸了摸我头发,“只要你不和我争,你要什么好处,我都满足你。” 我嫌脏,躲开他手,“我要你离婚!你敢么?” 他皱眉,“静静。我和你离婚,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当初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现在我想通了,我不能没有你。我迟早会和玲玲离婚的。在我夺得建明的股权,成为建明的实际掌舵人后。” 看来他上门女婿的日子也没想象中过的好啊…… 才四年,就想着离婚了? 我呵呵冷笑,“行,等你拿到了,再来找我。现在回孙家继续当你的看门狗去!” 回到包厢里,我主动请缨道,“吴经理,你刚刚和我提的雨宸项目,我接了。” …… 为了让我更有把握拿下雨宸的项目,吴经理特意给我发来一段网上未公开的视频。 屏幕上:一个女记者语速极快地问,“陆先生您好,听说雨宸集团近期买下的一块地皮在规划中,已经确定用来建筑一个孤儿院。请问你突然投身到这一个公益事业中,真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是为了在这次人大代表竞选时,自己能够继续连任,争取更多的民/意拥护吗?” 如此敏感的话题,保安立即扯住女记者。 被提问的陆言处变不惊,“雨宸参与的每一个公益活动,投入的资金,都是以我女儿陆心晴的名义捐赠的。她从小身体不好,我只是希望多做一些善事,为她积德。仅此而已。” “身体不好?是遗传的还是后天的?”女记者借机追问,“当初你和你夫人离婚,陆夫人没有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也是因为这个病吗?” 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我的孩子不是公众人物。希望你们媒体不要盯着她。如果乱写什么,我会追究到底的。” 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面,看着视频里五年不见,却变得越加英姿飒爽的男人,心中亦是愁绪万千。 当初领导叫我争取这个案件,我没答应,就是害怕会正面撞上他。虽然五年过去了,他肯定不会记得我是哪号人物了。但我自己到底是心虚的。 只是得知孙文华这么想要这个项目后,我的心虚输给了我的仇恨。我不管陆言这个男人还记不记得我,我都要站出来,从孙文华手中抢过这个项目! 正文 第8章 这是什么 经过层层安检,我终于坐在雨宸集团的招标会上。 此时,会议室里坐了七八个人。在我对面的位置却是空的,铭牌显示是建明集团。 我不由抬腕看了手表,会议迟了两分钟。 难道情况有变? 我这么想着,会议室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陆言走在最前面,西装考究,身材挺拔,单手插在裤袋里。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助理,一个经理。还有一个烧成灰,我都认识的女人——李玲! 那个用钱买断我婚姻的小三! 我怒视她的同时,她也看见了我。 她投来一丝蔑笑,轻飘飘地从我身边走过,带过一阵浓郁到发臭的香水味! 我紧握拳头,隐忍恨意,告诉自己,只有拿下那个项目,证明自己的优秀,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此时,陆言坐在上位,嗓音低沉,“在座每一个公司,无论是资质等级、还是信誉资金状况都不分伯仲。选择谁,我相信都能出色完成任务。但我心中却有一个问题,需要在场的女设计师回答。请问,如果你们的孩子先天身体残病,你们会怎么办?” 这个与今天主题毫无关系的话题,让在场的一众设计师面面相觑。 如果不是我事先了解过,知道陆言有个身体不健康的女儿,我都要怀疑这个问题是冲着我来的。我忍住心底里对女儿思念和愧疚的悲痛,让自己成为一个旁观者。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设计师率先开口,“我虽然还没恋爱,但我本身非常喜欢小孩子。无论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是不是健康的,我都会悉心照顾。” 这姑娘肯定和我一样做过功课,事先调查过陆言,知道他现在是离异状态,单身带着五岁的女儿过日子。在那里暗示着愿意当后妈呢! 我听了,想笑却不敢真笑,硬生生忍住。 陆言面色平静。 此时,李玲点燃一根烟,“看什么病吧。能治就治,不能治的也别勉强。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早死早解脱。” 陆言点点头,把目光投向我,“你呢?” 在这种冷然的目光下,我之前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忘空了,只垂眸淡淡说,“我没有孩子。” 陆言目光幽然转冷,轻笑声从喉咙口里逸出,“是吗?” 之后会议又进行了一个小时。主要是听陆言讲述这个项目的理念和蓝图。一番云山雾罩的话语,听上去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个案子谁都有机会拿下,但最后给谁,就看陆总对设计师个人的肯定与器重了。 我想了想,自己应该是没多大机会了。若论实力争天下,我谁也不惧。但竞标结果要是用陆言个人的喜恶作为衡量设计师的标准,我这一张怨妇脸,实在没优势。 就在我失望地走出会议室,准备去搓一顿,化悲痛为食欲那一刻,陆言却突然点名我,“闻静闻小姐。” 我转过头,看着他。 他挑眉轻吐,“来我办公室。” 我跟着陆言进他办公室时,心中也猜想过,他是不是认出我,要和我算旧账了。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多想了。他把我喊来只是让我来看个东西。 我目光盯着桌上的牛皮纸袋,心里打鼓,“这是什么?” 正文 第9章 再遇故人的对决 “你打开不就知道了?”他的笑容带着怂恿味道。 我抓过袋子打开,一股新印刷的人民币特有油墨味扑鼻而来。几十叠毛爷爷沉甸甸压在手上,却不属于自己的感觉真是难以言语啊。 我有些惆怅,把袋子放了回去,“陆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这是开会之前,建明集团的设计师李玲给我的。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搞笑,也就真笑了出来,“你不问送你钱的人是什么意思,反而问我。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 然而,我的笑容下一秒就僵硬在嘴角上了。 因为陆言突然从老板椅上离开,几步就走到我面前,莫名地和我贴的很近。她勉强维持住笑容,抬头看他的脸。这男人的五官的确精致迷人,高冷中透出一股优雅的成熟感。 “闻小姐从业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小手段都不懂?”陆言的目光微微泛冷,似乎在给我威压,“如果创达设计的人都如你这般不通人情世故,我想我也可以不用考虑贵公司了。” 他话不多,却一针见血。 我挣扎在告辞离开和摊牌说话这二者之间。 对于项目,我到底还是不肯轻易死心的。 我直面他的目光,“抱歉。我不是李玲。她和我虽然同为设计师,但她还有个董事长老爸撑腰。她拿三十万,毫无压力。不过我可以和我的领导申请,在合作的项目款里让利几个点。你看,可以吗?” “闻小姐觉得,我很缺钱?”陆言邪气一笑。 我咬了咬唇,“陆总当然不缺钱。但是也没人会嫌钱多啊?你把我喊来,不就是这意思吗?” 很多人都说我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只是耐看,却偏偏有一副叫人嫉妒的好嗓子。只要我稍微压低声线,尾音拐一拐,就能把男人的骨头喊酥了。 我一直觉得这个说辞很夸张,但此刻陆言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变了变,让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他的眼神具有侵略性,尽管他掩藏的非常好。 沉默对视了一分钟,陆言才说,“既然给不了钱,不如把你自己送给我?” 他话音刚落,大手就已经摸上了我的腰,狠狠地掐了我一把。 我被掐的一疼,呻/吟声不等我冷静应变就先溢出了喉咙。 这声音,我自己听了都尴尬无比。 为了驱散这种暧昧感,我果断地拍开他的手,厉声拒绝,“陆总,非常抱歉。我从不接受任何的潜/规则。你身体如果有某方面的需要,刚刚会议上那个想当后妈的小姑娘应该很乐意为你效劳。” “你知道你的拒绝,意味着什么?”陆言不甘被我拍开,大手二次伸了过来。这次,不再是放在我腰侧,而是托住我的后背,把我整个人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意味着,你们创达会失去这个项目。” 我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抵在我私密的地方。 五年前的那一夜记忆纷纷回涌如我脑海里…… 好不容易,我过上了新的生活。我怎么会允许自己被过去羁绊,和过去的人再次牵扯上? 我冷冷地看向他,学他口吻说,“你知道你选择建明集团,意味着什么吗?” 正文 第10章 别有居心地接近孩子 他挑眉,眼神询问。 “意味着你会失去最优秀的设计师设计的,能给贵公司带来最大化利益的方案。”说完,我强忍着踢爆他小/弟弟的冲动,转身走人。 …… 五年后,再遇陆言,我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他是真不知道我谁。兴许早就忘记当年的事。毕竟,我的念念不忘在他大风大浪的人生里,不过是丢入海里的石子,惊不起丝毫涟漪。 第二,他的口味更杂了。从前热衷于搞援交,现在连我这种老女人都不放过了。 不过无论他怎么想,我的首要目标还是要拿下这个项目。我不信他眼见真那么小,为会了区区三十万,拒绝真正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我的直觉告诉我,要设计出打动他的作品,陆心晴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毕竟这个项目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他女儿。 在所有竞争公司都在殷勤宴请陆言,忙着各种送礼时,我一个人来到了伊顿幼儿园。这是一家贵族式国际幼儿园。理论上来说,我根本进不去。但我的闺蜜正好是这个幼儿园的院长,所以我一通电话就进来了。 此时,陆心晴所在的班级正在户外玩老鹰捉小鸡。小朋友都在老师的组织下,玩得兴高采烈,满头大汗。唯有陆心晴一个人被排挤在外,坐在秋千架上,眼睛里满满的孤独与羡慕。 我悄悄走到她身边,和蔼问,“陆心晴小朋友,你怎么不一起玩呀?” “我身体不好,老师不让我玩。我爸爸会骂她的,很凶。”陆心晴说完,抬头看我,“阿姨,你是新来的老师吗?” 我笑了笑,“阿姨不是老师,是你爸爸的朋友。他关心你在学校过得好不好,拜托我来看你。” 虽然我也能说谎自己是老师,降低孩子的防备心理。但我总觉得,就算是说谎也要有底线的。欺骗与美化是两个概念。然而我的说辞并不如我预期的那样让她稍微卸下心防,反而引起了她反感。 她拧巴着小脸,“你讨好我没用。我爸不会给我找后妈的。” 我愣了愣,又莞尔一笑:看来别有居心接近她的怪阿姨太多了。 我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放心,阿姨不想当后妈,只想和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陆心晴有些心动,“那你能陪我玩游戏吗?” “可以啊。” 我不知道陆心晴的身体到底是多不好,才会连捉小鸡的游戏都不能玩。所以与她玩游戏,我也是尽量挑轻松不费力的。但我很快就发现,无论是拼图还是积木,魔方,甚至是九连环,她都玩得比我6,一直都很索然无味的样子。 我突然有些心疼她。她的娱乐活动是多局限,才会把这些玩具玩的这么熟。 “你喜欢画画吗?” “啊?还好吧。爸爸有送我去学过素描,钢琴……反正都那样吧。” “那肯定是你没有体会到画画的快乐。” “快乐?” “就是通过画画,表达你内心渴望啊。”我循序渐进地说,“阿姨我小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玩,很无聊。后来我就通过画画,把心里的各种想法都画出来。我小时候渴望一个家,完整的,温暖的家。家里有长长的烟囱,可以让圣诞老人爬进来。” “然后呢?” 正文 第11章 抢孩子 “然后,我就成了设计师啦!”我微笑,“我虽然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但是我能完成别人的梦想。设计出别人需要的房子和家。你呢,你有没有特别渴望和喜欢的大房子?阿姨可以帮你实现哦。” 陆心晴听了,眼睛也亮了起来,“真的吗?” 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与她聊天,了解她的喜好,把她的想法融入笔中,画下了初具模型的孤儿院的设计图。 就这样,一来二去,我和陆心晴渐渐混熟了。她也从最初的被引导变得越加主动,不仅展露出对设计的兴趣,更展现出设计的天赋。我有种感觉,只要好好培养,她以后的成就一定不亚于我。 今天,我和往常一样来到幼儿园,却在校门口看见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带着墨镜,强势地拉扯着陆心晴,威胁道,“跟我走,不然我打你哦!” 然而陆心晴又哭又闹,小手死抓着学校的铁门栏杆,就是不肯跟她走。 学校周围有人看见了,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上前阻止。 我看了气愤不已,连忙上前拍开那女人的手,一把将陆心晴抱在怀里,怒瞪她,“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哪里有你这样当街抢孩子的?” 陆心晴认出我,一下子破涕为笑,两只肥肥的小胳膊圈住我的脖子,“阿姨,你来啦。你几天都没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最近几天忙着把项目的设计案整理出了,修改投递,确实没时间过来看她。后来空下来,甚至考虑过,可以渐渐与她减少联系,省的被陆言发现,引麻烦上身。 如此过河拆桥的我,此刻感受着孩子的满心信赖,不由有些羞愧。 而抢孩子的女人对于我的出现也很诧异,摘下墨镜,挑眉问,“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我和我女儿的事?” 我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是陆言的前妻,沈佳惠! 得知是陆心晴的妈妈,我这个阿姨的相救举动还真站不住脚了。我刚想把孩子还她,劝她和孩子好好说话,别这么凶横,会吓着孩子。 结果陆心晴这个丫头特别的鬼,看出我的打算,连忙死死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耳朵边悄悄说,“阿姨,不要把我给这个女人。你帮我,我在爸爸那帮你说好话。让你当我的新妈妈。” 我莞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她童言无忌的背后,我却深切感受到她小身子的颤栗。她的恐惧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我不敢把人轻易地交出去。 可我一个不相干的路人哪里能插手别人的家事? 灵机一动,我挺了挺胸,“我是陆言的女人,这孩子以后的妈,你说我能不能管?” “哦?就你?”沈佳慧撩了一下头发,观察了下我的衣着打扮,不屑地笑道,“陆言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俗了?” 我笑了笑,“一直都很低俗啊,不然也不会娶你。” 她面色大变,一巴掌朝我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正文 第12章 相信他的真心 我手上抱着孩子,空不出手去挡她攻势。眼看一个耳光子在所难免,我不由闭上眼,并把孩子紧紧抱住,以免自己挨打趔趄下,把孩子给摔着了。 结果,掌风在半道上突然停住。 还没睁开眼,我就听见耳边陆心晴清脆的叫声,“爸爸!”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陆言那张英俊得叫人窒息的侧脸。 他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掉的男人,超脱了世俗的美与俊,眼底忽闪而逝的寒光让人既着迷又围聚。 他一眼扫向前妻,声音毫无感情,“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佳慧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没什么,就是太久没见到女儿了。有些想她了。” 陆言的语气冷如霜,“我说过,离婚后,陆心晴与你再无半点关系。以后你再靠近她半步,我会取消今年雨宸与容华的所有合作项目。我说到做到!” 说完,他就从我手中接过孩子,并牵过我的手,把我往他车里带。 陆心晴不肯一个人坐后座,非要坐我腿上,陆言也就由着她,把孩子交给我后,绕过车头,要从另一面上车。 沈佳慧连忙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哑着嗓子低泣,“不。陆言,别那么残忍。你给我个机会,我们复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心情的。她是我们的女儿。你也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对不对?” 陆言笑了几声,“你说的对,我是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不过,不是和你,而是和她。”说完,他的眼神朝我无比暧昧的看来。 想到那句“我是孩子以后的妈”应该是被他听见了,我的脸不由一红。 自己明明两周前才拒绝他潜、规则的要求,现在突然厚脸皮称自己是他孩子的后妈,怎么想,都觉得在陆言眼里,我是个欲擒故纵且野心极大的女人。 我还沉浸在懊恼里,那边陆言已经上车,打火,一脚油门。 车里很安静。陆言也没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只是认真开车。连唯一能调解气氛的陆心晴此刻都已安心地睡在我的怀里,气氛就更显尴尬沉默了。 车子开到陆家大院门口,有保姆把孩子抱走,我打算下车自己打车回去,结果车门就被陆言关上了,“住哪?我送你。” 我知道拒绝没用,但也不想透露自己的私人住址,最后报了个公司的地址。 他眸光闪了闪,嘴唇微勾,“看来闻小姐是真的很热爱工作啊。都下班了,还要回公司加班。恩。难怪送过来的设计方案那么与众不同,那么用心,设计里充满童心。” 我听着这个似褒非褒的话语,心底发毛,不禁问,“那我设计方案,能被采用吗?” “这就要看闻小姐你的诚意了。”他的眼神暧昧,瞬间营造出一种暧昧气氛。 我讪笑着,摸了摸鼻子,“我以为,用心设计出最适合项目的设计案,就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我言语中的拒绝很明显,但他却像是没听懂,朝我再次发出邀请,“我刚刚的提议真实有效。闻小姐要不再考虑考虑?” “提议?”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我的求婚,要你当心情的妈妈。”他说的一本正经。 我却差点因为这句话,一口盐汽水当场喷出来。 要说他上次要潜/规则我这个离婚大龄女,我还能归结为他吃错药,援交妹玩多了,想换换口味。 现在这个求婚行为,已经不能常理来推论了。 “陆总,你不爱我,又何必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你笑了吗?” “……” 陆言的语气难得那么认真,“我对你一见钟情。让你做我女人,或许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但你的拒绝让我很没面子的同时,我也十分开心你能在这么复杂的圈子里洁身自好。 我是个男人。你既然不愿意,我亦不会勉强。可你却自己搅入我的生活,让我女儿也喜欢上你。难得遇见一个我们父女都喜欢的女人,我不想轻易放手。我只是想用婚姻担保,让你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我讷讷无言地看着他,明明理智告诉我,骗鬼啊,这种话不能信。但内心悄然激动的情绪却让我明白:我还是有所动摇和期待的。 我低下头,把这种危险的思想扼杀住,“陆总,婚姻不能冲动。你不能为了因为女儿喜欢我,就娶我。她还小,喜欢也是一时的。就好像今天喜欢芭比娃娃,明天就可能喜欢喜洋洋。我曾在婚姻上跌破过头,真的很疼。我的前夫,我尚且抓不住。你这样的男人,我更配不上。所以,你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吧。” 陆言幽深的黑眸情愫流动,“沈佳慧就是门当户对的联姻妻子,最后还是离婚了。你说你配不上我。可别忘了:我也离过婚,还有个孩子,年纪也比你大。除了有那么点钱,我并没有任何优势。甚至我的钱在你眼里,可能都算不上什么优势。因为你从心底里抗拒的就是我的身份,而不是我这个人。” 我被他说的彻底无语,只能一直低着头,躲避他炙热的目光。 车子缓缓停在创达设计门口。 我立即解开安全带,想逃开这种诡异的气氛,却越忙越乱,怎么就解不开这带子。 陆言突然俯身朝我压了过来,帮我解开扣子。 不等我恢复自由,他的大手就落在我肩头,“你不用先急着拒绝我。以后雨宸的项目交给你来做。我们接触的机会不会少,可以慢慢相处。当你觉得,我们真适合在一起的时候,再考虑我的求婚。” 这话的意思是他选中我的方案了? 我心跳加速,自动忽略他后半句话。 自那晚之后,陆言就无孔不入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起初我很不适应,总感觉这样的日子很不踏实,一颗心无所安放。 唯一能让我特别高兴的事,就是陆言宣布项目由创达设计负责时,李玲和孙文华这对狗男女脸上吃瘪的表情。我当时一个没忍住,就拍下来留着以后回味用。 然而我还没得意太久,孙文华就找上门了。 正文 第13章 渣男上门,受制于人 这天,我从庆功宴会上回家。 刚下出租车,就看见孙文华堵在我家门口。我还来回过神,他就已经冲上来一把抓过我,把我拖进黝黑的小巷子里。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救命!救,呜……”我死命挣扎,求救声却被他的大手捂死在嘴巴里。 “你很得意啊?两腿一张,项目就轻轻松松到手了。以前你在床上和死鱼一样,现在倒是挺骚的!”孙文华阴测测说,“那姓陆的,我以为多牛逼呢。结果,还不是玩我玩过的女人!” 孙文华的恶心话,勾起了我心中的积怨。我一张嘴,死死咬住他手掌上的肉。一股汗臭味侵入我的口腔,我几欲呕吐。 孙文华被咬,一下子松开捂住我嘴的手,推开我骂道,“你个婊/子!我警告你,识相的话,让陆言把项目转交给我们建明来做。不然,我就揭发你是当初那个爬他床,又威胁他的女人。我就不信:他知道了真相,还会要你。” 我被他一推,整个人撞在墙壁上,肩胛骨都像撞断了一样。 我咬牙忍住泪意,冷笑说,“你去啊。你顺便说说,你就是那个被他戴了绿帽子的窝囊废!” 他这么要面子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孙文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眉头一拧,继而呵呵冷笑,“闻静,四年不见,你长能耐了啊?但我警告你,别和我作对!你要放弃这个项目,我保证,等我得到建明的股份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然,我也有的是方法对付你!” “哟!我好怕啊!”我给他一个白眼,嘴上蔑笑,“孙文华,你几斤几两的东西,我还不清楚?别人看在你岳父的面子上,喊你一声孙总,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告诉你,这个项目我要定了!” “好。那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你女儿了!” “你说什么?” “那孩子确实没死,是我和我妈骗了你。她一出生,我就带去做了鉴定。确定她是野种后,我直接把她扔在孤儿院门口。你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听见这句话,我心脏都要跳停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丢在哪个孤儿院门口了?她真的还活着?” “活的好好的。活蹦乱跳呢。但你再惹我不高兴,把我逼急了,可就难说了。” 我恢复理智后,冷冷看他,“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爱信不信。总之,明天你若不能让雨宸和创达设计的合作计划泡汤,我后天就剁下她的一根小指头给你送过来,去验个DNA。省的你还觉得我在骗你。” 孙文华的言之凿凿,让我根本辨别不出真假。我不想信他的鬼话,但事关女儿的安危和下落,我又不敢冒险。 “不过,你现在攀上陆言,有个现成的女儿随时能管你叫妈。你要不愿意为那个野种妥协,也没什么的。人之常情吗。只是她的命也真是苦啊。同样是陆家的血脉,陆心晴是娇宠长大的千金,她却是从小就没爹妈照顾,只能穿人旧衣服长大的小野种。” “够了!”我听着他的描述,心碎不已,“你想要的,我可以帮你得到。但你事后,必须告诉我女儿的下落。” “当然。”他满意的笑了。 打发走了人渣,我迅速开门进屋。锁上门后,整个人就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任由浓浓的思念与担忧把自己淹没。 我的女儿,她还活着…… 第二天上班,我就开始筹划着怎么阻止创达与雨宸的合作案签/约。 让创达主动退出是不可能的。但要让雨宸反悔,另签建明合作也是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 虽然双方没签合同,就算雨宸反悔,也不算违约,不会造成什么特别大的损失,但陆言这个人的性格,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是一个大公司的掌舵人,每一个决定和举动都要谨慎。如果没有缘由地朝夕令改,他以后还怎么服众? 愁苦了一天,我把设计稿收起来,脑海里依旧不断徘徊着这个事情。猛然间,我想到了一件旧事,一件发生在年前依旧被妥善处理,秘密掩盖起来的丑闻。于是,我立马给孙文华发了个信息过去—— 我没有多说什么,但我知道孙文华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他天生就是那种擅长钻营的小人。 果然,不出两天,就在创达要和雨宸签合同之际,创达爆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丑闻! 年前,创达设计参与的一个项目烂尾了。 当时媒体简要地报导过这个新闻,说是项目的开发商资金链断裂导致的。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被创达的公关部很好的掩盖了。 那就是,创达提交的那份设计图纸本身就有问题。就算资金没问题,楼盘也很难保证可以顺利施工下去。 这个事情,被孙文华挖出来,并被他添油加醋地宣传。雨宸与创达的初步合作意向也就化为泡影了。 陆言固然欣赏我的设计,但不会为了设计和一个信誉有损的公司合作。 此时,孙文华又拿出了一份比我先前设计更好的设计方案,一举成功拿下这个项目。害怕夜长梦多,他几乎前脚谈成,后脚就打印了合同,急吼吼地与陆言签订合同了。 看着那个我熬夜,在自己设计方案上做修改的新设计稿,署名却是李玲,我眼睛一片刺痛。是的。我不仅出卖了自己公司的利益,还给竞争公司做了枪手。 可我没有办法。 公司没有拿到这个项目,只是损失一点钱财。但孙文华那个禽兽没有拿到这项目,我会失去我女儿! 我只盼,早日找到女儿。至于我亏欠公司的,我只能以后在工作岗位上鞠躬尽瘁,慢慢弥补。 但世间又哪得双全法,叫人能够事事如意又周全? 我亲自点下的火,终于烧到了自己…… 公司召开紧急会议,说要严惩公司叛徒时,我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正文 第14章 砍死这对贱人 在调查小组在报出我的名字后,和我同事多年的李佳丽一脸吃惊,“陈组长,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闻静不是这种人!” 近百人的会议室里,没一个人敢发出声音,就怕引火烧身。这个时候,她为我说话,我既感动又羞愧,无言地拉了拉她袖子,让她坐下。 “是不是误会,你让她自己说。”陈组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角落里。 我讷讷无言。 “可她没这个动机啊。我们传达能拿到雨宸的合作案,她是最大的功臣。马上就要升职加薪了!” “若是一般人,当然不会。但她是孙文华的前妻,就不一定了!”陈组长的话音一落,底下哗然一片。 接着,调查小组拿出了我生日那天和孙文华在KTV碰面时,被监控拍摄到画面—— 孙文华让我放水,让建明集团拿下雨宸的项目。 我开口让孙文华离婚。 孙文华说等他拿到建明集团股权,会让我过好日子…… 这些都是事实。 虽然,当时的我表情很讽刺,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在创达设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人们再回头解读这段视频内容,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之后调查小组还拿出了我和孙文华的通信记录,以及我账户上多出的一笔不明来历的巨额存款记录。 种种迹象都表明我是内鬼,毫无悬念和冤枉。 最后,我被公司开除。我出卖公司的行为也被广而告之。换句话说,我在设计圈里名声已臭。以后没一家公司会录用我这种有案底的人。毕竟,一个设计师才华再好,人品若不行,都是空谈。 在这一点,我对创达的决定并没有任何意见与不满。这本就该如此处理的。 无论什么原因,我确实出卖了公司。 但我真没想到孙文华这个人的卑鄙,远远超过我对他的估计! 当晚,我打他电话,他不接。 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我恨不得立马冲到李家,按门铃,找他讨要我的女儿。但也知道这样的冲动于事无补。甚至还可能冲撞了李家的人,让矛盾更激烈化。 这一夜,我也没怎么睡,五点多就起来,坐最早的公交车到建明集团。 我到公司的时候,刚好是他们的上班点。混在人群里,竟也幸运地混进去了。我按了23楼,直达孙文华的办公室楼层。 孙文华为了讨好老丈人,这几年在公司一直保持勤勤恳恳的劳模形象,起早贪黑的上下班,从不因为自己是董事长的女婿而拿乔。 所以,这个点他的助理秘书还没来,他就已经在办公室了。 我走到他办公室门口,一路都没人阻拦询问,却在推开门前听见了李玲的声音。 我怔了一下,握住门把锁的手僵在那,没有扭转。 “老公,你别说你真有那个小杂种的下落啊?” “哈哈……这话也就骗骗闻静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我直接丢在野地里了。那些孩子估计早就被流浪狗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啧,你也真下得了手,不怕遭报应。”李玲说是这么说,声音里却透着愉快的笑意,又问,“那闻静要是来找你要女儿,你怎么说?” “孤儿院那么多,我随便报一个就好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孩子被人领养走又不是多新鲜的事!” “嘿嘿……就知道老公你最厉害,最有本事了。三言两语,就把雨宸的项目弄到手了。你不知道,昨天爸一个劲夸我这个女婿挑的好。” “哈哈,你老公我的厉害可不止这一处啊。乖,配合我点,腿抬高,给我……”孙文华下流地声音从门缝里钻出。 很快,办公室就传来男女急促的呼吸声。 我站在屋外,全身都气得发抖。 就是当初自己被出轨,被净身出户,我都没有这么恨过! 选错男人,是我眼瞎,我自己买单。 但我离婚后,辛辛苦苦四年的打拼,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离开渣男可以活的更好。可现在,一夕之间,我所奋斗得来的工作与前途被这对贱人给毁了。 尤其是他让我对母女重聚的未来产生了美好幻想后,又再次残忍打破我的希望。 孙文华,李玲,你们拥有的太多了。老天瞎了眼,那就别怪我替天行道! 我环顾四周,想找趁手的工具。目光所及的是秘书办公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切西瓜都没问题,想来用它剁碎人渣也是可以的。 我毅然决然地抽出这把水果刀,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 “孙文华!给我女儿偿命来!”我怒红了眼睛,提刀就砍。 孙文华正做着活塞运动,看见我手里的刀,一下子吓软。 他从李玲的身上起来,想跑。但裤子没脱全,一直压在鞋面上,堆在地上。他左脚一跨,就被裤子绊倒在地。 李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上半身穿的好好的,下/半身却被剥个精光,看见我时,一边捂着下面,一边尖叫,“闻静!你疯了!这里有监控!我们出事了,你也跑不掉!” “呵!只要你们给我女儿抵命,我的命,你们拿去!”我不受恐吓,一刀砍空后,朝孙文华那贱人再次砍去。 “啊!”孙文华倒在地上,还没站起来,胳膊就被我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淋漓的鲜血,越加刺激了我。 我像是杀红眼的疯子,无所畏惧,只想他死! 然而,不等我再一刀砍下去,李玲已经恢复了冷静,拿起桌上的水晶球摆设朝我砸来。 我专注着孙文华,没察觉到,那球像是铅球一样沉重地砸在我的后脑勺上。我的头,一下子就被砸懵了。眼睛都开始花了。 我愣愣站在原地,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头发丝,落到后颈,顺着颈部线条,缓缓流到背部…… 此时,孙文华也顾不得穿裤子,站起来后,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刀。然而他是个孬种,彻彻底底的孬种。他拿了刀,也不敢砍我! 我是光脚的,不怕他们穿鞋的。 他却不敢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为了对付我,背负杀人罪名。 李玲却是不带怕的。她偷袭成功后,抬起手就死命揪住我的头发往桌角撞,嘴里骂咧道,“你个疯女人!我这叫正当防卫!知道不!” 我后脑勺本就遭受重击,此刻额头再一撞,虽然没有流血,却恶心的想吐…… 正文 第15章 欠了债,就要来还债 我身子弓成虾米,耳边隐约听见劝阻声。有孙文华的,也有刚上班,过来查看情况的员工。 后来,我被送进医院。确诊是轻微脑震荡,要静养。李玲却不会给我静养的时间。 没多久,警察找过来了。 幽闭的审讯室里,我和这对狗男女面对面坐着。 李家的人和警局的人通了气,没人看着我们。我被李玲各种谩骂,甚至又挨了一个耳光。 李玲走时,很是嚣张地说,“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我知道,如果我没有比李家更强大的后台,我肯定会如她所言,前途毁在牢狱里。 我在暗无天日的局子里呆了一天一夜。 陆言终于闻讯赶来,保释了我。他满怀愧疚,“对不起,我这两天正好出差。” 当时的我没有怀疑他说的话。 陷入绝境的我一心想依靠他为女儿报仇。我木纳地转头看着他问,“陆言,你说要娶我。这句话还算数吗?” 他没有回答,只心疼地一抱住我,一步步沉稳的离开这公正无私的警局。 我不知道陆言是怎么帮我摆平这一场风波,让李玲放弃对我的控告。我就像一只被车子碾压过的流浪猫,半死不活地被陆言捡回家,悉心照顾。 陆心晴还是个孩子,对于我住进她家的行为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多了个玩伴,十分的开心。 我看着穿着公主裙的陆心晴,坐在沙发里吃着冰淇淋,就忍不住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女儿。 女儿在我心里已经死了四年了,很多伤痛其实都被时间淡化了。如果没有孙文华这次的欺骗,让我产生对女儿重新捡起幻想,我未必会这么的痛。 孙文华这个畜生放了那么多屁,只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同样是陆家的血脉,陆心晴是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而我的女儿却是个没有明天的私生女。我甚至连她的存在,都不敢告诉陆言。 陆言若知道我是当初那个算计他,威胁他的女人,就算陆心晴再喜欢我,他也不会考虑娶我这么一个心机算尽的女人。而我又不要他的爱,我只想要他的权,来替我报仇。 门,突然被打开了。 陆言下了班,走到我身边坐下,“今天心情一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我看着他,微笑,“心情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了。” “那是你没见过她调皮的样子。”他说。 陆心晴讨好地挖了一勺子的冰淇淋,递到陆言面前,“爸爸,吃。很甜的。” 陆言不爱吃甜的,皱了皱眉,却不想让女儿难过,还是张嘴吃了一口。 我看了,心里更酸。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爸爸,不会重男轻女。 陆言三言两句检查完女儿的功课,就让保姆领孩子回房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陆言突然开口,“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要帮建明集团了吗?” 我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事发时,他不在海城,后来也一直没问。我都没想过编造什么借口,能在他面前掩埋我有过一个女儿的事实。 我低下头,笨拙地搬出创达公司给我定下的罪,“他是我前夫,说只要我帮他,他就会离婚,分得李家的财产再和我复婚。” 陆言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你是说,你一直拒绝当我的妻子,不屑于我的财产,是因为眼睛里只有那个吃软饭的怂蛋?” 我脸红,却坚持自己这个没有说服力的借口,“女人,很容易被旧情蒙蔽眼睛的。” 陆言皱了皱眉,“你是说,我的魅力不如那个怂蛋?” 我连忙摇头,“不!我是说,是我眼瞎。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他任何鬼话了!” 得了我的保证,他冷凝的表情总算有些放柔了几分,用裹着烟草香的唇温柔吻上我的眼睛,又用舌头舔了舔,“帮你洗洗眼,以后看男人,别那么瞎。” 我的眼皮被舔的发痒,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的唇又一下子含住了我的嘴,把我的笑声通通吃下肚。 我无力地虚倒在他怀中,“陆言,你为什么想要娶我?” “大概是……欠了债,要还债吧。”他轻声说,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怔怔看着他,没有悟透他的意思,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债。只当是一句普通的情话。 他把我抱到床上,和我裹入了一条被子里睡觉。却没有碰我。 他第一天带我回家时,我以为他会趁虚而入,也做好了为复仇计划献身的准备。可是他却没有初次见面提出潜/规则时的轻浮,也没亵玩我。 他用了真心,尊重我,并等待我的回应。 这些日子,我沉浸在这种陌生又缱绻的温柔中,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沉迷。却没有发现,早在这一夜,他就以吻洗礼我的眼睛,给我悄然下蛊。 一蛊障目。 从此,我看所有的男人都能看得很清,却唯独看不懂他。 两周后,我脑震荡的后遗症终于没有了。内心的创伤也得到了暂时的缓解。我便开始着手自己的报仇计划。 我要报仇,依附于陆言是最正确的选择,却不代表我留在陆家就可以坐享其成的。为了报仇,我必须积攒自己的力量。 所以,我选择在吃早饭的时候说出自己要出去找工作的打算。 “我养你,不好吗?”陆言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说。 “我想要有独立的经济基础,哪怕钱不多。这是一种安全感。” “那你简单。我雇你当心情的妈妈。我平时忙于工作,你替我教养,陪伴女儿。享受陆太太所有的福利,薪水照发,节假日双倍!” 我被他的说辞一下子逗乐了,摇头说,“那不行。” “为什么?” “你不知道有一个说法吗?不要拿你的爱好当工作。因为工作是乏味的,重复的。会把你所有的热情变成厌倦。”我支着下巴,笑眯眯的说,“而我喜欢心情。照顾她,陪伴她,我也很开心。我不想把这种开始,变成工作。” “听上去很有道理。” “这本来就是道理!” 陆言打好了领结,朝我看了一眼,最后也默许了我的想法,只说,“那你去试试吧。如果有什么困难,找我。” 我笑了笑,知道他的意思。 因为我出卖创达的行为,让我在设计圈里没有立锥之地。我若还想做老本行,恐怕很难。他暗示我求职遇挫时,可以找他帮忙。 然而我知道,就算因为他的关系,有公司破例要我,我也只会被隔绝在权力中心以外,拿着薪水做米虫,干不了任何实事。 所以我不打算继续做设计了。 正文 第16章 要敢始乱终弃,绝不轻饶 我做好十足的准备,来到雨宸总部的办公大厦。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以应聘者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经过笔试,面试,我瞒着陆言,靠自己的实力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在一周后,成为雨宸特招的总裁的助理团里的实习助理。 陆言的秘书助理不止一个。而能当他大秘书的人简历拿出去,在别的公司当经理都足够了。像我这种半道出家的人,本来是没什么机会碰到陆言的。 在雨宸上班的第三天,我终于主动敲响了总裁办的大门。 敲门三声,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我推开门,陆言正埋首看文件。 我淡定的把门关上,一步步走向他,开口,“陆总,我希望雨宸与建明集团的合作案,由我来负责。” 听见我的声音,他诧异地抬头,在看见我工装上的工作证后,面色微微古怪,“这就是你新找的工作?” “是啊。”我坦然承认,并堵住他赶我走的话语,“我可是凭自己的实力应聘的。你不能公私不分。” 陆言皱了皱眉,“你要找工作,我不管你。但你为什么要参与建明的合作项目?我怕公私不分的人是你。” 我绕到他的身边,手肘亲密的撑在他的肩膀上,“放心。我不会做出有损你公司利益的事情。事实上,这个项目是我设计的。李玲不过是挂名的。你真放心把这个项目交给她?有我出面看着,保证更万无一失。” “那你的目的呢?” “嘿嘿。我是甲方,孙文华成了乙方。他要办事,都要求着我。我就算对项目提出苛刻的建议,刁难他。他完成了,对雨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我凑到他耳边,温温柔柔的说,“你不是说求职遇挫,找你帮忙的吗?大秘书不把这个案子给我。你帮我争取呗。” 他斜我一眼,神色若有所思…… 半响后,他沉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做了个发誓手势。 他眉目一笑,“要我答应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明天下午,陪我出席个活动。” 作为他的秘书,陪他出席活动算是本职工作,我大大方方的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我被他开车载到学校门口,才知道他口中的活动,是指陆心晴的家长会。 不容我的拒绝,他直接握住我的手,把我带下车。 虽然他和我求过婚,但他从没有给过我戒指,或是什么承诺。而我,也不过是借着他求婚的说辞,没脸没皮地住进他家,想依附他的权势复仇。 我们同居已久,关系却一直都不清不楚。这还是他第一次把我带在他身边,以女朋友的身份曝光在公众面前。 说不紧张,是假的。 尤其是别家孩子的女家长在看见我的瞬间,眼里的艳羡都让我觉得很梦幻。班主任也很有眼色,看见我,一口一个心晴妈妈的叫。 参加完家长会,老师还带着我们去看孩子们的表演节目。原来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各个班级的小朋友都排练了节目。 陆心晴性格有一些腼腆,上台时还有些放不开,但看见我的时候,突然就笑了,然后大大方方地拿起话筒,唱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她明亮的小眼睛像是天上的星子,亮晶晶的,照亮我的心。 而坐在我身边的陆言,也悄悄把我搂进怀里,伸手擦掉我眼角的泪水,微笑说了句,“傻女人。” “恩?你说什么?”我回过神,疑惑的看着他。 “我说你,傻的可爱。” “……”我大囧。 身边其他小朋友的妈妈看见了,都一脸怨念地抱怨自己的老公。 “你看看人家,多恩爱!哪像你,榆木疙瘩一个!” “你没人陆先生有钱,没人陆先生帅气,连温柔体贴都不及人家……哎,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找上你了!” 被比下去的老公不服气,“那又怎么样?再好,也是个二婚的!” 我心中的甜蜜气泡,一下子被“二婚”两字戳破了。 是啊,我不过是个二婚的女人。陆言,怎么会真的喜欢我呢? 陆言察觉到我的僵硬,用手掰正我的脸,当众蜻蜓点水地吻了吻我脸颊,在我耳边轻语道,“我喜欢就好。” 我自卑躲开,他却紧紧抱住我,“闻静,现在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你是陆心晴的新妈妈了。你要敢退缩,对我始乱终弃,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不过是陪你出席了家长会,怎么就好像我强上了良家妇男一样? 我哭笑不得,最后干脆不理他的无理取闹。 这一天,最兴奋的人大概就是陆心晴了。她左手牵着我的手,右手牵着爸爸的手,一个劲地问自己今天唱的歌好不好听。 我摸了摸她的头,“好听,歌声像黄莺一样。” 陆言却泼了冷水,“明明是乌鸦。” 陆心晴小脸瞬间垮了。 我见了,不由安慰,“你爸爸是嫉妒。因为你没唱世上只有爸爸好。” 谁知道,我这话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被陆言趁机反问,“你的意思是,你不嫉妒。你是她唱的那个“好妈妈”?” 我脸瞬间红成大番茄。 陆心晴哈哈大笑,“爸爸,我今天表现的这么好。你是不是要奖励我呀。” “你想买什么玩具?” “我不要玩具。”陆心晴摇了摇头,“爸爸,我想要去菜市场买菜。” “什么?”陆言略略诧异。 我也是一脸好奇。 只听陆心晴说道,“小红说,她经常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买菜。妈妈会做她最爱吃的糖醋鱼。我想了想,我们家好像一直都是王嫂做饭的。爸爸,你们带我去买菜,好不好?”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是一酸。 据说陆言是隐婚了两年后,两岁大的陆心晴才暴露在公众媒体面前。之前,她一直和她妈妈住在国外。可惜,陆言公开这段婚姻,一家人住在一起没超过半年就离婚收场了。 可以预见,陆心晴的童年一直缺乏家的完整和温暖。 “菜市场?”陆言皱了皱眉,“海城的菜市场在哪里?” 我忍住笑意,不敢说他是生活白痴,主动介绍,“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菜市场蔬菜很新鲜,价格也公道。而且还很顺路。要不,就去那买菜吧。” 能把麻烦扔出来交给别人解决,陆言欣然答允。 “好耶!”陆心晴很兴奋。 正文 第17章 感情的升温 起初,陆心晴对菜市场的格局和里面的东西充满好奇,一会儿问这个黄色的叶子是什么,一会儿问那个紫色的球球是什么。但孩子终究是孩子,兴奋过头就容易犯困。菜还没有买全呢,就喊着困了,要抱抱。 陆言抱起她,任由她小脑袋趴在肩头吐口水睡觉。 我跟在他的后面,脚步很紧。害怕一不留神就跟丢了,结果沿途而过时,被大婶的菜筐撞到了两次。 “把手给我。”他忽然停住脚步。 我有些不好意思,没伸出手,但下一秒,垂着的右手就被他牵起,十指紧扣。 我的脚步被迫被他带动着往前走,视线平齐的地方是他宽厚的肩。 我怔怔的看向彼此交缠的手,心底悄然地悸动了下。 陆言是第一次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他一身高定的手工西装,却出现在这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而我却一直被他护在身后,与周围的人流隔绝开。 我一边看周围的蔬菜,一边想着今晚上做些什么菜。 等我挑挑拣拣,选好了菜,扭头发现陆言的目光一直锁在自己的脸上。我不好意思的别过眼,“呃,就买这些了。三个人吃够了。” 陆言绅士地接过塑料袋,递给老板称。 “一共三十六块五毛。算你三十六好了。” 他从钱包里掏出张百元。 老板没接,“先生,我找不开。” 陆言蹙眉,钱包里清一色的毛爷爷。 “我来给吧”我低头翻包。 “不用”陆言一把按住了我的手,“不用找了。” 说着,就扔下钱,拉着我走了。 我瞬间肉疼,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摊子上的毛爷爷,最后忍不住喊,“老板,不是不找钱啊。是预付了明天的菜钱!你记清楚我长相啊,明天我还来买菜!” 老板到手的钱被我这么一喊就飞了,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地夸,“这位先生这么有钱,却娶了这么会过日子的媳妇。真是好福气啊。” 这真的不是变着法子损我抠门吗? 我顿时大囧。 陆言却是轻笑,直接把我带出菜市场。 回到家,我直接拎着菜进了厨房忙碌。 陆言把女儿抱放在儿童床后,潜入厨房,环住我腰,暧昧说,“你现在是越来越有陆太太的样子了。尤其是做菜的人妻样,好性感……” “别闹!”我躲开,半是撒娇半是恼怒。 “谁闹了。”陆言的眼眸越来越深邃,像是要把我吸进去一样,“我是认真的……” 说完,不等我回应就低头咬了我一口。 “啊!”我忍不住浑身一激。这些日子,我们虽然没有有实质性的发展,但是他该占得便宜一点没少占。我每一个敏感点,他都了如指掌。 下一秒,我手里的筷子就掉到锅里了。 “别……”我的呻、吟声卡在喉咙口,却没有足够的决心去阻挡他的侵略。 陆言,他太了解人心了。 他看得出,我的身体防线已经被他潜移默化的温柔陪伴给攻破了。 现在,他已准备享用他的胜利果实了。 而我,真的要就这样交出去吗? 我知道,在这一刻,我如果交出完完整整的自己意味着什么。 不是被孙文华弄垮所有意志力时,慌不择路地选择他;不是为了复仇,不惜献出自己的身体。而是真真实实地被他吸引,抗拒不了他男色的诱惑…… 我慌乱不已,挣扎间脑袋被他向后扭。 陆言的吻一向强势,我被吻得像是浮在云端,只能颤声又无力地拒绝,“别,别这样,饭还没煮……” “我只想吃你。”陆言说完,将火关掉,同时把我抱在理石台面上。 天啊! 要疯了! 真的要在厨房这种地方吗? 第一次……就那么狂野? 我心跳加速,挣扎着要逃离这里。 他却一把按住要跳下来的我,健硕身躯欺压在我身上,“放松一点……” 就在我听见他解开皮带扣的声音,以为自己真要这么半推半就地从了他时,一道天籁之音打破了一室的荼蘼。 “爸爸,闻阿姨,你们是在偷吃吗?”睡醒了的陆心晴揉了揉眼睛,“我的茄汁鸡扒呢?” “……”我咽了咽口水。 火种刚刚点燃,就被泼了冷水。 我能感受到伏压在我身上的陆言整个人身体都变的紧绷。但他的应急能力与自制力也是一流的。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松开我,打开水龙头清洗他粘腻的手,幽然道,“陆心晴。你回家的路上已经吃了一个汉堡,一根热狗了。再吃东西,肚子会撑坏的。今晚上,没有茄汁鸡扒了,懂吗?” “骗人。”陆心晴不乐意了,摆出要哭的表情。 陆言脸色一凶。 她就不敢哭了,只能一脸受伤地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而我也趁此机会,推开他,躲入了房里,反锁上门。不管怎么说,今晚上的陆言太可怕了。 不把他隔绝开,我真没把握能守住身和…… 我摸了摸胸口,底下一颗跳动得几近糟乱的心。 这激荡的一夜,我彻夜难眠。 我不知道,下一次面对他的攻势,我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好在,这样的难题并没有立马出现。因为第二天,他就出差外地,要一周的时间。而能有幸跟着他出差的,自然是他的大秘书。 想到大秘书那36D的水蜜桃胸,我心里又有些微微的酸味。 我对他昨夜那欲求不满的样子,实在记忆犹新。不由担心,他会不会在出差的时候,一个把持不住就…… 想到这里,我又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 闻静。 不要乱想了。 无论陆言他做了什么,都不是你该操心和担忧的。你要做的,是看着你的敌人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 反复催眠下,我很快就放下了这个事,投入到工作里。 一周后,我终于结束了掰手指头的日子,把陆言给盼回来了。 正文 第18章 压你,我的女王 那天,我正准备做一大桌好吃的菜,为他接风。他却突然打电话告诉我,晚上不回家吃饭。 我正失落呢,又听他叫我晚上好好打扮,说带我去个饭局。 我挂了电话,有点摸不准他的意思,却也乖乖照他说的做,翻箱倒柜地找出最得体的衣服,并简单画了个淡妆。 六点半,陆家的老宅,灯火通明。 陆言的车停在门外,熄火后就牵着我的手下车。走进里面,三层高的别墅里保姆穿梭不停,身影忙碌。 一个二十出头的妙龄少女突然冲了过来,挽上陆言的胳膊,甜腻腻道,“二叔,我的礼物呢?” “不知道你要什么,还是给个红包,最实惠。”陆言微笑。 “真没诚意。” “一万块。”陆言比了“1”的手势,“够诚意不?” “够了,够了。”少女这才满意的离开。 陆言转头看向我,“这是我大哥的女儿,陆心雨。” “你侄女都这么大了?”我看着陆心雨年轻稚嫩的脸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是我父亲的晚来子,和我哥都差了二十岁。”陆言解释,“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还在国外。以后有机会再介绍你认识。” 我知道,陆言带我回家见家长,是尊重我的一种表现。但我和他其实交往的日子很短暂,对他家里的情况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一顿饭,吃的我万分紧张,就怕哪里出了差错,给他丢人。 陆家是个大家庭,所有人坐下,坐了满满一桌。一顿饭后,长辈们都找了个清净舒适的地方聊天,年轻人都被赶到外面的院子里玩。 院子的树长得茂盛,开着朵朵小白花,树枝被压得很低。 夜风徐徐,香气扑鼻。 我被陆言带到院子里时,树下的长桌上已坐满了人,有男有女,正在打牌消遣。 “二叔,快救我。我今年的压岁钱都要输光啦!”陆心雨看见陆言,立即搬救兵。 陆言淡笑,接过她手里的烂牌。 我原本想让他们叔侄坐一起,自己找个角落蹲着,结果被陆言从后悄悄拉了一下手,最后顺势坐在他边上的位置上。 陆心雨瞧着这个情况,朝我暧昧的挤了挤眼睛,我顿时大窘。 陆心雨是个非常阳光而且话痨的丫头,明年才大学毕业。她和我明明才认识几个小时,却什么家里的私密事都告诉我。 我一直都淡笑着听她说话,表示尊重,却不乱评论任何事。 此刻,她指了指认真打牌的陆言,和我咬耳朵说,“我告诉你,别看我二叔身边女人不少,但真正带回家的只有二婶你一个哦。” 我讶异地挑眉,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前妻呢?” “你是说那个姓沈的女人?她哪里有资格进我陆家的大门啊!” 我听出了她对陆言前妻的敌意,想到心情对这个妈妈也很是不喜欢的样子,不由好奇,“她怎么了?” “她怎么,我二叔没说。但我猜得出,她当初嫁给我二叔,肯定是用了肮脏的手段,拿孩子逼我叔叔就范的。” “不会吧?”我怎么也想到,陆言那么精明的男人会被女人算计到。 “怎么不会?”陆心晴瞄了一眼陆言,又道,“有一次圣诞节,我叔在外面吃饭,结果被人下了药,差点就被人给那啥了。要不是我正好路过,把他救走,扔宾馆里等药效过去,他的清白早就被那些女人给夺了!结果,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叔后来还是被姓沈的女人算计了。” “对外说的好听,隐婚两年。其实是那女人偷偷生了我叔的孩子,等两年过去了,才闹上门要我叔负责。我叔为了孩子,才不得不娶她的。结果她嫁进陆家,如愿以偿了,心情失去了利用价值,她就虐待……” 陆心晴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满脑子,都停留在她说的圣诞节,下药这个事情上。 我看陆心晴的脸,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她眼熟了。原来,她就是五年前我跟踪陆言,看见和陆言一起进宾馆的那个学生妹。 陆言并没有援交,从头到尾都是我误会了他。甚至他对我做出那样混账的事,也是因为喝了酒,又被人下了药…… 之前我拿那些照片威胁陆言,虽然卑鄙,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滥交是真,强迫我也是事实。 可现在我得知这个真相,才觉得自己干出的事真是太缺德了!他以为我给他下药,还找了个肮脏的小姐去睡他! 难怪他气得第二天威胁我,要我给他口…… 这一瞬间,我对陆言是充满了愧疚感的。我特别害怕,他知道真相后,看我的眼神不再温柔,只有厌恶与恶心。就像五年前把银行卡甩我脸上那样,充满鄙夷! 我正浑身发抖着,坐我边上的一个太太朝我微笑道,“闻小姐,不好意思,我有个电话要接。麻烦你帮我打一下。” 我心绪大乱,哪有心思打牌,刚想说自己不会,就听见陆言说,“你来吧。别扫了兴。”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我接过了牌。 几轮打下来,轮到我出牌时,陆言突然说,“出单。” 陆心雨站了起来:“二叔,你不带你这样玩牌的。江湖规矩,懂不懂?” 陆言不睬她,一双眼睛盯着我看。我在他的目光下,随便抽了一张牌,“Q。” 陆言随即伸出漂亮的手,扔出一个K,语气颇为暧昧,“压你,我的女王!” “……”我看着扑克牌上的老K国王压在女王身上,脸红不已。 陆心雨被酸的不行,哼哼唧唧地说,“我的好二嫂,10到A的顺子,你都拆单出Q。这水放的也忒明显了。” 我的脸,更红了。 陆言微笑,丝毫不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输牌的人要给钱,可我出门根本没带钱。 陆言看着我,突然喊了声,“闻静。” 我看着他。 “叫声老公。”陆言严肃的声线难得透出一丝丝的风流轻佻感,“我就不要你给钱了。” 别说众目睽睽下,就是私下里,我都没有这么亲密地喊过他。所以,我是一个劲的摇头。 他笑了笑,也不为难我,只凑到我耳边道,“如果不好意思,晚上我找你收账,可就要连本带利,不是叫声老公那么简单了。” 我抿唇不语,似是默认。 他笑得更为高兴了,竟连牌都不打,直接把我带走,“走,我带你参观参观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其他人在听见陆言说参观房间时,是什么心情。但我当时真的没想歪,以为他只是纯洁地想带我看看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结果我刚进屋,还没开灯,走在前面的他就反身欺压过来,一下子把我压撞在门板上。 “你,你干嘛?”我心跳如雷。 正文 第19章 喜欢和占有欲的区别 房间里又黑又静。 他低伏在我身上,滚烫地鼻息喷在我锁骨处,“知道为什么,我没带心晴来吗?” “不是她身体不舒服吗?”我答的很天真。 轻笑声从他鼻尖溢出,哑哑地说,“你猜?” 他说完,清脆的落锁声就咯噔一声,击叩在我的心上。 我像是中了他的迷魂术,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被他带着,一步步走进浴室里。 暧昧的灯光,温柔的水流,一切都刚刚好。他的手涂满肥皂泡泡,游走在我的身体上,真把我当女王一样用心伺候。 我的脑袋里闪现着一幕幕与他纠缠的过往。 活了二十多年,我那方面的经验并不丰富,只有过两个男人。那些事情上的快乐和刺激,也只在眼前这男人身上体验过。 虽然时隔五年,很多记忆都有些模糊,但随着最近的亲密温存频率增多,很多记忆都被唤醒了。 此刻的陆言并没有像上次在厨房那样亟不可待。相反,他耐心十足,认认真真的帮我洗澡,然后替擦头发擦身体。如果不是他身体反应太真实,我只看他神态与动作,真看不出他此刻有了欲念。 洗完澡,我的人就被他拦腰抱起,最后扔进柔软的大床里。 我一个分神,他已欺身压下。两人之间只隔着浴巾。 再不找点话题,很快就要勾动天雷地火了。 “陆,陆言。”我的声音不争气得发抖。 “恩?”他嗓音低润得压抑。 我悻悻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他往后退了几寸,眼眸一眯。 我想说,五年前,我们就已经有过亲密的关系了。我还想说,我们有过一个女儿。可我最后还是不敢说,因为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我爱他温柔低沉的嗓音,爱他禁欲系的脸看着我时,那双因我而火热的眼睛,爱他尊重,保护我却又渴望我,侵略我的矛盾…… 因为爱,所以格外害怕失去。 “什么事?”他低声催促,声音带着一丝难耐。 我终究还是不想失去这样的他,只含着泪,柔声说,“陆言,我喜欢你。” 他的呼吸一重,下一秒,大手就掀开我身上的薄被,“我知道!” 我们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和着,他的脸离我很近很近。 “你呢?”我眼神憧憬,心跳难以抑制。 他眼神一幽,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 他一举入侵我时,我竟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内心深处竟是那么期待他的靠近。 他给了我一次极致的体验,不同于五年前的蛮横粗暴。我不有自主勾住他脖子,不停叫唤,“陆言,陆言……” 他不理睬我,只勾唇,用一波又一波的力道贯穿我。 窗外树叶悉悉索索,契合着我们的呼吸。 事后,我躺在他的怀中,他性感地抽烟,吞云吐雾中,他挑起尾音:“以后都不许让别人碰你,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抿住唇没有说话。这是一句极度占有欲的话。如若我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如若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我无疑会溺毙在他的温柔与霸道中,享受他对我的独宠。 可我不是。 我曾结过婚,我甚至不敢肯定他的这句话里,有没有一丝遗憾。 “听见没?”他不满我的沉默,碾灭烟头,再次入侵我的身体,惩罚我的不乖。 起初我倔强沉默,最后在他的连续攻击下,卸甲投降,哭喘着说,“知,知道了。” …… 张爱玲说过,征服女人要通过她的阴/道,征服男人要通过他的胃。 对这句话,我举双手赞同。 自从在陆家那一夜后,我对陆言的依和喜欢就渐渐地不受自己控制了。我每天睁开眼,脑子里想着的都是给他做一顿美味的早餐,他工作时,给他第一杯咖啡,按摩他的肩膀。他下班了,给他放热水澡。 当然,我对他的喜欢,并不影响我对陆心晴的态度。 我一如既往地喜欢她。不会因为她是陆言与别的女人所生的,而对她厌恶。我是真大方,还是对陆言没有达到极致的喜欢,我也不知道。 因为陆言的存在,我甚至依旧忘记了孙文华给我带来的伤痛。仇恨不再是我生活的主旋律。 尽管我一直有在公司注意,和陆言保持一定距离。但这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无法隐瞒的,第一是咳嗽、第二是贫穷、第三是爱。 我和陆言之间的微妙关系,秘书部的其他小秘书都看得出来,背地里没少说我的坏话。 陆言几次想公开我的身份,都被我阻止了。 “陆言,再等等,好吗?”我握住他的手,“等我变得更优秀些,更配得上你,再公布出我们的关系。” 他深情款款,“在我眼里,你已经很优秀了!配不上你的人,是我。” 这猝不及防的情话,把我熨帖得浑身舒畅。 我忍不住坐上他的腿,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他的嘴巴,“那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啦。在大众眼里,始终是我高攀了你。” “你是和我过日子,管别人怎么看?”他有些不乐意。 对于他的坚持,我亦是感动的。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也不会因为害怕别人对我的攻击,不敢坦然承认他与我的关系。只是身为他的秘书之一,我非常清楚,他接下来一个月马上要面临的是人大代表继任的竞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希望自己一个二婚女给他带来负面影响。 陆言见我沉默,不由叹气,随了我的意,“好吧。不说就不说。不过,我不可能一直无期限地等下去。我们来约定个时间。如果一年以后,我们彼此都没有厌倦对方就结婚。如何?” 我寻思着,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确实可以,便点了点头,“好。” 正文 第20章 什么病 五点下班,我收拾好东西去学校接陆心晴回家。 我闺蜜高萍,也就是这个幼儿园的院长看见我,调侃道,“我说心晴她妈呀,你现在找了这么有钱的金龟婿,可别忘记给我这媒人发个大红包啊!” 当初我接近陆心晴,确实欠了她一个人情,笑道,“胡说什么呢你。孩子在场,注意一点!” 高萍看了眼陆心晴,咳嗽了几声,“你啊,见色忘友!你现在天天围着陆言打转,有多久没和我单车环湖游了?” 我和高萍是一对自由不羁的单生狗,以前一周至少结伴出游一次。而环湖游是我们最常玩的消遣娱乐。但随着我恋情的迅速发展,已经很久没有去玩了。 想到明天是周末,出于愧疚,我立马亡羊补牢地发出邀请。 两人一拍即合,约好明天在南湖不见不散。 接陆心晴回家后,我一脸讨好地走到陆言身边,“陆总,我明天要出去玩一天。晚上不回来做饭了。要不,你明天带心晴去外面吃?” 陆言坐在沙发上,陪女儿看动画片,看都不看我一眼,“和谁?” “我闺蜜,心晴学校的院长。” 陆言一脸不爽快,“你知道我最近有多忙吗?你这个贤内助,更应该在这个时候在我身边分担一些。” “切,我不能替你看文件,也不能代你开会。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谁说的?赏心悦目,就是你最大的作用了。” 我切了一声,又使出各种磨人的招数,才让他开了金口,给我一天的放风时间。 此时,一直很沉默的陆心晴小朋友突然拽着我的裙角,“我也要去玩。” 我愣了愣,摸了摸她的头,“心晴乖,阿姨明天去骑单车环湖十几公里。天气很晒的。你在家吃冰淇淋,吹空调更舒服些。” 陆心晴通常是很好说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事情上她非常的坚持,就是不肯松开我的裙角。 “阿姨,既然你觉得在家吹空调舒服,为什么要出去晒太阳呢?” “……”我竟无言以对。 陆言皱着眉头,“心晴乖,不要闹你闻阿姨。” 我看心晴小朋友一副要哭的表情,心瞬间跟着她的小脸皱成一团,连忙软下语气,“好啦,那阿姨明天带你去玩。你坐阿姨的后座上。不过你要听话,不能乱动哦。” 陆心晴的小脸刚要转阴为晴,就听见陆言更冷的声音说,“陆心晴,你明天给我乖乖在家呆着。哪里都不许去!” 陆心晴吓得连忙往我身后躲了躲,小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被她这么信任,我总不能不帮她说话吧? 我看着陆言,“就让她去吧。也不会太麻烦的……” “这不是麻烦的问题。”陆言打断我的话,第一次朝我摆脸色,“我管女儿,轮不到你来出头。”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脾气是从哪里来的,更不懂他怎么能说出这个伤人的话!还是在陆心晴的面前! 陆言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过了,又微微软下语气,“其他事都可以商量,这件事就是不行。” 我没有养过女儿,很难完全体会他做父亲的心态,“可是陆言,心晴一个人在家很寂寞。她真的很可怜。你看,她都没有什么小朋友和她一起玩。” “她要喊人来家里玩,我欢迎。但是要出去,绝对不行。” “为什么?” 陆言张了张嘴,然后看向陆心晴,“你先回房间去,我和你阿姨有话说。” 陆心晴很乖,默默地回房间去了。只是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渴求,求我不要被她爸爸说服。 我微笑点了点头,确定她回到房间,关上门了,才开口,“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她身体不好,不适合剧烈运动。”陆言皱着眉头。 “恩。这一点,我也知道的。所以我不会让她乱跑。她坐我车子后台,我骑车,还不行吗?” 他的脸色依旧很沉,不肯松动半分,“她也不适合情绪上太过兴奋。” 我仔细回忆,陆心晴确实很少蹦蹦跳跳,也没有哈哈大笑过。她像是漂亮的洋娃娃,精致,恬静,却没有孩子该有的烂漫与生机。 我不由皱眉,小声问,“她到底是什么病?” 陆言顿了顿,半响才轻吐四个字,“……急性哮喘。” 我对这个病不太有研究,但也看过电视里演的:发起病来,如果没人在边上,确实很危险。 我不由有些心疼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女,在他身边坐下,身体软软靠了过去,环住他的腰。 我把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声,并撒娇地说,“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她的,不会让她太过劳累。你要不放心,再派个你放心的医护人员跟着吧。总之,我都答应她带她出去玩了。我不想让她失望……好不好?” 陆言依旧沉默。 “好不好嘛?”我的手指在他身上画圈圈,嘴巴又对着他耳朵吹气,各种骚扰。 五分钟后,他的“冰山脸”终于被我的“不要脸”成功瓦解! 他一脸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尖,“行。这一次听你的。但下不为例。” “OK!下不为例!”我举手做发誓状。 第二天,我为陆心晴换上我新买的母女亲子装,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别说,这么一打扮,我们两个人站在镜子面前,我才发现我们长得真有几分母女相呢! 看来,我和陆心晴的母女缘分是天定的啊。 我会心一笑,便拉着她的小手,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到了门口,我看见陆言的车停在那,还没有开走,不由走过去询问,“今天你不上班吗?” 陆言淡淡道,“我也是需要休息的。走吧,时间不早了。” 有免费的司机,我当然愿意啦,立马拉着陆心晴上车。只是苦了高萍这个单身狗,全程被虐。到了傍晚,她直接说有事先走了,连晚饭都懒得和我们一起吃。 我和陆言相视一笑,便带着陆心晴在湖边散步,然后找了个顺眼的餐馆解决温饱。 吃完饭,陆言抱着女儿走在外侧。我走在里侧,看着自己被他攥住的手,抬头又看他的侧脸,说不出的一种心动。 回到家里,把孩子哄睡了,我便回房卸妆洗漱。 这时,门铃却突然响了。 “陆言,开门去。我没空!”我对着书房里办公的男人喊道。 很快,开门声传来。我一面拍爽肤水,一面走出去看是谁来了,却看见门口的沈佳慧那张精致的脸由期待迅速变为愤怒。 “又是你?!”她瞪着我身上的睡衣,含恨道,“你要不要脸,还没结婚呢,就没名没分地住进来?” 正文 第21章 不是我女儿 我不明白她三更半夜跑前夫家里闹的底气是哪里来的,反问,“我住这里,是吃你家的米了吗?这个家姓陆,不姓沈。” 被我呛声,她气得冲到我面前,指着我鼻子说,“你别得意,我告诉你,陆言马上就要和我复婚了。识相的话,现在就给我滚!” 我看向陆言,希望他澄清这个事。但他却只是往里走,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是不屑解释?还是……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的心一下子咯噔了声。 沈佳慧推开我,径直走到陆言面前,“陆言,我已经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考虑了。现在你马上就要竞选人大代表了,我不可能继续等下去。你必须现在就做出决定!” “我说过,我陆言做出的决定就没有收回过的。婚,既然离了,就不可能再复。你要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陆言的声音很轻,可我听到了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 “不可能!你知道的,只要我曝光那件事,绝对会影响你这次的竞选。你这么爱惜羽毛的人,不可能会为了婚姻去冒险的!”沈佳慧说完,手指指向我,厉声问,“是不是因为她,你才不肯和我复婚?” “和她没关系。我陆言向来最讨厌被要挟,尤其是被女人!” 陆言淡淡的一句话,却沉沉地落在我心上。尽管我知道,他说的不是我,可抵不住我自己心虚啊! 此时,沈佳慧也冷静了些,软下语气,“陆言,我知道,你也是在气头上,才会找这种女人来演戏来膈应我。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爱你啊!我只有这个办法挽回你。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只要你和我复婚,我保证这个事情,我会替你瞒的死死的!以后,我也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真的,我发誓!” “你非要这么想,随你。不过,你可以滚了。这里不欢迎你。”陆言说得特别残忍。 沈佳慧面色白了白。 千金大小姐的她终于受不了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丢脸,继而看向我,“我要和他单独谈话,你先出去。” 大抵我这人真有点圣母脑残吧? 她明明对我无礼的很,但我看她这么卑微地祈求一个男人,终究有些不忍。说穿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穿着单薄的睡衣,正要走出去,给他们腾出空间,却被陆言骂道,“你也说这家姓陆,不姓沈!她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她要睡你男人,你是不是也给她睡!” “可是……” “没可是。给我回房去!”陆言的声音更冷了些,是真生气了。 他再次毫不留情地下了沈佳慧的面子,终于让她彻底死心,“好!陆言,你非要这样。那我们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要护着你的新欢,你就继续护!明天的新闻会爆出什么精彩的头条,我们走着瞧!” 她气冲冲的走到大门口,特别恶毒地咒我,“我和他认识多年,我还不了解他的本性吗?他重明重利重财,什么都重。唯一不会重的就是情! 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留在他身边,让他鬼迷心窍,为你不惜拒绝我,赔上自己最重视的名声。 但我告诉你。等他失去现在的风光,事业不顺,竞选失败,他就会后悔今晚上的选择!到时候,他只会加倍的厌恶你这个拖后腿的女人!” 沈佳慧说完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语后,摔门离去。 我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陆言,能感觉到他的心理压力并不如表面上显示的那样轻松,“陆言,你到底是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 他沉默久久,半天才说一句,“没什么。早点睡吧。” 我知道,他的隐瞒是出于他男人的强大自尊心,也是不想我担忧,并不是对我见外。可我依旧感到一种受伤的情绪。我为自己不能为他排忧解难而失望,也害怕自己真会如沈佳慧所言的那样,成为他的绊脚石。 我和他一先一后进了房。他却连澡都不洗,直接把我抱上了床。 我听说,有些男人会靠这种原始运动方式来发泄自己的压力或是烦躁,所以这一次,我没有忸怩,甚至也很配合。 然而,他却变得非常非常残暴。 我很痛,却一直咬唇隐忍。 事毕,他冲完澡,都没有安抚我一两句话,就离开了家。 当时的我真的特别特别的委屈。总觉得,这场爱情里,是他先招惹了我,却是我先付出了所有的真心。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如我所见的,那般爱我,爱护我。 不然,为什么我们能共甜蜜,却不能同忧患? 我越想越委屈,把枕头都哭湿了大半,最后流着泪,半梦半醒地睡着了。 如果不是下面被又摸又揉,弄的一片清凉酥痒,我不会醒来,也不会知道陆言出去这么久,竟然是给我买药的。 “我,我自己来……”我想拿过药,自己抹药。 他却低笑着咬了咬我的耳朵,“我开车跑了三个药店,才找到24小时营业的。这点福利,你还要剥夺吗?” 他说着,又故意重重地捅了我一下。 我一下子脚趾都蜷缩起来,羞愤道,“流氓!” “你就爱流氓!”陆言笑得自信。 我,竟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他药抹的差不多了,豆腐也吃够了,才抽回手去卫生间洗掉手上的残药,一边洗还一边笑话我,“这个药这么稀,制药厂肯定兑了不少水。” 我捂脸,实在不忍直视他口中的“水”字。 过了好一会儿,水声停了,身后的床被重重一压,我就被一个特别温暖的怀抱包裹住。 他的大手落在我的腰间,低低道,“对不起,刚刚弄疼你了。” 我摇了摇头,方才的委屈早已化为幸福的泡泡。 他把我翻过身,两眼与我的眼对视,“闻静,你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竟比听他说我爱你,都让我温馨感动。我不禁抚/摸他的脸,柔声道,“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你能告诉我,她究竟是拿什么威胁你吗?如果她真要曝光你,我迟早会知道的。不是吗?我不希望,你的事情,我还要通过别人的口来告诉我。” 陆言松开我,躺坐在床头,点了一根烟,沉默了半天才说,“陆心晴,不是我的女儿。” 正文 第22章 墙倒众人推 “什么?”我瞪大眼,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怎么会不是你女儿?” “她是我两年前从孤儿院收养的孩子。”陆言的语气轻松得就像谈论今天的天气。 可我依旧不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就算陆心晴是收养的。她曝光出来,也只是宣扬你做好人好事啊。对你的名声没有丝毫影响,更不会影响你竞选人大代表啊!” 陆言笑了一下,“她怀疑,陆心晴是我的私生女。” “为什么?”我皱眉。 他摇了摇头,“因为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有一个心情就够了,不愿意和她再要个孩子。所以她一直觉得是陆心晴剥夺她当母亲的权利。可她忘记,当初我和她结婚,也是因为单身不符合收养的条件。在婚前,我就告诉她,我可以给她陆太太的名分,给她一切,唯一不能给的就是孩子。她也答应了。 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改变,我会改变心意。结果两年过去,我依旧没打算要孩子。渐渐的,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她对心晴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慈母变成冷暴力,甚至后来有了虐待行为。我和她离婚也是因为心晴的关系。她认定心晴是我的亲生女儿,才会不想和她生孩子。” 我震惊地消化着这个事,慢慢地接受它。但我心里的困惑,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而豁然开朗,反而陷入了更多的疑问里。他为什么要收养心晴,又为什么不打算要自己的孩子…… 突然,一双大手握住我的手。 我抬眼看他,听他用不温不热地声音说,“所以,闻静,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也不能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为,为什么?”我不懂。 他眼睑微垂,“因为我,不能生育。” 我瞳孔一下子睁大,嘴巴先于大脑,否定道,“不可能!” “为什么?”他反问。 因为,因为我怀过你的孩子啊! 只一夜,就有了。 多么可怕的生育能力啊! 可我注定只能死守这个秘密,只能找个借口,“你,你那么勇猛……” “呵呵!”他的轻笑声传来,捏了你我的脸,“我能理解成,你对我的能力很满意吗?” 我大囧,重重拍了一下他手背,“又乱说!” 最后这个事情,就在陆言的插科打诨中过去了。 虽然这里疑云重重,但我相信陆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爱他,所以我给他的,是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的信任! 第二天,我一天都把手机拿在手里,随时关注着各种软件推送的新闻。然而,我并没有看见关于陆言任何不良的绯闻。 难道,沈佳慧只是说说的? 也对,她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无的放矢呢! 我在脑海里各种推论,一件事情翻来覆去地想,直到陆言敲了敲我办公桌,我才发现已经到下班的点了。 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三天,我们的生活依旧风平浪静。 眼看人大代表竞选下个月就要开始了,我们秘书处也开始忙得人仰马翻。沈佳慧终究还是在暗地里点燃了战火,烧得我们措手不及。 先是沈佳慧接受采访,哭诉当初与陆言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他有家暴倾向,然后还暗指他的私生活非常不检点,陆心晴不是她女儿,是他和别的女人的私生女。 然后,舆论媒体的风向一夜之间,全部对陆言开始口诛笔伐。甚至连陆言极力主张的公益活动,都遭受抨击,说他伪装,打着做善事的幌子包装自己,为竞选人大代表铺路。 最后,墙倒众人推。雨宸风光这么多年,在房地产业里可以说是最大的赢家,挤压了不少同行的利润空间。不少竞争公司都趁着这个风浪,对雨宸落井下石,各种抹黑。 以至于,雨宸和建明集团刚刚达成合作意向的项目都被搁浅了。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位,却因为这种事饱受争议,而搁浅,损失的利益实在巨大。 雨宸的公关部与我们秘书部更是联合起来,天天夜以继日地写通稿,努力平息这个丑闻带来的负面影响。雨宸集团的高层领导也不得不召开紧急会议。 “陆总,心晴孤儿院与医院一直搁置,主要是因为政府那边迟迟不批复我们的申请文件。” “原因呢?”陆言微微蹙眉。 “据说,好像是市委书/记对这个项目施加了压力,认为当初我们竞标地皮的流程过于简陋,存在一些问题,想要核查。” 陆言坐在主位上,轻点桌子:“据说?好像?我发你们薪水,就是让你们在会议上给我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吗?我给你们两周的时间。给我弄清楚具体原因,该找谁的找谁,该送礼的送礼,如果两周后这个项目还不能正式启动,你们就集体辞职吧。” 陆言本身就不是走亲和路线的领导,平时说话都话里藏锋的。这次发这么大脾气,别说他们,就是我这个枕边人听了,都吓得不行。 我小声问旁边的同事,“那个书/记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们雨宸?” “听说,那书/记和我们的前任总裁夫人的沈家是世交。关系非常亲密。” 听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沈佳慧手里没有证据,却依旧有那么大的底气,觉得自己能影响陆言的前途。 这一夜,陆言在书房里抽光了两包烟,连一向粘他很近的陆心晴也看出爸爸心情不好,放学后乖乖回房间自己玩耍,不去触他霉头。 沈佳慧以为我不了解陆言对名利的看重,其实并不是。 五年前我能拿艳/照,成功威胁迫使他支付我公公的医药赔偿金,我就知道他对名声有多注重。沈佳慧之所以没有威胁到他,不是因为他多爱我,而是她指控的不是事实,是污蔑。 如果沈佳慧说的是事实,且有证据的话,陆言也会和五年前一样妥协的。 然而眼下局势却是无论沈佳慧说的是不是事实,都已经对陆言产生了足够大的杀伤力。 我不敢想象,如果陆言真的因为这个事情,导致继任人大代表竞选失败。他会不会怨我?甚至在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威胁他的女人后,会不会恨我? 我心乱如麻,切水果时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的手,慌慌忙忙拿邦迪随便贴一下,就端着水果盘进书房了。 书房里,陆言还在准备竞选人大代表的演讲稿,眉目一直紧紧锁着。视频通话里,律师一直在分析控诉沈佳慧诽谤罪的流程走下来需要多久。就算官司打赢了,恢复了名誉,也会是在选举之后。这期间,他如果一直背负绯闻,官司,对选举很不利。 我把水果放下,犹豫再三,开口道,“陆言,要不,我去找沈佳慧谈谈吧?” 正文 第23章 我知道你恨他 陆言关掉视频,蹙眉否决,“不许去。她这个就是个疯狗!什么事情都会怪到别人身上。现在你在她眼里,就是破坏她家庭的眼中钉。她不会给你好脸色。你何必自取其辱?” 我试着说服他,“她恨的人也是我。她如果不爱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去和她谈谈,她出了怨气,或许就不会针对你了?” “不行!”陆言十分固执,“你是我女人。你被她奚落欺负,打我是我的脸。我会另外想办法的,你别管了!” 他话是这么说,可我知道竞选的事情迫在眉睫。而且心晴孤儿院的项目多搁置一天,对雨宸造成的损失也就越大。我不能让他因为我的关系,被公司其他的董事们责怪。一个领导人必须拥有群众基础,才能走的远。 “陆言,要不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陆言立刻扭头瞪了我一眼,“你再说一遍!” 我想了想,“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沈佳慧她的家世和人脉,都会是你最好的政治资源。你……” 陆言粗暴打断,“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为了前途,可以抛弃原则和底线,甚至牺牲自己爱情的男人吗?” “爱,爱情?”我懵了。 尽管我们早同居,谈婚论嫁,亲密无间,但除了我对他表白过一次,他从没有承认过,他喜欢我。 “不然呢?”他哂笑,看我的眼神带着失落和受伤,“如果不是这样,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一个尽心尽力照顾心晴的保姆?还是你的身体?” 我心虚地低下头,不敢承认心理确实这么猜测他的。 而他的手抬起的我下巴,迫使我盯着他一双深情的眼睛看,“闻静,只有自卑的人才会介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也只有自卑的人,才永远不敢相信会有人爱她。因为她害怕失望,害怕自作多情。” “我才不自卑呢!”我嘴上不服输,心里却是心服口服的。 他长臂一捞,强势得把我搂在怀里。我仰头,他下巴完美的弧线一下就进入眼底。 他偏头含笑,“好。不自卑。你不是给我送水果吃吗?喂我。” “懒死你!”我没听出他话里的潜意思,拿牙签戳了一块哈密瓜递到他嘴边。 他笑了,看着我的嘴巴说,“用这喂。” “呸!”我轻淬,推了推他,“别闹了。都这个节骨眼了,快忙正事。不忙,就早点休息。瞧你今晚上,把孩子吓得。” “正事?伺候你,就是我最大的正事了!”说完,他的唇毫无预兆地落下。 我扯住他的衣袖,脸红不已,“换,换个地方。我们回房再……” 他不理,继续捕捉我的舌头。 我抓住他衬衫的手越发用劲,几番挣扎才躲开他的攻势,虚道,“陆言!” 他还是没理。 等我叫他第三遍时,他突然把书房的门落了锁,手臂圈过来我被圈坐在椅子上。彼此的距离被拉到极度暧昧的位置。 我心很不争气的砰砰直跳。 “闻静,我要你记住这一刻,记住我说的每句话,记住我给你的一切感觉。我会成为你的不可替代。让你明白,和我分手这种蠢话有多自欺欺人!”说完,他连彼此的上衣都没脱,就狠狠地侵略了我。 我的身体,乃至我的灵魂都被他这份突来的狠厉弄得虚弱不已…… 他一把扣住我后脑,“说!说你爱我,说你需要我,说你是我陆言的女人!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嗯……”我沉迷在他赐予的激/情中,意识渐渐漂离,只能一句一句重复他要我说的话。 我根本没有一点抵抗能力,满脸通红地扭头看向窗外,看着雪白墙壁上交叠的男女倒影,躁动,缠情。 …… 既然这条最能快速解决问题的“捷径”,被陆言否决了。那么我也不能做个不战而逃的孬种。他既给我如此厚爱,我必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从前,我因为舅舅是当官的,对政治这一块非常厌恶。7年前,我闪婚嫁给孙文华,屏蔽了所有的新闻与亲戚的联系,像是活在火星上一样,一点也不了解时事政治。 而现在,为了我所爱的男人,我开始关注和留意最近的时事政治。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阻拦陆言竞选与心晴孤儿院建设的最大拦路石竟然就是我的舅舅! 我舅舅竟在7年里,从书/记秘书晋升到市委书/记了! 我呆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手上报纸里的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却和三十来岁的男人一样不见老,红光满面,朝气勃发。对比之下,我妈那一头白苍苍的头发是那么的刺目! 寒气与怨毒一下子侵入我的心里。 冤孽! 真的是冤孽啊! 只有冤孽,才会这么巧,才会让这个我恨之入骨的男人与我平静的生活再次纠缠起来。 我用圆珠笔在报纸照片上又涂又抹,很快他那长与我有五分相像的脸就被刮破了。 此时,大秘书站在我身后,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恨。要不是因为他,我会天天熬夜加班加点的开会?现在雨宸的员工哪个人不恨他恨得想在他脸上吐口水。不过,民不与官斗。我们陆总要发展前途,还求人的还是得求人。这些小情绪,藏着点。知道不?” 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把报纸收了起来,“听你的意思,陆总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能不能解决,现在还不肯定。但好歹是个路子,行不行,先走了再说。” 陆言很少和我说他的麻烦,所以大秘书的这个路子是什么路,我一点也不知道,不由抓着大秘书问个不停。 说来也是奇怪。大秘书这个人平时口风特别紧。谁问她问题,她都秉持一贯的态度:热情,礼貌,不知道。唯独对我是个例外,什么都会告诉我。 我这才知道,陆言在今晚上邀请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在海上游轮吃饭。当然,中国的饭局,永远不可能是真的是简简单单的吃饭。 这天晚上,我死皮赖脸地磨着陆言,从大秘书手里抢过陪他去应酬饭局的机会。我并不是想抢功劳什么的,我只是想和陆言一起抵御未知的风波。 正文 第24章 饭局上交锋 我以为所谓的“邮轮上吃饭”,大概就是找个豪华邮轮,定个包间,吃顿饭,看看海景。虽然奢侈,倒也还好。 直到陆言把车开到靠海的地方,我才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到了。十几艘游轮灯光通明,娱乐场建筑在船上,倒像是漂浮海上的娱乐城。 “上船吧。”陆言拉着我,大步流星地走上船。 邮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豪华,陆言熟门熟路地走着,完全不用服务生引路,看来是个常客。 这一刻,站在我身边的男人不是那个会陪我环湖游,陪我散步聊天的普通男人。也是在这一瞬间,我才体会到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有多大。他是高帅富,我却是连灰姑娘都算不上的二婚女…… 陆言来到他预定的包厢,点了一堆菜,除了鲍鱼和鱼翅,我在电视里听过,其他的菜我都不认识。我坐在鳄鱼皮沙发上,觉得浑身长了钉子。 他低笑,“习惯就好。” 我抿唇,不想说我这种乡巴佬很难习惯的。 他又亲了亲我的脸颊,“不过,你这样也挺好。土得可爱。” 我看着他,心里微暖。但这种暖,很快就被门口走进来的男人给彻底冻寒了。 这个几个小时前,还在报纸上见过的男人——江飞鸿。 他也看见了我,但政客惯有的面具下,情绪毫无一丝波动。宛如,我真的只是他应酬对象带来的女伴,与他毫无关系。 他从容应对,我也不能自乱阵脚。 整个饭局,我都显得很安静。该笑,笑。该敬酒,也不含糊。反正,我只是个陪衬。主持大局的,是他和陆言。 服务员把菜色上齐了,就带上门退了出去。 整个包厢里,只有我,陆言,江飞鸿和他的下属四个人。 推杯换盏间,话题终于扯到了陆言竞选的事情上。江飞鸿也没含糊,说的很清楚,现在上面抓得紧,舆论媒体的新闻又都跟长了翅膀一样,传的极快。陆言的私生活不检点,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听的人多,信的人多。他处在这个位置上,也是难。 陆言抬起酒杯,淡淡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江书/记,既然你能来参加我这个饭局,想必也是有回旋余地的。我陆某人若真如传言说的那样不堪卑劣,你也不会来。都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是有些时候,老百姓的耳目未必就那么清晰,他们也会被上层人的言论,被娱乐各种虚假新闻所影响。所以,撇开这些不定性因素。我只希望你能给个准数,要如何才能帮我这个忙。” 江飞鸿顿了顿,“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陆总你把祸根源头给解决了。我自然会站出来为你说几句公道话。” 我听了,十分想笑。 如果陆言能把沈佳慧摆平,证明自己又何须找他帮忙?他自己就是沈佳慧那边的人,帮着沈佳慧刁难陆言。现在陆言有求于他,他假装指了个明路,其实不过是顺水推舟,帮沈佳慧赢回这个男人罢了。 若之前,他不知道我和陆言的关系。沈佳慧是他世交的女儿,他做这个人情也无可厚非。可眼下他明明看见,陆言全程都握着我的手,对我呵护有加。这种亲密,不是上司与下属,而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知道,却依旧要帮着朋友的女儿来抢我男人! 呵呵……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陆言皱了皱眉头,夺过我手中的酒杯,“不能再喝了。” 我没有任性,没再喝酒,而是拿起筷子默默吃饭。 而我的舅舅则一直都暗中观察我和陆言的互动。 后面又聊了几个小时,但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江飞鸿甚至为了堵陆言的嘴,十分不礼貌地说,“如果你的前妻真冤枉了你,你何不带着你的女儿去做个亲子鉴定?只要证实她不是你女儿,是你收养的。这个丑闻不仅不再是丑闻,反而会使得你形象更为高大。” 陆言摇了摇头,“心晴确实是我收养的。我可以拿出收养证明。但我当初结婚,收养这个孩子,就打算视如己出。也不想告诉这孩子,她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了。她身体不好,我希望她的心理至少是健康的,不自卑。” 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陆言在我心里的形象变得更高大了些。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因为爱一个男人,他怎么说都是对的,完美的? 之后,桌上的菜吃了大半,酒也喝空了。 饭局进入了尾声,虽然宾客相欢,但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我们都喝了酒,便找了个代驾。 回去的路上,我一脸担忧地看着陆言,“要不,我们还是找沈佳慧谈……” 我话还没说话,他的手指依旧压在了我的嘴上,“看来那晚上我说的,做的,都不够清楚。这么快就叫你忘记了?” 我回忆那晚上在书房的疯狂,连连摇头。 “记得,就再提那女人的名字了。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他喝了不少酒,说话与眼神比往日都更露骨些。 我偷瞄了一眼前面的司机,确定他没听见,才松可一口气,捶了捶他肩膀,“瞧你醉的。满口胡话。” 到了家,我与陆言一先一后地进了屋。 我先去心情房里看一眼,确定她睡的很乖,没踢被子,才回房里给陆言放洗澡水。 陆言一边解开领导,一边开窗透酒气,嘴巴却不放过我,“闻静,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江书/记整个晚上都在盯着你看。” 他的这句话让我一个恍惚,把莲蓬头摔到了地上。 我连忙捡起来,笑着打岔,“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陆言这一会儿连衬衫都脱掉了,露出精悍的胸肌,走到我身后,一把圈住我,下巴放在我锁骨上,“有。男人这方面的直觉很准的。我女人长得那么漂亮。这个老色/鬼不看你才不正常呢。” 听到他这幼稚话,我哭笑不得,“也就你眼里,我才是个宝。别人,谁稀罕我啊?” 他不满,把我搂得更紧些,“不是。你就是个宝。你的脸,你的眼,你的胸,你的手,你的全身上下,都是宝!都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听着他醉醺醺的情话,我竟也若十八岁少女般有些情窦初开。 他摸着我的胸,感受到我底下躁烈的心跳,噗嗤一笑,咬了咬我耳朵,“老婆,你害羞了?” 说真,活到我这个岁数,还被男人这样逗弄着玩,心底里到底是有几分不服输的。我转过身,双手圈住他脖子,用嘴巴咬了咬他的喉结,挑衅道,“谁害羞了?” 他喉结一滚,很快就我把放倒在水缸里…… 正文 第25章 我是你姐 我们一边洗澡,一边温存,默契地把今晚上在饭局上受的委屈通通发泄在这原始的运动中。 随着竞选代表大会的即将召开,雨宸集团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 陆言却依旧深陷泥潭,在苏城的百姓和官员那坏了口碑。别说能不能成功竞选。再这样发展下去,他的名字会不会在竞选候选人的名单里被划去都难说。 心晴公益项目的被搁浅,除了雨宸遭殃,连建明集团都被殃及鱼池了。这本应该是所有倒霉消息里,唯一能叫我开心的事情了。可我听见后,却丝毫笑不出来。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陆言对我来说,已经远比我自己还要重要。他的欢喜与忧愁远比我自己的情绪更重要。 可我却只会做饭暖床,在事业上对他毫无帮助。甚至还自私地一度打算利用他的权势为自己报仇。想到这里,我越发讨厌自己的没用。 我正幽幽叹气,却听李秘书说,陆总需要一杯咖啡,让我亲自端进去。想到自己能为他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才稍稍展露欢颜,去茶水间泡咖啡。 我小心捧着咖啡杯,怕晃荡出来,走的很慢,平底鞋踩在红色羊绒毯上,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总裁办的大门没有关严实,我还没有走到总裁办门口,就听见大秘书苦恼的声音传来,“陆总,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就是陆太太,不,沈小姐在后头搞的鬼。现在时间紧迫,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控制局势。不如你先和闻秘书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假意迎合沈小姐。让她收回对你的不实言论。我相信,闻秘书一定能理解你的苦衷的。” 我怔了一下,没想过陆言会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大秘书。但想到其他小秘书一直嫉妒我,各种给我小鞋穿,只有大秘书不会。她甚至在很多地方对我都格外照顾。我才恍然明白,这可能是因为陆言嘱托她的关系。 想到这里,我对陆言的感激与心动又加深了些。 办公室里沉默了两分钟,陆言才说,“可我不愿委屈她。这个事,就这样吧。” 大秘书很着急地说,“陆总,你为了闻小姐做了那么多事情,她怎么就不能牺牲一下?何况又不是真要你们分手。您为了平息她伤人事件,你在心晴项目里让出巨大的利润给建明集团;您明明有个比沈佳慧更厉害的联姻对象,可以帮你摆平这事,你也拒绝了。这些,她都知道吗?” 听到这些,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原来,陆言付出了这么多。而我却始终没有为他牺牲过什么,努力过什么。我真想推门进去,告诉陆言,我不在乎名分,我只要他一颗真心。所以和沈佳慧复婚吧,不用在意我的。 可在我真那么决定的时候,陆言一句话阻止了我—— “不是她受不受委屈,是我离不开她。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我都只想做闻静的男人。” 这一刻,我知道:为了这个叫陆言的男人,不要说只是放下自尊去求人,就是叫我去死都可以。 …… 从前再困难,孙文华几次打我舅的注意,我都没有答应,更没踏入江家半步。这次为了陆言,我借着给外公贺寿的理由,坐车来到江家别墅。 我按了铁门的可视电话。保姆看见我,一脸吃惊地开了门。 “闻小姐,老爷子去朋友家下棋,可能要晚一会儿才回来。” “好。我可以等一会儿。”我本就是来找舅舅说事的,外公不在,更方便我留在这里等人。 保姆退下,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我对着墙壁上的全家福照片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半小时后,外面响起了汽车鸣笛声。 我抬头看向大门,只见舅妈和表妹手挽着手,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舅妈看见了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嘴巴张了半天,才吞吐道,“静静,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看着表妹手中拎着好几个商场的奢侈品袋子,显然是刚血拼回来,不咸不淡地说,“刚来。” 舅妈讪笑,讨好地说,“对了。我刚刚看见一条裙子,你穿特别合适。我买了,正想着怎么给你送过去呢。你妈她……” 我妈对舅舅一家是没好脸色。尤其是在我爸死后,可以说恨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但我知道,这不是舅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的理由。在她的心里,本来就没有过我。 所以我并不信她会想起我这个人,还给我买衣服…… 果然,表妹白了白眼,“妈!这裙子是S号的。我的尺码!她一个生过孩子的妇女,能穿得上吗?” 我直接忽略愧疚尴尬的舅妈和天真任性的表妹,站起身,看向刚停好车,走进来的江飞鸿,喊了声,“舅舅。” 舅舅皱眉,丝毫不给面子地问,“你来做什么?” 舅妈扯了扯舅舅的袖子,“说什么呢你,孩子难得来家里一趟,你别又把人骂跑了。” “难得?是难得!五年了!逢年过节都没见着她人影,也没上门问过好。你当她现在回来,是良心发现?”舅舅一脸晦气的表情,看了看我,又对舅妈说,“你以外她今天来,是还惦记着你这个舅妈?我告诉你,她现在跟了个有钱的大老板。被人当枪使,来和我们讨人情来了!” 因为那顿饭局,我和陆言的关系在舅舅眼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我也没打算否认。 但这时听见他含沙射影地说陆言,我心中气不过,“舅舅。你少冤枉好人了。陆言根本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也没叫我来求这个情。” “那最好!”舅舅气得瞪圆了眼睛,“省的我不卖你这个人情,你在他那没利用价值,被一脚踹了,回头还怪我不近人情。” 他的冷言冷语,我到底是意难平的,不由怼回去,“你要真近人情,你就应该记得,我爸对你的恩情比天高!你和你的太太,女儿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牺牲了我爸一条命得来的!你要真有人情,你现在对着我应该羞愧到抬不起头!” “你——”舅舅被我噎住,一时不知怎么教训我。 我表妹倒是是个孝顺女儿,第一时间冲出来,在舅妈的惊呼声中甩了我一巴掌,“你是什么东西?跑我家里闹?” 我愣愣看着表妹青春骄纵的脸,心比挨打的脸还要麻。 我双眸含痛,一字一句道,“我是你姐!” 正文 第26章 伦理丑闻 表妹哼哼道,“别!我爸就我一个女儿,我可没你这种姐姐。当初姑姑被爷爷赶出家门,就说了,你们家和我们家再无瓜葛!我爸妈心肠好,不忍心你们母女受穷受苦。不代表你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打秋风!” 打秋风? 呵呵。 我冷笑,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丫头,心中的恨愈发浓烈。 舅妈在旁边一脸痛苦的表情,看着我们姐妹成仇。 而舅舅则因为我刚刚那句话,露出了一丝心虚,轻咳了几声,嗓音沉沉道,“静静。你既要认我们这门亲戚。就不要一副拿我们当仇人的表情。采菱年纪轻,不懂事。你这个做表姐的,更要让着她点。” 舅舅把“表姐”二字咬的极重,似警告,似提醒。 我深吸了几口气,“舅舅。陆言真的是被冤枉的。他前妻看复婚不成,因爱生恨,才无中生有地重伤他。我不知道沈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才会这么偏向沈佳慧。但我希望你能看在我这个“侄女”的面上,帮陆言一把。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男人。他虽然事业有成,但除了必要的应酬外,平时生活很节俭。他更多的时间和金钱都关注公益活动。为社会做了很多善事。” 我竭力地为陆言说好话,却忘记,我越这么夸陆言,就越显得我舅舅有多虚荣奢侈。他就是陆言需要铺张浪费应酬的对象,他家里的保姆司机更是一堆。 江飞鸿恼羞成怒,拍案道,“你懂什么?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姓陆的那小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他就是典型的小人!那些公益活动花的钱,不过是他存款的零头!拿出来换个好名声,得了更大的势,赚更多的钱。 他私生活乱七八糟,没结婚就有私生女,还谎称孤儿院的孤儿。骗你沈伯父的女儿结婚,认下这个私生女。后来他过河拆桥,和她离婚。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硬是被他坑成离过婚的二手货!你以为那种男人真会对你动真心?别天真了!他带你来和我吃饭,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一句离过婚的二手货,无疑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我脸上,我厉声呛回去,“那是你对有钱人的偏见!你根本不了解他。他私生活一点都不乱!”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舅舅气得不轻,翻出老黄历说事,“当初我和你说孙文华这人,就是个凤凰男,不能嫁。你说我势利眼,看不起他农村出身的。现在呢?你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长点心眼吧!” 舅舅的话一下子说到我痛处,我挺直了背脊,盯着他的眼睛说,“就算我鬼迷心窍,识人不清,陆言真如你所说的是个小人,私生活不检点,有私生女。可那又如何?他至少会为这个私生女负责。就算这个私生女可能影响他前途,他也没有放弃这个女儿! 倒是有些道貌盎然的人,站在道德最高点对别人指指点点,完全忘记自己当初干的事又有多不堪。他吃着公家饭,不敢违反计划生育,又为了生儿子,不惜把女儿送妹妹收养。他犯了错,自己不认,让妹夫帮他顶包保全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你说,连这样的人都可以一路高升到市委书/记,陆言怎么就不可以当人大代表了?” 我的表妹,哦,不,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江采菱一脸震惊,捂嘴惊呼,“妈,她刚说什么了?真的吗?” “舅妈”一脸愧疚,完全不敢与自己的小女儿对视。 倒是我的“舅舅”被我当众揭丑,嘶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要再和你妈妈一样疯言疯语的,我把你也关起来!” “是。我疯了。我和我妈都是被你给逼疯的!你要有本事,也把我关疯人院去,像当初你关我妈一样!不然,我明天就召开记者会,把这些疯话都说给他们听。你那天不才说,陆言的私生活不检点,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听的人多,信的人多吗?我觉得很有道理。不管我疯不疯,总归是听的人多,信的人多!” “孽障!”江飞鸿大吼,一下子把我拽了过去。 我踉跄上前,人还没站稳,就被他一耳光扇过来,扇在他女儿刚刚扇过的地方!这一记耳光,不同于女人之间的撕逼,包含男人愤怒下的所有力道,打得我耳朵轰鸣不断,头晕目眩,整个人重重的撞到桌角上…… 这就是我名义上的舅舅,我的父亲,亲生父亲,江飞鸿! 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不服软的冷笑,“江书/记,这下有家暴丑闻的人,可不止陆言一个人了。你要不帮我处理好陆言的事情。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你滚!”江飞鸿叫嚣道,“我江飞鸿没你这种为了别的男人,会威胁自己父亲的女儿!” “老公,你也气糊涂了!静静是小姑子的女儿,姓闻。” 舅舅这个政场里的老狐狸都被我气糊涂,口不择言了。反而是这个从头到尾都对我摆出一副愧疚脸的舅妈,才是最冷静理智的人。在关键时刻,最能和我划清界限的人! 我看着她,淡淡地笑了。 这就是我的父母,把我遗弃的父母啊…… “舅妈,你说的对!我姓闻,我叫闻静。所以,不想让我死皮赖脸地赖上你们江家,最好不要对我赶尽杀绝。陆言是我的所有。如果你们要帮着别人,来对付他。那我也只能找你们麻烦了。” 江飞鸿的愤怒再次被我引爆。他抓过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我砸过来! 我条件反射躲开,却依旧被棱角尖锐的玻璃在额头划出到口子,鲜血淋漓。额骨也像是被砸裂一样疼的要命! 舅妈一声尖叫,眼看老公气得在找新作案工具,连忙拉着我离开这个屋子。 虽然江飞鸿没有答应,但我知道,我准确无比地捏到他的软肋。他肯定会帮陆言的。 目的达到,我便和舅妈一起离开了这个家。 舅妈原本想开车亲自送我离开的,但她还没有带我走到车前,江采菱已经追了出来,喊了声,“妈!” 她身穿修身的长裙,中分的长发,看起来森女范十足,带着甜甜的乖巧感。 “菱菱,妈送你姐姐一程。你先回屋里去。” 江采菱警惕地看着我,并没有从心底里接受我是她亲姐姐这个事实,反而十分害怕我会抢走她的妈妈般,连忙抓住舅妈的手,“妈,爸爸气得血压高,我不懂怎么照顾他。你快进去看着点。” 舅妈一听,立即进了屋。 我没有走,一直看着江采菱。不是因为有话对她说,而是我知道她有话要对我说。 正文 第27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果然,她走过来,对我柔声道,“虽然不知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疯话,但我告诉你,我妈妈爸爸就我一个女儿。从前,或许我还能认你是我表姐。但今天你为了一个野男人,把我爸气成这样。休想我还会承认你!” “我是长,你是幼。我需要你承认什么?”我冷笑,转身离开。 我一个人,没有叫车,徒步走着绵长的公路上,耳边是呼啸而过的车声。 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像是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悲从中来,我忍不住鼻子一酸,泪如泉涌。 我和江采菱明明是亲生姐妹,却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是市委书/记和大学教授的女儿,光鲜亮丽,开豪车,住别墅,一生幸福无忧…… 而我只是个杀人犯的女儿。父亲畏罪自杀后,母亲疯了,被送进疯人院,高二那年寄住在舅舅家的可怜虫。 我自卑敏感,对舅舅一家人感恩戴德。直到大学毕业,我才被人生泼了一大盆狗血,得知他们是我的生父母。 我承认,如果他们重男轻女,把我送人后没能如愿生下儿子,会苛刻虐待江采菱。我未必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们选择遗弃我,却在生下江采菱后,认了自己没生儿子的命,把小女儿细心养大,如珠如宝地呵护。 多可笑! 又多讽刺! …… 因为额头有伤,我没有回到属于我和陆言的那个家,而是回我妈家。 我爸自杀的那年,我妈疯了。在精神病院呆了三年后,某天就突然好了。她像是想通了一样,不再自残,也能认人了。除了她对舅舅的恨一点都没减少,其他的时候,她都变得淡然平和了很多。 即使是此刻,我一脸血地出现在她面前,她也能淡定地继续炒菜,问我番茄炒蛋要放几个蛋。 我拿毛巾擦洗伤口,然后自己上药消毒,便贴了个创可贴了事了。 是夜,我给陆言打了个电话,骗他今天是我妈生日,回家给她庆祝,要晚一天回去。 他因为忙着竞选的事情,也没时间多问我几句话,便恩了几声,挂掉电话了。 第二天,我和我妈吃着饭,电视机里突然传来我舅的声音。 我妈啪的把筷子拍桌上,拿过遥控器要换台。 我连忙抢过遥控器,坚持道,“这新闻和我们公司的陆总有关,我想看。” “你老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分明是想看你那个没良心的爸爸!”我妈坚持要夺我的遥控器。 我死抱在怀里,不撒手。 我妈气得拿筷子敲打我头上的伤口,我都没觉得痛,两只眼睛一直看着电视剧里的陆言。 电视里,江飞鸿高度表扬了陆言的品性操守,并公开为他作保,证明之前有关于他的一切传闻都是有人刻意抹黑。连市委书/记都这么说了,底下群众和记者自然顺杆子往上爬,言辞之间都是对陆言的褒奖与维护。 面对这样的局势,陆言不骄不躁,一派地宠辱不惊。连新文标题都直接夸写他有大将之风。 我妈看我确实没看在江飞鸿,不由咕哝句,“这个陆言,和你什么关系?” 我咬了咬唇,不知道要不要把我的新恋爱告诉她。但又怕我真说了,我妈就会逼着我立马结婚。 毕竟在我离婚的两年里,她就一直神神叨叨我的婚事。 然而,我还没开口,我妈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两眼盯着电视里的陆言,目不转睛。 这个属于我的男人,真的是帅得没边啊。 我内心油然自豪,却没注意到我妈接完电话后,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砰——!” 一声巨响中,一个小板凳直接砸碎了电视剧的屏幕。 我被面前的景象吓傻了,回头看向我妈,只见她狰狞的表情一如她被关在疯人院里那般可怕,六亲不认。我甚至怀疑,那个板凳原本是冲着我来的,只是砸偏了…… “妈……”我弱弱喊了声,却看见我妈的手机此刻也摔在地上。 “别喊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我妈的声音巨冷,问道,“我问你,你找江飞鸿去了?” “我……”我不敢承认,亦不敢否认。 我妈会这么凶,只有一个可能。刚刚的电话,是我舅舅打过来的。我舅舅在我这受了气,回头就把枪口对着我妈。他说话肯定也很难听。 “好。好的很。为了一个男人,你居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我想解释,可我妈情绪波动剧烈时,根本不听任何的解释。她所有的冷静都在崩溃的边缘。她对我又掐又打,最后把我赶出了家门。 “滚!你给我滚!你和你爸爸一个德行。你们流着一样的血!你个小婊/子!”我妈隔着门板,在那乱吼乱叫。 我脸色一白,垂下肩头,默默离开。 因为我若继续留在这里,真的会逼疯她的。她已经愤怒到不惜用“婊/子”这样的词语侮辱我,却还记得保护我,把我赶出来,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做出更过激的,伤害我的行为。 她是养了我十几年的妈妈,很爱我。可她爱我的同时,也恨我。因为我是江飞鸿的女儿。 只要一发病,她就会选入巨大的矛盾与痛苦里。 我悲伤地坐上公车,为我找舅舅,从而刺激我妈病情的行为感到自责不已。 此时,陆言的电话打过来,兴奋地说,“闻静。太好了。事情都圆满解决了。我终于有空可以陪你和心晴出去玩了。你还在你妈家吗?要我开车来接你吗?” “不用。我已经坐车回来了。” “那好。我们在成华酒店举办庆功宴,犒劳这些天辛苦加班的员工,你一起来。” 我看着车窗上狼狈的泪脸,摇了摇头,“不了,我好累。先回去休息。晚上等你回来了,我再陪你重新庆祝。” “恩。也行。那你平安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 “好。”挂掉电话,我已泣不成声。 当时我的一心躲起来舔伤口,没有想到因为自己没有出席那个庆功宴,错过了那夜最精彩的一幕…… 公司因为心晴孤儿院项目的启动,每个部门都变得忙碌起来。尤其是我,作为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又是幕后设计者更是忙得脚不着地。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我陪伴陆言父女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幸好,陆言十分体贴我的工作,并没有因为和我闹情绪,反而帮我安抚陆心晴的情绪。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没有选错男人。之前陆言为了让李玲撤销对我的控诉,确实让出了巨大的利益。为了让建明集团把这块肥肉吐出来,我没少花心思在这个项目上。 然而,就在我忙着和孙文华斗智斗勇时,我的后院起火了…… 正文 第28章 抓痕与口红印 我对付孙文华的手段,其实很简单粗暴。 在我打听到建明集团的内部斗争的几个势力后,我就选定了战略伙伴——李霞。她是李玲的妹妹,年纪虽小,却展露出惊人的经商天赋。在李玲没有招赘孙文华前,她是最有可能成为李正天的接班人。 这也是为什么孙文华那么急于渴望拿下雨宸的项目。因为他要立功,在董事长那争取印象分。而李玲有了孙文华这个助力,总算有了与李霞一较高下的能力和资本。 我得知这个情况后,直接以甲方的身份,对李玲和孙文华的工作各种吹毛求疵,甚至提出由李霞接手这个项目。 李正天审时度势,很快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孙文华算计我半天,最后却是给李霞做了嫁衣。 而李霞也答应把陆言让出去的那部分利益通过别的方式补偿回来,我和她可以说达成了双赢的局面。 工作上的事情,我以阶段性胜利告一段落。简单地收拾好办公桌,我便开车去接陆心晴放学了。 陆言为了方便我照顾孩子,给我配了一辆车子,很低调,也就30万左右。所以我收下车钥匙时,没有太大心理负担。 此时,我把车子开到学校门口,却被告知陆心晴已经被人接走了。 今天来接孩子,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我怀疑是陆言派人接走孩子了。正要打电话求证,高萍却拦住了我。 “闻静啊,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要小心一点了。最近工作忙归忙,但不能疏忽了男人。” 我笑了笑,“放心。陆言不是那种黏糊的男人。他很理智,也尊重我的工作。” 高萍见我冥顽不灵,气得跺脚,“我就说你被爱情冲昏头脑了,你还不信。我问你,你多久没和陆言一起吃过饭了?他现在下班后,忙应酬都去见谁了,你知道吗?我告诉你,没有一个男人真能忍受女人为了工作长期不关系自己的。除非他不爱这个女人。” 我被高萍连续两个发问给问懵了。 是啊。算下来,我们好像确实快有一个月没怎么出去吃过饭。因为我忙着工作,也很久没有在家里开火,他一直都是在外面解决的。至于他一个人吃,还是应酬,我还真没过问。总觉得男人在外面应酬,女人管东管西不好。 我心里恍恍惚惚的,高萍又给了我最后一个重击—— “今天来接走陆心晴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心情好像很喜欢她,一口一个阿姨。” …… 我心里终究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没有给陆言打电话,自己开车买菜,回到家里像个没事人一样做饭。 这一次,我守着一桌子的热菜,直到它们一点点冷透,都没有等到他们父女回来。他们是去哪了?会是和那个漂亮阿姨在一起吗? 我脑子乱哄哄的一片,怎么也静不下来。 晚上八点半,陆言终于带着女儿回来了。我抬头看见陆心晴头上带着米老鼠的发箍,微笑道,“心晴去迪士尼玩了吗?” “是啊。爸爸还带我看了白雪公主。”陆心晴兴奋的点了点头,看着桌上的饭菜,笑得更灿烂了些,“闻阿姨,你今天不加班了吗?以后是不是都能给我做饭吃?你不知道,王嫂烧的菜一点都不好吃。外面的快餐更难吃。” 陆言也看见桌上的菜,有些讶异,“你今天提前下班怎么不说一声。不然,我们就早点回来了。” 我原本还有些说不清的生气与郁闷,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此刻看着陆心晴的笑脸,听着他们父女两说的话,瞬间又被羞愧给淹没了。 真是的。 都是高萍这个女人在那危言耸听,害的我胡思乱想。没准接陆心晴放学的女人,是陆言派去的秘书呢? 我哂笑,起身把冷菜放冰箱里。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我回房里时,陆言正在洗澡。我正巧要洗衣服,就顺便进去拿他换下来的脏衣服。 门推开,我就愣住了。 同居这么久,我当然不会是因为他的裸/体,才反应这么大。我惊的是,他脖子处竟然有一道抓痕。 那是多亲密的情况下,才会有那种东西存在?而我和他已经两周都没有过亲密接触了…… 陆言察觉到我的目光,笑着说,“你啊,忙着工作,多久没有检查心情的指甲了?” 原来是这样啊…… 哈哈,我真的是草木皆兵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 又觉得太尴尬了,索性用蛮不讲理伪装自己的心虚,“怎么什么都怪我?我没检查,你这个当爸爸的就不能帮她剪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退出卫生间后,还是拿了指甲剪去了陆心晴的房间。 “心晴啊,今天去接你的阿姨是谁啊?” “菱阿姨啊。” “灵?”我一边帮她修指甲,一边想秘书处的几个秘书里,谁的名字有灵,或是玲的。奈何秘书太多,最近又新招了好几个小秘书,我也记不全,只能问,“听上去你们很熟啊?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陆心晴掰着手指头,在心里默默算了很久很久,才说,“已经认识了一个月了。上次爸爸在庆功宴上,菱阿姨帮爸爸挡了不少酒,结果自己醉糊涂了,还是爸爸开车送她回去的。”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因为前天我没回家,住娘家。陆心晴都是陆言接送的。那天陆言庆功宴,陆心晴是跟着去的。而我因为妈妈发病的关系,心情不好,自己回家睡了。后来,陆言父女两个人大半夜回来,陆言身上一身酒气。当时心晴的裙子上还有一些呕吐物。 只是当时的我没细问,以为是陆言吐的,直接把衣服洗掉。这个事也就揭过去了。 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不过,这么一来,这个灵阿姨应该就是陆言的秘书了。不然也不可能出现在庆功宴上,还帮陆言挡酒啊。 我笑了笑,帮陆心晴洗完澡,哄她睡着后,才回到洗衣机旁,把框里的旧衣物扔进去洗。 结果,陆言衬衫上的一个口红印让我一整天都起起落落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 充值提示:粉色书城充值时最好选择【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如果您是通过“微信”过来阅读的,则强烈推荐您使用“微信支付”,因为微信支付最方便,您微信要是没有钱,可以找朋友抢两个红包就可以充值了。但如果您只有支付宝,就要注意看能否成功了,因为使用支付宝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据说这是微信为了限制支付宝的发展采取的手段,如果真的没有成功,那就只需跳出微信,复制网址,用浏览器阅读充值就可以了! 正文 第29章 原来是她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 我突然想起,那一年我是怎么抓到孙文华出轨的。 那样的痛,我以为这辈子只有一次。没想到,时隔两年,我再次感受到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陆言宽厚的背部轮廓,眼泪无声掉落。 陆言,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 希望,你没让我失望。 …… 自那天后,我继续装作很忙碌的样子,每天加班。但事实上,陆言前脚下班离开,我后脚就跟踪而上。 说来也是搞笑。五年前,我跟踪他,偷拍照片,是为了孙文华。五年后,我再次跟踪他,却已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我只知道,跟踪的前三天,我一无所获。我甚至开始怀疑那个口红只是有人不小心蹭上去的,又或是别有心机的女人故意弄上去,引我吃醋。 就在我打算放弃跟踪,和陆言光摊牌时,陆言突然给我打电话,叫我早点回家吃饭。 我当然说好,心里琢磨趁这个机会问清楚也好。 我挂了电话,刻意在办公室里磨了一刻钟才开车回家。 一进屋,我先闻到一阵饭菜香。然后是空气里弥漫着的辣椒味。陆言父女很喜欢吃川菜。但王嫂是典型的南方人,不会做口味这么重的菜。 我一边脱鞋,一边问,“心晴,今天是你爸爸亲自下厨吗?” 陆心晴主动递上拖鞋,“不是。是菱阿姨烧的菜。” 我一下子愣住了。 陆言与下属的关系一向分的很清,除了我这个特例,其他秘书从不会在私底下接触,更不会带回家。我穿上拖鞋,走到餐厅里,想会一会这个灵阿姨,到底是何方神圣。却看见江采菱穿着我的围兜,在厨房里忙活着。 我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目光含刀,刺向入侵我地盘的女人,“好好的市委书/记的女儿,跑别人家里当厨娘。江采菱,你够可以啊!” 面对我的尖酸刻薄,江采菱显得大方得体,“姐,你回来啦?” 我嗤笑,“别。上次你才说不认我这个姐的。现在你这么喊我,我怕会折寿。” 此时,陆言也从书房里出来,“都是亲戚朋友,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一见面就跟吃了火药一样,别吓着孩子。” 他不出现还好,一出来,我积攒在心里的怒火就蹭的一下子爆发了。 “陆言,我们谈谈。”我不顾陆心晴还在看着,就拽着陆言的袖子往书房里拖。 关上门,陆言还没开口,我先发问,“上次你就是和她带着心晴去迪斯尼的?” 陆言顿了顿,解释,“是。她正好有几张送的门票。心晴闹着要去看,我就顺便……” “那可真是有够顺便的啊!”我听了一下子就炸了,“陆言,你别什么事情都往心晴身上推。你衬衫上的口红印的色号,我看的很清楚,就是江采菱的!” 陆言皱了皱眉,“什么口红印?” “装蒜吗?你以为衣服洗掉了,就没证据了吗?要不要我拿照片给你看!”我那天郁闷的要命,当然没拍照,只是说说罢了。 他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那是排队看表演的时候,突然人群骚动,有人撞到了她,她正好倒在我身上。估计是那时候蹭上去的。” “哟,那可真是巧啊!”我酸溜溜地说。 陆言拧了拧眉心,无力道,“闻静,你又在怀疑什么?你想想,我如果和她有什么,我会带她回来吃饭?还约你一起吃?” “是啊。我也正想问你呢。你把人带回了是什么意思?”说到这里,我就更委屈了。 我的手指戳着他胸膛,把他步步逼退,“你既然和江书/记的掌上明珠这么熟,都能拐回家了。那上次游轮吃饭的时候,怎么不叫她一起去?那天要是有她在,你还用废那么多话?” 陆言的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又冤枉人了不是?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她。如果不是庆功会上,江书/记带着她来参加,我都不知道江书/记家里头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呢。倒是你,明明喊江书/记一声舅舅,却从头到尾瞒着我。如果是不江采菱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你们是表姐妹关系。我也是今天偶然听她说,才知道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就琢磨着给你个惊喜,把人喊回家里吃饭。” 陆言这番话说到了我的软肋处。 是的。我自己欺骗在先,虽然内有缘由。但从陆言的角度来说,确实是我见外了。 我低下头,“我没有想过隐瞒你什么,只是这里的关系有点复杂。当时他出现的又太突然,我没办法和你说清。” “没事的。我当时处于那个时期,你身为他侄女儿,要避嫌。我理解的。”陆言的言语淡淡的,却有那么一丝受伤的感觉。 我撇开自己对江采菱的嫉妒和成见,冷静地想了想这个事情,又瞬间对陆言充满愧疚。 确实,如果他事先就认识江采菱,根本轮不到我去找江飞鸿求情。 他应该是在庆功宴那天认识她的。马上就要竞选人大代表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肯定会和江书/记打好关系,为自己铺路。他和江采菱作为朋友,经常应酬也是正常的。如果陆言真对她有意思,或是背叛我,根本不用把人带回家,也不用在这里和我解释什么。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说,“我没有避嫌。只是我和舅舅一家有旧仇。我没办法帮你在他那说好话,求情。我怕告诉你后,会显得我很没用。” ------------------ 充值提示:粉色书城充值时最好选择「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如果您是通过“微信”过来阅读的,则强烈推荐您使用“微信支付”,因为微信支付最方便,您微信要是没有钱,可以找朋友抢两个红包就可以充值了。但如果您只有支付宝,就要注意看能否成功了,因为使用支付宝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据说这是微信为了限制支付宝的发展采取的手段,如果真的没有成功,那就只需跳出微信,复制网址,用浏览器阅读充值就可以了! 正文 第30章 疑心病 陆言十分理解地笑了笑,又捏了捏我鼻子,“你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自己胡思乱想。我知道,你怀疑我和她有什么。我也能理解你。毕竟,你曾经被男人背叛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我希望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来问我一声,别自己瞎琢磨。知道吗?” 我打开他手,承认自己的错误后,又强调道,“可我和江采菱不合是事实。你别指望我能给她多好看的脸色。这次你不知情,我原谅你。下次你可别再把她带回家碍我的眼。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不希望有别的女人出现在这里,还穿我的围兜,霸占我的厨房。” “行。都听你的。小醋坛子。”他说着,紧紧把我搂在怀里,亲了好几口,算是安抚,便拉着我的手出去了。 此时,江采菱连饭都盛好了,和陆心晴坐在桌子上等我们回来。 我看了看桌上摆整齐的四双筷子,没说话,只想赶紧吃完了,好送客。 讲真,江采菱的菜做的真不错。原来她不是不会伺候人的千金小姐,而是一直没有遇见那个愿意让她伺候的人。 “怎么样?”江采菱的两只眼睛看着陆言,满目的期盼。 陆言微笑,“味道很好。” 我挑刺道,“就是太油了。陆言的肠胃不好。烧的时候最好少放一点油。”说完,我看她脸色不太好,立即笑道,“瞧我说的,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保姆,也就只做这一顿饭而已,他喜不喜欢,习不习惯,和你也没多大关系。” 陆心晴听出了我话语里的火药味,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江采菱,最后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啪塔一声,江采菱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 声音虽不大,但因为屋子很安静的关系,显得这声音来得有点挑衅。 她挪了挪椅子,“姐,我今天遇见姐夫了。”说完,她又愧然一笑,“瞧我,喊习惯了。姐和他早离婚了,我应该说前姐夫才对。总之,我看见他……” 我喉头一阵腥甜,拿筷子的手青筋都冒出来了,打断她,“无论你看见什么,你都当没看见吧。我和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了。”说到这里,我语态陡变,“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人渣,我只在婚前往家里带过一回。想不到你和他只匆匆见过一面,七年后还能认得他。我竟不知道,你居然对自己的姐夫这么关注。啧啧,我是不介意啊。只是你自己注意一点,别养成癖好,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这小姨子和姐夫的距离,还是不要太近的好。” 我这番话,说的是孙文华。但稍有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我是在讽刺她和陆言走的近。 江采菱怒极,冷不防丢出一句,“真姐夫都能被人挖墙脚挖走。准姐夫,就更难说了。” 我的怒火又开始蠢蠢欲动,盯着她,“你就这么自信?” 她笑得大方,“不是自信。而是我相信缘分。缘分这个东西,有时候不是先来后到。而是正好适合。” “有个中文系教授母亲,说话就是不一样。黑白颠倒,顺嘴就来。但我想提醒你一点,我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在婚约没有解除之前,一切挖墙脚的行为,都是不要脸的小三。” 江采菱的笑僵下来,“又有多少人知道你们这种关系?” 我被她说的一噎。 就在江采菱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时,陆言适时说了一句,“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自己知道就行。外人,无所谓。” 江采菱神色变了变。 “江小姐,不好意思。闻静刚刚在书房提醒我,今天约了看电影的事情。所以这顿饭,可能不能吃的尽兴。要不,下次再回请你一顿。今天若没有什么事情,就这样散了吧。”陆言的声音很淡,但赶客的态度却很明白。 江采菱有她的骨气与傲气,体谅地笑了笑,便优雅的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有些回不过神。 所以,陆言是在给我撑腰的意思? 我没回过神来,陆言淡淡的烟草气就在我鼻尖飘过,“你就真那么讨厌江家?” 我猛一转头,细碎的霞光下,他的俊脸透出难言的诱惑。 “你赶她走,是为了我吗?”我看着他。 “不为你,为陆心晴?”陆言白了白眼,“你啊,就是太没自信心了,才这么疑神疑鬼。” 我苦笑,“大概吧。或许真如你说的那样,十年怕井绳了。” 陆言闻言,沉默了很久然后去了书房。 等他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夹,递到我面前说,“这里是那怂蛋挪用公款,在海外购房,赌博的一些证据。只要你拿给李正天看。我保证,他这个乘龙快婿的位子也坐到头了。” 我的视线从档案袋飘回他的脸上,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早就准备了。只是看你复仇兴致那么积极,不忍心打搅。就让你自己玩玩。”陆言说的无所谓,“可惜,你还是心慈手软了。忙活了大半个月,也就是扶持李霞打压他。根本没伤他的根本。本来,我也不想对他赶尽杀绝。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原谅,他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陆言的悄然握住我的肩膀说,“傻女人,赶紧拿这东西把那个垃圾清理掉。不要让他再存活在你的记忆里了。” 我拿过资料,正要问他还吃不吃饭了,他却又拍了拍我肩膀,“你吃好了饭,早点回房休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回来的可能有点晚。” “你去哪?”我忍不住问。 “公司。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他没有驻足,直接离开了。 我看见被江采菱放在厨房流理台上的围兜,想也没想,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不知道为什么,陆言每句话,每个神情,甚至每个行为明明都表现出他对我的喜欢。可我却依旧充满了不安。 就好像现在这一刻,我总觉得他不是真去公司,而是去追江采菱了。 我觉得这样想的自己真的非常非常的不堪。明明陆言已经对我很好很好了,我却总因为过去婚姻的阴影,对他各种疑神疑鬼。 而我的疑心病,终于成为了蝴蝶,偶尔震动翅膀,却在两周后引起了一场龙卷风。 ------------------ 充值提示:粉色书城充值时最好选择【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如果您是通过“微信”过来阅读的,则强烈推荐您使用“微信支付”,因为微信支付最方便,您微信要是没有钱,可以找朋友抢两个红包就可以充值了。但如果您只有支付宝,就要注意看能否成功了,因为使用支付宝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据说这是微信为了限制支付宝的发展采取的手段,如果真的没有成功,那就只需跳出微信,复制网址,用浏览器阅读充值就可以了! 正文 第31章 摊牌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从学校接回陆心晴后开车回家。陆心晴在客厅里画画,我在厨房里烧菜。 突然,门铃声响了。 我把大火拧成小火,慢慢烧,便去开门。屋外并没有什么人,地上躺着一个白色信封。 看见那个信封时,“轰”一声,我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当初揭发孙文华出轨的人就是这样神神秘秘,又猝不及防地朝我扔出这个白色炸弹。 谁? 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这么关注我,总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撕扯我宁静安定的生活? 我拿起信封,却再也没有拆开的勇气。 我把它扔进垃圾桶,转身回厨房继续做菜。 我努力忘记这个小插曲,就当刚刚门铃没响过,那信也没出现过,偏偏陆心晴跑来提醒我,“闻阿姨,刚刚谁来了啊?” “送快递的。”我随便说了句。 “哦。”她继续看电视。 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了。 最后,我丢下铲子,给陆言打了个电话。 陆言倒是很快接了,“闻静,什么事?” “没,我就想问问你几点回家?我饭菜都差不多要做好了。” 陆言沉默了几秒,说,“今天有个应酬,晚饭你和心晴吃吧。不用等我,我回来的比较晚。” 我不去想他最近的应酬比往日多了多少,只‘哦’了一声,问他,“那你大概几点回……”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他挂了。 说真的。 我内心住着的那只胆小又丑陋的疑心毛毛虫,终于在这一瞬间破茧成蝶了。 我走到垃圾桶跟前,捡起白色信封,拆开。 里面,果然是一组照片。 只是我以为最扎心的画面,不过是男人与女人丑陋的欲/望在床上翻滚。我甚至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我却没有想到,我所见的远比床照更能让我嫉妒得发疯,进而失去理智。 拍照片的背景,我很熟悉。只一眼,我就知道是在江飞鸿的家里。 一张照片里,江采菱挽着陆言的胳膊,而陆言空出的右手则拎着保健品。他们两人站在江家大门外,像是一对小情侣拜见岳父岳母。 还有一张照片,是远景,透过江家硕大的玻璃窗,能看见陆言,江采菱,舅舅和舅妈坐在桌上吃饭。舅妈殷勤地给陆言夹菜。一家四口,热热闹闹的。 难怪上次陆言把人从家里赶走,还说下次重新请她吃饭。原来,请的是这顿饭啊。 我冷笑,翻阅最后一张照片,是陆言离开江家的时,江采菱送他到停车场。两个人在车前接吻。我看不见江采菱的脸,不知道她那一刻是不是觉得幸福的像是全世界的花都开了。我只知道,陆言的后脑勺是那么的刺目…… 信封里,果然还有一个地址。 呵呵…… 还真的是老套路了。 我想也没想就冲出家,上车后直奔皇家酒店。 我在酒店的停车场一眼就看见了陆言的黑色宝马,车牌号几个8,也没谁了。 我小跑到电梯,直升4楼,然后冲进了4109的包厢里。 门被推开的那刻,发出的巨响,一下子就把包厢里的人给惊住了。四五双眼睛齐齐地看着我,却没有一双属于陆言的。 他人呢? 难道我记错包厢号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陆言的声音在我脑后冷冷的响起。 我整个人一激灵,转过身看向他,嘴巴不动脑子就问,“她呢?” “谁?”他皱眉。 “江采菱啊。我那个好妹妹!”我不顾场合的拈酸吃醋行为,引起里包厢里几个男人哄堂大笑。 “我说呢。哥儿们几个都喊了小姐作陪,怎么就陆言这小子不识趣。原来是家里有母老虎啊!” “哈哈……嫂子,言哥刚刚去了趟厕所。估计是把小嫂子藏那了。要不你去找找?” 听到这些,我就知道不管陆言和江采菱的关系如何,至少今晚上他确实只是和朋友聚会应酬,没有别的。这一瞬间,我既欢喜,又落空。心中滋味万千,却无一种与幸福有关。 陆言被我查岗,在人前丢了面子,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直接阴着脸把我拉走。 我像是待宰的羊羔,沉默地跟着,走着…… 来到没人的角落里,他一下子松开了我的手,目光里有淡淡的疲倦,“闻静,别这样。我很累。” 听到陆言说出这样的话,用着这样的语调,我的心一下子都缩紧了,“你,什么意思?” “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怀疑我吗?”陆言苦笑了下,捏了捏眉骨,“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吧。我总是一厢情愿地要把你和我拉到同一个高度,以为可能给你幸福。却不知道,自己根本没那么牛逼,给不了你安全感。让你怀疑,不安……” 陆言这是要和我分手的意思吗?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抓住他手,解释,“不是的。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只是太在乎你了……” “可是你的在乎,已经成了我的负担了!”陆言一下子甩开我的手。 负担? 他说是负担? 这一瞬间,我突然清醒了过来。 我想起陆言与江采菱的那些照片,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一个男人爱着你的时候,你的吃醋都是可爱的,在乎他的证明。当他不爱你的时候,哪怕你只是在呼吸,都能成为他的负担,他分手的借口。 我越想越气,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陆言!就算今天我错怪了你。可你敢说,你和江采菱的关系真的只是朋友吗?只是朋友,为什么要去江家吃饭?也对。陆心晴是喜欢我,但她也喜欢江采菱。反正两个阿姨,谁当她新妈妈都一样。你为什么不挑一个更有利于你的白富美呢?呵呵。你要分手,你就直接说。不要说什么负担!只要你说分手,我绝不纠缠!” “你胡说什么?我是去了江书/记家了。可那是感谢他在记者会上为我担保作证。只是普通的人情往来罢了。”陆言的眉头拧的死紧,“闻静,不要疑神疑鬼的。有些事情,该适可而止了。” “是我疑神疑鬼吗?”我从包里拿出照片,拍在他的胸口上,“那你解释下,你这又是送礼,又是接吻的,究竟是人情往来,还是情人往来?” 陆言拿过照片,看了眼。 ------------------ 充值提示:粉色书城充值时最好选择【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如果您是通过“微信”过来阅读的,则强烈推荐您使用“微信支付”,因为微信支付最方便,您微信要是没有钱,可以找朋友抢两个红包就可以充值了。但如果您只有支付宝,就要注意看能否成功了,因为使用支付宝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据说这是微信为了限制支付宝的发展采取的手段,如果真的没有成功,那就只需跳出微信,复制网址,用浏览器阅读充值就可以了! 正文 第32章 与君诀别 我以为他会心虚,会解释。 结果他只是冷笑,问,“你跟踪我?” 我恼怒,“谁跟踪你了?是有人把这东西寄到家里了!” 陆言淡定地把照片收好后,用前所未有的冷酷声说道,“好。你要解释,我给你解释。礼,我是送了。人家书/记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登门拜访,送些水酒保健品,不应该吗?至于这张照片,是错位拍摄。她眼睛里进沙子,我帮她吹一下。” “陆言,你不觉得这个借口很烂吗?现在,电视剧都人没这么演了。” 他自嘲一笑,目光透着失望,“好。那我问你,你说你没跟踪我。那这些日子,你天天加班却不在办公室,人是去了哪里?你好像忘了,我办公室电脑可见监控雨宸里里外外的每个角落!” 我被他的反问给问住了,“你早知道,我在跟踪你了?” “你跟踪我又不是第一次,我能不知道?”他说的无比讽刺。 我却因为太难过,而忽略了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只瞪大眼问,“那你为什么不说?” “清者自清。只有你自己找不到证据,你才信。如果我和你说穿了,你表面相信,背后怀疑。这日子,更没法过。” 他说的有理有据,我竟反驳不出一个字来。我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有一种自己真的要失去他的感觉了。 可这样的事情,我又怪得了谁? 两个人的距离本就天差地别,而我又自卑,对他的信任不够多。就算今天我求饶认错,以后呢?以后,我就能保证不再吃醋怀疑?他呢?我跟踪他的事情,就真不会在他心里扎下刺? 我低着头,心里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这样的感情要不要争取,要不要挽留。 然而老天没有给我考虑清楚的机会,一个电话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把我顶到天上,再灭顶而下,狠狠摔裂。 “陆先生,不好了。家里着火了!心晴小姐还在屋里头呢!” 我站得很近,能清晰地听见保姆的声音从陆言的手机里传来。 着火……? 糟糕! 我厨房烧菜没关火!!! “陆言,怎么办?”强大的自责和愧疚笼罩着我,我失了主心骨,茫然看着陆言。 陆言拂开我的手,一边按电梯一边说,“119打了没?” “好。我马上回来!” 他挂电话,进电梯,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直接下楼了。 我看着电梯的门合上,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恍然发现,无论心晴出没出事,我和他都已经完了。 我等不及下一部电梯,一边擦抹眼泪,一边从楼梯口跑下去。 登,登,登…… 每一节台阶都像安了钉子,扎得我难受。我马不停蹄地跑着,跑着…… 我是怎么坐上车,怎么开车,闯了多少红灯,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个承载了我所有美好记忆的屋子被大火烧垮了大半。只记得陆心晴的小脸被熏得黑呼呼的,没有意识地躺在病床上,被救护车带走。 我整个人都软了,一下子瘫坐在救护车旁,看着陆言坐在车内,大手握住心晴的小手。车门被关上,然后绝尘而去。 保姆在一旁劝我,“闻小姐,不用担心,心晴很聪明,自己跳窗跑出来的,并没有被火烧伤。” 没有烧伤吗? 可就算这样,我也罪无可赦啊! 我看着裸露在外的,黑礁一片的屋梁柱,内心庞然大雨。 …… 市一院。 我站在心胸外科的病房门外,看着昏睡在床上的陆心晴,默默垂泪。 “陆先生,你放心。大火没有伤及病人。她的呼吸道也很正常,没有被烟火熏坏。病人昏迷也不是缺氧,只是过度的害怕紧张,刺激了心脏。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陆言在那沉默地抽烟。 而我站在他们五米远的地方,缓缓低下头。我既欢喜陆心晴得的不是哮喘病,没有因为大火的烟熏火燎而病发,还有自救逃跑能力,又心寒于陆言对我的欺骗。 陆心晴身体不好,根本不是什么哮喘,而是心脏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我。这一刻,我也没有立场去责问他。我像是一个等待法官判刑的罪犯,没有立场去控诉别人。 “你走吧。” 陆言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就知道,什么都完了。他就那样盯着我看,眼神像幽冷的海面,表明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波涛。 我涩然苦笑,低语道,“我想陪陪心晴。” “不用。” 他迫不及待地要撇清与我的所有关系。 “你放心。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没脸纠缠你们。我只是担心她。我保证,等她醒过来,我就离开。”我低声恳求。 他脸上漾起嘲讽的笑,一语双关地说,“闻静,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你去捉奸的时候,但凡心里有一点她。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所以,收起你虚伪恶心的关怀吧。你看见没有,这个被你抛下的孩子,再危险,也能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所以,是我错了。她不需要妈妈。以前不需要,以后,更不用!”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我的眼泪掉的更狠了。 陆言被被我表现出来的“抵赖”言语给激动了,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闻静,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你给我,滚。” 我怔愣地看他,眼泪很烫,一下子滚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目露嫌恶,甩开我的脸,手背擦了擦衣服,大吼,“滚!!!” 我还要说什么,病房里已经传来陆心晴做恶梦的呓语声,“爸爸,爸爸……救我……” 陆言一下子冲进去,温柔说,“爸爸在,爸爸在这里。爸爸错了。” 那温柔,与刚刚的狂暴,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闻阿姨,阿姨,火……大火……” 陆心晴在噩梦里,在叫我,我却没有脸面走进去握住她的小手,说一声,阿姨在。 我的心像是被机关枪扫射过的马蜂窝,四面通风,满目萧条。 我微仰着脸,强撑全身的力气,慢慢离开了医院,离开了这对我深爱的,却也只能止爱于此的父女。 我离开后,只想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把自己给埋藏起来。连递交辞职报告的勇气都没有,只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回到我妈身边,在她介绍下去她曾经呆过的疯人院做看护。我每天和那些疯子打交道,看尽人间极丑的一面,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病好出院后,对很多事情都看的那么淡了。 有时候,我很羡慕我妈。她能在最奔溃的时候,放下所有爱恨情仇,成为一个洒脱的疯子,笑骂人生。而我做不到。 世界给我的伤害再多,我亦贪恋着那些为数不多的温暖,不舍得就此放弃,忘记…… 就算命运弄人,我没能和陆言白头偕老。但至少我爱他,也曾被他爱过。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幸运,也很幸福的事。 但有人,就是见不得我如此的愚蠢天真,非要一巴掌打醒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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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都懵了。 最初,我得知陆心晴有心脏病的时,只感慨巧合:竟与我的女儿一样,都得了这种病。现在想想,才明白,很多的巧合都不是看上去那样的巧合。内里,必有关联。我女儿会心脏病,竟是遗传…… 沈佳慧看到我这样,笑得更开心了,“现在,你知道你被他骗得有多惨了吧?” 我抬眸,看向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笑够了,幽幽说,“我听江伯父说,是你替陆言求了情。原来你和江伯父是叔侄关系啊。难怪陆言不受我威胁了。你被他利用,坏我好事。我怎么会让你好过?不把真相告诉你,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蠢。哈哈哈……” 和陆言分开后,我对他的回忆都保留着最初的甜蜜,尽量淡忘分手时的虐心惨痛。可因为沈佳慧的一番话,我不禁开始迷惘,这份感情是否真的像我以为的那样纯粹? 第二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心绪重重的我来带墓园给父亲扫墓,想和他说说心里的迷茫,却看见香炉里燃着三根香,墓前摆满瓜果。 我妈对我爸的死一只心怀愧疚,自觉没脸见他,所以从来不会来探望他。 会是谁呢? 我正疑惑。 笃,笃,笃—— 皮鞋踩在水泥路上,听脚步声,是个男人。 我转头,却看见孙文华走到我的身后。 “你来做什么?”我眉头一拧。 “闻静,我和李玲离婚了。我想通了,我最爱的人是你。我们重新开始吧。”他笑得十分真诚。 我呵呵冷笑,“孙文华,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建明集团为了掩盖董事长女婿挪用公款豪赌的丑闻,对外宣称你是自动离职的。你就以为,你被老丈人赶出来的事情没人知道了?” 孙文华一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你不好奇是谁揭发你的吗?” “是你?不可能。那些证据,不是你能弄到手的!”孙文华否定后,很快又想明白了,“是陆言!是他!肯定是他!这个卑鄙的小人!他抢走了你,现在又毁我前途!真不是个东西!” “孙文华,你自己做丑事,就不要怪人去抓你把柄。” “呸!你以外,那个姓陆的就很君子,很高尚?”孙文华气急败坏,“当初如果不是他挑拨离间,我们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可能会散!” 我纠正,“我们会离婚,和他没关系。如果不是你和李玲勾搭上……” “那你又知道,你和他的那个床照是谁给我的吗?”孙文华打断我的话语。 我听见这个问题,脑海里不由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陆言!” 孙文华的声音给了我一记闷棍,打得我僵在原地。 “不仅这样,包括匿名投信,告诉你我和李玲关系的人,也是他!” 听到这里,我再也受不了了,大声否认,“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孙文华笑得残忍,“你设计了他,用艳/照威胁他。他想要报复你,就拆散了我们原本很幸福的家庭。这不是很正常吗?” “不!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墓地,像个疯子一样奔跑。 那一瞬间,天真的塌下来了。 可这怎么可能? 但很快,我就知道这是真的。因为我想到了过去那些一直被我忽略的细节。 五年前,我在家门口捡到信的那天,陆言确实出现在我住的小区里,还救了差点被自行车撞到的我。 我被婆婆殴打,昏迷在李玲家门口时,我好像也是看见了他的。只是我以为那是幻觉…… 可若真相真是这样。那么,那天匿名寄陆言和江采菱合照的人岂不是他自己了? 那一模一样的信封,一模一样的手段…… 只因为是同一人,所以才能准确踩到我的逆鳞,也最清楚如何打乱我的理智,影响我的每个行为。 而主导这一切的人…… 是陆言!? 他算计了一切,让我猜忌,让我不安,最后理直气壮地说我是负担,和我分手。 不! 这不是真的! 我回到家后,又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多很多。有关陆言的,有关过去的每个细节。越想,我越是心寒。好像我的命运里,真有一只手。它布下层层陷阱,诱我步步深入。 我心中有了刺,生活再无平静。然后我就辞掉了疯人院的兼职,回雨宸上班。 我无故旷工十天,大秘书公事公办地给我记过,扣工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陆言忙着竞选人大代表,也忙着照顾女儿,不是在应酬的路上,就是在医院里,公司很少出现。 我猜,他应该是等忙完了这阵子,空出时间了再来清理掉我。把我辞退,永远地赶出他的世界。 所以我调查真相的时间并不多。 趁着明天就要召开人大代表竞选,公司里没有什么人,我偷偷溜进了陆言的办公室。这一次,我很谨慎,事先把监控系统给关闭了。 九点半的公司里,黑漆漆的,我打着手电筒,打开陆言的电脑。然而在输入密码的那刻,我竟犹豫了。一旦我查探他的隐私,很多事就再也回不了头。 只一个犹豫,我听见电梯的门开了,接着是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她跟人通话的声音,柔和恭敬。 是大秘书! 我立即关闭电脑,整个人缩进办公桌底下。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紧接着灯被人打开了。 我眼前一片明亮,吓得心脏都要跳停了,不禁屏住呼吸。 大秘书的脚步声一直走到办公桌前才停下,一阵翻动后,对着手机那边说,“是,陆总,找到了。” “好,我马上到医院,把文件给您送过去。” “闻秘书最近并没有什么异样。估计是想和你重修旧好,所以回来上班。”大秘书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陆总既然担心她居心叵测,为什么不直接开除她呢?” “也对。还是陆总想的周到。万一把她逼急了,去江书/记那告状就麻烦了。谁能想到,她会是江书/记的亲生女儿呢?只是没想到,在撇开她的完美计划里,会让心晴小姐陷入意外……那天,我应该把心晴小姐接走的。” 大秘书的声音充满了算计与遗憾,声音那么无情。 我隔着书桌,听得一清二楚,蹲在黑夜的办公室里周身感到冰凉。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他接近我,除了报复我之外,真的是在利用我! 时间在过,最后大秘书离开,进了电梯。 电梯下降。 我在办公室里,蹲坐了一个小时才爬出来。 当时我手脚发麻,嗓子又疼又干。出了公司,脸上被外面的风一吹,我整个人憔悴狼狈。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阁楼的小黑屋里。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我妈疯狂前一刻的感受。那种天地俱毁,我却还活着的痛,是活着也看不见希望。 直到楼下传来我妈看电视的声音,我才从这种痛苦里决然而出。 新闻报道说,人大代表竞选将在明天举行。 这一刻,我的思路无比的清晰。 我知道,我压抑了这么久的绝望与痛苦,都是为了这一刻。为了死死咬住赐予我痛苦的人,把他一起带入噩梦的深渊! 我哈哈大笑,钻进洗手间,把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洗刷了一遍。然后干干净净的回到床上,期待明天的太阳升起。 市人大代表竞选的演讲大礼堂被布景的十分完美。 大红色的沙发,道路两边的盆栽,地板也被拖得锃亮,就等一会各家舆论媒体的记者准备就绪。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在海城有着举足轻重的人物,在这里充当现场观众。 我以用雨宸职员的身份参加这个会议,坐在台下,不动声色。 当陆言拿着演讲稿走上台时,我冲他笑了笑,是我毕生笑得最灿烂的一回。 陆言看见了我,唇角的笑陡然一落…… 正文 第34章 这是你算计我的代价 我坐在台下,看似不动声色,手心里的湿汗却已干了好多回。 陆言还没有正式开始演讲,底下一群弄不清楚状况的迷妹已经议论纷纷,在夸这个竞选人长得真帅,和前面几个啤酒肚,大秃头的画风完全不一样。还有一些二十出头的小女孩都开始考虑,等竞选结束了,怎么去勾搭他。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冷笑。女人总是这样,被表象迷惑,不愿意挖掘内在包藏的究竟是怎样的一颗祸心。 身边突然有个女人问我,“台上的男人是你男朋友吗?他一直在看你。” “我是他秘书。”我淡淡回答,不愿多言。 此时,主持人已经下台,陆言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传遍了礼堂的每个角落。 “尊敬的各位领导,大家好!非常感谢被推选为海城选区的人大代表正式候选人,参加这次的竞选,也十分高兴能和其他代表候选人一期参加这次的见面会……” 这份演讲稿,我不用听都知道后面会说些什么。无非是介绍他的家庭背景,雨辰集团这些年创造的辉煌,以及他致力于哪些公益事业,资助多少失学儿童等等。 这个稿子的每一句话,都是我在键盘上打了删,删了修,一字一字推敲出来的。当时,我写的有多么热血澎湃,有多崇拜我笔中的这个男人,现在听起来就有多讽刺。 陆言说到后面,表情也越发的放松,“能参加这次选举,也是我们企业融入苏市的一种体现。如果有幸当选这届的大代表,我将认真履行好代表职责,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 这句台词不是我写的,应该是他临时发挥的。 我看着观众席上的人,女人都在花痴他的颜值,男人听地瞌睡连连,直接站了起来,发问,“陆先生,你高帽子戴的这么高,真不会歪了你的脖子吗?” 陆言皱眉,冷声道,“闻静,你说话也应该分一下场合。这里不是你可以撒泼的地方。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私底下和我说。” 众人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料到一向走流程,说官话的场面里会出现我这么狗血的事情。 我毫无畏色,掷地有声地说道,“有些话,不在这里说清楚,就没有再说的价值了。比如,你是如何收买江书/记为你出头,洗白你之前的私生女丑闻,掩盖你滥交的私生活!” “你在胡说什么?”陆言声音一下子冷到了极点,“来人,把这个捣乱的人请出去。不要浪费诸位领导的宝贵时间,在这里听这个疯女人说疯话!” 我在他寒意深深的目光下,继续说,“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看完这些东西再来评论!”说完,我就从包里取出事先影印好的一堆资料,分发给众人。 这里有陆言和江飞鸿在邮轮上吃喝的照片,也有他上门送礼的照片。江飞鸿为什么会力挺他,原因我比谁都清楚。但有了这样的照片,他究竟有没有贿赂,还是不凭我一张嘴来说?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有更大的杀手锏。 我不惜拿出当年威胁他的那张床照,再配合之前我偷拍他侄女扶他进酒店的照片,一样的时间,一个的地点,两个照片上的女人都没有露出正脸。非常容易让人误会是同一个女人。 我盯着陆言的眼睛看,一字一句说,“五年前,你就热衷于搞援交。我猜,你女儿应该就是某次援交过程里的意外产物。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你为什么宁愿找沈佳慧和你闪婚,也不愿意娶你女儿的生母负责。因为她还未成年!” 我的信口雌黄,终于触怒了陆言! 满堂的观众也被我石破惊天的话语弄的沸腾了! 陆言已经走下台,额角的青筋突暴,一边撕扯着自己的领带,一边朝我走来,“你再说一遍!” “说几遍都一样!陆心晴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手上有你们的DNA鉴定报告。你要不要也看一看?” 陆言面色冷凝地盯着我,我以为在我这么不计后果地污蔑他后,他会陷入强烈的愤怒中,做出失控的行为,把他精心营造的公众形象毁于一旦。 可是他没有! 他理智的可怕。即使愤怒到极点,一双眼睛也是那么的冷厉平静。 他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毛骨悚然。我竭力维持镇定,心却已经乱成一团。 此时,江飞鸿也站了出来,一副气到要昏厥过去的样子,扯着嗓子喊,“谁放这个疯子进来的?她妈就是神经病,她有遗传的疯病!” 此时,观众席一片喧哗。 几个保安模样的人走过来,要带我走。但他们还没靠近我,陆言就一把将我圈进怀里,用最柔情蜜语的声音说,“闻静,我们讲和了。我知道,我最近忙着人大代表的竞选,冷落了你。特别是你明明那么介意我和江采菱走的那么近,再三警告我不要和她往来。我不仅没有做到男朋友安抚你的责任,还怪你小心眼,要和你分手。 其实,我也就是说说气话罢了。我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分手?我只是吓唬吓唬你罢了。谁知道你的脾气那么倔,一点都不肯求软。居然为了气我,跑这里闹。” 我听着陆言满嘴胡话,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鬼话?心情什么时候是我们的女儿了?” “难道不是吗?”陆言苦涩一笑,“你敢说,那个照片里的女人不是你?前面几张照片,是我和我小侄女的合照。后面那张,虽然只露出一个肩头和背部,但是很明显,身材完全是个成熟女性。” “……”我讷讷无言,完全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语。 爆出照片的那刻,大家都震惊于所见的事实,会忽略细节的不符合。但陆言这么点出来,只要一对比,还是看得出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同一个。 陆言趁热打铁,继续温情软语,“心晴,就是你在那一夜怀上的。” 我瞪大眼,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的狡黠光芒。 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正文 第35章 他没变,变的是我的心 他的一句话就如同水滴落入油锅,人群瞬间骚动,炸裂。 “陆先生,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承认,陆心晴是你的亲生女儿了吗?” 现场媒体的问题接踵而至。 陆言不慌不忙,“非常抱歉,我之前出于做父亲的私心,为给孩子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不想她被卷入舆论的是非里,对大家说了谎。 而我的自大让我做出错误选择的同时,也深深伤害了一个孩子的母亲,才会招致她的愤怒与报复。 对于她今天捣乱公共秩序的行为,我深表歉意。还请大家继续关注后面竞选人的演讲。不要因此,误了选举的大事。至于我的个人私事,过几天我会召开记者会,与你们一一当面说情。” 他说完这些,优雅退场,带着不甘不愿的我。 离开时,我和江采菱还打了个照面。她一脸的妒色与愤怒,活像我偷了她男人一样。我有些想笑,不再抗拒陆言的拉扯,甚至主动挽住他的手,把头依靠了过去。 我们像是一对幼稚的小情侣,刚吵完架,下一秒就能若无旁人的亲密。感情越吵越好。至少在这一刻,表明上看是的。 我配合着陆言的步调,走出众人的视线。 坐进陆言的车里时,我几乎已经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陆言刚刚的举动是在利用我洗白自己,营造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他面临这样的突发危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自救方法,把我和他绑在一个屎坑里荣辱与共,实在是狡猾。 虽然明知不可能。我的女儿早就死了。陆言又是那么一个卑鄙的,擅长利用女人的伪君子。可是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地幻想…… 我看着陆言,尽量抑制住声音里的紧张与期待,“心晴……真的是我女儿?” “当然。” 他说的随意又轻佻,我竟一时间不能分辨话语的真假。 “开心吗?”陆言淡淡说。车窗外,掠过我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的那双眼睛泛着冷凝的光,深不可测。 开心吗? 不。 对面一个利用我的感情骗子,我有的只是忐忑和猜疑。 尤其是孙文华的欺骗,才过不久。空欢喜过后的绝望有多痛,我记忆犹新,不敢再尝。 我维持冷漠脸,让自己不要看上去像个任人玩弄欺骗的傻瓜,“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从没和我坦白过那一夜。我想着,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曾睡过我,又威胁过我的事,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吧。反正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合情合理,又漏洞百出。 原来有些话,不是看说的人演技有多好,而是看听的人怎么想。 从前,我爱他,他说什么,我都信。 现在,他说什么,我都觉得假。 陆言一直都没有变。变的,是我的心。 “那你为什么刚刚又说出来?”我冷眼看他。 “傻瓜。”他说着,就伸过手,想和往常一样来揉弄我的头发。 我堪堪一躲,他落了空。 他面色带着几分尴尬,“那天你对我的猜疑和不信任,真的让我很生气。加上心晴出了事,我一时没控制住脾气,和你说分手。我也很后悔。可我是个男人,又要面子。我拉不下脸找你。只能等你回到我身边。谁知道,你居然一气之下跑这里闹/事。我被逼的没办法,才说出真相。” “是吗?”我学着他那样的笑。 笑得丑不丑,我不知道。毕竟,我没他那么专业。 “当然了。”陆言继续说道,“和你分开没几天,我就后悔了。我发现我根本就离不开你。你放心。我不会再委屈你的。过几天,我会召开记者招待会。你会是我陆言的妻子,心晴的妈妈。当初,你公公被我哥哥撞的昏迷不醒,你老公为了讨钱,不惜利用你,把你送上我的床。是他在我们的酒水里下了药。拿我睡了他老婆的丑闻来威胁我。我们是在那一夜,有了女儿的。所以我们都是受害者。一切都是他的错。你懂吗?” 他调查过我,也一手策划了我的离婚闹剧。他知道我有过一个女儿。所以将计就计,说心晴是我的女儿。 为的,是要我和他演戏,把锅甩给孙文华。 我笑了。 如果我不知道他是幕后挑拨我和孙文华离婚的罪魁祸首;如果我不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和江飞鸿的关系;如果我今天的行为真的只是吃醋他和江采菱的关系,报复他和我分手。那么,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我摈弃前嫌的投入他的怀抱,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按照他说的那样,把一切罪责都推给孙文华。 即使到现在,他对我依旧没有一句真话。 他所有的温柔,都是为了让我在记者会上洗白他。 我不死心,求证里带着试探,“心晴,真的是孙文华给你的?” 或许,心晴真的是我女儿呢? 他只是在用一个事实欺骗我,让我原谅他,相信他,再次爱上他。 “是。” 我的自欺欺人,最终被他的“是”字给绞杀了。 孙文华和李玲说过,孩子是被丢弃在野外的。这些是我偶然偷听的,不可能有假。 陆言,又在说谎! 所以,陆心晴不是我的女儿。 “还是做一次鉴定吧。我怕孙文华为了报复你,把孩子掉包了。” 陆言的表情微微一凝,想都没想拒绝道,“不行。我说过,我不想让心晴多死多虑。她是个敏感的孩子。我们去做鉴定的行为,一定会伤害她的。” 我觉得我一定是吃错药了。 明知道自己胳膊拗不过他大腿,还非要和他对着干,“陆言,记者发布会一召开。你觉得心晴会不知道吗?你这样的话,说出来可笑不可笑?我闻静,在你眼里就真那么没脑子?” 陆言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分明是暴怒变态的模样,声音却不疾不徐,“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我该相信吗?我能相信吗?”我一连两个反问,愤怒已达极点,再也装不下去了,尖锐道,“陆言!你演戏演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和我说说:你和你的秘书联合坑我是为了什么?放在家门口的告密信,又是谁做的?他怎么知道你在那个酒店,引我去抓奸,却又让我扑空,反成为你说分手的借口!” 陆言一愣,很快就镇定自若,“你都知道了?” 正文 第36章 收网了 陆言一愣,很快就镇定自若,“你都知道了?” 我呵呵冷笑,“是。我都知道了。你的虚情假意,你的工于心计,我都知道了!所以,你休想我会配合你演戏!” 陆言脸上的笑顿时变了味道,但也算淡然自若,“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行!我们走着瞧!”我说完,要去拉车门离开,结果车门突然锁住。 陆言直接把车开了走。 车子开出闹市,拐到半山的小路上,最后停在了半山腰。这边是新开发区,荒无人烟。 我盯着暴怒的陆言,脸色煞白,“你想做什么?” 他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裳撕扯,像一头发怒的老虎享受着猎物。 “混,混蛋!你……你要敢碰我,我告你强……” “不!不要!” 我所有的推拒都那么苍白。他的动作半分没有停下。我听见布料撕碎的声音,和我的哀求声一起淹没在他的怒气里。 “不要?当初你给我下药,在我床上可是欲仙欲死的很!怎么,现在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我告诉你,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在算计我后,全身而退的!你爱上我,被我抛弃,很心痛,对不对?这是你该得的教训!”陆言嘶吼着,并在我身体里不停冲撞。 他的动作没有往日的柔情,只有原始的发泄,“闻静,分手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你要乖乖离开,我的报复也就此为止。可你不知进退,还跑来招惹我,坏我的好事!我告诉你,闻静。我若不好过,你也别想活!” 原来,他以为是我对他下的药,并乘人之危地拍下照片威胁他。 原来,他诱骗我,不仅仅是利用我,更多的是要报复我! 我不再开口求饶,紧抿着嘴巴,让自己像一条死鱼,用僵硬来无声表达自己的抵触抗拒。 漫长而痛苦的折磨结束后,陆言收拾好自己,坐在一边抽烟。我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泪水和汗水浸湿了发丝,凌乱地洒在脸颊上。 我抱着自己胳膊,衣衫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言讥讽得很,斜了我一眼,“不是要告我强/奸吗?下面湿成这样,不知道取证时,有没有影响?” 我忍着屈辱,拉开车门,要自己走下山。 这次他没有拦我,只说了一句,“记得明天领证。民政局见不到人,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我一无所有,还怕什么? 我拉开门把手大步走下,头也没回! 天空飘起小雨,我走在路上,被淋成落汤鸡,湿滑的地面让我崴了脚。我直接脱了鞋,拎在手上。 陆言宝马故意擦着我的边,在水塘上疾驰而过,溅了我一身泥水! 下了山,打到车,回到娘家,我换下一声狼狈的衣服,洗了个澡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故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结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想来,陆言被我这么一坑,处境也是火烧眉毛。他所谓的后果自负肯定是虚张声势。我放心又彻底地把他话抛之脑后,开始上网找工作。 疯人院的兼职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我既已大仇得报,便不打算继续把生活重心放在陆言身上。把智联招聘和58同城看了一圈,投了几份简历后,新闻弹窗送来了陆言最新消息。 好好的一条时事政治新闻,标题硬是被小编写的狗血琼瑶—— “昔日情人成仇,大闹竞选会议。竞选人父爱如山,屡次遭人算计抹黑,都默默忍受,只求女儿平安喜乐。” 不用说,肯定是雨宸塞了钱在洗白了。 我皱着眉,点开阅读。却在看见“五日后,雨宸老总将携妻出席记者招待会,澄清所有谣言”的字样时,整个人愣住了。 陆言他搞什么鬼? 他凭什么肯定,我会在五天后乖乖任由他摆布,当个玩偶? “陆言,你这是在做梦!” 我冷笑着关掉电脑,期待五天后他一个人出席记者会时有多打脸和尴尬。 我不想给他可乘之机,所以决心这一周都龟缩在家里。等事情结束了,再出去面试工作。我蜷在家里,终日不肯出门。期间陆言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只有高萍会时不时查岗,深怕我一个想不开自杀在家。 然而,我不出去惹事。事情,却自己找上门来! 距离陆言记者招待会召开还有两天,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看电视,大门突然响了,我妈去开门。我刚要转头看是谁来了,我妈已经走了出去,并关上门。 起初,我没太在意。直到十分钟后,门外传来剧烈的争执声和我妈疯狂的尖叫声,我才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滚下。 我连忙抄起拖鞋,跑了出去,却看见一直放在院子里的除草镰刀被我妈握在手里,淌着鲜红的血! 不远处,江飞鸿捂着肚子站在那,痛苦呻/吟。从他指缝里流出的血,让我瞬间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脑子一嗡,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妈却癫狂不止,各种谩骂声不断,还挥舞着镰刀,要再多砍他几刀。 我虽然很痛恨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但也不想我妈为了这种人渣去犯法,赶紧抓住我妈的手,定定说,“妈,你冷静,冷静一点!” 可我妈平时听见江飞鸿三个字都能抽风,何况此刻见了真人?甚至,我怀疑刚刚他们的谈话过程里,江飞鸿故意刺激我妈,说了一些话。不然,我妈再怎么失控也不会这样! 她现在这样的癫狂,几乎和我爸刚过世那会儿一样六亲不认。 她瞪着我,“你个小畜生,最没良心。我从小把你带大,你却在这护着你那个畜生爹!到底是畜生生的,养不熟!你要帮着你畜生爹,好,他欠我的命,你来还!” 说着,她开始剧烈地推搡。 失去理智的人,力气也大的恐怖。我完全不是我妈的敌手,一下子就被她推倒在地上。 眼看她举刀就要砍下来,一个手挡住了她的攻势,并夺过凶器。 “你没事吧,亲爱的?”陆言的磁性沙哑声从我头顶响起。紧跟着伸来一只大手,轻轻松松地把我从地上拽起,然后搂住。 我仰头,在明媚的阳光里看着这张几日不见的俊容。 面对从天而降的陆言,我心中没有被英雄救美的喜悦,只有恐惧。就好像有什么阴谋酝酿已久,就在今天要收网一般。 正文 第37章 他恨多余爱,她爱多余恨,仅此而已。 我妈被陆言抓住手,挣脱不开,最后咬了他一口,咬得牙龈都突暴出来。 然而陆言只皱了皱眉,并没有因此松开她。 不管陆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既然有人阻止我妈,我便可以先回屋给我妈拿药了。让我妈镇定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就在我转身开门时,江飞鸿却突然喊道,“来人啊,还发什么愣。没看见她精神病发作,在乱砍人吗?” 我愣了愣,转身看向江飞鸿,不明白他口中的来人是来的什么人。就算他报警,出警也没那么快吧? 哈拉一声,面包车的车门被人滑开。 我这才注意到,我家院子前,除了停着陆言的宝马,还有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车里走下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医生”,各个穿着白大褂,鱼贯而来。 他们走到陆言的身边后,陆言就松开了我妈的手。然后,他们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强制我妈,把她朝车里带。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妈看见他们,情绪激动的更厉害了。 我连忙跑过去,推他们,拉住我妈的手,不让他们带走我妈,跟着问,“你们这是要干嘛?我报警啦!” 此时,江飞鸿走了过来,“闻静,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妈发病了。她把你非法囚禁了这么多天。你都不报警。你的孝顺,我这个当舅舅的也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因为你的愚孝,就耽误我妹的病情啊。所以舅舅只能替你做主,联系精神病院的医生。你放心,你妈只是去看病的。治好了,还能回来。” 我愤怒到极点,骂道,“我妈没囚禁我。我妈很正常!你少血口喷人!” 江飞鸿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正常?正常的话,能拿镰刀砍自己的亲哥哥?” “你不上门讨砍,我妈会砍你?她又没冲到你家门口,你凭什么一早就喊医生堵在门口。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然而,我的质问和阻挠一点用都没有。 我妈现在情绪激动,确实是病发的征兆。江飞鸿也是我妈的亲人,他签字同意带走我妈,我报警也没用。陆言抓住了我,把我强行带离我妈的身边。我妈不肯跟着他们走,他们就拿电击棒电击她。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妈四肢一抽搐,然后整个人没了力气,任由他们架着走,被塞进了面包车里。我看着我妈被带走,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在我面前都这样对待我妈了,我不敢想象我妈进去后会遭多大的罪! “江飞鸿!”我怒瞪着这个设计坑自己亲妹妹的人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我妈精神状态不好,但只要不看见你就没事。她已经治好病了。这些年她没有闹过事,伤过人,你为什么不放过她?” 江飞鸿因为失血的关系,面色有些发白,但并没有受伤该有虚弱,反而透着一股算计。 “那就要问你这个女儿做了什么好事!你上门求我办事。我办了。你却事后反咬我一口,说我收了陆言的贿赂。你和陆言有什么矛盾,我不管。但你黑到我头上来,我不得不自保。你妈的疯病,还有今天伤我的事情,我都会曝光媒体。她脑子有病,逼着你去竞选会大闹。你当女儿的,为了安抚她情绪,虽然有些愚孝,但也情有可原。这也是我这个当舅舅的,能帮你的。” 说完,他就捂着伤口离开了这里。 我看着他厚颜无耻的背影,想到我妈要被推到舆论前端,成为弃车保帅的车,就忍不住怒吼,“你会遭报应的!” 所有人都走空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我和陆言两个人。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愤怒道,“是你,对不对?你才是策划了这一切的人。江飞鸿不过是被你煽动,利用的棋子!” 在我以为他被舆论媒体围得团团转,没空收拾我时,他就已经秘密织网,说服江飞鸿今天和他合演这出戏。 陆言却似笑非笑,“这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在污蔑我的时候,太贪心,想一箭双雕了他。又怎么会把他逼到我的阵营里?他要自保,就只能如此。” “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说服他,把我妈放出来?” 我认输了,彻底输了。 我妈被关进去是事实,要出来,却是凭医生的一张嘴。而医生怎么说,不过是看陆言和江飞鸿怎么想的。 在我没有积攒到强大的势力之前,无论是陆言,还是江飞鸿,我一个都斗不过。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下,我必须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学会卧薪尝胆。 “我要什么,你很清楚。”他浓黑的双眸,闪过一丝精明狡黠的光芒。 是的。 我很清楚。 他要我和他结婚,以陆太太的身份联手演戏,洗白因我污蔑而起的丑闻。他更要用陆太太的身份把我困在他身边,折磨我,报复我。 或许,我真的错了。 我就应该乖乖地自认倒霉,在被他欺骗,利用后躲起来过日子。虽然憋屈,但时间久了也就那样了。我一时冲动,妄图以卵击石,结果反而作茧自缚,把我妈搭了进去。 我无力地低下头,“好。我和你结婚。但你要保证,我和你结婚后,你会放了我妈。不然,就算结婚了。记者招待会那天,我也不会乖乖配合你的。” 他云淡风轻地说,“明天民政局见。什么时候领证了,你妈就什么时候康复出院。” 如果今天不是周末,我想我一定会立马拉着他去结婚的。让我妈在那种地方多呆一秒,我都胆战心惊。 我让陆言和医院打声招呼,不许欺负我妈,然后才沉默地把他送走,一个人开门回到家里。 客厅的电视没管,娱乐综艺的主持人笑得和个傻子一样。 我默默坐回沙发里,看着窗外萧瑟的风景,浑浑噩噩地想:他对我的那些温情里,真的就没有一分出自真心吗?为什么他演技那么逼真。逼真到即使事到如今,我都依然觉得他利用报复我之余,或许对我也是有那么几分喜爱的。 或许,他对我之所以残忍,不是不爱,而是恨多余爱。 可转念一想,我现在这么没出息地美化他,猜测这样的可能性,也不过是因为我对他爱多于恨罢了。 尽管不愿承认,但我对他的爱确实没有减少过一分。只是这份爱里,杂糅了太多的恨,不甘,怨…… 现在,我还没有彻底地斩情断爱,却又要马上嫁给他。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我会不会守不住自己的一颗心,再次沦陷? 我的心很乱,想给高萍打个电话,吐槽也好,求骂醒也好,就是不能再任由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然而,我还没拨通号码呢。我家的大门就被人“咚咚咚”的敲着,要散架了一样! 正文 第38章 意外一环套一环 我被敲门声给震醒了。 开门后,就看见去而复返的陆言一脸铁青色,不等我开口问,就先问我,“心晴有没有联系过你?” 我愣了愣,“没有啊。怎么了?” “医院来电话,她不见了。如果她有联系你,记得告诉我。”陆言语速飞快,说完就转身去别处找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脑子里什么恩恩怨怨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担忧,下意识地说道,“我和你一块去。” 陆言的脚步顿了顿,虽然没有说好,但上车后却没有立即开走。我换掉拖鞋,连钱包都没拿,只拿了个手机就出门了。 他蹙眉坐在驾驶位上,清瘦的脸上满是担忧。我刚坐上车,车门还没关好,车子就已经飞了出去。 我坐在车里,又尴尬又无聊,索性开口问,“心晴怎么会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你准备去哪里找?” 他一路沉默不语,丝毫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看他这副样子,我就万分后悔了。 人家女儿丢了,我着什么急?跑人车里,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冷屁股,现在开心了吧?没准人还觉得我对他余情未了,想通过孩子与他和好如初,才在这里大献殷勤的! 我越想越是郁闷,开口道,“停车!” 他依旧没理。 我气得不行,牛脾气上来了,连我自己都拦不住。想到我上车时,他直接开车肯定没有锁车门,我就直接打开车门,准备跳车—— 车门只开了个缝,就有风呲溜溜地钻进来,车速很快。真跳车,死是不会死,但就怕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这么一口气,苛刻亏待自己的身体,值吗? 我一个迟疑,没有当即跳车。 陆言察觉到我的意图,大吼了声我的名字,然后一脚刹车。车子猛然停下。我没扣安全带,整个人扑趄着朝前撞了过去。 “嗷——!”我额头肿了个大包,痛苦呻/吟溢出口。 陆言面色铁青,刚要教育我几句,砰地一声,后面的一辆车子就追尾了。他皱了皱眉,一时半会儿也管不得我,便先下车去查看车子的损坏情况。 我揉了揉额头,心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便也跟着下车了。 此时,正值下班的高峰时期。一场交通肇事堵了路,其他车主死按喇叭,吵得人心烦。 陆言大概看了下,车子损坏程度不大,便不打算打电话给保险公司,或是报警处理。我知道,他是着急去找陆心晴的下落,没时间在这里等交警或是保险公司的人过来取证做记录。 追尾本身就是后车全责。他不用和追尾的车主打招呼就自己回车里了。 我本来就打算下车离开的,虽然出了点意外,但目的达到了。 我不想回车里受他的气,便决定自己做公车回家。反正他如果找不到陆心晴,我跟着也没用。 我和陆言反方向走,路过肇事车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对方的车子。 是辆经济型的车,十万左右的普通价位。车头损坏比较严重,各部分零件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也幸亏赶上陆言没空追究,不然价值百万的宝马修理费都能买下他车了。 我在车边站停了一分钟,肇事车的车主就下车了。 他是个高大的男人,带着墨镜,看我从宝马车上下来,以为我是索赔的,直接丢了个名片,“不用报警了。我赶时间。这个事故,我全权负责。你们修理费花了多少,把账号发给我手机上,我给你们转账。” 我看了眼名片,黑底金字,全是英文。其中,“president:Stevens”的字体最为醒目。 翻译过来就是,总裁:史蒂文斯。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虽然带着墨镜,但能百分百肯定是个中国人,一点混血的可能性都没有。 连基本的中文都不标注,要么是个崇洋媚外的,要么就是装逼忽悠人,自己在淘宝上花钱找店家印刷的假名片。而他身上那套阿玛尼西装让我更相信是后者。 一个开经济车的男人穿阿玛尼,肯定是高仿的。一个喜欢穿高仿的男人,必然很虚荣,也很要面子。 我懒得吐槽他,直接把名片扔了回去,“不用你赔。下次开车小心点就是。” 说完,我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我到底脸上哪个表情出卖了我,让对方看出我对他的鄙夷,他居然一把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坚持要赔钱,要我给他个卡号,或是联系方式。 “我说不用了,就是不用了。人家钱多人傻,不找你陪,你就偷乐呗,哪有上赶着给钱的。” “这是原则性问题。反正,我也不差这个钱。” 他再三表示自己真的真的很有钱,而我几次拒绝都没用,最后被缠得烦了,就给了他个微信号。加微信的时候,我还特意说了句,“其实吧。有自尊心是好事情。但自尊心太强,变成虚荣心就没必要了。你一个大好青年,只要好好工作,踏实生活,以后一定会成功的。” 给他灌了一罐毒鸡汤,彼此微信好友也添加成功。 我刚把手机塞回包里,就看见陆言又从车里走了下来,站在车边,一双眼睛盯着我看。 他俊脸上的神色阴沉得可怕,像是捉奸的丈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缩紧。 我曹,他怎么还没有走? 不是急着找女儿吗? 我看着他,他整个人寒气逼人,每向我走近一点,我的心跳就加快一拍。 他终于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形,给我强烈的压迫感,“女儿不见了,你还有心情和野男人在这里调情?” 我瞪大眼,看着他,“陆言,你是谎话说多了,自己都当真了吧?心晴是你女儿,不是我女儿。你别入戏这么深。” 他死死的盯着我,沉默不语,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好像他今天才把我看透,终于看透我有多么的冷漠,没有一丝柔软的母爱。 他眼中的失望与厌恶是那么明显,“闻静,就算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以为你和她相处那么久,也是和她有感情的。原来,那些日子里,你对她的好,不过是因为你喜欢我,讨好我。” 我想说不是,我是真心关心她的。可又觉得,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空的。 我沉默不语,宛如默认。 “跟我走!”他突然暴怒,粗暴地把我拽过去。 “陆言!你要干什么?你就是个神经病!”我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弄的心慌,挣扎着,所有的委屈瞬间爆发,“我关心你女儿的时候,你给我摆谱。我不管了,你又招惹我。你是当我没脾气,还是你他妈的犯贱啊?” 然而,他依旧不管不顾,当着所有路人的面,把我朝他的车子里拖去。 “闻静,心晴是为了找你,才不见的。就算你不是她妈,明天领了证,也会是。所以你现在就是装,也给我装出个当妈的样子。你抛弃过她一次,你要再敢伤她的心,我饶不了你!”他的声音很低,充斥着海啸灭顶的气息。 “放开。”我叫喊着,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挣扎道,“陆言,那天失火是个意外,我没有抛弃她。如果不是你算计我,甚至连意外都不会发生!你凭什么都怪我?” 就在我和陆言争执不下时,一个声音陡然响起,“放开她!” 正文 第39章 二男争一女,花落谁家 就在我和陆言争执不下时,一个声音陡然响起,“放开她!” 我回头一看,竟是刚刚的追尾肇事车主。 他步调不疾不徐,稳稳站定在我的身边,瞥了一眼我被陆言抓的通红的手腕,慢悠悠地说,“这位先生,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坐在宝马车里哭的。有钱是你的资本,但不是你狂妄的理由。你这样的吃相,很难看。” 陆言冷笑,“我不嫌贫,但对仇富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说完,他就打开车门,把我强塞了进去。眼看车门就要被甩上,啪一声,一只大手已稳稳搭落在车门上,挡住了车门的闭合。 陆言的脸彻底黑了。 他看向那个男人,第一次正眼看他,“放手。” “嫌贫?仇富?”那男人笑得一脸无语,摘下墨镜,挑着嘴角说,“和我比钱?你算什么东西!” 我一听这话,就怕这男人自尊心受挫,会打肿脸充胖子,连忙开口劝道,“那个史蒂文斯啊,你刚刚不是说有急事吗?你先走好了。没事的。他就是纸老虎,看着吓人,不会真拿我怎么样的。” 那男人笑了笑,反而不急了,“我想了想,还是报警吧。毕竟出了事故,做个公证比较好。万一以后说不清楚,你们赖上我,坐地起价,我不是冤大头了。” 靠! 之前不是扮大款扮的挺像的吗?一副不差钱,欢迎来坑的土豪样。结果帅不过三秒,就原形毕露。 我刚要解释我们真有急事,保证事后绝不讹他,陆言那边就已打电话让他秘书开车过来处理这事情。 那男人哼笑,“派个小虾米来应付我?够摆谱!” 他背靠车身,环胸道,“不过,等他过来也要时间。我看这位美女就不错,聊的也很投缘。把她留下做笔录就好了。你要忙什么,就去忙。” 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我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倒是陆言反应贼快,一巴掌把门拍死。那男人注意力都在我这,差点就被夹了手。 他在最后0.1秒的时间里缩回手,瞪眼看陆言,“这么狂?报个名字,我听听。” 陆言看了他一样,“你还不配知道。” 我看他们说了半天,都没人真报警,这样耽误时间也不是办法,就在这个时候,高萍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眼下这个情况,我没心情接她的查岗慰安电话,直接摁掉后,摇下车窗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叽?要报警的就赶紧报警,要赔钱了事的,现在开车去4S店。在马路上吵,能吵出个花来?” 此时,其他被堵的车主也不耐烦了,纷纷来劝架。 好在雨宸集团就在附近,大秘书很快就赶了过来,把车钥匙递了过来,“陆总,你先去忙。这里我来处理。” 陆言看了眼那个男人,不再多言,又开门拉着我下车,坐上大秘书开来的车子。 那人倒是想死皮赖脸地拦上来,但碰上大秘书那个人精,只三言两语就把他堵在原地了。 后来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言开着车,一路沉默不语。 我想着他找女儿那么着急,却没有丢下我,还不惜为了我,和那个男人杠上,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便觉得他这个人其实也是表里不一的。 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不清楚。但我很肯定,他是希望我关心陆心晴,和他一起找女儿的。所以,我再次鼓起勇气说,“有没有给她妈妈打电话?或许,她去找妈妈了?” 我以为自己的好心会被再次无视。 但这一次,陆言开口了,“她很怕沈佳慧。不会去找她的。” “我是说,她亲生妈妈。”我想了想,试探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和她亲生妈妈在一起。但陆心晴是她的女儿,就算不能相认,以阿姨的身份来看望女儿也会有那么几次吧?陆心晴见过她亲生妈妈吗?喜欢她吗?或许,她会去找她呢。” 然而,我这个话题就像是触碰到他的毒点。 他刚刚好转的脸色瞬间崩了,冷硬道,“她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死了吗? 我恍若明白了什么。 或许,陆心晴的妈妈是他的真爱,他的初恋。所以,那个女人死了。他就没有再认真的爱过谁,所有的心都放在女儿身上。娶妻对他来说只是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给女儿找个贴心的,喜欢的保姆。 这么想着,我心里又忍不住的发酸。但我不想承认这一点,承认自己还爱着一个渣男,一个利用过自己的渣男,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头看向窗外。 结果,我越看越心疑。这条路,分明是要去江家的! 我下意识转脸,瞪着他,“你要去哪里?” 陆言怕我跳车,锁了车门,才施施然道,“陆心晴很喜欢江采菱,或许会去找她。” 我听了,寒气涌入心肺,连对他残留的那么点喜欢都被冻成了冰沫子。 我和他才分开多久,他就已经和江采菱亲密到带女儿去江家做客了?我和他在一起的几个月里,怎么没听他说拜访我的母亲? 我忍住酸意,不让嫉妒的丑陋表情爬上我的脸,“有没有找江采菱,你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就知道了?你想见她,你自己去。我和你分头找吧。” 陆言皱眉,“你对她了解很多?知道她会去哪几个地方?” 我忍不住反驳,尖声道,“陆总,你不要忘记,过去几个月是谁和老妈子一样伺候着你的宝贝小公主。她现在身高多少,体重多少,你这个当爹又知道吗?” 陆言身体一僵,差点就闯了个红灯。 他停下车,看了我一眼,“那你说,她会去哪?” “那也要你先告诉我,她不见之前,人在哪里,看见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的。”我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别说你不知道。你刚刚说漏了嘴,说她是因为我才不见的。你肯定知道什么。” (谢谢小舍1470511930的巧克力。么么哒。还有一章,稍后写好,立即更新。) 正文 第40章 影后影帝的日常 随着我的尾音落下,短暂的沉默阻隔着我们。 我看着陆言,看他单手开车,一只手支在车窗边,抵着下巴。车里浮动的是他身上的男士香水气息,带着清新的木质芬芳。 他似乎在组织语言,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她醒来后就一直吵着见你。我说你不要她了,以后都不会来看她了。她才勉强安静下来。结果她今天在医院里看见新闻,得知你是她的亲生妈妈,她就呆不住了。她怕我反对她去找你,就趁着我离开的功夫,偷溜出医院。” “难怪你知道后,第一个时间来找我。可惜,在我们分手后,我就换了手机号。此前她也没去过我家。所以她现在就是想找我,也找不到。”说到这里,我心也是一沉。如果陆心晴真的因为这个原因,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我经常带心晴去玩的地方有哪些,就在我一一排斥时,我的手机再次响了。 我心烦意乱,脑子里还想着陆心晴的事情,连来电都没看,就接电话说,“喂?我这边有点急事。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我刚要挂电话,就听见高萍的声音急促地响起,“我曹,刚刚拒接,现在又挂我电话!你能有什么事情啊?被陆言抛弃,又不用上班。” 我不耐烦,直接说,“我真有事,我先挂了。” “等等,先别挂。有人要和你说话。” 高萍说完,就把手机递了出去,小声说,“喏,你静静阿姨。有什么要说的,快说。” 听到这里,我呼吸都停了,立即转头看向陆言。 陆言察觉到我的目光,也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谁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奶萌奶萌的声音,“静静阿姨,你在哪里呀。心晴好想你。你是我的妈妈吗?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像是怕我随时会挂电话,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话,说到后来找不到要说的话,干脆语无伦次地说,反反复复地说自己很乖的,别不要她,能不能去看看她……甚至都有了哭腔。 我鼻子一酸,声音有些抖意,“心晴乖,告诉阿姨,你在哪里。” 我刚说完,陆言那边就是一个紧急刹车。好在这边比较偏,车流量少,没有再来个狗血的追尾事故。 “心晴,你在哪?”陆言和手机隔的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极大,像是在吼人,带着明显的怒火。 小丫头在电话那边明显被吓到了,哽咽了半天的委屈终于嚎啕大哭出来,嘴里不停地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爸爸坏!”然后电话就被高萍接过手,“这是干嘛?怎么好端端的哭了呢?我和你说,你和陆言分手归分手,孩子是无辜的。难得她挂念你,住院几天,刚出院来上学,第一件事就是找我要你的电话。你可别学了禽兽,没心没肺。不管忙什么,都给我过来先哄住孩子再说。” 我听到这里,连忙说好,“那你把孩子看好了。别让她哭,她身体没好透,别情绪太激烈了。我们马上来。”挂了电话,我和陆言说了学校。他就立即违章,在不能掉头的地方直接甩出个大转弯,逆行着朝幼儿园开去。 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树影,心晴的哭声依旧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移情作用。在知道心晴和我的女儿一样,都是先天性心脏病后,我对她的感情也更深刻了些,几乎是视如己出。但我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可能已不在人世,而心晴是那么的幸运,在她爸爸身边平安长大,我对她的喜欢里有参夹着一丝说不清的怨念。 命运,有时候真的是强大的可怕。 我是无辜的,可我妈对我又爱又恨。 心晴是无辜的,可我对她的感情也是复杂得自己都说不清。 半小时后,彻底抵达学校。 高萍看见我和陆言在一块,十分吃惊,这才知道陆心晴是从医院里逃出来的。她一边把孩子推了出来,一边帮孩子说好话,劝陆言别吓着孩子,和孩子好好沟通。 我看着眼睛都哭红的小家伙,心里也是软的一塌糊涂,最后把她抱起来先上了车。 陆言最后一个上车,也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恼火,只瞪了一眼陆心晴就朝医院的方向开去了。我怀疑陆心晴要是儿子,身体也很健康,这会儿肯定是要挨一顿揍。 整个车程里,陆心晴都拿着一双小眼睛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啦?不是有话要和阿姨说吗?”我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鼓舞。 她怯怯地瞄了一眼陆言,终究还是不敢说话,只把脸朝我胸口埋了埋。 看来是想和我单独说话。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哄她睡觉。 到了医院,先是做了一些常规检查,确定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我才牵着陆心晴的小手,回病房。留她爸爸在医生办公室里谈话。 帮陆心晴洗好小手,抱她到床上后,才捋了捋她的刘海,笑问,“现在有话可以和阿姨说了。阿姨把房门给锁了。” 陆心晴嘴角露出笑意,小手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开,偷偷地喊了声,“妈妈。” 我整个人都因为这两个字颤了颤。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柔软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热乎乎的,真的像极了我那个只喂了一周奶/水就不见了的女儿。只是我女儿的手没这么大,眼睛也一直眯着,不怎么睁开。 陆心晴看我不说话,有些着急,“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不认我?我看电视了。电视里,爸爸说我是你生的。你因为生气,所以不要我,还和我爸爸吵架,说他是坏人。你不认我,你还说我是私生女。” 听见这样的质问,我突然明白陆言的用心了。 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说懂不懂,说不懂,又什么都清楚。大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在她敏感的世界里留下很深的印记或是伤口。她现在满心相信我是她妈妈,如果我否认了,她会不会继续怀疑,继续追问,然后发现自己是私生女。如果是这样,那伤害远比让她以为自己是领养的都要大很多。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生你爸爸的气。那天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你一个人在家,还差点出事。我也很着急很担心。但你爸爸为了惩罚我,不让我来看你。我一个生气,就跑去闹了。你看,我这一闹,你爸爸就来求软了。以后他就再也不会阻止我们见面了。” “真的吗?”陆心晴满脸期待。 我笑了笑,刚要承诺,门口就传来陆言的声音,“当然是真的。爸爸明天就和她结婚,以后她和我们住一起。你可以天天见到她了。不过,你要是再不听话,到处乱跑,我就把她藏起来。” “你怎么……”我看着突然出现的陆言,有些惊讶他怎么进来的。 陆言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下次锁门,记得拔掉钥匙。” …… 生活就像被强/奸一样,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领证登记那天,我在拍结婚证件照时脑海里就闪过这么一句话来,并深觉是个真理。 我虽干不过陆言,但只要守住自己的心,不给他伤害我的资格和权利,那么就谁也不能让我哭泣。嫁给他,成为陆太太,吃亏的人怎么算也轮不到我。 手续办好,陆心晴也彻底健康出院,我和陆言便开始了人前相亲相爱,人后爱答不理,偶尔撕逼的影后影帝生活。 随着我们演技的日臻完美,策划已久的记者招待会终于来了…… 正文 第41章 一波两折 举行记者会的当天一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洗漱完下楼,陆言的车停在别墅的门口。 这里不是我们那个被烧毁的家,而是他和陆心晴新搬来的家。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 “走吧。”咔擦一声,副驾驶的门开了。 我坐上车,下意识地问了句,“心晴呢?” “保姆送去上学了。也交代过老师,不会让她接触到这几天的新闻。”陆言一边开车,一边问。 “哦。”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对他办的事情很放心。 他还不放心,“让你记得内容都清楚了吗?” “放心。往孙文华头上扣屎盆子的事情,我比谁都积极。”我说完,有注意到他车上的一个文件袋,“这是什么?” “一些能有力证明我们说辞真实性的证物,包括了你和陆心晴的DNA鉴定报告。”陆言说到这里,故意朝我挑衅地笑了笑,“你不是想要吗?我弄好了。不看看?” 我面色一冷,因为他往我伤口上撒盐的行为,“陆总,果然好手段。什么造假文件,都信手拈来。” 陆言笑了笑,没说话,眼神比我更冷。 招待会是在雨宸集团召开的,一早就把最大的会议室也清空出来,布好景。 上午十点,各家报刊媒体的记者都驾着长枪短炮进入会场,并在记者区有序入座。 我坐在台上十分的紧张,不停调着坐姿。陆言的大秘书给我泡了杯茶,“陆夫人,不用紧张。这些记者我们都买通了,不会问刁钻的问题。你只要顺着陆总给你的稿子说就是了。” 大秘书也是当初坑过我的人,所以我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淡漠的点了点头,连茶都不想喝一口。 此时,坐在我身边的陆言已经开始款款而谈,应对记者的问题也是从善如流。 他的面上挂着一贯的绅士笑容,把自己当初如何被下药,被威胁,最后如何赎回自己的女儿说了一遍。与他语速和所说内容相配合的,是我们沙发背后的投影仪所闪过的画面。 五年前,他哥交通肇事的记录文档;孙文华几次来雨宸求见,被前台小姐拦下的监控画面;我生产的住院记录,以及我女儿一出生就被确诊为心脏病的诊断记录…… 每个时间点都与陆心晴的岁数相符合!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对我是陆心晴母亲有所怀疑。这一刻,我相信再也不会有人质疑这一点了。 我转过身,与现在的所有人一起看,看着我过去五年的每一道伤口如何赤/裸裸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幻灯片一直播放到我和陆心晴的鉴定报告,才停了下来。 画面被定格在,百分之99.9是母女关系。 这一刻,我多希望这是真的。 “当时,我被下了药,并不知道那一夜的女人是谁。孙文华又找我勒索了更多的钱,才把孩子给了我。为了给孩子健康完全的家庭,我迫不得已找人形婚。当时沈佳慧也是同意的。后来,我不想耽误她的青春,便离婚了。我也支付了雨宸百分之5的股份当做她的补偿。只是最近,她勒索我索要更多,我不同意。才利用我女儿的事情来威胁我,抹黑我。” 此时,记者问道,“陆先生,你这样的公众人物,如此被算计,当真心里一点都不恨吗?” 陆言温柔地牵起我的手,深情道,“对于我的前妻,我毕竟有所亏欠。她事后反悔,我却不能赶尽杀绝。我也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所以,我也希望你们对闻静也能多一分宽容。 她被她丈夫下了药,送到我床上。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骨肉不是丈夫的。孩子生下后,女儿就被丈夫夺走,谎称死亡。最后还被丈夫出轨背叛,净身出户。 我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找到她。让她白白受了这么多的苦。还好,我们有着命中注定的缘分。因为晴天孤儿院的项目,我们重逢了。我们相恋,然后我认出了她就是那一夜的女人。所以说起来,我们的女儿才是我们最大的媒人。” 就在所有人都被我们的故事感动到热泪盈眶时,一个异常尖锐的声音冒了出来,“是吗?可是我也听说,五年前,陆家大少奶奶还在妊娠期间,就突然被送出国待产。这么多年,也不见她回国。听说,她还是你的初恋,却被你大哥横刀夺爱。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记者这个提问,显然是冲着陆言来的。 我既震惊于自己听到的内容,又不断搜寻现场的每个参会人员,试图找出幕后指使者。然而,我的手却突然一痛。 是陆言紧紧握住我的手,青筋凸显,力道因他的愤怒而不受控。 我另外一只手,在桌布的遮掩下,偷偷掐了他腰间的肉。 他回过神,才松开我的手,坦然微笑,看着记者说,“我与大嫂虽然有过一段,但当时不过都是十七八岁年纪的情窦初开。很快,我们就发现彼此性格不合适,和平分手。我大哥是个值得依托的男人。她嫁给我大哥,我也真心祝福。只是,后来我大哥出了意外,不忍心让她受累。才把她送出国,和她的父母居住。他们也在孩子引产后,和平离婚。我知道,很多媒体都在揣测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也往往都喜欢把各种狗血的剧情套在我们的身上。总觉得豪门生活就该是那样的。我不反对你们拿我们做消遣。但私底下说说就是了。像这样的场合,在没有证据下胡乱猜测就是诽谤。” 陆言这番话说出来,再也没人敢乱说话了。整个招待会也即将进入尾声。 散会后,众人鱼贯离开会议室。 我与陆言并肩走在前面,突然一个人影窜了出来。她一巴掌重重呼上来,我的脸顿时火辣辣,嘴里冒出血腥味。 我还没反应过来,陆言下一秒就把那人一掌推了出去。那人哎呦一声,屁股着地,却捂着腰,叫得凄惨,“哎呦呦,我的老腰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有钱人都不是什么东西啊!我可怜的儿子啊!” 此时,记者还没有彻底走远,站在那边,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得忘记语言。 正文 第42章 去个地方,有个约会 我眉头一跳,看着我前任婆婆张小凤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哭诉撒泼,“可怜我老婆子啊!老公被撞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唯一能指望依靠的儿子这辈子又都被这对奸夫淫妇给毁了! 我可怜的儿啊!被人带了绿帽子,现在还被人弄的丢工作,只能在丈母娘家受气。现在这对奸夫淫妇居然还有脸,污蔑我儿子下药。啊。说来说去,都是我们老孙家穷,斗不过这些有钱有势的人……” 所有记者都愣住了,听着张小凤的说辞,在脑海里开始各种反转剧情。 “这个姓陆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大家不要被他骗了。我这个儿媳妇是和他本来就有一腿!被我儿子发现了,我儿子才离婚另娶的!我儿子也没拿孩子威胁勒索过谁啊!那孩子就是个短命鬼,生下来没多久就病死了!这个姓陆的就是搞援交,私生女多的自己都数不过来!” 我听了,对她颠倒是非的能力觉得由衷好笑。 我站出一步,刚要戳破她的谎话,我身边的陆言突然就挡在我的前面,冲着门口保安说,“快,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以后凡是雨宸集团的地方,都不许把她放进来!” 那几个保安要去抓张小凤。张小凤知道自己肯定拼不过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他们还没靠近自己时候,就先鬼叫起来,一边叫非礼啊,强/奸啊,一边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所有人都被她奇葩的举动给弄懵逼了。保安也不敢真上去抓她,万一碰到她肉了,就说不清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扒开外套的张小凤从裤腰里抽出一把刀,“你给我儿子戴绿帽子,还毁我儿子名声,我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电光火石间,我想也没想,飞一般地扑过去挡在陆言的前面… 我这么做不是因为勇敢,而是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不管如何伪装,在危难之际,我对陆言的在乎和喜欢都会冲出理智的闸门,让我义无反顾的冲向他,维护他。 如果多给我几秒,我可能都不会那么冲动。 我不怕疼,也不怕死,怕的是在他面前没有出息的承认,我还在乎他。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举动落入记者的眼里有多震撼,我只知道用手攥住那半截刀刃的陆言眼神极为复杂。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似有冰雪消融,流水潺潺。 保安看见张小凤带着凶器,老板的手也被伤了,顿时没再顾忌什么,一窝蜂涌过来,把张小凤控制住。 局面稳定下来,在陆言的示意下,张小凤被扭送去派出所立案拘留。 “姓陆的。你不要嚣张。老天自有公道在。你们这些有钱人,迟早要遭报应的!”张小凤被保安带走的过程中,还在不服气的辱骂着,“还有闻静,你个贱女人。你克死了你爸爸,逼疯了你妈妈。你个扫把星。当初我就不该答应文华娶你过门的。你个害人精。你害的我们孙家没了后,我不会让你痛快的,你给我等着!” 当时的我一心担忧陆言手上的伤口,并没有留意张小凤口中孙家没了后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她怪我害的他儿子出轨,入赘李家。 我本来打算跟着陆言去医院,确定他手上的伤口没有大碍。 但在我扶着他走出电梯后,他看四周已经没有了人,便立即推开了我,冷冷的说,“好了,不用演戏了。” 我愣了愣,不由反问,“你觉得,我刚刚都是在演戏?” 我说话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里回荡着,他的眸光再一次紧锁在我脸上,神色愈加的阴沉,“不然呢?难不成是你还爱着我,在知道我利用你后,还会为了我不顾一切?” 我把脸转向别处,掩饰自己的脆弱,却下意识地想问,“所以你刚刚为我挡道,也是在演戏?” “答案还要我说吗?闻静,你没这么愚蠢。”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宛如一把无形的刀子,在我心上捅了一刀…… 在他焦灼逼人的目光下,我的心像是塞进了新山楂里,酸涩的要命,面上却不肯显露半分,只噗嗤一笑,“当然,我们都在演戏。你这种人渣,哪里值得女人真豁出命的喜欢。不过,别怪我提醒你。像你这样利用过我的男人,我肯定不会再喜欢了。但你可要当心了。别一不小心就真喜欢上我了。要知道,喜欢上一个被你利用抛弃的女人,不仅是个笑话,更是报应。因为这个女人的心彻底死了。永远永远都不会爱你。你对她的爱,都会成为她嘲弄你,折磨你的资本。” 说完,我刚要转身离开,我的手就被他攥住了。 我回头看他,他笑得一脸挑衅,“既然你这么自信,不如陪我去个地方。” 我当然不肯,但他却用那只受伤的手死死抓着我。我用力,他就更用力。鲜血因为他的用力,流得更汹涌了些。 我藏住不争气的担忧,假装嫌弃,“松开,我袖子上都是你的血。脏死了。” “我这血,可是为你流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有义务当我一天的司机。”陆言说完,松开了手,却又故意拿血淋淋的手往我脸上抹,来恶心我。 我连忙倒退一步,拿出餐巾纸擦脸,然后皱眉看他,“去哪,都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 他挑了挑眉,算是默认。 我在他目光注视下,坐进了驾驶位,发动了车。 陆言没有说去哪里,只让我左拐后一路直行。 我的驾驶证虽然到手六年,却一直是本本族。 今天第一次开车,开的还是一辆价值百万的车子,别提我心里多紧张了。 我几乎用龟速在那爬行,被后面的车子各种鄙视,超车。 大概开了30分钟,他才让我在一家医药店门口停下。 我本来想帮他去买那些医药用品,但一想到自己那么殷勤会让他抓到机会嘲笑自己,便当做不知道他的意图,让他自己滚下车买去。 十分钟后,他结账回来,拎着一个塑料袋上车。 袋子里装的是消毒药水,纱布一类的医药用品。 而他伤的是右手,左手给自己清洗伤口,包扎难免动作不利索。 我看的肚肠都痒了,一时没忍住,主动开口,“我来吧。” 他倒也不拿乔,或是嘲讽我,直接丢过医药品,“本来就是你的事。” 我额头青筋跳动,忍住刷他一脸的冲动,抓过他的大手帮他上药。消毒水清洗了手掌上的污血,露出狰狞的伤口,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自从受伤后,我都没见他喊过痛,或是皱眉,还以为只是小伤,没想到这么严重。 我一边上药,一边问,“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一笑,“有个约会,不想迟到。你动作快一点,我赶时间。” “什么约会,这么重要?”我疑惑,“我去,合适吗?” 他笑了笑,没说话。 正文 第43章 三人行,我和陆言在较劲 陆言说赶时间,我包扎好伤口后就甩开膀子地开车了。百万豪车终于洗刷了之前龟速的耻辱,飞驰在马路上,一展雄风。在下午3点之前,我把车平安开到他说的那家电影院。 这里是个繁华成熟的商业区。因为人很多,找停车位都花了不少时间。期间,陆言已经接了三个电话问他在哪了。 “哟,你的小宝贝很粘人啊!”都来这种地方了,我可不认为他说的约会是工作上的洽谈。 陆言笑得意味不明,“可不。她怕我会爱上一个被我抛弃过的女人,怕我会成为一个笑话,所以一直努力地抓着我。” 他拿我刚刚说过的话来噎我,我却反击不回去。这憋屈感,那叫一个酸爽。 我扭头,哼了一声,拉下手刹,就和他一起下了车。 走到商场门口,我正要告辞,一个欢喜的声音响起,“陆言,我在这。” 我寻声看去,浑身一凛…… 只见江采菱站在门口张望,朝这边招手,在看见我时,表情也是一僵,但很快就放柔,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姐,你怎么也来了?” 我撇了撇嘴,“他手受伤了,我给他开车。” 江采菱这才发现陆言的手包着纱布,一脸急色,“怎么回事?不是开记者会吗?怎么就受伤了呢?” 陆言神色淡淡,“没事。遇见个疯子。不提这个事情了,不是要看电影吗?走吧。” 江采菱看起来还是很担忧的样子,硬是要拉他的手看伤口,我站在旁边,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想想今天出来一天,陆心晴都快要放学了,也就不在旁边欣赏他们两个打情骂俏。 便插了句嘴,“那什么,人送到了。我就不妨碍你们,先回去了。” 陆言的眼神一下子扫了过来,就在我们大眼瞪小眼时,江采菱适时出声,“姐,这里又没外人。我们一起看电影好了。” 我整个人都快被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了。 什么叫没外人? 说名分吧。我和陆言是领了证的夫妻,她一个小姨子这么热情地说没外人,是什么心态?然而要说我不是外人,我自己都想发笑。我和陆言彼此不贴心,婚姻也不过是利益捆绑下的畸形产物。陆言受了伤都不想失约,都要赶过来和她看电影。我不是外人,是什么? 我看向陆言,心里郁闷且尴尬,可他却特别自然地拉着我的手走进去,“走吧。我刚开完记者会,下午就被人拍到我和采菱看电影的照片,不太好。” 江采菱听到这句话,脸上最后一丝阴霾都不见了,唇边浮出一抹笑意,“就是,就是。姐姐既然来了,就看完个电影再走嘛。” 我坚持要走,陆言却附到我耳边,轻声道,“你怕看见我和她亲密的样子,会吃醋发狂?” 被他笃定轻讽的目光紧密盯着,又当着江采菱的面,我感觉浑身不自在,脑子一抽就和他杠上了,说道,“谁怕了?不就是当烟雾弹吗?一句话的事情。”说到这里,我踮起脚,把手搭在陆家的肩膀上,潇洒说,“不过,看什么电影由我来定。” 江采菱只要和陆言看电影就开心,当然无所谓看什么。陆言没意见,她也不会反对。 我这个人虽然不是萌妹子,但也不重口味,喜欢看的电影也都很正常,但为了恶心他们这对狗男女,我硬是选了新上架的丧事电影,还是个gAY片。 这是小成本制作的电影,宣传不到位,所以江采菱和陆言看见电影票时都不知道讲什么的。等进了黑漆漆的电影,各种丧尸横行在银幕上时,我以为会看见江采菱的糗态,正准备看她笑话。 结果,我把自己给坑了。 事实却是,她和陆言坐在前排,每次丧尸还没搞事呢,她就先紧张害怕地往陆言怀里钻。陆言也很温柔地安慰她,十分满足于她的小鸟依人给他带来的男子汉的成就感。 而我的眼里没有丧尸,只有他们肩并肩的背影。从头到尾,陆言都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 原来,一个人看恐怖片比一个人看爱情片还孤独。孤独到一直站在你身后的鬼也忍不住拍拍你的肩。告诉你:不要怕,那里面演的都是假的。 我不怕。 我的眼里酸涩,看丧尸一片朦胧。嘴巴嚼着爆米花,甜到发苦。不由恨起这家黑心电影院。这么垃圾的东西都敢要价50元一桶。这么坑人,以后再也不来这看电影了。 出了电影院,我故意走的很慢很慢,就是想趁着前面两个人讨论剧情,调笑时不知不觉拉开距离,然后走人。 结果…… 江采菱很热情地转身,走到她面前说,“我们找个地方吃个晚饭吧。” 我有种自己是小妾,被宽容大度的大少奶奶所接纳的错觉。 我抬眼看陆言,看他怎么说。 结果他语态强硬,“先吃再说。”随即又和江采菱说说笑笑地走在前面。 我也是犯贱,居然还就真的跟着走了。 到了电影院外面一家餐厅坐下。 “表姐,我知道你跟陆言分手了。现在你们不过是做戏给媒体看的,你不用那么局促。”江采菱看着我,笑容可掬地说。 我看着她,真想把包里的结婚正甩她脸上。 但我忍住了! 我和陆言约法三章,结婚是形势所逼。但对外,不经过对方的允许,便不能透露两个人已结婚的事实。而且,我深知陆言此刻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刺激我,让我之前说的那番挑衅他的话变成一场笑话。 “他都跟我说了。”江采菱继续说,有点带着责备的语气,“你当初设计他,还拍那种照片威胁他,现在怎么有脸去竞选会上污蔑他搞援交?还好他机智,化解了这个风波。不然,他可就真被你害惨了。” 我微笑,直接点出她对陆言的价值,“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迷妹支持他。只要你爸一天不倒台,他的前途就坏不了。” 江采菱脸色顿时难看。 陆言也皱眉,“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谈什么支持不支持的。” “是啊。先吃饭吧。”江采菱笑得有些牵强,附和他。 “你们点吧,我随便,”我又把菜单推到江采菱的面前。 “那还是阿言点,我也随便,”江采菱娇羞的看了他一眼。 哟,这么快就从陆言变成阿言了。 什么时候看丧尸片也能这么促进感情了? 陆言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些菜名,好多都是我喜欢吃的。我涮碗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和孙文华结婚4年,孙文华都不清楚我的口味。陆言只和我相处几个月,却能这样。我的心一下子柔软又酸涩了起来。 然而,江采菱却笑着说,“哎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 “你忘了?上次和你吃西餐的时候,你吃不惯,和我说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我都记得。”陆言声音带着笑意。 我的心一下子冷了。 原来血缘是这么奇妙的存在。即使我和江采菱生长环境不同,性格不同,却因为是亲姐妹,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连饮食口味的偏好都一样。 甚至,还喜欢同一个男人。 我倒掉了碗里的水,装作不在意,抬眸却对上陆言捉弄的目光,充满恶意。 “你要喝什么饮料?”他问我。 江采菱说,“我要蓝色玛格丽特。” 我没回他,心思游离在外,手里玩着手机。 “闻静。”陆言点名我,声音有些愠怒。 “随便。”我敷衍着,看手机新闻,一条微信信息却发了进来。 我随意点开,是个陌生人的信息。 他发了一个表情包过来,是个奶萌的小猫咪,脑袋上顶着四个大字:谁是静静。 我的微信名是“我想静静”,对方这么问,显然是在耍幽默。 虽然这个梗已经玩烂了,也很冷,但此时的我心疲于应付陆言和江采菱两个人,便索性和他聊了起来。 我回复了一条:你是谁? 对方很快就回答,我是来送钱的呀。 我愣了愣,还没想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加了这个陌生好友,对方就问我银行卡是多少,要把修车费给我打过来。 我这次想起那天的追尾事故。 原来他是真要还钱,不是装逼的。我想了想,便抬头看向陆言,“你银行卡号多少?有人要还钱。” 陆言表情很黑,对我全程玩手机早就不满了,这会儿我才说了一句,他就猜到了谁,问道,“是那天的登徒子?” 我说了句很冷的笑话,“他应该不姓登。” 陆言伸过手,我没想太多,就把手机递了上去。他拿走我的手机,只按了几下就还给我了。 动作这么快? 银行卡卡号最少也16位数吧? 我结果手机一看,那个网名叫“恋你如初”的头像已经没删除拉黑了。 说真,删除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雷点,不可碰触的。但是陆言这样不经过我允许,随意动我东西,甚至还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我彻底火了。 今天看了一下午他和江采菱的秀恩爱,我能忍,不过是拼着一口气,不想让他轻视小瞧我罢了。他还真当我是忍者神龟,处处被他欺负?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抓起水杯,瞪着他,“陆言,我们只是演戏罢了。你有玩女人的自由,我也有交朋友的权利。” “那人是你朋友吗?你别自作多情了。”他冷冷的说,“他只是来还钱的。而我才是他的债主。我不要他还钱,删除他……有问题吗?” 我被他说的无话可说,手里的水没了泼出去的气势,只能一咕噜全灌进喉咙里,然后重重搁下空杯,“行。算你狠!不过,遮羞布当的差不多了,我也功成身退了。你们要开/房,记得去巷子里那种几十元一夜的。太高级的酒店,被记者偷拍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完,我转身就走。陆言没有追出来,我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开心。 我走在马路上,夜风冷的凄凉。我随手招了辆空车就上车了。 我没有嫉妒江采菱。 那个只会玩弄女人感情,利用女人的人渣,凭什么让我吃醋? 江采菱,不过是下一个我罢了。 我就心里想啊,且看江采菱能笑几天。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一生没受过挫折,哪里是陆言的对手。等她哭的时候,肯定比我还惨。 摇了摇头,我下车,走到了家门口。我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身体突然就被人从身后给搂住了! 正文 第44章 命根子毁了 我吓了一大跳,心脏顿时扑通狂跳。 “放开我!”我愤怒挣扎,那人从身后抱住我,我看不清来人是谁,但这双手分明是一个男人!我的心更慌了。 此时,耳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静静,是我。” 竟然是孙文华! “放开我!”知道是这个王八蛋后,我心里一阵恶心,更加愤怒的挣扎起来。 孙文华没再强搂我,很快就松开我的腰,但仍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拉着我的手说,“静静,我好想你。你是不是被陆言那王八蛋给威胁了,所以才帮着他的?” 这话说的,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孙文华,你要点脸行吗?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缺心眼吗?”我丢出一个嫌弃的眼神,“别说我和陆言是两情相悦。就算他当初真挑拨了我们的婚姻,又如何?以他的条件,他要是开口追求我,我能拒绝他?我肯定早就爬他的床,和你离婚。我还等得着被你戴绿帽子?” 孙文华听了,脸色僵硬了下,很快又朝我笑了笑说,“静静,我知道你是在怨我。没错,我以前就是个混蛋,看不见你的好。可我现在知道错了。其实,我心里面一直都有你的。我就是被钱蒙蔽了眼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冷冷盯着他脸,只笑,不说话。 孙文华伸手,想要摸我的脸,被我一掌拍开,“滚!你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骚扰了。” 他也不恼,只一脸可怜的说,“静静,你嫁给我那么多年了。我妈是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吗?她这个人心肠不坏,就是不识字,很多大道理也不懂。就知道维护我。这次,她也是为了我才伤了人的。要不,你帮我求求情,放了我妈。我妈年纪大,经不起派出所的拘留。” 我看着孙文华冷笑一声,“你怎么不求你的宝贝老婆?她和警局里的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上次把我关局子里,托她的福,我可没少被“照顾”。” 孙文华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微不可查。但还是我被捕捉到了。 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压下怒意,继续苦口婆心说,“静静,陆言他就是个人渣。他为了女人,为了家产,连自己亲哥都能下死手,把人弄残废了。你觉得,你一个曾经得罪过他的女人,跟着他过日子,他能真心待你好?你以后能幸福?” 这是今天,我第二次听见陆言兄弟不和的传闻了。 可我明明上次去陆家时,并没有感觉到陆言和陆家有什么矛盾。虽然没见到他哥哥本人,但看陆言和他侄女的相处,这谣言也不像是真的。不然陆心雨能对一个弄残自己亲爹的叔叔,笑得那么灿烂? 我不想深究,更不愿和陆家牵扯太多,只好奇孙文华今夜的目的是什么。我总觉得,无论是白天的记者,婆婆的出现,还是此刻孙文华上门,都有人在暗中推动。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心里想着从孙文华的嘴里套出话,语态不由稍稍软了几分,垂眸道,“我不幸福,又能怎么样?你都和李玲结婚了,儿子也有了。我们还能在一起?” 孙文华闻言,脸色顿时一喜,激动说,“静静,你只要你跟我重新开始。我保证给你幸福。我在市里买了套大房子。我再把妈接过来,以后我们生个自己的孩子……” “你信不信,你妈就因为你这句话,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静谧的夜晚,突然传来陆言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过头,只见浓黑的夜色里,一点猩红的光在闪烁。 下一秒,那点光亮灭了。 陆言掐灭了烟头,双手抄兜,走到我面前,看向孙文华的目光带着冷意。 他怎么在这里? 不是在陪江采菱吗? 来了多久,又听见多少? 孙文华一看就陆言,就跟耗子见了猫似得,浑身哆嗦,“陆,陆总。” 陆言的目光在我跟孙文华之间来回打量,嘴角一勾,算是笑了,“要结婚?还要生孩子?呵呵。就你那话儿,还能用?” 他的话一出口,我整个人都呆了! 自从我跟了陆言后,我大概是知道孙文华那方面是不太行的。虽然不是快枪手,但每次撑死也就三分钟。但就算只要三分钟,也不能说不能用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孙文华目光一下子凶狠起来。 陆言对上他的视线,轻飘飘地吐了三个字,“我干的。” 就在我惊疑的时候,孙文华骨子里唯一那么点血性也因为自尊心受挫被激发了。他突然挥舞着拳头冲过来,朝陆言脸上招呼! 陆言迅速一躲,反把他往墙上狠狠一贯,钢铁般的拳头照着他的脸抡上去。 孙文华躺在地上,捂着脑袋惨叫。 到了后来,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都打出血来,“陆言,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仅睡我老婆,还拿照片来挑拨我们的感情。你逼我拿30万,又让李玲来接近我,给我钱,诱惑我离婚。这些,我都忍了。现在,你什么好处都得到了!你现在还不放过我,给我下药!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得知连李玲的出现都是陆言一手策划的,我不由惊得倒退三步。 陆言又踹了他一脚,然后偏过头,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他那股子的狠劲儿还没散,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步走来,我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他抬起我的下巴,挑眉问,“恨我?” 恨吗? 如果我对陆言的感情,能用一个恨字简单概括就好了。 我的头很沉,也很重。我既然点不下这个头,也摇不动,只愣愣地与他对视。 此时,孙文华得了自由,扶墙嚷嚷,“陆言,你不怕我揭发你吗?你这样使用暴力,你的形象呢?还要不要了?” 陆言面无表情,理都没理他,只看着我说,“谁看见了?” 他目光冷冽,吓得我连连摇头,配合道,“没。我和你看完电影回家,他就已经带着一脸的伤出现在我们家门口了。” 陆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拽着我的手进屋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孙文华那丧家犬的狼狈背影让我心里蓦然一惊。 陆言察觉到我在看他,眯缝着双眼问,“心疼?” 我赶紧摇了摇脑袋,“没有。如果他本性不坏。你再怎么设局,他也不会上当。说到底,还是他咎由自取。” 就像我。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陆言。是个人都看得出,陆言突然追求自己,爱上自己很假,很不可思议。可我还是陶醉在他的温柔多情里。在一个帅气多金的异性追求下,我自己失去了警惕性,被迷得晕头转向,就不能完全怪他卑鄙无耻。 也像江采菱。 有我这个前车之鉴,还不知道远离这样的男人,只相信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自己会是他真心所爱的那一个。其他女人被辜负,不过是因为她们天生炮灰。 “在想什么?”陆言摸着我的眉目,我的脸。 我抬眸看他,“孙文华他……那方面,真的不行了?” “你关心他?”陆言的声音又冷了三分。 我心惊,推了推他,“谁关心了?就是好奇你干嘛真要对他下死手。” 如果只是因为孙文华想出了跟踪陆言,拍照来威胁的馊主意,就要被陆言这么报复。那么我作为这个计划的执行者,只是被骗身骗心,好像还真的是他仁慈了。 我苦笑着。 他却一把拽住我的腰,把我按倒在沙发上,欺身压了下来。 察觉到他下腹欲/望的坚挺,我捶打他,嚷嚷道,“别。别在这里。回房。” 他反而笑了,“我什么都没干呢,你就急着喊我回房?你想干嘛?这么饥渴?” 和陆言斗,我永远是输家。 至少我脸皮就是没他厚。 想到这个点,陆心晴应该已经睡了,我就不敢叫太大声。 我软了态度,“我什么也不相干,你先起来。” “你不想干。我想了。”说着,陆言就伸手来脱我裤子,嘴里还说个不停,“那种男人,你也看得上?你知道李玲这些年,前前后后给他吃了多少猛药?早就把他身体掏空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让人说了个秘方给李玲。吃不吃,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听到这里,大概明白孙文华那命根子是真毁了。 “为什么?” 正文 第45章 这是福利,不看就亏 他顿了顿,看着我,眼神格外认真,“碰过你的人,就是不死,也必须得废了它!” 我身体一僵,不敢相信他的占有欲会变态至此。 同时,我也是气愤的。气愤他对我和孙文华的过去终究是在意的。 可凭什么? 我和孙文华在一起的时候,是合法夫妻。他有什么立场和资格介意这些。他要介意,要是嫌弃,他可以不碰我啊。 他伤了孙文华,打的又何尝不是我的脸? 我越想越是难过,看着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心里有了气,就更不想配合。 我推搡他,不给他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机会。可我又怕闹出太大声响,会惊动了陆心晴。 百般顾忌的我,终究躲不过陆言的狼爪。裤子最后还是被他扯下。 “把腿打开。”陆言声音已经染上浓烈欲/念。 我一个哆嗦,就让他得逞了。 很快,我就脸色酡红,双腿颤抖,无力咬唇地看着他。 我歪歪地半靠在沙发上,听着沙发在地板上摩擦地咯吱作响,觉得似是要垮了一般。 “陆言……,这不行……”我害怕,声音有些失控。 他索性抱起我,走下沙发,直接在地毯上干了起来。 我不敢乱叫,只浅浅地哼着。 事后,陆言背靠着沙发,闲适地坐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看我手忙脚乱地穿裤子,笑了,“你也太热情了。瞧,地毯都被你弄脏了。明天记得买个新的。” 我被他说得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 我把裤子穿好后才发现,我上衣都没脱就和他…… 我脸一红,为自己越来越没有底线的行为郁结不已,忿忿道,“你再这样没节制,迟早要步孙文华的后尘。” 陆言听到这话,眯了眯眼,“你要没吃够,你直说。别用激将法。我现在就继续。” “继你个头。”我站起身,瞪他,“你要不够,找江采菱去。别在这里给我乱发/情!” 他也站了起来,一笑,“还说不吃醋?” 我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拿这个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由耸下肩,轻问,“陆言,我们能好好过日子吗?你也别招惹我妹了。虽然我恨江飞鸿,也嫉妒她。但她到底是我的亲人。我已经这样了。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可怜。” “你很可怜?”陆言的脸一下子变了,不复方才的柔情。 我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激怒了他,只听他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对她就不是真心的?她家世好,人也比你干净。你凭什么觉得,她会和你一样可怜?” 这句话,就像大冬天浇在我身上的一盆冷水,让我浑身都颤抖起来。明明这个男人刚刚还在和我做最亲密的事情,却能在下一秒把我打入地狱。 他说:她家世好,她比我干净。 她比我干净…… 比我干净! 我脑海里来来回回都飘荡着这句话,又一个辩驳的字都说不出口。 结婚不过几天,我就已经一会儿天,一会儿地。以后生活,我又会如何水深火热? 我怒了,走到他面前,抬起脚朝他踢去。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脚踝。 “啊……”伴随着我的尖叫,我整个人重心不稳往他身上倒下。 两个人倒在柔软的沙发里,暧昧的气息一下子代替了方才的剑拔弩张。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陆心晴开门的声音。 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妈妈,你和爸爸在干嘛?客厅里怎么臭臭的?” 我闻着客厅里还没有完全散去的那股子腥味,脸色顿时红成晚霞。 而更让我慌张的是,被沙发挡着的,压在我身下的陆言下/半身还光着呢! 正文 第46章 我若疯子,他则变态 我现下是彻底慌了,陆言还光着下/身。 万一给陆心晴留下什么童年阴影或是疑惑,天天追着问“爸爸为什么不穿裤子”,“妈妈为什么压在爸爸身上”这一类的尴尬问题,我还不羞死? “你穿上裤子。”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起身随即抓了个毯子盖住他,然后走到陆心晴的面前,“你爸爸在外面摔了个跟头,腿脚还疼着呢,要在沙发上躺一会。我刚刚在给他按摩化淤血。” “那为什么要脱裤子?”陆心晴很傻很天真,手指指了指地上的那条裤子。 我去。 盖住了陆言,没有藏住裤子…… 我尴尬地顿失言语,这个时候陆言居然还笑得出,“摔跤了,裤子脏了。真要喊你妈妈帮我拿条新裤子。” 我听了,连忙说到,“对对对,你爸爸摔垃圾堆里了。又脏又臭。你看这屋子都是一股子怪味。来,我们回房间。别在这里呆了。让你爸爸一个臭死。” 我把陆心晴送回房间,哄她睡着后,回到客厅,对着陆言手臂狠捏了一下,才收拾地上的羊绒毯和裤子。结果这才发现毯子上除了那些东西,还有不少的血。 他的伤口…… 此时,陆言走回我身后,一副很是可惜的语气,“反正都脏了,真不再搞一次?” 我气他的不正经,却又担心她伤口,只能冷着脸说,“你的手都伤成那样了,你不好好养着。还动粗打人?活该你伤口裂开。” 他不屑说,“对付那软蛋,我一只手就够了。你没看见我揍他的时候,用的都是左手?” 他打人的时候那么的狠,拳打脚踢的。孙文华又叫的那么惨。我吓都吓死了,我连他的手受伤了都忘得一干二净,哪里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指了指他纱布上已经渗出血的地方,“只用了一只手?” 他笑得贼坏,“这是弄你的时候裂开的。你的功夫比他强多了。” “……”我气得转身,抱着裤子毯子朝洗衣机走了过去。 陆言不依不饶,追着我问,“我发现地上比床上发挥的空间更大。要不,明天买毛毯的时候,多买一张铺主卧里?” 我不理他。他没了兴致,也就自己回房里了。 我看着洗衣机的滚筒在那转啊转,白色冒沫很快就糊住了玻璃,除了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的欢愉痕迹,会被清洗干净。 最终,我什么都留不住。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他合法的发泄欲/望的工具。他什么时候玩厌倦了,或是什么时候消气了,他才会放我离开。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来一场走肾不走心的婚姻。 但想到这里,我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我和陆言在一起这么久,没有做过一次避孕措施! 晾晒了衣服和毯子,我回到卧室里。 此时,他已经自己换好了药,也洗过了澡。虽然不知道怎么弄的,但看上去还凑活,我还没有殷勤到给他重新弄一遍。他坐在床头,正专心看电视。 我就磨磨蹭蹭地走到他旁边,试着跟他提避孕的事情。毕竟之前没怀孕,是幸运。但我们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结果我刚开口就被他打断了,他斜着眼睛看我,“你真觉得这是运气?”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困惑的看着他,心想,陆心晴是他女儿是既定的事实,总不至于他这会儿,还要坚持自己不能生育吧? “我早就结扎过了。”陆言点了一根烟,慢慢地抽,“自从知道了陆心晴的出生,我就去做了。我不会再让任何女人生下我的孩子。” 避孕药吃多了伤身。女人本来就容易又妇科病,如果上环,对身体也不好。但很多男人就是那么自私。明明男性结扎最没有伤害性,却不愿意,而是让女人去吃那些苦头。 所以进来之前,我都想好了最坏的打算了。此刻听见这个事情,不由松了一口气。 我不再说话,只侧过身看窗外的月色。但本该轻松的心,却还是因为他的话不可避免的沉重了些。 他有了陆心晴后,就去结扎了。他不愿任何人生下他的孩子,只有陆心晴的生母除外。 那定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吧?会是那个成为他嫂子的女人吗? 我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不敢说。此时,陆言突然从后头抱住了我,而围在他腰间的象征性浴巾已经扯掉了。 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我的身上。这样的亲密,其实并不陌生。可是我不敢看他。过去,我可以放纵自己沉浮在他给我情欲之中。现在,我不想那么的贱。 至少,我不想主动。 我只能僵硬自己的身体,望着窗外的方向,那里月色冷冷,一点儿也不真实。 陆言拿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掰过我的脸,低下头就来吻我,比客厅里更放肆。甚至手也放进我的衣服里,时轻时重的揉/捏着。 这种暧昧又张狂的行为,让我心跳加速。我不想让他知道,便把他放在我胸口的手拿开。 他皱眉,警告道,“你乖点,我保证不做。不配合,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我不敢挣扎,却也极为扫兴地问,“陆言,你这样做,是因为喜欢我吗?” 他的笑僵在嘴边,沉默了一会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不一样吗? 女人只能接受和心爱的男人滚床单,而男人可以把爱和性分开? 我的心很疼。 可我不服! 我一下子跨坐在他身上,手在他俊脸上来回抚/摸,笑着说,“都一样的,陆言。你瞧不上我,嫌弃我脏,可你喜欢我的身体。我也是。你就是个卑鄙的小人。我看不上你。但你器大活好,我也能勉强用一用。” 静谧的夜里,他拉开我放在他脸上的手,低音炮般的声音显得特别蛊惑,“这样不好吗?难得我们这么统一立场。希望以后也能一直这样下去。” “不。不会的。”我从他的身上离开,没心没肺地回他,“总有一天你会厌倦了我。又或是,我会强大到你再也关不住我。” “我拭目以待。”他说完,直接把我推倒大床里,不由分说,健硕的身躯就整个的朝我压下来,开始更猛烈的掠夺。 这一次他真如他说的那样,没有做。但他用尽一切手段,只游走在爱与性的边缘,折磨我,却不给我,让我尖叫与失控。 我像个疯子,他是个变态。 我们谁也没人谁好过。 一直到凌晨2点,他才放过我,重新上药,包扎。 我看着落在床头,早就松散开的纱布,心想:真要废掉一只手倒也是好事了。 这一夜,我没有睡好。他睡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他一夜没怎么翻身,我是知道的。 第二天,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陆言已经离开了。 我出门看了看,门口已经没有孙文华的踪影。陆言拿他妈威胁他,又揍了他一顿,估计短期内也不会再来招我了。 吃过早饭后,我就去公司上班了。现在婚都结了。我没理由为了避开陆言,辞掉这么一份高薪的工作,去别处混。 按照惯例,开完晨会,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因为昨夜累惨了,我正打算在办公室小趴一会补眠,陆言突然闯了进来,并在我桌子上扔下一份文件,也没说就走了。 我翻开瞅了瞅,是他找人调查孙文华的资料。 正文 第47章 前面不能用,就卖后面的 原来,孙文华说的买房是真的。他在市区的一个黄金地段买了套小公寓,还是全额付清的。 如果说这个房子是在他被赶出建明集团前买的,倒也无可非议。但恰恰就是,在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被李家收回,穷的一毛钱没有只能在家吃软饭带儿子时,他竟买下这个价值200万的精装修房子。这一点,非常可疑。 难道,他孙文华又攀上第二任金主了? 可也不对啊。就算他长了一张卖相不错的脸。他才拿了人一套房子,又怎么可能舔着脸转头来求我复合? 是谁给了他这笔钱,又为什么叫他来接近我? 我隐约觉得陆言是知道了什么,却故意不告诉我。 想的正入神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大秘书的声音,“这些是晴天孤儿院的计划案和施工案。你抽空看看。最好能在施工前,和我们的合作方见个面。” 随着陆言丑闻的平定,加上他与江飞鸿的利益结盟,晴天孤儿院的项目终于重新启动。我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确实要多关注关注。 “不是之前已经洽谈过了,都定下了吗?” “之前项目被搁浅。建明集团不愿干耗着,等我们。在你度假期间,就已经解约了。现在雨宸选定的合作方,在建筑施工业里是最顶尖的,也是最先和国际化接轨。就是对方的老总有点难缠。可多东西需要你亲自去沟通。” 听大秘书这么说,我隐约想起来。我在疯人院兼职的期间,好像是接到了李霞的电话,表示她已拿了我给她的资料,成功把孙文华踢出建明。同时她也表示出于公司的利益考虑,建明集团会退出晴天孤儿院的合作项目。当时我万念俱灰,也没挽留什么,就答应了。反正烂摊子甩给陆言,我乐意。 谁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现在我结束了度假,可不就要开始头疼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了? 我装作没看见大秘书说“度假”两字时眼里的揶揄,接过递来的文件,顺口问了句,“难缠?” 大秘书耸肩叹气,“说白了,就是有钱的二世祖在那瞎折腾呗。那老总的年纪比咱们陆总还年轻几岁呢。年轻气盛的,什么都不懂。要不是他爹突然中风,哪里轮得到他回来指手画脚。反正你自己见了他本人,也就有数了。” “好。谢谢。” 大秘书出去后,我抛开脑子里的杂绪,拿过这些方案细细研究起来。然后又把这个施工合作方的公司资料通读了一遍。 这个公司前身是国内最早做建筑业的老牌公司,也曾濒临濒临破产,最后引入外资,整合后重新上市。现在可以说是建筑业的龙头企业了。 因为太过牛逼,所以当初雨宸开招标会的时候,对方都没人过来竞选。他们注重商业化的利润,对于公益事业这种名大于利的项目,没有兴趣。 结果老总裁住院后,他的儿子远从美国飞回来,继任新总裁。一上任,他就一反他爹的经营理念,在公司大刀阔斧的改革,东插一脚,西打一炮,弄的董事叫苦不迭。 最后,谁也没想到这么个不靠谱的二世祖,居然会把目光盯上雨宸的公益项目。这个曾被他爹弃之如鸡肋的晴天孤儿院合作案。 他这一举动,对于雨宸来说,确实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来。 此时,建明为了其他项目,退出晴天孤儿院项目的合作。创达又被我弄臭名声,短时间内都不适合重新合作。雨宸也确实需要与这么强而有力的盟友,打破之前僵凝的局势。 了解完一切,我又搜索了下关于这个叫“秦朝明”的男人,想大概了解他的一些个人信息或是人生阅历。却查不到相关的一个字。只说他从小在国外读书,很少回国。就是照片,都是一张堪比aV画质的侧脸照。 凑活着看,能看出是个帅哥。他一身校服,笑容灿烂,留着板寸头的发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春校园剧海报上剪下来的。 我觉得这个侧脸特别像一个人,一个曾经对我非常非常好的人。记忆里,那人笑的时候也有个酒窝,非常的迷人。可我却没有一张那人的照片。此刻,我看到这个照片,不由动了心思,把它打印出来,放进钱包里。也算是填补了青春时期的一个小小遗憾。 “他很帅吗?”陆言突然出现,冷不丁地开口。 我心里一慌,猛地合上钱包,一边藏兜里,一边抬头,“没……我哪有那么花痴。” 陆言嗤笑,“你不花痴,那种怂蛋你也嫁?他也就那张脸还能骗骗女人,天生吃软饭的料。李玲那不讨好,又换了个金主。” 原来他所的是孙文华啊…… 我偷偷松了口气。 陆言看出我神色不对,又问,“我给你的资料,你没看?你不是在想他,那你发什么愣?” 他一连两个问题,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而来。 我拿纸巾擦了擦手,浅笑,“我只是在想,他不是不行了吗?怎么还能勾搭上金主?” 陆言笑了,笑得很是低俗,“前面不管用,还能卖后面。” 卖后面? 我被陆言这几句话弄得有点发懵,怔怔的盯着他,没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言点了一根烟,缓缓说,“满足不了女人,还能伺候男人。性别无所谓,给钱就行。” 听见这个消息,我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还没等我表态,陆言抛了个既鄙视又同情的眼神就飘着走了。 我盯着被关上的门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厮就是过来奚落我,看我出丑的! 幼稚! 幼稚啊! 什么人啊!我瞪了一眼门口,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我前夫是软蛋,是怂蛋,关你毛事? 再怎么,也比你这混蛋强! 这天,我打电话给梵尔落建筑,和秦朝明的秘书预约了拜访的时间,基本就没什么事情了。一下午,我都在办公室里摸鱼。 等下班以后,想陆言的搭顺风车,却从大秘书口中得知陆言今天有约会,提前下班了。 而我这个妻子却还要从别人口中被告知,想来心里也是微微有些心酸的。 我一个人回了家,照顾孩子,打扫屋子,就只能坐在看电视,等应酬回来的老公。 这……就是我要的婚姻生活吗? 我不想去想,却控制不住地怀疑,怀疑我以后老了,会不会后悔,后悔这样的蹉跎。 深夜十二点,我睡在屋里,听见门外被敲得砰砰响。我第一反应是孙文华又来作妖了,心里面烦闷的要死,拿起电话就想叫物业来赶人。 电话还没接通,屋外传来的女人声音让我立即挂掉电话。 “阿言,你的钥匙呢?” 正文 第48章 女人的较量 听见江采菱的声音,我眉头下意识地就皱在了一起。 穿上外套,我去开门。 门一开,陆言就一头重重倒下来。他身子烫的像火炉,一身的酒味。 我差点就被他给压倒了,还好有一只手及时拉住他,把他从我身上弄开。陆言醉得很厉害,嘴里一直念着我的名字,“阿静,阿静……” 可我总觉得有几分怪异。从前他演戏与我亲热,喊得也是静静。 搀扶住陆言的人,尴尬地笑出了声,“嫂子,言哥喝醉了都在喊你名字啊。哈哈……” 我把目光从陆言身上移开,这才发现送陆言回来的人不光是江采菱,还有一个男的。我看他有几分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是我上次去皇家酒店捉奸时,就是他开玩笑,喊我去男厕所找小嫂子的。 陆言有三个拜把子兄弟,我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正式见过面。上次去酒店,也只和他们匆匆打个照面。 现在江采菱和这个人一起送陆言回来。所以,她是一晚上都和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吗? 陆言把她带进了他的社交圈里,却把我留在家中帮他看孩子。 这意味着什么? 陆言喝得有点多了,身子软软的,双眼迷蒙的睁着,推开了那人后,手又极度自然地揽住了我的腰,闷沉哼了两声。 那人想把他扶过去,我拒绝道,“算了,你和我一起把他扶进房里吧。” 那人点头,连忙上前帮我。 我们把陆言搬运到床上,回到客厅时,江采菱已经不请自来地坐在沙发客厅里。 她一身长裙大方得体,黑长直的头发垂落肩膀,因为喝了点酒,眼睛迷蒙,脸颊也红红的,显得特别甜美。 “你还不走?”我没什么好语气,更不会奉茶。 江采菱笑了笑,“我好像从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对吗?我从前一直很奇怪。我明明没有惹过你,为什么你总拿一副我欠了你钱的表情看我。现在,我知道了。你这是嫉妒。可是,表姐,这就是命。” 明明是那么可爱甜美的长相,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我心痛无比,面上却不肯输掉半分,“是,这就是命。所以,我是陆太太,而你只能是江小姐。你看你姐夫的眼神,也该收敛点了。” “什么陆太太,听都没听过。” “我住在这里,心晴管我叫妈。这些,不需要你来听。现在天色不早了,别让你的好爸爸好妈妈担心,早点回去吧。” 江采一下子就火了,立即站了起来,“你不要拿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来赶我。你住这里,充其量也不过是照顾孩子的保姆。等这阵子的风声过去了,你的作用没了,迟早会被扫地出门的。” 像是为了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她又看向陆言的朋友,说道,“袁杰,你说!刚刚喝酒的时候,阿言是不是一直拉着我的手,跟我求婚。还骂她是祸害,拍那种照片,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 在被江采菱踩住痛处的同时,我知道了陆言朋友的名字——袁杰。这是我第一个认识的陆言朋友,却是通过江采菱的嘴,无比的讽刺。 袁杰连推着手,“得,女人吵架,别拉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虽然中立,但他的态度无疑是默认了江采菱说的话。 我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感觉到唇角抽搐了好几下。我猜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说真,我真的是太憋屈了。 陆言那样的男人,我知道自己高攀不起,也不敢妄图征服了他的心。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头也不回,选择和他分道扬镳,各自安好。根本不会在冲动下,做出报复的行为。 可做都做了,我招惹了这个男人,把自己困境了这个婚姻里。可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履行一切妻子的义务,暖床,带孩子,做家务,却要被他的红颜知己这样指着鼻子说教? 此时此刻,陆言酩酊大醉。我就像孙悟空,少了如来佛祖的震慑,胆子和脾气大起来,做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 我从房间抽屉里翻出结婚证,摔到茶几上,冷声道,“江采菱,你还小,还不懂男人。男人说爱你,可能是有那么点好感,不是真爱你。他说娶你,可能是顺口一说,骗你的身体。陆言是什么样的男人,我比你清楚。能把他醉话当真,你也是够蠢的!” 江采菱的脸一僵,从这细微表情里,我更肯定她对我和陆言的结婚一无所知。 这一瞬间,我真想拿剪刀把陆言这种渣男给捅死算了! 刚才还胜券在握的小女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们……结婚了?” “没领证,我真会为了演戏而住过来?”我嗤笑,双手环胸,“你当我和你一样傻,三言两语就被男人骗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这一刻我不顾忌我和陆言的约定,急着把这个底牌摊开,除了维护我自己的婚姻和尊严外,我也希望江采菱能认清陆言渣男的本质。至少,他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好男人。 然而,我以为在看见我们的结婚证后,江采菱的道德底线能让她清楚地明白她应该远离陆言。 可结果,我还是高估了她的智尚。 她挽发了下耳边的头发,“那又怎么样?结婚了也能离婚。他又不是没离过。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我看着这个妹妹,不由有些同情。 从前,我羡慕她的一切。她的一切,都让我嫉妒到自卑。可这一刻,我才发现,一个人好不好,不是她的家庭环境,而在她本身。 她家庭幸福完整,走出去也算名门之后,却偏偏天真无邪到是非不分,没有做人的底线。 这样的人,真的没什么好羡慕的。 袁杰看我们越说,火药味越浓,连忙拉着江采菱告辞了。 我送他们到门口。大门关上时,我脸上的笑容才一下子消失了。 我双手隐隐得捏成了拳头,深怕一个冲动真拿剪刀去行凶。 我之前真的以为,陆言是看重江飞鸿这个助力,所以才和江采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利用她小女生的喜欢与崇拜得到他所要的。 可是,看着已经对他如痴如醉的江采菱,我不由猜测,他接近江采菱的过程里究竟有没有保持一定的底线,究竟有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不然,为什么他和江采菱只认识短短一个多月,江采菱会为了他不惜说出要当小三,挖我墙角的鬼话? 想到陆言那句,她比我干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他没有做过,他怎么就知道她比我干净了? 这年头,没结婚就发生过关系的情侣那么多。他怎么就敢说,没结婚的江采菱比我干净? 我再次走进卧室,屋子里酒味已经特别明显。 我躺在他身边,看着他清淡的眉眼,安静如画的睡着,心就莫名的疼,莫名的酸楚。我拉起他的手,流着泪来来回回的摸,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只想这双手永远永远的只属于我,只被我一个人握住,也只爱/抚我的身体。 最后,我哭了大半宿,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一早,眼睛酸涩的厉害,还没有睡醒,就感觉到有什么湿软的东西在舔我的眼皮。 正文 第49章 不知道真相,便是惩罚 我恍惚地睁开眼,就看见陆言那笔挺的鼻梁和纤长卷翘的睫毛。 “醒了?”他微微拉开拒绝,嘴角噙笑,“都喊了你几声了,你都不醒。再不醒来,我都怀疑是不是我昨晚上大展雄风,把你累残了。” 我愣愣地看他,听见他这么云淡风轻,好像没事人一样的语调,不由气得地把他推开,“你外面的小情人没喂饱,哪里还有这体力弄残我!” 陆言重心不稳,整个人被推开,差点摔下床,有些愣住,“小情人?哪个?” “哪个?你还很多个吗?”我酸溜溜的说着,明知道自己应该沉住气,不要表现的自己很在意他,可偏偏感情这种东西又怎么藏得住? 我坐起身,一口牙咬住他的锁骨,狠狠发泄的一通,才说道,“你还回来做什么?难道那个比我家世好,比我干净的好妹妹没收留你的地方?两个人喝了酒,开间房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吧?干嘛回来恶心人?女儿看见你个酒鬼样,会怎么想?” “你见到江采菱了?”陆言皱眉,剥开我的脑袋,手指揉了揉自己被咬的地方。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能不看见?”我说着就很委屈,越委屈就越矫情起来,“你要真喜欢她,你当初直接娶她啊。你要报复我,你有一大堆手段。拿你的婚姻,值得吗?” “你当初也有一堆手段可以对付我的手段,你不也选择上了我的床?”陆言的嗓音沉稳平静,眼睛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这次旧事重提,我已经没有当初的愤怒或是消极。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陆言,如果你是为当初我威胁你,伤了你男性自尊心而报复我。那么我真心向你道歉。但当时,我是孙家的儿媳妇,我只能站在那一边。而我对你又有很多误会。才导致我犯下那么大的错。 可我发誓,我真的只是跟踪了你。我没有下过药。你是被别人算计了。而我也因为那一夜,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一夜我是被你强迫的。最后,我也因为你的挑拨才失去了婚姻。” 还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我垂下眼眸,不愿让他窥视我的悲伤,“后来,你利用了我,报复我。我爱过你一场,也痛苦了很久。这些,难道都不够抵消你心中的仇恨?” “爱过?”陆言低声地笑了出来,忽然抬手一颗颗解开衬衣的纽扣,性感地附向我,“谁敢让你爱过的?闻静,你以为,你不爱我了,你就能解脱?” 我不由往后退,“问什么不能?陆言,你讲讲理。如果我们只是协议结婚。那么请你保持一定的关系。我会演好妻子,母亲的角色。但你不要再骚扰我。如果你要和我做夫妻,摈弃前嫌,我希望你不要再故意刺激我,让我猜疑不安。” 陆言的嘴唇一直凑到我的嘴唇边,在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闻静,你以为你的错就只是这么一点吗?你以外,你现在吃的苦很多吗?不。这些远远不够。” 他说着,又伸手扣住我后脑,额头抵住了我的,“如果不是你,阿菁不会离开。如果不是你,陆心晴的身体不会那么糟糕!甚至活不过18岁!你说,这样的你,凭什么来和我谈尊严和自由?” “你说什么?”我整个人被他说的有些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心晴的身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普通心脏病而已。好好养养,怎么会活不过18岁?” 阿菁是谁? 他传闻中的那个初恋吗? 所以,他昨晚上喝醉了,喊得不是我,是阿菁? 他闷哼了两声,松开了我,下了车,站在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闻静,让你永远不知道真相,便是我对你的惩罚。” 我一阵窒息,心口砰砰直跳,“陆言,你这样不公平。” 连我犯了什么错,都不说,就要惩罚我? 荒谬! “这世道,本来就不公平。”说完,他便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直到陆言洗漱好,离开家上班时,我都还坐在原处发愣。 我突然发现,我走进了一个误区。 我嘴里一直叫嚣着要守住自己的心,却总是无能为力;我放纵自己的私心,在心里默默地喜欢这个男人,然后默默期待他的改变,祈祷他某天或许会真的爱上我。毕竟,我是那么的相信日久生情。 可今天,我才发现陆言于而言是个谜。 他的过去,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他的每一件事,我都不知道。我都不够了解他,我爱的是不是太肤浅了? 我带着疑问,下床刷牙,反复思考,最后决定找机会从陆心雨口中套取点有用的情报再说。 暂时搬开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我便换好衣服,画了个淡妆出门了。 我没有直接去公司上班,而是去了梵尔落建筑公司,找他们的老总洽谈。 车子开到他们公司的大门口,就先被他们的写字楼给震撼到了。 集团的大厦外观简单却不俗,总共三座楼,呈品字形。远远看去,c座在最前面,顶端上有‘梵尔落’三个大字,a座b座分别在c座的两侧。 ——这还只是梵尔落集团的分部,就已经这么气势恢宏了。 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公司的LOGO,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明明它也是最近才在海城创办进驻分公司的。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走进公司,我找到秦朝明的秘书后,抱了自己的名字和预约的时间。 谁知道,我刚说出我的名字,秘书就诧异地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把我看了一圈,然后才领着我在会议室的沙发上坐下。 “秦总还在开会,你稍等。一会儿就来。”秘书端过茶水,便离开了。 门没关上,我就听见外头的一个小助理窃窃私语问,“就是她吗?长得也一般般啊,还没有丽娜好看呢。” “嘘!别乱说。秦总特别关照过的人,你也敢得罪?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那秘书说着就拉着小助理走远了。 秦总关照过我? 他们说的秦总是住院的老总裁,还是我今天要见的秦朝明? 我轻轻吐了一口浊气,让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便开始打量起这个办公室里了。墙壁上挂在企业的光荣历史介绍,以及一堆的奖状奖旗。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正文 第50章 车震?分手! 进来的是秘书,只见她一脸抱歉,“闻小姐,抱歉。秦总他十分钟前有私事处理,提前散会离开公司了。我也是刚知道的。不好意思啊。” 虽然对方说再等一会儿,可能就回来了。但她也不能保证一定回得来,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打算继续等了,干脆另约个时间再来拜访。 秘书也很热情,一路把我送进电梯才离开。 我坐在电梯直达负一楼的停车场。我开着我的MINI往出口的方向前行,谁知在出口处,被一辆高大上的越野车拦住了去路。那辆车横停在路口,车头还把停车场的一个消防栓撞歪了。 我以为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只等他快点处理好,把车挪开。结果我等了半天,车子都没有一点动静。 不会是车主弃车走人,或是受伤昏迷了吧? 我试着按了几声喇叭,但那辆越野车还是像个拦路虎一样岿然不动。 没办法,我只能下车查看情况。 走到车边,我敲了敲越野车的车窗。 车窗缓缓落下,里面坐着一对男女,衣衫凌乱。尤其是驾驶位上的男人,领带都快被那女人扯掉了。 我曹! 玩车震也不挑个地方! 撞坏了公共设施不说,我敲车窗也别理我啊! 继续震你们的车就好了,干嘛给我开车窗,辣我眼睛? 我背过身去,不看他们,刚准备打电话找物业或是保安解决这事情,结果车内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亲爱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正疑惑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就听见那男人厉声警告,“丽娜,你再不放手,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转过身的同时,对方已经打开车门,朝我走了过来,并把大手搭落在我肩上,“不是要去吃饭吗?走吧。” 我嫌恶地挪开他的爪子,“你谁啊?” “亲爱的,你脱了马甲,我都认得出你。而我只是摘掉了个墨镜,你就不认识我了。太伤我心了。”那男人捂着自己的胸口,故作受伤。 我太阳穴忍不住地发抽。能把“油腔滑调”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的人不多。我几乎一下子就想起他是谁了。 那个英文名叫史什么来着的装逼犯。 “是你?”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新车,居然是价值几百多万的悍马,“你那辆suv呢?” “拿去修了。”他说完,也跟着看了眼撞过消防栓的悍马车头,感慨道,“我说,怎么每次遇见你,我都要破财啊。你真不是保险公司派来的吗?” “车技不好,怪我咯?”我说完,不由问道,“这车一天的租金多少啊?” 装逼犯脸黑黑,“我说我有钱,你不信。我说还你钱,你删我好友。我不就是刚回国,还来不及买新车,随便开了辆公司的车,你就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了?你是摩羯座的吧?这么固执己见!” 我擦,敢黑我们大摩羯! “那你还是狮子座的!臭美,自恋,极度渴望别人的目光!”我以牙还牙。 “那你错了,我是白羊的。” “呵呵,果然很种马!” 就在我也没闹懂,自己怎么和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站在这里扯皮时,车里的女人慢腾腾地下了车,走到我们面前。 她美的欲仙欲死地脸蛋上,摆着趾高气扬的表情,淡淡扫了我一眼,然后看向那个装逼犯,“你就是为了她,要跟我分手的?” 我眉毛一挑,意识到自己不是撞破了车震,而是参与进一场狗血的分手戏。 我下意识要开溜,躲回自己的车里,那个装逼犯却先一步擒住了我,把我搂进怀里,“丽娜,大家出来玩的,好聚好散。何必什么都说的扯破脸呢?” 想拿我当分手的挡箭牌? 我有那么傻吗? 我刚要推开他,表明自己只是打酱油的,却听见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你不帮我解决掉这个麻烦,我没空和你谈。” 我愣了愣,在琢磨他这句话意思时,那个女人却突然将一叠钞票洒在我们的脸上,愤怒道,“秦朝明,老娘不稀罕你的钱。分手就分手,迟早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扬长而去。 我呆愣了好几秒,才傻不拉几地问,“你就是秦朝明?这栋楼的主人,秦朝明?” 所以他的秘书说他“有私事处理”,提前散会的私事,就是他在这里处理分手纠纷? 听见我的疑问,秦朝明面露讶色,“耶?我名字那么管用?你终于相信我有钱了?不过这个名字太土了,你还是叫我Stevens好了。” 听他左一句他很有钱,又一句你相信我,我忍不住捂额,顿失所有和他沟通洽谈的欲/望。 好好的一个留学海归富二代,偏偏往暴发户的路子上发展,还一去不回头! 我伸出手与他来个商务性的握手,真诚道,“不好意思,秦总,我英语没过四级。还是这样尊称您吧。” 秦朝明不死心,“来,跟着我念:Stevens,史,蒂,文,斯——” 我微笑,“秦总和史总,你选一个。” 秦朝明看我怎么都不配合,也放弃了,“那就秦总吧。史总,怎么听都像在骂我是屎。” 看来他也不是传说中那么的难缠说不通。 我不由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那秦总,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撞上了。如果你接下来有时间的话,我们谈一谈晴天孤儿院的合作,如何?” 秦朝明没应我的话茬,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对我说,“都午饭时间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个饭吧?” 恩。反正是洽谈。边吃边谈也是可以的。 我点头说好,他就自发朝我的车子走了过去。 我看了眼他的车,“那你的车……” “保安会来处理的。”他说着就打开我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我上了车,就听见秦朝明打电话让人来处理。 果然,三分钟不到就有人把车开去4S店了。 我默默发动车,按照他说的路线把车开离了停车场。 在开去他指定的餐厅的路上,我看着坐在我身侧的男人,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因为驾驶位比较危险的关系,我每次接送陆心晴都是让她做后座的。可以说,从陆言给我买这辆车到现在,副驾驶位上,秦朝明是第一个坐的人。 据说,男人的副驾驶位只留给他心爱的女人。 坐过陆言那个位置的女人,绝对不止我一个。 而我的位置,陆言好像一次都没坐过。 车飞驰在马路上,秦朝明忽然将他身体转过来,把目光的焦点落在我的红唇处,他说,“你叫闻静?” 我预约过他,他的秘书说给我特别照顾,他知道我的名字,很正常。 我别开脸,嗯了一声。 随即他又把自己的袖口纽扣解开,卷了几层,若有所思一阵,说,“我看过关于你和陆言的新闻,你们真的是恋爱关系?” 正文 第51章 动心就叫追求,恶心成了撩骚 “不是。”我瞥了秦朝明一眼,若无其事似真非真地说,“我们是夫妻关系。” 我有情,他有性。 我们不是情侣,只是合法上/床的夫妻关系。 然而,我这个人无论是外貌或是别的方面条件,都很难让人相信我说这句话的真实性。 只见他嘴角腾升起一抹带有深意的笑容,盯着我说,“你知道,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很可爱吗?” “……”我压下这装逼犯扔下车的冲动,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撩骚我吗?” 秦朝明敲了个响指,挑眉说,“你动心,我这叫追求;你恶心,就成撩骚。” 我没理会他,他又继续在我耳边念叨,“你别因为刚刚的事情,对我有成见啊。那个丽娜是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不是我招惹的。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节操的。基本上一年才换一个女朋友。刚刚那个不算。你是我今年第一个一见钟情的女人。我情感的空窗期已经有大半年了。” “我对你的感情生活没兴趣。”我白他一眼。 “哦?可是我对你很有兴趣啊!那天见过你,我就念念不忘。还好,那个姓陆的宝马车车主很有名。我网上随便搜搜,就不少他的新闻。”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他有个女儿。” “那个鉴定报告是假的。” 我浑身一僵,不敢相信外界居然有这种传闻。 可如果媒体舆论都不信我们的说辞,制造的假象,为什么陆言或是雨宸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用担心。陆言做事很周密。没人知道这个事情。”秦朝明笑嘻嘻地说,“我会知道,是因为做这个假鉴定报告的人是我表叔。我看完新闻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他。他还想瞒着我。结果被我三言两语就诈出来了。你们女儿都是假的。所以我猜记者会上,你们说的恋情和婚姻都是骗人的吧?” 我想就算我此刻扔出结婚证,他都会怀疑是造假的。而事实上,我和陆言的婚姻,除了证书是真的,还真他妈的都是假的。 他不是江采菱,没那么好唬。 我转眸看向他,“你别告诉我,你就是看了新闻,才决定找上雨宸,和我们合作晴天孤儿院的公益项目。” “不可以吗?”他理所当然的问。 “……”我瞬间被噎住。 人家有钱,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眼看目的地到了,我熟练地拐了个弯,把车开到停车区域。 车子还没停稳,秦朝明突然凑过来,朝我脸颊上慢腾腾地吹了一口暧昧的热气,他的唇几乎要触碰到我的肌/肤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觉得我是在追求,还是在聊骚你?” 他吹出来的热气在我耳边缭绕了一阵,我的心情莫名有些浮躁,浑身一僵。 而秦朝明凑得更近,唇竟真落在我的脸颊上,浅浅贴合了两秒的时间才分开,缓缓地说,“我对你是认真的。” 然后,我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郁挫,“闻小姐,你竟然笑场,也太不给我面子了。至少,你也该打我一个耳光,喊我滚啊。” 我整了整身体,更不给面子地拿车上的湿纸巾擦了擦脸,半开玩笑半认真说,“秦总可是我们雨宸的重要合作伙伴,我得罪不起。” 他微微眯了眼,“你是在暗示什么?” “你想多了。我什么都没暗示。”我扔掉纸巾,看向他,“我是陆氏集团的老板娘,不用牺牲自己来和你谈什么项目。潜/规则那一套,你可以留着给别人。陆氏很有诚意和你合作,但你若没有诚意。我也不会勉强。” “我怎么没看出你的诚意?” “诚意在饭桌上谈,不是在床上。”我说完,就先下了车,对着坐在车里的他说,“赏不赏脸吃饭,是你的诚意了。” 说完,我关上车门就先进了餐厅。 如我所料,秦朝明再混蛋轻浮,也不会真因为所谓的“一见钟情”,把动辄几十亿的项目拿出来玩。他会找上陆氏,肯定这个项目也有利益所图。 到了餐厅,刚刚点完菜等待的时候,秦朝明又接了个电话,估计是他的朋友,找他有点事。而他还把人越到了这边,共进晚餐。 一直到挂了电话,他才看见我,想起来问了句,“闻小姐,不介意吧?” “怎么会?多个人多双筷子。”我笑了笑。 反正是谈公事的,谈得差不多了,我可以提前走人。 饭菜还没有上,我就先进入主题,把这公益项目的构思,设想以及带来的各方面好处都说了一遍。这些其实策划案上都有。但是,我不敢保证这样的二世祖会不会看。为了保险起见,就简单概括了下。 秦朝明也很痛快,该说公事的时候也毫不马虎,说出了他的几个看法。不过依旧就是在指定的材料商家上,和雨宸的意见发生了巨大的分歧。 这也是之前一直没磨合好,需要我亲自出面洽谈的原因。 这个时候的他态度异常坚决,丝毫没有车上的轻浮。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秦总。我们陆氏集团旗下也有自己的材料商。用自己的产品,无论是成本,还是质量上,都更放心。我也调查过,你们推荐的那几家材料,和我们陆氏集团的几家质量一样,并没有什么优势。” 秦朝明笑了笑,也我说了句实话,“我们梵尔落能有今时今日的名气和地位,也是脱不开这么多年合作的老伙伴。干材料这行的圈子不大,有钱肯定是大家一起赚。我能力排众议,不要利润,只博名声,让梵尔落与陆氏合作,打造这个公益项目,却不能真的一点利润空间都没有。我们推荐的材料商,都是和梵尔落连续十年的信誉合作伙伴。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保障。” 话说的这么透,基本也没什么好说的。能不能合作,都是上位者的一句话。我只要反应给公司,让陆言来做决策就好。 我点了点头,朝他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我会和公司反映的。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你经常请客户吃饭?”他眉峰一挑,转移话题转的非常生硬。 我继续浅笑,“不会。” 又不是每个客户都像他这么难搞。 “所以,我果然是最特别的一个?” 气氛微妙,我面无表情,“把你的油嘴滑舌拿去对付别的女人吧。我这里,你行不通的。” “为什么?”他倒了杯茶水,递了过来,“我这种高帅富,没道理被拒绝啊。” “……” “难道——”他见我说不出来,又问,“你真喜欢那个陆言?” 虽然这个是事实,但我不想承认。 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去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不喜欢自己,却还利用自己的男人是需要勇气的。 我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 “那就更没问题了。”他整张脸的笑容更灿烂了些,“只要你心里没人,和我相处久了,你自然会喜欢上我的。这是经验!” 是吗? 我抬眸看向他,确实长了一张帅的让人合不拢腿的脸。他比陆言小了好几岁,特别的朝气蓬勃。陆言那样的离异男都能吸引不少迷妹。这样的单身高富帅,估计更容易获取小迷妹的芳心吧? 我甚至不禁想,如果我没有遇见陆言,先遇见了他。是不是也会被他的花言巧语,被他身上的坏男人气质所吸引? 可是,我是一个经历过一段失败婚姻的女人,又被陆言的殷勤追求伤得体无完肤。 我不再天真,更不会相信一见钟情。 那种甜言蜜语,我早就免疫了。 所以,对于他的笃定自信,我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顺便抬腕看了下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刚要起身告辞,秦朝明却突然朝我后背的方向招了招手,喊道,“在这里!” 正文 第52章 我碰到的宝马,都是。 时间不早了,我刚要起身告辞,秦朝明却突然朝我后背的方向招了招手,喊道,“在这里!” “朝明,你小子做事不地道啊。昨天刚和丽娜说分手,今天就又泡到了个美女?早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我就不来了。” 耳边飘来这句话时,他朋友已经来到桌边。 我顺势看了眼来人,准备打个招呼。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浑身一震—— “是你?”对方也认出了我来,一下子就激动了,他看了眼秦朝明,脸色变得很黑,“你怎么和这种杀人强/奸犯的女儿搞在一起了?” 秦朝明见状,忙问,“跃文,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强/奸犯?” 跃文…… 没错,真的是他。 那个把我爸爸亲手送进监狱的季检察官的儿子,季跃文! 我看着时隔多年,容貌已经从青葱年少蜕变成俊逸不凡的男人,记忆一下子被拉得很远很远…… “朝明,你知道吗?”季跃文伸出手指头,戳着我的鼻子开始扒我的黑历史,“林越他妈妈当年就是被她的禽兽爸爸给奸杀的!哦,对了。她还有一个身份。现在的江/书、记就是她的亲舅舅。要不林伯父求到我爸爸那,我爸爸亲自出马。当初她家就要仗着这层关系,就让她爸爸无罪释放了!林伯母就真的是白死了!” 秦朝明惊讶地瞅了我一眼,我始终咬唇不语,隐忍所有的悲愤。 “我说你也真是的。”秦朝明站定在我身边,反而骂起了季跃文,“就算她爸爸做了错事,那也是她爸爸。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揪着这点事情不放了?” 我仍旧保持沉默,对秦朝明的维护心里亦是颇有感触。很多人,一听见我的背景来历,不问真假,就已经用有色眼镜来看我。 他能这样,我已经很感动了。 “哼!”季跃文不甘心,“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真过去了?当初她舅舅只是个小秘书,官没我爸爸大。我爸爸管了林家的事情,就一直被她舅舅嫉恨在心上。现在,她舅舅党了书/记。呵呵……这些年给我爸穿的小鞋还少?他们一家子都是伪君子。做错了事情不知道负责,就会包庇!我是你兄弟,才劝你不要被她的美色勾的没了魂。我告诉你,她就是个破/鞋!早就被林越给……” 听他说到这里,我终于忍无可忍,把桌上的一杯茶水朝他脸上泼去! 茶水泼得他满脸满脖子都是,也让他暂时闭上了臭嘴。 “季跃文!你满口的仁义道德!你说我爸是强/奸犯。那林越算什么?你怎么不喊你英明神武的爸爸也把他抓起来啊!你说我们家不想包庇,我还说你们官商勾结呢!”我重重的放下茶杯,怒斥完,转脸看向秦朝明,“秦总,不好意思。今天这顿饭只能吃到这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一丝愠怒从季跃文的脸上一闪而逝,他抹了抹脸上流淌的茶水,阴狠地看着我说,“今天,我放过你,是看着朝明的面子。可你不要以为我就怕了你!怕了你那个好舅舅!” 我抬眸,咬住发白的唇,“你要不怕,你就找他去。和我在这里动嘴皮子?出息!” “哟,几年不见。胆子大了不少!”季跃文扬起一边的眉毛,看向我的眼里多了丝玩味,“难怪当初你连林越也敢招惹。” 他的声音,狷狂阴冷,明明很近,却又仿佛很远。 远的像是记忆中的低鸣。 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张冷漠而鄙夷的面容,一双因愤怒而疯狂报复的眼神,以及堂哥及时赶来救走我,把我抱在怀里安抚的话语……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胸口翻涌起撕裂的痛! 我抬眸看向他,“我爸没有强/奸人,也没杀人,却被你们逼的在监狱里自杀。林越明明把我拖进巷子里,要糟蹋我,却在你们的嘴里变成了我要勾/引他?呵呵……这就是你和你爸爸所谓的正义?” 季跃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林越是什么人?他会强/奸你?别给你脸上贴金了。你爸爸在监狱里自杀,你为了报复,故意勾/引他,当时,你才十五岁吧?你想让他破你的身子,好让你反咬他一口强/奸!这么深的心机,啧啧啧……” 我的手指渐渐冰凉,心也如同被人打开个缺口,满是空荡的风声。 我抬眸,看着面前逼逼逼迫我的男人,心凉到一个几点,就会反升起一种孤勇,“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为谁背的锅,又是被谁陷害的,终有一天,我会查出来的!你爸是英雄,还是被人懵逼利用的蠢蛋,总有一天也会明白的!” 说完,我就拉开椅子跑了出去。 秦朝明看见我跑了,骂了一句季跃文也就跟了出来。 可我不想看见他。 现在的我谁都不想见,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那混蛋,是我喊过来的。我有一定的责任。”秦朝明说着,要来拿我手里的车钥匙,“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开车不适合。万一再出个交通意外,保险公司就真乐疯了。” 我知道他是在逗我笑,可我笑不出来。 我的眼泪就一直掉啊掉的。 很没出息! 虽然我嘴上说着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爸爸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依旧洗刷不了他身上的罪名。我依旧活在强/奸杀人犯的女儿阴影下。 最后,我辩不过秦朝明的嘴和他的决心,把钥匙交给了他。 我人坐在车子里,心却在飘荡,无处安放。 此时,秦朝明还在努力纠结着之前的话题,“闻小姐,我觉得你真可以考虑接受我的追求。你放心,我不是肤浅的人,我看人不看家世背景,也不看性格如何。只要长的漂亮顺眼,我一律呵护宠爱,力挺到底。你要当了我的女朋友,我可以为了你插兄弟两刀。别说季跃文,就是林越也可以冒险一试。” 我看着他开车的身影,听他满嘴跑火车,突然觉得他也挺惨的。难得他想猎艳,结果也不知道是眼睛进了屎,还是脑子浸了水,居然找上我这个二婚女。攻克难度系数多高就不说了,居然还和他的朋友有这么深的过节。硬是把好好的一顿饭局,弄的这么难堪。现在还要想方设法地讨我开心。 车子开在马鞍山陆上,我身心疲乏,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歪着脑袋就倒在玻璃窗上,视线无聊地看着窗外。? 可是看着窗外,我竟发现一辆宝马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 我想去看那辆宝马的车牌,可那车开了车灯,朦朦胧胧的,我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是所有的宝马,都是陆言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心却一直惴惴不安。 车厢里,秦朝明还在喋喋不休,我干脆就盯着那辆宝马,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等到车子停到家门口,我立刻解开安全带,对秦朝明道,“谢谢你送我回来。这里不方便打车。你可以把我的车开走,下次我有机会再去你公司去取。” 说完,我就拉开车门,下了车。 秦朝明忙也从车上下来,快步追上我,拉住我手腕,把钥匙放进我手心里,“没事。我在这附近也有一套公寓,只是没怎么住。既然来了,我就在这过一夜好了。” 说完,他就松开我的手,告别道,“本来还相约你去酒吧喝几杯,看你今天的心情是不可能了。只能下次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季跃文那些话,你别放心上。他的个性我很清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安慰我。 因为一见钟情? 我不信。 可是除此之外,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对我,不惜站在我的立场,和他朋友翻脸。 我静静的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人走远了,缩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路口,我才吐了口气,视线转向别处。而那辆开着车头灯的宝马一路跟到了这里,在停车库停下。 就算不是所有的宝马都是陆言。 可我碰到的,好像都是。 正文 第53章 遇笙哥是谁 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没有精神再去应付陆言了。 我慢慢地朝家走去,没去看他。 结果他又突然启动了车,朝我这边急速驶来,并在我的面前停下车,挡住了我的去路。 透过朦胧的路灯光线,陆言那张深沉立体的俊脸印在车窗上。 我知道逃不了,只能弯腰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下降,他幽深犀利的眸光少了玻璃的阻隔,一下子就射在我的脸上。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却始终没有开车门,让我进去。 微不足道的细节,却透露出他对我的不满。 我抿了抿唇,艰涩的开口,“你干嘛?怎么不进屋?” 陆言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我的心脏无端的缩紧,想起他早上出门前的那番话,我的心又是一冷。 “今天没来公司,一天都去了哪?”他阴冷的声音像要冻结一切。 我被他那语气弄得紧张,老实交代,“去了梵尔落,为了孤儿院的项目。” 陆言冷笑一声,阴厉的眸子更显戾气,盯着我缓缓道,“闻静,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冷冷说完,就二话不说地发动引擎,白色的宝马一下子就消失在沉静的黑夜里。 我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车子的离开。 我不知道他又是要去哪里潇洒,只是疑惑他有活动的话,怎么不直接下班就去,还要绕路回家一趟。 是要回家拿东西? 那又为什么不回家,又开走了? 我揉了揉眉心,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 我抬脚要朝家门口走回,结果还没有走多久,陆言的车子又去而复返地开了回来,在我面前停下。 那两道刺眼的灯光突然刺进眼睛里,我用手挡了一下,然后就站在原地,等他吩咐。 车窗再次滑下,陆言冷冷的声音传出,“上车。”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还没扣好安全带,车子已经飞速驶了出去。 我被离心力震了一下,头差点撞上玻璃。好不容易勉强稳住身形,快速将安全带锁好,才皱眉转头望向陆言。 今天的他又吃错什么药了? 陆言的表情实在太难猜,我索性直接问了出来,“陆言,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不说话,沉沉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路况,拿我的话当空气。? 车里的气氛静肃的可怕。 我心里一直琢磨着他是要带我去哪里,结果车子陡然一个急刹车,我整个人又差点撞上玻璃了! 我的手抵住操纵台?,震荡过后,我还没来记得喘口气,陆言就突然越过身体,解开我的安全带,一把将我拉过去,然后一个重放,将我抵死在车椅上。 我惊恐的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巴被他的手托住,然后冰冷的唇瓣狠狠贴了过来! 这……又是闹哪出? 我不知所措,陆言把我堵着,死死地吻/住。 下一秒,我感觉到他的舌尖钻进了我的嘴巴里。从贝齿,到舌肉,唇齿交缠,津液交融,我被吻得几乎窒息。 这男人根本就是只野兽,开了笼闸,就要吃人! 他用他的力量,压制我,又征服我,夺走我口中的氧气,把我折腾得连反抗之力都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整十来分钟,我都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迎合他,发出或闷哼的呻/吟声。? 浓重的呼吸里,我们沾染着彼此的气息,他鼻息的热度,暧昧又直接地喷洒在我脸上。 我急喘了好一会儿,才舔了舔唇,干涩道,“陆言,你……这也是惩罚吗?” 能不能,不要把每次惩罚都弄的和宠爱一样,让我意乱情迷? 我不是菩萨,只是个平凡的女人。经不起他的诱惑。 “是。”他漆黑的眸子缓缓抬上。 他的一个是字,让我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 所有的暧昧,渐渐冷却。 车箱里的空气,安静极了。 我就一直任由他将我抱着。在狭小的空间里,我们的身体彼此相拥,心却隔着千山万水。 良久过后,陆言平静的道,“秦朝明没有找你麻烦?” 我讶异地抬眸看他,“你认识他?那天追尾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了?” 陆言眉毛拧了拧,“我要早知道秦朝明是那天的人,梵尔落集团派人来求合作的时候,我就叫保安把人轰出去了。而不是等现在,前期都谈妥了,临时反悔会让雨宸和孤儿院的项目遭受巨大损失。” 是的。 一个项目还没施工,就中途换了三次合作方,说出去总归印象不好。 我点头,举双脚赞成,“放心。孤儿院的事情,我会抓好的。不会再让任何意外发生。秦朝明虽然年轻,不到三十,说话油嘴滑舌,不过也不是真如传闻中那样不堪。至少他在做生意方面,比一般的富二代靠谱。” 陆言目光定了定,凉凉呵了一口气,“不到三十就是年轻?那过了三十,就是老了?” 我眉目一挑,看着面前三十好几的男人,顿时沉默了。 有时候,男人傲娇幼稚起来,女人也是望尘莫及的。 不打算搭理这个男人,我就靠着窗边休息了。 说也奇怪,同样是坐在副驾驶位上。 秦朝明开车的时候,我无论身心多累,我都没有睡着,整个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状态。可一坐上这辆车,我就觉得特别的有安全感。这个位置,甭管有多少女人坐过,我是不是唯一的,我都觉得它是属于我的。 我在这里,风雨无忧。 车内的空气流通有些缓慢,我像是被搁置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与外界渐渐失去了联系,陷入了昏睡。 一片黑暗里。 我梦见了我的爸爸,他被警察抓走了。我妈妈天天以泪洗面,日日去江家求情,求舅舅一定要出手救出无辜的爸爸。可是舅舅爱惜羽毛,不愿意为了这种事情,被政敌抓住把柄,什么都不管。 很快,梦里的黑又变成了白。 灵堂的白色,一大片一大片,只有客厅正中间的棺材那一抹黑。 然后,黑色又变得无限大,像个黑洞一样把我吸了进去。 紧接着,一双手把我拖进了巷子里,我被推倒在泥潭里,洁白的裙子变得脏污。 我对着那个少年又踢又打,声嘶力竭说,“放开我!放开我!” 那些人却嚣张地按住她的腿脚,愤恨道,“叫什么?你爸爸这么强/奸我妈的时候,他有放过我妈吗?你这是报应!父债女偿!” 我的泪水在眼眶凝结时,充满了无助。 然后我的堂哥就出现了,帮我打趴了那个坏蛋,然后在雨夜里抱着我,安慰我。 我被他抱在怀中,连呼吸都是颤抖的,只喃喃道,“我爸爸不是强/奸犯,我爸爸不是杀人犯……我爸爸不是……他是好人……” “不是,他不是。”堂哥的唇角也被打的出现,却一字一句的保证。 那样的雨夜,充满了悲伤。 后来,堂哥因为打架斗殴,被林家的人弄的退了学,不得不离开海城,去别的地方求学生活。 我也失去了他的庇护,与疯掉的母亲相依为命,最后被接进了江家,一别多年就再也没见过了。 “遇笙哥……遇笙哥,你在哪?静静想你。” 我无意识地呼唤着,直到胳膊传来一阵剧痛,才从过往的纷争里清醒过来。 然后,我就对上一双漆黑冷厉的眼眸。 他问,“遇笙哥是谁?” 正文 第54章 陆行出现 遇笙哥不是谁。 他是我的堂哥,闻遇笙。 可我不觉得有必要和他解释什么。 那些隐隐透着我不甚美好,甚至带着污点过去,我都不想让陆言知道。 所以我对着他的眼睛,笑了笑,“那么,你口中的阿菁又是谁?” “闻静,你这是找死!”陆言的面色一下子就黑了。 我知道,我这是触碰到他的雷区了。 在我那么多激怒他的行为里,没有一个会比这女人的名字更让他炸毛。 哎,我是多失败啊?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每个人都有过去。你不想提,我也有不想说的。” “呵,那你过去可真够多的!一个孙文华不止,还有个遇笙哥!” 听见孙文华的名字,我就浑身一僵。 说穿了,他无非还是介意着我的过去。而对过去,我无话可说。 我眺望窗外的风景,好奇陆言趁我睡着时,到底把车子开到了哪里。 结果发现,我们竟然停在了陆家的别墅门口。 “怎么到这里了?” “老爷子想见见你。我推脱了几次。今天推不掉。你就进去坐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用我说。”陆言没有温度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 我听了,心不由有些七上八下。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陆家,但当时还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对方也是客客气气的。可现在,我不仅仅是陆言的妻子,在他们眼里更是陆心晴的妈妈。 一想到我离过婚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我就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再来陆家,陆家的人会是什么态度。 我跟着他走下车,关上车门后走向车尾,迟疑半天,问,“即使对你的家人,也要说谎心晴是我的女儿?” 陆言凝望我,然后一边打开车后备箱,一边反问我,“你说呢?” 我看着他俯身从后备箱里拿出的一盒名贵茶叶,两瓶名酒,主动接过他的茶叶。 他把东西交给我后,车后备箱的门随即自动关上。 陆言看着我,深邃的视线直达我内心的深处,他说,“当初沈佳慧不过是我对外媒体的障眼法。陆心晴不是她的女儿,除了我侄女,我家里人都知道。这些年也一直很好奇她的生母是谁。” “然后呢?”我眼睫不安的眨了眨。 “我家里人对孩子的来历也是诸多猜测。我妈甚至说过,无论孩子的母亲是谁,不论家世长相,不挑学历性格,只要不是……”陆言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自嘲一笑,“总之,你不用紧张。你不在他们的黑名单里。甚至因为你的出现,很多人的心病都能治好。” 陆言说的话,非常模棱两可。但我结合记者招待会上那天听到的谣言,此刻再听他这番说辞,似乎也说得通了。 或许在陆家,也有人不少怀疑陆心晴可能是陆言嫂子出国后生的。 陆言的嫂子会和他大哥离婚,或许也和陆言有着一定联系。 所以他娶我,除了报复我之外,也是想安陆家人的心吧。 毕竟我和他那一夜后,正好怀孕,孩子也不知去向,完美地解释了陆心晴的来历。 甚至因为我当时还没离婚。我和他是婚外生子,他没办法娶我,只能找沈佳慧联合演戏。 这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可他费尽心机地让我成为陆心晴的母亲,真会是因为陆心晴的妈妈是他前任嫂子吗? 我心里有所怀疑,嘴上却不敢问,只低头跟着他身后走。 突然,我的手机突然在包里响了起来。 我看了眼陆言,他点了下头,我才半转过身去接起电话,“妈?” “小静,你大姑家,你已经很久没去拜访过了吧?前些天,你大姑还提起你呢。你抽空去看看她。你堂哥走了后,她一个人在海城。你可不能和她离了心。” 妈妈口中说的大姑就是我堂哥的妈妈。 堂哥当初也是因为我,得罪了有钱有势的林家,才被弄的在海城读不了书,不得不去外地求学。 这份人情,我欠的太深。所以,我经常会去探望他们一家。只是自从嫁给陆言,要带孩子,我就很少走动了。 今天妈妈电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直接说,“妈,我知道了。我会抽空去看看他们的。” 随后我和我妈又说了几句,便用手指按了挂断按键。 我往别墅的大门门口又走了几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陆言一直没有进屋,似乎在等我。 我张了张口,想和他说过几天,我可能要晚一点回家,在我大姑家做客吃饭,让他早一点回家,或是带陆心晴出去吃饭。 结果我和他四目相对时,终究没对他说什么。 他从不以我丈夫自居,我的家事总归是我自己的私事。说给他听,也只会被他轻笑视之。 我和他进了陆家的客厅,只见陆老爷子已经用过晚饭,坐在客厅里喝茶看电视。 看见我们来,连忙放下茶杯,“你们可算回来了。天天听陆言说忙忙忙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旁边的陆夫人却笑得特别灿烂,“小静,你们吃过饭了吗?要没吃,我让厨房的人给你热几个菜?” 我微笑,礼貌又有些腼腆地跟他们打招呼,“不用了。我们来之前吃过。” 老爷子满意的点头,看我手上拿的两盒茶叶,对我摆了摆手,“又不是外人,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老陆家可没这么多的瞎客气,穷讲究!” 我不自在的抿了下唇,微笑。 陆言把东西递给匆匆走过来的保姆,后就十分温柔地牵过我的手,拉着我在客厅里坐下。 在众人面前,我们演恩爱夫妻演多了,但这么十指紧扣,还是头一次。 我能察觉到,陆家人看见我们相扣的手指时,目光里的欣慰和放心。 陆言的父亲是心脏病去世的,陆夫人一直都没改嫁,十分恪守儿媳妇的本分,在陆家照顾陆老爷子。 此刻,我们四个人在客厅里聊天话家常的时候,陆言一直很自然的牵着我的小手。 我没出息极了,整个手心里都汗哒哒的,因为紧张。 我悄悄抽了抽手,却被陆言攥的更紧。 我抬眸看他,只见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但手却始终没有放开我半分。 不知道谁起了个头,陆夫人突然和我说,“我这辈子,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几年前出了事情,伤了身体,又离了婚。只添了个孙女在我膝下承欢。结果小儿子的婚姻也没维持多久,一年不到就离婚了。哎……别人都说我们陆家富贵,羡慕我这个老婆子。可我都这把年纪了,对钱哪里还看的那么重。 现在阿言娶了你,我这心啊总算放下来了。可我总还喘着一口气,就等你们什么时候递好消息,给我生个大胖孙了。” 这话让我一阵尴尬,不知如何接话。 孩子。 那也要陆言他肯要吧。 他为了保存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特殊性,都不惜结扎了…… 我低着头。拿余光瞥了眼陆言。 他的面色波澜不惊,刚要开说什么,门铃声就响了。 陆家保姆去开门。 “应该是陆行回来了。”陆老爷子说的时候,特别看了一眼我。 我面上淡定,心里的好奇却被吊的老高。 当初,就是陆行撞了我前任公公,我才会阴差阳错地认识陆言。可惜,上次来陆家的时候,只看见他的女儿,并没有看见他本人。 据说也是因为他五年前突然坠马,变成残废才会很少出门见人,一直躲在卧室里。 此时,大门咿呀打开。 我的目光也扫了过去。 正文 第55章 陆心雨的怨恨由来 我看见陆心雨推着轮椅从屋外朝我们这边走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她的爸爸,陆行。 陆行的身体微微弯下,双手自然地交叠放在腿上。腿上盖着薄薄的毯子,眉眼里透着陆言的冷,却比陆言更冷。 不愧是兄弟。 陆心雨也看见了我,但脸上已经没有初见我的欢喜,反而很冷淡。她在客厅里和她太爷爷,奶奶,二叔打过招呼后,就要推着她爸爸要回房。 这一点引起了陆老爷子的不满,只听陆老爷子厉声喊住了她,“心雨。你这是什么规矩?没看见你二婶在?不打个招呼?” 陆心雨这才朝我不情不愿地招呼道,“二婶好。” 我不知道陆心雨为什么对我的态度改变这么多,脸上别提多尴尬了,只能木然地回应这么一个字,“乖。” 陆言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们会撞见他的大哥,从他大哥出现后,表情里的不耐就十分明显。 不等陆心雨父女离开,他就开口说要走,并拉着我起来。 陆老爷子也不乐意了,直接道,“难得带媳妇回家一趟,就急着走?你当陆家是老虎穴还是什么?你那房间,你自己数数,几年没回来睡了?现在你都结婚了,什么过去的事情过不去?今晚上,说什么你都给我睡一夜再走。” 陆家的气氛陡然一僵。 只因为陆行的回来。 我不由抬眸朝陆言看了一眼,却看见他唇角的嘲讽。 难道陆家兄弟相残的传言是真的? 此刻,我站在客厅里尴尬的不知道如何自处。 陆言皱了皱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看了我一眼。 然后陆夫人先开了口,“小静啊,能麻烦你个事情吗?” “啊?”我看向她。 “心雨明天要参加同学聚会,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看,帮她看看,出个主意。”陆夫人微笑,“我年纪大了,眼光老土了。她又没个妈妈帮忙看着。哎……只能麻烦你这个当二嫂的了。” “好。”我微笑,看了眼陆心雨。这个小姑娘穿衣服的风格比我都时髦。 我当然明白这是陆夫人一石二鸟,要把我们两个人支走,只是不知道陆心雨配合不。 陆心雨看了看爸爸,得到他点头,才和我一起去了楼上。 陆家别墅很大很大,二楼的房间很多。 我跟着陆心雨,走过了好几间卧室,才在南边的一个房间停下,进了门。 陆心雨装模作样地打开衣柜,挑挑选选了几件衣服,全程都没和我说上一句话。 太过尴尬,我随便找了个话题,便指着她手上的那件衣服说,“这件无袖的小短裙蛮好看的。颜色很衬你的肤色。” 陆心雨嘀咕了一句:“这件是老款式了。” “……”我竟无言以对,为了不自讨没趣,我干脆走到窗边看一楼花园的风景。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几乎没什么可看的。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才听见陆心雨开口问我,“真的是你给二叔下药。生下我堂妹的吗?” 想到她之前骂沈佳慧卑鄙下药的言语,我好像明白她对我的成见在哪里了。 我连忙解释,“事情有些复杂。我只能时候,给你叔叔下药的人不是我。” 陆心雨瞪着我,气红了一双眼睛,“就是你还发那种照片发给我叔叔,害的我爸爸误会了我叔叔。如果不是那次争吵,我爸爸和我妈后来也不会离婚。我爸也不会和我叔吵架,最后出了意外,从马背上摔下去!我不怪我叔,那天他喝醉了,又被下药了。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是我爸爸疑心病重。但我不能不怨你。因为这一切的坏事,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 我听到这里,想起了陆言对我的指控,心里也难受的紧。 原来,我当初的照片竟然给他添了那么多的麻烦。难怪他那天让我给他口了不算,事后又跑来离间我和孙文华的感情,破坏我的婚姻。 原来,他对我的恨,那么深! 之前我出于对陆言初恋的好奇,也查过陆行的妻子。后来发现,陆行一共经历了两次婚姻。 陆心雨是他第一个老婆生下的。可惜在陆心雨十岁那年,就得了肺癌去世了。 第二任老婆是陆言的大学同学,阮丽菁。在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陆言口中的阿菁,应该是她了。 果然,陆心雨就肯定了我的猜测。 “是的。她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人。对我也好,对我爸也好。如果没有你的那些事情发生,她现在肯定给我生下来弟弟妹妹。我爸爸也不会坐轮椅。” 说到这里,她又抬眸看着我,“我听说了,你爸爸是杀人犯。如果不是二叔让我保密,叫我不要告诉奶奶。你根本就没资格进这个家!” 什么? 这个事情,陆言知道?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语。 我下意识地辩驳,“不是的。我爸爸没有杀人,他是被冤枉的。而且,就算真是我爸爸做的,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能一概而论。” 然而,我的辩解是那么无力,无力到它轻轻松松就被陆心雨的下一句话给击垮:“你知道,被你爸爸杀死的人是谁吗?她是我奶奶的亲妹妹!这是我爸爸说的!”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被雷给劈到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陆家和林家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层姻亲关系! 我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混乱。 明明这一切,陆言都知道,却一个字都没和我提。他每天夜里,搂着我睡觉时,都是什么样的心态? 陆心雨说完她满肚子的不满和牢骚话后,终于不再和我说话,只闷闷地上网看点会。 很快,留下传来陆夫人喊我们楼下吃点心的催促声。 陆心雨没有胃口,就没下楼了。 我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胃口,但是不下楼又太尴尬。只能先下去再说。 …… 到了楼下,我已经看不见陆老爷子和陆言了。 陆夫人笑着,递来一碗甜点,“那爷孙两个人去书房下棋了。都是一个脾气,多沟通几句就好。你不用担心。先把这个趁热吃了。” 我接过碗,想起陆心雨刚刚和我说的话,此刻面对陆夫人的热情,莫名地有些心虚起来。 虽然我很肯定,我爸爸不是坏人,没有做对不起陆夫人妹妹的事情。可到底,罪名落在了我爸爸头上。只要一天真相不大白,我在陆夫人眼里恐怕都是根刺了。 我垂下眼眸,有苦难言。 我特别需要让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来的时间和空间。所以,我快速的吃完宵夜,就去陆家的后花园散步了。 这里树木较多,花草种类也很多。 我站在这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思绪也渐渐放空了。 但很快,我就听见了一阵轮椅的咕噜声,扭头一看,就看到陆行自己坐着轮椅朝我过来了。 正文 第56章 兄弟闹僵 我不觉得自己和他能有什么话说,但他既然找上我,我就不得不打声招呼,“大哥。” 陆行盯着我良久,然后一笑,“弟妹好像很怕我?” 我微微挑眉,表示疑问。 他又开口,“我以为陆言会和你说一些我和他的事情,让你对我产生一些错误的看法。” 我不被他语言陷阱诱惑,只说,“陆言从不在我面前说起你。就算说了,也没必要刻意误导我对你的看法。” 说白了。我和陆言是夫妻。我对陆行这个人是什么看法,一点都不重要。 陆行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弟妹和阿言的感情确实不错。不过,我也想提醒你一句,恋爱中的女人通常很盲目的。” 我抬眸,看向他,“怎么说?” “我查过你。”陆行双手抚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很冷,“五年前,你确实和阿言有过那么一次。怀孕的时间也对的上。我甚至差点就信了陆心晴是你和阿言的女儿。 但我查过你孩子的下落,根本不是什么交给阿言,而是被你丈夫扔在了野外。连那个地方,我都去查了。四年前,真有善良的村夫发现了那孩子的尸骸,被野狗啃得就剩下几块肉,帮忙火化安葬。而陆心晴是阿言从美国带回来的!” 乍然听见我女儿死亡的确切消息,还是死的那么惨,我整个人都要奔溃了!以至于我根本没想到陆行又是怎么查到这些信息的。 我踉跄着倒退数步,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陆行看见我的反应,好像更肯定我是被陆言欺骗给了,看我的眼神充满同情。 或许,在他的眼里,所有女人都应该和沈佳慧一样排斥陆心晴,痛恨这个陆言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而我对陆心晴的好,是个人都看得出是真心的,而不是演戏。 我忍下心中的伤痛,竭力表现出我自己就是陆心晴生母的强硬,“大哥,不知道你对陆言有什么误会。但孙文华这个人说话,为了逃脱自己遗弃罪,十句话里八句话不能相信。而且,我也很确信心晴是我的女儿。DNA鉴定报告是我亲自去做的,千真万确。” 陆行大抵是不敢相信世上真有我这么蠢的女人,事实摆在眼前,还要相信男人的谎言。 他摇了摇头,放弃和我争辩,“算了。我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只能说,陆言这个人,可比我狠多了。除了阿菁,任何女人在他眼里只分有用,和没用。 不过弟妹这么乐观,倒也是好事。只要你能一直保持对心晴的喜欢,不要和沈佳慧那个蠢女人一样,去伤害他和他心爱女人生的孩子。他对你应该不会和对沈佳慧一样,用完就扔。” “大哥心善,初次见面就这么为我着想。我十分感激。希望大哥也能学着我的乐观心态。这样你的生活也能多一点阳光。”我面带微笑。 我不想给陆行制造矛盾的机会,说完我就转身准备回屋里里。 谁知,我才走了几步路,他就已经推着轮椅拦住我的去路。 “大哥还想说什么?”我保持着警惕,目光盯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陆行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游移到我垂落在侧的手。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秒,我的手就被他攥住在手心里。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么孟浪的事! “别这样看我。阿言和我太太被我捉奸在床的时候,我都没你这么惊讶。”陆行抬眸看着我,明明坐在轮椅上,比我矮了一截,却比任何人都能给我压迫感。 他抿唇,微笑注视着我。 我再也保持不住淡定,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甩开他,“我是我,不是夏丽菁。更不会是你和陆言新一轮争斗的猎物!” 陆行闻言,哈哈大笑。 然后推动轮椅靠近我,陡然伸手扯过我,恶狠狠地把嘴唇贴在我脸颊边说,“原本雨宸集团是属于我的!却因为我残了,成了废人,他风光接替我的位置。而连这双残腿,都是拜他所赐!你认为,我会让他好过好日子?识相点,就离开他,不然,我连你一块收拾!” 我屏住呼吸,倔强地抬头瞪他,“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兄弟阋墙。但我相信,陆言不是主动挑衅的人。如果你没对不起他,他不会招惹你!” “对!是我抢走了他女朋友。可那也是阿菁自愿的!”陆行阴鸷的五官在我的面前一点点笑开,“谁叫我是雨宸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而他什么都不是呢?可他呢?他为了争夺家业,设计害我,我这双腿废了。就什么都是他的了。雨宸,阿菁,都没有了!你阴险在前,就不要怪我心狠在后!” 我用力推了推他,不敢喊人,但他力气大的可怕。我完全挣脱不开,不由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他笑,“我只是想看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 说着,他拉着我,我重心不稳,跌坐在他腿上。 他把我控制在怀里,要吻我! 我拼命挣扎,却不敢尖叫,引入陆家的人。 这实在是太尴尬! 然而,陆行却没有一丝顾虑与羞耻,他反而扬高了声音,喊,“阿言,你出来吧。再不来,你头上的绿光可就遮不住了!” 我气愤于他这样恶作剧的羞辱,我刚要准备下嘴,咬他手腕,陆言就真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放开她!”陆言的声音很冷。 我瞪大眼,瞳孔一缩,看着冷魅如鬼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 “陆言,你听我说……” 我话还没说完,陆行的手掌就已经堵住了我的嘴巴,还拿舌头恶心巴拉地舔了舔我的耳垂! “阿言。这个妞不错。你让给我。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怎么样?”陆行的声音在暗夜里幽幽响起。 陆言一字不吭,只把我从陆行的怀里捞了出来,搂住我的腰,稳定我身子后,嗤笑了一声,“你欠我的,欠阿菁的,拿你的命来偿还都不够。想一笔勾销?做梦!” 说着,他的大长腿就直接踹上陆行的轮椅。 这里本来就有个下坡路。 我看着陆行的轮椅飞速倒退,最后轮椅退滑到花坛,被高出地面的水泥砌的边缘挡了下来。由于惯性,陆行最后狠狠摔了出去,轮椅也倒在花坛子里,压弯了一丛的月季。 晚风一吹,我身上被吓出一层冷汗! 这兄弟之间的仇恨,远远超乎我想象的! 而这一刻,陆言如此暴怒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那个叫阿菁的女人? 正文 第57章 装睡后的发现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别墅里终于来人查看了。 佣人扶起地上的陆行,陆行盯着我们,笑了笑,却只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 陆夫人一脸心疼,并没有怀疑什么,就和保姆一起扶着陆行回屋里了。 表面上我情绪如常,但心里其实很后怕的,悄悄望着陆言棱角分明的俊美侧脸,不明白像今天这样的摩擦在他和哥哥之间到底发生过几次。 回到房间,我脱了外套,进浴室洗澡。 出来时,陆言正在玩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看得很认真,深邃的眸子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这种不经意流露出的神色,或许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吧?平日里刻意掩藏心事,所表现的或霸气或独裁的气质都不过一种伪装。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他立即放下手机,像是有什么秘密怕被我知道一样。 我对他的小心眼与警惕表示不爽,整个人侧过身去睡。但他却从背后将我拥入怀里,“陆行那个变态找你说了些什么?” 我早知道他会问,也准备好了说辞,“他说,你早就知道我是杀人犯女儿的事情了。是吗?” 我说这个话的时候,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不敢想象,我和他之间牵扯的孽缘会这么的深而广。难道,真的是我前世欠了他太多。这辈子才这么倒霉的被他玩在手心里? 陆言没有否认,只反问,“我连你是江飞鸿女儿的事情,都能调查出来。你爸爸的事情,我知道很奇怪吗?” 我轻笑,“是啊。原来陆总不是故意隐瞒。是我太笨,又心存妄想,想在你面前保留一点尊严与骄傲。结果,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曾经威胁过你,一个杀人犯的女儿。也难为你了。要在你妈妈面前替我遮掩。” 陆言或许不会为了上一辈的事情与我为难,但陆夫人就未必了。 毕竟死的人,可是陆夫人的妹妹! 这话之后,陆言好久都没回应我了。 我洗过澡,也没多少睡意,只是将眼睛闭着,听着窗外风吹树叶的潇潇声。 在我睡意席卷的时候,陆言又开口了,嗓音沉沉地说,“他没和你说别的事情吗?” 别的吗? 可是,我说了又有什么用。你会回答吗? 我不想问阿菁的事情,也不想问陆心晴是不是美国孤儿院收养的。那些事情,与我无关,我问了也是自讨没趣。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干脆装睡。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我依旧没睡意,但我明显感觉到我身后的床沉沉的塌了下去。 然后是陆言的气息铺天盖地朝我压来,我心跳砰砰乱跳。 下一秒,我就感觉到他冰凉的唇覆住我的唇。 那么的清浅,以至于如果我真睡了过去,肯定是察觉不到的。 这种亲密,没有情欲作祟,仿佛他只是想这么做,就自然而然地这么做。 我的心跳顿然停止,睡意也一下子全跑。 他的唇,离开了我,像是千军万马扬起漫天黄沙,一阵响天彻地之后的万籁俱静。 黄沙慢慢散去,留下一片清明。 然后,我听见他喃喃自语道,“残忍和温柔,究竟哪个是你?为什么,那么可恶的你也能搅乱我的心?” 之后,他没有再说话了。 我也犹豫过,要不要睁开眼,追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好打破我们的僵局。可是,我又害怕我的冲动,会让这一样难得的温柔变的支零破碎,只有互相伤害。 我没说话,只是将脸蛋安静的贴在枕头上。 在陆家,我不敢睡迟,早早起来,然后跟着陆言一起下楼陪陆家人一起吃早饭。 之后,陆言去公司上班,为了演出恩爱夫妻的样子,也破天荒的让我坐他的顺风车去上班了。 日子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平静。 这天距离下班还要三十分钟,我打开电脑,习惯性先扫了眼电子邮箱,发现并没有什么客户往来文书函一类的消息,正打算关电脑,只听叮咚一声,来了封邮件。 我正疑惑,立刻打开邮件。寄件人,闻遇笙。 这封邮件很短,一共只有两句话,是一份简单的问候邮件,表示他爸爸妈妈最近感情不合,劳烦我多去关心关心。 我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想都没想,回复了过去,“遇笙哥,你是不是太老土了。现在谁不用微信啊,QQ的,就你还在用这个联系人。” 那边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我,“如果有急事,都可以打电话啊。没急事,用邮箱留言就好。没那么多闲聊和八卦的麻烦。” 我双眼眯了起来,心想一点都不好,用微信还能看看他的朋友圈什么的。听听他发的语音信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五年的分离,联系的频率越来越低。 想到我最近发生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都没有和他说过,不由敲下这么一行字来,“遇笙哥,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啊?你看看我,一个离婚女都二嫁了,你这个国家栋梁怎么还光棍一个啊?” 那头沉默了好久,在我以后,对方是不是已经离线了时,那头才回复过来,“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恩。话题自然而然地切入了。 我立即回答,“月初吧。哈哈哈。结婚太仓促了,都没有办婚宴酒席。哎,没办法,离婚女和离婚男凑活过日子。这种事,谁都没太放心上。反正就是搭伙过日子吧。” 这次他回复的倒是很快,“闻静,你不应该这样的。” 不应该这样? 那我又应该哪样呢? 或许,他以为是在妈的相亲压力下,随随便便挑了个人嫁了,觉得替我不值。但是,我也不想把陆言多么多么好的条件告诉他。因为陆言再好,心不是我的,还不如找个平凡男人凑活。至少,心是暖的。 这时候,已经是下班的点了。我关了电脑,与他的联系也就再次中断了。 当然,他的邮件倒也提醒了我,是该去看看大姑家什么情况了。那天去陆家的时候,我妈也打过电话。只是后来被陆行那么一吓,给忘记了。 此刻我走出公司,临时决定今天就去一趟大姑家,省的过两天又忙忘了。 我给陆言打了个电话,说明今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谁知,我刚挂了电话,一个许久没有出现的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正文 第58章 谁都扣不上绿帽子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我瞪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孙文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陆言的话语给影响了,我现在看他,怎么看都觉得他有点Gay里gay气的。 “闻静,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就不认我这个老公。是不是太没良心了?你天天吃香喝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婆婆还在局子里呆着呢。”孙文华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 我皱眉,冷眼讽刺,“你现在的老婆是李玲。张女士要是在局子太无聊,需要儿媳妇关心探望,你找她去。” “哈哈……我妈日子不好过,你觉得我会让你妈日子好过吗?” 我大吃一惊,“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孙文华哈哈大笑,说着就拿出我妈从不离身的镯子,“你妈和你一样好骗。一听说女儿出事了,就乖乖跟我走了。” “你!”我气愤地要打他一巴掌,手却被他拦住了,“孙文华,你不是个东西!你这样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 “那你去告啊?”孙文华呵呵笑了下,“你先看看有没有证据告我再说!你妈妈精神有问题。自己出走不见了,多正常?” 若是从前风光无限的孙文华,是肯定做不出违法的事情来。可他现在和丧家狗一样没区别,我还真怕他豁出去,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先给我妈打了几个电话确认,结果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不由紧张问,“你想怎么样?” “早这样问,不就好了?”孙文华睨了我一眼,“上车再说。” 我心惊胆战地坐了他的车,结果他开口就是一句,“闻静,我是真的喜欢你。” 听到这句,我楞了三秒。 “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妈也可以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我现在买的那套房子很大。四个人够住。”他又说。 我眼睛猛地一睁,心口泛着隐痛。当初我多少次提出这样的要求,都被他和他妈拒绝了。 现在他却主动提出。真是太讽刺了。 我冷着脸,讽刺他,“那你的新一任金主会同意吗?他给你买的房子,让你的老婆岳母住进去?” 孙文华愣了愣,然后意识到我在说什么,恼怒道,“胡说什么?什么叫新金主?” “难道不是吗?”我的目光直射他的眼底,“买给你那套房间的人,不是你的金主又是什么?” “那是陆先生的一片好意。他说了,只要我能说动你离婚,那套房子就是送我们生活的礼物!”孙文华解释道。 这下,换我愣住了。 陆言? 他搞什么鬼! 不对。 孙文华恨死了陆言,怎么可能尊称他一声陆先生?陆言也没理由拿孙文华来试探我对他婚姻的忠臣度啊! 这么想着,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你说的陆先生,是不是陆行?” “他没说,只说他姓陆。” “他是不是坐轮椅的?” “对。没错。”孙文华说到这里,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陆言那混蛋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亲大哥都能下那个死手。闻静,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证让你好日子。”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孙文华为什么找上我了。 “孙文华,你跟着陆行和陆言作对,你就不怕连累了你妈吗?” “反正我什么都不做,陆言也不会放过我和我妈。我为什么不跟着陆先生呢?他说过,只要我帮他办好这个事情,你和陆言成功离婚后,他就会想办法把我妈弄出来!” “孙文华,你别做梦了。我现在已经和陆言结婚了。没有他点头,就算我脑子进水要和你在一起,也不可能。” “哈哈。只要你身体脏了,我就不信他头那么大,愿意带这个绿帽子!” 我听懂了他的威胁,不由冷笑,“就你现在的身体,给谁都扣不上绿帽子!” 孙文华勃然大怒,“我做不了,不代表别人做不了。回头,我把你送陆先生的床上,我就不信了。陆言还能碰你这个被他大哥弄过的女人!” “神经病!”我大骇,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事情,不由伸手去拉车门,可门被司机及时锁了。 “放我下车!”我皱着眉头怒吼。 孙文华没理会我,严厉地对司机说,“打个电话告诉陆先生,人已经在手上了。” 司机很快拨通了电话,然后转头冲孙文华说,“陆先生叫你先把人弄到郊区外那废弃的篮球馆。” 车子朝郊区外开去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我真被带过去,下点药,我就真的逃不出来了! “你最好马上放我下车。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强装镇定地对他说。 孙文华只是瞥我一眼,恶心地说,“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这么干,陆言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把真相全部告诉他!”我说。 “你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孙文华说。 我很意外他的话,他怎么一点不担心我把这事告诉陆言? “打就打!”我嘀咕了这句话后,就从包里掏出手机。 可拨通号码后很久都没人接。 孙文华这时才说,“你男人现在在和你妹妹在约会,你妹妹已经把他手机关机了。两个人在不在滚床单,就看他定力了。”他看了看手表,“不过,男人通常在这方面也不用什么定力。” 我瞪着他,他却猛地抢走我的手机,然后督促起司机,“开快点。” 白色的轿车穿行在苏市的大街小巷,我坐在车里,万分无助。 后来,我被又粗又紧的麻绳捆得像只粽子,丢在孙文华弄来的面包车上,手机和包全被抄了。在车里孙文华没组织我发短信,可天大地大,找个人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保不准孙文华根本不在乎陆言是不是知道我是他逼走的,关键时刻要是拿我的安全和陆言谈条件,陆言可能会乖乖就范。 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更痛恨自己的没用。 我盯着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孙文华。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从前软弱无能的怂蛋,变成现在这样的亡命之徒? 我低着头,嘴角颤抖地说,“孙文华,你真的相信陆行的话吗?你可能是被他利用的棋子。用完就丢。你这样做,你也会吃牢饭的!你妈知道了,多伤心?还有你爸,他醒过来,要知道你做出这样自毁前途的事情,会多难受?” 孙文华盯了我一会,才傲慢地说,“闻静,我只是受够了狗一样的日子!” 我怒视着他,有种想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咬下来的冲动。 孙文华的车开了很久,天色很晚的时候才停下来。 正文 第59章 篮球场的噩梦 趁着车门被打开的时候,我推开了孙文华。 但我并没有跑太远,就被他抓到了,并五花大绑地扔进了篮球馆的场地里。 我瞪着他,破口大骂,“孙文华,你王八蛋!你最好马上带我回去,要不然你就真瘫上大事了。” “闻静。”孙文华咬肌迸了迸,耐着性子说,“你骂了一路,不口渴吗?” “不要。滚!”我盯着他手里的矿泉水瓶,惊恐地缩了缩身体。 天知道他有没有下过什么迷魂春/药! 我和陆言的感情本来就够曲折的,婚姻也是随时破裂。但孙文华的出现,却让我再度陷入一场浩劫。 孙文华一把揪住我的肩膀,把瓶子里的水强硬地灌进我嘴巴里。 我不肯喝,好多水都呛进鼻子里,洒在衣服上。 孙文华没了耐性,一把捏住我鼻子。 我不能呼吸,后来实在憋不住才张开嘴,他就趁机把剩下大半瓶水全部灌进了我的喉咙里。 “你王八蛋!”我咳嗽不停,几乎和泼妇一样歇斯底里地痛骂。 孙文华漆黑的眼睛盯了我好一会,他笑得冷冽,“对,我就王八蛋!在你眼里,只有那姓陆的是好人。可你别忘记,谁才是你第一个男人!当初,是谁不嫌弃你爸是杀人犯,你妈是神经病,把你娶回家的!” 我盯着他,眼里俱是失望,“孙文华,你和上学那会不一样了!” 孙文华抓住我头发的手终于松了开,眼里晶莹剔透的,“不一样?那不是很正常吗?没钱没地位的日子,我受够了!从我爸被人撞的昏迷不醒,我却拿不出钱的那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我关掉店铺,讨好李玲,我用了五年才爬到上流生活,过人上人的日子。结果,却又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给毁了!你们可以毁了我,我也照样可以玩死你们!”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越来越狠厉。仿佛他明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也要这样一路黑的走到底。 “你想干什么,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为难我?如果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我当年会和陆言发生那一夜的意外?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把我扫地出门。我花了五年的时间重新活出了人生,又被你害的失去设计师这个工作。我就活该了吗?”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抑制不住地朝孙文华嘶吼起来。 孙文华的手突然在我右侧脸颊上摩挲着,冲我无奈地笑,“恨我是吗?要恨就恨陆言。是他做事太绝,得罪的人太多!” “但是你要知道,撞伤你爸的人是陆行!你现在却当他的走狗,你对得起你爸吗?” 孙文华并没有理会我的质问,直接扔下我在这里,就一个人走了。 我的手机在车上给陆言打完一个电话后,就被他给拿走了。还来不及发出一个求救的电话和短信! 此时,天色黑的可怕。外面的风声呼呼的响。 渐渐地,我感觉全身一股燥热,明明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却犹如身上火山口,再不发泄就要爆裂开了。 很快,我的意识就有些迷糊了。我的眼皮子沉的张不开,朦胧间,我好像听见了轮椅的轮胎咕噜在木板上的声音。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然后,一个滚烫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脸颊上。 我奋力地想睁开眼,只依稀看见那人挺拔的身影站了起来,缓缓靠过来,摇摇晃晃,似乎动作并不利索。 我躺在地板上,丝毫动弹不了,隐约记得自己是有求饶的,一直在求,却感觉自己只有嘴动而发不出声音。 “求求你……不要,不要碰我……”我轻轻仰头,感觉到命运的身不由己,滚烫的泪水从太阳穴滑落下去。我意识清楚,身体却一丝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渴望陆言来救我了。隐隐约约地,我仿佛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生活了那么久的日子,他那稳健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 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听见陆言开口的声音。 然后,我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好像是有什么人倒在了地上。 “陆,陆言……是你吗?” 你来救我了,对不对? 可是很快,我就绝望了,那人没有开口回答我,反而拿出一个布条绑住了我的眼睛。 我没有等来陆言的肯定,只感觉到自己的两腿一凉,失去了遮掩物。 不等我惊呼,一种陡然的刺痛让我疼的浑身僵硬。 好疼…… 疼的像一把刀刺进我的血肉里面。 那人和我五指紧扣,托起我的身体,紧接着是彻底合二为一。 疼痛与羞辱……永无止境。 是陆行吗? 刚刚发出的巨响是因为他腿脚不便,走了几步摔倒的? 可为什么,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无论是体型还是感觉,都和陆言那么的相似? 是迷药模糊混淆了我的感觉,还是我在逃避这样的不堪的事情时所幻想出来的?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神雕侠侣》里尹志平奸污小龙女的画面。 那时候小龙女也是被蒙着眼睛,幻想和她的过儿有了夫妻之实。 我浑身软绵无力,浑浑噩噩地随他摆弄,心里只有绝望。 以至于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 我因竭力而虚脱昏厥过去了。 …… 第二天,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终于有力气,有了!有了!!却什么用都没有了…… 绑住我双手的绳索,早在昨晚上的侵犯里被人解开了。 我撑着身坐起来,揭开蒙住我眼睛的布条,灼灼亮着的眼眸里透着怨恨与茫然。 我爬起,低头看了一眼,浑身衣衫破碎,布条根本不能蔽体,几乎裸裎。唯一让我困惑的是,为什么我身旁有一大滩的血? 是篮球场原先就有的,还是那人受伤了,留下的? 在我疑惑不已时,篮球馆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让我瞠目结舌的是陆言和江采菱是一起来的。 陆言目光如炬地看着我,突然间我脑袋乱了,像个木偶一样没有知觉。 我看见他的脸后,不由‘哇’的一声哭出来。 陆言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高大又英伟的身材很快笼罩住我。 他没有说什么话语,只打横把我抱起,无声无息地带我离开这个肮脏黑暗的地方。 我被他抱进车里,目光一直没敢看江采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她和陆言昨天是不是一天都呆在一起。我的眼泪一直在掉,抽着气。 正文 060 婚姻从他开始,结束就未必 陆言把我抱上车后,没等江采菱上车,就已经发动了车。 说真,这样一个可能没有任何意义的小细节,都让我的苍冷的心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我真的不敢想象,江采菱如果坐在后座,全程看着我的狼狈,看着我被陆言审问,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又会不会羞愧到跳车。 此时,车子里安静极了。 我酝酿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妈呢?她被孙文华抓了。你有找到她吗?” 我琢磨着,陆言都找到篮球馆这里了,孙文华应该是落在他手上了。 陆言的怒气也因为我的话题,而渐渐浮现,“闻静。你现在知道跑来问我了?孙文华找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找我?就那么乖的跟他走了?” 我听了,明明有些理亏,却忍不住酸他,“我怎么没找了?你看看你的手机,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关机!那时候,你又和江采菱在做什么呢?还需要关机?” 陆言冷笑,“你这是做贼喊抓贼?” 我咬了咬唇,不再和他争辩。 他和江采菱如何,是孙文华说的,我没有证据。可我的狼狈,却是被陆言当场抓到的。 大概五分钟过后,陆言的手机就响了。 车里太过安静,以至于我清清楚楚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大秘书的声音,“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恩。”陆言的声音死沉沉的,听不出息怒来。 “要放人吗?”手机里传来大秘书的问题。 陆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淡淡朝我看了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在告诉我答案。然后我就听见了他比鱼钩子还要锋利的语气,“既然废了他命根子,都起不到警惕的作用。这种人,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我听了浑身一抖,急吼吼问,“你是要杀了他?” 陆言转过头,两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冷厉道,“要玩废一个人,方法多的是。杀人最次。生不如死,在苏市混不下去,客死异乡会是他最好的结局。”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闪过了孙文华和我在大学恋爱时的画面。那时候的他还是个踌躇满志的少年,等着大展宏图。然后,我又想起了他对我求婚的场景。再想到他这个人再怎么渣,对他妈的孝心却是不假。 一个人只要有孝心,其实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张了张嘴,“还是把他交给警方处理吧。” 陆言冷笑,“不过一夜过去,就舍不得他了?” 他把一夜说的极为暧昧,我在这种暧昧声里尴尬的脸皮都要没了。 我下意识地辩驳,“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你哥的工具。真正对我下手的是人你哥,不是他。” 我原意是说,策划这出事情的人是陆行。可在昨夜那样的难堪后,对我下手的人是陆行也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等我说完,自己体会过这个味时,陆言的表情已经冷的和冰山一样了。 他盯了我一会,露出麻木不仁地笑,“看来,昨晚上的事,你也很享受。不然,你怎么会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的死活?” 我无法继续佯装淡定,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朝他对吼道,“我知道你嫌弃我。可是,这是我的错吗?孙文华拿我妈威胁我。我以为他只是让我上车,和我谈话,求我放过他妈妈。毕竟他妈妈捏在你手心里。我不觉得他敢我玩硬的!” “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哥在这里从中作梗!你们兄弟之间有矛盾,害的我被他盯上了。他给钱孙文华,又是买房又是送钱,套出了我女儿的下落,确信陆心晴不是我的女儿后,更加确信并埋怨你和他老婆通奸,生下了陆心晴!他报复不了你,就报复我,糟蹋我!这是我的错吗?” 车子开到家门口。 陆言却迟迟没有打开车门,他坐在驾驶位上,沉默地点了一根烟。阳光透过车窗的玻璃,从陆言的头顶泻下,落在他微翘的长睫毛上,泛着迷人色泽。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竟然没有说话。 我在他这样的目光下,觉得身上仅有的遮羞布都透明的。 然后,陆言深吸了口气对我说,“如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只让你遭遇更多不幸的事……”他顿下话,严肃地补了句,“我们可以离婚。” 我被他的话和眼神同时吓到,“你说什么?” 陆言将嘴唇抿成一条直接,沉默了很久才说,“当初结婚,一方面是为了应付媒体,一方面是出于报复。现在,媒体已经信了。我们秘密离婚,只要不对外公布。没人会关注。至于报复,我想,这段婚姻给你的折磨也够了。继续下去,被折磨的人只会是我。” 他的坦白成功地刺伤并报复了我。 虽然孙文华早说了,他陆言不会再要一个被他哥哥碰过的女人。 可我却不知道,这个的结局会来的这么快。他连忍受包容个一两天都不愿意,就直接宣/判了我的刑罚。 “你是不是嫌我脏了?”我喉头一阵紧缩。 要说这场荒唐的婚姻如果只有报复和演戏,他没有一点真心,是我怎么也不信的。那夜,我睡着了,他那么温柔的吻我,是真的。那么无可奈何的念着我的名字,也是真的。 我能感觉到,这段感情,绝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可是他却在这样的时刻,残忍的说分手。除了这个原因,我找不到其他的解释。从前,我不认识他时,嫁给孙文华的老黄历都能让他耿耿于怀。现在,我被陆行糟蹋,又被他亲眼看见我的狼狈…… 陆言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说,“这个事情,你可以考虑考虑。离婚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物质上的,我都会尽可能满足你。唯有一点,陆心晴那不要透露我们离婚的消息。如果她找你,你也不要拒绝。反正,她的身体也缠不了你几年。” 说完,他就冷酷地下车。 我一个坐在副驾驶位哭了很久很久,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次幕后的人很明显是陆行。但是陆言为了亲情也好,为了陆家的脸面也好,都不可能把陆行兜出来。 就算我被陆行那王八蛋欺负了,也只能咬牙活血吞下,陆言不出头,我自己去闹也没用。而孙文华做了陆行的枪,就要做好被牺牲的准备。陆言动不了陆行,只能把火气全部撒气在他身上,要弄死他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通透了这些后,我苦涩一笑,飘忽着进了别墅。 正文 第61章 论颜值狗的可怕 陆言看见我的时候,手里正拿着我的衣服,他把衣服丢在床上说,“先洗澡吧。” 我看着他,没说话。然后从衣柜里拿了另外一套衣服,去洗澡了。 洗手间的门关上。 我的双腿到现在还因疼痛而瑟瑟发抖,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我一遍遍搓洗身体,恨不得把皮搓烂了。直到我的手指头和脚趾头的皮都泡得发白,我才鼓足勇气走了出去。 出来时,我看见陆言坐在窗台上抽烟,双腿绷直驾在上面,衬衣扣开好几颗扣子,往日的严谨形象都不复存在。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却在看见他脖颈处的一道抓痕后彻底奔溃了!我像个疯子一样,扯烂了他的衬衫,看见他的胳膊,手臂都是被女人指甲抠挖出来的。 我清楚地记得,我和他最近几天都没有做过。就算以前做,我也很少那么疯狂忘情过。这些印记,是江采菱的? 我整个人都快站不住脚了,嘴唇难耐地颤抖,“你昨天……真的……” “你说没有,你信吗?”他嗤笑了声,把被拉扯下的衣服拉了回去。 其实,如果只要我足够冷静,我一定会看出破绽。譬如,江采菱一直是以乖宝宝形象示人的,不要说留长指甲,就是涂指甲油都不会。从来都是修剪的干净圆润,清醒脱俗。 我应该相信他的。 可是我的理智早就在昨夜被摧毁了。 我的世界在崩塌,我绝望又愤怒,只觉得陆言没有良心,是个渣男! 我沉浸在这样的痛楚里,脑袋痛到像被棍子打爆,粗鲁地抓紧他的两条胳膊骂道,“陆言,你不是人!” 陆言看着我,“闻静,我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的人。是你一直没有看清楚我。记住,这一次离婚,就彻底离开我。不要再来打着报复的幌子来纠缠我。我们以后不再有任何关系。” “陆言,你不敢对你大哥下手。你就不怕我离婚后,不管不顾地揭露他的恶行,让你们陆家身败名裂?”我不死心地问,嘴唇抖得厉害。 “你觉得,你承受得了我和陆行的双倍报复,你就那么去做!”陆言捏住我的下巴,一双眼睛冷的发寒,“你知道我哥的腿是怎么瘸腿的吗?他为了报复我,在我的马上做了手脚。却被我识破了。我临时让人换了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的马上做了手脚。他被马摔下,就变成这幅模样。比从前,更变态!这样的男人,你要去惹,你尽管去!只是,惹恼了他,你妈就不是向上次那样被关进医院就了事了。他的狠毒,远超过我!” 这一刻,我不认为他是在威胁我,故意夸大其词。 陆行是个变态,我很清楚。 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陆言不说离婚,我也没脸继续出现在他面前了。 可我看着这张我深爱的脸,想到他过往的柔情,那个他趁我熟睡时对我的轻吻,憋了很久地疑惑也在这时候问出来,“陆言,你真的就没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丝一毫,某个瞬间?我不信!” 陆言看着我,嘴角很轻地扯动,“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听情话吗?因为那多数都是男人费尽心机地编造出来,讨你们欢心的。但是,真说到做到的男人又有几个?闻静,你输就输在太天真,也太梦幻了。”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陆言给过我多少梦,就能让我有多痛。 他没有立刻离开赶我走,只说可以给我缓冲的时间,让我静一静。 可我却一分钟都不想继续呆在这里。我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这里,只想寻找个安全的空间让我躲一躲。 我不想给我妈添麻烦,要不想让她担心。想起我出事之前就打算去大姑家探望他们,我便带着行李,直接坐车去了大姑家里。 我爸爸是家中老大,有两个妹妹。小姑远嫁出国,就断了联系。只有大姑一直和我们家往来,就是我爸出事那一会儿,她还想过把我接过去抚养。 可惜她家条件也不大好,又有个儿子,再收养我也很吃力。那时候,我舅舅江飞鸿出面,我大姑也是知道江家的经济条件的,几乎没有反对,就同意了。 但她并不知道,我是江飞鸿的亲生女。她一直把我当闻家的人看待,照顾。小时候,我与她非常亲近。就是后来,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面对她时,我总是受之有愧,又不敢说出实情。最后渐渐有些疏远。 我在大姑家住了大半个月,日子就像温吞水一样有气无力,却至少宁静。 这期间,陆言不再找我,我也不知道他的近况。甚至离婚的协议书,我也没收到过。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或许,哪天就突然收到协议,签字离了。 倒是秦朝明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表示郁闷,说才和雨宸签合同,我就辞职了。坑他的钱,几次约我出去吃饭,弥补他受伤的心灵。但都被我都打太极,应付了过去。 高萍听说我暂时住在大姑家,第一句话就是,“你还真要离婚?我去。你和陆言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半百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上次分手闹得惊天动地,结果一转眼就结婚了。现在还是新婚期吧?你就闹离家出走?” 我叹了一声,不敢把我受的委屈告诉她,怕她会和陆家的人拼命。 陆言说的对。这种事情,吃亏的只能是我们。 “这次不一样!我连工作都辞了,现在是无业游民了。你还出来接济接济我一顿饭?老在大姑家蹭饭,我也不好意思。” “哈哈……这有什么。你大姑是一直把你当女儿疼的。你表哥闻遇笙更是把你当亲妹妹宠。”高萍说到这里,就起劲了,“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你堂哥,第一次见面,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啧啧啧,我就没见过那么宠妹妹的!” “是啊。”说起堂哥,他亦是我冷漠的人生里唯一的温暖了。所以,我的脸上也不禁浮现笑容,“当初你可没少让我转交情书给他。” “你还说呢,最后巧克力都进了你的肚子里了。你还不和我说,气死我了!” “我这不是不想打击你的信心吗?” “得了吧。你就是想吃我的巧克力。”高萍郁闷道,“我不管,你吃了我那么多巧克力。你这个媒婆一定要负责。” “我负什么责啊?你要喜欢他,你就去海城呗。他就在海城工作。” “我妈可不让我远嫁。”高萍说着,又道,“你不是我。我天天在学校里面对的优质男人都是当了爸爸的。你在大公司上班,难道就没看见什么优质男人,介绍介绍?” “你要求那么高。那些大老板各个地中海,啤酒肚,你才受不了。”我说着,就郁闷道,“你还有心思想男人,你就笑吧。等你和我一样,被男人伤透了,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你就知道单身也是福气了。” 说着,我就打开自己的钱包,想看看身上还有多少现金。 结果,刚打开钱包,就听见高萍说,“我要求也不高啊,来个和你堂哥一样帅气的男人。不管学历出身收入性格,我都要。” 我听了啧啧摇头。颜值狗,真可怕。 但在我合上钱包的瞬间,我看见里面的照片时,我一下子来了主意,“高萍!还真有个男人,长得帅,和我遇笙哥有七分相似呢!而且,特别好撩,是个美女,他都来者不拒。你要是想玩恋爱游戏,这个男人绝对适合你!” 秦朝明之前对我的维护,我一直记在心里。他约我吃饭,我一直不去其实也不太好意思。但自己一个人去,又觉得别扭,怕他以为我在给他机会。索性,拉个高萍去。反正高萍长得比我漂亮。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当然,如果是一般女人,我肯定不会想到把秦朝阳这种男人介绍给对方。这样做,太缺德了。 但高萍作为颜值狗,又是个不婚主/义,就完全没有顾虑了! 正文 第62章 泡吧被捉 虽然促进陌生男人的感情,看电影是一种非常好的娱乐消遣。但是鉴于上次我陪秦朝明和江采菱看电影的不怎么美好经验,这次组织高萍和秦朝明见面,我费尽心机,想了一个绝佳的去处——水族馆。 那是偶像剧里最浪漫的约会地点之一。高萍也很喜欢这个地方,全程拉着我各种看鱼,摆poss,让秦朝明给我们拍照。 就是秦朝明微微有些生无可恋的脸,但好在与美女同游,他也就凑活着这个活动和安排了。 离开水族馆的时候,路过一个卖小商品的精品店。我给橱窗展示的一个钥匙扣吸引了目光。 我记得,心晴很喜欢海豚的。这个海豚造型的钥匙扣如果送给她,她一定很喜欢。 这么想着,我就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进去买了。 秦朝明和高萍在前面打打闹闹,没发现我掉队。等我结了账,他们才回过头,跑到店里数落我一声不吭,擅自脱队。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高萍却是一脸好奇,“你买了什么东西?” “一个钥匙扣。”我说着,就拿出这个小海豚。 高萍看了也喜欢,连忙问老板还有没有了。 老板摇了摇头,“一共就卖剩下两个了。还有一个,前十分钟被一家三口给买走了。” 高萍虽然惋惜,但也不勉强,就拉着我离开了。 秦朝明去取车的时候,我隐约好像看见一辆秦朝明同款的宝马开出了水族馆。 那一瞬间,我不由想起了老板时候的一家三口。会是他吗?带着陆心晴和江采菱? 我看着那辆熟悉的车消失在街口,和高萍一起坐上了秦朝明的车,去了酒吧。 起初我以为只是秦朝明的公子哥本性难改,在水族馆当了一天良民,就浑身不舒服,要来酒吧找感觉。 结果到了卡座才知道这里早就有个局。真皮沙发上坐着四五个人,其中还有两张是熟面孔。 季跃文和李霞看见我的出现,脸上的表情比我都惊讶。 我的看向秦朝明,他深怕我会当场甩头走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解释,“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和他说过了。这次也是希望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毕竟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上一辈的恩怨。” 他说的很对。 如果能化解彼此的恩怨,谁也不想自己多个敌人。尤其是季家与我本身没有任何冲突。季家是和江飞鸿不对盘,才牵连到我身上的。 酒吧的光线很暗,一闪一闪的霓虹略影下,季跃文逆着光线晃动着酒杯,眼角的锋锐被又长又浓的刘海所遮住。 他喝下一口酒,闷闷地说,“秦朝明,我认识你这么久,今天才知道你是属狗的,这么爱管闲事。” 秦朝明笑得没心没肺,要了一箱啤酒就坐在他身边拼酒了。 我和高萍坐下后,就给李霞和高萍两个做了个介绍。 高萍听说李霞是李玲的姐姐,特别替我抱不平,把李玲当初如何破坏我的家庭幸福数落了一遍。 李霞听了,一脸愧疚,“非常抱歉,我之前也听说孙文华是离过婚的。但我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是东西。不过,说也奇怪。这个孙文华虽说长得也还可以。但我妹妹怎么就挑上他了?而且,她这么喜欢孙文华,现在怎么就时候离婚就离婚?我也是不明白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牌子的浆糊。” 我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喝酒,没有说她妹妹可能是受了陆言的指使。不然,光凭一个孙文华,怎么可能在五年之内就帮李玲在建明站稳脚跟,成功威胁到李霞继承公司的可能性?这背后,或许还有陆言的出力。 李霞或许是为了宽慰我,让我开心,又主动透露了几个消息给我,“闻静,这世道其实真的很公平。你别看孙文华那个人渣这几年风光。不是不报,不过是时候未到。现在,他遭报应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高萍听了,激动道,“怎么说?他怎么了?” “听说,他有天晚上出门的时候,不小心遇见了黑,帮火拼,倒霉地被砍了几刀。其中有两刀最要命。一刀断了他的右手,一刀割了他的脚筋。啧啧啧。最关键的还是那断掉的右手还找不到了,接都没法接回去。这辈子都是个瘸子废人了。” 我听了浑身寒毛都要炸起了。 我知道,那一定是陆言下的手! 他是真的没给人留活路啊。 高萍乐呵呵道,“真是报应不爽。老天爷总算开了一回眼!不过,渣男是受到惩罚了。李玲那小三却还过的那么舒坦。真叫人不服。” 李霞笑了笑,“也还好吧。反正也就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一个了。以后改嫁,再睁眼挑个好点的男人吧。” 季跃文听见,呵呵笑道,“其实,那没准。这年头,还真有些男人脑子眼睛有问题,喜欢离过婚的二手货。闻静不就是最好的励志鸡汤吗?哈哈……说起来,她还要感谢你那愚蠢的妹妹,居然看中孙文华那种男人。如果不是她,闻静又怎么可能攀上陆言?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他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等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才笑着看向我,问道,“陆家的陆夫人知道你爸爸是谁吗?” 我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镇定搁下手中的酒杯,“我爸爸叫闻松。他没杀人,是被冤枉的。谁问我,我都是这个答案。” 酒吧的舞曲依旧在摇滚,卡座的气氛却是陡然一僵。 然后,有人打起圆场,“难得聚会,说点高兴的事情。季跃文你也是。就是看在秦朝明的面子,也别为难他带过来的妞啊。走走走,我们跳舞去。” 说着,三四个人就拉着李霞,高萍,还有个我不认识的小妹妹去跳舞了。 卡座里,就剩下我和秦朝明两个人。 秦朝明看我一眼,像是对待孩子似的用手在我脑袋上摸了两下,“说的好!” “你觉得高萍怎么样?”我挪了挪位置,离他远一些。 秦朝明很自然地伸出手臂搭放在我后面的靠垫上,“怎么,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没有玩虚的,直接点了点头,“她对你印象蛮好的。” “我觉得她也不错。”秦朝明低笑了几声,“不过,也只能当朋友,不是特来电。我看季跃文对她应该特别有眼缘。你看,两个人跳舞的互动,都快贴在一块了。” 我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别说,高萍好像还也真的对季跃文很有好感的样子。虽然我和他立场有些敌对,但不可否认,他出身良好,性格也算热情够义气。如果他们真互相看对眼了,也不算我今天白牵线了。 “你把他喊来,就是为了这个?把高萍介绍出去?”我转眸看他。 秦朝明眸似星夜,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在放下酒杯时,他一下就把我拽到他怀里。我缩了缩身子想起来,他却用力气将我按到,充满了成熟的挑/逗,“我这也是学你啊。” 他是在说,我把高萍推了出去,解决他这个麻烦。 他把季跃文推出了,解决了高萍。 我们彼此彼此。 意识到他的攻击性,和此刻的暧昧,我一点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此时,正好有个人邀请我跳舞,非常绅士的冲我伸出手。 我想也没有想,就跟着他下了舞池。 结果,我一只脚才踏进舞池,就听见对方开口说,“二嫂,你背着我二哥出来泡酒吧。我二哥知道吗?” 正文 第63章 我,陆言和林越的遮羞布 二哥,二嫂? 听见这样的称呼,我十分的敏感。 我陡然抬头看向这人,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想到袁杰也是喊我二嫂,我试探性问,“你是陆言的兄弟?” 对方微微一笑,“是啊。二嫂。上次在饭点匆匆和你见了一面,都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我叫徐天放。是我们四个人里排行最小的。你叫我老四,或是阿放都可以。” 我尴尬的笑了笑,对于他的热情,我丝毫不知道如何回应。 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我和陆言已经分居了快一个月,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我随意地踩着舞步,有些心不在焉,只想快点跳完好走人。 然而,徐天放看出我的不认真,直接点出来,“二嫂,你这么心不在焉,是在找二哥吗?” “什么?”我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他也在这里?” 徐天放反问,“二嫂你来这里,不是跟踪监视二哥有没有在外面鬼混?”说着,他就松开我的腰和手,指了指东南角的某个卡座,“他们都在那。” 我一眼看去,还没看见陆言在哪里,就先看见江采菱了。 她今天穿的格外性感,与往日的甜美风完全不一样。卡座里除了她,还有几个美女。但男人只有三个。除了袁杰是侧脸,陆言和某个男人都是背对着我的。 徐天放说着,就拉过我的手,“既然来了,就和大家打个招呼吧。尤其是大哥。他很少和我们玩在一起。上次在饭点,他就不在。所以我们拜把子的四兄弟里,就他没见过你。今天机会难得,就碰过面吧。” 我被他拉拽着朝那个方向走去,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见陆言,各种反抗。此时,秦朝明也发现了我这本的异常,跑了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从徐天放的手里抢了过来。 然而,没等我和秦朝明成功脱逃,江采菱也眼尖地看见了我。她上挑着眉毛,一脸胜利者的姿态,我想陆言肯定和她说了什么话才会让她这么的大胆。 陆言也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瞥向我,然后挂在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就跟看见了仇人一样,脸色黑成锅底,看了看我身侧的秦朝明,二话不说冲过来一拳头就招呼他。 秦朝明毫无准备下,被他一拳头被闷倒在地上。 舞池里的人吓得是四处逃窜,然后站在较为安全的位置看着我们。 “闻静,你允许你来这种地方的?还和这种浪荡胚混在一起?”陆言一把将我的两只胳膊扭到了身后,疼的我泪泪都要掉出来了。 我忍着疼痛,极度高傲倔强地说,“陆言,别说是浪荡胚。我就是找鸭子睡,你也管不着!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发火,什么资格?” 陆言的眼睛里都要冒火了,“闻静,就凭你现在户口还在我加户口本上,你还是陆太太,你就归我管!” 酒吧里,炫目的灯光下,我直视着这个和我有合法婚姻关系,却有一个月没见面的男人。 “陆言。你少放屁!说离婚的人是你!现在说这个,你算老几?”我朝他比了个中指,把我所有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不要一边嫌弃我,要和我离婚。一边又见不得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跑出来宣誓你的所有权。我告诉你,你要是有本事,你今天就给我签离婚协议书。你要不弄,就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我看不起你!” 陆言的愤怒已经累积到一个极点,随时能爆发。他迈开腿走近一步,好像要揍我一样,我吓得往后一退,落入一个怀抱中。 我抬头,看见正低头的秦朝明。 “我们走。”秦朝明抓住我的手,就要带我往人群里挤。 结果我们就被陆言的兄弟徐天放给拦了下来,“草!姓秦的,连我二哥的老婆,你也敢带走。我看你是刚刚回国,不知道天高地厚,是不是?” 袁杰也走了过来,“二嫂,快过来,这么多人,别给二哥下面子。” 我看了眼已经走到陆言身边的江采菱,冷嗤道,“你的小二嫂在那,我去算什么呀?” “二弟妹还真是长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此时,一直稳坐在卡座那的男人,也就是陆言三兄弟的大哥终于站起身了。 我先是被他的声音给吸引住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又好像和记忆里的有些偏差。 然而,当他转过身,朝我走来。他的脸,他的五官,在我面前一步步放大,逐渐清晰时,我的每个汗毛都开始颤栗发抖…… 林,林越! 我做梦也想不到,陆言的拜把子大哥会是林越! 然而,林越似乎没有认出我来,看就我的反应,只是轻佻了下眉头,“二弟妹,认识我?”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除了我。 除了秦朝明。 除了……陆言! 我几乎要站不住,跌坐在地上了,只有陆言的一双手握住我的手腕,支撑着我。 我看向陆言,颤抖问,“你一早知道了?所以,你一直没有把你们的好兄弟介绍给我认识?” 陆言沉默不语,却是默认。 我一双眼睛又愤愤看向林越,就在我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巴掌时,陆言看出了我的意图,连忙抓过我的手,和众人说,“不好意思,我老婆不满意我天天在外面喝花酒,跑来查岗了。现在我先带她回去,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他就强硬地拉着我的手要离开。 在林越没有认出我之前,把我带走是最好的选择。 在所有人还不知道,我曾经差点被林越奸污,现在却嫁给他的二弟这么荒唐的事情之前,把我和林越分开是最好的! 可惜,偏偏天不如人愿。 季跃文的突然冒出,把我,陆言和林越是三个人之间那层微妙的遮羞布给扯开了—— “闻静!怎么就这么跑了?你刚刚的气势呢?跑哪去了?不是说,见了谁都是那个答案吗?现在,怎么不在林越面前,把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正文 第64章 兄弟闹翻 季跃文的话,像是一个闷雷。不知情的人,一头雾水。当事人却被炸的浑身一震。 林越的笑容倏然收起,脸上的寒气更是冻的人从骨子里感到冷。 他看我的目光有着浓烈的恨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将我撕扯成两段。 陆言的瞳眸微微缩动了下,他把我揽入怀里。 我没有挣扎,却也不明白他的这个拥抱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陆言对我的态度总是那样山回路转。 在我满心欢喜时,泼一大盆冷水。在我倍感绝望时,又从来一块蛋糕。他对感情理解与常人不同。他风风火火,自私自利,从不估计旁人的感受,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表哥,闻静与当年的事情没有利害关系。”陆言好半天才冒出那么一句,却不是我最想听的话。 林越厌恶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冷冷地看着陆言,“所以,刚刚这人说的是真的?她是闻松的女儿?” 陆言看着他的大哥,沉沉点了点头。 我就站在边上看着,仿佛是个罪人一样,让自己的丈夫在众人面前蒙羞,甚至不被他的兄弟认可! “而你早就知道了?在娶她之前?”林越明显动怒,眉头皱的极深。 他的问题一出来,我的目光就忍不住朝陆言看去。 陆言沉默了片刻,才解释性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小姨的人是闻松。闻静虽然是他女儿。但是,她身上的血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是个养女罢了。” “养女?”林越皱眉,低低地说完后又笑了笑。 他的笑声像是嘲笑,也像是好笑,“我都不知道她和她爸爸之间是领养关系。你都知道。看来你查的很深入啊。所以,你就是明知故娶了?” 陆言这次沉默了。 我知道,他是个非常重视朋友和亲人的人。此时此刻,面对林越的愤怒,他只能忍,不能辩。 此时,所有人似乎都意思到这里问题的严重性,没人敢吭声,都在默默关注着我们三个人。 “把灯开了!人都给我清了!”林越低喝了一声。 很快就有人照做,昏暗的酒吧瞬间灯火通明,舞曲也被关掉了,玩的正疯的客人也被赶了出去。整个酒吧陷入了死一个的沉寂。 我心中大骇,不敢相信他林越就这么牛逼。后来,我才知道这家酒吧就是他私人产业。 季跃文似乎也没想到林越会弄出这么大的脾气,被赶出酒吧的前一刻,看我的眼神里还有些懊恼与愧疚。 秦朝明不肯走,站定在我身边,看着林越,“人是我带来的。要走,我与她一块走。” “你是什么身份?快滚!”陆言不客气地赶人。 我知道秦朝明是为我好。可强龙难压地头蛇。 这酒吧的人既然都听林越的。林越在这里的地位肯定不一样。加上陆言他们三个人都在。秦朝明留在这里,肯定讨不着好。 我朝他摇了摇头,说道,“秦朝明,你先走吧。高萍好像喝了不少。你帮我送送她。我和陆言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林越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表弟,我看你这个老婆能耐大的很。勾搭的奸夫胆气十足啊。我说你看女友的眼光,还是那么差。当初对那个夏丽菁爱的要死要活。人家一转眼就靠着你攀上了你哥。现在,你娶这个女人,估计要不了一年头上就能泛绿了。” 然而,随着他这句话落下,一直都对他尊重礼遇的陆言却像是被碰了逆鳞,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林越的衣领,“林越,你虽然是我表哥。但有些话该说不该说,你也很清楚!” 林越笑起来,“陆言,你现在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是为了谁?是我说了姓夏的女人,还是为了她?” 林越的手指指着几米之外的我,而我却丝毫没有喜悦。 我的身子微不可见的一晃,因为林越那句“头上泛绿”。 我不知道,陆言这一刻的激动是因为那个夏丽菁,还是因为那头上泛绿,但总归应该不是为了我。 陆言也顺着林越的手指方向看了我一眼,扭头对他说,“你酒喝多了,说话没分寸就闭嘴。” 林越笑得不屑,“陆言,你他妈的心里很清楚!你这辈子最纯情的感情都被那个姓夏的女人给毁了。现在的你根本就没有爱人的能力,你心胸狭隘,多疑,占有欲强。你会娶老婆的时候,我还想着,哪个倒霉蛋这么倒霉嫁了你。哈哈,现在看来,老天爷都见不得杀人凶手的女儿过好日子。让我表弟来收拾,折磨她!” 我鼻子一酸,莫名想哭。 林越的话虽然疯,却也不是没理的。我和陆言之间纠葛而扭曲的感情,从我婚内出轨开始,从我威胁他那刻,就注定了是一场弥补不完,也偿还不清的彼此亏欠。 我走了过去,站在陆言身边,皱着眉头对林越说,“林越,我不欠你什么。当初你被我堂哥打伤,也是你先欺负我在先。也是因为你,我表哥才背井离乡在外地读书工作。现在,至于你根根于怀的事情,我迟早会解开真相的。我爸是冤死的。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 我声音挺淡的,其实我也不用解释什么。他恨我,难道我就不恨他? 我只是不想让陆言夹在这里难做人罢了。 林越听见我提起我爸,还理直气壮地说他是冤死的,瞬间化作一头野兽忽然朝我窜过来。 他脚步不稳,可却手快脚快,一把掐住我脖子,“还不知悔改?冤枉?那事情,谁能冤枉的了他?他自己都认罪了!你再敢狡辩一个字,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被掐的喘不过气,下意识拍打他掐住我脖子上的手,但他的手却和老虎钳一样纹丝不动。 陆言抬腿就给了他一脚,“林越!你别逼我!” 林越没料到陆言会为了我而动手,没有防备,一下子被踢倒在沙发上。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陆言会为了我而和自己兄弟动手。 林越大概是太痛了,整个头都埋在膝盖里。 他胡乱摸索着桌上的东西,扑克牌,骰子,瓜子还有酒杯纷纷掉落在地上,散碎成垃圾。 陆言把我拉在他的身侧,笔直站在那,眉目里尽是冷凝。 此时,陆言的另外两个兄弟徐天放和袁杰都看呆了。 一个是大哥,一个是二哥,说谁都不好,劝谁也劝不住。 此时,林越抬头看我,那笑容里亦是有着比陆言不遑多让的寒冷,“很好。很好。陆言,你竟然为了这么个女儿和我动手!好,好的很!我们的情分就到此为止!” “走。”陆言深沉地冒出句。 我的手被他强势一扯,他匆匆带我往门外走。 背后传来一阵霹雳哗啦的声音,像是桌子被掀翻一样。 然后就是袁杰和徐天放的劝阻声,“大哥!” 而陆言至始至终都没有停下脚步,一直把我带到了外面。 正文 第65章 夜谈 秦朝明追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陆言强行塞进车里,一溜烟开离了酒吧。 车里,只剩下我和陆言两个人。 我不用再顾忌彼此的颜面,我看他一眼,冷冷讽刺,“陆言,你每次当着江采菱的面,带走我,把她抛下。当真就不怕她对你心寒,绝望?” 陆言没理我,自顾自点了根烟,快抽完了才说了句,“我对你那样,你也不依旧爱着我?” 我是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面说这样的话。 我呵呵冷笑,不想理他,只冷冷说道,“前面的公交站台把我放下就好。” 他没有反对,难得听话地照做,竟真在公车站台边上停下。 虽然如我所言,却依旧是实实在在地打了我的脸。说真,我以为,他今晚至少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是求饶忏悔,是恶毒讽刺,是什么都可以。也好过就这样,和陌生人一样无话可说。 闻静,清醒吧。 这就是你的男人! 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坠下来,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却听见他说,“心晴很想你。你有空多来看看她吧。” 我闻言,不服气地问,“陆言,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保姆,照顾你女儿的人?” 陆言狭长的眼梢从我身上带过,有我看不懂的挣扎和痛楚,却是一闪即逝。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 黑色的宝马车很快绝尘而去,不留一丝余地。 车子的尾烟最后消散在风中。 我怔愣地看着早已不见车身的方向,仿佛感受到江采菱站在酒吧门口看着我们离开的心情。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并没有回小姑家的想法。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漫步的情侣,我觉得孤单的可怕。 这个时候,高萍给我来了电话。她问我在哪里,二话不说就从酒吧又赶了过来。除了她,还有秦朝明,季跃文两个人。 季跃文的脸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估计是被秦朝明给揍的,在看见我的时候,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崩出一个字来。 今晚上我不想一个人睡,就和高萍说想去她家过夜,她二话不说地应下来,抱了自家的地址,让司机季跃文开车。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秦朝明扭头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我懂。 季跃文似乎也知道今晚上他的嘴巴缺德,把事情闹大了,对我们有些愧疚,难得没有讽刺我,还安慰我,“你们放心。别看陆言现在牛逼哄哄的。马上就要垮台了。到时候,他在你面前哪里还敢像现在这样嚣张?” 高萍一拳头抡他头上,“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诅咒人家老公!” 季跃文瘪瘪嘴,“不是要离了吗?离了就不是了。” “那也不行。关乎着赡养费的问题呢。”高萍嘴毒道,“要垮台也要先离了再说。” 说着,她就开始怂恿我快点快刀斩乱麻。不然事情拖着,今夜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避免不了。 我笑了笑,没理她,只问季跃文,“你说垮台是什么意思?” 季跃文说道,“他自己作死作的。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把手里的股权让了百分之5给他大哥。原本雨宸集团就是他大哥的天下。当年如果不是陆行腿残了,哪里轮得到他继承家业。他用了7年的时间,刚刚把雨宸的异己势力排除的差不多,掌控公司。现在却突然对他哥各种讨好,割地赔款的行为更是匪夷所思。尤其今天最赚钱的几个项目都让了出去。自己在那抓什么孤儿院项目。” 高萍这个门外汉听了也是啧啧称奇,最后脑洞大开,说了句,“他该不会是打算弃商从政吧?不如干嘛老和江采菱搞活在一起?” “别说,没准还真动了那心思。哈哈……” 我依旧淡笑着,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虽然我不够了解陆言。但我知道,他本质里就是个商人,身上都带着算计的钱味。他积极竞选人大代表,只为了方便行事,赚更多的钱。不是真有那个野心和宏图抱负。 他和陆行两个人之间的账,早就烂的算不清了。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卖什么药?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高萍的住处。 高萍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不然也不会开个私立贵族学校当校长了。 她在市里的房子很大,是三室一厅的。但我却没有睡客卧,而是和大学时候一样,和她窝在一个被窝里聊天。 今晚上大概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急需要和人吐槽,不然我会爆炸的。 我把我爸的事情,还有那天被绑架,被欺负的事情,把我和林越的矛盾通通告诉了高萍。 高萍先是震怒,帮着我骂陆言是个混蛋,渣男,还说我怎么不早说。她要早知道陆言那么恶心,今晚上肯定先拿啤酒瓶敲他一脑袋再说。 然后得知林越就是赶走我堂哥的罪魁祸首后,更是气得捶床拍枕头。 “妈了了鸡!这都什么破烂玩意儿啊!怎么都聚在一起了?”她气得无语,“果然表兄弟就是表兄弟,一样的贱男春!” 我点点头,觉得她骂的没错。 我想她骂的狠些,把我内心深处的残留感情都骂跑了。 那晚,我和高萍紧紧贴在一块,聊着聊着,她就又聊起了我堂哥来。她说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了,就是对他念念不忘。还说秦朝明像是像他,但是气质太差。 我噗嗤一笑,“我遇笙哥那样气质好的,可经不起你辣手摧花。你可以是不婚主/义吧?别想对我哥耍流氓。他是要正经娶媳妇,过日子的居家好男人。” 高萍的花痴劲一下子就被熄灭了,“哎……如果他要对我有半点意思,我为了他豁出去结一次婚都可以。不过,他实在太难搞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了。从小到大看着他,也没听说他谈过什么女朋友。” 我笑了笑,“他一个当律师的,天天生活严谨死板,哪里有机会接触那些女性啊。每天下班都是和男同事打球,吃饭。哎……别说,我还真担心他被掰弯了。” 高萍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不怕丢脸地和你说一句,我是真喜欢他的,如果他要真是那啥,我也嫁给他,和他形婚。只要每天和他一起吃吃饭,我就能乐呵半天。” 我看着她,第一次知道她对我哥的感情那么深。我一直以为她爱玩的个性,是因为不婚主/义。现在才知道,她的不婚,是在等着一个人人。 我突然觉得女人真的很可悲。因为喜欢一个男人,就会很傻很傻。 我想起陆言,突然有感而发地劝了她一句,“高萍,你要别人爱你,你必须先会爱自己。如果你在一个男人身上看不见一点希望。那么就走吧。” 但一向洒脱不羁的高萍,却突然很慎重,又很认真的说,“无论你碰见的那段爱是怎样,都要先对得起自己。一定要狠狠地爱一次,跌到满身都是血,骨头都碎了,都没关系,因为这样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一瞬间,我几乎被她说服了。 可我也不知道,我在陆言身上所看见的那么一丁点的希望,能不能吃撑我很恨地爱下去。 不过,我很快就不会在困惑于这样的问题了。爱情这个东西虽然可贵。但生活离不开的还是钱。在辞职后的一个月,我的存款所剩不多,终于要面临找工作的问题了。 正文 第66章 打上门来 遇笙哥大概知道了我的困境后,还开玩笑说,要不要去苏市投靠他。他律师事务所正在招助理。但我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我这个人其实念旧思想特别重。海城这个地方,我生活了二十八年,这里有我的朋友,有我的家人,要我离开是不可能的。 但他的提议,却让我混沌的心有了一丝头绪。 我要给我爸爸翻案,我必须找到证据,并请律师打官司。我也想过,报名参加司法考试自己当律师,学法律。可是,如果律师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考上的话,满大街都是律师了。而且,就算我考上了,又能如何? 一个没有阅历和经验的菜鸟律师,要变成一只老鸟没有个几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法律的追诉期20年早就过去了。反正遇笙哥是律师。我只要找到证据就好。 想到这里,我也锁定了我的工作范围。不求高薪,只找一些有名的侦探社应聘助理的岗位。我没有钱请私家侦探。我要调查的人身份也很敏感。一般侦探没胆子接手。所以,我要自己来查。我也必须要学会基本的侦查手段才行。 我的求职简历发了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几家侦探社的回复。 我综合各种因素,最后选择了裕元侦探。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它背后的资源,以及这么多年协助警方破案的光荣史。其他的侦探社最多帮阔太太捉捉奸,没什么能力。 在了解这家公司的各种信息后,我坐车前去面试。 我原以为这么牛逼的侦探社,就算不是什么大公司,也不会小到哪里去。结果,我一进门就懵逼了。这个鸽子窝大小的办公区域里,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老板!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网上的信息都是假的。 不过老板一开口,我就听出不一样的味道来了。他叫许安,以前当过警察,还做过卧底。后来厌倦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厌倦了条条框框的制度,便辞职开了这个侦探社玩。 原本是他一个业余爱好。结果很多以前的同僚遇见难办的案子都会找他取经。所以,他的信息和人脉众多,完全不用招收太多的员工。他一个人的脑子就是整个公司的顶梁柱。只缺个打杂的,负责处理文档的,还有财务往来…… 几番谈话,我终究还是决定留在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前途的地方工作。因为许安身上散发的那种神秘,自信感让我对他的能力非常有所期待。 而和我搭档的一个男同事叫李航伟,是许安的远亲小弟/弟。因为名侦探柯南的漫画看多了,打小就崇拜这个哥哥,今年刚毕业就过来当学徒了。 但我没有想到,我刚安顿下来,准备慢慢寻找过去的真相,过去的仇怨却先一步找上了我。 那天许安与李航伟都任务,出去跟踪客户拜托调查的大鱼。只有我一个人在侦探社里整理文件档案。一群地痞流氓却趁着天刚黑,手里带着家伙把我堵在公司的门口。用脚趾头想,我也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想起上次被孙文华绑架的经历,我现在面对这么一大群流氓,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你们什么人?要干什么?”我说着话,双脚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带头的人身材奇胖无比,笑起来黄金嵌的门牙都暴露在外,其他的牙齿又黄又黑。 他还没完全靠近我,我就已经先闻到他嘴巴里那股像地沟里经年累月淤积的臭气,“小姑娘,你们做的生意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我老板看不过去,过来给你们个警告。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这些小人物能碰的。抓抓小三啊,查查二奶名下几套房。帮人打打离婚官司也就得了。那些重大案件,你们没那个命去碰!” 我意识到可能是许安得罪了谁,被找茬,不由给自己打了气,争辩道,“如果是这样,你们去找老板。公司是他开的。案子是他查的。我只是个茶水间的打工妹,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跑这里上班,就是你不对,你活该!”带头的人话音刚落,手里的棍子一下就戳到了我胸口,“识相的赶快滚。要再敢插手林家的案子,小心你和那林太太一样被人给先奸后杀!” 听到这句话,我要是还不知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就真的是傻逼了! 我心跳加速,慌得不知所措。但我潜意识里想起许安和我交代过的一些细节和常识,便很快拿定了主意。 我故作害怕地往办公桌里面躲。我半蹲着,手伸到桌子底下,按了下藏在下面的录音笔的开关后,瑟瑟发抖说,“什,什么林太太,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少他妈的给老子装蒜!海城最牛逼的林家就一个。被你爸先奸后杀的林太太,你会不知道?”那人爆着一口牙,骂街时口水都飞到我脸上,把我恶心的快吐了。 “我爸没做过那事。”我悻悻地反驳,有套起话来,“你们是谁?是林越派来的吗?” 我虽然有心差过去的案子,但是也只是刚刚查了皮毛,根本不可能惊动到真正的凶手狗急跳墙地对付我。最有可能性的就是林越了。那天我和他重逢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会查出事情的真相。而且他又因为我的关系,被陆言揍了一拳,心里不服气就一直盯着我是极有可能的。 黄金门牙男身后一个穿花衬衫的小伙子说,“是有人看不惯你不过好日子,在那硬要作死的行为。兄弟几个今天就和你搁一句话在这。现在林太太的案子已经结了。这么多年过去。林家头上的耻辱已经被人淡忘。你爸也拿命赎了罪。现在谁都太太平平。但你要继续抓住这个事情不放,闹得谁都不太平,像今天这样的警告都是轻的!” 我扬起下巴,鼓起勇气说,“我查真相,不然林太太冤死。林家人感谢我还来不及!你们到底是林家派来的,还是那就是和当年的事有关的人派来的?他不让我查,是因为我爸没杀人,对不对?他在害怕!” 我话刚说完,一个混混手中的钢管就啪的一声砸在我的办公桌上,砸出了个大洞。 随即,我的肩膀一下就被人揪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揪着我的衣服,每个手指头都往死里按下。我怀疑我肩膀都要被掐青了! 我顺着他在我肩膀上施加的力道往一边歪斜地倒下,半趴在地上。 那人凶巴巴地说,“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可惜,你爸这辈子都是强/奸杀人犯。你是辩不过法律的!” 我疼得浑身冒汗,歪着脑袋仰视着拿捏我肩骨的男人,“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跟听笑话似的嘲笑,“我们今天过来不是给你送答案的,而是要你一句话。说,你离不离开这公司,还查不查林家的事情?” 正文 第67章 逃脱入虎穴 我不回答,只是死死咬牙,憎恨地盯着他们看。 他们被我看的发毛,其中一人不耐,最先动手扯我头发。然后就有人跟着用脚踢我的肚子。我的沉默与倔强终于让他们失去了对女人不动手该有的风度! “妈的,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是不是?”一个人说完,就一棍子打在我腿上。我仿佛听见了腿骨断裂的声音。 “啊!”我一声尖叫,痛得指尖都在颤抖。 “说,还查不查了!”那人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我倔强地抬起脸,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 那人越发被我激怒,举起棍子要来打我第二下。 一个混混挡住了他的攻击,声音里有些慌张,“不好!她流血了。别闹出人命。撤!” 被挡住的混混有些蒙圈,“不会啊。我没打要命的地方啊。最多打骨折,怎么可能流血?”说着,他目光转向其他几个人,“你们谁干的?” 所有人都摇头否认。 我低头看了一样裤腿,确实有血,但是从我下面一路渗下去的。 我肚子确实很痛,但因为刚刚挨了一脚,所以没有放在心上。此刻看见裤子上的血,我也有些懵了。 我意识到,这是不正常的! 这些人怕真闹出事情,赶紧带着家伙跑路了。 我看着已经被砸成废墟的办公室,还有一开始就被他们砸烂在地的手机,只能慢慢爬到座机处打救护车的电话。结果,我刚爬过去,就发现座机的电话线已经被那群混蛋给扯断了! 我吃力地靠在墙壁上大喘气,思考着从这里出去打车的可能性。但就是因为这个侦探社很偏僻,所以我才会选择住楼上的员工宿舍。现在我出去打车,至少要走上20分钟的路才有可能拦下空车,甚至倒霉的话还要等上半个小时才有车路过。 我只能祈祷许安他们早一点回来,发现我。 但很快,我又注意到窗户外,停着的一辆车闪着与远光灯,一直停在那,却没有什么动静。 那群人已经走了,这个人会是谁? 买凶来威胁我的人? 我一想到这个人可能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我就提着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出了公司办公室。 我来到车子的旁边,顾不得自己有多狼狈,脑袋往车里一探。 天色太黑,玻璃上还贴了膜,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猫着腰敲了敲窗户,驾驶室的窗户被摇下,露出了一张四五十岁的大叔脸,笑容很是淳朴的样子。 “你是谁?”我问道。 “陆总派我来接你。”开车的司机很是老实的样子,又解释道,“我刚刚看见一群人冲了进去,怕出事,没赶紧去。不过,我给你报了警。” 听见他说陆总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陆言。 没想太多,潜意识里就很信任这个司机。此时,我大腿处血流不止,没时间思考太多,连忙说,“我现在要去医院。等不及警车来了。你带我去医院。” 司机这才发现我下身的血,连忙打开后座的车门,“闻小姐,快进来。” 我捂着肚子,吃力的爬上车后,就任由自己的意识渐渐涣散。 车子一路颠簸,我隐隐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下车,然后鼻尖就是一股医院的消毒水味。确定到了医院,我吊在心头上的最后一口气总算松散,彻底陷入了昏迷。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身在医院。 我仓皇地坐起身,打量这座陌生的房间,装修豪华,却没有半点生活痕迹与气息。一看就是有钱人名下的产业,基本空关着,偶尔住住人。 是陆言带我离开医院,来这里的吗? 我正要喊人,却听见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 自从篮球馆那一夜过后,我晚上经常会做恶梦,梦里到处都是这轮椅滑滚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嘎啦嘎啦的,好像踩碎了枯骨般。 我浑身的寒毛直竖起来,盯着被渐渐打开的房门看。 果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正是陆行! “昨晚上的司机,是你派来的?”我瞪大眼,下意识地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 他要再敢乱来,我一定打爆他的头! 陆行没有避开我的提问,直言道,“因为你,我现在重新掌握了陆氏集团的半壁江山。你是我的命中贵人。如果不是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我早就把你请过来,当面道谢了。” 听见这话,我才留意到他头上多了一个伤疤。那伤口从他额角一直延伸入他的发鬓里,究竟有多长,我不知道。但看露出来的那一部分就至少有六公分,缝了好几针。线虽然拆了,但依旧有痕迹可寻。 “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冷下来。 陆行面无表情地说,“自从那天匆匆一别,我就再也没见过弟妹你了。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回陆家,也让你去见见那个让你神魂颠倒的男人。” 陆行的这句话无端地让我感受到强有力的冲撞。 篮球馆的那夜噩梦一直被我刻意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却偏偏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带了粗来。 不过是短暂的出神功夫,陆行已经把一个袋子扔在了我的床上。 “换套衣服吧。你现在这模样,比被强,奸了还狼狈吓人。” 他用很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出了强。奸二字,让我的愤怒再次飙升到极点! 我看着陆行的眼睛,恨不得咬下他的肉,“你这个强。奸犯,有什么资格说我?” 陆行皱了皱眉头,随即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反问我,“我强。奸犯?你是说,那夜篮球馆,我强,奸了你?”他说着说着,又倏尔一笑,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说,“难道你没爽到?我和我弟弟的体格也差不到哪里去。当年,阿菁就没认出我和我弟弟的区别。哈哈……” 我心里最后的防线也随着这句话丢出而轰然崩塌。 他缓缓拍了拍手掌,“闻静,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是自己换衣服,还是亲自动手?”他把唇凑到我耳边,恰时补了句。“要不要重温旧梦,你来决定。” 我怔怔地定在原地。 正文 第68章 风雨满陆家 我换下满是血迹的裤子,想问陆行我身体是怎么了。但又怕被他坑,琢磨自己抽空去体检一下也就知道了,便什么也没问。 在车上,陆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右手屈指,有一拍没一拍地轻叩在膝盖上。 我看着他有些空旷的裤子,突然有一丝怀疑。虽然他的体型确实和陆言很像。但他的腿瘸了那么多年,肌肉几乎萎缩了。可那天,那具贴合在我身上的肉/体很炙热,压在我腿上的大腿肌肉也是健硕紧绷…… 可能他意识到我在看他的腿,陆行突然睁开眼,转过头来看我。 目光逼仄,让我体内不知名的畏惧涌动起伏。 “你的腿……真治不好了?”我小声问。 陆行突然冲我笑了笑,有些冷,然后把头别到一边,看向窗外。 但我心中的疑虑反而越来越深。我甚至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很天真梦幻,却又极具可能性的可能! 那晚上的人是陆言! 一个不良于行的瘸子或许能行人事,但绝对不会有健壮的腿。那天我听见的倒地声,不是他摔倒在地。而是他被陆言打昏了过去。不然怎么解释他此刻头上的伤口,和篮球场那滩鲜血? 与上车时的被迫不同,此刻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陆言。找他求证,问他怎么就那么幼稚,竟然为了折磨我,报复我而故意误导我! 车子在陆家的大院门口停下的那瞬间,我的心就被一下子吊了起来。 “下车。” 陆行冷声下令,打断了我的思绪。 司机随即给我开门。 我下了车,站在车前,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身影,再奢侈好看的衣服,配着我这张有点红肿未消的脸都黯然失色。 陆行自己下车,坐回轮椅,由司机一路推了进去。 我有注意到,他其实是能靠着拐杖走路的,就是有点吃力不稳,所以才靠轮椅。 “与其好奇我的身体状况,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见到陆言说什么。”陆行的声音十分寡淡,却很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停下脚步,终究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在他身后走进陆家。 一楼的沙发上,我的目光越过陆家人,直接定在了某处。 我看见了陆言,许久不见的陆言。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衫,竖条纹的,塞进黑色的西裤里,手里端着咖啡杯,看见我和陆行一起出现时,微微慌乱,咖啡都溢出来几许。 和想象的不一样,并没有擦枪走火的场面,但又似乎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我跟着陆行走到沙发那坐下,位置离陆言不到一米。 “爸,你怎么跟……二婶一起回来了?”陆心雨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地总算喊了声二婶。 “她昨夜遇袭,差点小产了。”入座后的陆行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哗啦啦地从我头上浇灌而下,把我敢燃起的一丝希望,一点温度都给浇灭了! 我怀孕了。 陆言结扎过,而我却……怀孕了? 难道,那一夜真的是陆行,是我想错了? 还是陆行找了别的男人? 我不敢去看陆言是什么表情,只听见陆夫人又惊又喜地问,“怀孕了?多大了?” “一个月多。”陆行淡然道。 “老天保佑!还好没出大事!”陆夫人说完,又皱眉道,“不行,不行。你们小两口必须给我搬回来住。你们刚结婚不久,就闹性子冷战也就算了。我这当妈的不能说什么。现在闻静怀着孕。再让你们两个人这样胡闹,迟早把我的小孙子给折腾没了。” 原来,我和陆言分居一个月的事情,陆夫人也是有所耳闻的啊。 “妈,你放心。静静怀着我们陆家的骨肉。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不让她重蹈阿菁的覆辙。”陆行平平稳稳的一句话,把陆夫人的喜悦一下子给浇没了。 我知道,陆家人也忘不掉,陆家大少奶奶夏丽菁就是怀孕期间和陆行感情破裂,出国流产后离的婚。 而此时此刻,我与陆言闹矛盾,我怀孕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还是陆行这个大伯说出来的。这叫陆家人怎么想? 他还不点名陆言的孩子,而是陆家的骨肉! 这样暧昧的说辞,几乎诛心到了极点。 什么叫陆家的骨肉? 若是发生在一般人家还没怎么。但在陆家,有过兄弟夺妻的历史,此刻的我无疑是被驾到了道德耻辱柱上,等待众人的唾弃。 陆夫人面色都微微尴尬,眼神里透着怀疑。 陆心雨不懂,一双眼睛直盯着我的肚子看。 陆行得意地一笑,甚至深怕别人听不出他画外音,还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我。 我正想接过茶水,往他脸上一泼时,坐在我一侧的陆言不动声色地替我推开了陆行递过来的茶杯。 “我老婆怀孕,不适合喝茶。”陆言淡淡说,然后看向我,目光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牛奶还是白开水?” 我顿时心里涩的不行,却努力扮演一个妻子应有的反应,好像真和丈夫闹别扭的妻子那样,撒娇说,“切。谁稀罕你。之前连倒杯水给我都懒。现在知道我怀孕了,就做小伏低了?” 相比于我的刻意,陆言显得逼真的很多。 他右腿叠在左腿上,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垂眸说,“老婆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吗?在爸妈,我哥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陆夫人见我们这样亲密,总算松了一口气,怨念地瞪了一眼陆行。好像陆行就是恶作剧,给他们开了玩笑一样。 哈哈哈。 在大家稀稀落落的尴尬笑声里,我怀孕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可我手心却一直在渗冷汗,湿哒哒的。 “先吃饭吧。”陆太太看到点了,就招呼道。 众人纷纷起身走向餐桌。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陆言松开我肩头,站了起来。 他挺拔的身影从我眼前掠过,毫不迟疑,没有留恋。 他应该很生气吧? 面对一个出轨的妻子不算,还要为了脸面认下不是自己的孩子。 命运总爱和我开玩笑。 我是孙文华妻子时,我怀了陆言的孩子。 我是陆言妻子时,我却坏了不知名的人孩子。 我垂下眼睑,多希望这个孩子在昨夜直接流掉,不用面对此刻的难堪。 我起身,孤孤单单,又卑卑微微地跟着他走在后头。 饭桌上,陆心雨突然开口说道,“爸,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为什么是你去接二婶的?” 正文 第69章 陆家唯一健康的孩子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顿时僵凝了。 “心雨,你都二十一了。”陆行意味深长道,“有些事情,该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要什么都说,都问。” 她立即红了张脸,“我就是好奇嘛。明明你都很少出门的。最近经常早出晚归。反倒是二叔天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家。偶尔和朋友出去也是喝酒。” “心雨!”陆行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她大抵是被震慑了,低下头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人的事情,我少管。” “心雨。最近心晴的身体不好,我没时间打理公司。你爸爸在家休养了这么久,也该出去走走了。”陆言夹了一筷子的菜进她的碗里,做出个解释。 陆心雨听了,知道不是爸爸和叔叔在闹矛盾,总算笑了出来。 我在边上戳着白米饭,看着,听着,大抵明白为什么陆心雨那么喜欢二叔了。如果不是血缘天性的关系,陆心雨大概跟愿意叫陆言一声爸爸吧。 陆言那样的男人,真要把谁捧在手心里,谁都逃不过他温柔陷阱。 我往嘴里送着米饭,一侧的耳朵里突然就窜进一句话。 “阿言,你这个做叔叔的,对待心雨比我这个当爹的还要好。如果不是你们岁数差太小,我都要怀疑心雨和心晴是亲姐妹了。” 陆行这话语里无不暗示陆言除了与夏丽菁有暧昧,连他第一任老婆都可能与他有染。 “你再说一遍?”啪的一声,陆言把筷子一撂,桌前的那只饭碗震得飞起。 我吓得差点被米饭给噎住! 陆行盯向陆言,冷冰冰地开口,“人生最恨,最痛不过是被人抢妻夺女。这样的苦,希望你不会有体会的那一天。” 陆太太见两个儿子这样,暴怒厉喝,“今天闻静怀孕,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个都给我提那些无关的人做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给我少说几句。” 陆言看了母亲一眼,终究忍住了脾气。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肩膀被他轻轻一握,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扯近了他一些。 他低声问我,“吃饱了吗?” 我能说没有吗? 我点了点头。 陆言一笑,帮我拿开嘴角的米饭,自己吞进了肚子里,然后用鼻息轻笑一声,“那我们先走离开吧。心晴这几天在医院里,没精打采的。我们去看看她。”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竟咚的一下。我总觉得他说的这个“去医院”,看的不是心晴,而是妇科。 可如今我肚子里孩子的存在,陆家长辈都知道了。 这样打掉它,怎么和陆家交代? 我身体一阵发寒。 坐在我对面的陆行朝我挑衅地看了一眼,笑容刺眼的很。 走出陆家,坐进陆言的车里,我几次都想问他,知不知道篮球馆那夜的事情,却终究不敢开口。 我的心拧成一股,说话也不是那么有力气,“孩子,我不会生下来的。你放心。” 陆行看着我,好像被我体贴人意的话语给逗笑了,“我为什么不放心?你就是想生,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他的残忍无情,我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 “你这样做,怎么和你妈交代?” “我爸死于心脏病。心晴也有心脏病。”陆言的声音透着几个落寞,“这个孩子多半也不会是健康的。与其生下来和心晴一样受苦,不如在他什么都还不是的时候送走。” 这一刻,我相信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而不是信口拈来的借口。 想到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结扎,不敢再要个孩子,我忍不住劝道,“虽然有遗传因素。但这个东西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吧?你看陆心雨,不就很健康吗?” 陆言听了我的劝,呵呵地笑出了声音,然后用一种很阴冷的目光看着我,“那你知道,陆心雨的亲生妈妈为什么会死吗?” “为,为什么?” 陆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直冒,“在陆心雨出生之前,她妈妈就引出了2个八个月大的孩子,都是心脏功能不全的畸形儿!” 我听到这里,心里毛骨悚然。引出有多可怕,我很清楚。那种痛苦不亚于生产! “然,然后呢?” “然后,就有了陆心晴。陆家这一代,唯一一个健康的孩子。”陆言的声音充满了苦涩。 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喜欢陆心雨了。就算陆心雨是陆行的女儿,他也能这么喜欢。因为陆心晴可能活不过十八岁,他是真把陆心雨视如己出了。 “但他不知足,他还想要儿子。”陆言继续说,“后来,他如愿有了儿子,而且心脏发育良好。却偏偏,“陆心雨的妈妈之前引产过2次,在生陆心雨时就大出血过。按理来说,根本不适合在生孩子。但陆行为了要儿子,还是铤而走险,让她妈再孕。也是那一次怀孕,让她妈妈送了命。”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事情。陆行的变态超乎我的想象不说。一直给我感觉是温柔大方的陆夫人竟会默认这样暴行的存在,更是让我胆寒不已。 “这事,陆心雨她知道吗?” 陆言摇了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这番话让我内心深处十分的震撼。 我甚至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算真是陆言的。他也会选择让我现在流产。而不是等到八个月后受罪。他再坏,我也相信他不会让我成为那样的生产工具! 这一刻,我竟又无比庆幸自己怀的孩子不是陆言的。 至少这样陆言送走这个孩子不会痛。我也不会不舍得。 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但奇怪的是,陆言在把我带到陆心晴的病房后,并没提出让我去妇科产检,而是自己消失了一个下午。 我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他的回来。但他的神情很是微妙,像是吃了一只苍蝇,又像是求证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总之,我看不懂他。 直到离开病房,他都没有提出让我去妇检的事情。 我左思右想,还是不愿意和他这样莫名其妙地干耗着,刚要开口说我自己去检查,不用他陪。结果,我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正文 第70章 姐妹人流参团折扣价 我一看是许安的来电,这才想起出事后到现在,我都没给老板打电话汇报过情况,便立即接了电话。 “闻静,你在哪?伤的重不重?”许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放心。我没受伤。他们就是砸了办公室出气的。”我不想让人为我担心,反正自己也是虚惊一场,并没有出大事。所以面对许安的电话问候,我选择了说谎。 但他却在下一秒拆穿了我的谎言,“闻静。你在一个侦探面前说这个幼稚的谎话有意思吗?地上有血。室内有监控。” “……”我的段数实在太低级了。 “你人在那家医院?” 我连忙摇头,“不,不用了。不麻烦你了。” “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这算是工伤了。我有权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不然你讹我钱,怎么办?” “……”我深深吐了一口气后,解释道,“真不用来了。我就腿上挨了一棍子,本来还以为骨折呢。结果我睡一夜就好很多了。除了有些淤青没什么。至于流血,是我怀孕了的关系……” “怀孕?”许安那边的反应很奇怪,充满了讶异与失望。 我微微尴尬之余,又不禁有些纳闷: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怀个孕怎么就那么让人惊讶了? 此时,陆言走到了我身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你,你干嘛?”我想踮脚去捞我的手机,却忘记我的手虽然没骨折,但一棍子下去不是开玩笑的。刚踮脚,就痛的我腿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陆言一把扶住我的身体,然后皱眉把我按在医院大厅里的塑料凳里,二话不说地撩开我痛得微微颤抖的腿,“这是什么情况?你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对于他的关心,我当然很是温馨感动。但同时,我又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你也没问。”我放下裤腿,冷漠脸道,“再说了,这和你有关系吗?” 陆言没搭理我的小性子,直接拿着我的手机,问起许安,“我是闻静的老公。我想知道她在你那上班,遇见了什么麻烦?” 我手机存储的备注是老板。他又把我和许安的通话内容听的七七八八。所以他会这么问一点都不奇怪。 我知道自己抢不过他,索性也就没做这个无用功。只眼巴巴看着他打电话,让他早点把手机还给我。 接过他听了几句话后,朝我不怀好意地瞪了一眼,然后走远了说电话。 这一说,就是20分钟。 我从来不是陆言是个那么能说的人,居然和陌生人能聊这么久。 等我脚上的痛缓和的差不多了,我才走了过去,结果我就听见他一声怒喝,“作为老板,如果连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员工,还是趁早关门比较好。” 说完,他挂掉电话,删除联系人,才把手机还给我。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幼稚!” 估计陆言在许安那也没听见什么好话,这一会儿气得要命,被我这么一损,顿时滋了。 他一点逻辑都没有地蹦出一句话来,“闻静,你少勾搭个男人会死啊?” 莫名其妙! 我勾搭过谁了? “都要离婚了,你管我?”我白了他一眼,自己朝着妇科门诊走了去。 我挂号,排队。陆言虽然没过来陪我,却一直站在大厅那等我。我看着他一连抽了五六根烟,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焦躁。 可这不是他的孩子,他又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就在快要轮到我的时候,我却意外看见了一个人熟人。 江采菱一身红色雪纺,搭配白色七分裤,站在楼梯的转角,神色好像挺不高兴的。而她手里的那份B超单上的内容也晃进了我的眼睛里。 “江采菱,你怎么在这里?”我立即冲了过去。 “你这话真是好好笑,医院又不是你开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不理她的揶揄,两只眼睛都在看她手里的单子。 江采菱把单子往身后藏了藏,却已来不及了。 我在看见熟悉的图像后,整个脑神经都断裂开来,想也不想就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抽走她手里的单子。 江采菱伸手要来夺,我占着身高的优势,抬高了不给她,仰头仔仔细细看清楚。 电脑打印出来的字迹很清晰,宫内早孕,36天! 一个被陆言夸比我干净的女人怀孕了! 而且从这个孩子的月份来算,极有可能就是我在篮球馆被蹂躏的那夜,她和陆言在一起的时候怀上的。虽然我曾无数次猜测过他们的关系,但猜测是一回事,得知江采菱怀孕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整个人在原地呆住,惊愕地提高声音,“谁的?这个孩子,是谁的?” 江采菱暴躁地从我手里抽走单子,“关你什么事情?反正不是你的!” 说完,她把我整个人撞开。 我被撞开后,江采菱和陆言之间再无障碍物。她几乎一眼就瞧见了陆言。那个气质出众的男人,就算只是随意一站,都不会被淹没在人群中的。 她又是惊喜,又是悲伤,然后情绪大起大落地朝陆言那边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陆言的腰,哭诉个不停。 这……是在要名分吗? 所以,陆言才想和我离婚?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一双璧人,般配极了! 这一刻,我真的想拿一把刀子捅死陆言算了。 他凭什么对我忽冷忽热,占据着我的心不肯走,却还要招惹我妹? 他时而吃醋,时而维护,一次次让我觉得他爱我,可能另有苦衷,却一次次残忍地推开我。 此时,护士一连喊了三次我的名字,才把我的魂魄喊归位。 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去,又是怎么做完一系列检查的。 当一切结束,我的B超单也毫无意外地标明了宫内早孕四字。 陆行真没说谎。 我带着我的孕检单出来时,江采菱已经不在了,只有陆言还在大厅里等我。 我把单子往他身上一扔,冷冷问,“人流,我已经预约了。不过,我妹肚子里的那种,你就不怕也有心脏病?要打的话,喊她和我一起做呗。搞不好我还能和医生要个参团折扣价!” 正文 第71章 恶有恶报 “闻静。”陆言皱着眉头喊了声我的名字,好像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我的心如坠深渊,“怎么?你心疼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吐了一口气,有些颓废的样子,轻轻说,“别闹。” 简单的两个字却沉沉地压在我心口上。 我胸闷不已,上前一步,微抬下巴看他,“是我在闹吗?什么叫不闹?陆言,你做人做事不要太过分了!” 这个男人伤我太深,太多次。我却在恨他的同时,几次都暗暗念着他的好。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了他什么迷魂药,才会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爱的没有骨气。 自从说要离婚,分居了一个月。我这一个月白天等他离婚协议书,晚上等他电话求和忏悔,弄的自己都不清楚要什么了。 陆言的声音有着成熟男人的韵味,“我和江采菱没什么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这下,换我惊呆了,不由看向陆言,“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陆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刚要点燃,却看了我肚子一眼,又把烟捏成一团,死死攥在手心里,“孩子的父亲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 饶是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在听见这样的答案时都觉得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子瘫坐在他身边,抓住他衣角边,问,“江采菱不都和你出双入对的吗?她对你有意思,瞎子都看得出来!她怎么可能会怀别人的孩子,还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陆言的眉头皱得很深,目光里满是愧疚。我连看一眼都觉的心痛。 “不可否认。我最初接近她时,确实想要攀上她父亲的人脉资源。但我看出她对我有意思后,我就注意与她保持距离了。”陆言见我一脸不信,不由苦笑,“你傻啊?我不喜欢江飞鸿的女儿,如果还继续招惹她,让她对我痴心不悔,不肯嫁给别人,甘愿当我小三。江飞鸿能乐意?他不整死我,都算我命大!” 我不傻。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这样得罪江飞鸿。但这也是建立在他不离婚,也不会娶江采菱的前提下,我才敢这样想。而他不止一次羞辱我的行为,让我如何自信他对这段婚姻的重视和坚持? “那你还把她介绍给你的兄弟,还经常一块出去玩。”我问出一直深藏在心底的芥蒂。若说不把我介绍给他的几个兄弟,是为了避免林越和我的尴尬。那么江采菱呢? “她是袁杰喜欢的那一类型。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多给他制造几次机会。”陆言解释的很随意,却不像是说谎。 我想到陆言喝醉酒那天,是江采菱和袁杰送他回来的。明明大伙聚在一起,那么多人,怎么就袁杰陪着江采菱,而不是徐天放或林越。想来可能就是他们兄弟之间的默契。 此刻,陆言白色衬衫顶端的扣子微微松开了两颗,看上去很洒脱不羁。 我神情微微的恍惚,还在想着陆言醉酒那夜的一些细节,又翻起旧账,“你要真有心撮合他们,那天干嘛要拉着江采菱的手,和她求婚?” 陆言面色迷惘,“有吗?我不记得了。可能喝多了,认错了人。” 认错? 江采菱和夏丽菁长得很像吗? 我红了眼睛,没敢这么问,只问道,“那江采菱的孩子可不可能是袁杰的?” 陆言回答,“江采菱后来也看出我的用心,直接拒绝袁杰了。那天,她拒绝袁杰后还找我谈话,把我约去了酒吧。我想帮袁杰说几句好话,劝劝她。我没想到她会在酒里下药。甚至于她为了降低我的防备心,和我一起喝了下了药的酒。结果没多久,我看见手机里有你的未接来电,我就出酒吧给你回电话了。之后各种打不通,我就让大秘书去查公司的监控。大秘书说,你出了公司后,上了许孟哲的车子。我知道许孟哲和我哥有联系。我担心他会害你。就去找我哥了。我把她一个人丢下。当时我并不知道酒里下了药……等我回去接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人……” 讲真,这个真相的威力还是很巨大的,我不由被震住。 这么狗血的事情,我以为只有《情深深雨蒙蒙》那种琼瑶剧里才会发生。但事实证明,生活往往比电视剧更狗血! 我不是个善良的人。 因为而我在听见这样的噩耗后,我竟然没有同情和怜悯,只觉得江采菱是自作自受。同时,我甚至还欣喜地发现一个可能:那天在篮球馆的人是陆言! 那夜的粗暴与持久,确实像是一个中了药的男人。他与我欢爱过后,意识到自己被下药,又想起孤身在酒吧的江采菱,便去找江采菱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多么有可能的真相啊!只除了,那一夜我怀孕不符合外,我几乎都要相信这个猜测就是真相了! 我微微低下头,轻声说了句,“陆言,那一夜的人是你,对不对?你没有做过结扎,你骗我,是不是?” 陆言的眸缩了缩,然后又传来他无奈又悲渴的气息,“闻静,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那个夜晚的遭遇。但你不能为了逃避而幻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你出事后,我就算有心救你。我能那么快找到你吗?而且,我结扎过是事实。就在这家医院做的。主刀医生是谁,病历本都可以拿给你看。你要看吗?” 是吗? 真的是我幻想吗? 我望着英俊逼人的陆言,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该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该听他说的话。我觉得我的感觉不会错,可他也没有骗我的必要啊…… 我愣住,极度木纳地摇摇头,“不,不用了。” 陆言摸了摸我的头,“江采菱的事情,我有一定的责任。不过错在她最初下了药。她是成年人了。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她或许也能更成熟一些。你不用管她。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尽早把这个孩子给打了。” 听他这么积极的劝我打胎,甚至用着许久都不曾用在我身上的温柔,我的心隐隐作痛。 想来,他是真的不愿意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不敢看他,只低垂着头。 长长的医院走廊上,有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陆言逆光坐在我身边,地上的黑影一直斜到没有光的角落。 其实,这一刻的我不由有些认命了。甚至愿意相信老天是公平的。谁做了什么坏事,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当初我婆婆碰瓷,我老公想出威胁的馊主意,我没有坚持主见,随波逐流犯下那样的错。最终报应都落在我们的头上了。江飞鸿不是好人,溺爱女儿,江采菱的性格被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自私,学了她爸爸一些手段。现在不也是阴谋没得逞,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所以,我突然不想报仇了,也不想汲汲于为我爸爸翻案。因为我相信事实和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那些作恶的人也都不会有好报。 然而就在我如此天真,心存幻想的时候,我大姑妈的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不得不在这条荆棘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正文 第72章 欺负到死人头上 我坐在医院里,手机的声音很大,连陆言都听得一清二楚。 “静静啊,你在哪里。你快来你爸爸坟头看看。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畜生干的!也不怕遭天谴哟!” 大姑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懵了半晌,才挂了电话朝医院外面冲了出去。陆言在后面喊我,我都没理,一心要去看看我爸爸的坟墓怎么了。 跑的太猛,我的腿伤又发作了,变得很疼很疼。可是我咬牙忍住,硬撑着跑到了马路边上拦车。 等陆言把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拦截到出租车去了墓地。 在出租车上,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是陆言打来的。可我一点都不想接。我的脑子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去应对他。 车子在墓地门口停下。我付了车钱,我一瘸一拐地往里面跑了去。这个时候,陆言紧跟过来的车也已经停下。朝我追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闻静,你冷静一点。跑这么快,当心你的肚子!昨天才见了红,差点小产。还有你的腿伤!” 我摇了摇头,拼了命的忍住泪水,“陆言,你不要管我。这个孩子,反正不要的。没了就没了。还省了手术钱!” “那样多伤身,你知道吗?”陆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然后皱眉看了看我的脚,一下子把我打横抱起。 我惊讶尖叫,他声音沉沉然,“往哪里走?” 我咽了咽口水,为了快一点见到爸爸,没有和他在这里矫情磨叽,直接报出我爸坟地的位置,“地字区,第6排,最南边的。”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陆言第一次拜访我爸爸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我爸爸的墓碑倒在地上,照片上的脸被尖锐的东西划得几乎看不清脸,墓碑上的名字“闻松”也被扣挖的几乎看不清。取而代之的是红色油漆笔写的“强/奸杀人犯”。 甚至摆放骨灰的地方,原本是用水泥封砌起来的。这时候也不知道被什么工具给撬开了。我爸的骨灰盒碎成了几片,白色的骨灰被风扬走了大半。只留有一小部分混着泥土,几乎也看不见多少了…… 我的双腿沉重,尤其是我受伤的腿已经承载不了我绝望的身躯。 我一下子跪在我爸爸的面前,失声痛哭。 我的大姑在我耳边同样气愤难挡,痛骂道,“一定是姓林的那家人干的!不然你爸爸这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谁还会记得?天煞的!听隔壁小李说,她昨天探望她妈妈的时候,还路过你爸的坟墓。看着都还好好的。肯定是昨天被人弄的。我要是早一天来探望你爸爸,或许还能当场抓住他们这群畜生呢!” 昨天? 会是和那群来教训殴打我的那群畜生吗?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这个时候,我就无比感谢陆言跟了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他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会好心地管我家的事情。但在我和大姑两个女人都在痛苦哀嚎时,幸亏有他在旁边。 他沉着冷静地和公墓的工作人员沟通,处理坟墓的修缮问题,甚至在公墓推脱责任时,他能强硬指责,并打电话给公墓的负责人,让他亲自出面道歉。 毕竟,我们是交了钱的。他们有义务帮我看管保护。现在出了事情,他们责无旁贷!不难想象,如果今天陆言不在。这些人肯定会欺负我们两个女流之辈,把事情推脱的一干二净。 我甚至留意到,在陆言处理了所有事情后,在离开墓园前,有认认真真地给我爸爸鞠了个躬。 我被他这一侧影给惊艳了。 他只是一弯腰,一个无声无言的一个微小细节就把我整个心脏给攻陷了下来。 那一刻,我知道,这个叫陆言的男人再坏,我也难以从心底里拔出了。 自从我找了工作,住进公司宿舍,我就很少回大姑家了。不过,我的很多东西带不方便带去公司宿舍,所以都还是留在了大姑妈的家里。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姑和我都很难受,肯定是要抱团互相安慰的。尤其是公司被砸成那样,这个节骨眼坏人没抓到,我也不敢回宿舍过夜。索性在大姑家吃了晚饭顺便过一夜再说。 陆言开车把我们送回大姑家,我刚要道谢,让他请回,我大姑却先开了口,“这位先生,是静静的男朋友吗?” 我看大姑的眼睛里有着无数的遐想,便知道她有多满意陆言这样的男人了。事实上,在我经历了孙文华这样的渣男后,我大姑可比我妈都要着急我的婚嫁事情。 我不想给她无畏的希望,婉转介绍了下,“妈,他是我以前所在公司的老板。姓陆。” 我想,我这句话应该没得罪他。毕竟,要隐婚的是他,说离婚的也是他。但我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只见陆言淡淡瞥了我一眼,不知道他对我的说辞是满意还是不喜欢。不过,他没否认就对了。 大姑妈的眼神瞬间暗了几许,但似乎依旧不死心,还想撮合我们的样子,甚至提出邀请他一起吃晚饭。 我以为陆言那种人肯定是吃不惯这种平民老百姓做的家常便饭,会拒绝。 谁知道,他却笑了笑说,“正好饿了。不打扰的话……” “不打扰,不打扰!”大姑笑得乐呵呵。 晚饭时,大姑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色,还说谎说一大半是我烧的,把我夸的天生有,地下无。恨不得让人赶紧把我娶回家。 我看陆言的存在能转移大姑的注意力,不再悲伤我爸坟墓的事情,我也就随便她去了。 我爸的事情,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去烦恼就好了。 我就是个闷葫芦,只负责张嘴吃饭。整个饭桌上,就只有陆言和我大姑妈,大姑父你来我往的聊天,喝酒。 我大姑父看我一个人闷头吃饭,不乐意了,也给我倒了一杯酒,“静静,我记得你能喝酒的。来,难得家里有人客人,别不给面子。喝个几杯。” 我知道姑父的性格,最难说服他了。与其浪费口水,不如喝了就是。 我接过酒,刚要一口闷掉,一只手已经捂住了杯口。 我转眸看了看陆言,看见他目光里的不赞同,才猛然想起我现在怀着孕呢! 想想也挺难为他的。我自己都不记得,他还惦记着呢。 “怎么了?”大姑父纳闷了。 陆言转头看向他,礼貌且疏离的淡笑,是他惯有的风格,“闻静她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还是算了。” 大姑一听陆言这么关心我,连我身体舒不舒服都知道,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忙不停给他添菜,还说今晚上喝了酒了,就别开车走了。直接在这里过一夜。 陆言微微犹豫,“合适吗?” “合适合适。反正家里有空房间呢。”大姑说着,指了指儿子的屋子,“喏,自从遇笙离开家,这屋子就空着呢。” 正文 第73章 情动时分床尾和 “遇笙?”陆言的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看向我,“就是你经常提到的那个遇笙哥?”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哪里有经常提,明明就做梦的时候念过一次。亏他还记得! 大姑父给陆言夹菜,嘴里还不停的说,“对啊对啊。静静小时候和我们家遇笙感情最好了。遇笙去外地读书,闻静哭的都要晕过去了。后来遇笙留在外面上班,不回家,也都是闻静过来探望我们两个老口子的。” 我隐约觉得陆言的心情有些降到了冰点,不由自主地打断了这个话题,“姑父,这都多少年前的黑历史了。你还给我挖出来。” 大姑妈笑呵呵说,“哈哈。本来遇笙还叫我们瞒着你,给你个惊喜的。不过啊,我实在忍不住了,先给你透个底。遇笙啊,可能要被公司调动,回海城上班了。” 我一听,心里也不由乐了起来。如果遇笙哥真回来,高萍或许真有一线希望了呢! “真的吗。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这个不清楚。他也说的模模糊糊的。能不能成,也不一定。就是有这个可能性,所以才说,没定下来叫我们先别说。你今天听见了也当不知道啊。别回头就问你堂哥。省的他怨我们嘴巴大。” “不会不会。我嘴巴很紧。”我说着,突然觉得放在桌下的手一疼,低眸一看,是陆言在捏我的手。 显然我们的愉快对于他来说,不是那么的愉快。 这一夜,家里的长辈喝了酒都睡得比较早。 我回到自己的屋里,刚洗完澡,掀开被子准备爬床睡觉,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我踢踏着拖鞋去开门,就看见陆言赤着上半身,下面围着围巾说,“那屋子的热水器好像是坏的。” 我对电器什么的事情一窍不通,也没去检查,直接让过身子,让他进来,“那你用我的吧。” 陆言看了我一眼,也不说句什么话,就理所当然地进了浴室里。 我躺在床上,望着白的发黄的天花板,听着水花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心安,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直到我的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舐着,我才从睡眠中惊醒过来。 在我意识到自己被吃豆腐的同时,我一脚就把这个混蛋给踢下了床。 “陆言,你要干什么!”我有些火大,砸了一个枕头在他脸上。 他挡开枕头,却在那脸皮厚的开起黄腔,“你。” 我瞪了他一眼,他跌坐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眼睛也是死死看着我,眼眸恩威并施。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不接触,他的脸皮好像越来越厚,心思也越来越难猜了。 我气呼呼地怼他,“陆言,不管你是得了失忆症还是健忘症!你说的话,你不记得。我都给你记着呢!别以为你没和江采菱乱搞,我就要哭着来求你和我睡觉!我闻静没那么贱。” 我看他一副赖着不想走的样子,也不与他多废话,决定把这里让给他,自己去睡遇笙哥的房间。 结果,我刚下床,还没有走几步路,就被他的大手一把抓住手腕,整个人被拽进了他的怀里。 “你,放手!”我努力拍打他的手,把他古铜色的手背都拍红了。 可他却打死不放手,还咚的一声,把我整个人贴靠在床边上。 他一手搂住我的肩膀,我坐在地上,他整个人就那么挤了进来! 在他紧紧箍住我时,我心底里是既欢喜,又委屈的。 欢喜着他没有彻底嫌弃我脏,还对我的身体敢兴趣,又委屈着他不够爱我这一件事实。 我不由出气泄愤地开始掐他,掐他的胳膊,胸膛,腰肢。他不躲不闪,任由我发泄。可他的肌肉是那么坚硬,掐到后来我手都疼了,疼得直掉眼泪,趴在他胸口哭得像孩子,“你个混蛋,你个混蛋……呜呜……陆言,你就是个王八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是个人!” 从篮球馆出事那夜到现在,陆言几乎从没说过什么安慰我的话。不要说安慰,甚至我哪里疼,他就在哪洒盐巴,一句句话语毒舌刻薄的要命。 因为害怕会惊动姑父姑妈,我的哭声一直都很压抑,最后终止在他的一个吻中。 他的薄唇落在我的嘴唇上时,我不由抬头看他,他的脸俊美得超越一切世俗,即使微皱眉心也会让人觉得充满男人味。 他裹着薄荷糖一般的唇温柔的亲吻我,浅浅深深地交缠。我的眼泪戛然而止,整个人都被他的柔情被攻陷了。 随着他的吻,他的手剥去了我仅有的防备,他看我的目光里有炙热的光芒,像是恋人一样。用最亲密的姿态让我感受到自己被他喜欢着,疼爱着…… 这一刻,我无条件投降,我扣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合他,眼泪先一步流出,“陆言,你到底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陆言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了三个字,“你男人。” 我怔怔地看着他,既欢喜又忧伤,不由问,“是要离婚的那种?” 他沉默地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把我抱回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下来,在我耳边说,“我后悔了!闻静。我后悔了。我发现,我对你好像怎么都狠不下心……” 狠不下心吗? 我不信。 他那么的狠,狠的我几次都要绝望的跳河,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了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脱去了他的衣服,浑身滚烫地抱着我,什么也不做,只是每一次浑浊的呼吸,都会带出暧昧的气息在我耳蜗里打转。 我受不了他这样的蛊惑,像是最坏最坏的小恶魔,要勾出我心底里的邪欲。 我忍着浑身激颤的冲动,不死心地追问,“你那天说离婚,是有原因的。对吗?” 他的笑瞬间就僵在嘴边。 陆言犹豫了一会儿,才沉然说道,“没有一个男人在看见自己的妻子遭遇这样的事情后,能坦然接受的。你就当我胸襟太小,一时间不能接纳吧。这一个月里,我冷静想了想,这也没什么。我们都一把岁数的人了,只要两个人感情和身体契合,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真,这一刻听见不是我要的答案,我的心真的狠狠一沉。可我又忍不住欣赏他的坦白。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在我身上为非作歹。我难受,推了推他,从他的狼爪下逃脱。 他却一把将我揽回,直接在那亲了亲,笑得过分,“你这么娇气。就是太久不被弄,欠的。” 他说话流里流气,我觉得脸红耳热,不由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不看他。 在静默的夜里,他喉头窜出的低音色特别蛊惑,“老实说,这么很久都没和男人亲密过了。你真一点都不想要我?” 我磨不过他,索性又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 陆言的脸离我很近,呼吸很热,我忍不住问他,“陆言,那你喜欢我吗?我是说,除了我的身体外,你喜欢我这个人吗?” 正文 第74章 杀了你这没良心的妈妈 陆言圈在我腰身上的手,紧了紧,沉默了许久,才对我说,“闻静,给我一点时间,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好吗?”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眉骨,“为什么?” 他吻了我的头发,“我对你的感情太复杂了。和我第一次爱一个女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我以为我不爱你,所以我总是折磨你,报复你。可每一次,我报复你过后,我的心也很空很痛。我对你的占有欲很强。可是占有欲这个东西,我一直都有。从前,我可以欺骗你。现在你,我不想骗你。我只能说,我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你让我很开心,也很安心。甚至因为这些,我渐渐都快遗忘对你的恨意。”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亲了亲他的下巴,眨了眨眼,柔柔弱弱地问,“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恨我吗?能解释的,我解释。是我的错,我也改。你或许还不能肯定爱不爱我,但至少,我希望你不要恨我。不然,这样的感情彼此折磨,反复,有意思吗?我们是夫妻,要过日子的。” 这个夜晚是那么的静谧与安宁。 在经历了我怀孕,江采菱怀孕,我爸坟墓被毁的一系列震天撼地的大事后,陆言的怀抱显得那么虚幻又真实。这一夜,他终于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刺,对我坦白了很多很多。他告诉我,他为什么恨我,也告诉了我他那段难以忘怀的感情。 陆言和陆行相差了近十岁的年纪。可以说,他小时候是完全生活在他哥哥的光环下的。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拿来和他哥哥比。你们能理解那种感觉吧?想想也确实件挺心酸的事情。 其实,年轻时期的陆言是个极具幻想和艺术细胞的男孩子。却偏偏被他的父母给扼杀了那种可能,逼着他学商。十九岁的陆言瞒着家里人,报考了导演系,结果录取通知书刚寄到家里,就把他爸爸气得心脏病都发了。 那一次吵得太凶,陆言离家出走,不想他的冲动行为竟然把他爸爸给活活气死了。等陆言看见新闻,得知这个噩耗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了。 后来,他在自责里,也在妈妈的规劝声里,放弃了理想,去念了商学院。那时候,雨宸集团已经由陆行接管了。他则安心读书,以后毕业了辅佐哥哥。 在那段最悲伤和压抑的日子里,他遇见了夏丽菁。一个出身良好的千金小姐,气质温婉,却不失少女的俏皮。 陆言说,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多特别。最多就是个第一眼美女。后来,他成为学生会副主/席,夏丽菁是正主/席。他觉得平时被哥哥压在头上也就算了。被一个女人压着,太没面子了。 为了赢过她,他明里暗里没少下功夫,但总是棋差一招。 “然后呢?”我心里有些酸涩,但还是好奇他的故事。 陆言的声音略略沙哑,“后来,为了欺负她,我还散步过她不好的谣言。说她和学校的教导主任有过不正当关系。所以处处照顾她。后来,她查出来是我干的……” “怎么样?”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住了。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肯定找上你,打你一巴掌,让你嘴巴坏!”我也想不到陆言年轻的时候居然那么的幼稚,做出那种让人无语的事情。 “但她没有。她找到我,对我说,她以后会站在人生的最高度,连鄙视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浪费时间。”陆言说到这里,微微一叹息,“说实话,那时候的我很震撼的。后来,我就特别留意她。再后来,我们就经常合作互助,成为一种亦敌亦友的关系。很多人看我们经常在一起,就起哄说我们是情侣关系。她都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我觉得这姑娘够洒脱。我特别欣赏,也就不介意她成为我的女朋友。后来,我就把她介绍给我家人了……” “然后呢?”我知道故事的重点就要来了。 他微微叹息,“然后,她认识了我哥。雨辰集团的总裁,玉树临风,英姿飒爽。虽然有个五六岁的女儿,但并不影响他身上的成熟男性魅力。呵呵……说到底,她和我哥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我真不知道。一直到他们宣布婚礼日期的那天,我都还以她是我女朋友。”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落寞与自嘲。 我震惊于自己听见的事实。 “很奇怪吧?我竟然也有那么后知后觉,自以为是的时候。”陆言的手来来回回抚、摸我手臂上的肌、肤,特别的亲昵。 “那为什么,陆行说你和她之间有私情。陆心晴……真的是她的女儿吗?”我问的小心翼翼。 “所以,这也是我那时候最恨你的一个地方。”他说到这里,眼神充满悲伤,“你知道,圣诞节那天,原本夏丽菁约了我,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谈。结果我在等她的过程里,不过是点了杯咖啡,就中了药。当时我怕是陷阱,要设计我对她失控做出坏事。我就没等她,直接走了。当时陆心雨正好路过,我让她扶我去酒店休息。把我一个人扔那就好。结果,你来了……” 然后,就像陆心雨说的那样。夏丽菁那夜一夜不回,被陆行猜忌。结果,我又发去那样的照片,引人误会。没多久,陆行又得知夏丽菁怀孕,就彻底爆发了。在马场上动了手脚。 “那你为什么要对你哥哥下那个手?你只要避开就好了。” “我和她之间那不清不楚的通奸帽子,被扣上了。陆行一直都有家暴她。她几次想离婚,陆行都不同意。有一次差点把她打的流产。后来,她告诉我,她嫁给我哥的原因是,我哥在她21岁生日那天强暴了她。她喜欢的人,是我。”陆言说到这里,言语里尽是痛苦,“所以,当我得知我的亲大哥要对我下手,在我马上做手脚,我就产生了报复的念头。” 我莫名很心痛,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人,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我因为那杯下了药的咖啡,失约了阿菁,是错过了什么。”陆言苦笑,“那时候阿菁就已经怀孕了。只是她不敢说。她害怕会步陆心雨妈妈的后尘,等孩子大了,发现身体不好会被迫引产。她觉得陆行已经有个健康女儿了。她和陆心雨相处愉快,可以视如己出,不如就一开始流掉。当然,她自己也舍不得这个孩子。所以想找我商量,让我给个建议。结果,我失约了。” “她自己一个想不开去喝了很多酒。也不管自己怀孕。后来,她在美国产检,得知是个畸形儿,医生说,可能和她喝酒,作息不正常有关系。最后孩子就被直接引产掉了。是我欠了她的。我把她介绍给我的家人。她对我哥没有防备。她是个传统保守的女孩。觉得自己第一次被我哥夺走了,就没脸和我在一起。我哥那时候哭着和她道歉,说是酒喝多了,平时就留意她,对她爱慕不已,所以才会一时失控。她是个傻女孩,相信了我哥,也原谅了我哥哥,最后索性认了命,和我哥结婚。” “所以,你才那么介意女人的第一次吗?”我抬眸看他。 “不是吗?说有处女情结的都是直男癌。可是你们女人呢?难道不也是最珍惜重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哪怕自己没有多爱,也要死守着他。”陆言说到这里,看我的眼神也充满抑郁。 我知道,他又想起了我的前夫孙文华。 我不由失笑,主动献上自己的一个吻,“至少我不会。在我心里,只有陆言才是我真正的,也是唯一的男人。不管我这具身体被多少人碰过。至少我的心里,只有你。” 陆言闻言,表情总算有了微微舒朗,但依旧有些不爽,“闻静。你当初为了孙文华那样的男人,为了那段早就长满虱子的婚姻,丢掉我的女儿,害的她身体早衰,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杀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妈妈!” 正文 第75章 它很累,要补补。 我的心脏狠狠收缩了一番,不敢相信地盯着陆言看,从他脸上的每个表情寻找开玩笑或是恶作剧的成分。 但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嘴巴,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认真而严肃,甚至带着淡淡的悲伤。 我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你……没骗我?” “恩。” “可那天我说去鉴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同意?分明是在骗我的啊。”我的声音激动的几乎破了音。 “闻静。我那时候或许对你有那么一丝喜欢。但那些喜欢,不足以抵消我对你的恨意。对我来说,你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你下药爬上我的床,怀了孕却心存侥幸地生下她。在发现她不是孙文华的女儿,又是个不健康的孩子后,你把她遗弃了。你知道你的遗弃行为,对她幼小的身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医生说,她不仅先天性心脏病,出生后不久还染过肺炎,后期没有疗养好,她的心肺功能都很弱。预计她活不过18岁,等不及换心手术就会死。” “不!不……”我捂着嘴巴,眼泪再次飙了出来。 陆心晴真的是我女儿! 我的女儿没死! 可我失而复得的女儿,竟然活不过18岁! “你说,你把女儿害的那么惨。你有什么资格和她相认?那时候的我就决定,让你这辈子成为陆心晴的妈妈,照顾她赎罪,却不能母女相认。我要让你一直活在失去女儿的痛苦里。” “不是的。不是的……”我摇头,声音一开口就破碎了,“是孙文华那个畜生做的!他瞒着我,在我坐月子的时候带走了她,扔掉了她,还骗我说是人贩子拐走的。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是的。这些我后来也知道了。”陆言的声音从最初的激动渐渐归位平淡,透着一股淡淡的疲倦,“所以你每次替孙文华求情或是担忧的时候,我才更恨你。你现在觉得我把孙文华的一条腿,一只手给废了,很过分吗?” 我拼了命地摇头。 我现在再也不恨了,也不怨了。 我已经彻底理解他的所思所想,也理解他的行为。 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因为和我那一夜/情的缘故,被哥哥误会,害的初恋被家暴,最后出国引产离婚,和哥哥反目。 在我离婚,自怨自怜的时候,他找到了我们的女儿,精心照顾,却也要承受女儿早逝的痛苦,不惜结扎也不愿再次尝试这种痛。 我忍住心酸,尽可能微笑着说,“对不起,陆言。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心晴好。我一定会努力地把她养大,让她活过18岁,让她身体机能发育成熟了有机会做换心手术。” 陆言摸了摸我的脸,苦笑了下。 这一夜,他说了太多太多的话。那些压抑在他心底里的秘密终于都说了出来。 看着他疲倦的容颜,我心如刀割。 我忍不住把他的脑袋搂进自己的怀里,像母亲一样照顾自己最挚爱的孩子一样,安抚他。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 上一秒,有可能还是你恨得牙痒痒的敌人。下一秒,他就可能成为这世界上你最愧疚,最心疼的人。你在他面前变得卑微无比。 就像我和陆言。我以为他是个混蛋,结果他才是最有资格和我讨债的人。这一夜,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愿意放下心结,和我说这些话题的。但我知道,在他说出真相的这一刻,我对他的爱不仅死灰复燃,而且爱的更深更浓更缠绵。 这一夜,我们两个身心健康且成熟的男女并没有因为赤/裸相对,而发生什么幼儿不宜的事情。 我们彼此贴合,互相给予对方体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拥抱和亲吻都是发自内心灵魂的渴望,是在沟通和表达自己的情感。我们只是两个互相取暖的人在为彼此疗伤。 后来我也问了他,他是从哪里找到我们的女儿,陆行又为什么说陆心晴是美国接回来的孩子。我觉得,如果不是这样,陆行未必会误会那么深,觉得陆心晴是夏丽菁的女儿。弄的陆心晴不被陆家人喜欢,也很少回陆家探望她奶奶。 我这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女儿。 原来,他是在三年前一次公益活动中,在孤儿院里看见了陆心晴。 当时的她已经一岁多,病的就剩下一口气。因为她的容貌长得和陆言的同胞妹妹陆语一模一样,才一下子引起了陆言的注意力。 孤儿院的院长说孩子是被好心人在野外的地方发现的。当时下着雨,孩子浑身湿透,咳嗽发烧不止。陆言比对了她被送来孤儿院的日期,一下子就锁定了我。 后来,鉴定出孩子确实是他女儿后,他就收养了孩子,带去美国治疗了一年。一直等到孩子的病情稳定了,他才找上了沈慧娟形婚,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家庭和出生。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时,看见陆言躺在我的身边熟睡。这一瞬间,说不出的安宁祥和。 就好像昨夜一场狂风暴雨侵袭过后,天会晴,彩虹会亮。一切的悲伤都会渐渐沉淀下去,然后从土壤的空隙里冒出丝丝甘甜的泉水,滋润我们。 我看着我名正言顺的老公,想到我们的女儿,我的家终于是个家,心里就说不出的开心。 此刻,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很久。我忍不住把他的脸,我的脸,和陆心晴的脸比对。想知道,我和他的小宝贝到底像谁多一点。 结果,看着看着,我就被他俊美的容貌迷住了所有的心思。 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帅气的。 他遇事稳重,心思细腻,对家人重情,几乎是那么的完美,却总用最冷酷的外表伪装自己的柔软与感情。 我顺着他的眉骨一路摸下来,到了他的颧骨,下颚,喉结…… 一点一滴地描绘着这个让我心动不已的男人。 他却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大早的,又发什么骚?” 我慌不迭抽回手,他却笑着抓住了,“昨晚上和你一夜都在盖棉被,纯聊天,都没喂饱你。要不,现在补给你?” 我的内心深处激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与波动,然后调皮地把手伸下去,抓了抓某处Q弹Q弹的东西,坏笑说,“它好像很累的样子,估计是补不了我。回头还是我给它熬点汤,多补补吧!”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伤害。 陆言刚要身体力行地证明他能行,我的门板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诗诗,你老板昨夜走了吗?怎么遇笙的房门开着,屋里没人啊!” 正文 第76章 给他一个说服爸爸的理由 想到昨晚上我说这个人是自己老板,今天就被人发现躺我床上,我就脸色一红。 而陆言则用促销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他似乎要恶整我,在他开口前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应答,“是啊,他走晚上有急事,先走了。” 然后我就听见我姑妈说,“奇怪,他车怎么没开走?” “……”我顿时哑然。 对上陆言那“你在作死”的眼神,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最后瞎掰了句,“哦。他看这里打车不方便,就把车子留给我。自己喊助理来接的。” “哟!真是个好老板啊。我看那小伙子不错,八成对你也有意思。你也别不知好歹,得抓住机会,知道吗?”大姑妈在门外唠叨了几句后,就交代早饭做好了,她和姑父先去上班了。 听见门外稀稀落落传来换鞋和关门声,直到屋外一片安静了,我才敢松开陆言的嘴巴。 “你可别不知道好歹,得抓住机会,知道吗?”他笑着把姑妈说的话重复一遍,才起床洗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言几乎是去哪都会带着我,上班也好,出去应酬聚会也罢,有时候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也要把我拴在他身边。我说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该去上班了,他非要我辞职。我不乐意,他还和我冷战。 但这一次,我没有妥协。因为在挖掘我父亲案子的真相面前,即使阻力是陆言,我也不会退让的。我白天在医院照顾女儿,晚上就一个人睡客房。 这一天,陆言去上班,依旧没带上我,存心要冷落我。 我拿起手机,决定给许安打了电话通口气,结果我还张嘴,那边就噼里啪啦的一顿狂轰滥炸。 “你个小没良心的,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去你大爷的。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居然也不和我当面解释下情况。”许安一开口就是把我一顿损,“我这几天调查事情原委,为了找到那群混混的下落可花了我不少功夫。这笔开销,你给我报销不?狗日的,早知道我公司被砸不是因为我挖人包二奶的丑闻,我才不追查呢。弄了半天,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听见他抓到人了,我心一个激动,立即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是谁派来的?” “没有。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出面叫他们办事的人也只是个跑腿的小混混。一层层找过去,找了四五个中转人就彻底断了线索。”许安说道这里,又不甘心地吐槽道,“我就说你一个个月入过万的设计师怎么会跑我这小破庙混饭吃,原来为了你爸的事。这些日子里,你没少动我的人脉打听那个案子吧?居然还把人引上门!”” 我没想过这种事情能瞒过他,索性一咬牙说道,“许大侦探,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知道你的手腕远比我想象的厉害。原本我不抱希望有谁能帮我。我只想和你学本领,自己来查。但现在你既然知道了,我就想问一声,要怎么样,你才肯帮我调查当年的真相。” “别。你可别坑我。”许安连连摇头,“我不查还不知道,刚查就知道这事有多坑人。被奸杀的是林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不说,办这案子的又是季大检察官。连江书/记都亲自过问并在定案后说过不再追究。现在这案子被这三座大山死死压着。我就是拼死查出真相,也没人能帮你翻案。” 之后,他又说了一堆他很理解我这个当女儿的孝心,希望父亲是清白的。但这案子,他也了解过了,没问题。警方抓人是人赃俱获。我爸自己也是在录口供的时候,供认不讳。他在监狱里也没遭过毒打或是威胁,他的死是畏罪自杀,没毛病。 我各种恳求哭诉下,许安才勉强给我指了条明路。真要查那个案子,以我这个小人物的力量确实不太可能。但只要说服季家,林家,和江家,把三座大山给绊倒了,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听到这里,我气得把电话直接给挂了! 不说江家,我是绝对不会去求情的。就说季家和林家。我要查真相,除了为我父亲正名,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两家人不要再针对我吗?在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要我一张嘴说服他们? 我脸还没那么大! 然而,就在我各种郁闷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秦朝明。他和季跃文的关系不错。如果他肯帮忙说服季跃文,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要季家肯相信我,配合我一起调查这个事情。林家作为受害者,没理由会阻止。就算林家不相信我,也会相信季家。 这天,陆心晴的身体状况终于稳定了。 我帮她办好出院手续,把她送回家后,让保姆照看着点,就一个人开车去找秦朝明帮忙了。 我直奔梵尔落建筑公司,前台小姐把我带到秦朝明的办公室门口。 她说,“秦总就在里面。” 我微笑道谢,便沉缓地敲了几下门。 门内很快传来声音,“进来。” 我推门而入时,秦朝明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老板椅子里看我,目光像是看猴子一样充满了稀奇,“闻小姐,你可真是稀客啊!居然还想得起我这号人物来。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我笑了笑,“秦朝明,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秦朝明郁闷道,“不行不行。孤儿院的项目已经谈好了。没办法再改合同条款了。你别想着从我这里拿好处。” 我听了,愣了愣,随即噗嗤笑了出来,“拜托,我都辞职了,不是雨宸集团的员工了。我找你怎么可能是为了这个事情。” 秦朝明却调了调坐姿,脸上表情怪里怪气地,“那没准。你现在虽然不是雨辰集团的员工,却还是老板娘。听说,你都搬回陆家,和陆言又不打算离婚了?” “听说?”我顿了顿,随即明白了,不由骂道,“我去,肯定是高萍这个大嘴巴说的!” 秦朝明眼眸一凌,压低了声音说,有些悲戚的样子,“哎……亏我之前还白开心了一场。还以为自己有机可乘了。结果你也太不矜持了。男人随便三言两语就能哄好。” 面对陆言,我好像……确实不是很矜持。 小小的检讨了一下后,我又开口说起了正事,“秦朝明,我要不和你说场面话了。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帮我和季跃文说个情,让他和他爸爸说一声,我爸是清白的。就算他不愿意推/翻自己当年查办的案子,至少不要施压阻止我去调查。” 秦朝明闻言,表情一下子变了,还整了整衣襟,说道,“闻静,你要知道一点:季跃文是季跃文,他爸爸是他爸爸。我可以承诺你,季跃文那边我能帮你搞定。但要让季检察官松口,太难。” 我敢这样找上门,当然不会真天真到以为只要一张嘴就能办成事情。我手里,自然也有我的底牌。 我抬眸看向秦朝明,“只要季跃文愿意帮我,我可以给他一个说服他爸爸的理由。” 正文 第77章 君子六艺,你男人我样样都拔尖 走出梵尔落的时候,我一阵爽快。我相信秦朝明能办好这事,我也确信只要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能说服对方。 解决这个心理的石头,我摸了摸肚子,开始考虑什么时候把它弄掉。对我来说,这个孩子终究是个耻辱,早一天解决掉它,我就早一天把那夜的屈辱放下,学着遗忘。 我沿着马路两侧的林荫道往前走,考虑回家要怎么哄哄那个和冷战了一周的幼稚鬼,结果就接到他的电话,问我在哪里。 我刚从梵尔落集团出来,还没走远,为的也是他不同意我去查的我爸案子,所以我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心虚的手都要冒出冷汗了,结巴说,“我,我在家里呢。” 然而我就听见他的轻笑声,“什么时候,我们家搬到梵尔落集团那去了?” 我一愣,慌张地回头,但并没有看见陆言,还在疑惑呢,就听见他说,“看马路。” 我再一个转头,就看见陆言坐在跑车里,目光沉沉,好像在看一个说谎的骗子,又像是在看一个叛徒,总之复杂极了。 然而我记得这里是不能停车的! 我赶紧挂掉电话,然后没有公德心地从花坛青青草地上踩过,一溜烟地跑到车子边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要死啊。你驾照再扣一次分,你12分就全没了。” 陆言看我坐稳了,落上车锁,启动车子,“不是还有你的驾照本吗?” 我无语望天,扭头看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试探问,“你不生气了?” “我哪有你脾气大。我不理你,你就不想找来找我。”陆言瞥了我一眼,说话都那么酸。 我干笑几声,辩驳道,“哪有!你不来这,我也打算今晚上好好和聊一聊。” “聊你和秦朝明今天聊了什么?” 我被他一噎,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我该怎么告诉这个我爱且爱我的男人,我还是要调查他小姨妈的奸杀案,为我爸爸正名,哪怕会引起他表哥林越的抵触,让他陷入为难的境地。 我竟说不出口。 车里弥漫着陆言身上惯用的男式冷香的香水味,时间都恍若能静止在这一刻。 过来良久,车子越开越远,一路往出城的方向开去。 我才意识到他今日出现在梵尔落不是巧合撞见我,而是特意来找我的,我扭头问他,“你要带我去哪?” 陆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说,“你不是觉得我一直不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圈吗?今夜有个活动,带你去玩玩。” 他的……朋友圈,也包括了林越吗? 短暂的沉默一时间又笼罩着我们。 我沉默看向窗外,看着不断倒退的梧桐树影,烂漫而又萧瑟。城市的繁华和喧嚣渐渐退出了我的世界里。我眼前的风景越来越原始,充满乡野的趣味。 我不知道陆言究竟要带我去哪里,车子开了好远一段路,停下来的时候天空都挂满了晚霞。 我下车,看见一块红楠木雕刻的牌匾很是古朴地挂在某个建筑门前。 我扭头看向陆言,有些纳闷,“光谷马术俱乐部?” 陆言的笑容很是自信飞扬的感觉,他俯下脸,特别骄傲地说,“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里,这个御说的就是骑术。你男人我样样拔尖。今天就带你见识见识。” 他的气息一吞一吐地洒在我脸颊上,我顿时脸红如血,心也不受控制地狂乱起来。 我从没有说过一点,我本身是个非常非常尊崇中华古文化的人。那些历史沉淀下来的东西,被快节奏的生活所抛弃,被很多人所陌生。但对于我来说,确实一种不解的情怀。 但因为家庭条件的关系,像骑马这样的娱乐消费与我很是遥远。我对马的概念,只存在电视机里。 带着强烈的好奇与兴奋,我和他一起进了马术俱乐部。 一边走,我一边听陆言介绍,才知道这里是海城最大的室内马馆的会员制俱乐部,占地150雨亩,拥有百余匹马,包括荷兰温血马,阿拉伯温血马,欧洲良种马。而他在这个俱乐部里还购买寄养了一匹私人马,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有价无市的那种。 我新奇中又有些胆怯,走路的姿态都一下子有些别扭起来了。没办法,像我这种没见过市面的女人,一下子跑这种地方深怕被人笑话,越想让自己落落大方,就越容易落了下乘。 陆言是这里的常客,教练员看见他,直接打招呼,“陆先生,这位美女是给她配备一个教练,还是您自己亲自教?” 陆言笑了笑,一把搂过我肩膀,“这是我老婆,肯定我来教。你们马场里有没有什么新进的好马,适合女人骑的,性子温顺一些。我的踏雪也该是时候给它娶个老婆了。” 后来,我才知道一般马术俱乐部是不会卖马给客人的。这家马术俱乐部的主人是徐天放的老婆,留学三年海龟的白富美,和陆言几个人都有交情,才破例的。 说来也是神奇。人家嫁个有钱老公,送包包,送衣服…… 而我呢,收到的最值钱的礼物竟然是一匹马,而且还不是那种能养在家里解闷的宠物。一个月可能也来不了一次。 后来当我知道养一匹马,每个月所花费的钱远比我的收入都还要高时,我真是哭笑不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事实上,那天的我屁颠屁颠地看中了一头漂亮的红棕色小母马。因为是红色的马,我取名叫“寻梅”,和他的白马踏雪成了一对。 我在陆言的帮助下,换上了适合运动的衣服鞋子,并牵着它的笼头,带着它在马场溜达几圈。 因为我怀孕的缘故,他并没有让我上马。只是在理论指导了我很久,然后让我和寻梅多熟悉熟悉,培养感情。 很快,徐天放和袁杰都带着他们的女伴来到马场。所以,我不仅见到了这个马场的女主人沈英嵋,还见到了江采菱。 我拽了拽陆言的袖子,“江采菱怀孕的事情,袁杰知道吗?” 陆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这摇头是表示袁杰不知道呢,还是他不清楚。可不等我细问,他们四个人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身边。 正文 第78章 马场意外 “阿言,给我们介绍介绍,这美女谁啊?”沈英嵋的目光在我脸上打趣,显然不会真不知道我是谁。 陆言清淡吐出两个字:“老婆。” 我看向站在最后面的江采菱,脸都僵着,也不说话。其实,我已经不理解江采菱今天过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了。她拒绝了袁杰,却还是借着袁杰的邀约,一次次参加陆言的聚会里。 真的,不别扭吗?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陆言已经一个翻身上马,脚踩着马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风过耳边,传来他爽朗的笑声,“老规矩,谁跑最后一个,晚上请客。” 随即,袁杰与徐天放纷纷上马追了过去。三个热血的男人在马场上炫技,各种障碍跳跃,比速度,看得我是心跳不已。恨不得自己也学会马术,能上场一较高下。 沈英嵋看出我眼底的艳羡与兴趣,主动搭话,“这些很简单的。报个培训班课程就好了。” 我微笑,点头,还没有说话,江采菱就开了话题,“江姐,听说你留学英国,主修了3年的马匹与商业管理的本科专业。这在几年前还真是个冷门。你怎么会想到学这个,回国后还开了这么大的马场。” 不要说我,就是沈英嵋都讶异地挑了挑眉毛,似乎没想到江采菱做了这么多功课。 所以,从某方面来说,江采菱不愧是江飞鸿的好女儿,虽然任性冲动,但交际能力却是一流的,十分具备从政的条件。只要她想和谁做朋友,她都能投其所爱。比起我,她确实更适合陆言的这种圈子,和谁都有谈资,对话也有底气。 沈英嵋带着我们在马场附近随意溜达,看男人们的比赛,介绍道,“我是受我爸的影响和熏陶。我爸09年的时候,便在这里投资了1000多万元,修建这个占地面积100亩的马场。我从小和马打交道。算是子承父业吧。到了英国,才发现马术教学在国外已很普及了,几岁的小朋友都会骑马。我看得出,这是一个新兴的产业。除了赛事,赛马俱乐部、会员教学、马匹饲养、骑师培训、马具生产等都将得以发展,而赛马周边产品也将有巨大的升值空间……” 说实话,这些东西,我听着云里雾里的。 江采菱到底出生良好,也留过学,见识比我这个室内做设计的多一些。和她对话轻松没有压力。 我插不话,只能默默听着,江采菱看我的眼神各种得意。其实,这又有什么?人各有所长。我对商业管理这一块不懂,她就懂建筑设计了? 我摇了摇头,不与她计较。 直到后来江采菱去了趟厕所,我的耳边才终于有了些清净。 而此时,沈英嵋却突然冒了一句,“你是第二个被陆言带来我马场的女人。” 我的心像是被细小的牛毛给戳了下,不疼,却也不舒服。 那个女人是谁,不用猜都知道。 我转眸看她,“然后呢?” 沈英嵋看着陆言的背影,寓意深长地说,“后来,那女人做了他大嫂。他的大哥在我的马场上出事。他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这是五年里,他第一次过来。其实,我很意外。我想,他大概是真能够坦然面对过去的事情了。你在他心中,地位应该很重。” 我愣了愣,没有想到陆言今天带我来这里竟然还有这么深的寓意。 “沈小姐,我……”我开口。 她笑了笑,“你叫我英嵋就可以了。” 收到她的友好示意,我的心也坦然了很多。 这个时候,她又开口道,“其实,今天组织这个聚会的人是我老公。你们那天在酒吧的事情,他也告诉我了。你大概不知道吧。自从那天过后,林越和陆言就再也没联系了。我老公有心让他们讲和。但这问题关键又在你身上。他想劝劝你,可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合适,就找我了。你不会怪我们夫妻多管闲事吧。” “怎么会。我看的出你们很关心陆言。其实,我也不想他为难的。但是,林家和我爸爸的恩怨又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我也在努力。我想调查清楚,让林越释然。至少,陆言不会在脸面为难了。”这些话,我说的很真心。至于林越对我青春期时期造成的伤害,我可以看做他也是受害者的份上,看在他是陆言表哥的份上,不去计较。 “恕我直言。你有没有想过,那假如当年的那件事情,真的是你爸爸所为呢?”沈英嵋直接问道。 我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 是啊。 我手里的一些证据或是疑点,虽然有很大可能证明我爸爸是无辜的。但是却也不能完全排斥。只是基于我信任我的爸爸才会这么自信。可如果,我调查了一遍,所有的证据都支持了原判的结果。那么,我把林家沉淀很久的伤痛再次揭开,又真的好吗?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积极争取林越对你的改观。让他知道,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你父亲的案子若另有真相,也应该等待以后再说。”沈英嵋给了我一个十分中肯的建议,“今天我们还约了林越。如果他来了,你就是为了陆言,也要答应我,别和他犯倔了。主动说几句软话。你给林越台阶下来,林越才会给陆言台阶。现在阿言被他哥哥迫/害的厉害,如果再和表哥决裂闹翻。他就真的是两面夹击了。” 所以,这就是陆言不想让我调查父亲案子的原因吗? 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我说,索性让沈英嵋来和我说? 这一刻,我真的很乱。 我想到我爸爸被毁的坟墓,想到那天殴打我,威胁我的混混,我心里的那口气就咽不下去。哪怕为了真相,我会送命。我也要找出来,不甘心屈服。可一想到陆言的反对立场,想到他的难处。我又觉得自己很自私。 我一边走,一边晃神,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走的路已经有点偏离人行道了。在我前方的不远处草坪里,我的那匹寻梅没人牵引,正在那垂头吃草。而江采菱从厕所里出来,走到这里和我们汇合是必经过寻梅的。 结果,她好像是穿的高跟鞋太高,走在松软的草地上一下子就崴了脚。她崴脚的时,“啊”的一声痛叫,有些尖锐。 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等我的目光顺过去看她时,只见受惊的寻梅一撅起后蹄,在她身上蹬了一脚。她又再次惨叫,面色白的下人,五官都扭曲了。 她恨死了这个小畜生,顺手就拿起边上的石头丢它。寻梅吃痛,撒丫子狂奔起来,竟然朝我这边不管不顾地冲过来。 正文 第79章 江家人闹事 “小心!” 我听见沈英嵋的惊呼声,她在那打口哨,似乎要制止寻梅的疯狂冲刺。但我买寻梅的时候,领我们看马的经理就说了这匹马刚刚买回来,还么有驯化完全。 所以这一会儿,沈英嵋根本控制不住它的情绪。 我努力地往后跑,几乎感觉到后面有风在追着我跑,哒哒的马蹄随时会在下一秒踩上我的背。我甚至能惊恐夸张到能感觉到马鼻子里的气流都吹在我身上了。 “救命!”我呼唤着,跑的飞快。 此时,正在比赛的陆言目睹了这一幕,直接驯马,翻阅过高高的围栏障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朝我这边跑来,在我的不远处勒住马缰绳,一声吁后马蹄止住。 他身形高大,背着落日的光芒,就好像一个将军威风凛凛又光芒四射。 他看着我,伸出宽厚有力的大手。 我看着他,无比信赖的伸出手,把自己交给了他。 他侧过腰身,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托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带上了他的马背。 我的屁股还没有挨着马背,寻梅就冲撞了过来,几乎擦着我的腿,从我刚刚站定的地方跑过。此时马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出动了好几个,守在前面等着制服住它。 局势基本已经在控制之中了。我坐在马背上,双手搂着陆言的腰,惊魂未定。 而此时,沈英嵋和袁杰都纷纷朝江采菱那边跑了过去,大喊,“不好,叫救护车!快!” 听见他们那边吵杂声一片,我拽了拽陆言的袖子,让他去看看。 陆言调转马头,带着我去查看情况。 此时,袁杰蹲在她身边,半搂着她,神情焦急,“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血?” 沈英嵋是女人,只一眼,就看的出江采菱下、半身流出来这么多血是什么原因。 我看着她面色惨白,额头都是虚汗,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她这时候流的血可比我那天流的血都要猛的多。才一会儿就已经湿了半条裤子。 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妹,但到底是我的亲妹妹。这时候出了意外,我也顾不得平时和她的那些小矛盾,连忙喊,“不行了。不要等救护车了。我们自己开车送去,还快一点。她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不用怕二次伤害。” 袁杰似乎被点醒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停车场那边狂奔。 原本是一次私人聚会,谁知道竟出了这样意外。等我们赶到医院,看着江采菱被推进手术室,留在外面的人都是方寸大乱。 尤其是袁杰,在得知江采菱是流产大出血的消息后,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对了。手术室大门刚关上,他就一拳头朝陆言打了过去,“你混蛋!你和闻静吵架归吵架,干嘛要要去招惹她?她是闻静的表妹,你明知道我对她有意思,你怎么可以的动她?” 陆言没有躲开,生生站在原处挨了他这一拳头。 我看见他嘴角都出血了,瞬间跑上去,把他拽开,“你傻啊,不知道躲吗?” 陆言拿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抚,然后看向袁杰,“那天晚上,我没有照顾好她。害她出了事情。这一点,我有负于你的嘱托。所以这一下,是我该受的。但孩子不是我的。这一点要和你说明。” 沈英嵋听得稀里糊涂的,眉毛都要打架了,郁闷道,“哎呦我去。我说你们四个人怎么回事啊。林越才和陆言干架,还没有和好呢。袁杰怎么又凑上来了?这么想散伙啊?一个个都要三十岁的人了,做事别那么鲁莽,行不行?” 或许是袁杰一拳头下去,泄了不少恨,也或许是陆言澄清了事实,总之他们两个人到底也没有继续任由矛盾扩大。各自一南一北的靠着两面墙,静等手术的消息。 半个小时后,江飞鸿夫妇也询问赶了过来。 江飞鸿瞪了我一眼,似乎责怪我没有照顾好妹妹,然后就问陆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舅妈急红的眼睛,心也一软,不由安慰道,“舅妈,你放心吧。采菱送治及时,不会有大碍的。” 舅妈顿了顿,拉着我走到边上,问,“静静。这是怎么回事啊。采菱……怎么会怀孕呢?” 这个事情是江采菱的私事,我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她打算说谎欺骗父母还是实话实话,都应该是她醒过来后自己亲口、交代。所以我摇了摇头,假装不知道。 但我却不知道舅妈竟然误会了孩子是陆言的,直接和我说,“静静,我知道你和陆言那孩子走的也很近。但是,你看采菱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又怀了孩子。虽然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哎……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就不要追究她和陆言在一起的事情了。再说,你们结婚也不过是为了平息那次竞选会上的一些不是谣言。现在既然过去这么久了。要不,你就别和你妹争了。成全你妹和陆言两个人。你这个当姐姐的好,舅妈和舅舅不会忘记的。”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我却听见这么搞笑的要求,说真的,我真是哭笑不得。 我对她的失望,让我的心越来越冷,连对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妹妹的担忧都没有了。 “舅妈。你也说了。叫我不要追究她和陆言。你为什么要用追究?”我看着舅妈的表情,一字一句说,“你也觉得她这样抢姐姐的男人行为是不对的。是不是?” 舅妈微微有些心虚,却还是说,“虽然有不对。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啊。陆言如果对你妹妹没意思。怎么会三番两次来家里找你妹妹出去玩?” “是啊。所以我也想问一问。既然你们知道陆言是我男人,和我结婚了。为什么会默许自己的女儿和你们侄女的丈夫这么密切的接触?”我看着人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舅妈,痛惜道,“你该庆幸,现在她肚子里的那孩子不是陆言的。不然,我会不会疯狂到一把火烧了江家,和你们同归于尽,我都不知道。” “什么?”舅妈的表情一僵,整个人都呆了,“不是陆言的?那是谁的?” 我闭上眼,终究没舍得用最残忍的真相就打击报复她的偏心。 而这个时候,袁杰的声音突然响起,“伯父,伯母,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做好措施,更没有及时发现她怀有身孕,还带她去马场玩。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我猛然睁开眼,不敢相信这个时候袁杰会站出来,背下这个锅。 江飞鸿也听见,扭头看向袁杰,“你是谁?” 袁杰郑重道,“我叫袁杰,是采菱的男朋友。最近刚刚交往,本打算下个月再来拜访你们的。不想出了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可我看舅舅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袁杰的这番说辞,只能糊弄舅妈。要骗过舅舅是不太可能的。只是他没有详细追问,估计也是不想把话说的太透了,让江采菱丢了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医生就出来了。 “病人的血止住了,也没有生命危险。但子宫受伤严重,以后再孕的可能性有些低。当然,也不是绝对的。只要好好疗养,以后再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医生的话语一出,我舅妈就当场昏了过去。 我舅舅终于按耐不住他的脾气,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说,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嫉妒采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毒害自己的妹妹!” 正文 第80章 银行卡的神秘来源 说实话。 我也不喜欢我自己。 我讨厌嫉妒妹妹的自己,讨厌一心渴望父母公平对待的自己。 我闭上眼,不想再多看这令我寒心不已的“父亲”,“我没有设计害她。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陆言的。我没那个必要。” “那就等有必要的时候,你就真动手了?”江飞鸿曲解我的意思不说,甚至连我的父母都被他骂了个遍,“你这么歹毒的心肠,也不知道是你那个杀人犯爸爸教的,还是雅兰没管好你!” 这一刻,我是真的怒了。 我的一忍再忍,如果换来的是这样的得寸进尺,那我就真的是被人弄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 我陡然睁开眼,用一种诡异的声调,质问道,“舅舅。我爸爸有没有杀人,你还会不清楚吗?我爸爸是老实人,晚上很少出门。那天晚上,是你打电话叫他出去喝酒,他才会离开家,彻夜未归。直到早上天亮的时候,才被人发现昏倒在巷子里,手持凶器。” 江飞鸿面色通红,大骂道,“胡说什么呢!我约他喝酒,没到半夜就散场了。他自己离开了酒馆,喝的醉醺醺,在路上见色起意,最后犯下了大错。这样,你都要怪我。你是不是还要怪卖酒的老板?怪造酒厂,怪那个女人自己大晚上不在家睡觉,一个人穿的风、骚跑出门?” “那我爸坐牢前,你给我爸那张银行卡是什么意思?”我直接亮出了我的底牌,同时也是深埋我心中多年的疑问。 “什么,什么银行卡,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江飞鸿恼怒,显得气急败坏。 “不知道吗?”我内心在笑,笑他是个毫无演技的演员。但内心愈演愈烈的报复欲还是让我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那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十六年前,你还只是个普通秘书,居然能拿出六十万块钱给我爸,让我爸安心坐牢,不用担心我们母女的生活。请问,那笔钱,你又是哪里来的?” 这就是我和秦朝明说过的那个底牌。 季跃文的父亲和江飞鸿算是政敌。江飞鸿有这么一笔不明来历的财务,本身就会吸引季家的注意力,更何况还涉及到我爸爸的案子。 我之前一直没有说,更多还是因为顾念着江飞鸿是我的生父。我不想为了养父,把自己的生父弄的难堪。 可现实却一步步推着我走,让我终究还是和他站在了对立面,问出了我的心中的疑惑。 此时,陆言也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里俱是好奇。我还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渐渐朝这里走来,似乎听见了我的话,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我转头看去,是姗姗来迟的林越。 他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复杂,眯着眼睛问,“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江飞鸿激动的说,“胡扯,当然是胡扯的!什么银行卡,我见都没见过!那时候的她,屁大点,能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如果那时候我知道,我就是出去要饭,不读书,我也不会住进江家接受你的恩惠!”我据理力争,又看向林越,为了陆言,我愿意和他谈和,全盘告诉他我知道的真相,“那张卡,我爸交给了我妈后就安心去坐了牢。我妈不愿意拿钱,她只想要我爸出来。就拿着银行卡去我舅舅家闹。希望我舅舅出面,帮我爸爸争取再审一次的机会,寻找更多的证据。当时我舅舅官位不高,没法子和季检察官比。他怕得罪人,不仅没管,反而促成了我爸案子不到一个月就审/判下来了。结果,我妈没多久就疯了,被我舅舅强行关进了疯人院。我爸爸在狱里听说了,没多久就自杀了。而我就住进了江家。这些事情,也是后来我妈病好了,出院了才和我说的。” 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林越会不会信。但至少,他心里应该会种下一点怀疑。只要这么一点怀疑,就足够让他转移对我爸的恨意,让陆言和他之间的关系稍微缓和。 江飞鸿听见我说的话,强烈谴责道,“你妈精神有问题!说的话根本不可信!你也不想想,你家要真有那60万,你妈还会为了你爸爸的官司,你的学费找高利贷借钱?最后被强卖进窑子里,被人给逼疯了?这些年,她一直怪我太刚正守法,不肯为她男人网开一面,不帮忙说情,所以才造谣污蔑我。我念在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份上,收养了你。你现在竟然帮着她含血喷人!你做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牙齿都隐隐咬碎了,“那是她不要你给的臭钱,把那个卡也还给你了。如果我手里有那个卡。我早就把你先告发了再说!我妈顾念兄妹之情,你却冷血无情。江飞鸿,你这样对待你的亲人,你就不怕爷爷奶奶寒心吗?” “你!你个逆女!”江飞鸿气到极致,伸手要打我,这次陆言有了警觉,一把拦住了他的手,“陆伯父。既然是假的。何必为了不实的信息,大动肝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恼羞成怒呢。伯母身体不好,采菱也刚刚做完手术,你还是去陪陪她们吧。” 江飞鸿大概是知道自己此刻势单力薄,也就不想和我多说话,掉身价,丢下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们一行人,除了袁杰留下照看江采菱,其他人都离开了医院,并按照原定计划去了一家休闲会所坐下打牌娱乐。 顶楼的豪华包间,有张自动洗牌的麻将桌。 因为袁杰的缺席,多出的位置就由我和沈英嵋两人合作玩牌,互相参谋。 因为我怀孕的关系,这个屋子里的三个男人都没有抽烟。其实我也很奇怪,一个不是陆言的孩子,一定注定会被打掉的孩子,陆言为什么这么放在心上,考虑的每个细节都是方方面面的,比我这个孕妇还周全。 此时,沈英嵋摸了一个二筒,没什么用,就顺手打出去了,“大哥,你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晚。你要早一点到,或许我们就提前离开马场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越先是轻笑,然后淡淡说着,“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不然,我怎么别人不出事,就她出事。怎么我不早来一步,偏偏一到医院就正好听了一出好戏?” 我听着他的话里藏话,一时辨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整个人愣住。 此时,陆言丢了张牌,帮我说话,问了句,“江飞鸿今天的态度,你怎么看?” 正文 第81章 那夜的真相 “银行卡的事情应该是真的。”林越不轻不重地说道,眼角的余光朝我这里一拐,依旧有几分冷硬之气,“但抓闻松的人是季伯父,而且是证据确凿。我不会怀疑他的断案能力。就算江飞鸿给了钱,也应该是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毕竟他们有着亲戚关系。账务上有往来,也很正常。” 这些话都很对。林越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和我说这些话也很不容易了。 陆言没再开口,见好就收地继续打牌。 倒是徐天放有些摸不起头脑,竟然问了句,“什么证据?” 哗啦啦一声响,林越前面的麻将堆砌的长城被他的牌扫倒开来。 一屋子的人沉静了下来,目光齐聚在林越的身上。 我看着林越沉着脸,没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棋牌室。然后,陆言跟着追了出去,估计是要说几句兄弟之间的私密话,我就没有管了。 徐天放吓了一跳,还有些懵,“怎么了?” 沈英嵋抓起一个麻将牌,朝他身上扔,“平时说你白痴,一根筋,你还不承认。什么证据?你当你大侦探啊?给你说个什么证据,你还能破案了?操心这种问题,接人伤疤?你是脑子有坑吧?” 我垂下眼睑,不敢出声。 没人比我更清楚,那些证据对我爸有多不利。 林越的妈妈身上残留的精/液比对下来,确实是我爸爸的。凶器上的指纹也是我的爸爸的。我爸爸昏倒在尸体的边上,被警察人赃俱获。他强/奸并谋杀了林夫人,几乎是铁一样的事实。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陆言和林越才回到棋牌室。此时,两个人的面色都很沉重,却没人再敢提那个话题。 这次打麻将打的还算融洽,几圈下来,就徐天野一家在输,输的徐天野都忍不住嗷嗷叫,“你们两个人刚刚出去是窜通好了吧?一回来就坑我。” 我不由瞪了他一眼,真是个不长心眼的,这话题说了多尴尬? 眼看沈英嵋又要打他了,我连忙说,“什么窜通?我们可没出去,我们还能帮着他们坑你?再说了,我答应,你老婆还能和我们一起坑你?” 没多久,袁杰也从医院里赶来了这。 他的回归,我和沈英嵋瞬间让了位,由着他们兄弟几个闹,自己坐沙发里看电视。后来老觉得想吃点什么,又想不起吃什么,就说去外面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带一份夜宵回来。 沈英嵋看电视正入迷呢,自然不肯为了吃的离开,我就一个人出去觅食了。溜达了一圈,买了蒸饺一类的小吃,又买了点水果就准备回去了。 结果到了会所门口,却看见林越站在那抽烟,好像是在等我的样子。 我脚步顿了顿,隔了很久才敢上前,“林越,你是找我的吗?” 林越踩灭了烟头,也没和我多什么废话,直接问,“要怎么样才肯离开阿言?多少钱?” “……”面对这样的话语,我真相说一句阿姨,我和你儿子是真心相爱的。 但我不敢,我只低下头,多看了几眼他身上的衣服。然后我发现,他的衣服牌子也好,鞋子也好,不仅都是顶尖的奢侈品牌,更是陆言喜欢用的那几个牌子。都很适合不太张扬又有品位的男人。 他们表兄弟之间的感情应该真的很好。 我想到这里,抬起头,看向他,“要我离开陆言,除非他亲口喊我走。而在他还需要我的一天,我都希望你不要被过去蒙蔽你的眼睛。就算你不能接纳我,至少不要迁怒你的兄弟。我可以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但希望你作为陆言的表哥,不要和他为难。” 林越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他轻轻朝我跨进了一步,盯着我的脸,冷冷说道,“如果你是他的软肋呢?如果你的存在,就是拖垮他呢?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和他哥哥签订那份转让百分之5的股权协议书,并让出今年最赚钱的两个项目吗?” 我的心陡然一惊,仿佛有什么东西朝我扑了过来,而我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为,为什么?”我抖着唇,声音的变调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因为你的愚蠢!你轻易上了别人的车子,被人绑架,失去了下落。那个傻瓜甘心用这些东西去换取你的下落!不然,你以外他是神吗?你前脚出事,他后脚就能找到藏匿你的地方,去救你?”林越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你知道,他这些年为了公司付出了多少,才有现在的成就。就因为你,他全部让了出去!陆行先依照协议,暂时放过了你们。但等他一步步坐大,你觉得你还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我耳朵里听着他说的话,心里再次乱成一团。 如果陆言真的为了我,赶了过去,那那天与我发生关系的人是不是他? 那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会是陆言的吗? 陆言为什么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些呢? 尽管很乱,但我不想示弱于人,我抬眸,看着林越,“虽然不知道陆言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既然敢签下那个合同与协议,就一定会有把握东山再起,玩死陆行。我对他有信心。” 林越依然不苟言笑的样子说,“他当然有能力。但前提是你不在他身边。只要你在他身边,你就是他的软肋。今天陆行拿了好处,不再动你。明天呢,后天呢?等他再次被陆言赶到角落里,他又会和疯狗一样咬住你。难道又要陆言割肉喂鹰,让他放了你。一直循环往复?” 他的声音渗着分并不张扬的狠意,但我不能否认的是他说的很对。 我给陆言带来的困扰确实存在…… 难怪他那天虽然救了我,却那么的生气。他不是气我被人糟踏了,而是气我的无知与愚蠢,让他受制于人。所以,他才考虑赶我走,借着这个事情,和我离婚的? 正在这时,一道醍醐灌顶的声音从我的耳朵穿过。 “要么你足够聪明,强大,不要给他添乱,要么你就滚的远远的。不要拿着爱情的幌子,在那拖累他。”说完,林越就直接走入了黑暗里,然后开车离开。 我一个人回包间里,看见沈英嵋顶替了林越的位置在打麻将,才知道林越有事先走了。 他们问我有没有看见林越,我摇了摇头,“估计错过了。” “你身上有股烟味。”陆言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来。 我放下夜宵,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心骤然一乱。 正文 第82章 书房里发现秘密 空气犹如静止一般,我听着陆言的话,下意识嗅了嗅袖子上的味道,眼神不免悄悄移动。 “恩。可能是宵夜摊的老板抽烟沾染上去的。”我笑着解释。 陆言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点着后,转头低低地对我说,“什么时候,苏市这么有钱了。连个小摊贩都抽得起黄鹤楼1916了?” 我的谎言,真站不住脚。 之后又打了两圈麻将,沈英嵋就喊累了,散场了。我看得出,她是想给我和陆言回家沟通的时间,别真玩到凌晨两三点才散场,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一伙人散场后,我坐进陆言的车里。他唇稍一扬,就立即发动车子,把车开进了城市的车流里。 他单手把控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都抓着我的手。我安静地坐在他边上,眼角的余光看着他,却始终看不懂他的心。 回到家里,他先进屋洗澡去了,而我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盯着微波炉转的功夫,我脑海里又不由想起了林越说的那些话。心里砰砰的,各种难以相信。 等我回过神时,我人已经走进了陆言的书房里。 其实,我是想来找找看,林越说的那种股权协议转让书的。我想知道签/约日期,是不是真的发现在那一夜之后。然而,没等我找到那个协议书,我却看见了另一个让我惊愕不已的文件。 是陆言挂了男性科的复检报告,报告里指出,他的精、液里有大量活精/子。医院也承认是去年的结扎手术出了问题,输卵管通了。看日期,正是那天陆行带我去医院看望陆心晴的那一天。难怪他带我去了病房后,消失了那么久。原来,他是去复诊他的结扎手术了…… 意识到这一点,所有的真相都清楚了。 篮球馆那天的人肯定是他! 我的喉咙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呼吸都不通畅了。 出神间,手中的复诊结果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抽走了。 陆言高大的身躯耸然站在我的面前,而他身上充斥着沐浴露的薄荷清香,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更加清冷。他墨色的头发没有吹干,湿漉漉地淌着水,沾湿了他手中的薄薄一页纸。 “怎么想起来我书房了?”陆言转身把东西放好,又收拾了下桌面。 我走过去,心里有股火在烧,对于他的误导和欺骗,“那天晚上的就是你,对吗?你为什么要骗我!” 陆言转过身平静地说,“不是我。我只是复诊的时间到了,恰巧发现出了问题。”说完,他的声音里又故意透着讥诮,“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就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吧?” 这句话,我是打死不信的。 若是我之前不曾起疑,或许只看见这个东西,我不会这么肯定。但我之前就起疑了,只是因为自己怀孕与他结扎过,有了矛盾才不敢相信。现在看见这样的诊断结果,我怎么可能还被他三言两语的给骗过去? 我盯着陆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躲避,甚至可以说非常的笃定与坦然。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了,觉得他没有撒谎。 “陆言。那你敢给我看看你和陆行的股权转让协议书吗?是不是也是那么巧,就在那天签订的。”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 陆言表情僵了僵,问我,“林越和你说的?” 我点了点头,自己也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总之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这些事,你为什么非要问个究竟。我们现在这样过日子,不好吗?”陆言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 我们两个人彼此挨得很近,他微微蹙起的眉心的细纹,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好吗?你把我骗得团团转。你心里清楚的和明镜一样。让我一个人在那自卑,侮辱,怀疑,忐忑,羞愧……你有良心吗?”我气得的拿手指头去戳他的胸口。 陆言叹了一口气,又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承认,那天我恶意报复你,是我幼稚了点。但是你也实在太让我生气了。孙文华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你就那么跟他走了?你母亲出了事,你没想过找我求助?我也就是想让你吃点教训,好长长脑子。” 我沉默了。 这一些,我早就自我检讨过了。但是,我还是愤怒伤心他的刻意欺骗!甚至在我怀疑后,一再追问下,他还不承认,非要今晚上被我抓住了把柄,才坦白。 我越想越觉得郁闷。此时厨房里叮的一声,是牛奶好了。 我转身去拿牛奶,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静一静。 但没有清净太久,陆言就已经追了进来,一双手从后面环住我的腰,一口喊住我敏感的耳垂,低低地说,“好了。我知道这次是我做的过分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欺骗你什么了。” 我被他温热的气息弄的一哆嗦,不由扯了扯他胳膊,心里还是有几分恼怒,“就算这样。那你也不应该在第二天就和我提离婚啊!明明是你欺负了我,碰了我,却还拿这个事情刺激我,装出嫌弃我的样子。你知道我哭了多少眼泪吗?” 我讨厌欺骗,不管它是以什么形式存在,我都厌恶和排斥。 陆言的手臂就那么地僵在空中,低头看我的眼神充满无奈。他反捉住我的双手,温柔说,“闻静,我把你推开,也是想保护你。为了你,我让出了雨宸那么大一块肥肉。我大哥他就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不一样了。我怕他会盯上你。我可能无暇顾及你,所以干脆想把你推的远远的。至少在我没有全面压过他之前,必须这么做。” “那现在呢?现在你还是没有赢过他,被他吃的死死的。我听说雨宸里有一半股东都支持他。都同情他的遭遇,在说你狠毒,为了公司总裁的职位,不惜残害同胞。现在的你内忧外患,为什么又要招惹我,让我留在你身边?”我无法认同他所谓的喜欢一个人,为了保护她所以远离她这一观点,至少在我看来,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心放手?如果放手是喜欢,那么现在又算什么? 正文 第83章 孩子是留是打 陆言肆意揉/捏着我的手指头,温柔说,“谁让你的烂桃花那么多?我拼了命的把你从我的世界里推出去,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也能很快忘记你。但我却始终没有魄力签下离婚协议,我像个鸵鸟一样逃避现实。假装我们不在一起了。但你却和别的男人去酒吧,亲亲我我。我明明知道你是个麻烦体,你的存在会让我表哥发火,可我还是忍不住地想和你在一起,站在你身边。闻静,是你彻底地把我给吃死了。” “后来,大哥把你带回家,宣布你有身孕的那刻,我就知道。就算我把你推出去,只要我放在你身上的心拿不回来,你就永远都是我的软肋。大哥不会因为你和我分居,就不去找你麻烦。所以,那一瞬间,我改变了主意,如果让你离开同样会置身危险,那么为什么不留在我的身边,至少我能保护你。” 我皱着眉头,看着陆言。我发现他真的很会说话。即使他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总是瑕不掩瑜地让我为他着迷。在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和苦难后,我依旧是那么的爱他,同时滋生出一丝丝畏惧。 “闻静,在想什么?”陆言的气息压的很近很低。 我下意识地扭头,结果不小心轻擦了下他的嘴唇。 一瞬间的摩擦与升温,总让两个年轻男女的身体与灵魂都感触颇深。他悄然搂住我的腰,缓慢地把我带出厨房,一个倒下,就把我压在沙发上。 陆言温柔地说,“闻静,我们好好的,好吗?” 他的示好,让我意乱情迷。 可我总觉得,自从我怀孕后,他对我的态度异常的温柔体贴。要是从前,他对我的态度那叫一个忽冷忽热,每次都能把我往死里虐,虐的很了,都想和他同归于尽算了。 此时,陆言的大手沿着我上衣的衣摆往上钻。他的动作太温柔,我的脚板忍不住绷直,身子也绷得像块铁。 我睁着水雾迷茫的大眼睛,紧张得声音都劈了,“我……我怀孕呢!” “放心。我不碰你。”陆言说完,就狠狠地吻/住我的嘴唇,撕磨地咬了几下。 我的双脚绷得更紧,一不小心抬起膝盖,竟然撞到了他的那里。 “嘶——”的一声,他痛的歪过头,停止了对我的攻势。 我瞬间血色上涌到脸上,就算不去看,也知道他这一会儿有多痛。 “对不起……”我咬唇道歉,目光朝他那看了两眼。 陆言却眸光灼热如星火,声音异常暗哑,“你故意的?嗯?” “怎么会……” 我的话语再次被他含住,心也咚的跳停了。他的吻技我不用怀疑,很快就把我吻得不辨方位。 “你吻过她吗?”我心里的小嫉妒,趁我一个不注意就冒了出来。 陆言附身在我耳边低叹,“她?你是说夏丽菁?” 我的心跳骤然慢了下来,一股不可遏制的酸涩涌上了心头。 “我吻过她的额头,但没有碰过她的嘴。”陆言的唇依旧附在我耳边,又有一下没一下地含允我的耳垂。 “我不信。”我推了推他的胸口,表示不信他的甜言蜜语,“不然你的吻技怎么那么好?” 陆言本来就没用多少力气,一下子被我推开了,索性就收拢了腿,半趴跪在我面前,好笑地看着我反问,“吻技很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他很不要脸,在转移话题。 陆言笑了下说,“我是个很纯洁的人,我的第一次都被你给偷走了。你可要对我负责。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的吻技怎么练习的?”我坐起身来。迫切地想拆穿他的谎话。 但他却伸手就把我扯进怀里,用着特有的温柔腔调在我耳鬓处厮磨,“真的好奇?” “嗯。”我被他撩地整颗少女心都要酥化了,身体也有了感觉。 “自从五年前那一次后,我经常就做梦梦见你。”陆言的手再一次触到我敏感处,“早在这五年里,我就各种演习了。你知道,办公室那次我是用了多少意念才克制住自己的吗?” 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很开心自己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女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但另一方面,我又何尝不可悲自己对他的吸引力,竟然是从肉/体上开始的。如果没有五年前一次阴差阳错,如果我只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离过婚女人站在他面前,他还会这么温柔的对我,说离不开我,舍不得我吗? 我竟然,不敢去深思。 陆言到底没有真对我做什么坏事,望梅止渴地随意摸了我记下,就亲吻我的额头,放开了我,“闻静,以后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过好我们的小日子。过去的就叫它过去了。都不要再提了。孙文华也会,夏丽菁也罢,他们都不重要。” 他那儿明明鼓的厉害,却依旧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把我抱回卧室,喂我喝了一杯温热的牛奶,淡淡地时候,“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就去医院。顾着你的身体,继续叫我这么憋着,我就真要憋坏了。” 意识到他的意思,却一把抓住了他要离开的手,“陆言,我……我能不打掉这个孩子吗?” 陆言站在床边,身体微微的僵硬,但又很快淡淡地笑了笑,“你看。我就知道你知道真相会任性。所以后来才一直不敢和你坦白。” 我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松手,就那么看着他,目光带着微弱的祈求。 他沉重又哀伤地叹了一口气,大手摸着我的脸颊手,“闻静,这个孩子不能留。” “为,为什么?”虽然我知道答案,但一想到这个是陆言的孩子,我就舍不得。 “你生下陆心晴后,没有养在身边。我知道你有这样的遗憾。你希望生下孩子,带在身边照顾。作为母亲的你,我能理解。”陆言沉沉地说,“可是,容我自私地拒绝你的希望吧。我在照顾陆心晴的这几年里,历经了她几次死里逃生。孩子的身体不健全,远比你所看见的,所想象的,更痛心折磨。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也不想让你去尝试那样的苦。” “可是……可是未必就是不健康的啊。”我有些着急。孩子不是陆言的,我肯定不愿意留。可孩子是陆言的,我就忍不住会希望有奇迹发生,不想过早的下死结论。 “如果不健康呢?”陆言反问。 “那……那就打掉。大不了。”为了说服他,我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心疼我,不想我走陆心雨妈妈的后尘。但这个孩子没有也就算了。他既然来了,就是天意啊。只这一次,我们赌一把。如果他健康,我们就生下来。如果不健康,我就打掉。我打一次,对我身体也没什么伤害啊。” 正文 第84章 为了孩子费尽心机 陆言摇了摇头,“闻静,当这个孩子成型后,会动了,也有心跳了,你确定你还能狠下心,因为他心脏不好就提前引产他吗?如果生下他,你又知道……让他和陆心晴一样的活着,对他对我们来说都是煎熬吗?” 我呆若木鸡。 他说完,便阔步出了房间,整晚都没有再进来。 第二天醒过来,我就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水和一颗药,看见药盒上的字时我心里一紧,然后就着水喝了下去。但那药和心里的感觉一样,特别苦涩。我下意识跑进了厕所,对着马桶吐了出来…… 不到最后一刻,我终究是不死心的。 我洗漱好后,还在挑选今天穿什么衣服出门,陆言就已经在门口催我了。我就不再纠结,直接换上手里正好的拿的衣服,背上双肩包就跟着他出门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秦朝明给我打了个电话。在接电话之前,我下意识地瞄了陆言一眼,“喂?有什么事情吗?” “季跃文那边,我帮你搞定了。今天他不上班,你什么时候出来碰个面,有些话,你们还是当面说清比较好。”秦朝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好。上午我没空,要去一趟医院。下午吧。你定个餐厅或是什么地方,我们吃个下午茶也行。” “医院……?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秦朝明的声音有些担忧,音量都大了好几分贝。 我刚要说没什么事情,不用担心,结果,我的手机就被隔壁座的男人抢了去。 我扭头看去,抱怨道,“你干嘛呀?还我。” 陆言却单手开车,空出的手举着电话说,“我和我老婆去医院做个孕检,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想秦总你那么日理万机的人,还是把注意力多放在公司的事情上。譬如,晴天孤儿院的建设嫉妒如何了。至于我老婆的身体,有我关心就够了。” 说完,就帅气地挂掉了电话。 我默默地接过手机,本来想宣告下自己的主权完整,他不应该这样随意接我的电话。但看见他黑如锅底的面色,我就很没种地孬了下来。 “虽然我没有干涉你交朋友的权利。但秦朝明那种二世祖,你少认识一个,好一个。知道吗?”陆言的声音特别的认真。 我不有问道,“为什么?他人其实不坏啊。你不能因为谣言和传闻,就这样评价他。至少在我眼里,他工作上的态度还是积极可取的。” “你和你接触过几次?这么了解他?”陆言的声音里明显不愉快了。 “不多。但是比你多。”我就事论事。 “是。马上你们就要喝下午茶了!感情比我和你都好!”陆言酸溜溜地说。 我无语凝噎,解释性说了句,“我们又不是约会,是谈正事的。季跃文也会去的。” 说到这里,陆言的表情比刚刚还难看了。如果说刚刚的不开心,是他故意的表现给我看的。那么此刻,他就是竭力想掩藏自己的不开心,却依旧让我倍感压力。 季跃文是什么人,他肯定清楚。 季家和我爸爸的官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想我调查我爸案子的真相,我不肯。两个人的立场始终没有统一,只是彼此不管,选择遗忘罢了。 现在被提起,气氛难免尴尬。但再尴尬,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事到如此,放不放弃我爸案子的真相已经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事情了。 到了医院,我在排队挂号。 陆言原本坐在我身边的,但他中途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让我自己和医生好好沟通,有什么情况给他打电话。 他离开十分钟的样子,终于轮到我了。 比起上次看妇科,只为了求证一个已经知道的结果,所以我内心并没有太多感触。更因为误以为孩子是别人的,所以,我连关心他健康与否的一句话都没有。 但今天不同。 我拿着上次做的B超,以及其他的一些检测单子给医生,问道,“医生,我这个孩子,健康的概率大不大?” 医生被我问的问题逗笑了,“放心。虽然之前见了红,有流产的预兆性。但只要你好好调养,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我苦笑了下,“不是的。我老公家有遗传性心脏病。我老公一直担心这个孩子有问题,不建议我留下它。可是我真的很想生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提前预测到,帮帮我?” 医生表情有些凝重,“这事情,只能靠一个赌字了。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可以的。主要是你们自己要做好个心理准备。” 在与医生详谈了许久之后,我终于还是舍不得按照陆言说的那样,药流掉这个孩子。想了想,我拿出钱包,把里面的所有现金都给了医生,“医生,如果不够。你给我个卡号,我再给你打。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医生连连拒绝我的请求,“哎呦,你这个是做什么啊。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拿人东西的。你快收起来。” 我焦急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帮帮我撒个善意的谎言。不要揭穿我没吃药的事实。我听说孕妇怀孕四个月前,基本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我想拖一拖,等孩子大了,他发现了。再逼着我打掉,你帮我说几句话,就说我子宫壁太薄,或是哪里不好。如果做手术,会影响我以后的生育能力和健康。我想,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再逼着我打掉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医院略显为难,“这个……不太好……万一你的孩子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丈夫来闹,对医院的影响也不好。” “放心。这事情,我会一力承当的。我给你写保证书,还不行吗?医生,这也是一条小生命啊。”我见钱不管用,为了孩子,只能采取哀求政策。 幸好这个医生也是女人,心肠也软,最后同意了我的恳求。 等我走出问诊室的时候,看了眼时间,距离和秦朝明约定的时间还早,想到江采菱就是住在这家医院的,便决定去探望一下她。若说从前对她嫉妒太深,所以不喜欢她。现在的我有了自己的人生和幸福,对她的怨念也没那么重,变觉得她也没做错什么。到底也是我的妹妹,没必要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么想着,我便去护士台咨询了下她的病房号。 去探望她的路上,我走过一间间病房,看着里面各种百家常态,有孩子生病不肯打针,在那哇哇痛哭。也有产后的母亲在丈夫的关怀下,喝着鸡汤……虽说都与我无关,但看在眼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 走到过道的最里面一间病房,我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已经驻足在窗外,看着病房内刺眼的一幕。 我的双脚就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地怎么也迈不动。 正文 第85章 虚伪男女的对手戏 江采菱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柔弱如悬崖边上的小白花。而在她的床边,坐着的高大背影,我不用看也知道是刚刚离开我不久的陆言! 中午的阳光灿烂而温暖,透过窗户洒照在陆言的身上。让他熠熠生辉,像个神明一样高大光辉。 我站在外面,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些看呆了。我甚至好奇,他抛下我和孩子,守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我站了很久都没有离去,江采菱终于还是发现了我的存在。她微微笑了笑,好像并没有看见我一样,视线从我这边又游移回陆言的身上,然后微微咳嗽了几声。 陆言的头微微动了动,看向她,“怎么了?要喝水吗?” 他说着,就要起身去倒水的样子。 江采菱却伸过手,抓住他的袖子,“阿言,你上次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 估计是怕陆言会发现窗外的我,所以她说话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敢往我这里拐。但我却非常肯定,她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即使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她依旧没有真的对陆言死心。 这一瞬间,我不由有些同情袁杰。那么痴情对她好的男孩子,爱上了江采菱,是注定要走了一段曲折的情路了。 陆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带着一点安抚的味道,“你刚做完手术,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江采菱皱眉,脸上那种淡淡的哀愁就像林妹妹一样我见犹怜,“阿言,你明明说过会娶我的。不是吗?你叫我等你的。怎么一转眼,你就爱上了我姐呢?你明明说你的婚姻只是惩罚,无关感情的啊!为了你,我前前后后和我爸倔强对抗了多少次?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很少会去那种地方的。如果不是你那晚上抛下我,我又怎么会被人……你是不是嫌我脏了,所以不要我了?”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里也被扎了一根刺,各种膈应与郁闷。 陆言与她的交往过程,我看见的不多,之前听陆言解释的话后也就没放心上了。可现在想想,如果陆言没有心存利用她的心思,又何必事实参合进去呢?完全可以让袁杰自己去追江采菱。何必打着自己的名号,来帮兄弟泡妞?分明是他看中了江飞鸿的权,需要讨好江采菱。但他又不会真对江采菱负责,所以在讨好的过程里,若即若离,甚至有意无意地撮合她与袁杰。 这样的陆言,才是他最真实的那一面啊。 一个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好男人,游走在自己的道德底线里的人。 我僵固在自己的思维里,耳朵却又清晰地听见陆言的声音不温不火地响起,“抱歉。那一夜我是真的喝醉了。我把你错认成另外一个人。或许是你很年轻,刚大学毕业,身上的那种学生气让我想起了她。如果让你造成了什么误会。我很抱歉。” “你说的那个人是夏丽菁吗?”江采菱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如果夏丽菁和我姐,你更喜欢的是夏丽菁,你为什么不选择我呢?你也说,我很像她啊。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无所谓你把我当成谁。” “然而,你也只是像,终究不是她。“采菱。我今年32岁。早已经过了那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年纪了。现在的我更安于平淡契合的生活。和你姐在一起,我觉得很踏实,也很开心。你姐也是。她有过婚姻,感情受过伤。我们两个人最懂对方的痛,也最不会任性挥霍消费彼此仅有不多的感情。你是一团火,你需要燃烧,需要有人陪你疯狂。只要你用心看,你会发现,袁杰那样的人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我站在外头,心里有些苦。 明明他说的每句话都对,一字一句都维护着我们的婚姻。可是,我怎么就那么难过呢?以至于,我垂在两侧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到最后,我甚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怆,直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门口,一掌把门打开。 砰,一声。 房门撞到墙壁,又反弹回来。 陆言听见声音,不由转过身来,看见我时,他的手终于想起要从江采菱手里抽出来了。 我看着窝火,却不想在江采菱面前没面子,只能隐忍不发,笑着说,“陆言,你要探病,为什么不等我先检查完身体,再一起过来?” 陆言朝我走了过来,面容微微带着一丝愧疚,“闻静。我知道你不喜欢她,那天晚上江飞鸿那样对你。我也不好意思喊你过来看望她。万一遇见江家的人,对你也不好。” 面对他的这种体贴人意,我气得偷偷掐了他一把肉,然后才走到江采菱的面前,“你刚刚看见我了,对吗?你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我的。不过,很可惜。我远比你更要了解陆言的多。他对我是什么样感情的,我很清楚。同样,我也知道,他不爱你。你费尽心思,所能得到的不过是他的愧疚。只是,你以为你抓住了他的愧疚吗?不。你错了。他只是让你以为你还能抓住他的愧疚,让你以为,你不是完全没希望的。你在他心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当我这么客观甚至带着贬义色彩的目光去分析陆言时,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我的,失望,还是惊讶。我害怕求证那样的结果。 江采菱被我的言辞给激怒了,忿忿地说,“你胡说!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呢。他如果这样,你还这么喜欢他,你不是下贱是什么?我才不会信你说的话。闻静,你别得意。阿言就算拒绝我,娶了你,在他心底里,最爱的女人也不会是你!” “那又如何?至少我是陆太太。就算是那个所谓最爱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也什么都不是。”我轻蔑地笑了笑,走到陆言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江采菱,不要拿你的身体残缺去引他的同情。这个男人,心大的很,什么都装的下。就是装不下他从头到尾都不屑一顾的人。” “你胡说!阿言很重视我的!不然,他为什么要过来探望我?是你!是你绑住了他!”江采菱哭着闹钟,朝我吼。 看着面前被我三言两语就气得掉眼泪的女人,我突然觉得自己也挺没意思的。 江采菱算不上我的敌人。她对我没有任何实际性的杀伤力。 我只不过是生气她在那故意挑拨离间,让我难受,我就这样千百倍地还回去,未免真有些幼稚,与她一个孩子计较太多了。 我漫不经心都转过头,看着陆言,然后很平静的问了一个问题—— 正文 第86章 不是喜欢就能决定一切 “你要不要跟我走?”我淡淡问。 陆言闻言,眉头轻蹙起,让我有一瞬间的心涩。 我也不想他为难。但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不代表我就要支持他。 我平静地说,“很多东西,我不是不能包容。只是我害怕包容会让你觉得我不在乎。我越沉默,你越得寸进尺,闹到最后消磨的是我们的感情。与其这样,不如我提前退出与成全。” “你想做什么?”他眼睛一眯。 “我会带着女儿离开。你做什么,我都眼不见心不烦。你想得起我们,就来看望我们。” 我说的离开,不是说玩笑,也不是威胁他什么的。而是真心觉得我和他之间本身感情就不够稳定了。如果这期间再弄写不必要的因素膈应彼此,不等陆行那人来整,我和他就先自己闹崩了。 至于,他愿不愿意让我带走陆心晴,我不敢说。但我也不想轻易放弃,在得知她是我的女儿后,我便知道,我余生都是要为了她而活,弥补这些年不能陪在她身边的遗憾。 “你敢!”陆言急了,很郑重地警告我,“闻静,少给我打这种歪主意。我告诉你,陆心晴是我女儿,你是我唯一的老婆。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能看出他的色厉内荏,尽管语气霸道,但底子里却还是有些虚的。 这种虚,源于他的在乎和紧张。 我心里一阵暖意,面上也不禁露出浅笑,牵着他的手,双手交握,“走吧。不是说好去看电影的吗?” 其实下午他要去公司,而我要去见秦朝明。屁个看电影。 但他没有拆穿我的小把戏,摸了摸我的头发,有些对我无可奈何。 我正要和他一起走,后面的江采菱就急了,拔掉自己的输液针,下了床,冲到我们面前,“不许走,你走了。我还会自杀的。我不开玩笑!” 还会? 我愣了愣。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很快就发现她左手的手腕处有纱布包扎,隐隐透着血。 陆言的表情微微一凝,脸上竟然真露出了几分隐忍与心疼。 可这怎么可能? 陆言是什么样的男人?多少人在他面前卖弄可怜,他都不会有悲天悯人的菩萨心,怎么就对江采菱不一样了? 这一瞬间,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刚刚我对江采菱说的那些话,甚至都啪啪啪地回来打我脸了。 我不敢给陆言选择的时间,再给江采菱博同情的机会,直接松开陆言的手,用起了激将法,“行。你可怜她,你陪她。等我舅妈他们来了,肯定夸你这个侄女婿温柔体贴良心好,直接让你做他们的女婿。反正你也不打算要孩子,她正好也生不出了。多般配!” 说完,我不等他反应,就先撒腿跑了。而让我气闷不已的是,他居然没有立刻追出来! 我一个人进了电梯,等了一分钟才看见他朝我跑了过来,故意狂按电梯,把他关在外头。 从三楼下一楼,连一分钟都不要。 走出电梯,我朝着停车场走,准备把他的车子开走了,以示惩罚。结果,还没有走到车子边上,就有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整个人扯了过去。 “闻静。”陆言先是叫了我一声名字,然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又和我闹了。” 我甩开他的手,语气半是撒娇半是委屈,“谁和你闹了!你就因为她一个电话,把我扔在医生那自己检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老婆,我是你情人呢。” “你看你,又误会了,是不?”陆言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找出最近通话记录,“你看,是袁杰给我打的电话。他知道我正好在医院里,就拜托我去看看你妹。因为你妹刚自杀,虽然发现及时,但情绪不稳定,他怕又出问题。让我先去看着点。” 我看见通话的时间,确实是袁杰打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一点,“那你也可以和我说一声啊。” “我和你说了,你肯定跟着去。我也不知道你舅舅舅妈在不在那,也是怕你尴尬。” 好吧,合情合理,我又没出息的被说服了。 但是我还是不由追问,“她怎么就突然想自杀了呢?就算出了这样的事情,又能怎么样?我当初被你那么欺负,也以为自己被人糟踏了,怀了孩子了,我不也咬人忍过来,当自己被狗咬了。虽然现在流产,弄的以后不能生孩子是很惨。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如果她只是想借着这个事情,逼出你的愧疚感,你会因为愧疚就听她的话?” 陆言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了火,吸了几口,才缓缓说,“闻静。她和你还是不一样的。你的人生大风大浪,心里承受能力哪里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比得了的?再说,你舅舅舅妈对她的期望很高,从小教育成淑女。现在闹出这样的丑事,别看他在你面前护着她,私底下,肯定没少说她不是。她听了,心理防线难免会奔溃。如果她是真存了寻死的心,而不是玩手段。等她真死了,你再去后悔自己的见死不救,不是太晚了吗?” 这一刻,我是真的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那种悲,而不是刻意演戏或是讨好江采菱。 如果说刚刚的生气质问,还是在江采菱那边故意演的,那我这一会儿是真的郁卒不已,“你为什么对江采菱那么好?” 陆言一默,又笑了笑,“你不是都知道的吗?刚刚你把我分析的那么透彻,像个人渣。” 我不与他说笑,认真脸问,“真的只是看中了我舅舅的人脉资源,为了搞好关系,才这样做的?” “不然呢?”陆言耸了耸肩,“你总不会到现在都怀疑我会对她有意思吧?我要娶她,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与他边走边说,坐进车里的那刻,我又问,“就算我不喜欢你这样,你也要这样做吗?” “闻静。有时候不是喜欢不喜欢就能决定一切的。”陆言插进钥匙,发动了引擎,却没有立即开走,而是转过身看着我,特别认真地说,“就好像我也不喜欢你调查你爸爸的案子,更不喜欢你为了调查你爸的案子,频频和秦朝明接触。你下午要去见他,你看,我有不让你去吗?” “可这不一样。”我反驳道,“江采菱明显对你别有居心。” “那秦朝明呢?他对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陆言笑了笑,转过身就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我现在把你送去目的地,不是因为我信任他,而是我相信你。同样,你也应该试着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事情,只要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那就够了。” 陆言真的是伟大的谈判艺术家。他三言两语,就转移了矛盾与话题,并让我深以为然。 或许,还是我欠缺了自信吧。 我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窗外。阳光,灿烂又寂寞。 …… 陆言把我送到餐馆后,便直接开车去了公司。 我刚走到餐馆里,秦朝明就向我招了招手。 同时进入我眼底的还有他的笑容。 我走过去,把双肩包挂在了椅子上,“季跃文呢?他怎么没来?” “不急,他去接一个人了。”秦朝明笑得故弄玄虚。 “谁?”我脱口就问。 正文 第87章 林太太受辱 “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秦朝明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后,还不忘损我一句,“早上听说你怀孕,还真吓了我一跳。话说,怀孕的人可以喝茶吧?还是给你换杯白开水?” 想起早上陆言对秦朝明说怀孕的话,就觉得自己骗江采菱下午看电影的行为也不是那么幼稚了。我和陆言,半斤八两,真的是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我笑了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碍事的。” “趁着季跃文还没来,我先问你个私人问题。”秦朝明一边说,一边给我续了一杯茶,“你到底是看中陆言哪一点?据高萍所说,他那个人对你可是骗心又骗身啊。这样的男人,你是怎么原谅他的?我真的是太好奇了。好奇的我吃都吃不下饭,你看,我都瘦了一圈了。” 我噗嗤一笑,为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八卦行为由衷佩服,感叹道,“你这么八卦,你的员工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秦朝明摇了摇头,“我的八卦也是分人的。只有我感兴趣的,我才好奇。” “其实我也一直挺奇怪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我自认很普通的一个人。”我放下杯子看着他。 秦朝明难得认真说,“看见追尾事故的时候,我坐在车子里扫到了你。当时你和陆言一起下车,检查车的状况。他从头到尾都不看你一样,身上散发的也是生人勿进的气质。但你看他的眼神,我却一直都记得。是那种非常痴慕的,又带着压抑与克制,我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身上看见过这样矛盾的感情。通常,女人的喜欢都很浓烈。我甚至想,这么好看耐看的美女,怎么就眼瞎看上了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呢?如果她爱上我,她看我的眼神也会这样矛盾又倔强吗?” 听着他的分析,我也不由陷入了回忆。 自从和陆言在一起后,我很少去理智的分析过自己和他的感情。 我们的交集,源于我的勒索。 我们的婚姻,始于他的欺骗。 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却彼此都被这个错误给迷惑了,不再愿意放手,宁愿一错到底。 我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我自己都觉得矫情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我和他的感情世界太狭小,狭小到对方伤了自己一寸,都不肯放手,想要千百倍的还回去。同时,我们的世界也很复杂,复杂到只有我们彼此才最清楚对方的痛。我们彼此成就了对方。我们分开,不会死。但我们在一起,才有种活着的真实感。如果是你,你会放弃这样的另一半吗?” 秦朝明听了半天,随即又有些油腔滑调起来。 他悬浮在嘴角的笑意很是自然,“说了那么多,无非想说他独一无二呗。可我还是不服啊。就他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输给他呢?你要知道,我这么体贴人意的男朋友,用过的都说好。就是和我分手的女朋友都一个人说过我的坏话。至今都还想重投我的怀抱。” 我笑了笑,“或许。但当你也遇见了你的独一无二,你就不会想不通,也不会在这里炫耀你这些情史了。”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随性地聊天,很快季跃文就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我意料中的人,林越。 桌上四个人,有罪犯的女儿,受害者的儿子,和办案警官的儿子。我们不用开口说话,本身坐在这里就是一出戏,狗血十足。 预定好的酒菜上了桌,秦朝明就开始活跃气氛,引入话题。 我们一边吃,一边谈,我几乎把每一个细节都告诉了他们,从我的身世到父亲的无奈,再到我妈与我舅的矛盾。 这些,林越应该都知道。上次在医院,他就听的一清二楚。 我说这些,无非是希望季跃文能明白:当初的案子,江飞鸿会插手干预,不是因为包庇我爸。而是因为是他本身就牵涉在里面。如果不是季跃文爸爸的强势插手,让他受惊不小。他肯定不会按兵不动,最后对我爸的官司冷眼旁观,甚至给钱了事,让我爸直接认罪坐牢。 秦朝明听完之后,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从前眼里对我的喜欢与兴趣,仿佛变成了一种欣赏,怜惜,以及……一丝我看不懂的懊悔。 而林越至始至终都在喝酒,一杯又一杯。 季跃文松了松领带,“其实吧,我会来这。也是我爸的意思。自从你爸在牢里自杀,我爸心里就一直不踏实。深怕自己弄错了,真把无辜的人给逼死了。不过,这些话他之前没说。毕竟是要面子的。只是最近,他听说了你的事情,得知你想翻案,就让我帮着你一些。还说如果他真错了,就由我这个字替他拨乱反正。” 我像是看见了希望般一把扯住他的衣角,“你爸这么说的?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季跃文被我拽了拽,身体一晃,目光投向了林越,满是迟疑。 林越察觉到他的目光,把酒杯重重放下,冷笑,“你既然喊我来,就肯定是有什么话告诉我。我既然肯和你来这里,坐下了听你们说那些老黄历,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这样吞吞吐吐的,不是照顾我的心情,只是在浪费我时间。” 我下意识抓了包餐巾纸,捏了捏,看向季跃文,“查清真相,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季跃文叹了一口气,一改平常的漫不经心,说话也变得格外慎重,“我爸后来发现,林太太她……体内的精、液与现场勘查到的大腿内侧的继而不同。法医判断,不是同一个人的。” 他话音刚落,林越就差点把桌子给掀翻了。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林太太不仅是被奸/杀的,更有可能是被轮/奸过的…… 我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就在我怔然的时候,桌面被人狠狠一拍,桌上的杯子晃动了几圈后,应声碎裂在地! 正文 第88章 又遇那群渣渣 林越听见自己的妈妈被那样凌辱的话后,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对了。 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怒吼,“这种事,你们之前怎么提都没提过?这就是你爸办案的能力?亏我爸那么相信你爸,还把我妈的案子交给你爸处理。 季跃文的表情有些复杂,沉了沉,才说到,“林太太是已婚妇女。体内查出这个东西,极有可能是你父亲的。所以,我们把这个情况和你父亲说,也希望他能提供下他的……咳咳,好比对一下。但是你父亲说确实是他的,是案发之前不久,你妈和你爸确实发生过……恩……所以他的意思是不用检验了。还让我爸不要再查这个,直接把闻松抓了就好。” 听到这个消息,大概最难受的人就是我了。 那个体液若真的是林越父亲的,林越父亲为什么要拒绝?如果真是他的,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是另有其人,这个案子就明显不简单了! 他为什么是不想自己的太太从被奸/杀上升到轮/奸的难堪,还是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在包庇那人? 而我爸的体液只是在死者大腿内侧采取到的。换句话说,可能是被栽赃,也可能是歹徒之一。但他却实实在在被抓了,最后连杀人罪都是推在了他身上。 我立即问道,“那那时候发现的精/液鉴定检测的数据,还在吗?” 季跃文点了点头,“保存是肯定保存下来的。抽取精/液的精/子里,一半染色体都是随机的,拼出完整的46条染色体。当初那个文件只采集记录了8对数据。如果凶手另有其人,你也有怀疑的对象。只要采集到他的DNA样本比对,他也逃脱不了干系了。不过,最快的方法还是让林先生去鉴定一下。只有先排斥了是他的可能。这个线索才是有用的。如果真的是他本人,那么奸杀林太太的人未必另有其人。可能就是我爸爸多心了。” 而林越听到这里,声音也沉了下来,“我爸既然这么说,那就应该是他的了。我们林家没必要配合你们这种荒诞的假想!” 我皱了皱眉毛,下意识反驳道,“要调查真相,就应该弄清楚,不放过每个细节。如果每个疑点,都用应该,可能才解释。真相就永远不会解开。” 林越冷笑,眯着眼看我,“要调查真相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要抓谁,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抓。不要想着让我们配合帮忙。我们家发生那样的事情,已经够痛苦了。我爸好不容易淡忘这个事情,你们若敢打扰他宁静生活,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他就率先离开了席位。 桌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陷入了莫名的安静里。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还是秦朝明最先开了口,“虽然这样照着一组数据去找人,有点大海捞针。但你们也不用泄气,这好歹也是一个线索。而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怀疑一个人。或许,可以从那个人身上下手。” “谁?”季跃文瞪大了眼,目光里满是好奇。 秦朝明看向我,微笑着不说话。 我的心沉了沉,最后说出了我心底里怀疑的对象,“江飞鸿。” “……”季跃文一下子沉默了,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在第一时间内去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你准备怎么去收集他的体液,总不能找你舅妈要吧?”季跃文想了想,继续说,“你要不要考虑收买了个小姐,让他干一炮?” 季跃文正喝茶呢,一下子茶水吐回了杯子里,“我擦!秦朝明,你在国外读书读了那么多年,专门跑去睡洋妞的吧?你生物没学过吗?比对DNA又不是只有那玩样儿。带毛囊的毛发啊,血液啊什么的都可以。” “切。你以为那些东西很好弄吗?”秦朝明拿了根牙签,咬住说,“闻静现在和江家都没什么往来了,总不能无缘无故上去拔人头发,砍人一刀吧?还不如找小姐,骗点液体来的容易呢。” 在他们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对话中,我的心也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到底要不要走到那一步? 然而,我并没有挣扎太久,很快就发生了一件事情,并让我坚定了决心。 餐厅里很快就走来了一伙人,就在我们边上的空位置处坐下。我的余光里瞥见了一个人,他那一口黄金门牙,让我分外眼熟,我几乎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那天带人找上门,扬言要揍我的那群混蛋的头! 秦朝明察觉到我的神态不对,连忙问,“怎么了?” 我把手指放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动作。 此时,隔壁桌那几个杀马特非主流也已经点好了菜,在那里胡侃。 其中一个比较瘦削的男人突然起了一个话题,“对了。龙三呢?他最近怎么老不出来活动活动?” “切。别提那小瘪三了。拿钱的时候,动作比谁都快。出了事,就第一个先孬了。”胳膊上纹了条青龙的家伙骂骂咧咧道,“那姓许的,再牛逼,也已经不是警察了。现在开个破侦探社,怕个屌啊。” “可不是这么说的。破船还有三斤钉呢。那个姓许的,不简单。虽然上次把他忽悠走了。但这些日子里,他可一直都派人盯着咱们呢。不把给钱的大鱼抓出来,他估计是不会干休的。” “我擦。都和他说清楚了。这事情和他没有任何鸡/巴关系,他怎么就还不肯死心了呢?不就是砸了他几件家具吗?老大,你该不会是钱没塞够吧?” 那为首的老大,一掌拍到他脑门上,“瞎说什么呢你,你老大我会缺这个钱?他不要,我有什么办法。这姓许的,分明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出气。” 我听到这,我才知道许安虽然嘴上说着不帮忙,表现的胆小怕事,原来背地里一直在帮我调查这个事情。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特没良心。 “不过啊,这话说回来。龙三最近不出门,倒不是真因为那姓许的关系。而是他最近老撞鬼!天天在家烧香,还请道士去家里做法呢。” “脑残!嫌钱多吗?这种骗老太太的,他也信?” “可别说,自从那次去墓园干了那事,他回家后就一直高烧不退,晚上还老做梦,梦见那叫闻松的死人照片。我的妈呀,听他说的,我鸡婆疙瘩都起来了。”纹身男说着,看了看他的伙伴,“你们都没事?” “就说他孬种,还不承认。”那金牙男把刚剔好牙的签子往桌上一扔,“挖坟的是老子,撕照片的是你,写油漆字的是小东子。他除了站在那放风,什么事都没干。真要有鬼,怎么不找我们三,找他?” 那边的人听了,哈哈大笑,又开始互相吹捧起来,说谁谁谁多有胆色…… 我坐在边上,听见他们一言一语地描绘着那晚上干的龌龊事,心脏都想被一只手紧紧攥着,呼吸都困难起来。 而此时,秦朝明也听明白了,抬眸看着我,“闻松,不是你爸爸吗?” 此时,我泪流满面,一双眼睛因为仇恨散出炙热的光芒,“是。” 我咬牙切齿,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抑,也清晰的传到了隔壁桌。 那一桌子的人渣听见,顿时停下了笑闹声,目光齐齐朝我们三个人看了过来。 一瞬间,空气里碰撞出战火的火药味。 正文 第89章 季跃文的本事也不能小看 那金牙男一边看着我,一边又拿起个牙签,叼在嘴巴里,朝我走了过来,“哟!这不是那天晚上被我们干的死去活来的那妞吗?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该不会是想我们想的厉害,专门过来堵我们的,要再来一次吧?” 他嘴巴咬字不清不楚,言辞也故意说的暧昧不堪,一条腿驾上我椅子的横档处,俯身在我面前呵了一口气,脖子上那条暴发户一样的金项链离开衣服领子,在空气里荡来荡去。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怒视着他。 他却噗的一声,把牙签吐向我的脸。 我眼睛一闭,牙签尖子一下子戳在我眼皮子上,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结果,我就听见砰的一声,桌椅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等我再睁开眼时,就看见金牙男倒在地上,出手的人是秦朝明。 隔壁桌的那一群人迅速包围住秦朝明,嘴巴叫嚣着,要教训他,帮老大讨回公道。 秦朝明甩了甩打疼的手,嘴角也是硬,回了句,“比人多吗?信不信爷我一个电话,来的人能把你们几个踩死?” 此时,金牙男也站起来,看向秦朝明,打量了一番,“你又他妈的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此时正是饭点。饭馆的客人很多,我们这边的骚动无疑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餐厅的服务员想过了劝阻,但看见对方那么多人又是染发,又是纹身的,不敢过来,只能拿起电话报警。 但金牙男无所畏惧,依旧吊儿郎当地杵在这里,一副今天不会轻易善了的样子。 秦朝明却气定神闲地坐回位子上,“就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纹身男看见大哥受辱,最先跳了出来,一掌拍在秦朝明的肩膀上,“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龙虎帮的名声,说出去,谁不知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还活在《古惑仔》的电影里?”秦朝明拿起桌前的茶水,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 “好。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电影里的东西。”金牙男说着,竟然从后背汗衫里抽出一把刀来。 他刀举刀落,砰的一声,刀锋砍在红木桌上,声音大的吓人。 很多距离我们近的的几桌客人都吓得纷纷窜逃。 金牙男威胁示警结束,斜睨着我,“你这个娘们倒是厉害,惹了个大人物不说,身边相好的男人也不少啊。一个姓许的,这里又有两个小白脸。哈哈……早知道你这么有本事,那天我就先试用试用了。” 说真,那天他们突然找上门,又是晚上我一个人,我看见他们或许还有些怕。但他们那次看我流血,就吓得逃命,我就知道这群人干不成大事。最多打打架,放放狠话,挖人坟墓,真要杀人,他们不敢。不然,这把刀也不会砍在桌上,而是一直朝秦朝明身上伺候去了。 所以,此刻面对他的言语挑衅,我只想冷笑而已,“你以为你们打了我,我这么会白白吃下这个亏?你们的暴行都被监控拍下来了。如果不是想问清楚是谁收买了你们,我早把你们一个个抓进局子里了。还给你们在这里嚣张的机会?” 金牙男最初愣了愣,后来又笑了出来,“哈哈,好啊。你去告啊。那姓许的干那一行,侵犯人隐私权。有人给我,叫我们砸场子吓唬吓唬他。就算抓了我们也就是赔钱了事。至于你说我们打你?你有证据吗?我们兄弟几个把你围起来,不过是和你说几句话。视频里肯定拍不到别的画面。你流血是因为你怀孕了,受到了惊讶,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我们打了你。验伤报告,你有吗?” 我不想这么个混混居然还这么会钻法律空子。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他们居然知道我怀孕了! 那天我流血,他们是吓怕了,才会以为是他们打出血而逃跑。虽然女人那处流血,事后冷静一想,也能猜出来原因。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说我怀孕,还说的语气那么肯定。极有可能的是,收买他们的人就是我身边的人。 许安说,收买他们的人也是个混混,是层层递送消息给他们的。现在看来,这个说法并不可信。他们肯定和那个买凶的人有过直接接触,就算没见过面,至少也说过话。 会是林越? 还是…… 我眼睛一转,对峙他,缓缓说道,“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江飞鸿。你们随便网上搜搜,也应该知道他是谁,是什么职位。我若要告你们。不管证据足不足,你们谁都跑不掉。” 这是我第一次打着我舅舅的名义在外面吓唬人,但我的目的并不是真要狐假虎威。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而金牙男惊讶地挑了挑眉目,似乎很讶异我舅舅是他,但随即又故作无所谓的样子,“什么江飞鸿不江飞鸿的。你要告就去告,我告诉你,那里有我们的人。你就是告,也没用。” 如果他直接表现出他认识江飞鸿,倒也解释的通。毕竟是一个市的书。记,又经常上报纸新闻的,听说过也正常。可偏偏他明明知道江飞鸿是谁,却又装作不认识。 这个发现,让我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没用吗?”这个时候,听了半天戏的季跃文突然开口,“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们季家面前,逃脱法律的制裁!” 金牙男目光看向他,“你又是哪根葱?” “我爸是检察官。”季跃文笑着站了起来,“不巧,子承父业,我也是。” 估计以金牙男的社会地位来说,平日里打交道最大的官也就是警局的警察了,一听检察官这样的头衔,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不对了,连说话的底气都弱了三分,“哎呦,这位同志。我们就是小打小闹,玩玩的。没什么深仇大恨。你不要听这个女人瞎说。” 季跃文笑了笑,拿出手机就播放了一段他已经上传到网上的视频。 视频的画面是金牙男那一桌在胡侃,语言播放的一字一句都是他们如何破坏我爸爸坟墓,每个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 我诧异极了,“你什么时候拍的?” 季跃文靠在墙壁门上说,“检察官对于证据这种东西很敏感。刚刚看他们说的那么精彩,我就忍不住拍了,兴许有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说着,他又看向那群渣渣,“按照法律,故意毁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再蓄意伤人,数罪并罚,你又是主犯,没有个七八年,是出不来的。” 金牙男虽然怕,但被这么威胁,恼羞成怒下,一把将手机摔烂在地上,“你吓唬谁呢?你一个检察官,能管我们这种民事纠纷?” 但视频既然已经上传网上,就不怕他毁灭证据。 季跃文十分冷静,“是不是吓唬,等法院传票吧。在此之前,你唯一要考虑的是,要不要供出真正的主谋。不放告诉你,那个坟墓的主人事关十几年前的一场重大的奸。杀案。” 这伙人瞬间沉默了。 他们也想不到,我一个什么背景也没有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人脉关系护着我。 我还想趁势追击,问他们个底朝天,秦朝明却突然拉着我走,“走吧。这里交给季跃文。他吃不了亏。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文 第90章 秦朝明的邀请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腕就被秦朝明拉住,他拉着我跑。 我坐在秦朝明的车里,回头看了一眼气我们不仗义,在那狂跺脚骂人的季跃文,微微心虚地问,“我们这样丢下他,真的好吗?还没结账呢!” 秦朝明松散地靠在椅背上,一边开车,一边笑说,“没事。这种事情上,他也没少坑过我。” 秦朝明的话让我产生了好奇。 “他坑过你什么?” 秦朝明笑了笑,“那可海了去了。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我来了兴趣,“那你挑个印象最深刻的。” 我以为他会笑笑,打个马虎眼过去,没有想到他还真给我说个小趣事出来。 “嗯。我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和国内的一个小妹妹约好了暑假见面的。结果,我因为一个意外,出了点问题,不能回国。因为不想小妹妹失望,我就找季跃文代替我去见她了。”秦朝明的后脑依旧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开车的状态都十分的放松。 “然后呢?不会是他和那个小妹妹看对眼,挖了你墙角吧?”我偷笑着,胡乱猜测。 秦朝明笑了笑,不过笑容里难得带了一丝苦涩,“真要挖墙脚也算了。他把那小妹妹气得直接拉黑我了。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天季跃文代替我去了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哎……总归,他欠了我一个未来的老婆。我不多坑他几回,我心里不爽。” “哈哈。你女朋友那么多,难为你还记得住这点芝麻蒜片的小事情。”我捧腹大笑,越想越觉得这两人是一对活宝。 秦朝明摇了摇头,“这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我想了想,“恩。也对。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哈哈,确实不一样了。” 他一听,被我逗笑了,也浅浅地笑出声来,“或许吧。不过那个小妹妹,确实很特别。是那种可以触摸到灵魂的人。这么多年,我也就只遇见过她那么一个。” “这么厉害?”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他,“那个小妹妹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和她解释一下?” 秦朝明张了张嘴,做出一副想要告诉我的样子,可真话到了嘴边,又促狭地对我笑了笑,说了两个字,“秘密。” 秦朝明越是故作神秘,就越是让我好奇不已。 但我无论怎么问,他都不肯说,最后也只能放弃这个话题,转而问他,“对了,你刚刚说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是什么事情?” 他笑了笑,“晴天孤儿院的项目已经启动了一个月了。不久之前,施工队传来一些消息,好像遇见了一些什么麻烦。可能是地形上,和你当初的那个设计方案有些不符。我一直没空去看。今天正好你要在这边,顺便陪我走一趟呗。” “有问题?有说是什么问题吗?”我心里一惊。虽然我已经辞职了,这个事情不归我管。但一想到这个项目是我设计的,是我女儿一点一滴慢慢描绘给我的愿望,我就一点都不想让别人来干涉。如果哪里不合适,我也希望是我去调整改变,尽量不去破坏陆心晴的最初梦想里所想要的模型。 “我又不是学建筑专业的。那些东西我哪里看的懂。这不就带你去亲自视察视察,做报告吗?”秦朝明说着,又天马行空地来了句,“对了。你还打算在侦探社上班吗?如果你去那上班的初衷是为了你父亲的案子,其实也没必要啊。你看过《生活大爆炸》吗?” 秦朝明说的话又多又快,我还没来得及理清他说这话的内在逻辑是什么,就先脱口问道,“《生活大爆炸》,那是什么?” 然后秦朝明就用一种超级夸张的眼神看着我,“你连这么火的美剧都不知道?你原始社会来的吧?” “……” 他看我不说话,微微咳嗽了几声,又解释道,“不过呢,这个电视剧讲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一个主人公谢尔顿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 “什么话?” 他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美式英语,不愧是留过学的,还深怕我听不懂,又翻译了一遍,“依我看,你的所有问题,都可以通过多挣点钱来解决。” 我听了,不由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你想查你父亲的案子也这么个道理吗?”秦朝明说道,“你毕竟是设计师,你的特长是设计。你应该在自己的领域里翱翔,而不是因为过去的那些破事,就放弃梦想,退出这个圈子。你后来去陆言那当助理,是为了报复前夫,你现在去侦探社上班,是为了找寻真相。可你想过吗?你为了每一个小目标,花费了你的时间与青春在那,值得吗?甚至你可能花费十年的功夫,你也当不成侦探,找不到真相。与其这样,为什么不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赚大钱,用钱去收买人心,摆平那些事情呢?” 不知怎么的,当听见秦朝明这番话,我竟然十分的认可。 或许,他说的很对,就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我这样的名声,又哪有设计公司会要我? 秦朝明似乎看出我的心结所在,又抛出了一个很大的诱惑来—— “我接手梵尔落后,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自己成立一家设计公司,来辅助梵尔落总公司的每个工程设计。当然,董事会那些保守主,义的老古董肯定不干。他们觉得有固定的和合作商也很方便。加上我刚回国,不了设计这一领域,不放心我大展拳脚。所以我的想法一直没有实施。”秦朝明低低笑着,“不过,这次晴天孤儿院施工受阻,导致工程延误了一周,损失不小。那些老骨头也就知道我的预见性其实很正确。所以,我打算自己创立一个新的设计公司,由你担任总设计这一岗位。” 我有点发昏,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这能有什么好假的?”秦朝明在我犹豫的时候,继而又问了一声,“如何?要不要接受我的诚意邀请?” 正文 第91章 夜住民宿,秦陆相争 我看着他,如果不是陆言前不久才给我洗,脑,郑重警告过我不喜欢和他在一起,我几乎当场就答应下来了。毕竟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如果江采菱去陆言公司上班,连起码的提前告知和商量都没有,我会多生气? 所以最终,我只勉为其难地笑了笑,“给我一点时间,我考虑考虑。” “当然。”秦朝明点了点头。 我们快到晴天孤儿院的筑基地的时候,在一处转角地方,陆言的宝马车突然杀到我们的车前面。 他也回来了。 想想也对,晴天孤儿院的项目有了问题,他不可能不过来查看情况。只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罢了。 我看着陆言笔直的腿从车里面迈出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车子,直接转身要走,但一个扭头,就与我们两个人的目光交错碰撞上了。 “陆总。”秦朝明笑着和他打招呼,还十分商务性的伸出手。 陆言向我们走来,看看他,再看看我,那看似柔和的目光下又酝酿着一丝不露锋芒的犀利。 他没有伸出与秦朝明握手,只看着我,问,“你怎么也来了?” 秦朝明笑嘻嘻地说,“我们刚吃过下午饭,在兜风聊天培养感情呢。结果,聊着聊着,我就想起这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正好唐诗诗是当初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就带她过来看看。陆总,不会介意吧?” 陆言拿出烟盒,抽出一根丢给他,“怎么会。就是你不找她,我回家后,躺被窝里也会她说这事情的。” 他故意把躺被窝里四个字咬音很重,我听了都忍不住脸红起来,趁人不注意地时候瞪了他一眼。 我们三个人没有急着先去工地上看,而是去了临时搭建的一个办公室,与施工队负责人进行了沟通,得知这里的地质有些特殊,某些特殊建材不适合在这里施工。但因为设计工程图上,有几栋建筑的房屋结构与造型限制了他们施工时所使用的一些建材。换句话所,如果不用那些建材,根本达不到设计图所展示的效果,如果不换建材,这样的地址又难以施工。 除此之外,负责人还有说了一些其他的小问题,叙述的过程中,他的眉头再一次蹙得老高。 陆言沉寂了几秒,转眸看向我,“闻静,今晚上你就先在这儿住下吧。顺便考察一下这里的地形地貌,在看看你的设计稿上相应作出哪些合理的修改。” 我点头,又看了看桌面上一堆的资料,“好。” 结果秦朝明一听,又乐呵呵地说道,“我也留下好了。大家一起有商有量,才能把事情办的更好。” 陆言皱了皱眉头,“秦总,你这么日理万机的老总,何必亲力亲为留在这里呢?这里都是你的员工。你想知道什么事情,还不是第一秒钟就能问到?” 秦朝明不以为意,“你不也挺忙的。这么个小项目,何必亲自跑呢?” 陆言笑了,“我有一个好哥哥,能帮我在公司坐镇,决策很多重大事情。而这个孤儿院,是我为我女儿捐赠建筑的项目。当然亲力亲为一些。” “哈哈。我也是啊。谁叫这个项目是我回国接管公司后,第一个拍案做主的项目。半点都不容闪失。” 我看着这两个平日叱咤商场的老总,和个孩子一样斗嘴皮,也是无语。率先背着个小包包,去附近寻找民俗解决住宿问题。 当然,陆言和秦朝明很快就追了出来。 我坐进陆言的车里,装作很认真地注视着前方的风景。 陆言把车窗摇下来,浓郁的海风一下子兜面吹在我脸上,吹发丝都吹进了嘴巴里,我吐了吐,郁闷道,“你开窗干嘛?” 陆言瞥了我一眼,讽刺说,“你身上别的男人味太重,给你吹吹。” 他应该是说秦朝明吧? 可我和秦朝明没贴身接触过啊? 我低头闻了闻。妈呀,一股劣质的烟臭味,肯定是参观里金牙男和我说话的时候染上的! 我很是认同的说,“好。最好再消消毒。” 结果陆言大概以为我是在讽刺他,一下子把半开的车窗全部打开,连车速都飙到了100! 简直要疯! 然而,秦朝明的车子也是至始至终地和我们保持一定距离,陆言快,他也快,像是玩赛车一样较劲。 陆言突然减速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又要追尾了。好在秦朝明也迅速减速,没有造成什么交通事故。 两个车一前一后,开了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才勉强找到环境卫生条件水平差不多的名宿。 走进民宿大院,老板娘见了我们,立即热情相迎,忙不迭接过我手上的背包,并把我们率先上了二楼。在老板娘的介绍下,我才知道陆言为什么看中这么荒僻的地方,住这里创建孤儿院和小学,医院等一系列公益项目。 这里是距离市中心非常遥远,自驾车都要3小时的乌罗镇,靠山靠海。而这里的村民大多数都是在外务工,留了很多留守儿童和老人。也有不少孩子的父母几十年不回家,老人去世后,小孩就没人照顾,不是被拐卖了,就是去大城市乞讨。 我踩在吱嘎响的木梯上,看着走在前面的陆言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突然间觉得他特别的高大伟岸,有种英雄的感觉。 我对陆言的看法总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再改观。 最初,我误会他撞了我公公,仗势欺人不赔钱,看见他对孕妇的求情视若无睹,觉得他铁石心肠。 后来我重逢他,陷入他的柔情蜜语,忘记了他的冷酷,以为他是个温柔的父亲,体贴女人的丈夫。 再后来,我发现自己被利用,被伤害,我恨他,觉得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在人前的表象都是虚伪的。他渴望功名利禄,做公益活动只是为了口碑。 现在再看,他只是一直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在追求利益的同时,也确实帮助了他人。 我这么想着,一个晃神间,我踩空楼梯,整个人的身体都因为惯性往后倾。 “啊!”我一声尖叫。 陆言立即转身,抓住我的手腕。而与此同时,走在我后面的秦朝明也已经伸出手,托住我的后腰。 两双男性的手都有力地支撑着我的重心,热度从他们的手掌心传递过来。 我尴尬地站直身体,惊慌失措中,对上了陆言的眼眸。 他目光有些不满,把我拽了上去,“你走前面。上个楼梯都这样,还不如女儿机灵呢。” 我走在最前头,陆言紧跟而上,把我和秦朝明无形中分开了距离。 进了屋,陆言最先打开窗户通风,我刚要脱鞋,厚着脸皮住在隔壁客房的秦朝明突然跑了过来,站在窗外朝我说,“闻静,我和你说的事情,要不趁着陆总也在,和他说说,商量商量?” 陆言关窗的动作一下子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我,“什么事情?” 正文 第92章 钱包的秘密暴露了! 秦朝明的性子是说风就是雨,前脚才和我说了工作的事,后脚就跑到陆言这里来了。 不过,选一日不如撞一日。我索性也就这事情说给了陆言听。 陆言一听,秦朝明想让我去他设计公司上班时,脸上就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婉拒道,“我不想她太辛苦。陆太太只要会花钱就行了。” 与此同时,他健硕有力的手臂也悄无声息地搂在我的肩膀上,握住我肩头的手掌心力量一直在收紧。我能从这份力量中感受到他的不爽。 秦朝明并不意外他的拒绝,只看向了我,笑得意味悠长,“你呢?你自己想不想来上班?” 我当然是想的,但我也不敢轻易表态。 沉默的气氛里,多少有些尴尬。 秦朝明丢了一句静候我佳音后,就摸了摸鼻子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陆言啪嗒一声,把窗户锁上,直接拉下窗帘。 “你生气了吗?”我问得忐忑,害怕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的感情平衡点又要被打破。 陆言脱下西装,郁郁不乐地说,“这小子尽给我找茬添堵。你和不能和他一个鼻孔出气,来气我。” 我走到他身的沙发上坐下,看着他的侧脸问,“什么叫我和他一个鼻孔出气?你看,我刚刚都没有答应他什么。” 陆言解开衬衫的袖口,转过脸来看我,“可你心里答应了,我都听见了。” 我噗地一下笑出了声音,“你神仙啊,还听见了!” 陆言起身,走到我面前缓缓蹲下,眸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不是神仙,也不想当什么神仙。我只知道,我是你男人。一个男人了解自己女人心里想什么,不是最基本的事情吗?不然等自己女人被野男人勾搭走了,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不可否认,女人都爱听情话。 我听了,心里一阵甜蜜蜜的,脸上也藏不住笑,随口骂了句,“花言巧语。” 他的大手却摸上我的腰,轻轻掐了一下,然后又起身在我的下巴处亲了一口,“总比你口是心非好。喜欢听,还骂我。你再这样,小心以后我说给别的女人听去。” “别的女人是谁?你那个好嫂子,还是我的好妹妹?”我酸溜溜地问。 我的话音刚落,陆言就突然凑到我耳朵根出,呼出的热气在我耳蜗里打旋,温柔地说,“她们哪里比的上你啊。” 我还没来得及开心,他就咬了咬我的耳垂,轻声说,“你那功夫最是一流。我被你征服的服服帖帖,哪里还有精力和别的女人调情呢?” 我脸上一热,赶紧别开脸,心里面郁闷他的不正经,但不肯示弱半分,就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陆言,你少给我耍花腔。我告诉你,从前的事情,过往不论。以后你要再敢背着我乱来,我一刀阉了你,看你还敢不敢气我。” 他的俊脸与我的脸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他说话的语气暧昧极了,“阉了我,你舍得吗?” 我强忍住身体的躁动,假装冷淡,“有什么不舍得的,你少块肉,我又没什么损失。” 陆言不以为然地笑笑,继续在我耳边吹气,蛊惑我说,“这块肉少了,你知道你会少多少乐趣吗?” 我被他可怕的厚脸皮磨的快要招架不住了,连忙躲开一些,推搡着他的胸口,“滚,滚,滚!把我说的跟什么一样!我有那么饥渴吗?” “不是饥渴,是你还没尝到甜头。”陆言说着,就要过来抱我。 我吓得赶紧站了起来,不让他得逞。 我现在还有身孕,而他那一身的蛮力,又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节制。真要被他得逞了,孩子保不齐就没了! 我被这个可怕的可能性弄得不知所措,站在那里沉寂了良久。 陆言看得出我不是在欲擒故纵,也不是害羞,也就停下亲密的动作,问我,“怎么了?” 我大脑飞速转动,思考该怎么说,才能在不暴露自己没有药流掉孩子这一事实下阻止他碰我。 “你到底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我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医生说了,刚药流的女人,短期内都不能做那剧烈运动。” 能不能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瞎掰的。他总归不会跑去找医生求证这种事情吧? 陆言听见我的话,脸上的眉毛都要打架了,“短期内是多短?” 我听说孩子要3个月才稳定成型,但看陆言的表情也知道,我要真说三个月,他准会拉着我去医院,找医生解决这个问题。 “一两个月吧。” 他不满我的模棱两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45天左右。”我说了个折中的数字。 陆言的表情就和吃了翔一样郁卒,最后朝我毁了挥手,“过来。” 我不情不愿地挪了两步:“有什么事?” 有些不耐烦的,陆言说:“反正睡不着,过来说公事吧。明天白天,我还要回市里一趟,不能陪你。” 我怎么觉得是他听说了我最近不能行房,才临时决定要走的呢? 当然,我不敢这么说,只慢腾腾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在。 陆言把我带回来的那些图纸翻了出来,圈了几个重点考察地段,认真说,“让你考察,你可别傻乎乎的兜着满山跑。这个项目虽然建立在这片山区,但能有效利用和开发的也就这几个点。明天上山,记得多带点吃的和水。上面可不是你以前去玩的那些景区名山,没有商业开发,什么都没有的买,最好带点防蚊虫的药水,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这些我都知道,结果尴尬的事情来了! 这种民俗的房间,隔音效果都不会太好。 隔壁的床被人弄的吱吱呀呀的直响,隐隐还传来女人低泣声,和各种啪啪声。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想说的话全卡喉咙里,然后就看见陆言的喉结一滚,像是咽了口水。 真真是好尴尬啊,有木有! 气氛太过诡异,我努力找回声音,想劝陆言看开点,别受他们的影响,要保持自身的清净冰洁。 结果隔壁就传来没羞没臊的对话—— “你好软。” “啊,嗯。太深了,出来点。” “说,我棒不棒!” “啊,你轻一点。” 我已经把脸趴在设计图纸上,不想见人了。 结果陆言又捧着我的脑袋,朝我笑得贼痞,看起来坏透了,“脸红什么?你叫的可比她好听多了。”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终于喷了出来,发出一个单音节,“滚!” 陆言的笑容更浓,挑了挑眉,轻描淡写,“都孩子她妈了,怎么还这么放不开?其实吧,你要真想要,就算不能做,我也能满足你的。” 说着,他把他那双干净温热的大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人都说,在得意开心的时候,千万不能太作,也不能放松警惕。 这句话显然是对的。可我没听。 当时的我气愤陆言的一再挑衅,把我的双肩包一下子砸他身上,嗔怪道,“你还说!” 陆言不恼,低头去捡我的包,还有落了一地的杂物。 结果,合该是我命里有那么一劫吧。 我的钱包不仅从包里掉了了出来,还是对折的那种,没拉链。它摔在地上的时候,正好是打开的,我夹在里面的一张照片就那么暴露在陆言的眼前。 我看他目光一凝,连脸上的笑容都僵硬起来,不由有些奇怪,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张照片是那天我在办公室打印出来的,顺手放进去的。 不是别人,正是学生时期的秦朝明! 天地良心,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完全不知道他是那么个花花公子德行的人。 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觉得他像我表哥,还把他照片珍藏起来! 正文 第93章 陆言吃醋有理 屋内的气压陡然低了下来。 陆言捡起钱包,把照片取出来,拿到我面前,唇角勾起,又沉着声音,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般地问,“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木然地扫了一眼照片,很怂地低下头,“那时候还不认识他,就是网上偶然看见,觉得蛮帅的,就顺手放进去了。后来……”我的声音越说越低,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了,“后来,我就忘记拿出来。” 陆言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冷的可怕,“原来,在你眼里,秦朝明竟然已经帅到能成为你偶像一样供奉起来了。” 这话,说的真酸! 我被酸的不行,嘴里无意识地蹦出几句,“我没觉得他帅,就是觉得有点像我的堂哥。” 陆言的眉头更皱了起来,“就是你的遇笙哥?” 我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是你姑妈的儿子。” 我以为他是想纠正闻遇笙应该算我表哥,而不是堂哥,连忙解释道,“我姑父是入赘的。所以我堂哥跟着我姑妈姓闻。在我们闻家族谱里算,我就喊他堂哥。” “是的。他是你闻家的亲戚。”陆言面无表情得跟个僵尸一样,将照片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后,冷冷清清地说,“但你是江家的人。闻松只是你的养父。换句话说,你和那个遇笙哥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话是这样说的。但他和我一块长大。他在我眼里就和亲哥哥一样。”我弱弱地解释。 “是吗?”陆言轻笑几声,目光变得格外犀利冷酷,“是情哥哥,还是亲哥哥,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不是心虚,你为什么不放他的照片?如果不是喜欢,你怎么会爱屋及乌到放秦朝明的照片?难怪你对秦朝明的态度那么暧昧不明。原来问题竟然出在这里!” 说真。 陆言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说的前面几句话,我都认!小时候,闻遇笙就是我的守护神,我也一直拿当他哥哥般崇拜爱慕。他帮了我好多好多的忙,也是他打跑了林越,把我从黑暗的巷子里解救出来! 那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依赖特别的深。后来他走了,被林家人弄的在苏市呆不下去,只能去海城读书。我天天睡觉都在哭。姑妈只当我们兄妹感情好,没怀疑什么。 后来我被舅舅家收养,住进江家,和姑妈堂哥的联系渐渐也就少了。 再后来,我得知自己不是闻家的孩子时也暗暗高兴过,觉得自己和遇笙哥或许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我或许也不会仓促地答应孙文华的追求,在没有看清他人渣的本性下就毕业闪婚。 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早就放下儿时的懵懂初恋了。所以我不想让它成为陆言和我之间的疙瘩。一个孙文华,就够我受的,天天被陆言念叨。再来一个闻遇笙,我肯定会疯。 所以我下意识地说了个善意的谎言,“你别瞎说。遇笙哥和高萍是一对的。我帮着送情书,我能不知道吗?就是后来遇笙哥去了海城生活,我看高萍等我哥那么多年,一直单着,有些心疼。看见秦朝明的照片时,就想介绍给她认识,转移她目标。那天,我们在酒吧见面的,还记得吗?就是我在给他们做媒呢!我和秦朝明能有什么啊。” 陆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盯着我看了良久,才从嘴里缓缓吐出一句话来,“闻静,你不要把人当傻瓜!” 他的语气满是冷漠。 这样的陌生疏离感,让我身心俱冷。 其实,我也不懂,为什么我每次提起夏丽菁,江采菱她们,他都能淡定自如,把我当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在那安抚,哄骗。而我的过去,却要一再被他拿起来大做文章,批斗的我体无完肤。 我面对这样的陆言,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终,我把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话,“陆言,你太小心眼了。我对你很失望。” 陆言的脸色陡然变暗,瞪大眼看了我十几秒,提高音量,暴躁地说,“我让你失望?好,好!谁不让你失望,你跟谁过日子去!”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拿起桌上的手机,沉默不语地大步流星朝门口那边走去。 我心慌到极点,懊恼自己脱口而出说了那样一句话,也顾不得自己上一秒还和他吵架呢,立马追了过去,拉住他的手,仰着脸问,“你要去哪?” 陆言扫了我一眼,语气凛然,“不妨碍你和秦朝明独处。你们要勘察也好,办公司当设计也罢。随你们高兴。我也要忙我的工作去。” 陆言的眼神与平常不太一样,让我心有余悸。可偏偏,我又看不清他到底哪里不一样。 我心乱如麻,“陆言,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陆言睥睨着我,然后狠狠甩开我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闻静,如果我照片里有个江采菱的照片。然后在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保留她照片,只是因为她的气质和阿菁有一些相似。甚至在被你质问的时候,骗你是介绍给袁杰的!你会是什么心情?” 其实,陆言口中说的这些假设几乎都是事实。 所以,他大概也是认定我在学他的说辞,在拿他的话语赌他的嘴。 他认定我在说谎! 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抓住,用力地抛高,然后不断地坠落,坠落…… 我根本没时间思考,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说服他,留下他,我只知道不能让他走,所以把我门靠的死死的,不给他走的机会。 我和他僵持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 陆言看着我,说话的声音有些疲惫,“你最好现在让我出去,不然我现在就强了你。我说到做到!” 我一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不敢拿孩子的生命来赌,在他吃人一样的发疯目光下,我颤颤巍巍地走开了。 陆言没有再多看我一眼,直接拉开门,冲了出去。 过了大概有十几秒的时间,我才反应过来,紧追了出去。 正文 第94章 闻遇笙来电 此时,外面正在下雨。 我进屋后就脱了外套,此刻穿着单薄的汗衫,雨水冲刷着我,我冻得止不住大腿发颤。可饶是我拼了命的追,我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言的宝马从我眼前开走,最近消失在雨幕里。 眼泪在狂飙,混合着雨水流淌在我面颊上。我明明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可我还是追了好一会儿,嘴上不停呼喊着陆言的名字。 后来,还是秦朝明和老板娘一起找到了我。而当时的我抱膝蹲在泥泞的小路边上,哭得像个孩子,在看见他们后不停地喊,陆言不要我了。 老板娘打着伞,有些无措,最后说了句,“放心,这过日子的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尤其你们还这么年轻。感情都是要磨合的。只要不是大的原则性错误,夫妻间就没有什么隔夜仇!” 道理,谁不懂呢。 但真吵架的时候,谁听得进去,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哭得气都要断了。秦朝明一把搂住我,并拍了拍我的背,难得认真又煽情的说,“放心吧。他不要你。我要。” 我想到自己和陆言本来好好的,吵架的源头就是他的照片,就不讲理地打他胸口,“谁稀罕你!我就要陆言。” 我身体浑身湿透,打他的时候,把他干净的衬衫打的又湿又脏。 他不反抗,也不说我什么,只傻傻地站着。弄的老板娘都不知道,到底谁是我老公了。 当天晚上,我就毫无意外地发烧了。 但因为我怀孕的关系,拒绝吃药,所以秦朝明几乎是守了一夜,一直在帮我弄物理降温。我额头上的冰袋换了一袋又一袋,他几乎是定了闹钟,每个半个小时就会来看我一眼,摸摸我额头。 我看着他那么辛苦,挤在沙发里睡觉,又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的迁怒。 说到底,那照片又不是他放进去,陷害我的。他唯一的错就是老跑我面前招惹我,惹陆言误会生气。可那也是他天性如此。 我迷迷糊糊地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的烧退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感冒的症状,鼻涕眼泪停不下来。 秦朝明让我多休息一天,明白再去考察。但我心里挂念陆言,想快点完成任务可以回去找他,便摇摇头,坚持带病上山勘测地形。 昨天秦朝明要留下帮忙,我心里还吐槽他不添乱就不错了。可事实证明,他确实还是有点用处的。在我感冒的时候,他鞍前马后,采买各种户外用品和食物,大包小包全扛着,不让我。操一份心。 车子抵达了普尼尔村后,他把车停在了施工单位的临时停车场里,就拿起所有的行李,与我徒弟上山。 昨天下过雨,地势偏滑,我一边小心走路,一边打趣他说,“还以为你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干的大少爷。现在看你拎东西这么顺手,我都要刮目相看了。” “这是和女人逛街练出来的。”秦朝明说着,大概自己也觉得这说法有点不正经,又改嘴,“和女人出行,就该当苦力。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该有的绅士风度。” 两句话明明是一个意思,换汤不换药。 我听了也就笑笑,把注意力又放在了这个山势地形的考察。整个山谷静谧空幽,我甚至可能听见鸟鸣与山泉声。住在这里的村民虽然交通不便,却也更亲近大自然,也难怪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不愿意离开。 一路走访下来,遇见好多当地的居民,对陆言都是赞不绝口的。 雨宸除了晴天孤儿院这个最新的项目,再更早之前就有了晴天小学,晴天医院……这些项目的创建不仅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水平,也促进了他们的就业。 听到这些赞美之词,我是由衷为自己的男人感到骄傲。 秦朝明一脸不服,闷不吭声的走在登山阶梯的最前面。 我感冒头昏,追不上他的脚步,刚要叫他走慢点,结果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陆言找我了! 我高兴地拿出手机,却在瞟到屏幕上面那个来电的名字时,浮起了微微失望。 闻遇笙。 这三个字,是我曾经最快乐,最期待的名字。可现在却也是我和陆言争执的源泉。 缓过神,我立即接起了电话,堂哥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 “小静,没打扰到你吧?” 我把话筒凑到耳边,轻声说,“没啊。怎么了?” 因为感冒的关系,我这会儿说话的声音特别沙哑,遇笙哥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异样,关切问,“你刚刚哭过?怎么声音怪怪的?” “没。我只是感冒了。”虽然也是哭过,不过是昨天哭的。 闻遇笙听了我的解释,轻快的笑了起来,“大夏天的还感冒,只有笨蛋会这样哦。” 我忧郁了一夜的心情一下子被他明朗的声音给扫除了,破笑道,“我听说笨蛋也是会传染的。你小心点,别隔着电话都被我感染了。” 就在我们随意说了几句玩笑话时,走在前面的秦朝明察觉到我停下了脚步,又回头来找我,看我打电话也不知道避开,反而就和木头一样杵在我身边。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就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山上走。然后秦朝明就跟着我走,时刻在偷听我讲电话的内容。 后来,我想快点结束电话,就问道,“遇笙哥,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闻遇笙顿了顿,说道,“我听说舅舅的坟墓被人挖了。怕你难过。给你打个电话。我想和你说一句,闻静,别难受。舅舅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等我回来,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父亲的坟墓被人破坏后,虽然是陆言一直负责修葺,并让公墓的工作人员赔偿道歉。但对于我爸爸的清誉与名声,碍于林越的关系,始终没有正面支持我,或是保证我过什么。我一直都是孤军奋斗。 而此刻,遇笙哥的电话真的给了我不少的勇气与安慰。 我下意识地把脑袋点的和小鸡啄米,认真的说道,“好,我等你回来。遇笙哥。” 我听见闻遇笙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就有人喊他去忙什么事情的样子,便主动说,“你要忙的话,先去忙。等你工作定了,回海城了,我们再当面聊。” 堂哥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就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我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心绪还是激动的难以言表,我的后脑勺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正文 第95章 当初结婚的原因与秦朝明的秘密 我回过头,看见秦朝微挑着眉,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不阴不阳地说了句,“昨天才和陆言吵架,今天就立马勾搭了个新的男人。” 我懒得和他贫嘴,直接无视他走过。 他却立即三步并两步地跑到我前面,朝我挤眉弄眼地说,“我知道,你这个是在欲擒故纵。你说找个男人来刺激陆言,想引起他的醋意和在乎。对不对?” 我不理他,只拿着手机不停拍照,做个有备无患的备案,并把按照经验判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不知不觉,我就投入到工作中。秦朝明嗡嗡说个不停,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到我把五个相关地点都记录好了,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下来休息,秦朝明就紧贴着我坐下,张嘴就说,“其实,你也不用舍近求远,找别人帮忙。你不如就地取材,和我拍个暧昧照片,发给他。我保证他看见立马飞过来揍我。” 听见他的馊主意,我冲着他嫌弃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离我远点,“就你这样的,一点威胁性都没有。他才不在乎呢。” 他要在乎,昨天晚上也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秦朝明被我这么埋汰,不服气的说,“我这样的怎么了?有钱多金啊!他凭什么不嫉妒?你别说的好像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要没兴趣,你房间里怎么会有我照片。总不会是陆言暗恋我吧?” 我意识到他昨晚上可能是看见了陆言丢在垃圾桶里的照片,下意识地说,“那是我打印出来给高萍看的。你的颜值符合她的审美。是她喜欢的菜。” 秦朝明呵呵一笑,“闻静,你就是用这个蹩脚的谎话,才把陆言气走的吧?” 虽然不是这样的,却也相去不远。 意识到到这样的借口,连秦朝明都骗不住,我却拿它来忽悠陆言,便觉得自己果然是自讨苦吃。 我叹口气,转移了话题,“你买了什么吃的吗?我好饿。” 秦朝明虽然很多地方招人烦,但却是个很知道分寸的人。譬如这个时候,他就绝对不会继续揪着刚刚的话题来挖苦我,而是配合地打开背包,给我拿吃的。 然而,就在我吃着难吃又干的很的面包时,秦朝明递了一瓶拧开过的矿泉水,问了我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当初,你选择用孙文华来引起那人的在意和醋意,而不是直接去表白,你有没有后悔?” 这个问题出来的时候,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所有人都觉得我会嫁给孙文华,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会只交往一年就毕业后匆匆结婚。即使是陆言,也只会讽刺我看男人没眼光,会喜欢孙文华那种徒有外表的男人。 可我知道,我没有爱过孙文华,会答应与他交往不过是当时发生的那件事情,让我太过心灰意冷,才会有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堕落行为。 当然,在交往的过程里,因为孙文华对我也确实不错,让我产生依赖。也正是那种依赖,才会让我决定嫁给他,顺便看看遇笙哥会是什么反应。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那时候遇笙哥如我期待的那样,会因为我的婚事而发现自己也是爱我的,跑来和我表白,我是不是就不会嫁给孙文华了。我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的? 可人生没有如果。 我嫁给孙文华的那天,遇笙哥还特意跑来祝福我,真的和所有的哥哥一样,亲自把妹妹背进了迎亲的花轿车里。那是我第一次和遇笙哥亲密接触,心跳的厉害,眼泪直流。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结婚了太开心了,舍不得娘家。只有我知道,我的眼泪是终止这段无望初恋的见证。 在和孙文华过日子的那两年里,我褪去了少女的梦幻情怀,把白马王子从梦境里扯碎。我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努力说服自己这样的日子才是生活。如果找不到相爱的人结婚,那么女人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远比嫁给一个她爱的男人幸福。 那样的油盐酱醋的生活里,我和孙文华朝夕相处下,总算有了如亲人般的感情。他于我是丈夫,是相互扶持一生的人。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只要孙文华不背叛我,我对他的心与责任感都不会变。 可惜,我给不了孙文华那种纯粹的爱情与激。情。而孙文华对我的喜欢与迷恋也在婚姻的生活里渐渐磨灭,开始喜新厌旧。或许这也是他日后在婚姻里选择出轨的原因之一吧。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察觉到秦朝明的目光焦点一直锁在我的脸上。 直到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后悔吗?” 我才惊醒过来。 我看向秦朝明,用一种警惕的打量目光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个事情?” 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调查就能调查出来的。因为连高萍一直喜欢我堂哥,所以我从来不敢和她说,我也是。我偷偷的喜欢,假装无所谓,帮助高萍倒追我堂哥。心里想着,与其把那么美好的堂哥便宜了别的女人,不如撮合高萍。至少,高萍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我当时嫁给孙文华的真正原因。 随着我这句话的掷地有声,气氛顿时被冻僵住了。 而秦朝明与我沉默对峙了几秒后,忽然朝着我伏了过来,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猛地抬高,然后摆出一种轻佻又懒散的模样,“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你前世的恋人。在没有回过遇见你之前,我就一直在国外做梦梦见你,你每天在想什么,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你信不信?” 当时他的手劲有点大,我的下巴被他弄的很疼,眉头都要打架了。 结果,他却说了这么句只能忽悠住未成年少女的屁话来,气得我脸都红了,飞快地把他的手拍开,说,“秦朝明,你再不改改你动手动脚的臭毛病,还有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地和女人调情,开玩笑,我真要和你翻脸了!” 噗嗤一声,秦朝明笑了出来,然后扭头看我说,“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和我做朋友,就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你总不能要求一个猴子不喜欢吃香蕉,要求一条鱼离开水里,去岸上生活吧?” 虽然话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和你做朋友啊?是你一直死皮赖脸的贴过来,而我又…… 我叹了口气,谁叫自己又有求于他好几次,不能领了他的情后又过河拆桥的说,老娘不想和你做朋友,老娘只想要你的人脉资源!内心鄙夷了自己一小下,我又扫了秦朝明一眼,淡笑,“是,朋友是要包容的。不过,朋友包容不下去,最后绝交的也一大把。希望我们不会走到那一天。” 我这句话,看似退了一步,却也没有完全失去自己的底线。 秦朝明听得懂,却也没有生气什么的,只是目光里有着灼热又咄咄逼人的光芒,“闻静。有时候看人不用眼,要用心。这个社会节奏太快。人心浮躁。只有沉淀下来,所有拥有的幸福才会更长久。” 我没有躲开他的目光,微笑扯淡,“为难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来你才是最沉下心的稳重老实人。真是失敬失敬。” 秦朝明挑了挑,却没有说什么。 而我也在他的插科打诨下,又忘记最初我问他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那么了解我。 可不等我细细思考秦朝明与我这番对话,我的手机再次急促地响起,而这一次,是真的是陆言打来的! 正文 第96章 死神悄悄来 我的手机震动一下,响起铃声的同时,我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闻静,对不起。昨天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陆言的声音有些轻细,语速也比往常慢了很多。 大概是道歉的行为比较丢人吧…… 我被他突然的道歉举动弄的有些发蒙。从前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他都没有这么正式地主动道歉过。而这次,明明是我不对在先,怎么就突然想通了,给我道歉了呢? 然而,我没有听见陆言更多的话,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死一样的安静,像是身处在一个无人的密闭环境里。 我不由开口问道,“你在哪里?公司,还是家里?” 一阵咳嗽后,陆言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些,“陆心晴,你要好好照顾了她!知道吗?她很像你,没我那些臭毛病。是个好孩子。” 说真,陆言突然打这么一通电话,真的是惊的我莫名其妙。但随即想到,我上次在医院里,看见他和江采菱在一起,赌气地说要带着陆心晴离开他的话。我就又害怕他因为昨夜照片的事情,彻底不要了我。 我对着话筒轻,急切地说,“陆言,你怎么了?干嘛突然说这些话?你不要我们母女了吗?” 陆言轻笑了一声,淡淡说,“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只是很后悔,昨晚上为了那小事情和你超级。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而他那边的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又传来嗦嗦的摩擦声。 我真的急了,大喊,“陆言,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在卫生间里啊。”陆言的声音有些轻描淡写,“我工作忙的要死。不是蹲坑,哪里有时间给你打电话?好了,我好了。先挂了。你……在那注意安全。知道吗?不要独自一个人回来。让姓秦的送你回来。” 我愣了愣,“你不来了吗?不来接我?” “不了。我这边要开会了。我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陆言说完,不等我回话就急促地挂点了电话。 本来接到陆言的电话,又是主动道歉求和的。我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陆言的反常让我的心极度不安,甚至眼皮子都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我紧紧捏着手机,离开给陆言回拨了过去。可他好像真要开会了一样,把手机变成了关机。 此时,秦朝明淡淡瞥了我一眼,笑说,“瞧你这点出息,都没开车来接你,不过是一个电话就把你哄开心了。他这样没诚意,你都要。活该你和他之间,你的位置那么卑微。” 我不理他,默默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就决定直接去勘察最后一个地点,然后不过夜,直接回市里见陆言。设计图的事情,也就回去再修正了。 虽然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但秦朝明却也站了起来,跟在我后头走,边走边自顾自地说,“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了陆言,你会不会考虑下我?像我这样的人美嘴甜会做饭的男人,不可多得。你要是不喜欢我哪一点,你也可以和我说。我都可以为你改变的。” 之后,他又说了一大堆他的优点,完美的人生履历。我在他的噪音干扰下,顺利地完成工作后,情绪漠然地说,“你再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也没用。就算没有陆言,我们也没有可能的。走吧,趁着天黑之前,我们下山后赶快开车回去。” 秦朝明一边跟在我后面下山,一边说,“不喜欢的类型?怎么会呢。你不是最喜欢《海贼王》的文斯莫克·山治吗?你不觉的我和他很像吗?大长腿,对女人又很绅士,色而不淫。” 我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感受到背后被他一下子撞了上来。 他连忙退后几步,稳定身形,怨道,“干嘛突然停下来?” 我转过身,沉静理智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文斯莫克·山治?” 秦朝明笑了笑,“你手机屏保就是海贼王的插画。有一本杂志做过调查,百分之80的女性都喜欢这个角色,而百分之80的男性都喜欢路飞。” 我看着他笑眼咪咪的样子,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不确定,却也不太相信他会是陆言那种善于伪装,实则心机深重的男人。所以,我的警报线稍稍放松了些。 半个多小时候,我们到了停车的地方。建筑工地的负责人听说我们要连夜赶路回苏市,连忙劝阻,“别去了。路不通了。等天气好了,再上路吧。” 我好奇,问道,“怎么了?什么路不通了?” 负责人平稳地陈述了一个事实,“这几天天气不好,我们工地都停工了好几天,就因为一直下雨。结果,今天下午3点左右,从这里开往苏市的唯一通道,就是107国道2800多公里处爆发了泥石流。很多过往的车辆都遭到了掩埋。情况挺危急的。你们再等等吧。” 秦朝明也诧异了,“今天没下雨啊。怎么昨天都没爆发泥石流,今天就爆发了呢?” “这边的天气就这样。别说不是一个村子的。有时候,东村下雨,西村出太阳都是正常的。” 我连忙拿出手机搜新闻,果然有一些小报导报道了这个新闻。 这个信息得到核实后,为了安全考虑,我也只能再住一夜,并祈祷明天天气能彻底放晴。 我和秦朝明回到了民俗客栈后,立即进了浴室洗澡。 等我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准备给陆言打电话,和他说明这里的情况,要晚一两天回去,结果他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状态。 陆言就算开会关机,也不会忘记散会后开机,查看未接来电的。这样的情况实在反常。 是没电了吗? 我一次又一次地拨他电话,却无一例外都是关机。 在山上那种不详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我想起了家里的电话,立即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陆心晴接的。 我刚说了个喂字,她就认出我的声音,立即开口说,“妈妈,你和爸爸快到家了吗?” 正文 第97章 月色下的宝马 我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爸爸不是在公司上班吗?他还没回家?” “爸爸今天上午就从公司回来了啊。”陆心晴稚声嫩气得说,“不过,他下午就开车走了。他说他和你又吵架了,要去把妈妈你接回家。” “几点钟的事情?” 陆心晴有些发难了,想了很久,才大喊了一声,“王嫂,爸爸是几点钟走的呀!” “十二点多吧。可能一点不到。怎么了?” 王嫂的声音距离电话话筒很远,声音虽然很轻,我却还是听见了。 我匆匆挂掉电话,心里顿时弥漫起大雾来。 陆言下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提他来接我的事情…… 十二点从家里开出来,几小时的车程算下来早就应该到了。 是他临时有事情,不能过来接我,所以打个电话安抚我? 不对。 不太可能。 我心急地揣测着,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突然想起一个可怕的可能! 我站住脚,又立即翻开通信记录,找到下午陆言给我打电话,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 这正是泥洪流爆发的时间段! 我手抖着打开下午看过的新闻。此时,新闻底下又有了几条最新的评论,还有一些网友上传的现场照片。 几个小时前,我看这个新闻,只当它是个新闻,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再看这个新闻,却觉得是最大的灾难,用天崩地裂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 这边本来就山多,加上暴雨,山体滑坡导致泥石流也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事情。新闻导报都说,除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被淹没,连过往的车辆都不能幸免! 我拼命撑住理智,拿了件外套就冲出房间,跑到秦朝明的门口,狂拍他的房门,“秦朝明,快开门!” 砰,砰,砰! 我反复拍门,反复喊话,机械的像是不会换一句台词。 我想,此刻的我一定疯了。估计和雪姨敲门的视频一样,完完全全的鬼畜风。 在震耳欲聋的拍门声里,门背后终于传来秦朝明懒散的声音,“闻静!就算陆言不在,欲求不满,也不能这么急啊!亏我白天那么逗你,你给我装的贞洁烈妇一样。一到晚上就空虚寂寞冷,就现出原形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门。 我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时,立即推门闯了进去。 秦朝明应该是刚刚在洗澡,估计是被我催的狠了,这一会儿刚冲掉了肥皂泡沫,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干就先出来给我开门了。好在,他还知道穿条四角裤,没全裸上阵。 不过情况这么紧急,他要真全裸,我估计我也不会在意这个的。 我看向他,直接伸出手掌心,“你的车钥匙,借我!” “干嘛?大晚上的,要吃宵夜?这里村民不多,又有不少工地上民工。你一个女人出门,不怕他们见色起意啊?”他调笑着,浑身肌肉紧绷,带着水珠子。不得不说,他是有些傲人自恋的资本。 我猛摇了摇头,眼泪原本都关的好好的,一直强迫自己冷静。可这一会儿,一看就秦朝明,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脆弱,一开口和人说陆言可能发生意外的事情,眼泪就冲出了闸门,哗啦啦的流。 “不是的。陆言,陆言今天开车来这里接我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应该听出他语气不对劲的,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我怎么那么笨。我应该早点猜到的啊。我应该早点过去找他的!” “什么跟什么?”秦朝明被我说的都糊涂了。 可我哪里还有这个美国时间和他解释清楚?我自己走到他摆放脱下了的脏裤子脏衣服那,摸了摸,摸到钥匙后,就出门了。 秦朝明看见我出门,衣服都没时间穿,就光着身子冲了出来,拦住我,“你把话说清楚,你要去哪里。不然你出了事情,陆言找我要人。我拿什么给她?” 他一提陆言的名字,我就哭得更凶猛了,“泥石流。他肯定出事了。我要去找他。他要没事就好。他要是还能找你要人,我就算真出了事,我都开心!” 秦朝明听见我说的话,大概也就明白了陆言的情况。 他声音低沉稳当,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你别急。这里的地形你没有我熟。万一你车还没开到那边,自己也出事了呢?等我穿件衣服,我带你去。” 听着他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像是在黑暗前行在海面的船只,在迷路的时候,看见了导航灯。 我手足无措地守在外面,等他穿衣服,只觉得度秒如年。 可就在这几秒钟的沉淀下,我立即去找客栈的老板娘,要了手电筒,救生绷带、云南白药等救急的东西。打包装好,秦朝明也已经发动好了车子。我立即道谢,告别了老板娘,坐进了车里。 车子开在寂静的乡村小路上,四周虫声低鸣,木叶嗦嗦。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对秦朝明的安慰话语充耳不闻。 如果说,之前还是我一个人的恐慌和揣测。可在车里的短短十几分钟内,我接二连三地接到了大秘书,陆行等人的电话,都是问我看见陆言了没有。都说他是在去找我之后,失去的联系。他们也看见了新闻导报,赶去了现场。 因为泥石流发生地,比起我所在的村落,在地理位置上距离海城更近一点。所以,他们比我先一步到达那里。却也是没有陆言的消息。 秦朝明的豪车开在泥泞的路上,轮胎是不是碾压过山体滑落下的石块,震得车身一震震的,我的胃和心都被闹的极不舒服。因为怀孕的关系,从不晕车的我特别想吐。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终于抵达了事发地。 平时寂寥空旷的山脚下,此刻几乎是灯火通明。十几辆消防救护车抵达现场,却因为部分路段积水严重,消防车辆的救援工作都受到了不小的阻碍和影响。一堆的人围在外面,闹哄哄的。 在亲眼目睹这样的画面时,我的脑袋突然就空白起来,下车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跑树底下吐了出来。 吐得差不多了,我强撑着软绵无力的两腿,稳稳地朝灯火最通明的地方走过去。 陆夫人率先看到我,立即把我引到一边,“静静啊,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这种地方就别过来了。这里有我们呢。你听妈的话,先回去休息。” 我摇了摇头,“不。我要等陆言的消息。不然我就是不在这里,我休息不好,睡不踏实。” 我说着这话的同时,陆行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落入我的耳朵里可比针扎都疼。 我扭头看他,只见他正披着毯子坐在轮椅上闭目眼神,如果不是嘴角的弧度来不及收回去,我都不相信是他在笑。 “你笑什么?” 听见我的质问,陆行才缓缓睁开眼睛,没啥情绪波动地看着我说,“搜救队和搜救犬都出动了5个多小时了。已经发现并营救了一百来号人,却没有一个是陆言。他这次凶多吉少。你就是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相反,你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把他的遗腹子给弄没了。那才是雪上加霜。” “你胡说什么!陆言他又没有死,你说什么遗腹子?你这是在咒他!”我愤怒到极点,当着陆夫人的面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气愤瞪着他。 我的话音刚落,陆行就腾一声,撑着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一个大掌朝我面上呼过来! 看眼他要打我,我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而与此同时,秦朝明及时出手,拦住他打人的手,笑嘻嘻说,“你弟弟还没死呢,你就在这里欺负他媳妇,还是个孕妇,算什么好汉?” 陆行看见他,又看了我一眼,“我弟弟就是娶了她这个扫把星,才会这么倒霉,遇见这种事情。结果,她却和你厮混在一起。哈哈,陆言要知道了,估计死不瞑目了。” 陆夫人听了,心里也是难过的要死,几次想骂陆行,却在看见他残废的腿时,生生忍了下来。 我立即她的心情,两个都是她的儿子。她明知兄弟不和,却束手无策,只能尽力调解他们的矛盾,好掩饰太平。 我看着陆夫人,轻声道,“妈,你在这里照顾陆行。我去找陆言。” 我不是不相信那些搜救队的能力,也不是觉得我和陆言有默契,一定心有灵犀,一眼就能找到他。我只是不想干等着,我也等不起。 说我鲁莽也好,意气用事也罢,总之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没有陆言的安危重要! 陆夫人不允许,还要劝我。 我却往身上套了见防寒的外套,坚定地加入民间自发阻止的搜救队里。 而在我的身后,有个沉稳的脚步跟了过来。 我转头看去,月色下,秦朝明淡漠柔美的俊脸轻吐了三个字,“我帮你。” 我眉头轻皱,“你没有义务,也不用这样。” 他敛了敛眼眉,“谁叫我乐意呢。” 我内心百般滋味,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在婉拒的客套上,就继续往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去了。 我挂着头灯往前走,秦朝明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每走几步都会打滑,幸好他都会及时地拉住我的手。 随着寻找的时间越久,我的喉咙也变得越来越干燥。 我举步维艰,每次看见可疑的地方,我都会停下来,亲手挖掘,弄的手和脚全是烂泥。 我苦撑了一夜,天空都泛起了晨光,露出了鱼肚白,我却一无所获。 搜救犬的本事倒是很强,靠着鼻子,在一夜里又救出了将近80多个人,却还是没有陆言。我看着它们被碎瓦片玻璃擦破皮,流血不停的鼻脸和四肢,眼里也是满满的感动和泪水。 “你们帮我找到陆言,好不好?”我轻声地念叨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会不会陆言根本不在这里。他或许被别的事情耽误了?”秦朝明安慰我。 会吗? 不会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全世界的人都找他找疯了。他如果没事怎么可能不联系我们? 就在我被绝望渐渐侵袭,瓦解我的每一分冷静时,一个搜救员突然大声地喊道,“快过来,这里,这里有辆车。” 我遥遥望过去,宝马的车标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然而,不等我流露出一丝喜悦,一个搜救队的人就说了让我万分奔溃的话。 他说,“这里探测仪根本探测不到一丁点生命迹象。” 正文 第98章 谁失约了 然而不等我流露出一丝喜悦,一个搜救队的人就说了让我万分奔溃的话。 他低落又沮丧地说,“这里探测仪根本探测不到一丁点生命迹象。” 我的双腿一下子打颤发软,蹲下来捂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肩膀却抖动如枯叶般。 陆言怎么会死呢? 说好了,和我纠缠一辈子的陆言,怎么能死? 爸爸死的时候,我也只是觉得全世界的灯都灭了。此刻,我想的是却是:如果陆言当真埋在了里面,我宁愿也进去,和他埋在一块。 轰隆隆,远处的挖掘机在运作,一个身穿荧黄色工衣的人带着安全帽在那挥手指导,高喊着,“这里没人,只有车子的部分零件。估计是泥石流把车身瓦解了。在这附近区域找找,或许没有冲散太远。” 听到这个消息,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冲破消防队员的防线,跑到了挖掘机附近。 我在看见了被挖掘出来的车子部分零件,那块带有车牌号码的大铁皮被污泥掩盖了大半,唯有车牌号被搜救队人员擦干净,露出了好几个8的数字。 是陆言的车! 他那个贵的要死的车此刻变成了破铜烂铁,只剩下个五分之四的车屁股在那,刺目极了。 围绕发现车屁股的地点,众人四处扩散,寻找线索,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听见有人大喊,“这里,快快,有血迹!” 我就一下子扑了过去,大喊,“我来!” 我差点被挖掘机的大铲子误伤,消防队员吓得赶紧拦住我,把我带远了一些。 我期盼着,屏息凝神地祈盼着,一会那里会突然传来人声,说找到了,还活着。 然后,我就可以嘲笑他们的生命探测仪有多没用,好好的大活人,居然说没有生命迹象。 可挖到最后,除了血,几个车内的软饰,什么都没有! 挖掘机不动了。血迹到这里已经消失了,再也没有可疑的地方可以寻找了。 此时距离出事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多小时,黄金救人的时间几乎没了。剩下的只能看奇迹。 搜救队的人动作明显都慢了下来,我不怪他们。他们不是不尽力,他们也是人,救了那么多人,早就都累趴了。 我听见有人说,“搜寻不到,多半死了”时,双膝倏然一软,几度要晕厥过去。连一向喜欢开玩笑,和陆言不对盘的秦朝明,都变得异常沉默,没有乱说什么讨人厌的话来。 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这世上,谁都可以放弃陆言。唯独我不能! 我要和我的孩子比肩作战,一起找到他的爸爸! 然后,我开始自己动手挖。 秦朝明一惊,伸手抓过我的手,不让我做无用功。 我泪流满面,哭着说,“让我试试看吧。求你了。” 然后,我就听见搜救队的人随即哑声道,“我们去帮她吧,一起。” 几个人跟着我挖,还有一些人随时防备着上方可能再次滚落下的石块和泥土。 这里沿海临山,在早晨格外的冷。 我的双手泡在湿润的泥土里,冻得泛出青紫色来,骨头都有些发疼。我的十指渐渐渗出血来,被细小的渣滓划破的。 我挖了整整一个小时。 直到我的裙子都被泥浆弄脏,手臂变得僵硬麻木,我都跪在那里,和泥人一般扳开石头,腾出一寸一寸的地面。 救援现场到处都是挖掘机挖出的坍塌的房屋钢筋石块,一片死寂。 离开了一小会儿的秦朝明又走回了我身边,被我多批了一件防寒的衣服,“闻静,你再这样下去,你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吃不消的……” 我不听,继续挖。 我颤抖着挖着略软的泥浆,挖的十指的指缝满是泥,却在下一秒如触电般摸到一个东西! 我瞳孔陡然睁大,慢慢拨开泥土,再把这个有点硬的东西抹干净。 露出来的,分明是人的手指骨节!并排着的五根,握成了拳头! 我身体的血液一下子燃了起来,整个心脏都差点被震碎了。 我捧起那冰冷的,满是泥污的手掌。 两双手交握在一起,同款的情侣婚戒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的泪水瞬间变成滂沱大雨。 我的哭叫声惊得周边一群人都震在原地,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现场,顿时大乱! 所有人都朝这边涌了过来,齐心合力地将堆在上面的废墟清理…… 我挖到他了…… 虽然他的手指冰冷的和僵尸一样,但我知道死人的触感是什么样的,还是有区别的。 他没死! 我惊喜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秦朝明哭。 随着搜救工作的迅速展开,他和他的部分车身暴露在阳光下。断裂成几块的石板压在他身上,泥浆裹住了他的下,半身。但好在他人还坐在驾驶室里,呼吸一直都是畅通的,没有被淤泥堵塞了口鼻。 众人合力把他救了出来,却也明白为什么生命探测仪在探测那么久后都没半点迹象。 因为他伤得很重,真的很重!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抵达医院的。 我只知道,等我们抵达医院时,我就双膝一软,扑跌在光滑的地面上。 “闻静!”秦朝明随后跑上来,“你先去休息一下,最好再做个妇科检查。陆言都已经送进去抢救了。你更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等他出来。” 我盯着急救室的大门,嘴唇颤抖着,恍惚看向秦朝明,“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是的。我保证。” 得到了安慰,我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我仰着脸看着秦朝明在我眼前渐渐被暗黑吞噬。我的意识一下子模糊,以措不及防的速度,倒在秦朝明的怀里,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然后,我就做了个梦。 梦里我不断追赶着陆言,就像那个雨夜,他却越走越远,最终在我的眼前消失掉。如果我知道,他这一走,再来找我会出事,那天我肯定不会就这样放他走的。 我哭喊着,在大雨里淋成落汤鸡。 然后,我就又听见秦朝明在我身后喊我,他说他那天不是故意失约的。 失约? 可我不记得我和他有过什么约定啊。 我正要问他,什么约定,他却笑了笑,高深莫测地说,既然不记得了,那就这样吧。 我还要问他,结果一股泥石流突然朝我这边涌了过来,吓得我立即坐起身,睁开了眼睛。 然后,我就看见了秦朝明的脸,脱口问,“秦朝明,你失约了?” 正文 第99章 爸爸的一些东西还给我 秦朝明的脸上也有一些擦伤,眼睛里全是血丝。比起我昏睡了过去,还休息了一会儿,他肯定是一天一夜没睡了。 在听见我的问题时,他的表情僵了僵,然后故作轻松地问我,“什么失约?” “我要不知道,就是坐了个梦。梦见的。” 他笑了笑,“梦,这种东西,你也信?”停顿一下,他又说,“你就是神经绷得太紧张了,医生都说你的身体透支的太厉害了。再不好好休息,这个孩子真要保不住了。” 听见他的话,我才想起陆言的伤,急着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沉重的像是被鬼压床一样,动都动不了。 我急得不行,连忙问,“陆言怎么样?” 秦朝明看着我,面无表情,“失血过多,还在抢救。医生说进手术室后,有一度休克过,虽然及时抢救,恢复了心跳。但是……陷入了轻度昏迷。什么时候能清醒,说不定。” 这个结果是我完完全全没有预计到的! 我不敢相信,陆言会伤的那么严重。 我像是被人空袭,有人朝我丢了一颗炸弹,把我被彻底炸了起来。 我强忍住身体散肢般的剧痛,跌跌撞撞下床,在秦朝明的带路下,去了陆言的病房。 彻夜没睡的陆夫人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倦色,在看见我的时候,娥眉微蹙,轻声细语地嘱托,“闻静啊,你要多休息才行。我的儿子已经这样了。我的孙子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我点了点,“我知道的。我就是来看看他。看完,我就走。”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并没有立马走,我忍着挫骨般的痛在陆言的病床边坐下,眉头拧成一团,眼角的余光打量病房,却发现陆行并不在场。 陆夫人大概看得出我在找谁,顿了顿后看向我说,“闻静啊,你别和他计较。他昨晚上也是关心他弟弟,才对你失言的。出发点也是为了阿言好。你看在阿言的面子上,不要和他计较了。昨天他也是一夜没睡,一直等到阿言的手术做好了才离开的。毕竟,公司不能没人管理啊。” 陆行得知陆言可能昏迷不醒,很有可能会用这个时间在公司里大刀阔斧的改革。 我忧心地想着,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握住陆言的手,轻吻着,默默祈祷他早点康复,清醒过来。 而陆言躺在床上,鼻子里插了氧气管,胳膊输着液。明明前天晚上他走的时候,还是那么暴怒鲜活,会与我开玩笑,会瞪我,会骂我……此刻,他却一动不动,比我们的女儿住院时都要脆弱苍白一百倍。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附在他耳朵边上哭诉道,“傻瓜。全世界,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啊。你为什么还要去吃那些莫名其妙的醋呢?你给我打电话,除了道歉,交托女儿,你都不知道说一些别的话吗?”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在死前,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陆心晴那边一直在找爸爸,我没告诉她实情,只说爸爸出国出差,需要一点时间。陆心晴特别的敏感,一直问爸爸是不是不要她了。以前出差都会给她打电话的。 我心疼的直掉眼泪,骗她爸爸的手机坏掉了。而且国外和我们有时差。她睡觉的时候,爸爸都在辛苦工作。她醒来的时候,爸爸又睡过去了。 后来陆心晴也不再问了。我不知道她是相信了我这个蹩脚的谎言,还是害怕问出更不好的真相。 我白天都会在医院里陪陆言,帮他按摩长久不运动的手脚,陪他说话。晚上接女儿下班,安抚她的心情,给她安全感。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言终究还是没有醒过来。连主治医师每次和我讨论病情的时候,说辞也开始渐渐变得婉转与不确信了。 我也查不过不少网上的说法,知道昏迷的时间越久越不利于病人的清醒。但也有不少鸡汤例子,让我相信奇迹。 然而,就在我全心全意照顾陆言,祈祷他恢复健康时。生活不允许我这样的安然避世。无论是过去的,我爸爸的那桩旧案;还是现在的,陆言的仇敌陆行。他们都像是一头猛兽,随时要扑向我,把我一口吃掉! 陆言出事的一个月后,我接到了江飞鸿的来电。 “有事?” “闻静。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是你爸!你居然联合季家的人来搞我?”江飞鸿的声音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特别气急败坏。 “只要你身正就不用怕影子歪!”我的态度很是平常。 “闻静。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嫁进了陆家,你就本事大了。陆言那小子,能不能醒过来都两说。就算醒了,雨宸都早已是他哥哥陆行的天下了!你这辈子最大,最稳靠的依仗是自己的家人。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都是江家的孩子。唇亡齿寒的道理,不用我教你!” 我听不得这话,带脾气的回道,“江飞鸿,我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只要你没做过的事情,你也不用害怕别人来查!”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話,并给季跃文打了个电话。 上次饭桌上,匆匆一别后我就没和他联系过了。后来,陆言出了事情,对于我爸的案子,我也只能暂时抛在一边了。我没有想到的是,季跃文竟然联合了许安调查这个事情。 他们协力合作,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从那群破坏我爸爸坟墓的渣渣嘴巴里挖出了有用的信息! 给他们钱,办这事的人竟然真的是江飞鸿! 无论江飞鸿的动机是什么,与当年的案子有没有直接关系。光是查出这样的事实,并掌握那群渣渣的口供,以及银行流水账的往来虽然不能让江飞鸿彻底垮台!但作为一市的书。记,品德如此败坏,还做出这样的事情,被民事诉讼,基本上也是他政治生涯上很大的一个黑点了。 而江飞鸿会不会因为这些把柄在我们手里,为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名声,而交代当年的真相。这一点,季跃文也不敢保证。只能先放出风声,敲山震虎。 挂掉季跃文的电话,我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个好消息而轻松下来,反而越加沉重。 半个小时后,江采菱和袁杰,林越,徐天野那一帮陆言的兄弟一起来探望陆言了。 推开门时,江采菱先说,“表姐,我爸在楼下等你。想和你单独谈谈。” 我摇了摇头,“他给我打过电話了。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没什么好谈的了。” 江采菱却是阴魂不散的,说,“我爸也很久没看你了。特意来看看你。而且,他还带了一些你爸爸的东西。当初你年纪小,我爸帮你保管着,一直没给你看。他说你现在大了,是时候交给你了。” 江采菱这么一说,我察觉到林越的目光也沉了沉。 我深吸一口气,把陆言交托给他的兄弟们照看后,就离开病房。决定去楼下见一见江飞鸿。 正文 第100章 遗书的真假,真相扑朔迷离 江飞鸿铁了心的要见我,肯定是他已经被季跃文逼得不行了。 我离开医院,见到江飞鸿后,就和他去了家咖啡厅详谈。 我点了一杯鲜榨果汁,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的车水马龙。说来也是搞笑。这竟然还是我们“父女”第一次单独,且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谈话。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电话里的气急败坏,想来他也是知道我这次的决心有多重,不是他几句威胁性地话语,我就会打退堂鼓。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江飞鸿先开的口。 他尴尬难言,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小静,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要在监狱里畏罪自杀吗?” 我一直在等江飞鸿给我看那所谓的我爸爸的遗物,却不想会等来他这么一句话。 我顿了顿,坚定地说,“我爸不是畏罪自杀的。他自杀肯定是被逼无奈的。” “不。他就是罪有应得。”江飞鸿抿嘴说,“我知道你对那天他是和我一起去喝酒,我却没有送他回家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但是,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件事确实和我无关。” “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派人来恐吓我,不让我调查下去。还让那群混蛋破坏我爸爸的坟墓?”我说到激动的地方,紧握住杯子的手,手背上青筋直冒。 江飞鸿说,“这也我是今天要来解释的事情。在我解释之前,我要先给你看两样东西。有些事儿,也是该让你知道了。” 说着,他从文件夹里掏出一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推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手,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认得我爸爸的字迹,确实是我爸爸亲手写的。 上面交代的很清楚,他确实强,奸了林夫人,只是动机不是因为劫色,而是有人给了他钱,让他这么做的。 当时他炒股票,输了好多钱,差点想不开要从天台上跳下去。结果有人联系了他,问他要不要赚钱,只要强,奸一个女人,就给他60万的酬劳。他心动了,但又不太敢真去做。 后来讨钱的找上门,我又要马上开学,交学费了。他被逼无奈,就答应了那人,并收下存有60万的银行卡。 拿到钱的那天,他收到了消息,知道林夫人会出现在那个酒吧附近。他约了舅舅去喝酒,一方面是万一被人查到自己身上,可以有不在场证明。二是他也想喝点酒,好借酒壮胆。 但是,他没有想到林夫人竟然会抵死不从,几番挣扎下,他就错手捂死了林太太。而他杀了人后,吓得慌不择路,自己被地上的酒瓶子绊倒在地,摔了个跟头,直接眼昏过去。 强,奸罪变成奸杀罪,是他没有想到的。而且,被他杀害的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是声名赫赫的林海老婆。这一伏法,最少坐牢都要二十年!尤其是在他牢里听说,我差点被林越给迁怒报复地强,奸后,他更是悔不当初!他觉得二十年太过漫长,又害怕我和我妈在外面会被林家人报复。所以他决定自杀赎罪。 信的最后,一再告诫我舅舅,千万不要让我和我妈知道这些,更不要去调查真相。因为给他60万的人不是小门小户,也是非常有权势的人家。如果牵扯出那些内幕,我和我妈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完这些,眼泪不停地滚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这封信又是千真万确是我爸爸的字迹。而信封里的那张银行卡,估计就是我爸遗书里提到的那笔佣金。而且,从数字上看,很有可能就是我妈和我提过的,那张我舅舅给我爸的那张银行卡!都是六十万! 江飞鸿看我看完了,苦笑耸肩道,“是你爸爸叫我瞒着的,也是你爸爸叫我不要查真相的。他一再叮嘱我,不能让你们母女两个人知道。怕的就是你们翻供,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你爸爸虽然死的愿望。但是从他收下钱的那刻起,他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把银行卡给我,是因为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好解释自己哪里来这么多的钱。他叫我以我的名义,给你们母女两个送过去。你妈却一心觉得,我是拿这60万收买了你爸爸,才会让你爸爸替人顶罪的!她当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去强,奸别的女人了。这一点,我也很理解。所以我没有和她争执什么。我相信,清者自清。如果不是你在医院里,提到这个银行卡的事情。我都不会想到,你妈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你了。甚至误导你,让你也怀疑到我身上来。” 我盯着江飞鸿,声音平静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爸死前留有遗书,为什么我妈都不知道?” “这个遗书的内容太过直白。如果他写好了,直接自杀,肯定会被狱警发现。那么,他的死亡没有意义。反而会让警察进一步调查。所以,他死之前,和我见了一面。我用了我的特权,避开了监控,私自和他接触。他亲手交给我。让我回去再看。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自杀。等我走后,回到家里想起这个信,再打开看了内容后,就意识到不好了。结果等我再去监狱,就听到他自杀的消息了。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人,当时也没少被问东问西,调查了很久。” “就算你是为了我好,也是遵照我爸的遗嘱,来阻止我调查真相。但你派人恐吓我,又派人毁坏我爸的坟墓。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太卑鄙,太没有人性了吗?” 江飞鸿没有说话,半晌,抽了根烟,缓缓地说,“我承认,我花钱叫他们阻止你调查真相。但我也一再强调了,恐吓一下就好,不能真伤害你。不然,你以为那次你会只是受点轻伤?至于你爸爸的坟,我也就是让他们去泼油漆,闹闹就好。我没想到他们会做的那么过火。这里,我确实做的不地道。我可以真诚的和你道歉。” 我看见他少有的低姿态,眉目里的真诚之意,心里不由地一怔。 我本能地将脸朝向他,耳畔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喑哑低沉,像是压抑很久,“这些都是事实的真相。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如果你非要调查真相,我也不会在阻止你了。作为你的舅舅,我能做的都做了。你爸爸的遗愿,我也一直遵循到现在。” 我咬了咬唇,没有吭声,默然地听他说。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倦,也是这一刻,我才嗅到他身上的烟草味,“现在,我说出了真相。以后你要做什么,会有什么样的恶果,都不是我的责任了。也希望你看在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份上,让季家人把那群混混给放了,撤销对他们的控诉。” 我怔在那里,茫然地地坐着,心中一片空空荡荡的。 “哎,家丑不可外扬。罢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江飞鸿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临走前,他又再次提醒地说,“小静,我对你的提醒方式或许过于暴力,甚至伤害了你的身心,却也是真心为你好的。至于采菱,还有你舅妈,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你就别告诉她们了。” 我抬头仰望着江飞鸿,他在言辞之间,满是为我爸着想的好意。 我不敢暴露我自己掌握的疑点和线索,只是淡笑说,“我知道了。” 江飞鸿离开了五分钟后,我盯着桌面烟灰缸里的四个烟蒂,隔着餐巾纸将它们小心谨慎地捡走,并包裹好后,给季跃文打了个电话,“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去查一下。” 正文 第101章 找林越商量 两天后,季跃文那边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第一,那封信的字迹在专家的比对下,被证实确实是我爸爸亲手写的。 第二,烟蒂的采样鉴定下,江飞鸿的DNA鉴定报告也出来了,与林太太体内发现的精,液确实不属于同一人。 江飞鸿的调查入口点一下子被堵死了。就在我爸爸的案子陷入僵局时,秦朝明提出了一个看法,何不从银行卡下手,找找看是谁支付这笔钱给我爸爸的。 这天,我再次抛下躺在医院的陆言,与秦朝明一起去了趟这个银行卡的开户行。 以秦朝明的面子,我们刚进银行,就直接被客户经理请到了办公室里接待。 只是在我们说明来意后,经理也不出所料地和我们道歉,低头说,“对不起,秦先生,我们银行有替客户保密的责任。所以不能告诉你们,这笔钱的汇款人姓名。”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她这个事情,事关我爸爸的名誉,我们必须调查清楚。 对方却是一脸漠然,“如果与案情有关,那就只能麻烦你们出具警方的调查协助证明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秦朝明站起身,干脆利落地掏出一个支票本来,“只要你说出个名字来,我就给你一百万。怎么样?” 我猛然抬眸,看了眼秦朝明,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客户经理。 “泄露客户的资料,你最多就是被银行开除。银行一年也给不了你这么多钱吧?”秦朝明顿了顿,继续诱惑,“当然,你要觉得钱不够,还可以再加。我秦朝明说话做事,一向很爽快的。”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我终于在对方紧绷的瞳孔里看见了一丝贪婪的动摇。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打开了电脑,调出了当年的数据,稳妥地写下那个人的名字—— 陆言。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名字,下意识地看向秦朝明。 而秦朝明也在看我,眼神里有着和我一样的不可思议! “开玩笑的吧?”我整个人都懵了,干笑了几声,“秦朝明,你说,全国同名同姓的,叫陆言的人有多少个?” 秦朝明蹙眉,紧抿着唇,“应该很多个。” 是啊。 应该有很多个。 总不能因为我就认识一个陆言,恰好很有钱,我就怀疑他吧? 毕竟,十几年前的他也不过是20出头的年纪,怎么会有那种恶毒的心思,去收买我爸做出那样的事?何况,被害的人是他的小姨妈啊!他没有理由那么做的。 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就算这个卡真的是陆言给的,也不代表是陆言教唆你爸爸做那事情的!”秦朝明握住我的手,给我力量地说,“你想啊,事情怎么就那么巧。你和陆言之间还能存在这么狗血的孽缘?” 是吗? 可是,我和陆言之间的狗血孽缘还少吗? 我和他的过去,永远都是彼此伤害与纠缠,每次都是巧的不能再巧! 或许,我真该听我舅舅的话,不要追查当年的真相。 所谓的真相,真的太残酷了。 之后,秦朝明主动说,这个事情,他会守口如瓶。至于我要怎么办,继续查下去,还是就此住手就随便我自己的意思了。 这日傍晚,我没有回到病房里去探望陆言。而是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到了妈妈的家里。院落里各种凄清,梧桐落叶在空中打旋,落在半干不湿的地上。 我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冥思苦想。 如果陆言没有昏迷,那么我此刻或许就能当面问个一清二楚了。 偏偏,他现在重伤不醒。我又不能找季跃文继续帮忙调查。万一,真相没查出来。这个消息被林越知道了。我不敢想象,林越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自己的表弟兼好兄弟会花钱雇人来强,奸自己的母亲?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我心烦意乱地低下头,忽然退却了,不想再追查下去了。没有所谓的真相,或许真的更简单快乐一些吧。 我鸵鸟地逃避着只差一步之遥的真相,却听见妈妈在我身后说,??“小静啊,几天不见,你好像又瘦了好多。听说,你最近在查你爸爸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啊?”我猛地回头,看向我妈,“谁告诉你的,我在查我爸爸的案子。” “一个姓许的男人,还有一个姓季的男人,两个人隔三差五地上家里头来问我各种问题。他们说是你的老板和朋友。受你委托,帮忙给你爸爸洗刷冤屈的。” 我被我妈这么一点醒,才想起我还没和许安正式递交辞呈呢。为难他这个老板,还顾着我这个天天不上班的员工,几次登门家访。 “哦。稍微有点进展了。”我心里闷闷地,不由试探性的问了句,“妈,如果你发现,导致爸爸出事的人,是我们身边最亲密也是最亲近的人,你会怎么办?” 我问的是陆言,我的丈夫,她的女婿。可我忘记了,我妈对我舅舅的怨恨与怀疑。 我的话刚说完,她就不可控地一巴掌打在我背上。如果不是我的手握住秋千的绳子,我肯定整个人都要被拍在地上。 她一连打了我好几下,眼睛气得血红,“你老实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就是你舅舅干的?对不对?那天如果不是和你舅舅去喝酒,你爸怎么会出事!你舅舅一个人抛下你爸爸,事后不帮你爸爸调查真相!肯定是心虚!你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妈,没有。你误会了。我没查到舅舅什么把柄。我就是打个比方。” “比方?你什么比方不好打,打这个比方?我们的亲密的亲戚就那么几个,不是你舅舅,难道是你大姑家吗?” 我有苦难言,总不能说出陆言吧? 最后挨了我妈几下打,让她出了气,才去屋里给我妈拿药和水,稳定她的情绪。 直到我妈情绪彻底安抚下来,躺在床上,睡得安详。我才悄然从我妈的房间里退出。我想,就算不为了我,不为了我爸爸,为了我妈的心结和病情,我也要查清真相。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坐车去林氏集团找林越,决定先试探试探他的口风,再决定要不要说出这个线索。 我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见林越站在公司门口打电话。 不用和他的秘书预约排队什么的,就能看见他,当然更好了。 我朝着他大步走了过去,却在听清他打电话的内容后,瞬间做出了决定——陆言给我爸打款的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透露给他。 正文 第102章 陆言的醒来 林越站在绿化的花坛边上,接听着一个电話,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他阴沉低吼,声音像冬日结冰的湖一样,“表哥,不是我因为我和陆言交情好,偏帮他。而是你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表哥? 是陆行的电话!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即把自己的身形往树后头藏了藏,然后继续听他讲电话,“你在陆言重伤昏迷的日子里,通过增资扩股稀释了其他股东,包括陆言的股份。然后你又借助海外证券公司收购了雨宸百分之六的股份。加上陆言之前让渡给你的百分之五。你现在几乎可以和陆言平起平坐了!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手脚,没人知道?你和陆言都是我的亲人。你们争权夺利,我谁也不偏帮,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陆言手底下的那几个项目,你说撤资就撤资?你知道,这个会造成多大的动荡吗?” 林越的话语,??犹如被一盆雪水从我的头顶上浇下。后来,他与电话里的陆行又争执了好几句,才堪堪挂断电话。 他转身要进公司,却一下子看见了我,表情微微一愣,半响才和我打了个招呼,“你来这里做什么?” 原本说与不说,一直在我脑海里打架。可在我清楚的知道,陆行在对陆言下手的情况后,我知道我不能让陆言失去林越这个最大的盟友。至少,不能让林越因为林夫人的事情,对陆言倒戈相向。 所以,我还是隐瞒了这个事情,找了别的话题,“我就是听说,陆言的公司有了麻烦。来找你帮忙的。你是陆言的表哥,又是他的大哥,你不能坐视不管,看着陆行趁火打劫,抢走陆言的一切。” 林越笑了笑,朝我走近了两步路,“陆言也不是省油的灯。上次为了救你,他让渡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一时间从雨宸的一把手位置上退下来。让陆行去争去抢。结果陆行急功近利,在完全不了解雨宸这几年的情势和走向下,一口气做了几个重大决策。现在才两个月过去,那些弊病就都冒出头了。这也是陆行,为什么要趁着陆言昏迷不醒,把陆言踢出局。” “可他现在昏迷,他的计划中断了。”我有些着急,蹙了蹙眉尖,“你如果知道他的计划,要不,你帮他做好?” 林越目色悠长地望着对面,“我是林家人,也是陆行的表弟。我不可能出面帮助陆言和陆行作对。” 不等我开口游说什么,他又回过头,自顾自地说起来,“你想帮陆言,也不是不可以。你是陆言的妻子。有权也有义务间挑起他的责任,把他的一些计划安排下去。” “我?我可以吗?”我像是一个孩子,突然家逢变故,被迫着成长起来。 “可以。”林越叹了口气,“或许,你还不知道。他很久以前就立了一份遗嘱,寄放在我这里。怕的就是万一哪天他出了意外,不行了。你们母女会被陆行欺负。所以拜托我到那个时候,交给律师,让你继承他的权利,代替他管理好公司。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我,或是找袁杰,徐天放里的任何一个人求助。” 我的心跳倏然加快,下意识地按紧了自己的双手,“他,他怎么会……陆家,不是还有陆语吗?她比我更有权力来……” 林越眸光一瞬间变得暗沉起来,“陆语虽然是陆言的孪生妹妹,对比陆行是亲近一点,但她常年在国外学艺术。根本不懂商场的残酷。就算有我站在她背后,帮她做军师,她也未必能狠下决心,和她的哥哥陆行对着干。所以,这个位置只有你接替最合适了。” 难怪陆言出事后到现在,陆语都没有回来看过陆言一面。陆夫人说,陆言肯定会没事的,不要打扰陆语在国外的进修。现在想想,或许就是不想让陆语目睹兄弟相争的这一幕吧。毕竟,两个兄弟不和已经是事实了。如果陆语回来,无论站在哪个哥哥的立场,都会伤了另一个哥哥的心。 这一夜,我在家里辗转反侧。林越突然给我发来了一封邮件,里面写了一句话:这段录音,你先听听。听完了,你再做决定,要不要接受我白天和你说的建议。 录音是陆行和陆言大秘书的一段对话。大概的意思是,陆行要收买她,要她拿出陆言之前针对陆行下圈套的几个计划案,价码可以随她开。而大秘书确实对陆言很忠心,拒绝了这个诱惑。而陆行的意思是,说她冥顽不灵,已经有很多人投靠他了。如果大秘书继续抱着陆言这个大树,迟早要亡。 我听到这里,心惊胆战的。 我害怕,继续这样下去,陆言的团队真的会被陆行各个击破。就算陆言醒过来了,也是个光杆司令。 我退出了邮件,把音频关闭后,一阵心口发疼。晚上睡觉都在想着陆言怎么样了,他昏迷中是怎样的感受,会不会担忧公司的事情,担忧我们母女两个人? 次日一早,我发现自己都有了熊猫眼,连去医院照看陆言都有些力不从心,趴在他床头打瞌睡。 陆夫人一直安慰我,“别难过,阿言会醒过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抬头,勉强笑了笑,点头,“会的。” 然后,陆夫人就递给了一个破碎的手机,“这是阿言的手机,上周才被搜救队的人找到的。我想,这个手机交给你比较好。” 我看着屏幕碎成蜘蛛网的手机,想到他最后打给我的那个电话,眼泪就再次不受控地滚落下来。 我接过已经没电的手机,取出里面的电话卡,装进了自己的手机里。 刚开机,他手机里的短消息就轰炸过来,一条接着一条。 很多人打不通他手机就发短信说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出事那天找他的。有公司的,也有朋友的。我大概看了一眼,把一些重要的都给陆言记在备忘录里。 基本上所有的消息都是他出事后一周内发过来的。一周后,他昏迷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也就没人发消息给他了。只有一个陌生号码是例外。 那个号码,几乎是在固定的时间段会给他发一条信息,内容也很随意,像是发朋友圈一样,有时候是心里鸡汤,有时候是吐槽,有时候是分享笑话,有时候是一张国外的风景照片。我查了查这个号码,还真的是境外的号码,显示坐标是美国旧金山。 出于女人的直觉,我知道,肯定是夏丽菁。即使她去了国外,依旧和陆言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而她最后发来的一条消息彻底惹怒了我。 她说:陆言,你最近怎么都不回我消息?是不是你老婆发现了我们的联系,她不高兴了?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不回,我也知道,你在关注我,挂念我。你的心从没离开过我。我也是。我想你了。你呢? 我抬头看了眼昏迷中的陆言,火速回复了她:我爱我老婆和我们的孩子。以后别烦我了。 发完之后,我删除了她所有的短信,又给大秘书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接通,大秘书的陆总两个字还没有喊出口,我就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程秘书,是我。” “总裁夫人?有什么事情吗?”大秘书的声音里显然有些失落。 我不知道,她拒绝陆行的诱惑是因为纯粹的忠心,还是她对陆言有着别样的感情,但我知道,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她了。我把林越和我时候的话大致传达给她,希望她能配合我,支持我。 她没有思考太久,就答应了我的要求,还说,“陆总之前就和我打过招呼了。说以后如果他不在,让我听你的安排。他昏迷之前就让我办一件事情,现在事情做到一半,没有他后续指示,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他让你办什么事?” 大秘书思量再三,才在电话里告诉我事情的大概。她说了半天,我大概是听懂了。 陆行现在主打的几个项目遇见的麻烦,都是陆言一手安排的。他意外昏迷,其中就有一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完。 大秘书说,陆言让她以投资之名去接触外地的一位副市长,那边的县级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全权归那个副市长负责。现在她出差外地,与那个领导面谈几次。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 公司的事,我一窍不通。好在,我有林越这个狗头军师,很快就挂断大秘书的电话,找林越帮忙。 林越几乎只是听了几个关键字,就大概知道陆言玩的是什么战略了。他三言两语和我说了个大概,各种专业术语听的我头疼,却也只能死记硬背。 我不敢松懈,我怕自己脑子稍一转不过来,就被别人彻底玩死。 第三天,我穿上严谨的工装,站在雨宸的董事会上,当众宣布了陆言事先公正过的遗嘱。在成为雨宸合法的总裁代理后,我把林越交代我说的话,做的事情全部履行了个彻底。 之后两个月,我几乎没有睡好过一夜的觉,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稳扎稳打,不仅守住了陆言的半壁江山,也让陆行在外地展开的几个项目连连失利! 然而,我终究不是铁打的机器人。 在我怀孕16周时,因为过度操劳,我终于累倒在办公桌上,被人抬着送进了医院。好在,孩子的生命里很顽强,并没有发生什么悲剧。但这件事情也彻底吓坏了陆夫人和我妈。 她们强制性把我困在医院里,修养身体。 而我却带着我儿子的彩色b超图,来到陆言的病床前,“阿言,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儿子。身子都超过13厘米了。你看见没有,这个是腿,这个是小胳膊。医生说,这是个男孩。你开心吗?” 我的眼睛格外的疼,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陆言,你有儿子了,是个儿子。 我希望他能听得见,快睁开眼睛,好起来。 工作繁忙的时候,日子过的也快一点。可现在空闲下来,我就格外的害怕。 就在我哭得身体难受,跑去洗手间一阵孕吐干呕时,陆言身上的医疗设备突然嘀嘀嘀地响起了异样的信号声! 正文 第103章 醒来的吻 陆言住的vip病房。 都不用我按铃喊护士,护士和医生就已经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番基本的身体各项数值检测后,就火速推进了抢救室里。 我的心也随着手术室的大门关闭,一直坠落下去,往下,不断…… 陆夫人眼含着泪,拍了拍我的肩膀,“坐下来等吧。你身子重,别累着孩子了。放心吧,吉人天相,阿言会没事的。” 然而,她嘴上安慰着,但到底还是自己都忍不住抹眼泪。 我手里攥着胎儿图,大脑一片空白。 当我看见陆心晴跑来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妈,谁告诉她的。是谁把她带来的?她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的。” 林越叹息,轻声地说,“陆言3个多月没回来,你当你瞒得住?这次陆言挺过去,还好。如果挺不过去,你还不让孩子见见她爸爸最后一面?” 我顿时哑然。 陆心晴一手抱着玩具熊,一手拉着我的手,软声道,“妈妈不要担心。我和弟弟,还有阿迪会一起帮爸爸加油打气的。” 我怀的是个男孩,这一点,陆心晴是知道的。她一直很开心有个弟弟。而她口中的阿迪是她手中的玩具熊,也是她爸爸今年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我抬头,勉强地对女儿笑了笑,点头,“嗯,妈妈放心。爸爸会没事的。” 此时,陆家的人还有陆言的朋友基本都到了现场,除了陆行。在走廊处围着的一堆人里,所有人都是关系复杂,各怀心思。有的人,我甚至都没有怎么接触过。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主治医生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很轻松,“恭喜你们,病人的身体各项机能和数值都恢复了正常。很快就能清醒过来了。” “太好了!” “真的是祖宗保佑!”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里,我不可自抑地哭出了声。 后来,陆言被护士推回了病床。我就一直守在他身边,想让他睁开的第一眼看见我,看见我们儿子的B超照片。 结果,江采菱也不请自来地跟了进来。 江采菱朝我这边投来目光很复杂,有怨恨,也有嫉妒,也有怔然…… 我也盯着她看,不主动问她要干什么,只等她自己开口。 在四目相对中,江采菱捋了捋肩膀上的散发,“那天你和我爸在咖啡厅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她说这话的语调还算平和,我回话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太生硬,不温不热地应了一句,“然后呢?” 江采菱这才缓缓朝我这边靠了过来,“而且,我还从我爸那知道,那个银行卡的账户是多少。你和秦朝明会查的事情,我当然也不会放过。你说,如果你妈妈知道害死你爸爸的人是陆言,她还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我的心和眉头瞬间皱成一团,看着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妹妹半天,才最终说,“这和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 然而,江采菱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里带着半步不肯退让的坚决,“只要你离开陆言,我不仅会保守这个秘密,我还能说服我爸爸,认回你这个女儿。只要你当了书,记的女儿,你还怕你会找不到比陆言更好的对象吗?相反,如果你彻底惹怒了我。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我这就告诉你妈,告诉林越!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此刻的江采菱,哪里还有之前所见的楚楚可怜样子? 她穷凶极恶,拿捏着我的软肋。 如果陆言没醒,或许我还会和她演戏,假意答应她的条件,拖延时间。可现在,陆言都要醒过来了,这样的事情,我本来就没打算一直遮掩下去。所以,我丝毫不害怕她的威胁。 我挑着眉,冷冰说,“你不怕你这样出卖陆言秘密,给他树敌,让他彻底厌恶你的话,你想告诉谁,你就告诉谁去。不必来问我!” 江采菱咬着唇,慢腾腾松开了我的手,嘴角上突兀挂上笑意,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闻静,你真是个自私的女人!你从来不知道为陆言牺牲自己。我真替陆言可悲,娶了你这样的老婆!你看好了,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 丢下这句话,她拿起自己的背包,离开了病房。 在路过我的时候,她还故意狠狠撞了一把我。我毫无防备,被她撞得连连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陆言的床畔,我适时扶住床身,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摔倒。 看着江采菱气焰嚣张的离去背影,我整个人都毛了! 我挪动着坐姿,离陆言更近一些,拽着陆言的耳朵,威胁道,“你听见没有?都是你拈花惹草,惹来的麻烦!你要是再不想过了,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我现在就不管你,带着你的儿子和女儿跑路了!” 说完,我又莫名的情绪低落下来,眼泪自动模糊了我的视线,“陆言,你快点醒来吧。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公司也好,我爸的事情也好,我都好累。为什么你只是睡了3个月,我却觉得自己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呢?” 这一晚,我对着陆言絮絮叨叨了很久。 最后,我说到几点,说到哪里都不记得了,就那么沉沉地在他病房的陪护床上睡着了。 睡得昏昏然,我感觉到有人在抚弄我的头发,还拿我的头发挠我耳蜗的痒痒。 我偏头躲闪,几次都躲不过,一拳打了过去,“别闹!” “啊!” 陆言一声惨叫,彻底把我从睡梦里惊喜。 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一下对上了陆言笑眼弯弯的眼眸。 他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脸颊笑出了两个小酒窝,看着我说,“闻静,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没,没有啊。”我流着泪,一点都不想告诉他,我等他醒过来等的有多辛苦,不想告诉他,我可能差点就失去他。 他的大手帮我擦掉了眼泪,无奈地宠溺一笑,“说谎也不知道掩藏下证据。你看看你,现在的肚子大的吓人。之前骗我流掉了,现在还想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见陆言真的醒过来,脑子还那么灵活,还有力气跟我贫嘴。 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张嘴就说他,“你还说呢!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你也是的。不就是一张照片吗?你要不开心,你打我骂我就好了。你干嘛要丢下我?你丢下就丢下啊,你干嘛又一声不吭的回来?你……” 我的千万无语还没有说完,他的嘴巴已经吻了上来,一下子把我的委屈与娇嗔给堵住了。 我感受着久违的柔软与温热,眼泪再次决堤,一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与他吻得难舍难分,眼泪冲刷着我们两个人紧贴的脸…… 正文 第104章 陆家的隐秘 吻了许久,陆言才缓缓离开我的唇,脸上的顽色才微微收敛起来,艰难抬手,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认真承诺,“放心。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我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紧紧按住,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有着前途未卜的担忧。我们谁都没有提那天导致我们争吵的导火线,都选择遗忘秦朝明的照片,遗忘闻遇笙这个人的存在。 陆言这次伤的最重的就是头,不然也不会昏迷至今了。其次就是他骨折的右腿,但也因为他昏迷的3个多月,骨头也养好的七七八八了。 这一会儿,他刚刚恢复意识,我正矛盾着是现在就问他给我爸六十万的事,还是再等等,等明天他身体状态稳定了再说。 结果,砰一声,病房的门就陡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哟,醒了?我还准备着怎么接收弟妹,帮你照顾你老婆孩子呢。你倒是争气,居然没就这么睡死过去。”陆行不阴不阳的声音紧跟着在我身后响起。 我听了,眉头下一秒就皱起来。 陆行这个阴魂不散的讨厌鬼。我给他在公司里弄了那么一堆麻烦事,还不够他操心的吗?怎么又跑来了? 这几个月的打交道下来,我早就发现陆行这个人,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阴暗,他内心的黑暗与变态,远不是我这种人可以衡量测估的。 一想到连日里被他的刁难,我就强忍住情绪的起伏,抬起眼帘看着陆言,想劝他不用跟这种人计较,气坏自己的身体,却不想陆言的脸上已经乌云满布,透过我,看向我身后的陆行,冷声说,“给我滚。” 然而,陆行却是个一贯厚脸皮的主,面对陆言的冷面呵斥,他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地推着轮椅滚了进来,然后粗暴地拉拽了下我的胳膊。 不等我反应过来,我人已经被他从陆言的床上拽离,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那双阴郁的眼睛如毒蛇一眼锁死我这个猎物,嘴巴里却是不干不净地说道,“小静儿,我弟弟才醒过来,你就这样抛下我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难道你都忘记,这些日子里,阿言不在你身边,你夜夜闺房难耐,嘴巴里喊着老子的名字,求我,操弄你的样子了?” “不过,没关系。女人嘛,不都这样。有健全的男人可以选,当然会嫌弃我这个瘸子。所以,欠我双腿的人,老天没眼,没弄瘸了他。就让我自己出手吧!”说完,陆行的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抽出固定在轮椅上的一个抽杆式的拐杖,作势要往陆言刚拆下石膏的右腿上打下去。 我看见的那刻,人和心一下子跳了起来! 没作丝毫的迟疑,就伸手死死抓住陆行的手,要抢他手里的凶器,嘴巴大喊,“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个疯子!” 我身子笨重,动作并不那么灵活。好在陆行是个残废,坐在轮椅上,不然我哪里有力气去抵抗他那样一个壮年的男子! 陆言身体带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到底在床上躺了3个月多,手里的力气也没有多少,在床上坐着,看着我和陆行较劲,只能干着急。 他的声音的不太稳,冲我喊道,“闻静,你躲一边去!别让他伤到你和你的孩子!” 陆行一下子笑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像是捉小鸡那样把我再次捉住,拐杖一下子指在我的肚子上,出声恐吓,“不想孩子出事,就给我呆一边看戏!男人之间的对话,轮不到你这个女人插嘴。” 我的手腕被他痛得很痛,面部拧成一团。 陆言看见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了,暴露在病服外的手臂上肌肉紧绷,青筋直暴! 他撑着床板,下了床,走到陆行的面前,声音比冰还要冷,“陆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放开她!” 陆行听了,嘴角往下撇了,语调带着看戏的热闹与煽风点火,“哟,小两口一心,把我当敌人了?不过,陆言,你维护她之前,不先问问,她背着你做了什么吗?” 他这句话,突然让我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说着,捏攥我收我的手越发用力,语调更加怪异,“你昏睡不醒的日子里,阿菁却收到你一条短信。叫她不要烦你。结果弄的她忧郁到吞药自杀。而你的手机,从你出事后,一直在谁的手里,不用我说了吧?” 我一愣,没有想到自己几个前发的短信竟然还会引发这样狗血的后续! 夏丽菁就因为一条短信自杀?可能吗? 我把目光转投到陆言的脸上,及时捕捉到他脸上的痛惜与愤怒,那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在对上我的视线时候,脸上表情只剩下淡然与麻木。 他没有苛责我什么,只转而将目光转到陆行脸上,冷冷说,“这也是阿菁的事,与你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伤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你要再在这里乱来。我保证,等我完全康复的时候,这个病床就换你来躺几个月了!” 陆行闻言,无缘无故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我毛骨悚然时,他又突然松开了我的手。 他看了眼陆言,“看来你是真的放下阿菁了。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连阿菁的死活都不管了。呵呵……她要知道了,估计又要寻死了。”说到这里,他又极度暧昧地看向我,语调很是轻佻无耻,“不过,也难怪了。虽然这个女人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内涵能力都不如阿菁,但她的床上功确实比更骚,更浪。连我都被她勾的没魂了。我们兄弟两个人,在女人方面的品味还真的够亲兄弟的。” 我被他气得发抖,差点就要伸手狠狠摔他几巴掌,叫他不能再最贱! 结果,陆夫人就已经冲了进来,径直走到陆行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动作快到我都没看清整个过程,就只听见“啪”的一声,然后就看见陆行的脸上冒出了一个血红的手掌印,各种触目惊心。 这是的第一次看见陆夫人发火。 从前,她都在我面前扮演着一个慈母,每次面对兄弟相争的场面,不是沉默,就是面露痛苦表情,不会轻易插手。有时候,她明知陆行不对,也会看在他被陆言弄残的份上,多加包容。 此时,惊讶的人不止我一个。我眼角的余光里,看见了同样吃惊的陆言。他的眼眸里闪烁着让我捉摸不透的光彩。 而陆夫人则瞪着牛大的圆眼,瞅着陆行,一张涂了鲜红口红色的嘴巴忿忿吐出了一句话,“混账东西!你非要气死我这个当妈的,才甘心吗?” 陆行看着陆夫人,眼中有失望,舌头在嘴巴里抵着腮帮子转了一圈,嘴角轻蔑一勾,说出来的话变得尖锐,“妈,你还是那么的偏心!” 而刚刚还气焰十分嚣张的陆夫人,此刻面对儿子的指控,也不由颓然松下肩膀,语气里面带着淡淡地心灰意冷的无奈,“不是我偏心,是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我再不管,就枉做你们的妈妈了!” 她说完,伸手指了指我,又说,“闻静是你弟弟的老婆,就是你的弟妹!公司里的事情,我一个老太婆,我不懂。只能看着你在阿言昏迷的期间,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现在,阿言醒了,你还不省心,非要在言语身体上轻薄她!再让你这样下去,陆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陆行笑了笑,无所谓得摊摊手,“妈,当年陆言搞他嫂子的时候,你只要拿出这一半的魄力。我都不会是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现在,你叫我收手?凭什么?我不妨告诉你,我就喜欢玩陆言的女人。他越是喜欢,我就越要搞到手!” 他说着,放肆的目光当着他妈的面,落在我的身上,满是兴奋的样子,“而且,我弟妹也很欢迎我这个大伯对她的照顾啊。是不是?” 我被他的邪肆目光看的发颤,下意识地朝陆言身边走了过去,并扶住有些吃力的陆言。而陆言握住了我发抖的手,紧了紧,无声地给我传递力量,让我不要与这种人计较。 我便抿嘴点头,把陆行这番狗屁话当成耳边风,吹过就算。 却不想,陆夫人刚刚压制下去的火气,又被陆行挑了起来,她几乎是用吼的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就老捏着这个事情不放呢?是那个女人祸害了你们兄弟两个。现在好不容易这个坎,都过去了。大家都忘记了。你非要让悲剧在陆家重演吗?” “过去?忘记?”陆行从进来到现在一直维持的阴郁冷凝终于破功了,他激动地一掌拍在轮椅上,整个人站了起来,双腿颤颤巍巍地站着,“你们是过去了,忘记了!我呢?这双腿,日日夜夜跟着我!下雨天,钻骨头的痛,你们知道吗?你说过去了?妈!你打断阿言的腿,再来和我说这句话!” 陆夫人面露痛苦的表情,眼泪几乎从眼角逼出,“不管怎么说,他是弟弟啊!你爸爸走了,你们再不相亲相爱,陆家还有什么人啊?” “呵呵。那如果当初,是我把陆言的弄瘸了,你还会这样说吗?要求陆言原谅我这个当哥哥的吗?不会的!就算爸爸当年是被陆言给气死的!在你眼里,他这个小儿子都是最棒的,最贴你的心。因为,当年是他帮你……” “住口!”陆夫人气急败坏,直接抢过了陆行手里的拐杖,一棍子打在他身上。 而陆行挨了打,却不恼,一个劲地朝着我笑,“弟妹,你就不好奇吗?或许还是和你有关的哦?” “陆行。你再多说一个字看看。” 也不知道陆言从哪里爆发了力气,竟然一下子冲到陆行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 原本炒到极点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又冷到了冰点。 而我这个至始至终都坐在边上看戏的吃瓜群众也顿时陷入了巨大的疑惑里。 陆言把他爸爸气死,大概说的是兄弟之间的丑闻发生后,陆言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里,他爸爸的心脏病病发。但陆行刚刚说到一半,被陆夫人制止的话语,又是什么意思? 陆言曾经做了什么事情,让陆夫人对这个小儿子特别偏爱? 我满腹狐疑,面对陆家的这表情各异的三个人,越来越觉得困惑。 正文 第105章 忧郁症 然而,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以为我应该是在场四个人里唯一一个不明真相的人。 可循着陆行这番话后,陆夫人脸上也露出了稍纵即逝的疑惑。她看着我,似乎在揣测陆行刚刚说的那个秘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转眸看向陆行,“既然与我有关,不如说来听听。” 此时,陆夫人不等陆行开口,就恢复了她一贯的温婉大方的贵夫人作风,放下手里的拐杖,走到陆行的背后握住他的轮椅推手,淡笑与我说道,“都说是当年的事情了。你才嫁进陆家一年,怎么会与你有关?阿行不过是介意着当初他爸爸死的时候,他因为腿伤的关系,不能主持操办他爸爸的葬礼,所以一直耿耿于怀。那些事情都落在阿言的身上,是他帮衬着我,安慰我,我才挺过丧夫这个难关。所以,阿行一直觉得我偏心。” 我默默地听着,不置一词。但我敏感地发现陆行的嘴角一抽。 “行了。陆言刚刚醒过来,需要休息。我们母子两个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小夫妻说私密话了。”陆夫人说完,就推着陆行离开了病房。 而由陆行出现引起的僵凝气氛还是蔓延了许久,才勉强恢复过来。 我扶着陆言躺回床上,坐在他边上,给他削苹果。 他上半身坐靠在床头,一直盯着我削苹果的手,害的我紧张的弄断了好几次果皮,才缓缓开口,“这三个月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不预备和我说说吗?” 我沉默了片刻,思考着他是想问我什么。 公司的事情? 我只是个傀儡罢了。他要知道公司的现状,问大秘书,问林越都可以。 家里的事情? 我没有药流掉孩子,是个儿子。他也知道了。 “恩。那天去乌罗镇考察了后,我已经把晴天孤儿院的设计方案调整好了。梵尔落也早就恢复了工程。应该可以按期完成任务。”到最后,我还是挑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 气氛在沉寂中一阵,陆言接过我递给他的苹果,看着我说,“那你爸的案子呢?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自从我说调查我爸的案子后,陆言一直都是反对的。 从前,我觉得他是为了林越,现在知道他给我爸爸那六十万后,我就不敢这么肯定了。 甚至,从前他从不过问我的调查进展,好像一切随我,他不在乎。 可现在,他一觉醒来,这样关注我爸的案子。 这代表什么? 我想得头疼,最后抬起头看他,半真半假地试探性说道,“之前就有人发现,林太太的体内留有一个男人的体液。经过比对后,被证实这个体液不属于我爸的,也不属于林先生。” 陆言啃苹果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顿了大概几秒钟,才好像消化了这个惊人的发现,但依然面无表情,慢悠悠开口说,“你怀疑,我小姨是被人轮,奸了?你爸爸有共犯?” “可是我爸爸那天是和我舅舅一起出门的。也不认识其他什么的人。哪里来的共犯?”我单手撑着下巴,视线一直盯着陆言,“我也检测过我舅舅的DNA,他也被排除了。” 我看着陆言,陆言看着我。 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一阵,最终陆言把吃剩的苹果核丢给了我,“恩。了不起的福尔摩斯小姐,再接再厉。” 我终究还是按捺住满腹的疑惑,装作轻松地呵呵一笑,然后问,“陆言,你在认识我之前,认识我爸爸吗?” 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陆言的眼神里全是一种让我看不透的情绪。 他的声音禁不住低沉了很多,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我反手覆上他的手背,轻拍两下,笑了笑,“没什么。” 若说之前,我没有怀疑什么,是真的。那时候的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误会。一心期待他醒过来,我好问个清楚。 可在陆行出现,说出那样一番话后,我瞬间觉得,这里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那个秘密能让陆夫人那么见多识广的女人都为之害怕,害怕到自乱阵脚。陆言如果真与这个秘密有关,不会轻易告诉我。甚至可能因为知道我掌握了什么线索,从而彻底掐断源头,不让我查下去。 而我冒不起这个险,只能沉默。 陆言的眼眸低垂,“闻静,我们能走到今天,并不容易。夫妻之间,沟通少了,猜忌多了,容易又误会和隔阂。是非常容易伤感情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的心一下子酸意涌动,再次拍了下他的手背,“真的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爸的案子怎么就那么巧。非要扯上你小姨家。总觉得,我们两个的缘分太深了些。” 陆言倏然一笑,“能当夫妻的,哪个缘分浅了?” 我仰脸撇嘴,“那你和夏丽菁呢?缘分是深是浅?” 陆言直视着我,目光炬热,“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难道真要中了我哥的挑拨离间计?” 我怔然几秒,不安地交错夹手指,“她会定时给你发那些信息,肯定不是突然的。你们之前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联系,对吗?这些,总不会是陆行挑拨的吧?” 眉头微耸,陆言看着我,“你要听真话吗?” “废话!”我瞪着他。 陆言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夏丽菁她出国引产后,仓促闪婚,嫁给了一个物质条件比较富裕的老外。最初一年,过的还可以。后来老外破产了,就沉迷酒精。喝醉了还会打她。最初,她找我求救的时候,我碍于我哥,我妈的态度,没有管她太多。只能在言语上安慰她,劝她离婚,找警察帮忙。她让我去国外找她,见她一面,我都拒绝了。结果,后来我才知道,有一次,她老公直接把她打到流产,子宫受损严重,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等我飞去美国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得了忧郁症,几次自杀未遂。我带着她看了很久的病,她才重新振作起来。后来,我回国后,渐渐和她联系少了。但她会经常和我汇报她的生活状况。我有时候说个嗯,有时候会开导。再后来,她基本上一个月就和我联系一次了。你说她发信息的频率很高,大概是因为我一直没回信息。她大概是有点紧张过度了。我哥刚刚说她自杀了,估计也是你回的短信很刺激她吧?” 我承认地点了点头,“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你爱我,爱我们的孩子。我并没有刻意欺负她什么。” 陆言脸上带上了微笑,那微笑从眼梢唇角泛出来,“所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既然也知道这个事实,那么不妨把心胸放宽一点,至少你能理解她的状态,做不到同情,也不要和她吃醋。” “所以,那天你听说我妹自杀,你才那么担心她?”我盯着他,不容他回避我的视线,“一样都因为流产,导致以后不能有孩子,一样的干净大学生气质,所以你怕再次一个疏忽,没有及时关心照顾她,会让她真的得忧郁症,想不开会自杀?” 陆言摸了摸我的头,笑容里略带宠溺的宽容,“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该不会打算和我吵一架,然后跑开,再出个什么意外,让我们毫无意义地陷入过去的死循环里吧?” “我没那么幼稚!”我咬了咬唇,握住他的手,“陆言,只要你以后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不管你过去如何,我都不计较了。” 哪怕,我爸爸的事情真与你,与你们陆家有关…… 而当时的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正文 第106章 鸿门宴 陆言虽然清醒了,但昏迷了数月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后期的疗养与检查都不能马虎。所以,雨宸那边,我依旧需要亲自操持,只是比之前会轻松很多。毕竟陆言醒来,我有了主心骨,心里的压力也小了,工作上很多难题也都是陆言处理。 就在我以为江采菱对我的威胁只是说说而已,我的生活依旧一片平静时,我又敏感地发现很多事情的不同寻常。譬如,陆言自从清醒后,对我格外的温柔与包容。连我和秦朝明的多次接触,都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起初,我以为他是历经生死大难,才豁然开朗,转了性。后来,我发现我身边经常会出现一些熟面孔打酱油。 我在侦探社做过几个月,我对跟踪这种事情,非常的敏感。我让许安帮我查一查,结果得知他们没有恶意,都是陆言花钱雇佣他们来保护我的。我找陆言摊牌过,他说他最近对陆行下手了,怕陆行狗急跳墙,会对我不利。所以他才这么做。 “你也不想,上次的绑架案再次发生吧?你现在,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们的孩子。”陆言说的万分真诚。 我也就无话可说,默许了他的保护。 后来,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十分奇怪,那就是陆夫人。有一天,她突然问我爸爸叫什么名字。 虽然我知道我爸的强,奸案受害者是陆夫人的亲妹妹。但我也不打算说谎。毕竟不问我,我不说还好。问了,如果欺骗,以后被揭穿了会很难看。 然而,就在我如实说出闻松两个字后,她竟然松了一口气,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态度还是那么的温和大方。 我在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里,日子过的非常不踏实,与秦朝明和季跃文的联系越发密切,越发渴望找点调查处真相。可任凭我们如何巡查,除了那张银行卡,所有的地方都很正常,没有任何疑点能成为我们破案的突破口。 这天,我在公司整理一些收尾的工作。就在我埋头苦干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请进。”我一边说,一边把签好字的文件收好。 然后,我才朝门那边投去目光,只见江采菱打开了门,走了进来。她高傲一如花孔雀,举止之间都像是梳理自己的羽毛。她会来找茬,我不意外。我吃惊的是,她竟然会和陆行一起来! 自从那次在医院一别,陆行就很少露面了。听说,他一直飞外地,在忙着被我和林越阻挠的项目,想方设法地解决问题。现在,这两个我生命里最头疼恶心的人一起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完全可以用来者不善来形容。 空气有着剑拔弩张的不友善,在短暂的僵凝后,是我先打破了僵局,开口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江采菱径直走到我面前,冲我眨了一下眼,手一下子搭在我是办公桌上,“表姐,我听说你在调查你爸的案子,一筹莫展。我也知道,那件事情,你不敢去问陆言。所以,我这个做妹妹的,要帮你分忧啊。帮你把陆总也请来了。一会儿,我们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你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或许陆总都能给你解答呢?” 我笑了笑,直接拒绝,“不用了。我怕我对着你们什么都吃不下。” 陆行笑了笑,直接暗示威胁我说,“也行。如果弟妹不想去,我这个做大伯的也不好勉强。不过,餐厅都定好了。你不去,少个人,我就只能打电话给我的好表弟了。听说,他现在对他妈妈的案子也很感兴趣。我估计,我们三个人也会聊得来。” 通过这句话,我不难猜出,他们找我的目的是什么。那张银行卡的事情,江采菱还告诉了谁,我不知道。但陆行肯定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我也就点头答应了,“好。你们等我十分钟,我还有个文件要看。” 对方没有异议,直接离开办公室,在外面车里等我。 十分钟后,我开着车,跟在他们的车后头,去了紫林路那边的一个私房粤菜餐馆。 餐馆是不错,菜也是可口的。奈何我们这一桌子的人都是互看都不顺眼的,怎么可能吃的开心?一个小时过去,桌子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 一片沉默的气氛中,陆行已经把一瓶酒给喝完了,然后看着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之前一直很好奇。是谁站在你背后,指导你来对付我。直到我查出来,是林越这个小子。你说,我要怎么回敬他一下才好?是告诉他,陆言的丑陋虚伪?还是告诉他,那个银行卡背后的龌龊?” 面对他的质问,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疾不徐地说,“林越不仅是陆言的表哥,更是他结拜的好兄弟。他见不得我这个弟妹被人欺负,也见不得陆言的江山被人趁火打劫,才挺身相帮。但他并没有恶意地出手整你。否则,他如果动用林家的势力,根本不用等陆言醒来,你早就被踢出局了。” “哈哈。你以为他不想吗?不过是因为陆言生死未卜。他要把我踢出去。雨宸没有陆家的人坐镇,还不乱透了?”陆行显得并不领情。 这些,我不懂。我不予评论。 倒是江采菱特意搭腔,说,“那真是奇怪了。陆总也是他的表哥,怎么这个林越就偏帮陆言,不帮陆总你啊?”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知道重头戏要来了,又默默看向陆行。 只见陆行的唇角掠过一抹残酷的笑意,“林越的妈妈和我妈虽然是亲姐妹。但关系再好的两个人,也会有吵架的时候。有一次,我妈和她妈吵架,两个人都在楼梯口打了起来。我看我妈快要被推下去了,直接冲过去抓住我妈的手。在冲过去的时候,撞到了林越的妈妈,直接把她撞下了楼梯。当时她正好怀了林越的弟弟,这么一撞,孩子没了。林越的妈妈后来和我妈和好了,但对我一直有这个心结。而林越当时又正好来我家,看见了这一幕。所以,他对我这个表哥自然没什么感情了。” 我对他和林越的关系好坏,没有多大的兴趣,我好奇的,还是那天他在医院里没有说完的话。 我微微蹙眉,放下茶杯,趁机套话,“那按照你的说法,你这么维护陆夫人,不是应该更被你妈喜欢,看中吗?你那天在医院里,怎么说她偏心陆言。” 今天看完这一更,不要看第二更了。明天再看吧。我一会一个小时狂写2000字,可能内容不好看,需要12点以后,修改。明天再看第二更吧。 正文 第107章 你会后悔的 循着我这句话,陆行的眼瞳深处有幽暗的火苗在燃烧。 他微眯双眼,字句缓慢地说,“虽然我不知道,那天我妈和小姨为什么吵架,但我看得出,她们不是普通的小吵小闹,是非常伤感的那种。虽然后来,她们假装没事人一样和好如初,但也是面和心不和了。我小姨出事的那天晚上,她是从我家里离开的,而且和我妈又吵了一架!” 空气里,有瞬息的凝滞。 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事实,不动声色地捏紧手指,“可是警方的口供取证里,林太太那晚上出门是要去陆家,但因为陆言急性胃炎发作,陆夫人要送儿子去医院,给她打电话说明情况后,林太太就没有去陆家了。她自己一个人街头闲逛,结果遇见了坏人,才出了事。” 陆行仍旧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淡笑,连语气都是不紧不慢地,“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口供叫假口供吗?因为我小姨才和我妈吵架,我妈才赌气说出杀人的话,我小姨就立即出了事。这样的巧合,很容易让我妈成为警方盘查的重点。甚至,连她们姐妹为什么要吵架的原因都要被挖的一清二楚。为了避免这个麻烦。陆言主动帮我妈做假口供。” “这些,季检察官知道吗?”我的眼瞳猛地缩了一下。突然为我爸感到心疼。 一桩人命关天的案子,又是隐瞒了受害者体内有他人精,子存在这一事实,连死在之前与人有没有矛盾冲突都不查一查,假口供都能随意编造…… 这就是所谓的“证据确凿”? “我不知道他清不清楚。”陆行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事实上,林家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弟说谎,我也觉得他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帮我妈减少麻烦。” 陆行弯了弯唇角,声线阴冷而森寒,“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你执意要查那个案子,我甚至都不会知道,我弟弟竟然还在那个案子里扮演了那样的角色。” “什么角色?” “还要我说吗?那张银行卡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他说为了替我妈出气,才花钱找你爸去寻我小姨的麻烦。” 我深深吸一口气,不愿意相信,“没道理的。只是长辈的一次吵架,他没必要为了给陆夫人出气,就对自己的小姨下这样的狠手。” “只是一次吵架?那是你不知道,她们吵得有多凶。我妈拿刀子要砍我小姨的时候,还把林越的手给砍伤了。我那时候无论是成绩还是什么,处处比我弟弟出色。我弟弟很自卑,从小就好怕我妈会不喜欢他,处处粘着我妈,讨好我妈。他一向都很孝顺听话。如果真是我妈的意思,让他去办这个事情,他完全会照做不误。20岁的陆言,和现在的陆言,性格还是说话做事,都完全不是一个人。” “这也是你的猜测。”无论我内心多么动荡,至少我表面还是不愿意轻易相信陆行的话。有什么事情,我都想自己求证了再说。 “就算是我的猜测。我相信,我把这些猜测告诉林越。他也会很有兴趣去求证的。”陆行说着,脸上的笑就怎么也止不住,“哎呀呀,我倒是很好奇。他如果知道自己护着这么多年的宝贝弟弟,曾经背后捅过自己这么一刀,还会不会继续护着陆言呢?陆言利用林越来对付我,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弱势。林越对他的帮助越多,一旦反目起来,林越要对他出手就越会一击要害。” 我眉头一蹙,告诫自己要冷静,深吸几口气后,沉然说,“如果真如你猜测的那样,你确实伤害了陆言。但是同时也伤害了林陆两家人的感觉,你妈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儿子了。然而,如果你猜错了。陆言他们是清白的。你除了把自己弄臭,弄的里外不是人,没有任何好处。” 陆行笑了,“闻静,我是该夸你冷静呢,还是说不不孝顺呢?在听见这样的事情后,你始终因为你所谓的爱情,在愚不可及地帮陆言掩藏,推脱,解释……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你爸爸极有可能就是被陆言给陷死的。你以为,你爸爸为什么会在监狱里自杀?” 包厢里,陆行的声音清冷的飘来,“因为是他一再给监狱里的闻松施压,并把你差点被林越强暴的事情透露给他。告诉他,如果这事情但凡暴露出一点关于陆家的蛛丝马迹,就会把你和你妈都逼到绝路。啧啧啧,陆言和林越这两个人都曾经那么伤害过你,你居然一点芥蒂都没有,还能给他们卖命,来对付我。你说,你是不是傻啊?” “陆大少爷,我这个人呢,心也宽。不记仇,是我为数不多的有点。如果和你一样锱铢必较,活在仇恨里,我觉得太累。我爸不让我调查过去,那是害怕我受到伤害。而我调查真相,只是不想我爸蒙冤。可如果他真是收钱办事,陆言再有错,我爸也不算无辜。是非黑白,我自己心里有称,就不劳你费心了。今天听你说了个故事,我也没什么回报的。这顿饭就我请了。”我放下杯子,从钱包里掏出几张毛爷爷放在桌上,便起身要走。 刚打开门,我人还没踏出包厢呢。 江采菱就迫不及待地悄声问,“就这样让她走?” “她不走,谁去医院给我那个好弟弟添堵呢?”陆行笑着说完,又抬高了声音对我说到,“闻静,你一定会后悔的。等到那天,记得来找我。只有我,才能让你从陆家这个最肮脏的地方全身而退。” 我没有把陆行的话放在心上,却也迫不及待地想去医院和陆言摊牌。然而,我却在经过名为湘江阁的包厢时,发现它的门只关了一小半,我随意那么一瞥,就瞥见了熟人! 里面除了能被我看到的陆夫人,还有一个五多十岁的男人,看他的容貌与长相与林越有七分相似。而且,我分明听见陆夫人喊他林皓,那应该就是林越的父亲林皓。 陆夫人坐在那一直哭,低垂着肩膀抹眼泪,嘴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林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而林皓就站在她身后,不停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怪你。” 我看着,莫名的心跳加速,心虚地赶紧撤离。 结果,我走的太快,路都没看清,一下子就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正文 第108章 婚外情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许久不见的秦朝明! “你怎么……”我的话还没说完。 秦朝明就一手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带离了餐馆。我和他来到停车场,这才发现他换了一辆车,不是我上次看见的路虎,而是一辆很低调的商务车。难怪我和陆行下车吃饭的时候没有认出他的车,发现他也在这家餐馆。 我站在他的车边,调侃道,“该不会你的车又出交通事故,拿去修了吧?” 秦朝明笑了笑,“你还说呢。最近你忙着公司的事情,又忙着照顾陆言,多久没关心你爸案子的进展情况了?都是许安和季跃文在操心。林皓这边,他们盯的时间太久了,被发现了。只能换我来跟踪了。” 我张了张嘴,刚要问他们怎么会想起跟踪林皓,秦朝明就径直打开车,说,“有什么话,上车再说。别一会儿和他们撞个正着,那就好看了。” “那个……我要去医院,还是不麻烦你了。”我有所顾虑,毕竟陆言不说什么,不代表我自己不需要注意保持距离。 “没事。我住的地方和医院也是顺路。”秦朝明说着,又看了看我,不动声色地劝道,“如果你是顾忌陆言的话,我觉得。如果连你的正常社交都需要考虑他的想法和心晴,你会很累的。那样的婚姻也不会幸福长久。当然,你信不信在你。” 我被说的有点儿尴尬,在原地杵了几秒后,还是坐上了他的车,“那就麻烦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秦朝明开车的速度特别的慢,慢的我都觉得是新手上路了。按照他这个车速开下去,20分钟就能到路程,他能开50分钟! 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气氛里,秦朝明主动开口解释,“我喝了一点酒,为了安全起见,开的有点慢。” 我听了一惊,连忙说,“那还是换我开车吧。” “不用。喝的不多,没事。” 我将信将疑,一再提醒他,“那你开稳一点,再出什么事,保险公司都不敢接你的单了。” 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时,秦朝明转过脸来扫了我一眼,冷不丁一句,“闻静,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爸爸是无辜的,被陆家的人陷害,找来当替死鬼的,你觉得你和陆言还能继续走下去吗?” 我怔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朝明的眉头却皱得很紧,说,“这段期间,许安动用他的一切手段,终于拿到了林皓的毛发,也比对了DNA。你猜,结果是什么?” 我再次怔住,“什么?” 秦朝明嘴角往下撇,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嘲讽,“他说谎了。林夫人体内的残留精,液,根本不是他的。换句话说,他不仅没有急着为他的老婆找出强。奸犯,反而包庇了那个人!” 我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只是疑惑,“那他为什么要说谎?” 嘴角轻撇,秦朝明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平缓地陈述道,“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没有挑拨你们夫妻感情的意思。我只是把事实和我们的推测说给你听。你自己考虑一下。” 停顿几秒,他又说,“许安得出林皓说谎的这一结论后,就和季跃文把调查的重心放在了林皓和林太太的夫妻婚姻关系上了。后来,他们找到了林陆两家被辞退的一些佣人。通过佣人的叙述,发现,林皓夫妻的感情生活并不如外界说的那样伉俪情深。甚至,在出事前的一个月就分房睡了。而且,林太太几次哭着从林家跑出去,都会去陆家,找姐姐,姐夫说要离婚的事情。而陆夫人和陆先生两个人虽然一直劝和不劝分,但几乎每次在林夫人被林皓劝回家后,两个人会因为林家的矛盾开始大吵大闹。” 在秦朝明陆陆续续的叙述中,我发现很多事情都与陆行说的吻合了。我几乎能确定,陆行说的都是真的。陆夫人和林太太虽然是姐妹,但是关系确实不好。而她们关系不好的很大一个原因,可能就是…… 绿灯亮了。 秦朝明缓缓发动车子,语气幽然地总结,“我们推测,林皓和林夫人感情出现问题的最大原因应该是婚外情。而婚外情的对象,应该也是陆家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林陆两家的矛盾激化,促使陆夫人起了歹念,让陆言买凶伤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起刚刚看见的包厢那一幕,陆夫人的哭泣,林皓的安慰,我的心就忍不住一颤,然后故作轻松,牵强地笑了笑,“或许只是巧合呢?谁家夫妻不吵架的?总不能因为林陆两家夫妻吵架,就说有婚外情吧?就好像我和陆言也吵架,甚至那次吵架,他抛下我自己走了。而我还和你孤男寡女在民宿客房里过了一夜呢。我们都很清楚,我发烧了,你照顾我一夜。我们是清白的。但别人不知道。别人看见的,听见的,是我和陆言吵架,和你过夜。别人就会不负责任地断定我和你有婚外情。再退一万步地说,就算真有婚外情,也不代表陆言就会很给我爸爸钱,让我爸爸去做那种事情。” 我下意识地为陆言辩驳,不愿相信他的母亲会出轨。 秦朝明闻言,没和我硬要辩个是非对错,只突兀地笑了笑,“事实如何。我们还会继续查。你要不要和陆言说这个事情,探探他口风,在你。” 他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想起了陈奕迅的《十年》。 秦朝明很快按了接听,把蓝牙耳塞靠在耳边,语气淡漠客套,“跃文,怎么了?” 打给他的人,应该是季跃文。 只是我不知道季跃文说了些什么,让秦朝明的面色一黑再黑,最后冷冷淡淡地说,“不管你爸爸是什么意思。总之,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帮到底。就这样了。我和闻静在一起。我先送她去医院,一个小时后我找你。” 说完,秦朝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憋的气长长吐了出来,忍不住问,“怎么了?他爸爸说什么了?他不打算继续查了吗?” 秦朝明没有说什么,朝我笑了笑,“放心。不管季家什么态度。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听见他这样说,分明是默认了我的猜测,我的心不由沉了沉。 季家突然要退出,无疑证明了一件事,我们现在所查到的信息,已经触动了那个幕后人的利益,甚至是软肋。那个人肯定是给季家施压了。 所以,这整件事,真的是陆家做的? 大概十分钟后,秦朝明把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到了,你下车吧。” 我知道他一会儿要去找季跃文,不由担心道,“如果季家真的不愿插手,你也别为难季跃文了。他和许安能做到这份上,我已经很感激了。” 秦朝明嘴角往上微扬,“在我所有受过的教育里,没有哪一条是让我半途而废的。放心,这是那小子欠我的,也是他欠你的。给他赎罪的机会,他就该笑了。” “欠我的?”我不懂。 他打开车门,把我请下了车,又说,“总之,这事你就不用管了。真想不麻烦我,就只能麻烦你放下对陆言的私心,好好想想,怎么让他坦白,主动解释下那60万的银行卡是怎么回事。” 我抿着嘴不作声。 秦朝明吃吃笑笑,也没再扯别的,就坐回了自己的驾驶位上。 我刚要离开,却不想他又喊住了我,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几秒才说,“闻静,我想给你提个醒。” 我停下脚步,转眸看他,“什么?” 正文 第109章 不可错过的甜蜜 秦朝明的嘴角抽动一下,“我只说一次。陆家这潭水太深,陆言这个人也比你想象中更复杂,你自己留个心眼。别对什么人都掏心挖肺的。” 我愣在原地良久,也沉默了良久,最后回看秦朝明的眼睛,缓缓地说,“我不是对谁都掏心挖肺。我只对自己喜欢的人。这是不受控的。” 秦朝明的眉头蹙起半分,停顿数十秒,才开口,“哪怕他一而再地伤害你?” 我突兀回想到我和陆言的初相识,再相逢,那些岁岁月月的点滴,心里酸酸甜甜的,连声音都不由放柔了些,“伤害都是互相的。我和陆言经历了太多太多。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如果听风就是雨,互相怀疑和猜忌,以后的路那么长,还怎么走下去?” 轻轻哦了声,秦朝明的脸上有着罕见的怅然。 我向他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医院的大门方向走去。 秦朝明又喊了一声,“陆言真他妈的命好!” 我顿住脚步,扭头朝他笑了笑,“你也不差啊!” 秦朝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曾经是不差,后来被小人给坏了姻缘。现在只能干瞪眼,看着难得能入我眼的女人睡在别的男人床上。” 我怔然一阵,没听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看着他把车开走了。 等我走到陆言的病房,打开门时,入眼的却一张空荡荡的床。我环顾病房,却发现最近才能下床走动的陆言竟然站在窗边,目光看向的方向,正是医院的停车场。而就在几分钟前,我才从秦朝明的车上下来。 这里是三楼,从这个方向看下去,距离有点远,我不知道陆言看没看见。 听见开门的动静,陆言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拄着拐杖,缓慢地走了进来。 本来不确定,但我看陆言面色冷的吓人,不由结结巴巴地问,“你站在那看什么?这么晚了,窗户还开着,不冷吗?” “看风景。”陆言说完,又把目光淡淡地转移在我脸上,“也看人。” 我迅速跑到他面前,扶着他的手,把他带上,床后,琢磨着怎么把今晚上听见的消息和他求证。总不能一开口就是,你觉得你妈有可能和林皓搞婚外情吧? 陆言无视了我面上的犹豫与挣扎,只懒洋洋的斜视我,“大秘书说,你六点钟的时候就下班离开公司了。那么久,才到医院。说吧,这段时间,你又去和哪个野男人厮混了?” 他明明都看见了,还装作不知道,问话都问的阴阳怪气的,于是我闷着声说,“我身边都是你的眼线。大秘书都说我六点下班了,你会不知道我是和谁一起离开公司的?” 陆言的俊脸上瞬间爬上一层薄怒,“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担心你。你傻啊你!陆行找你,你就跟着他去了?他现在被我逼的快要在雨宸站不住脚了,随时可能狗急跳墙和我翻脸。你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走?闻静,你有几条命?” 知道他是在担心我,我心里一甜,连带今晚上被人搅和的坏心情都少了一大半,小声说,“知道了。我以后注意点的。今晚上,我会跟他走,也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顿了顿,心知银行卡的事情是我的心结,再拖下去真会成为一根扎在我心里的刺,便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说一说。 我一边剥起了床头柜的葡萄,喂他,一边说,“其实,今天主要是因为江采菱在那,我才会去的。” 陆言却不乐意吃,我拗不过他,就把葡萄塞回自己的嘴里,吞进肚子后才继续说下去。 从江飞鸿给我的银行卡,到我的发现,再到今晚上,我所见所闻,我没有隐瞒地全盘托出。 说得口干舌燥时,我就剥葡萄吃,等一筐葡萄吃完了,我也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然后靠着陆言坐过去一些,很自然地说,“陆言,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因为过去的恩恩怨怨,和你生分,伤了夫妻的感情。所以,只要你和我坦白,无论过去如何,我都会尽力试着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你没错,那最好。你要有错,我就和你一起赎罪。和我妈道歉,忏悔,取得她的原谅。” 陆言的眼帘微抬,看着我的时候,目光里隐忍了所有的情绪。 他气息持平,声音在这个夜色里弥漫开来,“我确实不认识你父亲。我的印象里,也没有什么六十万的银行卡。我小姨出事的时候,我才念大一。家里管公司和钱的人是我爸和我哥。别说六十万,就是六万,我都要找我妈要。” 我有些愕然,“不会吧?你也有过仰人鼻息要钱的日子?” 陆言自嘲地笑笑,语气有些惆怅,“你也知道的,我不想学商,想当导演,学拍电影。但我家里管得严,为了控制我不惜断我财路。” “那为什么银行卡显示的汇款人名字是你的?” 陆言眉头蹙起一起,继续说,“我以前是有一张卡,里面家里人给我存的生活费和学费。那时候,我为了争取考大学,念导演系,不惜离家出走,把卡扔家里头了。后来因为很多原因,我不得不回家,放弃梦想,去念商学院,那张卡我也一直没要回来过。后来,我都是自己打工赚生活费。学费是直接我爸给我付的。” 我眼睛瞳孔睁大,疑惑道,“啊?那这张卡是落入你哥手里,还是你爸妈手里了?” 陆言淡淡然摇了摇头,晦涩地笑了笑,“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只能找个机会问问我妈了。” “可是,你妈会说实话吗?如何这个事情……”我的话还没说完。 陆言就打断了我的话,手紧握成拳,声音徒然变冷,“不会的。我妈妈很爱我爸爸,她不会出轨的。” 我再看向陆言,他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将心比心,如果有人没有证据的,就和我说我妈出轨了,我估计我能和他拼命! 想到这里,我也没坚持什么,只是心有戚戚然,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撒娇说,“陆言,你别生气。我们也只是推测。毕竟,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你妈怎么会和自己妹妹吵的那么凶。” 陆言直视着我,目光如湖水清澈,“人对于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总是会怀有强烈的探知欲。你会好奇我妈和我小姨的矛盾,也是正常的。但这毕竟是我妈的私事。我作为儿子,和你说长辈的是非,尤违孝道。” 我怔然几秒,有些不相信他会是这样死板迂腐的人。 我的十指与他交错着,低声道,“可这事关我爸爸的案子,我不能不知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我是你老婆。你妈也是我妈。你和我说也不会怎么样啊。而且,现在江采菱知道了。陆行也知道了。难保他们不会去告诉林越,挑拨你们表兄弟的感情。你和我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林越如果问起我什么,我也知道怎么帮你。” 陆言眉头微耸,看着我的目光炙热却没有一丝的正经沉稳,“真想知道?” 我点头,“想。” 他的目光瞬间滚烫起来,声音变得嘶哑,“那你帮我做件小事,作为交换,我再来满足你的好奇心。如何?老婆大人?” 老婆大人四个字,充满了邪魅与诱惑。 我的心像是被泡浸在蜂蜜罐里,有点甜,又有点儿飘,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做什么?” 陆言一把抓住我的手钻进病房配备的薄被里,将我的手按在一个某处,他笑意浓浓,“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谈成的那笔交易吗?”他说着,倾身靠了过来,一下子咬住我的耳垂,舔弄,“我好想念那一次的滋味。” 意识到我手里抓着的是什么东西,我再回忆到五年前,那唯一一次的咬经验,我体内的热血一下子躁动起来,蹿上我的脸颊。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用力一捏,“混蛋!都躺病床上了,还色心不改!你不说,我还不和你翻旧账了。你一说,我就来火。你说说,你那次做的,是人干的事情吗?居然……居然让一个已婚妇女给你那……妹的!” 陆言被我捏的一痛,一下子反击,重重捏了我最柔软的地方一把,“怪我干嘛?这事必须怪你!谁让你那夜给我开了荤。你不知道,那一夜后,我就老梦见你和你带给我的感觉。第二次见到你,我就恨不得把你摁在床上。但一想到你算计了我,我就不甘心被你俘虏了。我只能用那种羞辱的方式报复你,顺便抒发我的冲动。 不过,别说,那一次真的是让我印象深刻。之后,娶了你当老婆,我都没敢再让你这么伺候我了。现在我受伤住院,几个月没有过夫妻。生活了。我的小陆言这么委屈,我还不帮他争取点甜头?” 我郁闷不已,“我在和你说正经事情呢!你就和我扯这种有的没的?” 陆言却不以为然,“对我来说,这才是男人最正经的事情。” 妹的! 为什么男人永远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令人害羞的话语啊? 而我又为什么,觉得从陆言嘴里说出来,就特别的有感觉,那种羞愤又兴奋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矫情女人。 我白了他一眼,手却不自觉地抓住,上下蹭动,妥协着说,“最多用手。” 熟料,陆言按住我的手,坚持道,“必须嘴。” 正文 第110章 我妈疯了 说真,我和陆言结婚也都一年了。但我们还真没有再尝试过那种方式。然而,一想起那次帮他口,我的心里阴影面积就大得我自己都算不出来有多少。 这一会儿,我真有种被逼良为娼的郁闷。 我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定住手不动,看着陆言,“不要拉倒。你就憋着好了。反正,你妈的事情,我自己也能查得出来。” 陆言睥我一眼,脸上拿着拿我没办法的郁闷,咕哝了句,“算了,不勉强你。”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好说话。 陆言的眸子闪烁着熠熠的星辉,一脸认真,“我是很想,可我不是禽兽。我会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我内心深处原本还有些较劲的话没有说出来,此时此刻听见他难得的温柔与尊重,也就一下子烟消云散开。我的掌心还是一片炙热滚烫,触感坚硬如铁,却又一下子软到我的心坎里去。 我低下头,娇嗔地怨了一句,“现在说的倒是好听。” 陆言笑了笑,捏了捏我的脸颊后,又很快将我的手从裤子里拿出来,忍隐着冲动,“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信不信,我立即收回刚刚的话?” 我不与他硬争,又没啥好处,便起身给他倒了杯冷水,让他冷静冷静。 陆言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就摆在了边上,抓过我的手臂,把我重新抱在怀里,半是警告,半是玩笑话地说,“闻静,你今天穿的这件衣服领口太低了,以后家里穿给我一个人看就好。出门不许穿了,知道吗?刚刚秦朝明的眼睛一直盯在你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看哪里。” 闻见他一嘴的醋味,我都无语了。 别说人家秦朝明根本目光一直都盯在我脸上,别往别处看,就算他真看了。陆言在三楼的房间,能看见我和秦朝明的两个大活人,都算他视力。他还能看见秦朝明的眼睛盯在我身上的哪里? 我讪讪的打了他手臂一下,才把被他转移的话题又转了回来,“那你妈和林夫人的事情,你到底说不说?” 陆言沉沉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惆怅,“我哥其实也没有骗你。我小姨和我妈确实吵过架,最后还因为我哥的关系,掉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没保住,就成了她们姐妹两人之间最大的心结了。所以,她们才会一直动不动吵架。”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陆言声音里的怅然,他蹙着眉头,继续说,“秦朝明他们推测的也没错。我小姨和小姨夫确实感情不合,几乎已经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原因也确实是因为婚外情。但不是小姨妈和我妈,而是我小姨。” 我的眼睛瞳孔一下子睁大,惊讶道,“啊?林夫人?” 陆言淡淡然点了点头,晦涩一笑,“是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次我妈和我小姨会起冲突,也是因为我妈知道小姨有婚外情,而且小姨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小姨父的。我妈劝她为了林越着想,顾全家庭,别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但我小姨不听。结果争执之间,孩子被我哥给弄没了。也算是天意了。 再后来,我小姨父也知道了这个事情,和我小姨三天两头的吵架。我小姨怀疑是我妈告诉了小姨父,所以每次吵架都会来我家,和我妈吵。我爸表面上顾着亲戚的关系,自然是劝和。可等我小姨父把小姨带走,他就会特别烦躁,和我妈吵,怪我妈多事,乱掺和别人的家庭纠纷。 我小姨妈出轨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长辈知道。我们做晚辈的,肯定是被瞒的死死。林越,我哥,他们至今都不知道。而我会知道,也是在我小姨妈出事后,我偶然听见我妈和我爸在书房里的争吵。我就是在外面偷听了个大概,才知道这个真相的。后来,就如我哥说的那样,为了减少麻烦,我给我妈做了假证。” “那你妈今晚为什么要和林皓说对不起什么的?”我还是不懂。 “或许是对不起当年知道我小姨妈出轨却不说,又或许是别的。这里的原因太多,但总归是他们长辈之间的事情。” 其实,我还是有一肚子的疑虑的,可我刚张了张嘴,陆言的手已经覆上我头发上捋着,声音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闻静,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些不愿意提及的记忆。他们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会帮着你查出银行卡的事情来。你爸的案子,有你爸的亲笔书信,已经证明了是你爸爸做的。你能查的,最多也就是一个幕后主使的人。” 陆言一再承诺,会帮我弄清银行卡的事情,给我一个交代,之后便不再纠结,拉着我陪他睡觉。 我躺在他的身边,仔仔细细地今天听到的话整理了一遍,一时间也难分真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也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 在接下来几天里,陆言修养的差不多,出院后正式上班。我就开始安心养胎。他下班后,会和我手挽手去超市商场购物采买。有时候,也会带着我们的女儿。我们一家四口在人流涌动的公共场合频频出入,羡煞旁人。 然而,这样的幸福终究是无根的浮萍。 江采菱和陆行两人狼狈为奸,一个找我妈谈话,一个找林越告密。他们只用一张银行卡,一些没有依据的理论推测,就把我和陆言最重视的两个人彻底从我们阵营里划分出去。 而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接到我妈的电话,说她在厨房里摔倒时,我连招呼都没有和陆言打一声,就立即开车回了趟娘家。 谁知道,急匆匆地赶回家,推开门,我妈就拿着擀面杖一下子敲在我的肩膀上。 我痛得叫出了声音,人连忙朝边上躲了躲,喊道,“妈,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摔倒了吗?怎么一见面就打人呀!” 我妈瞪着我,“我问你,一个月前,你是不是和你那畜生爸爸见过面了?” 一听事关我舅舅,我再面对我妈,就不由有些心惊胆战,“是。见了一面,不到十分钟!我见他也是因为他说我爸有些东西在他那,要交给我。” 我妈又气又愤的吼,“那上次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你爸的东西呢?你凭什么瞒着我这个老太婆?我才是他的老婆,最有资格保管他遗物的人!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做主,不给我看?” 我被这样骂,心里何尝不难受,不由红着眼睛抗议,“妈,我是你们的女儿!不管你承不承认,在我心里,我只有你一个妈妈,也就爸爸一个爸爸。江家的人或许给了我这条生命。但对我来说,生恩不如养恩大。” “呵呵!说的好听!生恩不如养恩大!你实际又是怎么做的呢?你为了一个才结婚一年多的男人,你就把你爸爸的冤屈都忘记了?我听江采菱都说了!是陆言母子拿钱让你爸爸去干那缺德事的!也是他们害怕警察查出来,在监狱里恐吓威胁你爸爸,逼得你爸爸畏罪自杀!这些,你早就知道了,你都不说!我们闻家没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女儿!”我妈一下子把大门给锁死了,然后那种擀面杖要来打我。 我看着这样的妈妈,心里害怕极了。 若是平常,我肯定是先给她打几下消消气,然后再喂她吃点药,安抚她情绪后再和她好好沟通。可现在我肚子还有孩子呢!我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争取啊! 我步步倒退,努力解释,“妈,你听我说。江采菱她和你说的话也不全是真的。她喜欢陆言,和我有仇。见不得我们夫妻好,就来你这里挑拨离间了!你先冷静冷静,我和你解释!” 正文 第111章 儿子,我会赔给你的 “解释什么?”我妈的眼睛瞪的老大,鼻孔一张一翕的,手里紧紧捏着擀面杖,一步步逼近我,癫狂地吼,“你爸的遗书,我都看了!那张银行卡的汇款记录也写的清清楚楚,汇款人就是陆言。那张银行卡的卡号,我这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错不了!事实就是那样的!不是你鬼迷心窍,被陆言那小子花言巧语给骗了,就是你没良心,合着你男人要来骗我!” 我深知这个时候,越解释越糟糕,为了能安抚我妈,我不得不改变策略,“好,好。妈,我都听你的。你别急。你不是怀疑陆言干的吗?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当面对质,好不好?” 我妈点了点头,咬牙说,“要!当然要!我一会儿就去陆家问清楚,我们家老闻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他们了,非要逼着老闻去送死!” 见我妈还听的住劝,没有彻底疯魔了,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那你先把这个擀面杖放下。不然太吓人了。” 我刚要走过去,从我妈手里拿走那东西,我妈却再次暴跳如雷,瞪着我,“不行。去之前,我必须代替你爸爸,好好收拾你一顿。你这个孩子,骨子里就带着你禽兽亲爹的坏!慈母多败儿。你就是从小没挨过几次打,才会长歪了,这样的没良心!” “妈,你要打我,也等我生了孩子以后。好不?我保证,你要怎么打我,我都不还手。现在,你看在你外孙的份上,让我先欠着。” “外孙?”我妈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我的话给转移了,她瞪着我的肚子,大吼道,“不对。这不是我外孙!这是江飞鸿那禽兽东西的外孙!是陆家的孙子!是个孽种!不能留!” 我妈的话一下子传到我耳朵里,扎进了我的心。 我人一下子就坠入了冰窖,浑身发寒! 我丝毫不怀疑我妈说的话有假,也不怀疑她此刻的疯狂与狠心! 我一下子绕过沙发,想先逃出这个屋里再说,可我刚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锁,还没打开门,我妈的擀面杖又一次重重砸在我的手背上。 巨大的疼痛与恐慌笼罩着我,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妈,你冷静一点!你的外孙都有手有脚了!他都有心跳了!是条人命啊!” “住口!”我妈又是一棍子抡在我身上,骂咧道,“你爸也是条人命!结果呢?他们怎么对我们家的?” 我没站稳,被打的一歪,一下子撞倒在沙发上,连续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要怪就怪他投错胎吧!”我妈吼完,就拿着擀面杖对准我的肚子打了下来! 巨大的疼痛排山倒海地袭来,我一身的冷汗,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裤子湿哒哒的。不多久,就有鲜红的血从裤管里淌出来,弄红了白色的沙发。 “没了。孽障没了……”我妈笑了笑,忽然又变脸一样,变回了我那个温柔和蔼的养母,对着我说,“乖女儿,不哭,没事的。很快就好了。等孩子没了,你还是妈妈的好女儿。妈妈现在去找姓陆的,你再家呆着,啊?哪里都不要去。” 说着,她就转身离开了家,还不忘把她的擀面杖护在怀里,一起带走。 我半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捂着肚子疼得要命,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我的手指摁在沙发上,就差把沙发布给挖出几个洞来。等我好不容易拼着一口气,扶着沙发起身,坐在沙发上,拿起挨打时掉落在沙发上的手机。 等我打出求救的电话,也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120的电话挂断后,我又立即给陆言打电话。然而,电话响了许久后,才被人接听。 “喂,陆言?你在哪?快,快来我妈家。我……我肚子痛,孩子……”我断断续续地呼救。 电话那头却是长久的沉默。 “陆言?”我再次确认。 一分钟后,电话的那头却响起了林越的声音,“闻静。这是你一意孤行的报应。” 他冷冰冰地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一瞬间,我就意识到陆言此刻正在和林越摊牌,林越也知道了真相。 他在怪我一意孤行地要查真相,弄到最后我爸依旧是个强。奸杀人犯,没有洗脱罪名,只是变成了拿钱办事的从犯,但与此同时,我却把林陆两家的丑闻都给挖了出来,还把陆言和我的孩子牵连在里头。 我看着身下流血不断的场景,心里的绝望渐渐加深了。 这样的场景,何其相似? 五年前,我就是这样等待着救护车前来拯救我的。只是那时候陆心晴已经8个月大了,还有一线生机。这一次,我的儿子能不能再有奇迹发生,我一点都不敢想。 我疼的汗水都浸湿了衣服,腹内的绞痛就好像有把刀子剜肉一样,我的血流速度好像也越来越快了些。就在我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的时候,我的手机再次响了。 我连看一眼来电是谁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接通了电话,闭着眼,气弱地喂了一声。 “闻静,你怎么了?有气无力的。”秦朝明爽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和季跃文这边刚有一个重大发现,你要不要听?” “我,我……”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屋外救护车的鸣笛声响起。 秦朝明也听见了,错愕地问我,“闻静,你在哪里?出什么事情了?” “有人在吗?”救护人员按照我说的地址,找上门来了,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 我想答应,却没有什么力气。我害怕他们等不到我回应,以为是恶作剧电话,会立马离开,着急不已。最后只能伸手把桌上的台灯,烟灰缸乱七八糟的东西扫落在地上。 救护人员听见了动静,终于采取了蛮力措施,强行破门而入。 他们看见了我,看见了一沙发的血,饶是身经百战的他们也是吓了一跳。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立即冲过来,检查了下我的情况,紧眉问,“你这是摔倒了,还是……” 我咬了咬唇,害怕说出实情,会让我妈被抓进监狱或是关进疯人院,便说谎道,“我,我不小心摔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氧气罩就已经罩了上来。有尖锐的针头刺进我的血管里,冰冷的液体流入我的体内。 我的手机被医护人员拿走。我听见有人把这里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汇报,然后说出我即将被送去的医院名称。 这一刻,我的心渐渐踏实下来了。 我觉得,我的孩子会没事的。他的爸爸那么命大,泥石流都能活下来。他作为他爸爸最骄傲的小儿子,肯定也可以的! 我连他的小衣服小鞋子都买好了,很帅气的,就等着他出生后穿了。 我模模糊糊地想着,最后车子还没开到医院,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时,我猛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扁平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一瞬间,我的脑袋死机了,完全处于空白状态。 “你快躺下!起来做什么?没看见你在输液呢?”秦朝明急吼吼地把我摁回床上。 听见秦朝明的声音,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顾不得手背上的针管,一把抓住他的手问,“我的孩子呢?” 秦朝明反手握住我的手,温暖有力,沉沉地说,“医生说,胎盘剥离面超过胎盘一半以上,孩子的胎心没有了。” 我明明都听懂了,可我却觉得这句话的每个字都是假的,骗人的。 我不相信地笑了笑,“你刚刚在说什么?” 秦朝明低着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就是……嗯。孩子没救活,严重缺氧。不过你放心,你人没有大碍。你以后还是能要孩子的。” 秦朝明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嗡嗡嗡地说个不停。可我就像个瞬间失聪的人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泪就和泉水一样,咕噜咕噜地冒出来。视线里一片朦胧,悬挂在顶端的灯刺眼的要死。 过了很久,我才平复下心情,扭头看秦朝明,弱弱地问道,深怕会被拒绝。 “我能给我看一眼我的孩子吗?” “别看了。我已经做主,让人处理了。”秦朝明的目光里也是一阵刺痛。 显然,就算他是个一米八高的大男人,就算死掉的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依旧被那一团血淋淋的孩子给刺激了。不然,他不会自作主张,不经过我同意就那么做的。 我听了,瞬间笑了。 大概是我的态度太过反常,让秦朝明看了不由紧张起来,握住我的手说,“闻静,别这样,你难受,你哭好了。别笑。” 我摇头,一个劲的笑,笑着笑着,眼泪也掉了下来,“秦朝明,我没事的。我没疯。我就是想啊。你看,五年前陆心晴出生的时候,我也是没看见她的小身体。只是孙文华说我孩子没了,我就信了。后来,陆心晴就出现了。你说,会不会是历史重演啊。老天又要和我开玩笑了。不见也好,不见也好。见不到孩子,他可能没死。五年以后,十年以后,或许他就突然出现了,喊我妈妈了。”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一下子涌进了嘴边里。我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嗯。”秦朝明咬住了嘴唇,大掌死死地握住我的手,安慰我,“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好了。你别说了。我好累,我先睡一会儿,睡醒了,我才有力气好好跟陆言说,和他讲这件事。”我浑身虚弱,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把冰冷的世界隔绝在外。 我在医院冰冷的床被里,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是秦朝明覆在我手背上的掌心。 等我再次睡醒的时候,身边坐着的人已经换成了陆言。 他穿着整洁的衬衫,线条流畅的黑色西裤,是他一贯的穿衣风格,严谨刻板。但他一天一夜没有打理过的脸,有着罕见的邋遢。 他看见我醒了,轻轻捧起我没有输液的左手,搁置到他的嘴边,轻吻了一下。他青色的胡渣戳着我的手,一副冷硬的硬汉模样,却说着最痴缠的情话,“儿子,我会赔给你的。别哭。” 一个一直高喊着不要孩子的男人,此时此刻为了安慰我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如此郑重地承诺着。 正文 第112章 夫妻间的沟通很重要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陆言的手蹭了两下我的脸颊,抹去我多余无用的眼泪,“放心,我们的孩子不会白死。我会让害死他的人付出比死还惨痛的代价!” 这话传入我耳里时,我立刻有了主心骨一样,嘴巴猛烈得张合,想和他诉苦,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想到我出事的时,我妈决然疯狂的背影,我立即坐起身,握住他的手,“陆言,你看见我妈了吗?她说去陆家找你的。” 陆言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无奇,“没有。我今天一早接到林越的电话,和他去了健身房碰面。直到秦朝明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出事,从健身房直接赶过来的。你妈找我……,恐怕和林越找我是为了同一件事吧?” 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落泪了,“是的。是江采菱她告诉我妈的。都是我的错。江采菱早就警告过我,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我就该有个防备。我只是赌,赌她那么喜欢你,不敢真说出去,让你对她最后的一丝好感都没有。我没想到她会……” “是陆行。”陆言的声音冷冰冰的,牙齿咯咯地发出声音,“有陆行在她身边怂恿,她的脑子就空了。” 这一点,就是陆言不说,我也很清楚。可恨的是,我明知道陆行会抓着这个事情大做文章,却没能及时防范。 “闻静,有时候我也会想,这些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的脾气越来越好,没了前几年的魄力。才会放任陆行横行到现在,狗急跳墙地咬了我这么一口!”陆言紧紧捏着我手骨的大手渐渐撤去了禁锢,眸如寒星地看着我,“我想,是因为你。因为你,我的生活日趋平静安详,让我失去了警惕。因为有了陆心晴,我就更懂亲情的宝贵。不愿意为了过去的事情,兄弟翻脸,让我妈难做。她失去了丈夫,就只有我们两兄弟了。我和陆行虽然做不到弟恭兄友,但至少不想再自相残杀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为了你和孩子,我必须更铁腕冷血才行。” 言语能伤人,也就能治疗人。 陆言的这一番话让我的心有了依靠,我知道他一定会如他说的那样,保护好我和心晴,让那些伤害我们的人血债血偿。 “那个,陆先生,既然你太太没事了,要不你还是让陈医生给你看一下吧?”一个护士推着车走了进来,迟疑了良久才如此建议道。 我愣了愣,看向护士,“他怎么了?” 护士捂嘴笑,眼睛里都是对我的艳羡,“陆太太,你可真是好福气。你先生对你可紧张了。自己身上有伤不肯看伤,一直坐在这里要等你醒过来呢。” 我听了心里一急,再想到自己出事的时候正好是林越在和陆言摊牌,不由看向陆言,关切道,“怎么了?伤着哪了?” 陆言看了我一眼,随后斜睨向护士,淡然道,“小伤,不用看医生了。别吓着我老婆。” 我不信,“到底伤着哪了?你快说。” “放心。我和林越又没动刀动枪。打架也最多就是拉伤扭伤内出血,没大碍的。”陆言还想忽悠我呢,最后在我凌厉的目光下不得不吐实,“就是肩膀那有些脱臼拉伤。比起我,林越更惨。你老公我没丢人。” 他这么说,我才发现他都是用一只手安抚我的情绪,握住我的手,或是给我擦眼泪。另外一只手至始至终都垂落在一侧。 “真没事?”我还有些不放心,想问护士,结果就被陆言粗声打断,“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去医生那贴个药膏,拿点药。你就别担心了。等我弄好了,你输液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就回家吧。在这里,没病也要呆出病来。” 护士给我换了一瓶小瓶的输液,在我的病历本上写了几笔,就和陆言一起离开了。 40分钟后,陆言才回到病房里。此时,我的输液确实挂完了,他就喊来护士帮我拔针,给我罩了见他的西装,就带我离开了医院。 不知道他离开我的40分钟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气氛格外沉默严肃。 他沉默地踩下油门,疾驰的速度似乎更像一种别样的发泄。 “陆言,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小声的问着。 他瞥我一眼,眼睑红红的,某个情绪似乎积压到了临界点就要爆发了,但他的嘴唇只是抽了几下,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和我说。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此时已经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客厅的灯都关了,心晴估计早已经睡着了。 我和陆言两个人坐在车里,谁都没有先开门下车的意思。 陆言的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整个上半身都向前佝偻着,哑了的嗓音更有磁性,“闻静,医生和警察说,你是自己摔倒的?” 我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怀疑了什么,我心里打起鼓,却只能默默低下头圆谎,“是的。我妈知道了银行卡的事情,要找你算账,把我锁在家里。我着急跑出来找你,结果不小心摔倒,撞上了沙发角。” 陆言沉沉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咬了咬唇,几次想翻供,老实交代,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全世界最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怪我妈的人,是我这个不孝女儿。但全世界最有资格去怨恨我妈的人,就是我孩子的父亲。 我妈对陆言的误解和仇恨都需要时间和陆言的诚意去慢慢化解。如果再添一笔杀子之仇,我真不敢想象以后他们这对丈母娘女婿还能不能和气相处了。 良久后,陆言慢慢直起身子,大步从车里跨了出去。 我紧随他的脚步,走进别墅,回到二楼的主卧。 陆言换衣服,站在窗口背对着我,上衣已经脱掉,月色下,他那紧实的背部线条都逆着光,肌肉乍现,一张全是洞眼的老虎膏药贴在肩胛侧,显得男人味十足。 我走近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伤患处,柔声问,“疼吗?” 陆言微微侧了下脸,连睡衣都没换上,就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把我带上了床,直接蛮横地扯开我衬衫扣子,露出内里无限风光。 我以为是我怀孕期间,他禁欲太久,所以一下子狼性大发,我吓得立即推了推他,言辞拒绝,“陆言,我刚做完手术!不能瞎搞的!” 然而,他的目光却没有半分邪念,也没有放在我的胸上。 他盯着我的肚子看了良久,冰冷的手指摸了摸我被擀面杖打出来的淤青,冷声问,“这就是你说的撞在沙发角上?” 我噎住,半响才诡辩道,“我记错了,可能是撞在沙发的边上了。所以才这么一长条……” 他不信,继续脱我的衣服。当我的衬衫被他无情丢在地上时,他的目光已经从我肚子上离开,往上游走,来到我的肩膀,手臂…… 那几处,也有着相同形状的淤青。 “你反复撞了几次沙发?”他双腿跪坐在床上,屁股压着我的小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森然。 我一下就心虚了,别开脸,不去看他,只盯着窗外的月色。 “孩子没了,不是你的责任,是我无能,我不怪你。但你应该懂得,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我问你,是谁给你骗我权利的?你和我结婚这么久,我什么时候给你吃过熊心豹子胆了?”陆言一下子咬在我的锁骨上,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冷硬如霜,没有特别的情绪。但他下嘴有多重,我就知道他心里有多火。 因为被他咬的太疼,也因为难以言表的一丝委屈,我一开口声音就充满了浓浓的哭腔,“你要我怎么说?她是我最爱最爱的母亲,养我到大。她只是发病了,才伤害了我的孩子。你要我怎么和你说?这件事,归根到底确实是我为了你,为了你这个男人,瞒着她。她恨我怨我,我无话可说。我不是圣母,我也恨她。就因为连我都恨她,所以我更知道,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肯定不会认这个丈母娘的!可是,陆言,她是我妈啊!她前半辈子失去了丈夫,后半辈子就只能依靠我这个女儿了。我不能帮她,照顾她,还能怎么样?” 我伸手去推,打他,发泄着我的委屈与矛盾。偏偏我绷直的腿又被他的屁股碾压地死死坐着,我整个人都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他宰割。 陆言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掌心贴合在他胸膛上,他的心跳强有力,他的体温炙热滚烫,通过掌心的肌》肤相触,一点点沁入我冰冷的身体里。 直到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才从我身上下去,利落的收拾好自己,从裤兜里掏出烟盒走出去,关上门。 我慌不跌地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睡衣,虽然房里没人,却依旧把衣服捂在胸口处,躲进浴室里。 等我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出来时,陆言也已经抽完烟进来了。 正文 第113章 惊人的线索 他看着我,一双眼睛红得像是哭过一样,然后特别认真严肃地和我说,“她是你妈。我们是夫妻。我答应你,不会心有芥蒂,不会怨恨她。以后她生老病痛的,别的女婿该怎么做的,我也会努力做到。” 我心跳加快,一下子冲到他面前,环住他的腰肢,“谢谢。谢谢你的理解。” 他有力大掌摸了摸我的头发,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将心比心。希望以后有一天,你也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子女是父母的债。父母的债,又何尝不是要我们子女去还?” 这一夜,我们彼此相拥而眠。 随着孩子的死亡和我们心灵的沟通,我和陆言的灵魂仿佛比从前更贴合在一起。 我们从出生到现在,很多事情都是第一次经历。关于欺骗,关于亲情,关于背叛,关于人生,似乎都在从痛苦和挫折中学习,成长。 然而,此刻这样安宁与幸福是如此的短暂。 第二天下午,陆言开车把我送回娘家,准备与我一起面对我妈的责问,并与她解释清楚,求得理解。 那一刻的我并不知道,悲剧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悄然发生了。 陆言把车开到我家门口后,稳当地停下来。 在他的带领下,我又踏进了这个让我失去孩子的家。沙发上的血已经呈现一种枯萎衰败的暗褐色,触目惊心。 我不忍细看,别过头,喊了好几声,“妈,在吗?我回来了。” 可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一声回应,有的,只是我自己的回声。 我陷入了巨大的怀疑与恐慌中,不由抓住了陆言的袖口,“陆言,你说我妈怎么不在家?” “别急。或许出门买菜了呢?”陆言安抚道,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我点点头,立即拿出手机。结果我的妈手机来电的铃声就从我妈的卧室里传来了。 我进去一看,手机只剩下百分之2的电池,出了我刚刚打的电话,还有好几通未接来电,最早的一个还是昨天下午的。可见她昨天走的时候,就没有带走手机! “陆言,我妈好像一个晚上没回来过。”我说完,就把屋子里里外外巡查了一遍,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是隔夜的。我妈很勤快的,垃圾桶从来都不会留过夜的。 “那她会不会去找她朋友倾诉了?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或许她清醒过来,觉得没脸见你,躲起来了呢?” 我摇了摇头,“不会的。我朋友从前就没什么朋友。自从生了病,被关了几年,就一个朋友都不联系了。这些年,她都独来独往,除了买菜出门,平常连门都不出。” 陆言皱了皱眉,又问,“有没有可能是去你大姑家了?” 这个倒是有可能的。 我一下子拿出手机给我大姑打了个电话,“姑妈啊,我妈昨天有没有来找过你啊?” “啊?没有啊。怎么了?是不是你妈又发病,跑出去,找不到人了?”或许是我妈这样的事情出过好多回了,所以我大姑的声音并不是很急切,反而安慰我说,“别担心啊。等你妈恢复了神智,自己就会回家的。” 是的。 我妈确实是这样的。要么不出门,要么发病了就找不到人,玩失踪。短则几个小时,长则四五天。我本该淡定一点的。可我一想到昨天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身上还拿着棍子,我就怕她会闹出什么事情,把人打伤了或是被关进什么医院里。 我连忙挂掉电话,让陆言帮我去查一查昨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派出所啊,医院啊,我妈有没有可能在里头。陆言让我别自己吓自己,一边陪我坐在家里头等,一边给大秘书打电话,让她去联系派出所的人查探消息。 然而,我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都没有等到我妈回来的身影。陆言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选择报警。 在面对警察询问我,最后一次见我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形时,因为涉及了家丑,我也就没有说全,只是大概说我妈精神病发作,把我锁在家里,拿着擀面杖出门,要去陆家找我老公。 警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她去找你老公?为什么?” 我本来就忧心我妈的事情,脑子乱哄哄的。这一会儿被这么一问,硬是愣的半天都答不上来。 陆言把我往他怀里拉了拉,对着警察从容说道,“我和我老婆吵架了。她一气之下就回娘家告状。结果,把我丈母娘气得犯病,说要来找我算账。” 警察皱眉,“那把你老婆关起来干嘛?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拉着女儿一起去找你算账的吗?” 陆言笑了笑,“你也说了,是正常来说。现在我丈母娘有精神病,你问我们这些问题,我们也说不上来。” 警察被反问住,半天说不上话,最后眼一瞪,“那她说去找你,你没看见她?” “是的。昨天正好我和朋友在外头碰面。后来就接到我老婆出事的电话……” 陆言一言一句地把昨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警察仔细地录口供后,再次问道,“那你家的佣人也没看见她上门过?” “是的。”陆言点点头,“我已经和家里佣人确认过了。我丈母娘来都没来过我家。我怀疑,她在去路上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毕竟,她神智不太清楚。” 警察点点头,“行。这个事情,我们会调查好的。有什么消息,也会通知你们。不过,还请陆先生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可能要看一下你家门口的监控。或许,老太太去过,只是没敲门。也不一定对。” 陆言没有异议,全程配合,又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送走了警察。 而我至始至终都愁眉不展,忧心我妈的下落。 陆言把我带回家后,一直安慰我,让我不要太担心。连坐在边上写作业的陆心晴都知道是她外婆走丢了,连忙扔下铅笔,跑到我面前说,“妈妈,不要担心了。或许外婆出差了呢。好几次爸爸不见了,都是出差去了。” 我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不想她跟着难过,就只能勉强笑了笑,“是的。外婆出差去了。等她回来,妈妈一定要好好说她。出差了也不和我们说一说。” 在我心急如焚的两天里,陆言和陆行的斗争也正式被搬上了台面。因为公司的内讧,雨宸的股市一度风雨飘摇。 就在陆行要玩完了,除了持有雨宸百分之五的股份,再无一丝权利与地位,只能等着年终分红,当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时,林越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强硬介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渐渐吞噬雨宸的股份。 后来,林越甚至和陆行达成了结盟,一起针对陆言下手,几次差点把陆言踢出局。陆行靠着林越的地位,像是拔苗助长一样崛地而起。三个男人明争暗斗,瓜分着市场的利润与份额。 这些,我都不懂。只是听秦朝明说的。 陆言忙着在商场上打仗,站稳脚跟。我妈的事情,只能交给秦朝明和许安他们帮我。在日复一日等待案件侦破的过程里,警方那边还没有消息,许安倒是查到了一个惊人的线索。 正文 第114章 突然想起被忽略的问题 他说他的线人在城西通往余湾村的汉林大桥附近,找到了一个带有血迹的可疑擀面杖。 这个消息,让我浑身一震。 我妈没理由会跑那么偏远的地方去,可我不敢错漏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我立即打车去了许安的侦探社,看见了那个擀面杖。确实很像我妈拿的那根。但家用擀面杖都差不多,又不是什么牌子的,我也不能很肯定。最后后只能比对一下上面的血迹。 比对下来,上面的血不是我妈的,而是我的。 从某种角度来看,是个好消息。不是我妈的,证明她没受伤。是我的,证明我妈确实在那附近出现,徘徊过,可能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把这个线索很快告诉了警方,让警方全力重点在城西那一片展开调查。 就在我惴惴不安,等待消息的时候,一个自称是陆家被辞退的佣人给我打了个电话,声音经过特殊设备处理,是个刺耳的娃娃音。 她说,我妈失踪的那天下午,确实没来我和陆言的家,而是在半道上遇见了陆行,被接去了陆家老宅。当天晚上,直到深夜才离开。而且我妈离开的是精神状态比来的时候更失常,疯疯癫癫的。 这就对了!陆家的老宅就在城西,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距离余湾村也不足20公里路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天,是个暴雨天,也是陆言去苏市出差的第一晚。 我一个人开车杀了过去,下车都连伞都没有打,就冲进雨幕里,敲响了陆家老宅的门。 佣人开门,递给我干毛巾,让我擦脸擦头发,我直接把人给撞开了,冲到客厅里。 让我意外的是,客厅里不仅坐着陆行,还有林越。这两个人正在下跳棋。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正谈笑风生,估计在商量着怎么对付陆言。 林越是面向门口而坐的,也最先看见我的人。但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回棋局,坐姿工整,衣着工整,头发被慕斯打理得光洁,没有多余的小碎发卷翘出来。 我走到陆行的边上,我打赌他是知道来的人是我,却故意不看我一眼。 盛怒之中,我手一挥,就把他们下了半天的剧情给破坏了,棋子迸裂砸在地上,像是洗麻将一样哗啦啦的。我在这片杂音里,厉喝道,“陆行,你那天到底和我妈说了什么?她人在哪?” 陆行回头看我,“你听谁说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瞪眼看他,“这世上的好心人多的很。不是每个人都能被你用几个臭钱收买走!” 他听了,倒也不意外或是愤怒自己身边出了奸细,只是平静且真诚地说,“我是偶然遇见她,知道她是你妈妈,看她一个老太太神色不太对,手上拿着棍子又带着血迹,怕出事情就请她回家坐坐,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结果,她听说我姓陆,就问我和陆言是什么关系。后来,又一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当然,我都一一耐心回答了。” 我冷笑,“你会那么好心?” 陆行皱眉,“你这算是对我人身攻击吗?在你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先判定我只会做坏事?” 听见他这么无辜的话语,我心里一阵恶心。 窗门明明没有关,有风进来,我却觉得屋内都充斥着雨水泥土的闷湿的气息,变得十分压抑。 “如果你是好心,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你电话打不通。至于陆言……呵呵,你指望我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你确定你妈看见他,不会冲动地杀人?” “那为什么我妈会在这里呆到深夜才离开?你把她囚禁在这里有什么意图?” “我回答了她所有的答案后,看她精神更激烈,就联系了医生,给她打了针。后来,就让她在客房里休息了。一个没注意,她半夜醒过来,就自己走了。”陆行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想起什么,反问我,“怎么了?老太太没回家吗?让你这样跑过来和我兴师问罪,来要人。” 我的牙齿隐隐咬住舌头,恨得要命,却偏偏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在说谎! 此时,林越突然开口,“看来你们有不少话要说,短时间也下不了棋了。我先上个洗手间。你们继续。” 说着,他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我隐约看见他是上二楼方向去的。只当一楼公用卫生间被人占了,没放心上,就在他的椅子坐下,对着坐在对面的陆言说,“你少装蒜!你要不知道我妈不见了,为什么要隐瞒她来过这个里的事实?” 陆行说,“你妈不见了,你都没想过给我打个电话。我又怎么会想到你妈不见了,还特意给你打电话,说她来过这里?我以为她平安到家了。” 虽然是强词夺理,却是无懈可击。 如他说的那样,我和陆家老宅这边的往来并不密切。陆行他要这么装蒜,装作毫不知情,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她到底问了你什么问题。你又是怎么说的?谁能证明?”我一掌拍在棋盘上,气势逼人。 陆行的手指在自个儿大腿上轻轻打了一瞬间的节奏,又陡然停下说,“无非问的是你爸案子的那些陈年旧事。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后来,她又问我陆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好不好。我怕她老太太一个心软,就糊里糊涂地放任你跟着渣男过日子。我当然如实回答了。把他怎么勾。引大嫂,算计亲哥,毫无人性的一面都一五一十地说了。甚至你当年离婚也是被他设计的事情,还有利用你和江家搭上线的事情,都说了。” 我气到极点,一个耳光直接扇了过去,“你混蛋!你凭什么说这些?” 陆行的脸,被我打偏了,也没着急说话,耗了半分钟才扭过头,看着我,漠然地吐出句,“我乐意。” 是的! 这种人就唯恐天下不乱! 让陆言的生活变得糟糕,一团乱,就是他最大的追求了! 我尽力平息自己的愤怒,让自己的理智回归头脑,不要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牵着线,所有的情绪都跟着他走。 良久后,我冷声问,“我妈睡在哪个房间,我要去看看。” “就睡在你和陆言的那间房。不过,你也不用去看了。她走的时候连棍子都带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我不理陆行的好意提醒,自顾自地上楼查看。 我还没有走到我和陆言的房间,就看见林越迎面走来。 在他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忍不住喊住了他,问道,“林越,你和陆言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现在真要因为陆行几句挑拨的话语,要和他反目成仇?” “呵呵——”一声轻笑不合时宜地从林越喉咙里发出。 “笑什么?”我盯着他。 “陆言倒是娶了一个好老婆。”林越的眼神从我脸上瞥过,“傻是傻了点。但过日子,刚刚好。反正又不是做生意,找伙伴,太聪明了,也累。” “什么意思?”我盯着他。 “没什么。”林越淡淡摇头,“就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心意和信赖。” 说完,他就沉稳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回到自己和陆言的房间里,发现床上的被褥确实换了一套新的。洗手间里也多出一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没有拆封。应该是我妈没过夜就直接离开了。 想到陆言说过,他有给银行卡丢在家里头,不知道是谁拿了,要回家问了才知道。我就打开门,打算自己找陆夫人求证看看。 结果,在我走往陆夫人房间的路上,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刚刚被我忽略的问题! 正文 第115章 暴雨中的噩耗 二楼的公用厕所明明是楼梯口北边的方向,这边都是主人的卧室和书房,林越怎么从南边走过来的? 我不由停下脚步,顿在原地,回忆我看见林越的时候,他是站在什么位置的。 循着记忆,我就大概走到了陆行的书房门口,竟然发现门是开着的。 是陆行自己没关门,还是林越进去过,然后发现有人上来了,走的太仓促,才没关门? 这扇门就像是开启宝藏箱的钥匙,勾。引着我…… 我的手刚刚握住门把锁,要推开,一个冷厉的声音从我背后幽幽地响起,“你在做什么吗?” 我吓得一个激灵,立即把门合上,转身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陆行。 陆行拄着拐杖,站定在我面前,一双冷厉如鹰的眼眸盯在我脸上。 我懊恼自己刚刚沉思时太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面上却强撑镇定,“当然是找我妈啊。万一你把我妈抓起来,关在书房里了呢?别忘了,你可是有前科的!” 陆行拄着拐杖,朝我逼近了两步,拐杖下头包着防滑的软垫子,敲在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我被他逼退了几步,背部一下子撞贴在门板上。 “上次抓你妈,是孙文华善作主张。我只是让他把你请过来而已。”陆行说话的语调很慢很慢,就如同被割裂的留声机,一个音点被拆分很久才能跳到下一个。 “不管是谁的注意,都和你脱不了关系。这次我妈不见了,也一样!”我梗着脖子对抗。 他的身子倾下,脸朝我贴了过来,呼吸吐在我的耳侧。 我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他却突然伸手扭动了门把锁。 门突然被打开,我的身子失去了依靠,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万分的狼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带着嘲弄,“既然要看,那你随意。或许你妈就在柜子里呢?” 说完,他就很放心地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独自离开了。 我心里暗暗叫着快滚快滚,等他走远了,才撑着地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的灰尘。 他既然敢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肯定这里不会有什么重要的文件和机密了。不管林越有没有进来,都必然没有收获。 但我进都进来了,不仔细翻翻,我不甘心。 于是,我就大大方方地把书房翻看了一遍。看完后唯一的心得是,这个书房估计是拿来装逼的,他丫的完全没有在这里办公过的痕迹。书桌连电脑显示器上新买回来的贴膜都没撕掉。键盘更是新的没有指纹印。 就在我心灰意冷要离开的时候,我却被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吸引了目光。 照片里的陆行大概才上初中的样子,陆夫人和一个长得酷似陆行的男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后面,他们两个人怀里分别抱着一对双胞胎。陆先生怀里的孩子穿着蓝色衣服,应该是男孩子,陆言。陆夫人手里的孩子打扮的粉嘟嘟,应该是陆言的孪生妹妹陆语。 想到陆言说过,他之所以认出陆心晴是自己的女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陆心雨的长相酷似陆语小时候。陆心晴一出生就离开了我。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四岁了。我没有见过陆心晴小时候的样子,不由就拿起照片,想仔细对比。 结果,照片刚拿起来,背后藏着的一张银行卡就被我带得掉落在地。 银行卡? 谁的? 如果是陆行的,应该会在他钱包里。会这么束之高阁的,基本上是没人用的吧…… 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个可能,瞪大眼,立即拿出手机拍下这个卡号,然后把银行卡放回了原处,连看照片的心情都没有了,急匆匆地离开了书房。 下楼的时候,我已经收敛了所有慌乱急切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一无所获般颓然。 陆行看见我,下巴一挑,傲慢又下流地说,“怎么样,你妈有没有在柜子里?要是不在,你还可以搜一下我卧室,或许在我床上也不一定。” 我不理会他的黄腔,闷沉沉地说,“陆行,我妈要真在你手上,就早点放了她。不然,我终有一天会抓住你小辫子的。你别得意!” “欢迎你来抓。”陆行的嘴角轻挑。 我一笑,“告辞。”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林越突然站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闻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开车送我一程?” 我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林越一双阴柔的眼睛看着我,补了句,“我是坐陆行的车子来的。既然你和我顺路,就不麻烦他的司机再送我了。” 我点了点头,表现的不是很热切,“随你。” 陆行看了看林越,又看了看我,笑了笑,最后也没说什么。 我和林越离开陆家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怎么没看见陆夫人?” 林越瞄了一眼,眼神带着责备的意味,“才夸你是陆言的好老婆,你就这么拆台?当人老婆,都不知道关心自己的婆婆。她身体不好,住院三天了,陆言都跑了两趟医院。你这个儿媳妇却只知道满世界找妈妈。不过也难怪。人心如此。谁都更关心自己的亲人。” 他说的阴阳怪气,让我心里老大不爽,不由反问,“你不是和陆言不合吗?要联手陆行来对付他。怎么还有空在这里替他抱不平?”当然,我的问题,林越理都不理,傲慢地抽了一根烟吸了起来。 因为下雨,车窗全关。 他坐在副驾驶位,指尖夹着一根烟,袅袅的烟雾特别呛人。 我腾出一只手,拿掉了他的烟,开窗扔了出去,车窗还没关上,就看见他又抽了第二根烟要点。 我冷声警告,“要么下车,要么放下打火机。” 林越死死盯着我,好半天不说话,最后又突然笑了声,“闻静。对陆言也是这么凶的吗?据我了解,他喜欢的类型可能和你不太一样。” “据你了解的类型?你是说夏丽菁?”我不受他的挑拨,冷笑,“据我了解你也不过是个会迁怒无辜女孩,强。奸未遂的强。奸犯!但现在呢?你风华正茂,品性高洁。就算看见我这个仇人的女儿,也能心平气静地和我说话,分析问题。可见,人是会变,会成长的。千万不要用老旧的眼光看人。20出头的陆言或许喜欢夏丽菁。但现在,他喜欢的人是我。这一点,我比你肯定。” 林越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车里的气氛实在沉闷得让人无语,我随手点开了电台,打算随便找个音乐节目听歌,结果点开时,恰巧在播放一则新闻。我正要切换频道,主持人字正腔圆念出,“城西”,“汉林大桥”这几个词语,让我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然后,在短短的一分钟里,我听完了一则令我胆战心惊的新闻。 砰,一声。车子直接撞上电线杆。 耳边响起林越的咒骂声时,我的额头撞在了方向盘上,额头被磕破,有血流进了眼睛里。 正文 第116章 林越和陆言的默契 我的额头在淌血,可我没管。 我脑子里一直在浮现刚刚的新闻报道:今日暴雨,河水水位上涨,汉林大桥东侧运河中浮起一具女尸。从尸体腐烂程度看,死亡至少有四五天。从体格皮肤看,年龄在40到50岁之间。目前死者身份不明,正在勘查、与近日失踪人口进行比对确认。 像是为了确认我的揣测和担忧,我的手机也在这一刻不合时宜地响起。 我看见陌生号码,像是吃人的老虎,迟迟不敢去接。 林越看出我情绪不对,直接拿过我的手机,帮我接听。 我听见他说:好,知道了,可以,马上来。然后,一脸沉色地挂掉了电话。 “去哪里。”我的嗓音很干,很涩。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警局。” 似乎早有了预见,这一刻听见这两个字时,我的脑子也没那么混沌了。 我扯了扯嘴角,吐了一个“哦”字,便准备开车去城西。 林越按住我要发动车子引擎的手,不容我拒绝地说,“为了什么安全,我有权利换驾驶的司机。” 我没有争执和逞强,直接下了车,坐到后座的位置上。 林越代替了我,车子在暴雨里开的又稳又快。 我的视线聚焦在车窗上的雨滴上,眼前什么景色都没有。 到了警局后,我还没有看见尸体,只和警察确认了下那河里发现的死者的发型身体,还有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就基本能确定是我妈了。 当我闻到那种特殊的恶臭味,看见那具几乎被水泡烂的尸体,完全忍不住是不是我妈的五官时,我忍不住跑到垃圾桶那大吐特吐起来。 我吐得五官扭到了一块,又警察,“是谋杀案吗?” “溺水身亡的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检验之中,但目前没有发现有外力加害迹象。如果核实是你母亲,结合她有精神病史,不排斥在巨大的刺激下,失足坠河,或是刻意寻死。” “不。不会的。我妈很坚强。我爸死的那会儿,她都没有想不开。现在更没有理由。”我浑身麻痹,慌张地摇着头打断警察的推论,“肯定是谋杀。一定是。” “动机呢?”警察反问,“死者身上的金项链金戒指都没有丢失,也没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排除了谋财,劫色的可能。还是说,她有什么仇家?或是欠了高利贷?” 警察看得出我面有犹豫,又说道,“如果想我们尽快破案,希望你们不要有所隐瞒。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都会是破案的关键。需要死者的家属配合我们调查工作。” 城西区的警方把这案子纳入重点侦破的项目,通过我的描述和后来各个路口的监控排查,他们也把陆行请来了警局协助调查。 陆行来到派出所,做完了笔录,派出所的人才允许他离开。 我一直蹲守在门口,一天之内再次看见他时,我已经没有在陆家见他时的平静了。 我一步步走向他,身子像被人抽走了魂灵,在靠近他的瞬间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揪住他的衬衫,厉声问,“是不是你?是你杀了我妈的,对不对?你要毁了我的家庭,毁了陆言的幸福!你这个恶魔,变态!你不得好死。” 他冷笑,盯着我,嘴巴动了动,声音就从喉咙里滚了出来,“证据呢?你要有证据,直接拿出来。让警察现在就把我关起来啊!” 我气得不已,手一挥就打在他身上。由于他最近在做复健,出入时很少用轮椅,此刻也是用拐杖来警局的。 此刻他来不及躲闪,直接被我打得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我正在巨大的悲愤情绪中,一点都没有手软,还想继续走揍他。 结果,一个女警官大概是看不惯我这么欺负一个残疾人,立即拉住我的手,嘴里不太客气地说,“陆先生十分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也提供了确切的证据,证明了你母亲是独自一人,且完好无损地主动离开陆家的。案件还在调查过程中,暂时没有证据证明这事和陆先生有一定的关系。请你冷静一点。” 我一眼横向这个阻拦我的警官,身体因为愤怒一直在发抖,竭嘶底里地说,“死的人,又不是你妈!你当然能冷静!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人他穿的衣冠楚楚,走出去也是人模狗样!但他到底有多禽兽,你根本不知道!” 我也知道,此刻的我一定很丑陋,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不分好坏,只要谁和我作对,我就咬谁!我和疯子,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正常的思考能力。 “凶什么?法官也不会因为你死了个妈,就会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个法治社会。一切等你有了证据再说!”警官凶了我这么一句话后,就不太想搭理我,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我把目光再次转移到陆行的身上时,他已经被林越搀扶了起来,瞪视我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嘴巴抿成直线。 林越眉心紧锁,低润地说,“闻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也请你冷静一点。陆行不是罪犯,案子没有定下来,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待他。” 如果换做别人和我说这种话,或许我还能找回一丝冷静。可偏偏说这个话的人是林越,这让我原本就愤怒的心情更添了柴油! 我的拳头捏的死死的,一拳打真林越的身上,“你现在说话好听了。当初我爸案子没定下来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我爸的?” 林越这种人,竟难得好脾气,被我一番连消带打地谩骂都没有反驳我一句。或许,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做的不对,在那心虚了。 而陆行始终保持着碍眼的微笑,高姿态地看着我,我却拿他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 在我妈去世的巨大悲愤情绪下,在被他这样的反应刺激下,我的大脑开始混乱得不能自己。 我想手撕了这个混蛋,却被林越死死抓着,我奋力挣扎,却挣不开他铁臂一样的枷锁,只能看着陆行慢慢拄着拐杖消失在警局的大门口。 “放开我!混蛋!姓林的!你是在助纣为虐!”我情绪一再高涨,可我忘记我刚车祸撞了头,额头上还有伤,根本不能这样情绪大起大伏。 很快,我就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然后全身无力,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林越的怀里倒下。 林越打横抱起我,可我不管是嘴巴,还是手脚,都像是失去功能一样,说不了一个字,也动弹不了,只能任由他抱着离开警局。 我心里难过的像是要死了一样,却偏偏耐不住一阵阵的眩晕感,最后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混混沌沌地醒来时,并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我的嗅觉。相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咖啡的香气。 “醒了?”林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骨碌地坐起来,却因为头昏,再次倒回了床上。 我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记忆如碎片,一片片地拼凑起来。我知道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妈妈真的死了,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我转眸看向身边西装革履的林越,情绪上已经没有之前的迁怒与激动。 然后又打量了一眼所处的环境,这个房间朝南,采光很好,阳光透窗投射进来,在柚木地板上呈现美丽的金色,家具的摆设也很简单。书桌,书柜和博古架上一层不染。很明显,这里是他的家,而不是酒店什么的套房。 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对他和陆言反目的事情起了疑心。 如果他真的相信是陆言收买了我爸,对他妈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么我这个作为主谋的老婆,从犯的女儿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待遇?他就是不把我一个人扔在警局都算好的了,怎么会带回他的家里?家,可是私人领域。不是自己认可的亲人,朋友,是不可能带回来的。 我再想起他借着上厕所的名号,出入了陆行的书房,不由大胆猜测,“你是不是和陆言达成了什么约定?你是在玩卧底游戏?” “我收回前言。”林越的眼角闪过锋利,语调却很是平静。 “什,什么?”我愣了愣。 林越坐姿随意,咖啡勺轻轻搅动着白色的骨瓷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你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傻。” 所以他这个是承认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头昏脑涨的紧,慢慢抬起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所以,你今天去陆行的书房到底是找什么的?” 正文 第117章 银行卡的真相解开 “当然是商业合同还有一些机密文件。”林越微微抿了一口咖啡,说的漫不经心,“只要有那东西,我和陆言里应外合就能给他迎头一击,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我剜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爽,“林越,你刚刚说过,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傻。所以你这样的说辞,忽悠不了我。” 如果想要让陆行在雨宸混不下去,只要林越和陆言联手,别说只是雨宸,就是整个海城,陆行都混不下去。何必这么麻烦?林越会这样做,所图谋的事肯定不小。而且,就陆行那间几乎没有使用过的书房,怎么可能藏有什么机密文件?找都不用找的事情。 “抱歉。”林越为小看我的事情道了个歉,又喝了口咖啡。 屋子里大概沉默了有十分钟的时间吧。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和我说实话,我考虑打电话问陆言的时候,林越又突然开口,和我说了那天他和陆言在健身房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陆行把陆言给我爸汇款的事情告诉林越时,林越并没有立即被愤怒冲昏头脑。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挑拨离间,就将计就计地表达了愤怒,当着陆行的面,把陆言约了出去,问个明白。 然后,陆言就和林越解释了下情况。从林越口中听来的解释,和陆言在医院里给我的解释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陆言并没有隐瞒,林越的妈妈可能有婚外情的事情。 所以,林越当时才那么生气,愤怒地出手揍了陆言。陆言当然不是吃醋的,挨了揍就揍回去。所以才有了他们兄弟不和,在健身房大打出手的传闻。 后来,林越自己也冷静回忆了过去,回忆父母的相处,发现陆言说的也不全是污蔑和谎话。他找到了陆夫人求证,陆夫人也言明,陆言离家出走时,确实丢下了他的银行卡,拒绝了陆家的钱。后来念大学也没有再问家里要过一分钱了。当时,那张银行卡是陆言的爸爸收起来的。她没有再管。 林越和陆夫人把陆家里里外外,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那个银行卡。只有陆行的房间与书房例外。而且,陆先生去世的时候,陆言还在读书,寄宿在学校里。陆行接管了雨宸,也顺便接管了陆先生的书房和所有文件。所以,银行卡很有可能在陆行那。 “所以,你是去找银行卡的?”我凝眸看着他,“证实陆言没说谎?” “是。也不是。陆家那个大染缸,谁能说自己是纯粹清白,没有一句话谎话的?甚至我连我自己的妈妈,我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林越语声落尽时,不合时宜地轻笑了那么几声。 我看着他脸上的悲伤与讽刺,不由安慰道,“是人都会做错事。做错事,也都会有自己的惩罚。我们能做的要么是记得,要么是原谅。” 林越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好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啪的一下打在我放在被子外头的手,“不用你这个蠢女人来教我做人的学问。” 我被打的一疼,又一次坐了起来。 这次,我的头没那么晕了,直截了当地说,“陆行逼死了我坐牢的爸爸,现在又害死了我妈。他做的错失太多,我不准备原谅。你呢?你要不要下定决心,和我一起收拾他。” “你是在挑拨教唆我?呵呵。我也只是去查证一下罢了。陆行人虽然狡猾,但陆言也不是个善茬。在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只会按兵不动。”林越剜我一眼,又走到窗台边,打开窗户点了根烟。 林越口口声声说陆行狡猾,陆言也不是个善茬。 但在我看来,这样的他才是最狡猾变态的人,连自己的好兄弟都要这样将信将疑,走一步看一步。 表面上,他和陆行结盟了。但私底下,他又没有和陆言真正撕破脸。他像是电影里的双面间谍,立场一点都不坚定。随时可能被一方人员策反,给自己的对手捅刀!他内心的黑暗根本见不得光。 而我应该在这个时候,拿出策反他的最关键证物。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翻出我拍的照片,高声说道,“这个是我在书房里找到的银行卡,不想打草惊蛇,我只拍了照片。你可以朝看一下,这个银行卡的户名是不是陆言。” 林越闻言,丢掉只抽了两口的烟,就朝我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然后,我就看见他添加了我的微信号,把照片发了过去,又还给我。 我拿过手机,考虑着要不要删他微信好友,就听见他给助理打电话说,“程助理,把我刚刚发给你的卡号查一下,开户的户名是谁。还有最近的几次流水账和交易。看看有没有人在使用,又是在哪里使用过的。半个小时内,给我回复。” 有人能帮我查,我也省事一些。所以我并不急着离开,打算留下来听一听。 林越倒也没赶我走的意思,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过熬人,所以他为了转移注意力,又主动和我说了个不中听的话题,“闻静。你有没有想过。无论这个事情,陆言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是默许,还是完全不知情。他都是陆家的一份子,是陆行的哥哥。你真的能坦然接受他?你的父母,可都是被陆家给害的。” 林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戳进我心窝。 我下意识地讽刺他,反抗说,“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会迁怒到做错事的家人。” 我指的是,当初他企图强暴一个无辜的未成年的我! 我知道,他听懂了我的暗示,所以一下子脸色沉了下来,几乎是贴着我的脸颊说,“好。过去的事情不论。那现在呢?你再想想你这前半生的遭遇,不也都是陆言害的?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因为爱情,无条件地包容他吧?可这样的包容,真的值得吗?如果他负了你。你不就活成了一个笑话?” 林越说这话的时候,每吐出一个字,嘴唇都会擦过我的皮肤。 “别给我洗。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用力咬住嘴唇,有种特别无力的感觉。 林越的表情带着一丝罕见的悲怆,“好人?好人都不会活的太长久。而我,还没活够。” 那种悲怆,让我一下子完全愣住,完全不敢相信,强大如林越这样的男人也会有这种无力回天的表情。 又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林越的手机终于响了。 不出所料,这个银行卡是陆言的。平时很少用,几乎没有小额支出过。除了十几年前,给我爸爸转账过60万,后面都没再使用过了。但就是这样一张没什么人用的银行卡,最在最近几个月又有一笔钱存进去,并很快转出。 林越的助理查了一下,这笔钱是从雨宸财务里转过去的,最后又经过这张卡,转给了江飞鸿。这操作这笔交易的时间,是在陆言陷入昏迷的期间。也就是说,陆家谁都有可能使用这个卡,唯一能被排斥的是陆言。 听到这里,我又多问了一句,“那笔钱是什么时候转给江飞鸿的?” 林越直接把助理发过来的流水账的照片给我看了眼。 我看了看日期,几乎和江飞鸿找上我,给我爸的遗书和银行卡的日子很接近。 表面上看,他是为了自保,不让我继续追究他收买混混毁坏我爸坟墓,不得已拿出我爸的遗物。实则,他可能从一开始就被陆行收买了。是陆行让他阻止我追查我爸的下落,也是陆行见我越查越深,明白堵不如疏,干脆直接亮出底牌,把脏水泼到陆言身上。 这样的心机实在太深了。 我背后升起一股凉气,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越的表情却无比的平静,只告诉我,“我给陆言打电话了,他今天就会出差回来。你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丢下我,自己钻进洗手间。 然后,我就听见了锁门的声音。 我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却掩盖不了急促的吸气声,以及拳头砸墙的声音。 我快步走到浴室的门口,直挺挺地对着洗手间站定,“你没事吧?” “还不走?”隔着门,林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我还个问题想问。” “说。” 正文 第118章 去找陆言,看见了不想看见的 “你觉得陆行收买我爸做那样的事情,是为了什么?或许他没有谋害你妈的心思。但是,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就找人来强……”我顿了顿,尽量不用那些容易刺激到林越字词,“来侮辱你母亲,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毕竟,你妈也是他的姨妈。” “因为他就是变态。”林越很快就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答案。 虽然简单粗暴,听上去有点牵强。但一个能对自己亲弟弟下手的人,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林越拿着浴室里的莲蓬头对准我,把我冲得衣服都半湿了。 我下意识跳开,骂了句,“精神病啊。” 然后,我就听见他压抑着火气的声音,“你到底走不走?” 我拍了拍身上的水,不敢继续挑衅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脾气,扭头就走,开着自己的车去了一趟4S店。 未想,我这边刚刷卡交钱,陆言那估计就已经收到了信用卡消费短信,立即个我打了个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在4s店刷卡了?”他的声音有着说不清的着急与担忧。 一股暖流流进了我的心里,我下意识有了依靠一样,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都告诉陆言,我妈的死,陆行的坏,林越的可恶……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陆言才开口说,“乖。不哭了。你先回家休息一下,睡一觉。我刚开车回海城,一会儿要先去趟公司,可能晚点回家。到时候,我再和你说。你情绪不好,自己别开车回去了,打个车。路上注意安全。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说好,便挂断电话了。我刚打算出去喊的车,结果玻璃门推开的时候,迎面撞见了许久不联系的高萍。 她在店门外,我站在店门里。 “这么巧?”高萍立即走了进来,看见我的时候,脸上十分困惑,“你的车上个月不是才做过保养吗?怎么又来了?” 我苦笑了下,“出了点小车祸。” 因为我是长头发,所以额头上的邦迪被很巧妙的遮掩了,高萍并没有看出我身上带伤,只问道,“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是不是在担心你妈的事情?哎……放心吧,你妈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回家的。别担心。” 听见好友的安慰,我刚刚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收不住闸了。 高萍看见我这么个表情,吓了一跳,立即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她车里头拽,也顾不得自己是过来给车子过保养的,直接开车去了餐厅,要了个小包厢。 等菜上桌的时间里,高萍拿起桌上开胃的青柠茶喝了口,然后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和陆言吵架了。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去骂他。” “不是的。是我妈……”我心里多少有些难受,话都说不全。 高萍一连抽了好几张餐巾纸,给我擦眼泪,“阿姨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这样是要急死谁啊。” “我妈死了。她……掉河里,没了!”我陆陆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高萍听了,隔了良久才说,“这事情,真的有蹊跷。你堂哥不是马上要回海城了吗?到时候,你把这个事情和他说一说,他和司法部门的人打交道。或许能帮你什么忙。” “他说是说回来的。但是,那边的事情一天没交接好。回来的事情就是一天没准数。”我的心沉了沉。 她冲我加油打气,笑着说,“反正等你那堂哥回来了,没人能欺负你。你又可以和以前学校的时候一样,横着走了。” 我斜睨她一眼,嘴里切了一声,“我现在就可以横着走。” “且。陆言有本事是一回事,帮不帮你出头是一回事。”高萍说到这里,举例说到,“你看啊,孙文华那个渣男是遭到报应了。可当初害惨你的小三呢?还在大摇大摆的当着她李家的二小姐,和孙文华离婚后,过的多滋润啊。还有你那个不省心的表妹,江采菱也是的。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也没看见她有什么报应。该吃吃,该喝喝的。你这个老公啊,不如没有。” 我心又沉了沉。 怎么能说,李玲本身就是他安排来接近孙文华的人,当然不会对付李玲。而江采菱,又对他有所帮助,更是他兄弟袁杰喜欢的人,不可能下手。 想到这两件被我刻意遗忘的糟心事,我就只能低下头。 良久后,高萍才随意地问了我一句,“对了,你堂哥最近和你联系了吗?这都3个月过去了吧。都不见他回来。不会是有什么变故了吧?” 我摇了摇头,“我和最后一次联系,还是陆言出事前呢。估计是有几个棘手的案子给绊住了吧。”说到这里,我不由抬起头看她,轻声问了句,“你现在还喜欢遇笙哥吗?” 高萍想了想,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还喜不喜欢。有时候时间久了,我都不知道这只是我一个执念,还是什么了。” “是吗?”我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听我大姑说,等他一回来就要给他准备婚事了。他都30好几的人了,还光棍着。肯定不行的。” 高萍立刻变了脸色,“结婚?和谁?不是没交往的对象吗?” 我藏笑地说,“之前没,不代表现在没,更不代表以后没啊。” 高萍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是谁?” 我抿了下嘴唇:“还不知道。” 高萍总算冷静了下来,听出我言语里的试探与戏谑,瞪了我一眼,“要死啊,拿我开涮。” “还说不知道呢。我看你刚刚的架势,遇笙哥真要结婚了,你肯定跑去抢亲。” “再说咯……”顿下话,王悦努努嘴问,“你刚刚说的是假的吧?” 我先是一顿,然后才说,“我大姑着急是真的。我哥还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就天天忙着找三姑六婆介绍单身女人。就等我哥一回来,开始人海战术的相亲了。那么多相亲女,总有一款适合我哥吧?到时候真结婚也难说啊。” 高萍故作潇洒的笑容突然僵了下去,最后吐了口气,“那记得到时候给我和你大姑报个名啊。” 我点了点头,也不再闹她了。 两个人简单地用了饭后,她说要开车送我回家。但我知道,我家和她家一点都不顺路,反倒是陆言的公司是顺路的。我再看了看时间,琢磨陆言也快下班了,不如去他公司等他,再一起回家。 高萍把我扔下雨宸门口后,就自己开车走了。 我坐电梯直达雨宸顶楼后,他的大秘书吓了一跳,硬是顾左言他,不让我靠近陆言的办公室。 我心里有了怀疑,就越过她,走到百叶窗前,朝里面看了一眼。 然后,我就看见一幕让我无法承受的画面。 正文 第119章 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女人把陆言逼进了一个死角里,正严丝无缝地贴在他身上。因为视角有限,我不知道这交叠的两个头颅间距离,有没有让他们亲吻到彼此的嘴唇。 我只看见陆言紧紧地握住她的肩,把她一点点地推开,都没有舍得用蛮力把她一下子推开。这也就是给这个女人可乘之机,我就看见这女人揪着他的衬衫,然后两个人纠缠的身体挪动了个位置,从书柜那移到了办公桌那。而那女人就要强吻上陆言的时候,陆言猛然把头偏向了我这一边,和窗开的我视线一下子对上了。 他看见了我,瞳孔有一瞬间放大,显得特别的惊慌失措。而那个女人的嘴唇最终还是落在他的衬衫领口处。 这一瞬间,我简直比吃了火药还要炸,直接冲跑到办公室门口,一脚踢开了大门。此时,大秘书也知道情势不是她可以阻拦的,就把看戏的群众人员清理出了这一楼层,坐电梯离开了。 陆言看见我,立刻阔步走过来,安抚我的情绪,“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 我瞪着他,眼泪不停打着转儿,“我要回家了,又怎么能看见这一幕?不就真称你的心,如她的意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是清清白白的。”陆言很是诚恳,指了指自己领口上的唇印,“你刚刚也看见了,我对你守身如玉的。最多,就牺牲了件衬衫。” “清白?”我气愤道,“天知道,这两天你出差在外地,是不是就是和这个女人鬼混在一起的?” 此时,那个女人朝我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与我想象的不大相同。 她身材虽然火辣,但五官却显得非常清纯,有点刘亦菲的神仙姐姐味道,特别不食烟火。如果刚刚没有目睹她强吻的行为,我很难相信,这样清雅如兰花的女人会做出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情。 她朝我温柔大方地笑了笑,伸出手,“你是陆太太吧?别误会。我只是陆言的朋友。我也经常听他说起你的事情。也知道陆言和你的感情很好。所以,我刚刚就是和陆言开个玩笑,说如果他带着唇印回去,会不会被你误会,罚跪搓衣板。他说不会,我不信。我非要做测试,他不给我。所以……就有你看见的这一幕了。” 当我三岁的小孩呢? 我冷笑了下,反问她,“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陆言刚出差回来,如果你不是和他一起回来的。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我是来之前给他打过电话,说好久不见要拜访他一下。”这个女人解释着,“他出差可是真一个人去了外地的。在那头,他感冒了都没人照顾……” 一句话,看似在洗白陆言,却处处透着她和陆言的亲密。陆言感冒了,她都知道。而且,还怨怼我这个做老婆不够关心他。 很显然,陆言也听出了这句话的不恰当,立即吼道,“住口!” 他说完,又把我强行按在他的老板椅上坐下,防止我乱跑,然后一手拽着那个女人,把她请出了办公室,“以后别再来找我,给我添麻烦了。” 然后,办公室的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解决了这个麻烦,陆言就朝我这边缓缓走了过来,低声解释,“她是以前的一个朋友。我承认,我太出色,遭人惦记是难免的事情。不过我发誓,我的身心只属于你,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情。刚刚她也是表白不成,受了刺激才会做出这么过激的事情。你别把她放心上。” 我瞪着他,一想到刚刚的画面,我的心口就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痛得不能呼吸。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陆言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甚至觉得他冷漠的态度背后,对那个女人也未必是完全的绝情。这一刻,我才知道,和这种情绪相比,从前我吃醋江采菱的心情简直就是小儿科。而我更是不敢想象,如果以后真抓到陆言出轨的证据,我会不会疯,会不会气到杀人? “还在生气呢?”陆言低润地笑了笑,因为和我挨得非常近,他的气息悉数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的眼泪就一下子不争气地掉下来,伸手去推他,“你滚。少花言巧语的了。这次是被我抓到。谁知道,我没抓到的角落里,你又与多少个这样的朋友亲密接触过。” 陆言大概看得出我是真的很生气,也很介意,所以他回头跑过去把办公室的门锁上,又拉下了百叶窗,走回我的面前,二话不说地把我抱在怀里,做小伏低地哄我开心,“闻静。我都和你说了。我只对你感兴趣。你看,我刚刚和她呆一起这么久,真要喜欢什么的,早就有反应了。你不信检查一下,属于你的小陆言是不是垂头丧气的,一点性质都没有?” 说真,我此刻坐在他腿上,他是什么反应,我确实一清二楚,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我看看着眼前这张英俊到足以颠倒众生的俊脸,用力擦了擦他领口的口红印子,埋怨道,“少来。你们刚刚不是没吻上吗?哪里有那么快的情绪反应?” “谁说彼此吻了,才有反应?”陆言不赞同地说,“我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吻她,不摸她,只要她在我面前呼吸,她的体香,她的眼神就都是勾魂的毒药。” “呸。少把你精虫上脑的龌龊说的那么文艺。”我鄙视他,“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但你不能否认的是,你们女人不讲理的时候,也就只有下。半身才能正常沟通。”陆言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把我抱起,然后丢进沙发里,抬手扯掉自己的领带,松开顶端衬衫扣子。 我看着这样的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什么话。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被歪扯到这儿来了,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脱离了我的掌握。 陆言强悍且不容拒绝地,在办公室里把我剥了个干净。 他压在我身上,我仿佛能感受那股箭在弦上的逼迫感。 他柔情蜜意地说,“等我上交了公粮,你就自然相信,我这几天为你守身如玉,有多憋得慌了。” 说罢,他便附唇吻了下小粉点。 一股令人激颤的电流涌过全身,沉沉的的地蛊惑,征服了我。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走了没有,是不是还站在门外偷听。这一刻,我看着陆言匍匐在我身上,用极致的温柔亲吻着我。 我就忍不住大声的叫出来,恨不得外面的女人能听见,能知道这个男人只属于我。 我热血沸腾的身体抵不住陆言的一再撩拨。 他的大手轻轻一握,又逗弄着我,感叹道,“尺寸合适,适合我的手。” 我咬了咬唇,“那个……你不是挺有节制的吗?这里可是办公室啊。” 陆言思索了三秒钟,很认真地说,“只要老婆有需求,要安抚,做老公的都要义不容辞。”顿了顿,他又低头轻轻叼起我嘴唇的一块肉,而后松开,问我,“要继续,还是停止?” 从他的眼睛里,我隐约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窘迫。 然而,我终究还是不想输给男色与自己的渴望,所以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陆言,我是来和你说正经事的。” 陆言笑了笑,起身点了一根烟,对我说,“你要给不会真给你。你的身体还要好好养养。虽然很久不碰你。但我知道,你为了我吃了很多苦头。我不是没良心的。只知道放纵,却不懂节制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火速把一件件把衣服捡起,穿好。 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淡淡道,“所以,多一点信任,不要疑神疑鬼。” 当时的我真的是为他着了魔了,他说的我都信。对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也只当是一般的普通追求者去处理了。因为我相信,陆言在这方面是不屑于说谎的。 后来,他也和我解释了这几天出差是干嘛的。然后,他还告诉我,他已经抓到了陆行的把柄。把陆行做假账的几个亏损项目都抓了出来。 甚至,这些日子里,陆行为了打压陆言,出卖了雨宸很多机密信息给林越,让林氏集团抢先陆言一部,拿下很多项目的事情,也会有林越出面作证,全盘抖出来。而陆行因为私人恩怨,出卖公司利益,又拿了林氏集团的好处费,这样的事情一旦被揭发,被踢出董事会是必然的结果。 “放心。我不会就这样轻饶了他的。他对你妈,还有对你爸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会替你讨回公道的。”陆言郑重地和我说道。 而他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三天后,陆行就被逼出了董事会,成为一个拔了牙的老虎再没有一丝与人叫板的威风。不仅这样,他也三番四次地被警局请去喝茶,各种逼问口供。 我知道,这是陆言在给政府那边的人施压,才会如此让警方如此紧迫密切的关注我妈的案子。 他为了我妈的事情,这么竭心尽力地帮我,我很是感动。感动之余,我又想起了林越说的话,陆夫人身体欠佳,住院很久了,而我这个做儿媳妇的确实没有尽到自己的孝道。 为此,我今天特意打听了陆夫人住的医院和病房号,带着水果去探望她。 没有想到的是,我又在病房里遇见了那个女人。 正文 第120章 好一出闹剧 我刚刚把车停好,林越和陆言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突然冒出来,和我在医院的大厅里撞了个正着。 他们两个人会来探望陆夫人其实并不奇怪,但是,我看得出陆言的面色有些焦急,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一样。 我正奇怪得紧,要上前问问是不是陆夫人的病情有变。 结果,林越已经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闻静,你的消息很灵通嘛。我们才刚刚接到消息。你就赶过来了。啧啧啧,看来,你是把陆言吃的死死的了。他身边,有你不少的眼线吧?” 我有点摸不着脑袋,“啊?什么消息?” 林越却笑得更神秘莫测,“别装了,上次她去办公室里闹,你后脚就赶过去捉奸了。说巧合,我还真不信。结果,这次又撞上了。” 我满腹狐疑地走了进了电梯,左思右想才反应过来林越说的那个她是谁,不由瞪了他一眼,“我看安插眼线的人,是你吧?连我们夫妻吵架的事情,你都知道!” 林越刚要再说什么,陆言已经冷着脸冲林越说,“别以为你帮了我,把陆行逼的走投无路,你安插在我公司里的人就继续混在那了。趁我没发火,赶紧让他们滚蛋。” 林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小声骂了句,“过河拆桥。” 我不管他们打的什么哑谜,直接问,“是不是那个女人也在陆夫人的病房里?” 陆言的呼吸顿了顿,没有回答我。 林越朝陆言挤眉弄眼,“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吧?一会儿你老婆进去了,不就立马知道了。哎,我这么一个局外人给你个建议。先给闻静打个预防针。免得一会儿撕起来,难看。” 我抬起眼帘,与陆言对视一阵。 电梯门开的瞬间,我突然开口,“她是夏丽菁。她回国了?” 若是一般陆言的追求者,根本不可能会想到来医院探望陆夫人。就算来了,陆言也不会紧张到丢下公司的事情,跑过来看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夏丽菁,陆夫人的前大儿媳妇。这些事情,才会顺理成章。这也解释的了,为什么陆言那天拒绝她的时候,并没有他一贯的铁石心肠。 陆言没有否定我的猜测,只是轻松地拍了拍我的手,说,“别胡思乱想了,进去看看情况吧。” 可我们还没有走近呢,就先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被推倒了,洒了一地的东西。我心突兀一慌,一个趔趄就要倒向前,幸亏陆言一直牵着我的手,才维持了我的身体平衡稳当。 我踉踉跄跄了几下,很快站稳脚跟,然后就几乎是被陆言一路拽着拖进了病房里。 在病房的最中央位置,我一眼就看到了夏丽菁。还有她脚底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有碎掉的玻璃杯,也有打发时间的杂志,陆夫人的老花眼镜…… 而陆行坐在轮椅上,就停坐在她的身侧,与她十指交握地牵着手! 原本,夏丽菁的回国就够让我一头乱的了。此刻,这两个早已经离了婚的人却站在这里,还上演着鹣鲽情深的戏码,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让我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好乱,人际关系好复杂。情情爱爱的,随时随地都在变化,挑战我的三观。 就在我晃神间,陆夫人再一次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果篮,朝他们两个人砸了过去,气咻咻地骂咧,“陆行,你简直是要气死我!这个扫把星好不容易离开了陆家,你又是在犯什么糊涂啊!你非要把这个家搞得鸡犬不宁才甘心吗?” 面对陆夫人的质问,陆行却是不依不饶,直言道,“妈,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陆言都结婚了,对阿菁也早就放下了。当初我混账,被嫉妒冲昏了头脑。那些事情,和阿菁没什么关系。她也是无辜的。” 陆夫人察觉到我和陆言,林越的到来,却顾不上我们了,继续和陆行叫板,“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是不是?这么个挑拨你们兄弟感情,又离婚改嫁过,不能生育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重新回陆家?你要和她复婚,除非我死!” 听到这里,我不由瞪大眼,看向陆言。然而陆言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不得不怀疑,上次夏丽菁出现在陆言办公室里的时候,就和他提过这个事情了。 就在此刻,陆夫人又把炮火转向夏丽菁,痛骂道,“你别以为你得个什么忧郁症,我就会包容你,忍让你。我告诉你,你要死就趁早去死,别活在这个世间上祸害我儿子!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别妄想嫁进来我们陆家。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夏丽菁没有生气,一直都表现地淡定,又胜券在握的样子,平静地说道,“妈。过去的事情,我知道,我有一部分的责任。但我和陆行是真心想彼此搀扶着走完下半辈子的。陆言是你儿子,你照顾他心情。可陆行也同样是你儿子,你不能为了陆言,就牺牲了陆行的幸福啊。” 这一番话,说的让我不由不给她一个大写的赞字! 什么叫照顾陆言的心情? 她是说,她嫁给陆行,会让陆言不开心?这不就是在挑拨我和陆言吗? 而且,还指责了陆夫人的偏心,一针见血地戳中了陆行最介意的一个心结! 只见陆行的侧脸都阴霾成一片,提高嗓门说,“妈。陆言和林越联手,把我赶出公司的事情,你不闻不问,就等于放弃了我这个儿子。这我不怪你。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今天不是陆言赶走我,也会是我赶走陆言。你不插手,也是对的。但是,陆言为了闻静,为了一个女人,一直逼着我,要我为我没做过的事情负责,他是在借机生事,要彻底把我送进监狱里才甘心!你这样都不管他,看着我们骨肉相残。我真心想问一句,究竟我是不是你捡回来的?你和陆言之间,有那么多秘密,每次都背着我说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装作不知道!可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和阿菁在一起,那么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反正,你从来都不在乎我。” 陆夫人被这么质问,也是气得浑身发抖,“你个混账东西!你别以为我老了,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了!” 之后,陆夫人和陆行大概又吵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这期间,无论是陆言,还是林越,夏丽菁都保持一脸的冷漠,似乎事不关己。 直到陆夫人气得喘不过气,再也说不上一个字来。陆言才走了过去,拿一次性杯子倒了点水递给陆夫人,“妈,如果陆行和阿菁是彼此喜欢的,我无所谓。你不用为了我,气坏了身体。” 陆言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偷偷注意着夏丽菁的反应。她一直都算冷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僵凝,眼神透着失望。或许,她回国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和陆行复婚。她可能是想找陆言的,只是被陆言拒绝了,所以赌气地要和陆行在一起,好刺激陆言。 因为陆言的出面,陆行的脸色更不对劲了。 他放在腿上的拳头捏的死死的,而握住夏丽菁的那只手也同样用力。夏丽菁痛的面色发白,他都没有察觉,只冷冷地说,“我们走。” 丢下这一句话,夏丽菁就推着陆行的轮椅离开了。 陆言虽然没有目送夏丽菁的离开,但我察觉到他眼角的余光一直是看向门口方向的。而他握着我的手,连他自己都可能没察觉到,一直有在加大,把我硌得生疼。 直到我禁不住,微微扯了他一下,他才晃过神来,淡淡冲着我说,“我家的事情,就是这么狗血。让你见笑了。” 我压制住内心起伏的翻江倒海,在陆夫人面前尽量礼数周全,摇头说,“怎么会呢?我们是一家人。你家的事情也是我的家事。” 于是我和陆言携手,好像刚刚那一出戏剧性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冲着陆夫人微笑地说,“妈,你身体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陆夫人喝了口水,情绪也缓过劲来了,淡淡说,“没事。不就是前几天下雨,我淋了点雨就感冒了。结果我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一个感冒还把我那些乱七八糟的老毛病给引发出来了。这几天打针吃药输液,弄的我没病都弄出大病了。” 当时,我听见这个说法,也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陆夫人那么矜贵的人,怎么会跑去淋雨。但想到那几天确实天气诡异的很,时不时就抽风下雨,真淋雨也是正常的,就没有多问。 直到很久以后,我和陆言大吵一架,分居两地,我再回忆起这个插曲。我才意识到,原来真相曾经离我那么的近,却被我的粗心给掩埋了。 陆言听见陆夫人的话,只是安慰了句,“妈,医生也是为了你身体好。你再忍忍,过个三天,确诊没大问题了,咱们就出院。” 倒是林越最乖,十分熟络亲近地说,“姨妈,你哪里年纪大了。你的身体可好着呢。上次我和你走在马路上,人家还问我,你是不是我姐呢。你还记得不?” 陆夫人的嘴角一下子笑开了花,“就你嘴巴甜。哎呀,我的儿子要是有你一半让我省心就好了。” 众人一下子笑开了,气氛格外的融洽。 而就在这时,夏丽菁又去而复返,走了回来。 正文 第121章 来自夏丽菁的威胁 夏丽菁一脸的抱歉神色,“妈,因为我今天的到来影响了你心情,我非常抱歉。但我看得出来,陆行是非常在乎你感受的。” 陆夫人皱眉,“不用你假惺惺的道歉。你要真喜欢陆行,为他好,就离开这里。只要他不和你在一起,他依旧是我的好儿子。” 夏丽菁一脸哀伤,又看了陆言好长一会儿时间,才捂脸哭着离开。 然而,别看陆夫人刚说的话有多狠心,实则她对陆行的关爱真的一分都不少,很快就拉着陆言的手,劝他顾念着兄弟情,不要赶尽杀绝。说陆行已经够可怜了,都瘸了腿了,难道真要他下半生在监狱里蹲着? 陆言十分为难,“妈,他毁了闻静的家庭。我作为闻静的男人,我若不帮她出头,谁帮她?” “是。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停林越说过了。可是小言啊,他不是别人,他是你哥啊。咱们家对不起你媳妇的地方,你以后慢慢偿还给她。惩罚的方式也有很多种啊,不是非要弄的他身败名裂啊。”陆夫人握住陆言的手,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站在边上,特别尴尬。 我不知道,陆夫人是不是故意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的。她或许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陆言,所以让我听着,希望我看在她这个婆婆的面子上,能放下仇恨,主动劝陆言。 可我清楚,我做不到。 我不是圣母,什么都能原谅。我没有迁怒整个陆家,就已经是我最好的修养了。要让我不追究陆行的责任,除非我死。 我害怕自己继续站在这里,会让心急的陆夫人转移目标,不惜拉下脸向我开口求情,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 结果,我正站着厕所的洗手台洗手。夏丽菁就出现在我身后,双手环胸地看着我说,“听说你以前是做设计的?” 我应声抬起头,转身看向她,“是又怎么样?” 此时的夏丽菁一点都没有在陆言办公室里初见时的热情客气,也没有刚刚温婉贤淑的气质,而是板着一张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几分钟后,她才淡淡开口,“那你没有失业之前,年薪最高能拿多少?” 我怔住几秒,没想到她连我失业在家的事情都知道,随即答,“15万左右。” 夏丽菁笑了,眼睛半眯起来,“你知道,我能赚多少吗?” 我看着她,不明白她的优越感在哪里。钱多钱少又如何? “我在国外做项目经理,年薪最少50万。”夏丽菁又笑了笑,淡淡补充两个字,“美金。” 我笑了笑,“可惜,再多的钱也治不好你忧郁症,填补不了你的空虚寂寞。不然,国外那么好,你怎么还会想着回国?” 夏丽菁的面色瞬间变得狰狞,“我回国,自然是因为国内有我要的东西和人。” 沉默了数十秒,我语气冷冽,“什么意思?” 夏丽菁睥睨我一眼,语气淡淡,“比起你这个只会依附于男人的无能女人,我才是配得上陆言,最爱他的女人。当初,我是他的大嫂。他都没有克制住他对我的感情,和他哥哥闹矛盾。现在,也不会因为你而有所改变。你看着好了。很快,他就会发现,他爱的人还是我。” 我被她一下子戳中内心最没有安全感,也最软弱无力的地方。 她看着我半响,点了根女士烟,吸了一口后绵绵地吐出,“我不知道,我和陆言的事情,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过,我想就算说了,肯定也不会说太仔细。怕你膈应。不过,我和你同是女人。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我们的过去。” 然后不等我做出回应,她就往后靠了一些,自说自话地开始和我说起他们的过去。 我就看着她,看见她脸上浮现出少女的羞涩。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身穿休闲体恤衫和牛仔热裤的夏丽菁是个特别的会打扮自己的女人。她气质很棒,身材也好,穿衣风格让人看着舒服,合适的打扮成功地掩饰掉她和陆言一样大小的年龄。 我甚至怀疑,再过个六七年,等我处在她此刻的年龄段里,我还能不能和她这样漂亮,保养的光彩照人。 我这么胡思乱想着,却依旧被她波澜不惊地言语给带了过去,带到了属于夏丽菁的那个青春记忆里—— 她就像陆言和我说的那样,她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只能靠着死命读书,成为优秀的学霸,毕业后能有个好工作,才能改变她和她家的穷苦命运。然而陆言没有对我说过的是,夏丽菁也曾堕落过。是陆言拯不离不弃,对她关怀备至,最后救了她的灵魂,让她重新站起来。 她的忧郁症,早就在她父母死于交通意外的时候就有了苗头。只是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不会自残。 但那时候的她十分的封闭,不爱和人交流,封闭自我。经常跑去酒吧放纵自己,和陌生人喝酒,跳舞,醉生梦死,逃避父母离开她的孤独。 听到这,我很不认同,“这不是你自甘堕落的理由。那时候的你都成年了。你应该具备面临困难和挫折的心理素质。如果我也和你一样,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夏丽菁沉湎在过去里,一下子被我打断了,十分不爽,眼神轻飘飘从我脸上掠过,语气带着恼意,“你懂什么?你以为你爸爸坐牢自杀,妈妈发疯,你就和我一样可怜,你没有堕落,自强不息的读书,你就比我高出一等了?呵呵……笑话!你爸的死,是咎由自取。你妈虽然疯了,但至少还活着。你家逢巨变,却能被有钱有势的舅舅收养,过的日子比原来都要好一万倍!你凭什么和我比?” 我更懵逼,“你找人查我?” “当然。”夏丽菁理所当然地说,“我总归要知道,陆言娶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拿你当我的替身。” “那你肯定很失望,我和你一点都不一样。” 夏丽菁裂开嘴笑,“是的,所以我放心了。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赢回他,是迟早的事情。” 我实在受不了她一再的挑衅,“够了。你和陆言的感情早就过去了。现在,他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 夏丽菁摇了摇头,“不会的。陆言这辈子的爱情都给了我。那天他在办公室碰你,我在外面听见了。可他全程都很冷静,掌握着你。傻女人,他都没有为你失控过。你连他的身体都征服不了,更何况是心?你知道,他和我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吗?” 我的双拳死死捏紧,不受她言语的蛊惑,“他没有碰过你。他第一个女人是我。你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所以你不用骗我。” 夏丽菁淡笑,“他是没有进去,却也把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他完全克制不住,直接就和我在草地上擦枪走火。这样的冲动,你体验过吗?” 她得意地笑着,又详细地描述了一遍,“那天他为我庆祝生日,结果宿舍有门禁,我回不去。他就陪着我坐在校园的草坪上看月亮。他说,像我这样优秀的女孩不适合那样生活。他说他欣赏我的韧劲,他还和我说了好多好多温暖人心的话语。 我们彼此滚在草坪上亲吻,摸遍了对方浑身每一个角落,他却忍住了冲动,说要把最好的一夜留到以后。那个以后是什么时候,他没有说。但我知道,是指我们新婚夜。” “虽然我们没有捅破过那层朦胧暧昧的关系。那一夜过后,我们继续维持着朋友的关系,一起读书,一起毕业,一起进雨宸公司上班。但在我心里,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夏丽菁一边抽烟一边笑着看我,“然而,这一切都被陆行毁了。那时候,陆言在雨宸说不上话。陆行是领头羊,他让我陪他出差,却在出差的时候强暴了我,还拍下裸照,威胁我说出去的话就传到网上,让我不能做人。” “……”我的心还沉浸在她说的那个草坪的夜晚,无非想象20岁出头的陆言会是什么样的少年,有着怎么样的狂野和热情。 “你一定会问,那时候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强。奸犯,也不和陆言坦诚。”夏丽菁的脸色一凛,冷然说,“因为我不想陆言因为我和他哥哥反目成仇。那时候我很清楚,就算我说出事实,我一个被陆行糟蹋过的女人,陆夫人是不会同意我留在陆言身边的。 如果最后我都不能和陆言在一起,我宁可嫁给陆行,成为陆言的嫂子,也要留在他身边。这就是我对陆言的爱,是你这辈子都不会懂的爱情。可惜,天不遂人愿,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再也没办法呆在陆家了。我离婚出国,用了四年的时间都没办法忘记陆言。所以我决定回来,弥补我过去的错误。” 我僵住,“你弥补的错误,就是指再次嫁给陆行?” 夏丽菁毫无情绪地笑笑,“当然不是。我的目标和你一样,整死陆行。只有他玩完了,我和陆言之间的障碍才只剩下一个你。” 在说这番话时,夏丽菁眼眸里面演绎着某种狠辣,让我心惊。 我甚至怀疑,等她解决了陆行后,她下一个就会来对付我。 越来越觉得可怕,我禁不住往后挪了一些。 夏丽菁漫不经心地笑笑,却显得阴冷莫测,“怎么,这就被我吓着了?你要知道,留在陆言身边,这件事情本身就充满了危险。如果你没本事,就趁早滚蛋吧。” 我死撑着说,“夏丽菁,活在过去的人只有你自己。陆言他已经不喜欢你了。” 夏丽菁带了一丝嘲讽,“那是你不知道,陆言是个多么重情念旧的好男人。你不懂他,没关系。我懂就好。 我正了正身体,“不。你才是不懂他的人。20岁的陆言或许有着热血少年的冲动,对爱情抱有幻想。但30岁的陆言已经蜕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他精于算计,害怕背叛,强势掌控,也甘于平淡踏实的婚姻与家庭。” 她看着我,笑了笑,“你好像不是很相信我说的话。” 话毕,她突兀朝我递过来一张名片,“你看,很多事情,并没有你以为的那样简单。” 我扫了一眼,瞬间一股寒气入侵。 正文 第122章 她亲口说,她要…… 名片上面明确写着,雨宸集团,营销总监:夏丽菁。 这个职务,原本是陆行担任的。在他被赶出雨宸后一直空着。人力资源部一直在通过猎头公司寻找合适的人选。没想到,最后会由夏丽菁代替陆行。 我握住它,手隐忍着颤栗,却不动声色:“这个事情,陆言知道?” 夏丽菁笑了笑,“营销总监可不是茶水室里的打杂小妹,这样的人事变动,他作为雨宸的老总,怎么会不知道?那天,我们在陆言办公室碰面时,我就已经通过他的面试了。看上去,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啊。” 我深吸一口气,对峙道,“那又怎么样?我已经不是雨宸的员工了。他不用和我说公司的人事变动。我也相信,陆言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只要你能给他递来利润,他没道理拒绝你这样的精英骨干。但是,就算你工作能力再好,爬的再高。只要有我在,被赶出他办公室的人依旧是你。他会用感情安抚我这个妻子。但对你这个为他效力的下属,他只会给你钱。你想要别的,都是痴心妄想!” 夏丽菁嘴角撇起,淡淡说,“希望你永远这么天真下去。” 我被她激的厉害,不由上前一步,抬头与她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我赌陆言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如果半年里,你都没有抢走陆言的心,那么你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相反,如果他的心被你抢走了。离婚协议书,我双手奉上!” 夏丽菁听了,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信心满满地说,“赌就赌。不过,也不用半年。三个月就好。三个月如果我都没办法赢回属于我的男人,我就自己走人。不过,你既然这么信任他,那么你要答应我,这三个月里,你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会跑公司查岗,破坏我和陆言的相处。” 我还在晃神,夏丽菁已经说完了她要说的,推门离开了女士洗手间。 等我走出来时,已经看不见她的人影,却看到陆言屹立在窗户边,朝着绿化花坛的方向,满脸忧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和夏丽菁撞见,悄悄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把脸靠在他手臂上,他才缓过神来。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轻声说,“我妈睡了,我们先回去吧。” 我们很快回到家里。 两个人相拥坐在主卧的阳台上看星星。 陆言的怀抱十分的温暖,但他满脸的忧思与凝重一直没有散去,最后打破沉寂,“闻静,夏丽菁在医院里找过你谈话了?” 我的心一沉,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我还是被夏丽菁的话给影响了。一想到她说,她和陆言在草坪上的亲密,我整个人都是酸的。甚至觉得,自己或许真比不上夏丽菁,不能让陆言那么冲动,又珍惜地对待自己。 我的十根手指微微卷起,离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看他,然后搂过他的脖颈,用力地攀上他厚实的肩膀,充满占有欲地,前所未有地热切吻。住他的嘴巴,用力的撕咬。 直到我先喘不过了气,方才停止。 我的手指重新搂上他脖颈,呼吸着独属于他身上的好闻味道,轻声问,“每次吻我,你是什么感觉?” 陆言那双深邃的眼眸透出一股真挚,随即又给了我一个绵绵的深吻,才开口说,“就好像,我拥抱了全世界的幸福,和一个温暖的人在阳光下散步。” 我点了点头,不太满意地说,“怎么听上去像是养老退休的老年人,一点激。情都没有?”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突然意识到他动作上隐约是要褪我的上衣,心头一紧,立即拍了拍他的手,“你干嘛……” 但我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他的手臂禁锢在怀里。 他握住我柔软的腰际,“你不是抱怨我不够激。情吗?你个没良心的。不知道我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憋屈的多痛苦吗?” 我下意识脸红,因为身上只穿了一条裙子,过了膝盖,但是很包身,臀部被紧绷地包裹着,显得尤其丰满。 他的手在上面反复揉着,把我弄的心慌意乱的。 我讨厌说正经事的时候,他就来这一招。可如果他对我不够感性趣,我可能又要患得患失,觉得自己真和夏丽菁说的那样,连他的身体都征服不了。 我的身体靠着他,心口依旧起伏厉害,磨蹭着他温度很高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睛说,“陆言,你不好奇夏丽菁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陆言丝毫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了然看透一切的样子,说道,“她告诉你,她要去雨宸上班了?” 我一下子愣住,“你在外面偷听了?” 他伸手过来,捋了捋覆在我的额头上的头发,淡然说,“你老公我不是变态,不会趴在女厕所的门口,偷听你们里面两个女人的讲话。”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狐疑问。 陆言又亲了亲我的耳畔,轻声说,“我了解夏丽菁。” “……”听自己老公这么淡定地承认他了解自己的初恋,我想是个女人都能理解我此刻的感受。 但陆言这种男人,肯定不会心思细腻到理解这一点,继续在那说着,“她好胜心强,肯定会去挑衅你。而我自认对你,对这个家都很忠诚,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她唯一能拿来说事的,也就是工作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我就格外的来气,“你知道她好胜心强,对你肯定还心存幻想,去雨宸上班肯定是项庄舞剑,意在于你。你还让她上班?退一万步来说,你公私分明,你任人唯贤,她有那个能力,所以你用。但是,你那天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我今天被她堵在厕所里,被她来个下马威?” 陆言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游弋了好几秒后,才说,“闻静,那天你突然出现,撞见那个场面。我已经有嘴说不清了。我肯定是第一时间安抚你,而不是火上浇油告诉你这个消息,再和你讲道理。当时和你说了,你肯定听不进去任何解释。我想过几天,等你气消了,再找个机会和你说。没想到,她还是快了一步,跑医院去闹了。” 我的心里面一个咯噔,“她和陆行在一起的事情,你不知道?” 他的大手从我头发上一路往下梳理,满不在乎地说,“那天她是说过,要和我重新开始,我也说了不可能。希望她分清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如果不能理智对待,就辞职走人。她就说,如果我不接受她,她就回到陆行的身边。我当她是气话,没放心上。结果,今天接到护工打电话,说我哥带着一个女人来医院,和我妈吵了起来。我才意识她没说气话,是真要和陆行搞在一起了。” 即使陆言的语气淡淡,我却还是能从中听到一种无奈又惋惜的味道。 我看向陆言,“她亲口和我说,她接近陆行是为了赢回你。她还说,她要毁了陆行。你真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 正文 第123章 人生开启新地图 陆言的大手从我头发上一路往下梳理,满不在乎地说,“那天她是说过,要和我重新开始,我也说了不可能。希望她分清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如果不能理智对待,就辞职走人。她就说,如果我不接受她,她就回到陆行的身边。我当她是气话,没放心上。结果,今天接到护工打电话,说我哥带着一个女人来医院,和我妈吵了起来。我才意识她没说气话,是真要和陆行搞在一起了。” 即使陆言的语气淡淡,我却还是能从中听到一种无奈又惋惜的味道。 我看向陆言,“她亲口和我说,她接近陆行是为了赢回你。她还说,她要毁了陆行。你真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 陆言摸了摸我的头,“她要做什么,与我无关。以前关心她,是因为她太可怜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我们陆家对不起她。但我能做的都做到位了。她现在已经过上新的生活了,她如果自己想不开非要和陆行重新搅和在一起,无论她是为了谁,为了什么目的,都和我没关系。我的人生只对你,对心晴,对这个家负责。” 我盯着他的脸,很严肃,也很认真地告诉他,“希望你记得你今晚上说的话。也请你在以后的三个月里,能恪守原则,远离她那朵食人花。不然,你要被她勾去了魂,我是绝对不会容忍,也不会哭着挽回你的。我答应过她,如果你不能做到对她无动于衷,那么我就让出陆太太的位置给她。” 我说完这一句,陆言随即将我搂得更紧,眼神飘向远方,“不会的。不要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三十年,三百年,我都会不会动摇,也不会违背今天和你说的话。” 停顿几秒,他又说,“无论夏丽菁说什么,你都不用管。我和她都过去了。” 一听见过去两个字,我顿时就郁闷,忍不住说,“是啊。你说都过去了。人家可不一样。人家今天还和我说了,你给她过生日的时候,说了哪些好听的情话,还和她差点擦枪走火,情难自抑,最后又特别珍惜她,没有一做到底。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啊?当初没做,结果守护了那么久的新娘子被你哥给捷足先登了。” 陆言语气更淡,“我只后悔不早一点认识你,让你被姓孙的龟孙子给捷足先登了。” 我瞬间被他说的无语。彼此喜欢的两个人抓着对方过去的事情说个没完没了确实挺闹心的。 我深切地知道自己是在嫉妒,同时也深切地理解陆言为什么那么介意孙文华。他不是嫌弃我是个二婚女,而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无法克制自己的嫉妒。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陆言说,“闻静,很多事我不是不愿意和你说,而是说了,只会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和烦心,甚至危险。我想守护你的决心不会变。我想要这个家的完整。所以,请你乖一点,不要想太多,不要怀疑,更不要自己脑补一些有的没的。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你不用担心太多。” 他说着,又怜惜地吻了下我的额头,安慰说,“你在你的大学有你的记忆,我也有我的。那时候,我接触的女人并不多,她恰好出现,启发了我的朦胧感情。除了那一次草坪,因为喝了点酒,有点失控,其他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我爸不是个负责的男人,他辜负了我妈的感情。所以,我想证明给我爸看,让他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个德行。” 他的眼神让我十分的心疼,我忍不住亲吻了他的眼睛,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被她挑拨,和你闹情绪的。” “不会,你在意是因为你在乎我。我作为你丈夫,本就应该也有义务让你有安全感。这些,我做的不够好。我很少和你沟通,过去对你欺骗的太多。让你不安,我有责任。” 我看陆言变得一脸真诚,心脏一缩,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于是,我默默握着他的手,安安静静陪着他度过了零点,迎接了第二天的太阳。 后来,我好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也想起来一个问题,问他,“你爸怎么了?他怎么辜负你妈了?” 陆行沉默了好久,才和我说了一句话,但那句话是什么,我却记不得了,迷迷糊糊中,我就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陆言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把一切忠诚于陆行的员工清除了个遍,开始大换血。而夏丽菁在雨宸崭露头角,做了哪些项目,获得多少好评,就算我不主动关注,也会有各种各样别有居心的人传给我听。 其中,就包括我面前的这位秦朝明秦先生。 他和我说这些话的目的很明确,他觉得我应该有忧患意识,安于做陆太太的女人是可悲的,思想跟不上男人,迟早会被抛弃。为了证明这一个观点,他还推荐我去看最近的热播剧《我的前半生》。 说不清是夏丽菁这个女人的虎视眈眈,还是这个电视剧的影响力太大了,在这种双重刺激下,我终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去秦朝明的设计公司担任设计总监,开创自己的事业。女人只有活出自己的精彩,才不会对男人患得患失,就算哪天真发生了婚变,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可怜虫。 等我一切入职工作都准备好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才在吃晚饭的时候,和陆言说出了我的决定。 他语气淡淡,应我一句,“你这是和我商量,还是通知我。” 我笑了笑,喂了一根热狗进他嘴里,“你让夏丽菁上班,可是连通知我一声都没有。不过,你放心。我想通了。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彼此信任。所以,我信任你。你是不是也该支持我?” 陆言的嘴巴被我堵上,咀嚼了很久,才把热狗吞下腹,睨了我一眼,“小样,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有技巧了。我都说不过你了。不过,你上班我没意见。但你出入一定要注意安全。陆行现在狗急跳墙。他一天不进局子里关着,我一天都不放心。” 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吃完早餐出门,陆言执意载我去秦朝明的公司,我说不顺路,我自己开车。 他却说,“我知道你有车,但是你第一天上班,我想送送你。明天开始,你再自己开车上下班。” 结果,我一个让步,坐进他的车里,一路上就被他灌输各种理念,“知道你聪明,懂分寸,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许和男同事太过亲密,不管对方有没有家室,你都要记得,你老公我的醋劲很大,不太好掌控这个脾气。第二,你是我陆言的老婆,不许被人欺负。要是做的不开心,离开辞职,我养你。” 而我全程就不停地说,知道了,好的,会的。哎呀,你好啰嗦啊。 直到车子停在我上班的公司门口,他都不放心,逼着我在他脸上亲一口。 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人来人往的。而陆言的那辆宝马车毁于泥石流后,就换了一辆超级风。骚的红色保时捷,停在门口的时候,别提多引人注目了。 我害羞,不肯答应他,他却一直抓着我的手,说,“再不亲我,你就要迟到了。” 被逼的没法,我才飞快凑过去,在陆言的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随即小火箭一样冲进了写字楼。 直到我上班的第一天,整个公司传遍了新来的设计总监有个超级有钱的男朋友时,我才突然明白陆言的非要第一天送我上班的原因。 他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给我贴上非单身的标签,宣誓他的所属权。 真是妥妥的一枚心机BOY啊! 这天,我刚整理好我的办公室,看完了公司的一些章程,和我底下的几个设计师简历,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正文 第124章 两个都不想见到的人偏偏都见了 “请进。”我刚说完,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工装整洁的女职员站在门口,微笑对我说,“闻总监,早。我是公司安排给你的助理,我叫林佳,你可以喊我小佳。一会儿秦总可能要安排你和李总经理见一面。你可以稍微准备准备。” 我点头示意,淡淡说,“好。麻烦了。到点了,你提醒我一声。” 秦朝明一手创办的这家设计公司叫瀚华建筑设计有限公司,并没有在别的地方租赁或是买办房产办公。而是从梵尔落的C座写字楼里独立出四层办公楼给我们使用。 我的办公室大概有50平米的样子,装修不是很豪华,但简洁大方,实用性很强,设施一应俱全,就连我的职位铭牌都一早准备好了,竖在办公桌上。 看完了新鲜,我就把秦朝明给我的一些资料重温了一遍,多数是公司的管理架构,企业文化,规章制度等等。其中,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瀚华建筑虽然是秦朝明独资创办的,但也分了两份技术股出来。 之前他就说,让我以技术股的入股形势成为这家公司的小股东之一,保证我正常的薪资外,年底能拿分红。当时我就拒绝了。没想到,他还是给了。而是不止给我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拿了。就是助理刚刚说的那个李总。以后这家公司,秦朝明不会打理,更不会插手运营,会全权交给我们两个人来负责。 想到以后在工作上,会有那么一个盟友,我对接下来的会面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希望彼此第一次见面印象不要太糟糕,影响以后工作上的配合。 十分后,我跟随着林佳的脚步,在她的带领下,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没想到,门一推开,里面除了秦朝明外,我竟然还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她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小脸扬得老高,显得孤傲极了。而在她的办公桌上立着一块透明亚克力做的姓名牌。上面写有:瀚华建筑总经理,李玲。 这一刻,我真觉得是命运弄人。 李玲估计也是如此认为。 她看到我的时候,画着妆容精致的脸瞬间扭曲,从鼻孔里哼了一口气,又冲着秦朝明说,“你说今天过来个设计总监,就是她?” 秦朝明面不改色,没有回应李玲的话题,而是朝我点了点头,说,“你过来一下。” 我一脸淡定走过去,公事公办地打了个招呼,“秦总。” 他用手示意我坐下,然后朝李玲坐着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说,“闻总监,这位是我高薪聘用的总经理,李玲李总。你之前做过设计的,应该听说过建明集团吧?李总之前在建明担任总经理,有多年的工作经验不说,她手上的客户资源和人脉也是非常广的。我刚回国,对于建筑这一块不熟悉,还要管着梵尔落总公司的事务。瀚华建筑的担子,我就放心地交个你们两个人了。希望你们能通力合作,把我这个新公司能壮大起来,成为海城数一数二的建筑设计公司。” 秦朝明估计只知道李玲的业绩和名声不错,却不知道她之前都是靠着孙文华在帮她,自己半点水平都没有。现在孙文华废了之后,没人帮她了,她斗不过妹妹李霞,在建明集团没有立锥之地,才跑出来给秦朝明打工的。 一想到,她跑这里上班,可能是计划着利用梵尔落这个强大的后台去扯自家妹妹的后腿,给李霞添堵。我对她这样的奇葩,也是醉了。 可偏偏我又不能这样实话实说。一来,秦朝明未必不知道,但他可能就是看中李玲手里的资源。毕竟,李玲再没本事,建明今天的一些机密信息也好,客户资源也罢,她或多或少都接触过。对瀚华建筑这么个新公司来说,还是非常有价值的一个人。而且,我和李玲因为孙文华这个渣男,有私仇。谁都可以在老板面前说李玲的坏话,唯独我不能。 我既然是来上班的,私底下和秦朝明如何相处是一回事。在工作上,还是要谨守一些职场的规则。 想到这里,我不动声色地淡淡一笑,神情自若地和李玲招呼,“李总,久仰大名。” 李玲却很不给面子,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语气冷淡不说,还满是讽刺,“我可不敢当。闻静闻设计的大名,我才是久仰了许久。” 说到这里,她扭头看向秦朝明,“秦总,你刚回国,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声和传闻吧?我就这样说吧。她呢,才华是有那么几分的。可惜,人品不行。又没有职业操守。竟然出卖自己公司的利益,把公司到手的项目让给了自己的前夫。你说,这样吃里扒外的设计师。你确定要用她?” 秦朝明虽然不知道我前夫和李玲的事情,才会奇思妙想地把我们两个人一起招进公司。但他也不是什么傻子,不会看不出我和李玲之间散着的火药味。 但他依旧波澜不惊地对李玲说,“你说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不过,闻静是我的朋友。我和她私底下相处,对她的人品和操守都很放心。我虽然没有严查过那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猜测,这里一定有误会。这年头,栽赃陷害,以讹传讹的事情太多。真要深究起来,谁身上没有一两点泥巴?好了。这事情到此结束。我以我人格担保,闻静会是你非常可靠的战友。如果以后,她真出现什么违纪行为,欢迎你和我举报。但还请你工作的时候,不要带有私人情绪,或是有色眼镜。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 说真,如果我早知道李玲会是秦朝明的合作伙伴,或许我未必会来这上班。毕竟天天看见让自己心堵的人,哪里是来上班的,分明是自虐的。 但既然来了,我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我退出李玲办公室时,秦朝明还在给李玲做思想功课。看着李玲一副要把我扫地出门,却没有权力,不能做主的憋屈表情,我心里还是挺爽的。换一个方向思考,我受虐的同时,她心里也不好过。只要我放下过去的仇恨,活的痛苦的人只会是李玲。 想通了之后,我回自己办公室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第一天上班,又是新成立的公司,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可以做。我就一直在办公室里写方案,到了快要下班的时间点,李玲忽然来到我办公室。 正文 第125章 火海无情 她顶着一张我偷了她男人的不爽脸,说,“跟我来。”似乎怕我不会答应,她又补了四个字,“工作需要。” 我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就和她一起离开了公司大楼。 我没有自己开车上班,自然而然地就跟着李玲,上了她的车。 坐上副驾驶的位子上,我才系上安全带,李玲就转眸看着我,面露讥讽,“你的魅力不小啊。一个离了婚,流过产的女人不仅迷惑了陆言,还让孙文华一再惦念你,想和你重修旧好,现在更是连秦朝明都不放过。你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药?” 我一脸淡然地说,“李总,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足以亲密到,可以交流彼此的撩汉技巧。与其在这里说这样无聊的话,不如来谈谈我们以后工作上的事情。” 结果,我的话音刚落,李玲就失去了理智,手突然打过来,骂了我一句,“贱人!” 眼看她的手马上打在我脸上,我立即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了捏她手骨,冷冷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做人也要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别给脸不要脸,否则丑陋的只会是你自己。” 李玲的手腕被我捏的狠了,面色一下子白了许多,嘴巴上却不肯服软,继续骂,“不就是一骚。货,在我面前装什么正经人?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我一声冷笑,直接把她的手狠狠甩到方向盘上。她的手砸压在车喇叭的键上,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我在这阵鸣笛声中,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我们在同一家公司,表面功夫能做好,工作上配合好,私底下你要怎么样我随你。反正,我也没指望和你称姐道妹的。但你要这样当面侮辱人,对我人身攻击,我也不会和以前一样忍气吞声。 过去,你是建明集团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我斗不过你,只能任由你和孙文华一家子人来糟践我,把我八个月大的孩子打到早产。但现在,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和我傲?你不过是被李霞的手下败将,被建明扫地出门了,才来这里寻求收容的。而我却是陆言的妻子,秦朝明的朋友。我劝你最好夹着尾巴一点,不然惹恼了我,我随时随地能让秦朝明把你赶走。不信,你试试看!” 大概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强势给震慑住了,甚是嚣张的李玲也蓦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冷冷剜了我几眼,总算没有继续挑衅我,而是乖乖地发动车子。 一路上气氛都很沉寂,李玲最后把我带到了一处农家乐餐厅,见到了包厢里的客户。 或许,我今天出门真没看黄历,所以才会在上班第一天,就遇见了第二个我不想见的人。 其实,在我眼里江采菱一直都是个娇娇女,享受着江飞鸿无尽的宠爱。甚至在我的印象中,她好像从来不用工作,每次和我见面时,她都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随时随地都在玩乐之中。 直到此刻,和她碰面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有工作。就是工作比较清闲,是她爸帮她找的,在海城的质量技术监督局工作。 而今天李玲带我来这里,也是为了瀚华建筑设计以后铺路,事先和政府一些单位搞好关系。但这种事,一般来说应该是公关部经理出面的。估计李玲是从孙文华口中听说过我和江家的关系,所以才带我过来的。可惜连孙文华都不知道我和江家的真正关系,所以李玲这个算盘注定是打错了。江采菱看见我,只会刁难我们,不会给什么人情的。 于是,在这种先斩后奏的情况下,我一个措不及防,就被李玲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和我这个表妹江采菱周旋了。 或许是因为我妈的死,让一贯盛气凌人的江采菱心里发虚了。此刻她面对我时,竟然难得恭恭敬敬地喊我表姐,说话也没有加强带棍的。可我一想到我妈的死,江采菱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我就格外闹心。 就在我走神间,李玲不小心洒了酒水,然后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就去洗手间收拾衣服上的酒渍。 偌大的餐厅就剩下我和江采菱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充斥着尴尬与死寂。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江采菱冷不丁说了一句,“过去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小姑的死,我很意外。我当时只想着让她来拆散你和陆言。真的没想过,事情会那么复杂。她会因此送命。” 说真,能让一向目中无人的傲娇小公主能主动认错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如果代价不是我妈的死,或许我这时候真会感动的流眼泪,和她来一场姐妹相亲相爱的和好戏码。可是,她的道歉没有意义,我妈还是死了。 所以,我内心深处对江采菱这个同父同母的妹妹一点喜欢的感情都没有,我还是不能原谅她为了陆言对我造成的伤害。 我轻抿了一口茶水,反应几乎可以说是冷淡,“哦。” 又过了好一会儿,江采菱才拧着手问,“表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妈一直挂念你。希望你抽空回去看看她。” “我过的很好。就算我的亲人一个个离开我,我也会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总归不能让我的敌人等着看我的笑话吧。”说完这句,我就低头玩手机刷微博了。 是谁说过的,现在这个社会对人的尊重就是体现在社交的时候不玩手机。这句话还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江采菱毕竟是从小被娇惯着的,几次在我这里讨了冷脸也就不愿意继续往下聊了。 不多时,李玲回来了,她又热切地拉着江采菱聊了好一会儿,得到江采菱的某些保证和许诺后才放下一叠信封,告辞离开。 走出包厢的时候,我随口问了句,“里面多少?” 李玲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五万。” “哦。”我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意外她会用这种手段。 记得一年多钱,她和我竞争雨宸项目时,就拿了30万去贿赂陆言。此时,她会故技重施也不奇怪。唯一戏剧性的是,当初她和我竞争关系,现在我却和她坐在了一条船上。 来到停车的地方,李玲竟然又玩起了小心眼,直接丢下一句,“我家和你家不顺路。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虽然这里是农家乐,比较荒僻,不会有出租车路过。但现在的滴滴打车那么方便,我才懒得和她多费口舌,讲道理,就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开车离开。 江采菱看见我还在,而李玲的车不在时,也问我要不要搭她的车。 我摇了摇头,不想接受她这个人情。她也就走了。 我一个人走出农家乐这片区域,来到石子路路口搜索附近的车,想下单打车。但或许真的是太倒霉了吧。居然附近一辆车都没有。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 就在我打算打电话给陆言,让他来接我的时候,陆言就默契十足地给我打了个电话。 “闻静,你下班没?我在你公司门口,怎么没看见你人?”陆言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我不知道他是等了多久。但冲着他这份心意和体贴,我也够乐呵一年了。 我的语调带着撒娇的意味,“哎,别提了。第一天上班就遇见了讨厌鬼。被她带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故意坑我,自己开车走了。你快点来接我。我看这天都要下雨了。” 陆言的语气听了更着急,“你在哪里?” “我一会儿挂了电话,就给你发个定位。” “恩。行。要真下雨了,你找个地方躲雨,记得,别躲树下啊,遭雷劈的。” “你妹,我有那么缺根筋吗?”我笑着挂掉电话,给他发了个定位过去。 然而,就在我刚刚发送完定位,我的后颈就被人用棍子一样的东西狠狠敲了一击。我连转过身,看是谁下黑手的时间都没有,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直到我的身体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烤着我,周边的空气闷热的像是蒸桑拿一样,我才从黑暗中醒过来。然后,一大片火海映入我的眼底,而我的四肢都被粗麻绳捆绑得死死的,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更别说逃跑了! 是谁? 陆行?还是夏丽菁?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甚至都怀疑会不会是江采菱。毕竟她知道我在这里,或许包厢里和我道歉是在故意示弱,好降低我的防备心…… 然而,就在我陷入思考的时候,一个被烧得无法承受屋檐重力的柱子朝我这边倒了下来! 糟糕! 要躲开! 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身体也一个轱辘滚开了半米。那个燃着火苗的柱子就坍塌在我的身侧。 虚惊一场之后,我的求生心就更迫切了! 正文 第126章 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蹬着腿,又朝那截烧得焦黑,还燃着火焰的柱子靠了进了几厘米。灼热的气息一下子逼近我的脸,迫使我停下扭曲靠近的身体。 我想用火烧断自己的绳子。但我的双手被反捆在背后。我只能目测了自己和柱子之间的距离,又做了一番调整。在我确保翻身后,自己不会直接翻滚到火上,我立即翻过身,并且一点一点往后退,把手朝着火源地方靠拢。 可我看不见自己的手和火源的距离到底有多远。我怕继续这样一点点地靠近,最后时间被我浪费了,就算等我把绳子烧开了,我也难逃火海。 心一狠,我大幅度地退后了好几厘米。结果,炙热滚烫的火舌一下子烧到我的手指头。 我下意识地握拳,蜷缩起手指头,躲避那种灼心的痛。但同时我也知道,想要自己的手一点烧伤都没有,就把绳子烧断是吃人做梦。 眼看这个破旧的仓库一点点坍塌,我不再犹豫,把手一下子伸向了温度最高处。滋吧滋吧地烈火烧着焦木,也烤着我的手。 我双手使劲去挣绳索,绳子也从最初的紧勒状态一点点变得松动。我的手好痛,尤其是手腕,我能感觉到绳子上的火吞噬着我的皮肤。我的手还没烫出水泡,我敏感的皮肤就已经因为我不断的挣扎,与粗麻绳摩擦破皮。 终于,绳子的被火焰烧出缺口,紧连着的那股细麻绳一下子就被我挣断了。我立即缩回手,远离火苗,来不及检查自己的手伤的多严重,就去解脚上的绳子。 十指连心。 我的手被火烧得厉害,此刻更是敏感脆弱到了极点,摸在绳子上都像是摸在玻璃渣上般扎心疼。我一边抽着凉气,一边用力解开这个死结。 等我恢复了自由时,仓库的门窗都已经被大火无情的包裹住。室内的空气越发不流畅,烟熏火燎的,我的鼻喉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呛住了,呼吸越发困难。 我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等我被烧死,我就先被熏得缺氧而死。 所以我当机立断地从火苗最少的一扇窗口翻了出去,然后在满是泥沙的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才总算扑灭了衣服上的火苗。 等我忍着一身的疼痛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环视四周时,我才发现这里是一片废弃的烂尾楼盘,荒无人烟,连半个鬼都捉不到。 好在这里距离我吃饭的农家乐并不是很远,我拼命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就我给陆言发定位的地方跑去。可是我才跑开百来米的距离,我就听见天空突然滚过一道道闷雷身,吓得我浑身一抖。 然后,就是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我的身上。我扭头看向刚刚差点让我送命的火海,那嚣张的火焰在雨势下一点点被湮灭,露出破败的房屋骨架,虽有所损害,却依旧屹立不倒,没有彻底成为一摊废墟。 我看着这场迟来的雨,就像是警匪片里永远最后赶来的警车,让我刚才的拼命和饱受的苦难成为一场笑话。 我冒雨前行,雨水在我脚下汇聚成泥流,坑坑洼洼的。我的脚步却越发迟缓,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一个趔趄,就直挺挺地往前倒去,再也起不来了。 过了好久,我才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急促地朝我这边跑来。 是要烧死我的那个凶手吗? 他看见大雨了,怀疑大火烧不死我,所以赶回来了? 我用仅存的一丝意识仰着脸看了一下,只见陆言打着伞朝我跑来,一脸的焦急愤怒。 而我的心却在他这样的情绪里沉底安定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放纵自己沉睡过去。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 在我有着朦胧的意识后,我只感觉到有人在给我擦汗,有人在碰我伤痕累累的手。我好疼,不给他碰,各种挣扎,然后我就听见陆言安抚我的话语,他叫我别动,在消毒,要乖一点。他搂着我的肩膀,让我靠着他。我感觉到我的手指在火辣辣的疼痛过后,又有是一阵清凉温润的药膏,然后有纱布包裹我的手,动作温柔。 我想继续睡过去,睡着了就不知道疼了,但一阵尖锐的刺痛扎进我的血管里,然后是冰冷的液体缓缓流入我的体内。这种感觉我非常的熟悉。我两次怀孕都遭逢厄难,都是这样昏昏沉沉地靠着输液给予的力量,然后九死一生地活下来。 我的喉咙有些干,想喝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我的嘴唇几次蠕动都没有说出一个水字来,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她没什么大事吧?”声音的主人,是秦朝明。 随即,陆言就回应道,“上次我把闻静一个人丢在民宿那,是你照顾了她一夜。后来我泥石流遇难,她流产,也都是你在她身边帮助她。所以你看中夏丽菁的能力,找我借人,让她帮你策划新公司的运营计划,我也答应了。但我也希望,你能保护好闻静。如果她在你的公司上班,以后还会发生这种意外。那么我就是霸道不讲理,也会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再上一天的班。” 秦朝明声音淡淡,却满含讥嘲,“她的危险,真的是源于我给她的工作环境?难道不是因为你?” 陆言又说,“我理解她在你心里的特殊地位。但有些东西错过了,能回味,能追忆,却不能成为你死缠烂打的理由。如果一个东西,你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它。那么它一定是不属于你的。这句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我和闻静之间的缘分,远比你以为的还要深。当初你既然没有争取。现在也不用再来努力了。” 停顿几秒,陆言的声音满是冷冽,“而且,你是真的喜欢闻静吗?如果喜欢,你根本不可能在国外安心读书。你喜欢的,只是那个喜欢着我陆言的傻女人罢了。在你缺失的情感里,你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感情。你羡慕变成嫉妒,最后想要占为己有,直到这种欲。望成为你的执念。 如果闻静真不爱我了,喜欢上你了。我保证,不出三个礼拜,你又会变成从前的浪荡公子哥,换女人比衣服都快!所以,不要破坏她平静的生活。就算哪一天,她不再属于我。我也不希望,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你。因为你不配。你不了解她。” 我听不懂陆言究竟在说些什么。秦朝明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什么叫错过,什么叫追忆? 我的脑袋混乱成一片!像是被人切割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一样,茫茫然的。 我想睁开眼睛问他个清楚,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眼皮都像是被铅球压住了一样,动都动不了。 紧接着,有人离去,房门被关上。 我的耳边又传来了林越的声音,“火势被大雨及时湮灭,绑架闻静的房子保存还算完好。警方在里面采集了不少垃圾。鉴定下来,就几个烟蒂还比较新,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其他的一些杂物,可能是很久以前就有的。” “想办法拿到陆行的毛发,做个DNA的鉴定比对。”陆言冷然道。 “你怀疑他?”林越的声音很淡,有些缥缈。 “除了他,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就算是烟蒂是他的。也不代表就是他放火。没有直接的证据。”林越的声音有些不赞同的意味,“陆言,不要因为事关闻静,你就失去了自己的判断。是。你和陆行有旧仇,你对他有偏见,我也理解。可是,无论是闻静妈妈的死,还是闻静这次的意外,我们真的没有足够证据能证明是他做的!” “所以,这就是你迟迟不为你妈报仇的理由?”陆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争吵声戛然而止。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我再一次昏沉地睡去。 再次清醒时,我已经好很多了,整个人像是轮胎重新打了气,鼓鼓的全是力量。 我再睁开眼时,我就对上了陆言充满红血丝的眼。 我的头还是有些昏沉,记忆停留在我昏迷时候听见的内容,张嘴就问,“就你一个人?秦朝明和林越都走了吗?” 陆言伸过手来,把我扶坐起,又被我背后竖了个枕头,反问我,“你怎么知道他们来过?” 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直觉告诉我,陆言并不希望我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尤其是牵扯了我和秦朝明的事。 所以我改口说道,“我出了事,秦朝明他们肯定会来探望我的啊。” “秦朝明对你居心不良,你这么猜测是对的。那林越呢?我怎么不知道,我只是出差了两天,他和你的关系就突然变好了?”陆言的眼眸闪过一抹不动声色的眸光,语气淡漠到了极点。 这个万年醋味该不会连林越也不放过吧? 我顿时头又大了几分,解释道,“秦朝明是我乱猜的啦。林越倒是我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还知道你把人损了一顿,气得他半天不说话。” 陆言依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我说的也都是事实。他对陆行,还是手软了。不然,陆行早就……”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朝我安抚性一笑,又摸了摸的我脸颊,“这个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一个月内,你再也看不见他人。” 陆言明显是有他的计划,并且不想我参与其中。而林越的态度,似乎对他很重要。两个人似乎在拉锯着什么。 我头痛欲裂,勉强笑了笑,“不是说证据不足吗?总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人把他给秘密做掉,再推进河里一了百了吧?” 陆言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话,只给我掖了掖被子。 但那一眼的眼神太冷,也太犀利,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我刚刚瞎说的,你不会当真吧?” 正文 第127章 是我的错 陆言拍了拍我的手背,笑了笑,“放心。” 放什么心? 是他不会犯法,还是他真做了那种事情,也会不留痕迹? 他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平淡,可眼眸却是深藏狠戾。 叫我反而更不能放心了。 可陆言显然不打算多言,他抽开手,又站起身后交代了句,“瀚华建筑那边我帮你请了假。不想手上留疤的话,一定要好好治疗,配合医生。知道吗?我已经给高萍打过电话,她会带着心晴直接从学校赶过来看你。等她们到了,有人陪着你。我就先去处理一点事情。晚上再来看你。” 我猜测他要去办的事情,可能是针对陆行的。我千方百计地试探他,他却软硬不吃,每次都很巧妙地把我的话题带偏。 半个小时后,高萍带着陆心晴过来了。 她这个没心没肺的,看我安然无恙,一进门就拿着手机,对着我的手一顿狂拍,然后发朋友圈,说我的手腕和手指处包手法不错,和埃及法老一样尽显尊贵。 陆心晴见了,问道,“妈妈,老师为什么要说你是埃及法老啊?” “她是在讽刺我是木乃伊!” 陆心晴一下子就笑开了,看着我的手也进来时没那么害怕与担忧了。 我很感激高萍的善解人意,不由觉得遇笙哥如果错过了这样好的姑娘,一定是他的损失。 我朝陆心晴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一点,然后像是抱毛绒玩具一样抱着她这个柔软的小身体。 结果这个小丫头在我怀里还没呆太久,就耐不住寂寞,跑去和隔壁病房的小朋友玩游戏去了。 病房里面就剩下我和高萍两个人时,高萍就坐在沙发里,一边沉肃地给我削苹果,一边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就把我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说给了她听。 她知道我又当回设计师了,一边替我开心,一边又替我担心,“哎。你说这个秦朝明是怎么回事?一个李玲不够,还打算找夏丽菁来你公司帮忙几个月?你确定他是对你有意思,在追求你?不是你的仇人?” 说到这里,我不由又想起昏迷时,秦朝明和陆言那段是似而非的话语,不由沉了沉,“我也不确定了。他好像不是我以为的那么简单。” “管他简不简单。你现在的问题是公司里那两个女人。我的天,我都不敢想象啊,一个绿茶婊,一个白莲花,全被你碰上了。”高萍萍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我告诉你啊,你这种包子离这种人也要远一点。听见没?” 高萍这几句夸张却暖心的话语,驱散了不少我内心的阴霾。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和她逗笑了几句,把李玲当时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给她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遍。 “这个好。这个好。就要这样。膈应死她,让她当人小三!”高萍高度赞美我这种精神。 正说笑着呢,我的手机突然又响了。 我被人打昏时,手机就掉在原地,绑匪根本没动。陆言是按照我发送的地位点,找到我的手机,然后排除回城的方向,顺着泥路上最新的一条车轮印找到我的。 我的手机不方便接电话,高萍就很体贴地帮我接了电话,并举到我耳朵边上。 我没来得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就听见陆夫人的声音响起,透着殷勤的关切,“闻静啊,我听陆言说了,你住院了。你没事儿吧?我原本想亲自过来看看你的。但我这边也挂着盐水,走不开。” 虽然陆夫人看不见,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没什么大伤。能跑能跳的。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等我这边好了,我去看看你。” 陆夫人笑着说,“好,好,好,人没事就好。”停顿几秒钟后,她又接着说道,“闻静啊,其实呢,我们一家人啊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聚在一起,就是最大的财富了。你说对不对?” 我呆滞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就听见她继续说道,“闻静,我知道阿行这孩子呢,有时候做事情确实偏激了点,但他心肠真的不坏。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你妈的死和他没有关系。妈知道你一向最大方了。阿言从前做错那么多事情,你都因为爱他,原谅包容他。这一次,你能不能爱屋及乌,也原谅阿行一次?你劝劝阿言,他现在有了老婆,是连我这个当娘说的话都不听了。我只能拜托你了。你看看,我让阿行出国,还不行吗?他不是要和姓夏的狐狸精在一起吗?那就让他和夏丽菁去国外过他们的小日子好了。” 说真,平时陆夫人对我再好,我也不过是给她当儿媳妇的,哪里比得过她儿子陆行? 一出什么事情,她心里的那杆秤总归是偏的。她对我的好,只是门面功夫罢了。我甚至能从她这样的言语里听出她对我的怨气。明面上,她怨陆言娶了老婆忘了娘。但当娘的又怎么可能真怨儿子,只会迁怒儿媳妇。 再说,我能原谅陆言,是我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就能拿着这个标准来道德绑架我,原谅这,原谅那。我的大方,不是为了让人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 当然我想是一回事,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是我虚伪,我只是不想让陆言难做。 所以,我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轻松地说了句,“据我所知,夏丽菁已经在雨宸上班了。她是有备而来的,又怎么会轻易离开?如果你能劝得动她和陆行,当然是最好的。否则,就算我今天求情,让陆言放过陆行。谁知道明天,陆行是不是就会拿陆言开刀?你现在尚且劝不动陆言,那时候你更劝不动陆行。所以在这个事情,我的态度不是最重要的。” 陆夫人那边明显沉默了下来。 她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大概是有想过我会拒绝的,所以她或许早就考虑好如何说服我。是用婆婆的姿态迫使我听她的话,或是采取哀兵之策,让我心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番话把皮球踢了回去,让她哑口无言。 良久之后,陆夫人的语气虽然没有方才的亲近,却也不算刺耳,淡淡的说,“阿言能娶到你这么聪慧善辩又明理的老婆,是他的福气。你好好休息吧。也不用来看我了。我没多久也要出院了。” 说完,她就先挂了电话。 我累到脱虚,让高萍赶紧给我倒杯水啦。 高萍递水时,眉毛挑的老高,“行啊你。闻静,刚刚那番话,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果然,什么样的男人能造就什么样的女人。以前,你跟着闻遇笙屁股后头转时,我就觉得你是个傻白甜。后来,你嫁了个人,我就觉得你一个黄脸婆,越来越和社会脱轨,谈吐打扮越来越和你婆婆一样俗气的不行。结果才一年过去,就升级成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了!” 我咕噜咕噜地干完了一杯水,才缓过气来,似有若无地说,“我倒是觉得,如果一个女孩能不用经历太多事情,一直保有纯真的心,才是最幸福的。” 四个小时后,陆言回来了。 高萍一看到陆言出现,就立即告辞,不愿当我们的电灯泡,还把睡着的小灯泡陆心晴也带走了。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陆言两个人时,我凝眸看着他问,“刚刚干嘛去了?” 陆言把目光移开,看向窗外的亮着夜明灯的景色,突然开口道,“刚下过雨,外面的空气很清新,要不要和我下去走走?” 我伤的是手,不是脚,却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了。明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也忍不住心动,就起床了。 我站起来的时候,陆言主动给我加了一件外套,不想折腾我的手,没让我把手伸进袖子里,而是系了第一个纽扣,像是披风一样包裹着我。 我的脖子被勒得难受,几次想脱掉。他都以一副不穿这个就不许出门的姿态来威胁我。 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忍着脖子上的累赘,跟着他离开病房,下了三楼,才走到一处绿化景观带。 我们并肩走在绿油油的小路上,呼吸着湿润沁凉的空气,彼此的肩膀时不时磨蹭到一起,透着说不出的岁月静好的安宁。以至于,我都不忍心追着他问那些扫兴的话题。 直到走完这条路,在转弯口时,我踩滑了一处青苔,陆言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厉声数落了我几句,才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 我乖乖挨骂,也不顶嘴,一个劲地与他傻笑。 他一个人骂累了,叹了口气,用手指头戳了戳我的额头,“你哟!” 再然后,他就不烦心地拽着我的胳膊走。我们来到一处树林茂密的地方,决定在石凳子上坐一会儿,休息休息。 因为下过雨,石凳子上还是湿的。 陆言一点都不心疼,直接把价值几万的西装脱下铺在上面,让我坐在他的衣服上。 我看的那么叫一个心疼。但真坐下去的时候,也就放宽心了。再贵也不过是件衣服,他就这么乐意宠我,而我也这么乐意被他宠。 我和他挨着坐,仰头看着今晚上的月色。 突然,他开口说,“闻静,我想吻你。” 陆言难得的简单直白,让我有一丝的诧异。从来他都是直接吻了再说,哪里会和情窦初开的毛伙子一样,还问女方愿不愿意给他吻的? 我没有动。 他却伸出手揽住我的后脑勺,硬是把我的嘴唇往他的嘴唇上靠拢。 一场强势的掠夺过后,我的鼻尖停在他衬衫两公分左右的距离处,呼吸间满满都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味道。更让我招架不住的是,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头发,粗糙的指腹磨砺着我的头皮,让我身上的痒从脊梁骨一路游走到臀部处。 我抬头看他,他也恰好在看我。 空气里,满是的暧昧气息,随时都能一触即发。 陆言松开我的头发,捧起我的手细细检查,长而密的睫毛充满了柔情,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手上,麻麻的。明明隔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我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我还是觉得我受伤的手指头在被数万只蚂蚁咬噬,敏感极了。 他吻了吻我的手指头,沉然说,“专属于我的东西却被别人伤成这样,是我的错。” 正文 第128章 江飞鸿被罢官 陆言的声音沙哑,有种让人听了耳朵都要怀孕的性感。 可我看见他这样卑微自责的模样,心里真的有些难受。我的身体不由变得柔软起来,整个人都像被云朵托着,他呼吸稍重,我都能被吹走,飘远…… 我悄无声息地从他怀抱里退出,小声地说,“你妈给我打过电话,叫我劝你放过你哥。你是怎么想的?” 说完,我的下巴被被他轻轻捏住,被他反问了句,“你是怎么想的?” 我抬头看他,调皮地笑了笑,“我和你妈说,不管我怎么想,我是什么心态,做决定的都是你,是你哥。你们之间的战争,从来不是为了我。”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太聪明的女人,幸福会比别人少很多。”顿了顿话,陆言轻描淡写地说,“当然,有我这种老公的除外。” 听见这句,我狠狠一激灵,很快整理思绪,不依不饶地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究竟打算拿他怎么办?” 陆言很自然地把手搭放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我胳膊上挠着,很暧昧,“对付敌人的手段,很多种。有时候,不用我亲自出手,只要推波助澜,给他制造点内乱,就够他受的了。” 听见他这样说,我就不由想起,我和孙文华会离婚,又何尝不是他对付我的手段? 那个夏丽菁……真的不是他安排过去的棋子?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半,说话都有些支零破碎的味道,“你小心引火烧身。” 陆言的手指在我的胳膊上轻轻打着节拍,“放心,我有分寸。” 他眸似星夜,一下就把我重新拽到他怀里。 我下意识地缩起身子想坐起来,他却用力将我按倒,我的头被迫枕在他叠起的大腿上。 他低头说,“这里很黑,树又多,没人会发现我们的。” 说完,他的手指就不顾我的羞涩与挣扎,迅速探入衣服里…… 我们两个像是在偷情一样,冒着道德的谴责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玩着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每一次轻柔的动作,都是一种成熟的挑。逗。 我柔软和浮躁的身体无不在扫清我自己的理智,伴随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沦陷在这样的月色里,就这么卧在他腿上,获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后来,陆言明天还要上班,送我回病房休息后,他就开车去高萍家接女儿了。 第二天,医生和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我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的伤势还算好,只是浅Ⅱ度烧伤。就是只有表皮和部分乳。头层受伤。只要没有继发性感染,大概1~2周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愈合,也不留什么瘢痕。 听到这个消息,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作为女人,谁都不希望身上有疤痕,尤其是手部,脸部这种长年累月暴露在外地方。 接下来的一周,我就一直在医院安心养伤。直到某天,我在看报纸时,看见一则关于江飞鸿的报道,顿时晴空霹雳般打的我一个措手不及! 新闻上说,从前天晚间开始,就有一组照片在网络上流传。照片里,一名年轻男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有呼吸管。而上传该组照片的网友“一语中的”说:这个男子姓曾,因为妻子与她的单位领导——海城市委书。江某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在与江某发生争执后,于市委办公厅服农药自杀。最后,因为呼吸道被严重腐蚀,言语功能受到影响,目前还处于陷入昏迷的状态,仍在抢救中。 记者表示,由于该起事件社会负面影响较大,事发当日,江某就已经接受停职调查处分。于今天,江某的罪名得到核实,被正式免职。对于江某是否涉及重婚罪等,警方目前仍在调查中。 我唏嘘不已地放下手里的报纸,内心深处说不上有多大快人心。毕竟,这个父亲除了抛弃我这一点,对我并没有做出其他过分的事情。他对不起的人,一直都是我妈。我妈帮他养女儿,结果他一个转身就害的她失去了丈夫。 此刻看见这个报导,我既不开心,也不难过,非要我说有什么想法。大概就如果我妈还活着,她看见这样的报导后估计会很开心,是不是会彻底病好了,不会癫狂地跑出去,最后秘密地死在某处。一直到尸体发臭才浮出水面被人发现?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莫名地难受起来。这个压抑的,与世隔绝的医院,我再也呆不下去了。 我看我的伤势基本好的差不多了,都结痂了,便不与陆言商量,就配了一点烫伤的膏药后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我打车去了我妈的墓地,拿着这张报纸一一细读给她听,然后就把这个报纸烧给了她。 等我追思得差不多时,我又去了趟学校,把放学的陆心晴接回家。高萍看见我的受伤,一再叮嘱我饮食要清淡一点。顺便也问了我一声,知不知道江飞鸿的新闻。 我点了点头,也感叹道,“其实,这个事情爆出来的时候,我也不太相信的。毕竟他这个人,虽然人品不是特别好。但他对我舅妈的感情是真的。平时也看不出他会有这种花花肠子。说真的,我都怀疑,会不会是他政敌在刻意抹黑他啊。” 高萍却又给我透露了个连报纸上都没有报道的小道消息,“这怎么可能抹黑?他可不是一般的公职人员,不是什么派出所的保安,也不是交警大队的。他是市委书。你。没有真凭实据,怎么可能说免职就免职?你知道,警方是怎么核实你舅出轨这个事情的吗?”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不由问道,“怎么核实的?总不至于是捉奸在床吧?” “没。”高萍摇了摇头,“证据是那个女人生的儿子!” “什么?”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那个儿子是江飞鸿的种!”高萍一口咬定,“我也是听季跃文说的。他季大检察官,还能冤枉你舅不成?其实,这个事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般男人就是戴个绿帽子也不会想不开到自杀。他是含辛茹苦地帮别人养儿子养了十来年,才发现这个真相,才会一时间想不开。” 这一瞬间,我既觉得好笑,又释怀了很多。 我好笑江飞鸿为了生儿子,真的是疯了,这样自取灭亡,又释怀着我多年的心结。 我一直觉得命运不公平。同样是女儿,为什么江采菱只是比我晚出生,就那么命好地当大小姐。江飞鸿就那么容易认命了,不把她也扔了,再生三胎。原来,江飞鸿并没有认命,他只是换了个方式去生儿子罢了。 我和高萍告别之后,就带着陆心晴回家了。 陆心晴说要等爸爸回来,才肯吃饭,我就陪着她做了会儿作业。看着陆心晴的趴在桌上写作业的乖巧模样,我心里充满了温暖。命运虽然一直给我苦难与波折,却也把最好的陆言和最可爱的女儿赐给了我。 陆言回家前,就得到了我出院的消息,所以一进门看见我时并没有吃惊,但还是免不了骂了我几句。 我只厚着脸皮,双手缠上他的腰间,撒娇说,“我想你了呀。天天一个人睡在医院,无聊发闷的都觉得自己身上要长虱子了。” 结果陆言这个不要脸的,当着女儿的面就给我开黄腔,“知道你想我了。放心,今晚上一定好好伺候你,帮你捉虱子,全身的每个角落,我都给你检查一遍!”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啐了他一口,就拉着他坐下吃饭。 陆心晴在一旁幸灾乐祸,完全不懂她爸爸话语里的真意,就凑热闹说,“爸爸,爸爸,要好好帮妈妈检查身体!不能老是我一个人住院,检查身体。” “听你爸胡说,他要会检查身体,干嘛还把你送医院?傻丫头。”我看了一眼自家的熊孩子,眼睛里都笑出了星星。 此时,保姆也已经把菜都端上了桌。 早在保姆做饭前,她就接到陆言的电话,叫她烧菜务必清淡。因为我的伤口的关系,让陆言这么个重口味的人都跟着我吃素,我心里简直甜蜜的能腻死人。 所以这一夜,他再次缠上我的身体,把我推倒在床上,欺入身下时,我没有特别用力地去推拒他的侵犯。 自流产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我们彼此熟悉的身体都透着久违的生疏与新鲜感。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又回到我第一眼看见他时的样子,冷酷无情,却也惊艳四方。 陆言盯着我的脸,他脖子里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他强势封住了我的唇,并有力地禁锢我的腿,像一个久不开荤的人硬生生夺走我所有的呼吸。他是如此的蛮狠狂野,却一直顾忌着我的受伤,没有来碰我的手。 久违的触感瞬间刺激了我。 我一个不争气,就让麻感在数据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 “陆,陆言……” “叫老公!”他像是饥渴已久的恶狼,在用蛮力和野性驾驭我。 长驱直入,像闪电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久违的亲昵让我的身体颤抖不已,最后,我无耻地败给了身体的诚实。 他弄疼我了,特别的疼,我硬是忍住发出奇怪声音的冲动,咬破嘴皮。 陆言应该是有注意到这一点,然后放缓了节奏,嘴巴抵到我耳朵边,低声问,“舒服吗?” “还,还好……”我声音都是碎的。 “那就是不满意了。”陆言话毕,又是一轮新的折磨。 他光洁的皮肤上渗着丝丝汗液,在灯光下褶褶生辉,充满了雄性生物的魅力。 事毕过后,他去浴室洗澡。我的手机在充电,准备用他的手机看几集最近热播的偶像剧。结果,我翘着没有受伤的小尾指在那解锁,刚点开,就在他的相册页面里。 几张眼熟的照片,让我的呼吸一下子停了下来。 正文 第129章 说清真相,麻烦上门 陆言手机里的那几张照片,都是报纸刊登报导江飞鸿免职的新闻里用的几张配图。有曾某和江飞鸿起冲突的,也有曾某喝农药的,还有他躺在重症监护室的…… 从我看见这个新闻报导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来个小时,我的心魂一直处于一种极度的震惊当中,久久没回过神来仔细琢磨这个事情。江飞鸿的孩子都十来岁了。这场婚外恋,他隐瞒的天衣无缝。这个曾某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妻子出轨,孩子不是自己的呢? 那个曾某不过是个普通工薪阶层的小老百姓。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敢跑到市委那去闹?他是冲动鲁莽的人,不知道强权独裁能碾压死他这个蝼蚁?而且,他又是怎么想到带农药自杀,用这样惨烈的结局来震慑对方。让江飞鸿想掩盖这个丑闻都无能为力?有这样深重心机的人,会是冲动的人? 此刻看着陆言手机里的照片,每个问题似乎都有了回答。 江飞鸿会出事,不是他多行不义必自毙,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那个曝光这新闻的网友“一语中的”就算不是陆言本人,也是陆言手底下的人干的。 我不知道陆言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帮我出气,还是他自己与江飞鸿的关系出了问题?但一想到,这样大的事情,他都没想过和我先说一声,就处理掉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名义上的舅舅出轨了。而我这个亲生女儿却刚刚知道,我这个爸爸竟然给我生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刚刚的柔情蜜意有多温情,现在的寒心苦涩就有多无语。 我默默离开了房间,想厨房弄点什么吃的,好用食物来填补我心里的空洞。让我嘴巴里咀嚼点什么,或许就不会这样茫然到自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可我的手伤让我连简单的鸡蛋面都没法弄,最后只是泡了一碗方便面。 十分钟后,洗完澡的陆言出来了。 我一边吃面,一边盯着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陆言坐在我的身侧,抢过我的泡面,不赞同道,“等你伤好了,随便你。现在不行。你要饿了,我给你煮一碗。” 这么一句朴实简单的话,轻而易举地荡进了我的心头。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甚至在我眼里也是,陆言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心机深成,善于坑人。但我依旧爱他,不得不爱的那种。他的哪怕再坏,他对我的好总是真的。伪装可以装几个月,装一年,但要装到这种程度,没个小细节都不放过是不可能的。 我依着门框,盯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宽肩窄腰,浑身都是性感,不由微不可闻地呢喃了句,“陆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言下面的手顿了顿,然后抬眼看我,没有开口。他轮廓的每一个线条都被厨房里橘黄色的灯光衬托得柔和安然,“你想问什么?” 我走近他,帮他把锅盖盖上。 大概是我的这个动作使然,他一下子用眼神锁住了我。 在很多时候,他都非常敏感的。他知道我什么时候是很认真的有话要说,必须妥善安抚,什么时候是我在闹小情绪,随便顺着我一点就好了。 此刻,他大概也在内心拉起了红色警报,看着我的眼神格外精明,“你是想问你舅舅的事情?” 我的呼吸微微一滞,轻轻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陆言的眼神移开,又揭开锅盖,拿筷子挑了挑面,看熟不熟。好像哪天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都不及他面前这一锅面来的重要。 我在心里打起了腹稿,静默了几秒钟后又说,“你是我的丈夫。我们是一家人,不该说两家话。但江飞鸿再混蛋,也是我的亲人。你这样没有理由的对他出手,却不和我说一句话。合适吗?将心比心,我如果也这样对付你哥哥,你会开心?” “我是为了你。”陆言轻抬眼皮,又很诚实地补了一句,“也是为了收拾陆行。” 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又有些超乎我的预料。 陆言看见我这么一副傻样,嘴角略略勾起,“江飞鸿从前对你做的错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在我娶了你以后,你的生活就是我的责任。他若在对你出手,就是对我的挑衅。他为了让我和你离婚,娶江采菱,在我的几个项目上一直有所刁难。而且,他几年前就被我哥收买了。两个人早就绑在一条船上。现在,你要查你父亲的案子,触及了他们的底线。你妈的死,你这次差点被火烧死,都与江家的人息息相关。” 我有些不太相信,“我妈的死,是江采菱造成的吧。而且,她也很自责啊。虽然不能原谅,但我到底也不能把我妈的死完全怪罪她身上。她也是没有料到我妈会死。” “是。你妈会死,她没有想到。但你呢?”陆言的眸色一下子暗沉,“你去农家乐的时候,不知道见的人是江采菱。江采菱呢?她就不知道你会去?绑匪就那么恰好,知道你在那,对你出手?” 我的后背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 而陆言却转过头,沉默地熄了火,把面盛进碗里后,夹了点晚上的剩菜给我做浇头。 他煮了两碗,一起端了出去,我跟在后面,在餐厅上坐下吃面。 吃了一半,我才整理好心情,开口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是她把我的下落出卖给陆行……”顿下话,我又咬了咬嘴里的筷子,“甚至,可能是她让李玲丢下我一个人的。” 陆言吃了几口面,直勾勾地盯着我半响,才把手中的筷子悄无声息地放下,“难道不是吗?” “她……不至于。”我顿时像是吃了个黄连。 “不要让你的善良蒙蔽了你的眼睛。”陆言的声音很是笃定,“至少你身边的那几个亲人,都没有一个是善茬。” “就算这样。做错事情的也是江采菱。为什么要牵累到江飞鸿的身上?”我的声音有些惋惜。不是为了江飞鸿,而是为了躺在医院里的曾某,为了那个没见过面的弟弟,为了一心守护家庭的舅妈。 陆言的手指在桌面上随意地打着节拍,听见我说的话后,他立即停止了手指的敲击,并冷笑出来,“没有江飞鸿从中牵线,江采菱哪里有机会认识陆行?又怎么可能被陆行怂恿,一再犯错?你妈的死已经是个教训了。当时,我没有赶尽杀绝。还可以念在她不懂事的份上。直到这次,我差点失去了你。我发誓,这样的家人,我绝对不允许他们继续留在你的身边了。” 我伸出手,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让他丢了官位就是你最终的惩罚,还是只是一个开始?” “江采菱这样嚣张任性,不就是仗着她的爸爸是书。记吗?现在,江家最大的资本没有了。只要他们够乖,不要在惹你。我就当是结局。如果他们还继续找你麻烦。那就只是一个开始。”陆言的声音很淡,表情却透出了一丝的血腥。 “那陆行呢?”我本身就不饿,此刻心事重重更是吃不下,直接放下筷子问,“你把他身边的得利伙伴江飞鸿给弄倒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陆言站起身来,两只手搁置在桌上,整个上半身都俯向我,“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养好你的身体,让我安心。知道吗?” 我不依不饶地问,“你不告诉我你的打算,我怎么安心?我不安心,我的身体也会跟着难受,康复得很慢很慢。” 陆言叹息一般地妥协,“我只能说,我不会主动对他出手。但是,只要他对我出手,那么他就会踏入他自己的陷阱里,最后咎由自取。” 我睁了睁眼睛。 陆言笑了笑,大手轻轻捏我的脸颊,然后就走到窗口边上,点燃了一根烟。 我望着他高深莫测的背影,浅蹙娥眉。 他站在那显得很孤高,扭头看我的时候,一只手肘还抵在窗台上,表情带着一些疲惫,“陆行早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在我面临的所有难题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走向他,双手圈住他的腰肢,“那现在呢?现在的你愁眉不展,又是为了什么?” 他也自然而然地揽着我的腰,给了我一个答案,“你。” “为什么?” “我从不畏惧未来,也不害怕任何挑战与危机。可我现在,却越来越害怕,有一天我们会背道而驰。你会离开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奈与苍凉。 我摇了摇头,脸颊在他的衬衫上摩擦了几下,“不会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与误会。可我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世界上,已经没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除非,你不爱我,不要我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他的手紧紧搂住我的身体,恍若我是他生命不可或缺的珍宝。 我甜甜地笑了,明明抵挡不住陆言的温柔,却又不甘示弱,让他看出我的兴奋。 后来,我们连桌上的碗筷都没收拾,丢给明天早起的佣人,就一起回屋休息了。 …… 第二天,陆行上班,陆心晴上学,就我一个伤残人士吃饱了无所事事,在家里看电视打发时间。 就在电视剧插播广告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在按门铃。 奇怪,这个点还会有谁来找我或是陆言? 我走到门口,看了演门口的可视对话的荧屏,江采菱怒气冲冲的脸十分清晰地展露在我面前。 正文 第130章 陆言的字典没有万一 江采菱终于找上门了。 想想也是。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个一出生就被丢弃的女儿都忍不住为江家担忧,更何况是她这个从小在江家这个象牙塔里的小公主?暴风雨来袭,她比谁都更忧患,害怕失去自己的避风港。 我稍稍的停顿了几秒钟,组织好一会儿和她见面该时该说什么,然后才缓缓打开了门。 江采菱眉头紧拧在一块儿,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唐诗诗,你有没有良心?你这个生命都是我爸给的!你家里出了事情,也我们家可怜你收留你。你却反过头来教唆陆言对我爸下手!你个白眼狼!” 我被推的一个踉跄,勉强抓着鞋柜才稳住身体,然后站直了腰杆回击,“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你爸自己不偷腥,陆言还能给他下药,强迫他出轨?就算下药。那个小野种都十一二岁了。你爸和那女人早就搞在一起了。这个事情,能是我教唆陆言做的?” “你少给我装蒜,偷换概念!”她立即激动起来,“我说的是,揭发我爸丑闻的人是陆言,对不对?” 我皱了皱眉,整个人倚在门框处,气定神闲地说,“你爸的丑事,如果不看新闻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是陆言揭露的丑闻?我怎么不知道的?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是陆言干的?你这个说法有证据么?你这样贸贸然跑我家门口,张嘴就咬人,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当然!是陆行告诉我的!”江采菱理所当然地说。 我呵呵冷笑,“陆行和陆言一向兄弟感情不合,你几次做了陆行的枪,被他利用。你还不清醒,还要相信他的话?人家一句话,你就不经调查,就找上门闹。事。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已经喜欢上了陆行。才会对他言听计从!” “你……”她气得胸口起伏,“你凭什么否定我对陆言的喜欢?凭什么!如果没有你,我当然不会怀疑他!他是被你这个贱人给蛊惑了!” “所以这就是你不惜对自己姐妹痛下杀手的原因?” “我没有!”她气急败坏。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的理智都没有了,自己在那不打自招地成了自己的罪行,“我只是告诉了你妈事实。她会死,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变态杀人狂,还和她一个神经病过不去?就是你。那天我都和你道歉了,你却一脸爱答不理的样子。是你!是你先拒绝了我的善意。如果不是你不顾念姐妹情,一副要为你妈报仇的模样。我也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了下来,环顾四周,然后目标停留在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上。 她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家里是安装监控的。她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录下了。 然而,我对她中断的内容感到无比的好奇。虽然她把我的行踪最有可能透露给的人就是陆行。但没有亲耳听见她说出来,我总觉得事情或许另有玄机,未必会那么简单地就能从A里推出B来。 “你把行踪告诉谁了?”我冷冷地盯着她。 她的目光有所闪烁,“你管我告诉谁了?反正你现在活得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倒霉的人是我爸。” 我也懒得和她争论如果我那天晚一两分钟醒过来,大雨晚下那么几分钟,我是不是就已经死了?是不是非要等我死了,她做的恶才是恶? 我冷着脸告诉她,“是。倒霉的人你是你爸爸。所以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陪在她的身边。你住这里除了浪费口水,没有任何作用!” 江采菱听见我这么说,心虚的反应又被愤怒取代,她强行撞开我,挤进了屋里,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理直气壮地说“我要等陆言回来。我必须要让他对这个事情负责。我知道肯定是他干的。就算不是他干的。那么,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他也应该出手帮我爸爸一把。” 我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讽刺道,“没见过你这样无赖的人。先是污蔑陆言做的。结果,只是自己没本事解决,要他来帮你爸擦屁股!呵呵,这种事情,你完全可以找你的好伙伴陆行帮你解决啊?没事找陆言干嘛?他欠你的吗?” “你少推的一干二净。”江采菱的眼睛好像都能喷出火来,随时能跳起来咬我一口,“我爸也是你爸!陆言作为我爸爸的女婿,帮我爸爸这个忙不是应该的吗?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忘恩负义啊?别忘记,你这个生命,也是我爸爸给的!” “你不是说,你没有我这个姐姐吗?怎么又突然改口了?”我心里的愤怒无以言表。对于这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人,我还能说什么? 江采菱却说,“我是不想认你这个姐姐。但血缘这个东西,是说不认就没有的吗?而且不说我,就说我妈,她从小对你有多好,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她天天以泪洗面,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听到这里,我心里压抑多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我盯着她的脸,怒吼道,“是。她是待我不错。从小到大,确实没缺我衣服,少我粮食。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17岁生日差点被人强暴的时候,是我堂哥救了我。而她却为了讨好林家,非拽着我去林家道歉,说是我怂恿堂哥打的人! 我不肯,她就打我,还把我妈关进精神病院,不让我去看望她!是她,让我做了伪证,害得我堂哥失去保送名校的机会,最后连海城都混不下去,只能去外地求学! 我以为,她是我舅妈。她这样做,我无所谓。后来,我知道她是我亲妈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她的虚伪吗?她到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你问我良心会不会痛,我告诉你,不会!我可以可怜她,同情她,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欠了她!” “你住口!是你自己勾。引林家少爷,也是你自己和你那个哥哥暧昧不清,搞乱伦,引得他争风吃醋,才打人的!是你不要脸,不要赖到我妈头上!”江采菱见不得我这样说她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得口不择言。 “啪!”我忍无可忍得甩了她一耳光,厉声问,“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乱伦!你给我说清楚!” “……”江采菱挨打,不服气,也想还给我一巴掌。 但被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的瞪着她,再次逼问,“说!不然我今天打死你!” 我能从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模样有多盛怒吓人,所以江采菱一下子软焉了下来,却依旧色厉内荏地说,“干嘛?你敢有那龌龊的感情,还怕我说吗?自己写的日记本,你可别赖账装失忆!” “……”我盯着她看,不相信她小时候居然做出偷看我。日记本的事情! “怎么样?怕了吧?”江采菱得意,“我告诉你,你要乖一点,就帮我和陆言说,放过我爸爸。不然,等陆言回来了,我一定把你这个见不得光的事情告诉他!” 良久后果,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冷地说,“你威胁不了我。” 江采菱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想赌?” 我笑了笑,“我不用赌。以你的性格,你在追求陆言的时候,不可能没在他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你知道我暗恋过闻遇笙,这个事情,你肯定兜不住,早就告诉过他了。你的脑子没有那么深谋远虑,想不到留着把柄以后好威胁我。而且,我虽然姓闻,但我是江家的孩子。我和闻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我喜欢闻遇笙,是我的事情,不犯法,也不算乱伦!我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我会这样说,虽然是猜测。但猜测的依据也是有的,而且非常有可能。第一是江采菱的性格就是这样沉不住气。第二就是陆言确实和我吃醋过闻遇笙,当时我只觉得他太过敏感,一下子就窥破了我的心事。现在想想,估计多半是我的好妹妹在他那添油加醋地说了不少。 江采菱看我这么一副油水不进的样子,又改变了态度,由硬转软。 她一下子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地说,“姐,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你怎么忍心就看着我们这个家就这么倒了呢?退一万步说,你现在顺风顺水的,不需要江家扶持。可以后呢?万一你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没有娘家做靠山。怎么办?你能保证陆言对你的感情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呵呵。”我的冷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语意坚决地说,“你放心。就算我和陆言以后有个什么万一,我人生跌入谷底,潦倒不堪,我就是睡天桥底下乞讨,也不稀罕你们江家人对我的帮助!” 我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陆言杀伐果断的声音,“没有万一。我陆言的字典里,没有万一!” 正文 第131章 甜蜜的好事总被人打断 我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陆言杀伐果断的声音,“没有万一。我陆言的字典里,没有万一!” 看见陆言比平时都要早几个小时下班回家,我有些错愕,“陆言,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陆言走到我面前,责备道,“以后不要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放。” 听他这么说,我才想起,陆言的手机里安装了家里的监控系统。家里的几个安装监控的角落,他都能看见。估计是他看见江采菱找上门了,担心我被欺负了,所以才匆匆赶回来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握住他的手,既是感谢也是安抚,“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江采菱看见陆言,十分欢喜地迎了上来,也楚楚可怜地说明了来意。她不敢当面指责陆言出手陷害她爸爸,只说希望陆言能出手相她爸爸一把。至于陆言刚刚对她的讽刺。她是没有听懂,还是听懂了,装出不懂的样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管她怎么装天真纯良,她没了当书。记的爸爸,在陆言眼里已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陆言自然不会再和从前一样对她温柔体贴。 甚至我怀疑,如果不是他的兄弟袁杰喜欢她,陆言早就翻脸无情把人赶出去了,而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地说,“只要令尊是清白的,不用我出手,也会安然无事。令尊如果确实做错了,那么接受应有的惩罚,也算是对令堂有了安慰。男人出轨,对不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本身就不值得同情。令堂既然现在心情不好,你就更要陪在她身边。如果她知道,你为了荣华富贵,还在为这个没良心的父亲到处奔走,估计会很伤心吧?” 被陆言羞辱到这个地步,江采菱终于崩不住了,甚至迁怒到我身上来。 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把她对我所有的恨都集中在这冰冷的警告里,“闻静,你别得意。现在看上去,是你赢了。但那是我过去念在你还是我亲人的份上,我不想对你赶尽杀绝。但你现在竟然要与我们江家恩断义绝,那我们就走着瞧!我迟早会报仇的,让你哭都没地方哭!” 说完,她转身就气冲冲的朝大门口走去,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她的威胁丝毫不能在我心里引起一丝波澜。过去的岁月里,我听过太多这样的警告,遭受过太多哭都没地方哭的委屈。我的经历,是她未曾体会过的。或许,随着江飞鸿的倒台,她也会很快。感受到人情冷暖。到那时,她就知道此刻她说这样的狠话,是一年多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五分钟后,我看陆言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问道,“公司没事了吗?不用赶着回去?” 陆言此时从冰箱里拿了罐冰啤酒,看了我一眼,“本来还要开个会议,商定今年下半年的市场战略。结果因为害怕某人的愚蠢让自己再次身陷险境,只能改到明天了。” “这是怪我咯?”我耸了耸肩膀,看陆言站在半阴半晴的角落里,轮廓在被阴影覆盖住,显得若隐若现,不由走进他,揽住他的腰,说,“你要担心我,就打电话给物业好了。让他们过来一趟。何必你自己跑过来瞎折腾呢?” 陆言难得冲动了一回,却我这么没良心地反驳,说他笨,估计心里憋着气,脸上却没有特别的反应,“你以为我想?” “是,是,是。陆大人不想。是小的我拿刀子逼你的。”我欢快吐槽。 但我脸上的笑脸没持续太久,陆言就一把抓过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朝他掰过去,然后面对面地说,“小样,最近胆肥了不少。敢拿我开涮了?” 我倔强地说,“哪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陆言眉头这下就皱得更深了,捏着我下巴的手稍稍用力,威胁地说,“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撇嘴。 别说,我的下巴还真被捏的有点疼,没骨气地求饶道,“好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陆言满意一笑,松开了我的下巴。然后拉开啤酒罐的拉环,咕噜噜地一口闷。 我一边揉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委屈地嘀咕了句,“混蛋。下手都没个轻重。” “你在念叨什么?”陆言又皱了皱眉。 我没想到自己说得那么小声,他都听见了,不由赔笑,“没什么啊。就是觉得你拿得回家这么早,也不用处理公事。不如我们出去逛一逛?” 结果陆言这个家伙特别没情调地从包里拿了张卡给我,“你要买什么就自己去刷卡。我难得休息半天,就想在家里睡上一觉。” 我拿着卡,很是无语。 拜托,我包里的信用卡可是他这张母卡的子卡,额度共享,他忘了吗? 我要买买买,还用他多此一举? 我忿忿地拿着卡跟着他进了屋子,刚要塞回给他,他就已经开始脱衣服,一副要睡觉的打算。 这会儿头太阳西下,日头还有是有些毒的,我怕影响他睡眠质量,连忙跑到窗边给他拉帘子。结果他已经脱得精光,并一脸暧昧地朝我走过来,坏笑地双手撑在我肩膀两侧,隔着帘子把我压在窗户那,眼眸中带着挑。逗的亮光,“老婆,看来昨晚上我没有喂饱你啊。我说我要睡觉。你就眼巴巴地跟过来,还拉帘子,是不是也想和我睡觉?” “呸!你怎么老正经不过五秒,就给我耍流氓?”我悻悻地骂完,就弯了下膝盖,试图从他胳膊肘下面钻出去。 结果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肩头,就用牙齿去咬我的衣服的纽扣。 那嘴活上的技术,可谓是一流,丝毫不比手速慢,很快就让我也一丝不挂起来。 我尴尬地扭了扭身体,抬头时,正好与他暧昧又挑衅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我心跳如雷,越来越怀疑自己在他的调教勾。引下,变得不像自己了。难道,真的是女人三十如虎? 这么想着,我又不由自主地偷偷打量他胸口的春光,然后吞了口唾沫。 陆言忍俊不禁,一把抱住我人,把我摔进了床里,然后乐不可支地笑,在我身边躺下的时候,还伸手拧了下我的鼻子,“你怎么能这么勾人又纯真呢?恩?” 我被夸的心花怒放,表面臭屁,“你刚知道?” 结果,他忽然抓着我的手,挑衅一笑,“那看来今天不把你就地。正法了,岂不是对不起你的女性魅力了?” 我看着他脸上笑得和个傻叉一样,就不由回击他,“我怕你掏空了身体,吃什么都补不回来。毕竟,你岁数也不小了。不比人家二十几的小伙子。” 陆言凛然一笑,“我这是老当益壮,懂吗?” 我刚要反驳他的不要脸,他就已经用嘴堵住了我嘴巴。 眼看天雷勾动地火,又是一番云雨缠绵,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来电铃声。 我以为他不会管那个电话。毕竟从前我们亲热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谁连环夺命CALL,他都不会去理会。万一被铃声弄烦了,他是选择关机。 结果,这一次他没有。 他反常地松开了我,停下他的暧昧攻势后,只安抚性地在我嘴巴上亲了两口,就摸了摸我的头,柔声说,“乖,别急。我先去接个电话,马上就来。” “什么电话,这么重要?”我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他拍了拍我的手,“公司的事情。” 我抓着他胳膊的手渐渐垂下去,然后看他穿好了衣服,走出去接电话。 他接电话的声音不大,房门的隔音效果又超级好,我根本什么都听不到。我倒不是怀疑他外面有女人还是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和陆行有关。 但再担心也没用,我很快就放弃偷听他打电话的念头。刚刚的亲密活动虽然没有做完,但前戏却是不少,这一会儿总感觉身上还有没干的口水,有些不舒服,便决定先洗个澡再说。 由于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全,不能碰水,我不能淋雨,就只能放一缸的水,洗泡泡澡。 我伸脚试了试温度,确定没问题后就整个人躺了进去,并且一直把双手举得老高,像是僵尸一样。我自己不小心瞥见镜子里的直突突从浴缸里伸出来的一双手,都吓了一跳。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我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便开口道,“陆言,我在这里。” 很快一阵脚步声朝我靠近,然后浴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我扭头看他,笑得无辜,“快,帮我擦身体,还要洗头。” 他走到了我面前,嘴角微勾,“陆太太,你这个是变着法子来勾。引你老公我吗?” “哪有。我知道陆先生最是正人君子,不会趁小女子手指有伤,代劳你洗澡的时候揩。油。” 陆言从进门时,眉间就一直紧锁不放的忧虑总算消弭了些,然后果真勤劳地帮我洗澡洗头,全程贴心服务,一滴水都没有碰到我的手指。 一切弄好,他就把我抱出了浴室。 我的身体一沾上。床,就不想起来,结果陆言脱掉自己身上湿掉的衬衫,站在我面前说,“头发要擦干,不然会感冒的。” 我不肯,他却很坚持。 在他坚持下,我只能仰坐起身,悻悻地说,“你帮我。” “废话。”陆言瞥了一眼我这结了痂的,丑丑手指头,就去点电吹风给我吹头发。 此时,他侧坐在床上认真给我吹头,赤。裸的胸肌一览无余。平日里也没看他怎么锻炼,这身材却是杠杠的,坐下来的时候,腰上居然没有一丝的赘肉! 我悄悄瞄了一眼自己的小肚腩,有点小小的忧伤。 心里这么想着,门外的门铃又响了。按门铃的人似乎很着急,按得频率十分急促。 陆言关掉吹风机,就阔步离开,去给人开门了。 这个时候,被陆言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 正文 第132章 可恶的来电,险恶的心机 我按捺不住好奇,拿过来看了眼来电,结果显示名是“夏总监”。 夏丽菁是雨宸现任的运营总监。 她现在在陆言的手机,只是简简单单的夏总监,不是别的什么。 只一个细节就把陆言的公事公办的态度展露无遗。 而我也因为这个细节,没有对她这个前女友打电话给我老公的事,产生太多不良情绪。 我握着手机,只纠结一个问题,要不要接? 接了,是骂一通,叫她没事别打电话,还是说些别的? 但一想到不经过陆言同意,乱接他电话有点不尊重人。即使是夫妻,也要有基本的信任。 这么想着,对方已经挂断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天不想我失去做人的基本操守与准则…… 我一面这么虚伪着,一面还是不放心地查了查陆言刚刚的通话记录。上面显示的是,刚刚陆言出去接通的那个电话也是夏丽菁打过来的。 不过,夏丽菁是雨宸的总监,她打电话给陆言,也确实有可能是公司的事情。陆言应该是没有骗我的。 算了,管她呢。 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雨宸那窝里,有夏丽菁那么个狐狸精呆在陆言的身边,狐视眈眈。都说好了好互相信任的,我何必要为了一些有的没的,在这里捕风捉影? 然后,这女人啊,都是嘴上说的好听。但很多时候,感情都是不理智的。尤其是当她对一个男人付出真心时,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叫她夜不能寐。 所以,当夏丽菁的电话再次打过来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犹豫就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抹熟悉柔美的女声,让男人听了就心痒痒的,“阿言,我知道,你觉得你们家对不起闻静,所以你想用你的余生去弥补她。可欠了她的人,又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听你妈的话,拿自己的婚姻去替陆家还债?” 夏丽菁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陆言的疼惜与不舍。 我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我想告诉她,对自己的上司应该保持基本的尊重,就是电话里也应该尊称一声陆总,而不是阿言。我还想告诉她,陆言对我的感情绝对不是弥补和亏欠,不要自作多情了。 可是,她那一声软绵绵的,饱含情意的“阿言”叫得我心碎。 我甚至在想,我只是随即接了个电话,她就张口就喊。那我平时不知道的电话,甚至他们在办公室里见面办公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陆言是不是从来没有指责过她,让她改口? 大约是我这边太久没给她回复,夏丽菁在那更着急了,加快了语速,带着浓重的哭腔鼻音,“你别不理我啊。你放心。我怀孕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此刻,我的心情连晴天霹雳四个字都无法形容。 前一刻,我还在为陆言替我挺身而出,赶跑江采菱而沾沾自喜,沉迷于他对我的温柔之中,这一会儿就听见如此恶心作呕的消息。 握住手机的手不停在抖,我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含泪挂断电话,窝窝囊囊地抱被子痛哭。 所以,我用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去,双手交叠,两手一起紧紧握住手机,深呼吸说,“夏丽菁,不要演戏了。以你的聪明,陆言这么久不说话,你会不知道接电话的人不是本人?陆言下午为了赶回家,丢下会议,你作为总监,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一会儿和我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你就是想告诉我的。对不对?呵呵……夏丽菁,你要敢来陆家,当面和我说这个事情,或许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可你还是这么耍心机,真是恶心透了!” 夏丽菁顿了几秒钟,也一反刚刚的弱势,哭腔没有了,甚至带着比我还要嚣张的硬气,“反正你知道我怀孕的事情都会恶心死,至于怎么让你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我会信?”我的声音很冷,“你之前流产过,因为大出血的关系,最后落得个不孕不育的下场。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怀孕?” “那不过是用来骗陆言的鬼话罢了。我不把自己说的可怜一点。我在美国这么多年,怎么确保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永远是第一位?”夏丽菁呵呵笑道,“而且,一个不孕不育的女人更容易让男人放松警惕性。你真以为,你在办公室撞见我的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实话告诉你,他上次出差的时候,我是跟着他一块去的。那两天,我们过的很快活。他以为我不能生孩子,连套套都不带,就进了我的身体……你知道,我们几年不见,他有多勇猛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身体里的力气全部抽聚在一处,冷静无比地说,“是吗?你确定不是陆行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是陆言的,你觉得他不会怀疑这个孩子不是陆行的?” “得了,你就不用逞强了。”夏丽菁的声音变得更尖锐起来,“我回来的目的就是陆言。接近陆行,也是为了帮他。我怎么可能真与他发生什么关系?你不肯面对现实,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永远叫不醒一个在装睡的人。” 我的目光放空,泪水渐渐凝聚,只说了一句话,“我不会装睡,也不用装睡。你有本事怀上他的孩子,也一定有本事保住它。我们的三个月约定,我也可以和你补充一条。哪怕三个月后,陆言没有明确选择你,没有要和我分手的意思。只要你去做羊水穿刺,证实孩子是陆言的。离婚协议书,我照样双手奉上。” 掷地有声地说完这句,我就挂上了电话。 我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恶意抽光,葛优瘫一样瘫坐在沙发里,电话从手里滑出去都不知道,直直地砸在地板上。 陆言再次回到主卧时,见我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皱眉问,“怎么了?我不过去开个门,回来怎么就变天了一样?” 我眸光冷冷看向他,“是谁来了?” “一个送快递的。结果我签收了之后,才发现他送错了地址。我就又追了出去,把东西还给他了。”陆言解释着,然后眼尖地发现他的手机躺在地上,然后表情陡然一变。 恰好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正文 第133章 敢不敢当着我的面给她打电话 手机还在那响个不停。 陆言却没有去捡,以他的智商,他猜得出我应该是碰过他的手机,也知道了夏丽菁怀孕的事情。从夏丽菁的口气里,不难听出,她怀孕的事情,陆言是知道的。至于是刚刚他出去接了电话才知道的,还是更早就知道就说不清楚了。 我抬眸,冷冷地盯着他看,“接啊,怎么不接电话?” 陆言云淡风轻地看了眼地上的电话,显得无动于衷。他只拿了条毛巾坐过来,一副要帮我擦头发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先把头发擦干了再说。你看,有地方没吹干,还在滴水。” 我一掌打落他手里的毛巾,冷冷地说,“她怀孕了。” “我知道。”陆言十分的淡定,还捡起地上的毛巾后搁在桌上,一双叫人看不透情绪的眼眸盯着我看,似乎在静静等着我发难。 我被他这种近乎理直气壮的反应弄的有些更为火大。 他要没错,就该主动和我解释清楚,而不是像此刻这样,一脸我没错,你应该信任我,你再无理取闹就不对的表情。 “孩子,不是你的吗?”我盯着他眼睛追问,“你上次出差是单独一个人去的?” “我肯定,不是我的。”陆言十分认真地回答,并抓起了我的手,“出差确实是我一个人去的。你要这样都怀疑,那以后我出差,你都必须跟我去。不然我次次解释和发誓。你不累,我都先累死。” “问题是,你要没碰过她,她敢这么冤到你头上?”不是我不信他,而是害怕自己被感情蒙蔽眼睛。 “她的目的,又不是真要把孩子赖给我,就是叫你怀疑。你何必中她的计,在这里生无谓的气?”陆言笑了笑,好像我是个多么不懂事情的孩子一样。 “既然这样,那你当着我的面给她打个电话。”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迅速翻到了夏丽菁的手机号,回拨了过去,然后递到他面前,“记得按免提。我想听听她和你是怎么说的。我很好奇。” 陆言看着手机,手机被人接通了。 他脸色平常地接过手,然后如我要求的那样迅速开了免提。 手机很快就传来夏丽菁的声音,“阿言?是你吗?阿言?” “夏丽菁。”陆言喊她名字时,声音很冷漠,不带一点的情绪,“你和我老婆说了些什么?能和我说一下吗?我很好奇,你怀孕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我太太?让她误会?” 我坐在陆言的身边,夏丽菁的声音,我当然听得一清二楚,“阿言,你不要这样子。我知道你不想认这个孩子,我也不会逼你的。那你不要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好吗?我也不是故意告诉你老婆的。是她偷听了你的电话,也不开口说她的身份。害我以为是你,我才说了那么多的话。” 我早就将目光定格在陆言脸上,等着此时他的表情,他出来之前,我想象过很多种表情,当他知道有个女人为他怀孕的时候,还当真被我猜中了一种,带着惊讶,还有恼怒。 “夏丽菁,我和你说的很清楚,我和你不可能的。我爱我的老婆,和我的孩子。”陆言正色道,“如果你不能认清这一点,继续这样无的放矢,那么雨宸也可能容不下你这个大神了。你现在外调其他公司,你可以顺便再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干脆长久留在瀚华建筑。秦朝明不是一般人,这个公司会很有前途。你在那作开国元老,远比呆在雨宸更合适,更有发展前提。好了,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你自己考虑好。” “不,你先别挂!”夏丽菁着急叫住陆言,抽泣着说,“我,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婚姻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不会对你说谎,我是真的怀孕了。如果你说没有那就没有。我一会儿就给你老婆打电话,告诉她我是骗她的。” 她的声音弱弱的,带着一丝悲戚与委屈,听的我又好气又尴尬。 “不用了。你不去烦她,就是你最大的好意。”陆言的目光怔了怔,凝着盯着茶几,沉默了半晌才说,“夏丽菁,你老实告诉我。过去你究竟骗过我什么?我哥对你做的禽兽事情,也是真的吗?” 夏丽菁的声音一下子慌张起来,“阿言,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我的日子有多惨,你也是看见的。” “是吗?”陆言的声音有些冷,深吸一口气后又靠在沙发上缓缓吐出来,对着电话说,“我也想相信你是真的。可是,你却告诉我,你根本没有不孕不育。你当初说谎,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记住你一辈子。如果,你连这种事情都能拿来开玩笑和欺骗人,我又怎么还能相信你说的那些过去的事情是真的?” “阿言,只有那件是我不对。可是,那时候我太绝望了。你那时候不够强大,不能保护我不被你哥欺负,把我安排在国外生活。我好想你,你却又不常来看我。我害怕你会有一天忘记我,忘记远在美国还有那么一个我。 所以,我做了流产手术,伤了身体的时候才那么骗你。希望你来看看我。你不来的时候,我太绝望了,我都绝望到抑郁自杀了。你不要怪一个抑郁症人对你的欺骗,好吗?以为她痛苦的时候,连自己都想欺骗。骗自己都是做梦,都是假的。” 夏丽菁一边说一边抽泣,像怕陆言不原谅她一样,又忙不迭保证说,“不过,医生说我已经好了。好的差不多了。陆言,你不要生气。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一个字了。好吗?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敌意,也不会背叛你。不然,你妈的事情……” 我的耳朵动了动,还要听下去。 陆言就已经淡漠地打断,“我本来并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的。是我老婆想听,所以我才在这里和你打电话,说这些无谓的话。你想怎么样随便你。反正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不管你能不能怀孕,生几个孩子都是你的自由。” 夏丽菁的声音一下子收住了。 我猜,她可能意识到我就坐在电话的旁边。我不知道,陆言刚刚那句话是真绝情,还是在给她这个提示。 我只听见夏丽菁又开口说,“好。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一个人在家。你能过来找我一下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陆行最近的计划。很重要,不适合电话里说。” 陆言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 当我们两个人的视线聚焦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拒绝,但他却说,“好,我马上来。 他连她家住哪里都没有问,就挂掉了电话。显然他是去过她家的。只是进没进去坐坐,我就不知道了。 陆言挂了电话,沉默了几秒,“闻静,你也听见了。我和她确实没什么。如果不是她在陆行那还有点价值,我不会和她多说一个字的。过去,她就那样算计我。我不可能再被她算计第二次。你老公我不是个笨蛋。”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我看着陆言,“她明知道我在你身边,邀请你去她家,就是给我难看。陆行的事情,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不顾我的感受?” 陆言从柜子里取了一套干净衬衫,等全身都穿戴整齐后,他才拽着领带走到我的面前,一边系领带,一边对我解释,“陆行有多麻烦,你比我清楚。我对付陆言,也是为了你。他对你的伤害,都是我不能容忍的。之前我退让的次数太多了。现在,我们儿子的仇,你妈的仇,你放得下吗?” 我摇了摇头。 放不下。 如果谁告诉我,他有把陆行绳之以法的办法,那我一定会照做,不惜任何代价的。 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他就这样走,我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胳膊。 陆言被我抓住,走不了,又拍了拍我的手背,说话显得语重心长,“你要知道,我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我们以后过的更好。没有陆行,你的仇报了,我也不会再有隐患。所以,现在的惶恐和不安,还请你好好忍耐。好吗?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我保证没人能伤害你,包括我。” “如果,夏丽菁在帮你铲除陆行的路上,对你有所要求呢?你是不是都会满足她?”我扯着他的手,心情变得比在听他们的电话内容之前还要沉重。 夏丽菁那些对我的警告,我言犹在耳。 她说,她是最能帮到陆言的人,也最了解陆言的人。现在想想,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她现在做的所有事情,真的只是无用功?陆言真的能狠心到完全不感动,视她如空气? 他这样的冷漠和绝情,不是在我面前演戏? 我心里的失落和自卑感越来越重。我无比期望地看着陆言,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肯定眼神,或是安抚我的话语。 正文 第134章 为了你妈的事 陆言伸手抚。摸我的头发,在我的嘴角处轻轻一吻,眼神透着笑意,“合理范围内的要求,我不会吝啬。如果不合理的,我也不会盲从。她对我来说,就是斩断陆行最后退路的刀。能用的时候,我就会用。如果刀子反噬主人,我丢的时候也不会犹豫。” “就好像,江采菱那样?”我望着他的眼睛说,“在她有价值的时候,你可以虚以为蛇,没有她价值的时候,你也可以弃之如草芥。” 陆言的脸色瞬间冷下去,表情变得微微肃穆,放在我腰间的手也缓缓拿开,然后沉然说道,“我是这样的人,一直都是。你早就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是绝对的坏人。你也会做好事,可以对一个陌生人付出很多很多,甚至不要求他们的汇报。你做的公益活动,不是纯粹为了名声。我一直觉得,你内心是有温度,有感情的。你对女儿的爱,对我的好,我也记得。我想,或许你就是那样的人。心有大爱,但在做大事的时候,会比常人更绝情一些,能撇开很多情绪的束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默默地说着。 “关于我人好,还是人坏,我不想做任何的解释。”陆言抬眸盯着我,“你知道要知道,我喜欢你,我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了你就够了。” “会吗?会的。你在喜欢我的时候,肯定是真的。可是,你的喜欢真能一辈子吗?你对江采菱那样,或许我还能庆幸自己是被你喜欢的人,我永远不会和她一样可怜。可是,看着现在的夏丽菁,我真的能一辈子这样被你保护着吗?”我望着陆言,嗓音里不自觉带出了哽咽音,“你也爱过她,就算是浅浅的少年懵懂初恋。那也是爱。现在你对这个旧情人多残忍,我的未来就更忐忑。” 陆言叹气,无奈地举起手又放下去,“那你要我咋么样?对她好,你吃醋,怀疑我。我坦白她在我心里的作用和价值,你就说我无情寡义。闻静,你说道理一点。” “你不和她见面不就好了吗?又或者,你表现的和平常人的反应一样点。不要让我觉得你好神秘莫测。” “闻静。我对她的反应,至始至终都表现平常。是你看问题的时候,把她妖魔化了。”陆言看了眼手表的时间,“不早了,我先过去一趟。晚上回来吃晚饭。省的去晚了,在那呆久了,你又胡思乱想。” 我站在门口目送他的离开,直到我一阵风刮过来,我还是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让我的头皮一凉,我才惊回过神来。 我想负气离开,让他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紧张我,也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可是,我又不敢真走开。我不是被感情刺激了,就失去理智的人。我刚刚被人打昏,差点烧死。除非我自己嫌命长,想死,不然还是不能太作了。 我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等他完成和我一起吃晚饭的约定。 结果,直到陆心晴放学,被司机接回了家里,他都没有回来。 而我也是奇怪,他出门的时候,我豁出去一样拦着他,说东说西的,不想让他去。可他真去了,还去了那么久,我反而定了下来,整个过程里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我怕我的电话打过去,会让夏丽菁看笑话,说我我表面淡定装腔作势,实际上草木皆兵,很怕她。 后来陆心晴肚子饿,我就让她自己给爸爸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的答案是,要晚一点,让我们先吃。 我再没有胃口,为了孩子,也只能陪着她吃一点。到了晚上,我陪她看了一会儿电视,检查了她的功课就哄她睡觉了。 哄完孩子后,我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因为我好奇,今晚上的陆言会几点回来,亦或是……夜不归宿。 于是,我握着遥控器,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却一直没有换台,傻乎乎的看着瞎扯淡的养生节目。心,却在这样寂寞的夜晚里一点点被冻结成霜。 陆言回家的时候,我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他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换鞋,手里还拎着一份我最爱吃的十三香小龙虾夜宵。整个晚上,我气都气饱了,当然都没有怎么吃晚饭。这一会儿见他人回来了,心情稍微放宽松了,馋虫就被他手里那一阵接一阵扑鼻的香气牵引。 他缓缓走到我的跟前,十分讨好地说,“老婆,事情出了点意外,不好意思没陪你吃晚饭。不过,特意绕了半个城,去你最爱吃的那家大牌坊给你打包了这份小龙虾。你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就消消气。” 他说着,就把小龙虾往桌子上一放,殷勤地给我剥了好几个龙虾,把肉递到我嘴边。 我肚子再饿,嘴边再馋,也坚定着自己的意志,拒绝他的贿赂,冷冷问,“你是走路绕了半个城买龙虾,不然,怎么会到这个点才回家的?” 陆言一脸无奈,掐了我的脸蛋,然后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像是做错事情的补偿,又像是知道让我不开心的安抚。 他的大手环住了我,而他的气息也扑面而来,似乎又想用老套的办法来对付我,我这次没让他得逞,用力地推了推他,然后坐到了一个沙发上,远离他。 我与他面对面地坐着,中间只隔了一个茶几,一碗香喷喷的小龙虾,似乎很近,但我知道我们很远。远到我觉得,他人虽然回来了,但心没有带回家。 我们两人对峙了很久,在一阵沉寂过后,陆言的声音沉沉响起,“闻静,你有什么想问的?” 对他这么毫无诚意的说法,我嘴巴里满是苦涩,眼眶似乎有泪水涌动,却硬着头皮不吭声。 陆言叹了一口气,走到我面前蹲下身,轻轻碰了我一下,“是我不对。说好回家陪你吃饭的,结果失约了。” “闻静,你打我一下?” “你说,你要怎么才肯理我?” “老婆,你别这样。好吓人的。” 我被他不厌其烦的骚扰弄的心里更加烦躁,狠狠地拍开他的狼爪,“你少耍无赖。我烦得很。” 陆言看我终于松了口,肯说话了,立即又站起身,没脸没皮地贴着我坐了下来,双手环过来抱住我。这次,他怕我又跑了,所以抱的特别的紧。他总算稍微认真正经了些,声音低沉地说,“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不过,我也是事出有因的。我不想说,只是不想你新添烦心事。” 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他正儿八经地愿意说正题了,我这才拿正眼看了他一眼,“你不说,我就没烦心事了?你去找夏丽菁,这么晚回来。什么都不交代一声,你还有理了?” 陆言加重力气地抱着我,声音变得沙沙的,“闻静,我这么晚回来是陪夏丽菁去了一趟医院。” 我认真听陆言说的每一个字,还以为他会有什么不得已地苦衷,或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结果还是为了那个狐狸精,不由气得讽刺,“去医院?去医院干嘛?是带她做人流,消灭出轨证据,还是陪她孕检,期待你后继有人?” 陆言听见我酸不拉几的话语,喉结微动一下,吐出三个字,“都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我问的随意。 他却沉默了会会,说,“为了你妈的事情。” 轰—— 一瞬间,有炸弹在我的脑中轰炸而下。我的脑子一下子有些凌乱,慌张又迷茫地看着他,挤出一句,“你说,我妈的事是指什么事?” 正文 第135章 夏丽菁另有男人? 陆言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别急。那份视频,我也没看见。只是听她说的。具体是不是真的,还要我拿到视频再说。” 我瞬间心乱如麻,“什么视频?” 陆言顿了顿,声音低沉暗哑,“昨晚上,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就是她手上有一份重要的视频,能证明你妈是被人活活闷死在水里,然后才被人弃尸江里,制造失足落水的假象。她还说,那个视频有拍到凶手的脸。” “是谁?”我紧紧抓住他的手,“是陆行吗?是他?” 陆言的目光游移到别处,并没有直接和我的眼睛对视,轻语道,“应该是。我没看见那个视频。她不肯说,但我分析判断,应该是陆行。我花了三个小时和她谈判说条件,她就是不肯妥协,一口咬定,除非我和你离婚,然后娶她。不然她绝对不会把这个关键性证据交给我。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的真相。心晴给我打电话,喊我回家吃饭的时候,我还在和她谈判,希望她换个条件。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甚至不能证实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不想让你空欢喜,也害怕你真会为了你妈的事情,要和我离婚,所以我一个字没有提。”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事情,去牺牲你?”我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我妈的事情固然重要,可已经发生的悲剧怎么还能让它扩展出更大的悲剧来?天理昭昭,那些作恶的人迟早会有报应的。就是我们现在一时间没有证据,不能拿他怎么样,真相终究会大白的。” 当时的我确实这样想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真相真的来临的时候,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以至于我宁可永无真相。 陆言又换了个姿势抱住我,沉沉呼出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莫名低落,“我在她那一直呆到了晚上七点多,我说的口干舌燥,她都不肯改变心意。结果,陆行来了。他看见我和夏丽菁在一起,我又不能说出你妈视频的事情打草惊蛇,最后只能拿公司的事情当幌子,说在谈公事。这种鬼话,说给你听你都不信。何况是陆行? 听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打了他胸口一拳,“喂,你什么意思你?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说给我听,我都不信。我很笨,很好骗吗?” 陆言被我打了一拳,哭笑不得,连连告饶,“哎呦,我的姑奶奶。我口误,口误!还不行吗?是我的错。我的老婆天资聪颖,一般人都休想骗过她,夏丽菁那些小心机在你面前都不够看的。你是不会受她挑拨离间的,对不?” 居然套路我? 我才不上当呢,又是一拳打了过去,才施施然说,“谁是你老婆?我是你姑奶奶!” “恩。是。你是我姑奶奶。我就爱睡我的姑奶奶。”陆言说着说着,又有开始对我毛手毛脚起来。 我被他弄的浑身瘫软,抵在他身上时,不忘记问他,“那后来呢?陆行这么当场捉奸,不气疯了?” “是啊。不过,他又打不过我,最后就拿夏丽菁出气。结果他随手一推,就把夏丽菁推倒在地。夏丽菁肚子痛,我也怕她真怀孕什么,就和陆行一起送她去了医院。结果,检查下来,她还真怀孕了。孩子也没事,算是虚惊一场。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陆行的反应,他先是很惊讶,然后又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我。” “为什么?如果他怀疑孩子有可能是你的。不是应该很生气吗?”我眨了眨眼。 “那是过去。”陆言拽了拽我的小耳垂,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和夏丽菁走在一起,但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或许,他纯粹是唯恐天下不乱,想用她来对付我,挑拨我们的感情。他知道,你现在是我唯一的软肋。” 虽然是句情话,有夸张讨好之嫌。但不得不承认,我被他说的心花怒放,忍不住亲了他下巴一口,“继续说。” 陆言抹了抹下巴,给了我一个十分纯粹的白眼,然后继续说道,“陆行给我的感觉是,夏丽菁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其实,仔细想想也对。陆行是我哥,从很多方面来说,我们兄弟很像。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即使是利用,也不屑于碰她。会觉得很脏。” 我愣了愣,“你是说,夏丽菁还有别的男人?” “或许吧。其实,我也不肯定。只是一种猜测。又或许,真的是我哥的。是我想多了。”陆言耸了耸肩,又拍了拍我的背,语气缓缓,“好了。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这些事情乱糟糟的,什么头绪都没有,说给你听,也是让你心烦。等我再查查看吧。只要真有那么个视频。就一定会有其他的蛛丝马迹可以查询。至于夏丽菁的孩子会是谁的,都不重要。你只要相信,孩子不会是我的,就可以了。” 迟缓几秒,我缓缓说道,“你确定不是你的?我看夏丽菁和我说的时候,理直气壮,特别的笃定。会不会,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譬如被下药啊,喝醉酒啊,什么的情况下被她给采阳补阴了呢?” 陆言将我的脸掰过来,拍了拍我的脸,他盯着我说,“不会的。放心吧。你老公我当枪不入。除了当年一个不慎,被你这个小妖精给采补了,生下陆心晴。其他的时间我都洁身自好的很。” 我眉头蹙起,说,“行。姑且信你一回。不过,我妈的事情,你以后无论有什么进展都记得和我说啊。还有,不许为了这个事情,被夏丽菁占便宜。知道吗?别以为不离婚,只是和她睡一夜换视频这样的要求,我会容忍!” “是,有你这么个醋坛子老婆,我哪里敢!”陆言说着,又催我快点吃龙虾,冷了就不能吃了。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坐在一块,一起看养生节目,吐槽那个养身达人自己都谢顶了还好意思给我们上课。 此时看着陆言耐心仔细地帮我剥龙虾壳,把肉送到我嘴里,我突然觉得自己手指受伤也不是那么糟心的事情了。我一口气吃了半碗小龙虾,看他剥了半天自己都没吃一个,有些不好意思,“陆言,你自己不吃吗?” 陆言突然眼睛放的贼亮,一脸的意味悠长,“吃啊。不过,我喂了你半天。是不是也该你喂喂我了?” 我无辜地举了举晚饭间才擦过药的手,“你看我都这样了,我还能喂你吃吗?” “不用手,可以用嘴巴啊。”陆言说着,又迅速剥好了一个龙虾,把肉递进我嘴巴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就已经吻。住了我,把舌头探了进来,勾弄我嘴里的肉。 我们两个人用舌头抢肉,抢到最后龙虾肉什么滋味都没有了,却还没有吃进肚子里。 我们像是踢足球一样战场激烈,谁都不愿中场休息。 一个吻,吻得绵延悠长。 等我们把一碗麻辣的小龙虾吃完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身上俱是火辣辣的烧着,拥吻着。陆言把我抱进了房间里,剩下的,全部交给彼此的身体做主,再无语言的沟通…… 在这个小闹剧过后,一周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而我的受伤基本上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也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 周一的早上,我的闹钟响起的时候,陆言已经为我做好早餐,并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上看着我,“对了。我这几天又要出个差。你确定你今天要上班?不干脆利用病假,跟着我出差,好监视我?” 正文 第136章 终于见面了 陆言的话明摆了是在调侃我,我哪里上他的当! 我坐在他的对面,默默地喝粥,一点反应都不给他。就让他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气死他。 陆言讪讪然,又讨好地给我递了递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来,吃点蛋。这几天,我不在家,没蛋蛋给你补身体。你就食补。” “噗!” 我的一口粥差点吐碗里,最后我死命咬住嘴巴,差点把自己给噎死! 陆言连忙给我递了一杯牛奶,拍了拍我的后背,“你说你舍不得我出差,不愿意和分别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地表达出这个情绪啊。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知道你是在乎我。何必这么忍着呢。看,忍出毛病了吧?” 我喝了一大口牛奶,顺过气后,视线就对上他那双捉弄的眼神了。 我放下牛奶杯,环手一下子把陆言紧紧搂住,咬了他一口喉结,然后我挑衅十足地说,“你出差,我巴不得呢。一张大床随我睡觉,爱滚哪就滚哪,晚上也不用干活,累个半死不活的。所以,你快滚吧。别太想我和女儿了。” 陆言笑了笑,“晚上干活的好像只有我。你躺在那和个地主婆一样,什么都不用干,专门有人伺候你。只负责爽就够了。” 我闻言,呸了他一脸,就把他给赶跑了,“行了行了,出个差而已,别这么磨叽。只要你不带着夏丽菁出差,我管你去哪了,去几天。” “她现在怀孕哪里会出差,那么辛苦?再说了,她现在在雨宸上班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其余时间都上你公司坐班了。你自己注意一点是真的。有什么麻烦,我不在海城。你就找秦朝明帮忙,不用和他客气。也不用怕亏欠他什么,反正,你老公我都会补偿他的。” 我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陆心晴也睡醒了,在房间里喊妈妈。估计是要我帮她穿衣服梳头。我便扔下陆言,去了陆心晴的房间。 当然,如果我知道这个早餐的甜蜜之后,会有一次撕心裂肺的争吵,或许我会让陆心晴等一会儿,不会急急忙忙地走开。但很多事情,都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人有时候是最聪明的动物,能预知危险,并在厄难降临的时候做好了心里建设。但人也会有大意的时候,当他沉溺于幸福的时候,就会觉得伤害和危险都无法摧毁自己的堡垒。所以,他们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有时候的一念之差,后面的结果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陆言开车说先送女儿上学时,再去赶飞机,我都没让,让他拿着行李箱赶紧麻溜地滚,别路上堵车了延误了航班。 陆言笑嘻嘻地,当着女儿的面,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好老婆,就知道你口是心非,最关心我了。好了,我走了。女儿就你去送了,别太想我。记得,我爱你!” 陆心晴立马吃醋,“我呢我呢?爸爸不爱我吗?” 陆言笑眯眯,蹲下身也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你妈是我的情人,你是我的小情人。我呀,都爱。” 我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投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贫嘴说,“你的情人那么多,就怕你爱不过来。” 陆言咧开嘴笑了,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脸色一敛,“我真走啦。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女儿,知道吗?” “行了行了,你只是去个三五天,又不是三五年,这么婆婆妈妈干嘛?”我把他赶上车后,就目送陆言的车子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抱起女儿,把她放在车的后座上后就开车去送她上学,然后再去上班。 因为许久没有和高萍碰面,在校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就不可避免了多说了几句话。从言语之间,能听出她最近和季跃文走的很近,所以对江飞鸿的案子也特别了解。又给我说了几个最新进展的消息。大概就是江飞鸿这次是真的栽了。 那个喝农药的曾某早在两周前就不治身亡了。而江飞鸿和他的那个女下属一起被开除了党籍,罢了官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为了认回自己的儿子,要娶这个刚刚死了男人的寡妇! 我舅妈当然不肯便宜了这对狗男女,坚决不离婚。后来,她看江飞鸿是铁了心要离婚,天天夜不归宿,和那个小三鬼混,终于也死了心了。她虽然同意离婚,但江家的房子归我舅妈和江采菱所有。江飞鸿除了他那辆车,别的东西都带不走。 江采菱原本也是想和爸爸生活的,但是得知爸爸要娶后妈,还带着个儿子,知道自己以后没好日子过,便留在了妈妈的身边。 “哎,你别看你舅舅现在重新组建家庭,还有了儿子就以为他过的多幸福。我告诉你,那个儿子根本不肯叫他爸爸!毕竟,他都十几岁的人了,早就有了自己的价值观。江飞鸿是害死他养父的人。他怎么可能认这个父亲?”高萍萍唏嘘不已,“而且,出了人命,江飞鸿这些年的积蓄赔也赔了点,离婚后又分了大半出去。他基本就没几个钱了。那个小三现在和他过日子,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说,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天天埋怨江飞鸿。夫妻感情也是不怎么样。” 我听了,心里万分惆怅。 或许,这一刻最能理解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人也只有我了吧。毕竟,我们都有着一个间接害死自己养父的生父。只是,我的恨会更复杂一些。那个弟弟对江飞鸿肯定没有什么爱。但我却是在家里出事后,在江家呆了好几年,被舅妈舅舅养育了多年。说江家是我第二个家,一定都不为过。 如果不是喜欢过,现在我又怎么会那么恨? 因为和高萍闲聊的关系,等我开车到公司的时候,我已经迟到了三分钟。 我去打卡的时候,李玲就杵在打卡机的边上,拉长声调地奚落我,“不就是手被烧伤了吗?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居然请这么久的假。还一上班就迟到。你这样,对得起我们这些兢兢业业上班的同时吗?你知道吗?公司新开业,大家为了发展好这个公司,有多努力?” 我听了,不想浪费力气在这种幼稚的掐架上,朝她投了个不屑的眼神后,就转身进自己的办公室了。 但李玲不肯就这样过去,一把抓住我的手,甚至故意用力地在掐我刚好的伤口,说,“你别拽得和什么一样。你不过是个设计总监。论职业,我是这公司的老总!你看见我就该老老实实,客客气气地给我打招呼,说一说李总好!” 我被她抓的狠了,吃痛地抽了一口气,警告她,“放手!” 她不听。 此时有个女职员路过,手里端着咖啡,我直接抢过她的咖啡,假装朝李玲泼过去。 李玲吓了一跳,立即松开我,朝后面退了几步,躲开我的咖啡。 我本来就没打算闹的那么难看,不过是吓吓她罢了,所以很快就把咖啡杯还给那个女同事,微笑说,“咖啡味道不错。” 女职员一脸莫名其妙,但职业比我低,不敢多说什么,只说,“闻总监,你要喜欢的话,我也给你泡一杯?” 我微笑婉拒,“不用了。我的伤还没好透。不能吃色素太深的东西,以后有机会,再麻烦你了。” “好嘞!”女职员笑嘻嘻,捧着咖啡就走了。 然后,我才看了一眼李玲,“李总,你也说了,公司刚刚成立,大家都在努力工作。所以,我觉得你把时间浪费在教育我的小事情上,没有必要。因为我现在就会去赶工,把我落下的工作进度都赶回去。如果你真闲的没事情,要找人聊天,你可以去找秦朝明聊一聊,就说我今天迟到了的事情好了。这事,我默许了。我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李玲气得跳脚,“闻静,你别得意!别以为,有秦朝明做你靠山,你就可以目中无人!” “是吗?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还能当别人的靠山。真是我的荣幸了。” 如此掷地有声的话语传过来后,紧接着是秦朝明踩着沉稳的脚步从不远处走来。 李玲见秦朝明来了,哪里还有刚刚喊人名字的气势,一下子夹起尾巴做人,喊了声,“秦总!” 秦朝明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把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语气淡淡,“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迟到了就扣钱。你也不例外。” “是。”我点了点头,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李玲见秦朝明这么下我的脸,自然开心,刚要顺着梯子也踩我两脚,就听见秦朝明对她说,“李总,同事之间虽然职位有所高低,但也应该彼此尊重。一味地提高自己的职务,用权利压人是胆小无能的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被秦朝明这番话损的,李玲脸上的尴尬再也藏不住了。随便说了几句话,就灰溜溜地逃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李玲一走,这个地方就突然寂静空旷了下来。 我和秦朝明对视着,彼此都在找话题时,一个尖锐的,充满恶意的女人声音又突然响起,“贵公司的企业文华和理念和实际的工作氛围,真的是南辕北辙啊。” 正文 第137章 妖魔鬼怪齐聚一堂 不用回头,只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 果然,秦朝明朝我身后看了看,就表情淡淡地说,“夏总监,我聘请你来瀚华建筑设计是希望你开拓市场,把目光放到外面。而不是拘泥局限于公司内。至于我们公司内部如何,你作为雨宸的职员,应该不用操心。” 他的话说完,夏丽菁也已经走到了我和秦朝明的中间,然后睥睨了一眼秦朝明,笑得别具深意,“都说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你们瀚华建筑内部都不够团结的话,我在怎么力挽狂澜,给你们拉单子,抢客户,搞运营,最后都会砸在你们手上。” 秦朝明嘴角微抽几下,很快淡淡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选择了她们成为的我属下和合作伙伴,我就相信她们会处理好私人感情,做到公私分明。如果我看走眼,公司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也是我的责任。我自然愿意承担这一切。” 停滞几秒,秦朝明又说道,“夏总监,如果对我的管理理念或是人事上的安排有什么不满,这样,你和我上楼,去我办公室坐坐?我们好好聊一聊,做个沟通。” 夏丽菁微微蹙眉,然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好几秒的时间,说道,“这杯茶是肯定要喝的。不过改天吧。闻静之前受伤休假。我有一些设计上的事情,需要请教她一二。难得她今天上班,我先和她把工作上的事情沟通好。” 我微笑,听她不轻不重地一句话,把矛头又重新对准了我。 秦朝明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有着担忧。但他大概也是知道,这种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需要我自己去应对,迎难而上的。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只淡淡一笑就离开了。 秦朝明踩着皮鞋,走的无声无息。 我回过神,把注意放回夏丽菁的身上。一个月不见,她换了个新发色。一头长发飘飘的秀发被她剪了个短发。今天很多女星都纷纷剪了短发,引起了这股风潮。夏丽菁果然是个走在时尚前端的人。别说,这样的她看上去更加干练利索。这种职场精英的形象可比起之前的贤妻良母打扮更是她。 而她的脸上,自从秦朝明走后就再也没有温文尔雅的笑意。 她面无表情地招引我去她的办公室,让我坐下后,也随即在我的对面沙发上也坐下来。 她没有虚伪的笑容和客套,声音和冰渣子一样,字字嘲讽,“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暂时离开雨宸,放弃留在陆言身边的机会,来这里帮忙吗?因为你。” 她把那个你字咬音咬的极重,五官都仿佛有些扭曲地说,“我要让你知道,你和我的差距在哪里。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注定比我低一级。” 或许,我上班日子真没挑对。第一天上班就被两个女人轮流拿身份压。 不过,想到我和她们之间的恩怨,我又觉得撕逼是不可避免的。除非我辞职,不然哪天上班,我都会遇见这样的状况。反正,注定不能化解仇怨,成为朋友。我又何必憋屈自己? 想到这里,我不由笑出声来,“从职位上说,你说运营总监,我是设计总监。我不觉得我会是你的下属,被你压在头上。其次,你是雨宸借过来,帮助瀚华建筑的,也就是说你都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最后,就算你勉强算作半个瀚华建筑的员工,我拥有这个公司的百分之5的干股,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但也能勉强算是你半个上司。所以,你都注定比我低一级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被我这么不留情面地回呛,夏丽菁的眼眸越发狠厉起来。 她的炙热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阴笑说,“你还真和陆言说的那样,嘴巴特别能说。呵呵。可是那又怎么样?你那一纸婚书绑不住任何人。你的婚姻迟早会玩完。而我会让那一天来的更快。你盲目的自信和乐观,只会让你在那天来临的时候更措手不及,痛不欲生。” 我轻笑,“放狠话谁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声,距离我们3个月的赌约,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你再不加把劲,你可就真要乖乖滚蛋,彻底离开陆言身边了。” 可能是被我的言语给刺激的,夏丽菁的怒意再也克制不了。 她猛地拍了下桌面,把杯子震得晃动了半圈,然后声嘶力竭地对我吼,“你以为,陆言真像他表现的那样不在乎我?他要不在乎我,那天他怎么可能留下,在医院里照顾我那么久?他都没回家陪你们母女吃饭吧?” 此刻的她像足了疯子,而我面容淡定,“夏丽菁,不要再这样幼稚了。你怀孕,被人推倒,不要说陆言,就是我,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会送你上医院。这是人道主。义,和爱情没关系。其次,你用视频来提出要他离婚的要求,我也知道了,而且我现在就可以郑重地告诉你。我不会为了我母亲的真相,而成全你的贪心。我母亲的事情,我自己会查。不用你操心!” 可能她的怒意在刚刚一瞬间得到了释放,在我说话的时候,夏丽菁又很快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坐回沙发里,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意说,“你认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 虽然陆言一再保证,并亲口跟我说,她和夏丽菁没有关系,孩子不是他的。可是,那些话都只建立在我对他的信任基础上。再没有更强而有力的证据下,这个话题永远没有结果,都会是我的心病。 被夏丽菁一言戳中我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情,我却还要强撑一股气,装出无所谓的表情,“这答案要问你自己了。又或许,你的男人太多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才跑来问我。” 夏丽菁听了更是淡定无比地挽了挽耳边的碎发,然后别有深意地看着我说,“虽然自欺欺人能让你逃避痛苦。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很快,你就知道谁的话,你最值得相信。” 她说的话,又一次成功地在我心里刺入一根针。 如果不是陆言出差了,我估计我会冲动到去雨宸把人抓过来,再当面对质一次。可是,我忍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淡定说,“是吗?那我很期待那一天的来临。” 夏丽菁的目光再次游走不定,意有所指地说,“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好奇,视频里的内容吗?我敢说,只要你看了视频里的内容,你就会知道陆家的人有多虚伪可怕。你会巴不得现在就离婚。而不是死守着这样一段没有意义的婚姻。” 她的话确实勾起了我的欲。望。她仿佛在说,我如果现在为了陆言放弃知道真相,以后会后悔。 可是,我的理智叫我不要轻易掉进她的语言陷阱里。 我盯着她的眼睛,反问,“既然,你这么有把握。为什么不现在就拿出来给我看?或许,我看了,现在就离婚。你不是更称心如意?” 夏丽菁咧嘴不屑地笑了笑,然后翘起二郎腿,身体朝我倾斜了下,吐息慢说,“因为时机还没有到。我这个人呢,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天黑了请闭眼。我喜欢当法官,不参与游戏的厮杀,最知道一切的真相。冷冷地坐在高出,看一群愚蠢的人互相试探,互相欺骗,互相残杀。等所有的好人被冤枉杀死,我再公布杀手是谁。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她的言下之意,都仿佛是一种暗示。暗示杀害我妈的人可能不是陆行。 我沉默的听着,听她继续说下去,“当然,你也可以把我刚刚说的话理解成,我故意在误导你,让你错失自己的判断。呵呵……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我也记住了。”我面无表情,不想再跟她彼此试探,然后动摇自己的心智,便直接切了和她谈下去的可能,问道,“你不是说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和我说吗?如果只是一个借口的话,我就回去忙了。毕竟,我休假了一个月,现在回来上班,有很多事情要忙。” 夏丽菁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淡定地说,“当然有事了。我办公桌上第三个文件夹里,有我要交给你的项目。希望你的设计案能让我眼前一亮。我才有资本在外面打响瀚华建筑在建筑设计圈里的第一炮。” 我闻言,起身都到她的办公桌前,拿起她说的文件夹,打算回自己的办公室去看。 结果我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打开门,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然后我就看见陆行拄着拐杖,缓缓走到了我的面前,表情略微有些夸张,“哟,我弟妹也在啊……” 我往边上站了站,不挡他的路,公式化地说,“陆先生是来找夏总监的吧。那我就不打扰,先出去了。” 说着,我刚要走,陆行就一把拽住我的袖子,“等等,我有话要说。” 正文 第138章 编个故事就洗白自己?做梦! 说着,我刚要走,陆行就一把拽住我的袖子,说,“等等,我有话要说。” 他抓住我瞬间,我都觉得像是被苍蝇叮了一下,特别的恶心,几乎是立即弹开,并躲开了陆行的手,退到一边说,“你要说什么,就这样说好了。别动手动脚的。” 陆行目光闪过冷然的笑意,冷声问,“你上次在我书房里,看见那个银行卡了?也是你给林越看的?让他相信,当年的事情是我做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而陆行就那么笔直矗在我面前,皱眉头盯着我,仿佛我不说,他就不会放我走一样。 最后,我幽然吸了一口气,坦然承认,“对。我看见了。” 陆行没有追究或是说什么,只是冲我笑了笑,反问我,“你觉得,如果书房里真有那种东西,我还会放任你一个人留在那,让你收集了证据,好伙同林越一起来坑我?你稍微动动脑子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身子轻轻一晃,他那种暗示到几乎是到了赤。裸裸告诉我,我被人算计利用了的地步。他是无辜被陷害的。 陆行拖住我的腰,脖子上的青筋慢慢迸了出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陆言吗?因为从小,我就比他出色,比他优秀。他叛逆不懂事,如果不是我爸爸的老来子,他才不会被我爸爸妈妈宠爱。他就是个问题少年。小时候,他跑到我爸的书房,拿了一个古董花瓶当笔洗,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写毛笔字。结果,不小心打碎了我爸最珍爱的古董花瓶,你害怕被爸爸打。猜他是怎么做的?” 我杵在原地,倔强地沉默,也不走,继续听。 “你以为他让我这个做哥哥替他掩饰吗?不。他没有。他自己去我爸面前认错了。”陆行说到这里,噗嗤嗤地笑出了,“他说,是他打坏了花瓶。但最后,挨我爸棍子打的人却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在陆伯父面前自首的时候,表情表现的像是被逼的一样,特别无辜又可怜。引起了陆伯父的怀疑。”夏丽菁突然走到我身边,插嘴道,“然后,他事先把自己的屋子打扫干净,然后又藏了几片花瓶的碎渣渣在陆行的房间里。等陆伯父怀疑后,一去查看,发现了碎片,就推测出,是陆行自己拿了花瓶玩,玩碎了之后让弟弟出面背锅。 于是打坏花瓶的人得了个替哥哥背锅的美名。而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的哥哥,却被弟弟扣了这么大的黑帽子,洗都洗不掉。说实话,这个故事在我听来并无觉得怎么样。陆言很聪明,很有心计,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爱的就是他这一点。所以,闻静,你确定你的感情比我深刻吗?你确定,你喜欢的是陆言,而不是你以为的那个陆言?”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逆流了。我明明知道坏人嘴里没一句话可以相信。他们是玩杀人游戏,想用语言来蛊惑我,让我判断陆言是坏人,让我把陆言踢出局。 然而,即使这样想,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动摇,恐慌…… 我努力地回忆着陆言的美好一面,让自己坚定信念,却又分不清这些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我的迷惘与糊涂,我自己都说不清。 几步之遥的陆行用一种得意又好好笑地目光看着我,看着我的冷静一点点瓦解,崩溃。 他歪斜着身子,清冷的笑了笑说,“闻静。像你这样的人,不适合陆家这个大染缸。你看,夏丽菁这一点就做的比你好。你太纯粹,陆言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配不上吗? 我不懂。 这样的话说出去,会笑死多少人? 雨宸集团的掌舵人还会配不上一个二婚女?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么的好? 我没有说话,沉寂的表情下暗藏着我胸腔深处的汹涌。 夏丽菁嘴角又是一挑,嘲弄与轻视地说,“你又何必要这样说呢?这么残忍的真相太打击人了!我还没玩够呢。” 我又看向夏丽菁,我发现我看不懂她。 我以为她喜欢的是陆言,留在陆行身边是卧底。可现在,她真的是卧底吗?她和陆行这样的默契,臭味相投,真的不会是陆行绝地反杀陆言的利剑?就像当初,陆言把林越送进陆行的战线,最后又让林越反咬陆行一样。现在陆行也用夏丽菁作为自己的武器,让夏丽菁最后咬死陆行。 譬如此刻,他们就是在演双簧,蛊惑我的心。 我还在迷茫着,陆行已经三两步地走过来,以我措不及防的速度挨过来,贴着我的身体,将我半压在墙壁上。 他的唇凑到我的脸颊处,阴测测地笑了笑,“你感谢我给你这个爆料的这个独家新闻吗?你不想报复下陆言?他现在出差外地,你完全可以放纵一下,和我爽完了再找他问个清楚。你看,夏丽菁现在怀了你男人的孩子。你不怀个我的孩子,怎么对得起他对你的欺骗呢?” 夏丽菁听了,哈哈大笑,“这个好。这个,我喜欢。陆行,你可要好好地,温柔地照顾她。别和当初对付我那样,残暴的和禽兽一样。我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说着,她就真的打开了门,自己离开了办公室。 面对这种落井下石的人,我简直要吐血了! 陆行又拿手掰正我的脸,让我的视线重新落回他的脸上,听他说,“我刚刚和你说的都是真话。银行卡,是陆言栽赃给我的。在这个事情上,我绝对是无辜和清白的。” 这个时候的他少了偶尔的流氓样,确实多了几分真诚。 可一条狼再真诚,都不会有人信的。 渐渐找回理智的我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冷静反击道,“陆行。你以为编个故事就能洗白你自己?你别忘记了。那个银行卡之后有人用过!当时的陆言还处于昏迷的状态。他也不知道我会查到银行卡的事情,不可能事先安排好人,在这个期间用这个卡给江飞鸿打钱!所以,你栽赃不了他!” “……”陆行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愣神了好几秒钟的时间。 而我趁着这个机会,蓄力了一下,最后快准狠地朝他的腿踢了过去。 他的腿受伤,都是靠拐杖支撑的。此刻他压着我,几乎重量都在我身上,我踢他的下盘,他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陆行一个吃痛,就翻身倒地了。 他摸索着地上的拐杖,似乎还想站起来和我纠缠不清,我立即在他的手背上狠狠踩了一脚。 陆行定然是很痛的,只见他嘴巴咧开,满脸凶狠地瞪我,“你知道你这样挑衅我的后果吗?” 说的好像我现在不挑衅他,他就不会为难我一样! 我收回脚后,又踩了他另外一只手,并冷笑道,“你又知道,调。戏我的后果吗?下次,你再敢出言不逊,我踩的就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蛋蛋!” 陆行明显被我的说的话给震慑住了,他扭曲的脸僵硬了许久,才渐渐舒展开,半趴在地上,侧脸笑着,用满是深意的目光看我,“看来我是说错了。你这个娘儿们,很适合当我们陆家男人的女人。你也不比夏丽菁差,都也够种,够拉,够带劲!哈哈哈,陆言别的不行。但他看女人的眼光,不得不服。” 我的脚松开他的手,然后后退一步,冷冷地说,“所以,这个就是你一直盯着陆言女人的原因?一个夏丽菁不够,还要来招惹我?呵呵!我告诉你,陆行。同样是坏人,陆言的坏是坏的有底线,有分寸的。就算他说谎,骗人,我也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你,就算哪天哭了,我也只会觉得是鳄鱼的眼涙,完全不会同情你。因为比起你的身体,你的心早就残疾地无可救药了!” 我说完这番话后,情绪高昂,语气激烈,然后理都不理他就摔门离去了。 想到刚刚被陆行那个烂人碰了手,又碰了下脸,我就觉得浑身恶心。我没有回办公室,先去了下洗手间,想洗掉这一声的晦气。结果就在洗手间里和夏丽菁狭路相逢了。 她站在那抽着烟,对于我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你比我预计地要晚出来三分钟。看来,你也没我以为地那么讨厌陆行。还愿意和他同处一室那么久,说那么多的废话。” 我没有理会她言语的挑衅,只是把目光放到她手里的香烟上,“不是说怀孕了吗?怎么还抽烟?” 夏丽菁呵呵笑了笑,“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被他父亲期待。我一个人瞎紧张什么呢?就算我再紧张,再安胎,生下来也多半有心脏病,活不久。何必为了这个东西,戒烟呢?” 她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把我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陆言”这个观念上拐啊! 我一边洗手洗脸,一边通过镜子观察她。 然后我就发现,她话虽然说的满不在乎,但她其实抽烟抽的也不凶,基本上是点着烟闻味道,一根烟最多也就吸了两口。 就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已经丢掉了香烟,走到我边上开始补妆,整理头发和衣服。然后,用冷艳的目光盯着我,“迟早,我会让你把霸占我的男人乖乖还回来。” 说完,夏丽菁就给我留下一个决然狠厉的背影,离开我的视线。 我一个人回到办公室里,一连喝了三杯温水,依然压不下内心的惊悸和迷惘。 关于陆家兄弟和夏丽菁下的这盘棋,我越发看不懂。 正走神呢,我办公室的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正文 第139章 雨宸的危机 是助理林佳来找我,说是秦朝明喊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从C座去A座的路上,我用了三分钟。抵达秦朝明的办公室门口,我刚推开就闻到了一股烟味。 隔着袅袅的烟雾,秦朝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大概是察觉到我蹙眉的细节,很快把烟头碾灭,招呼我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关上门,坐下后,就听见他淡问,“闻静,夏丽菁没有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没。女人之间偶尔打嘴炮,争个输赢,也不算什么为难。” 秦朝明点头,又问道,“陆行也去了,他没和你说什么话吗?” 我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秦朝明。 梵尔落三座写字楼的监控,他秦朝明都能看见。我去了夏丽菁办公室,他关心我,肯定会调取夏丽菁办公室门口的监控画面,看看我呆了多久,什么时候出来。他会知道陆行找上门,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这样问我。 我抬起眼帘,轻声说,“你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秦朝明的脸上露出一丝讪然的尴尬,“也没什么。就是他到处诉苦,说自己被亲弟弟和表弟给联手坑了的事情。还说陆言栽赃陷害他。弄的现在陆言在圈子里口碑差的不行。之前雨宸因为他们两兄弟内战,项目亏损了很多,银行放贷一下子卡死了。陆言现在肯定忙着收拾陆行之前的那些烂摊子,估计也顾不得摆平这些谣言疯语了。” 难怪陆言最近加班和出差的平率比以往都多了。可他不说,我也不知道,还每天都为了自己的情绪和他烦。他也从不抱怨什么,每次我不开心了,他也只会努力安抚我。 想到这,我为了自己刚刚没能坚持住对他的信任表示愧疚。 沉默了片刻,我问,“秦朝明,你能和我说说,雨宸现在到底是怎么个现状吗?” 然后,秦朝明就大概告诉我,雨宸的出问题的几个项目里,最严重的一个项目是苏市的一个巨型游乐场。当时投资这个游乐场的人是陆行。他觉得这块投资有巨大的利润空间可图,不少股东也同意投资。以当时的雨宸经济实力,要投资下去确实完全没有问题。而陆言当时帮着我的事情,推陆行的各种打压都选择漠视。 这个投资很大,一共分为四期。结果,第一期顺利完工,第二期的资金就跟不上了,整个项目被搁置下来。陆行倒台后,陆言上位,又注重自己的项目心晴孤儿院,对陆行的游乐场项目并没放心上。结果,游乐场的其他合资伙伴,施工队等合作商肯定不干,对外宣布竣工和开发的时间延后。这个工期延后的越久,欠银行的利息就越多。 工程停工越久,下面的人损失也更加惨重,那些包工头承包商。工人,也不知道是被谁煽动了,估计是陆行那伙人。总之,现在那个工地大门口已经拉起了横幅讨债。都上了当地新闻头条了!陆言这次哪里是去出差,根本就是去游乐场那边安抚民心的! 我一时哑然,焦急不已,“如果你是陆言,梵尔落遇见这样的难题,你会怎么办?” “想要让工程重新动工,盈利,唯一有办法的就是用钱。”秦朝明淡然地说,“要么开源,找银行贷款。如果银行不批,那么就只能节流,取消孤儿院的项目。把所有的资金投入到赚钱的项目上,而不是砸在一个公益项目上。公益活动,有闲钱的时候弄弄就好。” “不行。孤儿院那个项目,之前就因为我的关系,施工方换了三次,才选定梵尔落合作。现在几乎都快要竣工了。这个时候如果搁置下来。以后要在弄,口碑和名声都不好。而且,那边的人也会造反。甚至对梵尔落也有影响。拆东墙补西墙不是办法。”我摇了摇头。 秦朝明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只见他的双手摊在沙发上,扬眉看我,“那就只能借钱了。砸锅卖铁的把资金筹集到位,投入陆行的游乐场项目。不过,据我估算,怎么也要一个亿。陆言如果真要负债一个亿做这个项目。赚钱还好。如果亏本了。怕是要东山再起,就难了。” “一个亿?”我懵了,一个亿是多少钱,我完全没概念,“现在银行不肯房贷,他怎么筹集这一个亿?” 别看陆言有钱,他认识的朋友个个有钱,好像动不动几百万买个车都没问题。但是,那也局限于私人的生活开销。真要动辄几个亿啊,几千万什么的,没人能一下子拿出这笔钱的。 因为公司越做越大,砸出去的钱,铺的路只会越来越广。项目产生的利润只会再次投资出去,形成商业链。留下一定的流动资金作为周转。没有一个公司不是欠了一屁股银行的债务。 所以,他那群兄弟,真要借钱,未必拿得出来。 秦朝明旋即勾着唇,笑眯眯地问我,“我这边可以出资,借你三千万。至于剩下的七千万,平摊到林越,袁杰那几个人身上,应该也不难筹到。” “借给我?”我有些不明白了,“怎么会是借给我?我一个小小设计师,哪里有能力还这么多钱。你直接借给陆言啊。他的偿还能力比我高。你借我,保准你亏的回家路都不认识。” 秦朝明有点哭笑不得,又点了一根烟,轻飘飘地瞄了我一眼,“闻静,我秦朝明不缺钱。” 闻言,我笑了,“但也没人会嫌自己的钱太多。” 秦朝明摸着下巴做思考状,看着我说,“我和陆言没什么私交。如果他不是你的男人,我才不管雨宸这个破事呢。既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当然是借给你钱了。” “原来,我的面子这么大啊。居然值这么多钱。”我开玩笑地哈哈了几声,却太过尴尬,很快陷入沉静,“秦朝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秦朝明刚要开口,我又出声打断,“这个问题,我之前问过你。可我知道,你没有诚实回答我。你和我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不然,陆言怎么会和你说什么错过不错过的话?” 秦朝明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又反应过来,嘴角弯着一抹笑意,“你那天是醒着的?我和陆言在医院里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我心里一直好奇的要死,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总不能突然打个电话就说,喂,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而面对我的坦诚,秦朝明的表情变得十分平静,他意味深长地说,“既然都过去了,也都错过了,你也不记得我了。我就是说给你又能怎么样?你不可能会爱上我。我也知道,陆言在你心中的分量。所以,为了我可笑的自尊心,你就不要再探究了,好吗?除非,你哪天自己想起我是谁。” 我明白他是不愿意再对这个话题做过多的纠缠,即使我再满怀困惑,也必须放下。 对着他少有的平静深沉,我最终还是把话题转回雨宸的危机上,“好。你不想说,那我就当不知道。你说借我钱,那我就厚着脸皮借你的钱。以后就是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还活着一口气,我都会赚钱还给你。” “不用说的那么夸张。”秦朝明说完,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目光沉沉地看着我说,“闻静,你要知道,我是你的朋友。你有难,我必定会帮。” 说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支票给我,嘴角勾着一抹邪笑,“这笔钱,你就拿给林越吧。让林越出面给陆言。你要直接给陆言,他肯定会奇怪你哪里来的。就算你不说,他也会猜到是我。男人在自尊心,比你认为的都夸张。他万一赌气不要这个钱。就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了。” 我默不作声地收下支票,“谢谢。我相信,陆言一定能力挽狂澜的。到时候,我再和他说这个事情。让他会连本带利还给你,也欠你一个人情。” 秦朝明耸耸肩,玩笑道,“恩。听上去不错。这个投资很值得。” 我笑了笑,最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拿着沉甸甸的支票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给林越打电话问雨宸的事情时,林越倒也不瞒我,和我说,陆言在出差前就给他打电话,找他借钱了。而陆言借钱的数字比秦朝明预计的金额还要多出三四千万。可见,雨宸的危机远比秦朝明估算的还要严重。 林越这几天一直在筹集资金,把手里的一些私人的股票啊,证券啊都抛了。再加上袁杰,徐天野他们几个人的钱,满打满算还差了五千万。 我顿了顿,才说,“我这里有三千万。一会儿给你送去。你再想想办法,哪里还能筹两千万。你给陆言的时候,不要提我的名字。雨宸的事情,他都不告诉我。肯定不想我担忧,参和进去。” 林越很聪明,直接问我,“是秦朝明和你说的?也是借给你的?” “恩。这个事情,你帮我瞒着。可以吗?” “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我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忍不住地打听,“陆言这次的危机不算严重,对吗?” 林越语气淡然地说,“事情有点复杂,不过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你要相信陆言的能力。” 林越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也就放心了许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在林越挂电话之前,又多嘴问了一句,“林越。你知道,陆言小时候打碎花瓶,冤枉他哥哥的事情吗?” 正文 第140章 朋友圈初漏端倪 我在林越挂电话之前,又多嘴问了一句,“林越。你知道,陆言小时候打碎花瓶,冤枉他哥哥的事情吗?” 林越顿了顿,反问我,“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这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某个节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林越,自己的怀疑,害怕自己的一句话,让处在危机重重的陆言腹背受敌,被林越给坑了。但我又想到,越是在陆言需要林越的时候,就越要检验他对陆言的兄弟情。如果现在不说,等到关键时期,陆行再去说个几句,林越二次倒戈陆言,陆言就会和陆行一样被踢出雨宸。 所以,我不再犹豫,把陆行给我说的那些话,通通告诉了林越。 林越听完了我的叙述,沉默了片刻,笑了笑,“闻静。你觉得,我真的只是凭你在书房里找到的银行卡,就认定了陆行,排除了陆言?” “难道不是吗?”我吃了一惊,觉得自己仿佛从来就没认识过林越一样。 “当然不是。你是陆言的妻子。我怎么知道这个银行卡不是你拿到书房里,再做贼的喊捉贼,冤枉给陆行?我核实了那张银行的每一笔资金流向,确实吻合陆言所说的。他离家出走后,卡就再也没在他手上了。不可能是他栽赃给陆行的。” 林越说完,笑了笑,仿佛在笑我的愚蠢,然后才解释说,“我知道陆言小时候干过的那缺德事。冤枉给他哥,还是我给他出的主意。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没陆行说的那么无辜。是他诱导不懂事的陆言去他爸书房里,拿他爸爸最喜欢的花瓶,说没事的。 他或许没想过陆言可能打碎它,只是单纯想让陆言表现的淘气一些,惹他爸爸不开心。好反衬出他这个哥哥有多懂事。所以,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我当然不能让小表弟被他算计。不然,你觉得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有那么深的心机?” 听到林越说的话,我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有了着落,挂了电话后就把私人情绪抛至一边,研究夏丽菁让我设计的那个案子。对比一上午的硝烟四起,我下午的工作环境简直安稳的要死,让我几乎感动得想哭。 李玲估计也是被秦朝明给教训过了,总算没再刁难我。还让她的秘书给我这边移交了一些贵客的私人信息和爱好,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看看。而其中一个客户,还正巧是夏丽菁要让我服务的贵客。 忙了一个白天,下班时,我几乎已经累成了一条狗。 结果,晚上公司还要搞什么迎新聚餐活动。我这种第一天上班就出意外,请假了一个月的新人,好不容易休假结束上班,这群人还不抓着我痛宰一顿?尤其在听说我是雨宸老总的太太后,他们更是直接在五星级的餐厅定了包厢。被这么一大群人拥着,架着,我不去不行了。 到了酒店包厢,我才知道这个聚餐不局限于我们设计部的几个同事,连夏丽菁,李玲,秦朝明都来了!如此隆重的迎新聚餐,让我顿时倍感压力。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哎! 我正叹着气呢,李玲就突兀跑到我面前,要给我敬酒。 我连连摇手,婉拒道,“不行,我这个伤口刚好,不能喝酒。还是喝点不刺激的饮料吧。心意到了就好。” 李玲像是存了心要为难我一样,死活不肯放过我,非说,“闻总监,你这个是瞧不起我吧?我看你的手都没什么问题了。估计是不想和我喝酒。如果换做别人敬酒,你肯定不会推脱。” 我和李玲的八卦,不用我们刻意传播,也早就被人传的差不多了。此刻,满座的同事都看着我们两个,好像我不喝酒就是小心眼,搞矛盾一样,我也是骑虎难下,刚想喝个一杯算了。结果,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抢过这个酒杯。 我顺眼望去,就看见秦朝明拿着这个酒杯,笑呵呵地说,“闻静确实不能喝酒。她来上班之前,她老公就一再交代我,说不能给她安排应酬,不能让她喝酒。这一杯,我替她喝了。大家都随意。” 说着,他就一口干掉了一杯的白酒。够义气,又够爷们,一下子引来一群迷妹的欢呼尖叫声。 就在这片欢呼声中,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陆言的来电,我心头一跳,立即接听了电话。因为包厢太闹,我和陆言彼此喂,喂,喂了半天也清不清楚在说什么。 于是,我捂着手机和秦朝明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去接个电话便离开了包厢。 等我离开包厢,走到洗手间的时候,陆言那边才开口问,“我听小赵说,晚上是他去接的心晴。闻静。你别告诉我,我这才出差第一天呢,你就迫不及待地放纵自我,出去过夜生活,回味单身的快乐。” 小赵是陆家的司机,平时基本不用他开车什么,只要在家里帮忙打扫,照顾庭院的花花草草。但遇见我和陆言都没空的时候,就要他开车接送陆心晴了。 听到陆言的责问,我才知道他是来查岗了,不由笑道,“我要去那种地方鬼混,哪里有心思接你的电话啊?这时候早就和小鲜肉聊的热火朝天了。” 陆言切了一声,语调笑意,“说吧,你在哪里。刚刚怎么那么吵。” “我能去哪里啊。无非就是同事拉着我聚餐,给我弄迎新聚会呗。” 停顿几秒后,陆言突然冒出一句,“秦朝明也在?” 还以为他放我来瀚华建筑上班,就表示他不介意秦朝明的存在了。看来,他和我一样,也是不满夏丽菁的存在,也只能压抑忍耐啊。 想到这里,我捂嘴偷笑,“是啊。他刚刚还给我挡酒了呢。真真是个好老板啊!” 我不过是开句玩笑话,结果没想到,还真把陆言给惹毛了。 他突兀地沉下语气,“我看不止是好老板那么简单吧。他还是你……” “我什么?”我咬了咬手指甲,觉得陆言这个性子真要不得,一说到关键词就吊人胃口。 “没什么。反正,你要记得,你是有家室的人。既然对他没意思,就不要给他希望。知道吗?” “是。是。啊。”我这边正顺毛撸他这只傲娇的波斯猫呢,就突然听见他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却非常的动听,言语之间与陆言的关系十分的亲昵,“陆言哥,你再不挂电话,我就生气了!我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我要告诉嫂子,你一个晚上都在凶人家!” 一般的工作同事或是客户,根本不可能像她这样娇嗔,语气满是熟络亲昵。如果不是夏丽菁这时候就坐在包厢里,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瞎搞了! 我感觉到我浑身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朝头上涌去,声音也不自觉颤抖起来,“陆言,你又在哪里?不会是趁着出差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享受你的夜生活,回味单身的快。感吧?” 我明明是学着他说话,但我却没有他的从容调侃,声音涩然。 陆言先是安抚了那边的女人,和她解释了下,他在和我通电话,然后才对着手机回答我的问题,“我在和小语语音视频,开着扩音。她知道是你,故意在闹你的!” 小雨? 我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陆言又说,“小语,快给你嫂子解释清楚。要是解释不清,我明天就断了你信用卡的钱。让你在国外混不下去,亲自回国解释。” 听见陆言这么说,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小语,应该是指他孪生妹妹陆语。 果然,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陆语轻快的声音,“嗨,二嫂,是我陆语啦。我刚刚和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哈。放心,我正和我哥视频呢。他酒店房间里什么女人都没有。就一条短裤挂在那吹空调。哈哈哈,还是大红色的!” 嗯…… 隔着手机,我都仿佛看见一条火辣辣的性感红色男士内裤在空调风吹中,飘飘荡荡。 虽然嫁进陆家一年,我都没见过陆语。但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她给家里打过电话,我也接了电话。因为两个人也不是很熟悉,简单说了几句新年好也就没再多说了。虽然后来一直没联系过,但因为她的音色比较有特色,所以我还是有点印象的。这个声音,确实是他妹妹。 只是刚刚太紧张了,才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闹了个笑话后,我尴尬得要命,也不多和陆言说什么了,就匆匆挂掉电话。 等我回到包厢的时候,菜已经陆续上齐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饭局出奇的和睦,一点矛盾都没有。没人来挑刺,我倒还有写不习惯了。我抬眸看向李玲,夏丽菁,这才发现她们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一起,这会儿聊得热火朝天。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义结金兰了。 果然没多久,她们就交换了微信号,互加好友。 然后,我就听见李玲夸夏丽菁的朋友圈风景照真好看,又说她文笔真好,那些句子怎么写出来的。 听着这些话,我就想起夏丽菁在国外那阶段,天天给陆言发照片,发鸡汤金句,发私密日记的消息,原来都是她朋友圈里的。多半是陆言没加她微信好友,所以她才那么不辞辛苦地发短信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但这样的好心情,很快就李玲的一句话给破坏殆尽了,“呀,夏总监。你一个半月前就回国啦,怎么还去了溪城啊?这个地方,可是溪城最有名的景点之一了。你一个人去旅游的?” 溪城? 一个半月前? 陆言不就是一个半月前出差去溪城的吗? 正文 第141章 夜不归宿 就像是为了验证我恐怖的猜测一样。 很快,我就听见李玲用高出一倍的音量,大喊,“天呐,陆言这张睡觉的照片太帅了吧!” 这句话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所有花痴女的围观。 “陆言?是雨宸集团的那个陆总吗?” “对啊。就是闻总监的老公。想不到和夏总监也是认识的啊。” “我看看,有多帅。” 此刻,我多么想冲过去,好好看看所谓的“睡觉照片”是什么鬼! 可是我不能。 这个包厢里,所有的男人女人都可以去看这个热闹,唯独我不能! 我几乎要把手里的杯子捏给爆了,才勉强克制住掀桌子,冲过去抢看手机的冲动。 秦朝明察觉到我的情绪,拍了拍我的肩膀后,才起身走过去,微微臭美地说,“我看看,他能有帅。我就不信,还能帅过我了。” 李玲捂嘴笑了笑,然后又看向我,说,“当然是各有各的帅啦。不过,陆言这张睡颜拍的角度太好了。睫毛又长又翘的。太完美了。一般人拍不出这个效果。拍照的人肯定很了解他,知道他什么角度看是最性感。” 后来,那群人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满脑子的心思都被陆言占据了。夏丽菁怀孕也是一个多月,真的只是巧合吗?会不会就是那一夜有了的?陆言是在骗我?还是他自己也是不知情的? 我心烦意乱,却不敢表露一丝不对劲的情绪叫人看笑话,只能不停多吃菜。吃的咸了,就狂喝水。后来自己的饮料喝空了,干脆直接拿秦朝明手边摆放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 后来,秦朝明回来了,发现我偷喝他的酒时,他酒瓶里的酒已经被我喝的差不多了。再后来,这个聚会是谁先说散场,怎么散场的我已经有些模糊了。 我就知道,我喝的有些厉害,不能自己开车回家。大家都让秦朝明送我回去了。 我坐在车里,闷闷的,几次都想吐。但我也没醉完全没有神智,我知道我在车里,还是别人的车,不能弄脏了,就一直忍着。 然后,车窗缓缓摇下的声音响起,一阵清爽的夜风扑面而来。我整个人都像活了过来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时候,再也没有陌生人了,不会再有人看我笑话了,我的眼泪也就大把大把地砸在我的手背上,停都停不住。 就在我自怜自艾的时候,我听见秦朝明轻轻一声叹息,劝我说,“你都没看见什么照片,就在那瞎想,自己折磨自己。至于吗?” 我心里本来就难受了,这会儿听见他这样说我,不由更难受了,直接怼了回去,“都说睡觉的照片了。还能有什么?非要他搂着夏丽菁,光着膀子才算我被戴绿帽了?” 秦朝明哭笑不得,“虽然我不喜欢陆言,也不吝啬在这个时候说他坏话,挑拨你们的夫妻感情。但同样身为男人,我也不希望陆言就因为那种照片被人你判了刑。你听我说,那个照片根本不暧昧。就是陆言在酒吧喝酒,喝醉了趴在吧台上睡觉。被人拍了照。这样也叫带绿帽的话。我以后可不能随便拍男人的睡觉照片发朋友圈了。省的还被人怀疑我是个G.ay呢!” “他在酒吧喝酒?那夏丽菁怎么在他边上拍照?万一拍了照,两个人就去酒店了呢?你怎么就肯定后面没猫腻?再说了。他明明和我说,他是一个人出差的,夏丽菁没去。那这个照片怎么说?”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好多,后来秦朝明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陷入了完全黑暗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到中途,我隐约感觉到车子在某处停靠下来了。我这是到家了吗?我昏昏沉沉地想着,却发现没有人喊醒我。然后,好像听见了秦朝明下车的声音,但又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上车开动了车子。 大概他是中途下车买东西了吧? 想到这里,我就继续安心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中,我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双臂打横抱起。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头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强而有力。 于是,我的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脖子,嘴里喃喃念着,“你要敢睡别的女人,我一定会阉了你的。我说的是真的。你只能睡我一个人。知道吗?” 然后,我感觉到抱住我的人忽然脚步停住,身体一僵。 等我的脑袋枕在柔软的床上时,我觉得这个床有点陌生,不像是自己家里的大床,不过也很舒服,就没有计较太多,抱着被子就继续呼呼大睡了。 在床上睡觉比在车上睡觉好太多了,好到我轻轻松松地就进入了一个梦境。 梦里,一地的红玫瑰铺成了巨大的爱心型。而我和陆言就站在里面,他跪在我面前,含情脉脉地仰视着我,一只手拉住我的手,一只手举着戒指盒,向我求婚。 他恶心巴拉地说,闻静,你这辈子都是我最爱的女人。没有你,就等于没有太阳,没有空气。我的生活一片黑暗。你嫁给我吧。我会永远爱你的。 这个梦境真实无比,是我一直掩藏在内心的遗憾。陆言和我婚姻来的突然又纠结。我们跳过了磨合的过程,跳过了求婚,跳过了好多好多…… 所以,我明明知道这是个梦,也入戏太深,和他忘情地拥抱,亲吻。 这个梦境,真实无比。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下巴都被人捏痛了。 我无力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拼命地摇头说,“你骗人,你最爱的人不是我,是那个狐狸精。” 陆言的脸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 我仿佛听见他似有若无地说,“不。我最爱的人只有你。” 然后,他又饱含深情地吻了吻我的额头,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很快离开了我的身体。 梦里没有门,我却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世界就安静下来了。 我再也没有梦见谁,只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宿醉的滋味其实很难受的,连闹钟都没有吵醒我。最后还是秦朝明开门,喊我起床上班,才把我惊醒过来。 我努力的回想我昨晚散会后发生了什么,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还好,还是昨晚上的衣服,应该没有做出对不起陆言的事情来。 像是猜测到我在想什么,秦朝明站在门口,十分坦荡地说,“放心。我这个人风流不下流。对一个喝醉的女人,干不出什么禽兽的事情。” “那你干嘛不送我回家?”我凝眸看他。 “那也要你告诉我,你和陆言的那个家在哪里啊。你入职信息填写的家庭地址,可是你娘家。那个家都没人住了。我就是送你过去,也没钥匙开门。”秦朝明说得一脸无辜,“我倒是知道陆家在哪里。毕竟媒体刊登过。但陆家老宅里住着个陆行,你敢住吗?” 他这么说好像也对。 我抓了抓头,想不出一个字好辩驳。总不至于人家好心收留一夜,我还怪人家吧? “还有。现在已经七点三十分了。不想第二天上班又迟到的话,限你十分钟梳洗好上车,逾期不候。”秦朝明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卧室门口。 我这才想起了,我的车子还停在昨天聚餐的酒店门口。今天上班,肯定是搭他的顺风车了。当机立断,我立即下床冲进了洗手间,用客房里备用的一次性牙膏牙刷刷牙。 等我坐上秦朝明的车,匆匆赶到公司的时候,所有的职员都用一种暧昧的目光看着我们两个人。 李玲穿着一身亮眼的孔雀蓝色的裙子,走到我边上的时候,瞥了我一眼,故意大声地说,“闻总监,你昨天回家是不是很累啊。连澡都没洗吗?衣服都没有换,穿的还是昨天的那套衣服!” 她的话音一落,所有人暗觑我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光明正大起来了。 夏丽菁呵呵一笑,也跑过来找存在感地说,讽刺我说,“看陆太太昨晚上喝酒喝的那么开心,估计受伤什么的也都借口了。既然伤口早好了,还是早点踏实工作吧。” 面对她们的左右包抄,我端端正正地说,“不好意思,昨晚上玩的太开心了。给大家添麻烦了。不过,迎新会也结束了。大家都好好工作,拿出漂亮的成绩再来这里论长短吧。” 夏丽菁被我一噎,迈开步子要走,估计是想了想还是不爽,又退了回来,看向我,言辞颇为玩味,“昨晚睡得很舒服吧?” 这是讽刺我被她的朋友圈照片刺激的夜不能寐吗? 我硬气地回了句,“当然舒服。舒服的很!” 夏丽菁愣了愣,随即笑开来,“是啊。有人是舒服了,有人就不舒服了。这个世界永远是这样公平的。” 我听着她怪里怪气的话语,懒得理她,就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做设计了。 因为宿醉的关系,我的头确实有点昏。又在办公室里补眠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劲来,继续工作。 这样的忙碌节奏下,直到下午用餐的时间,陆言才给我打电话过来。 我猜,他是听家里的王嫂说我夜不归宿的事,才打这个电话的。同时我也看得出,他在那边出差真的很忙,工作量很大,不然这个电话早就该打过来了。 我接起电话,声音略显疲惫,“喂?对不起,昨晚上喝酒喝的有点上头了。最后直接在同事家过了一夜,让你担心。” 就算看不见陆言的表情,凭着我和他相处的日子,对他的了解。我都能感觉到他此刻在电脑那头的愤怒与疏离感。 这一刻,我也就意识到自己昨晚散会后,坐秦朝明车子离开的事情应该被陆言知道了。 而告密者,不用说也知道是谁。除了夏丽菁,实在没人会这么八卦,唯恐天下不乱。 正文 第142章 闻遇笙有变故 果然,我的道歉刚说完,陆言的语气就一下子压低了下来,“你说的同事,是指秦朝明?是吗?” 我原本就郁闷着夏丽菁朋友圈里的那几张照片,想找陆言要解释。结果,我还没对质呢,他就已经先被夏丽菁煽动,跑来责问我了! 尤其是我跟秦朝明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凭什么在这里吃飞醋?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这一瞬间,我的心情简直暴跳如雷,真心想问他一句,“你和夏丽菁如果真的清白,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么,你们去酒吧喝酒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但我知道,一味的争执只会让我们两个人的距离越吵越远。所以,我按下心口的冲动,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陆言,你告诉我。你出差溪城的那天去酒吧喝酒了,是和谁在一块?” 陆言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你听说了什么?” 我刚压抑住的愤怒,几乎要因为他这句话再次爆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陆言的沟通竟会变成这种你来我往的试探。我觉得每次都是这样,我越在乎,越想知道的答案,他就越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甚至回避忽视的时候都那么的生硬没技巧,还要反过来套我的话! 我内心苦涩,说话的语调也就慢了下来,“我没有听说什么,我是看见了夏丽菁的朋友圈照片。我知道,她那天也去了溪城,还和你找一个酒吧,和你近距离的坐在一起,给你的盛世美颜拍了个特写。” 陆言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而不耐,“你说的照片,我也看见了。我也是昨天听到了风声,特意加了她微信好友。虽然我也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溪城,还拍了那样的照片。但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和她在一起!” 他这样的信誓旦旦,让我微微迟疑了下。但我随即想到早上坐秦朝明车上班时,秦朝明主动拿他的手机,给我看夏丽菁的朋友圈。 他的本意,是想让我看清楚那个照片,只是个普通的照片,就是陆言喝醉了,趴在酒店休息。而不是什么暧昧的床照。 但我却看见了一个细节,镜头里,桌子上有两个酒杯。也就是说,陆言不是一个人喝闷酒,而是有人陪的。 所以,我又问,“好。你说你没和她在一起。那你是一个人喝酒,还是和别人一起喝酒?有没有人给你作证?” 陆言的声调一下子提高了半分,“所以闻静,你现在是不相信我,在审问我?我说的话,还要我提供证人?那好,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人喝酒,没人能证明。你信我最好,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气愤的难以言表,我几乎想也不想地说,“所以陆言你这是干脆在和我耍赖皮了,是不?你吃准我没证据,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陆言粗暴地打断我,语气更粗重,“那你呢?我说过多少次了,少和秦朝明来往。你要上班,可以。我可以公私分明。但我不希望有人借着工作关系来占我老婆便宜!闻静,你不觉得你和别的男人关系太亲密了吗?只是一个长得像闻遇笙的男人,都让你这样情难自控了。如果闻遇笙回海城,你是不是准备和我离婚了?” 他一次次没有证据的揣测和指责让我的心里冒出浓郁的苦涩。 我抿唇良久,缓缓说,“算了。不和你吵了。再吵下去没有意义。我们彼此冷静冷静。” 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语,却换来他从牙缝里面挤出的三个字—— “随便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字不漏地刺透我的耳膜,尖锐无比。 电话是他先挂断的,那瞬间我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百感交集。我沉默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我此刻内心的感受。 之后,我们就陷入了全面的冷战,谁都没有主动再打一个电话,或是发一条信息。像是固执的拔河手,紧抓着真理的绳子,谁都觉得自己没错,凭什么要让步?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们争执的关系,还是整顿游乐园项目的难度比陆言预期都要大,所以他回海城的行程被延期了。 具体归期,我也不知道。因为大秘书也说不准,只是当个传声筒,转告我一声。 我虽心怀失落,却也能自我安慰,或许他现在回来了更尴尬,还是再等等吧。等彼此都冷静了再说。 之后,我就把重心放到了工作上,没再多想别的。 这个月的月底,秦朝明来瀚华建筑做检查工作,给我们几个高层管理开了个会议,把我们近期遇见的麻烦和问题难点都拿出来讨论。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陆续离开了会议室,我桌上却摊着一堆设计稿和工作各项指令,需要我整理。 我正看着文档的页码,整理先后顺序,秦朝明就已经走到我身边,帮我一起整理。 原本热闹的会议,一下子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我一下子连整理的想法都没了,一笼统地归到一起剁齐,就抱在胸怀里,打算回自己的办公室里慢慢整理。 结果秦朝明似乎有话要和我说,随即跟了过来,“闻静,你和陆言吵架了吗?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海城。别怪我多事。我是真心不建议你因为那个照片的事情和他吵。小心中了别人的计谋。” 虽然他是好意,但是我不爱听。 我抱着一沓厚重的资料,微笑着说,“没啊。他就是游乐场那么遇见棘手的事情了。我和他夫妻一条心,就算拌嘴也是正常的,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好心劝和,却碰了我这么个冷丁子,秦朝明撇了撇嘴,“行。你们没事就好。算我多事了。” 虽然人家是为我好,我这样说话不地道。但是我觉得自己的伤口,尤其是感情上的,我从不需要别人的好心。我不习惯把自己的脆弱拿给人看。 所以,他再好的心意,我连心领都不想勉强。 我与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钻进了电梯里。 回到办公室里,我给电脑旁的仙人球洒了点水,就准备开电脑办公,整理那一堆文件的思路。 结果,电脑还在启动程序呢,我的手机就响起来悠扬的钢琴曲。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我大姑妈的。 她基本上很少会给我打电话,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想到前期一直讨论着遇笙哥要回来的事情,我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我立即把面前的资料扫开,接起电话就说,“大姑,是不是遇笙哥回来了?晚上要给他接风洗尘,喊我一起吃个饭?” 却不想,大姑妈在那头苦涩笑笑,说,“不是。是遇笙被调遣回来的事情好像出问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外头得罪了谁,本来说好了这个月就回来的。结果,现在回海城就职的人变成了他的同事。他回不来了。” 我心里面一个咯噔,急慌慌问,“怎么会这样?一般政府司法单位的人事变动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啊。如果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遇笙哥的性格不会提前那么久就和我们说的。怎么突然间就换人了呢?” 大姑妈在那头继续苦涩地笑,声音更是黯淡,“闻静啊,你也知道我和你姑父都是平头百姓,也不认识什么人,就是要打听什么事情也打听不到。我听说,陆言是人大代表,估计能认识几个官场里的人,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其实吧,他回不回来倒也无所谓。我们老夫妻两个也早就习惯了他在外头了,最多是空欢喜。如果只是人事变动倒也还好,就怕他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他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他这个人最老实了,我怕他被人穿小鞋了都不知道,就知道埋头苦干。” 当初闻遇笙就是被林越家打压的在海城混不下去,才背井离乡的。所以,大姑妈对这种事情难免很敏感。 我心里也隐隐觉得这个事情或许真的有内幕,所以想也不想就应承了下来,“好的。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会问的。你等我消息。” 话虽然说的硬气,但我却知道这个事情找谁打听都不能找陆言。 别说我和他还在冷战,就是蜜里调油的时期,我都不敢拿闻遇笙的事情去触陆言的霉头。万一没处理好这个事情,反而引来陆言对闻遇笙的落井下石就更糟糕了。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人——林越! 当初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倚强凌弱赶走了闻遇笙。所以,他本来就欠了林越的,帮个忙也是应该的。再加上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心里的火与怒估计早就没了。如果我开口,让他帮这个忙,应该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我就给林越打去了电话。 林越听说了这个事情,也没说帮不帮,只在那一个劲地笑。笑完了,他才说,“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棘手也棘手。帮你忙是小事情。但要瞒着陆言这么干,以后被他知道了,我可得少一层皮。” 我看林越说话的意思里是有商榷余地的,心微微放平,说道,“这种事,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 结果我又听见了林越的笑声,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你把陆言想的太简单了。” “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见林越这样说话,我的心里面莫名升起一股焦躁的情绪。 正文 第143章 陆言的小心眼 “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马上有个会议要开。你下了班直接来我公司附近的美罗餐厅。我们边吃边说。”林越说完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手机传来的盲音,我的情绪变得更焦躁烦闷了。 下班后,我收拾好桌上的文档文件,穿上外套,刚准备打车去昨天的五星级餐厅去取自己的车,秦朝明的车子就在我面前停下,双手抱在胸前,“上车,我送你。”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诧异。 “你那么小气抠门的人,就是丢个钱包都能回去找。何况把车落在昨天聚餐的酒店。肯定会去取车啊。”秦朝明笑了笑,“不用拘束,反正我回家顺路。” 这句话倒是真的。今天他开车送我上班的时候,还真路过了那个酒店。就是他赶着上班,开车太急,等我回过神时已经开出很远了。也就没好意思让他倒回去,把我放下,我自己开车上班。 迟疑了几秒的时间,我终究还是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结果,我一上车我就后悔了。 秦朝明在车里安静不过十分钟,就又聒噪起来,“闻静,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我情绪不是很高昂,低低地回了句,“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和陆言真的走不下去了。你会不会考虑一下我?如果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轻浮,随意玩弄感情的人。而是一直在寻找那个对的人。其实有时候,你喜欢一个人未必就适合那个人。而你不喜欢的,或许才是最适合的。”秦朝明扬起嘴角笑笑,语气散漫,却又好像是在暗藏玄机。 我怔住几秒,随即不给他一丝希望的空间,拒绝道,“再适合的东西,如果不喜欢,那也只是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 秦朝明呵呵一笑,转过脸看我,“我就喜欢你这个劲,我是不是挺贱的?” 我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在表达什么,最后我干脆闭目养神,拒绝与他打禅机。 很快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我与他道了谢,正要开车门下去,却突然听见秦朝明用一种特别认真的语调和我说,“闻静。” 我关上车门的手一下子顿住,抬眸看着坐在车内的他,“怎么了?” 停顿几秒,他才说,“经过昨晚上的接触与思考,我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啊?”我在原地傻眼,脑海里不停地想,昨晚上我在迎新会上纠结怎么和秦朝明“接触”了,让他突然大发神经。 “我想好了,我会正式放弃对你的追求。”秦朝明说我,冲我耍帅地笑了笑,非常的黄教主范。 而我却想心里吐槽,他好像也没有怎么正式追求过我吧? “不过,在放弃你之前,我也任性地做了件坏事。或许,这个坏事会给你带来很坏的结果。但如果你和陆言的感情都经不起这点波折,那么这个男人真的就不值得你去包容与妥协了。所以,我坚信我这个坏事如果真促成了那个坏结果,反而是个好事。” 我听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秦朝明,你能说人话吗?” 秦朝明笑了笑,目光中带着一份孩子去的逞强感,洒脱地说,“人话就是,你快点把门关上。别妨碍我回家换身更帅气的衣服去猎艳。你不愿意将就,那么我也就不讲究了。我也去追寻我喜欢的人了。不再执着于我认为的最合适我的你。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拜!” 看着这样的他,我实在没有理由不把手从车门上拿开。 我努力扬起一抹笑意,“秦朝明,你真的很好。你会遇见那个她的。”说完,我重重把门关上,目送他车子的绝尘而去。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我只知道,他比我认为的更洒脱,更睿智,能在关键的时刻走出正确的选择。而不是和我一样死守着一段感情,最终伤痕累累。 我收回目光,我走到自己的车里,然后开车去了林越说的那家餐厅。 我以为我会比林越先到一步,结果我走进去的时候,他已经靠坐在窗边,低头看一本杂志。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从书里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坐。” 我笑了笑,忙不迭拉开椅子坐下,问,“怎么突然想到和我吃饭了?你确定你要和我说的话题,不会影响我的食欲和胃口?” 书一合,林越把眼镜摘下来拿在手上,眼神满含复杂内容,“因为除了吃饭的时间,我没工夫掺和你和陆言的小事。而我的话确实会影响你的胃口。不过,反正不会影响到我就是了。 所以我选择吃饭的时候说。如果有问题,你可以选择吃完了再听。” 我笑了笑,才没把他的危言耸听放在心里,打开菜单,点了一份牛排,一份意大利面,一个小甜品就把问题甩了回去,“我现在很饿,你要真能成功保住我的减肥计划,我还要感谢你呢!” 林越也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满满充斥着恶意。 因为是西餐,上菜的速度非常快。 我几乎没怎么等,桌面上就已经摆满了食物。我举着刀叉一边吃,一边催促林越,“现在,你可以说了。” “在说坏消息之前,我决定和你说个好消息,以免你一会儿听到这个好消息都不会开心。” “什么?” “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陆言今天就回海城。” “哦。”我点了点头,并不觉得这个消息有多好。唯一的感想也是,林越说的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游乐场项目的事情,直接时候游乐场不就好了? 我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些,大概吃到七分饱的时候,才抬眸看他,“你现在可以说,会影响我胃口的话题了。” 林越喝了一杯冰啤酒,然后看着我说,“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印象很深刻了。” 自从重逢以来,因为陆言的关系,我们一直都很有默契地回避那段尴尬的过去。直到此刻,林越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才把我逐渐淡忘的感觉勾勒了出来。 记忆一下子被拽回那个被他拖进巷子里,险些被强暴的雨夜。然后又是他赶走了我的遇笙哥,他赶走了我的守护天使,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他的容貌就是恶魔最标准的样子,充满邪恶与暴力。 我先是心凉了几分,然后茫然地看了看他,“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事情?” “因为我发现,现在的你和第一次,我所见到的闻静简直派若两人。或许,你自己都没有觉得。但我看得出来。现在的你,其实已经不会再会单纯的爱一个人了。”林越说完,不等我开口问为什么,就伸出手示意我不要讲话,听他慢慢说。 “我如果没记错,你打电话找我帮忙的闻遇笙就是当初为了救你,打伤我的那个小子吧?那时候,我听说他是你表哥,哦,你喊他堂哥的。总之,当时我知道你们有那样关系的时候,我很吃惊的。因为我一直觉得他应该是你男朋友。他对你的保护,也明显。你对他的爱慕,也很纯粹。我赶走他,不是因为他打伤了我,而是我要报复你,把你最重要人的从你身边赶走! 后来,你爱上了陆言。这一点,我从不怀疑。但我见过你看闻遇笙的眼神。我非常喜欢你喜欢一个人的眼神会是什么样的。可惜,我在你看陆言的时候,没有看见过一样的眼神。或许,是陆言给你的伤痛太多,而你从来没有释放过这种悲伤。你一直在包容他,也在警惕他。你害怕再次被背叛,受伤,所以你不敢完全相信他。可是,你爱他,让你放弃他,你也做不到。你这样纠结地和陆言在一起。你觉得机制敏感如陆言这样的男人,会察觉不到? 当初,我不过是恨你,就足以让我迁怒闻遇笙,把他从你身边赶走。你觉得,陆言爱你,他会允许那样一个闻遇笙回到你身边吗?” 听到这里,我大概听出林越的意思了。我缓缓抬眸,看着他,“你是说,他在溪城该办的事情里,就包括他在遇笙哥回海城的事上做手脚?因为不让遇笙哥回海城的人就是陆言。所以你才会说,这个事情说棘手。所以,就算我不说,你不说,等闻遇笙回海城,也会引起陆言的注意。到时候他随便一查,就知道是你插手的。而会让你插手这个事情的人,只有我。” 林越点了点头,大概是对我偶有的一丝聪慧很满意,不吝啬地对我笑了笑,“我还以为我要说很多废话,你才听得懂。” 得知这个消息,我果然如林越所料,再也没什么胃口了。我怎么能接受,当初因我惹上林越的遇笙哥在离乡背井多年后,再次因为我的关系错失回家乡发展的好机会? 我意志消沉,像个幽灵一样飘着回家,然后就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孤城一般的寂默里。 直到陡然响起的开门声把我的意识从九霄之外拉了回来。 正文 第144章 彼此误会太深,信任为零 我反应慢了半拍,才坐起身,仰靠在沙发上看陆言一身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进来,推着个行李箱。 半个多月不见,他似乎瘦了很多,脸上的棱角也更分明了些。但看我的眼神和表情却已经没有出差之前的柔情蜜意,有的只是距离和时间带给我的疏离感。 就在我迟疑不定,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僵局的时候,陆言已经直接越过我,健步如飞地拖着行李箱走进卧室里。 被他如此冷遇忽视,我心底里到底是存着一股气的。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追着他进了卧室,看着他打开行李箱,连衣服都没有拿出来放衣柜里的打算,就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去浴室里洗澡。从头到尾,他连看我一眼都吝啬,更别说和我说话了。 我看着浴室玻璃门透出的黑色身影,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脑海里不断脑补着他出差这二十几天里究竟都做了什么,又想了些什么…… 半个小时以后,陆言围着松垮垮的毛巾带着一身水汽从里面走出,我立即走了过去,一下子把他堵在门口处,大声问,“陆言,你在溪城呆那么久,真的都是在处理公司的事情?没有什么私事?” 陆言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语气带着微微的恼怒,“你在怀疑什么?又怀疑我这次出差和夏丽菁在一起了?她都被我派去你们瀚华建筑代班了,你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就非要抓着她不放了?就因为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 我却没有应他的话茬,而是问,“你在溪城逗留这么久,是不是因为闻遇笙?” 陆言闻言,目光一下子落定在我的脸上,像是分析怪物一样,把我仔仔细细地巡视了一遍,声音极度冰冷,“所以,我在外面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奔波了半个多月,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回到家里户却得不得老婆一丝温暖的笑意,连说一句辛苦了都没有,甚至还板着一张脸。不是因为你在吃夏丽菁的醋,而是在为了别的男人和我打抱不平?” 我皱眉,反驳道,“这个事情一码归一码。本来就是你不对。你不要混淆起来,反咬我一口。” 陆言很快就把目光从我的脸上收回,然后冷哼地笑了笑,“我看归不开,这里本来就是一件事。” 我心一僵,所有的语言都卡在喉咙口处,最终我也只能无比悲凉地看着他,“一件事?那你觉得,这是哪件事?” 我努力以平静的口吻说这话时,无非是希望彼此能心平气静的谈一谈,不要带着情绪去宣泄什么。 可是,他没有。 “无非就是你不够爱我,也不信任我,所以夏丽菁也好,姓闻的也罢,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插足在我们之间。”陆言说完,疾步撞开我的肩膀,走到床边,然后掀被子就躺了进去。 熄灯前,他冷冷地为我们小别重聚的对话总结了个结束语。 他说,“我除了对你负责,对这个家负责,我还要对雨宸几千名员工负责。我没有你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关系思考那些和我没关系的人和事。如果你非要胡思乱想,睡不着,那你自便。但不要打扰我。我明天还有一个会议,必须早点休息。”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那边就已经熄了床头灯。 黑暗的屋子里,透进暗淡的月色。 我看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背影,心里却茫然又陌生到了极点。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说让自己的老婆没有安全感,就是丈夫失职的人。 而这一切的改变,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妈过世的时候,他都还好好的,说会用余生让我快乐幸福的。 这一切,似乎从他第一次出差开始有了征兆,从夏丽菁的出现开始越加明显。所以,他是被动摇了吗? 就在我满是自信,相信三个月的赌局,也不会让夏丽菁抢走陆言时,夏丽菁其实已经一点一滴地收复了她的失地,把她的男人重新赢了回去? 我不愿意这样揣测他,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而他真的很累,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信息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他。 我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夏丽菁发来的信息。说她去药店给他买了西瓜霜,问他方不方便拿一下。让他上火了,要多喝水,这样舌头上的泡才好的快。 看见这个信息的时候,我简直愤怒的要杀人了! 什么样的交情和亲密接触,才会让夏丽菁知道他嘴巴里长没长泡? 愤怒之下,我想也没想,就一屁股坐压在他身上,几乎是失控地说,“陆言,你刚下飞机,就和夏丽菁见面了?你在外地出差上火了,是你说的?你是不是还希望她飞过去帮你灭灭火啊?” 我的屁股隔着被子,紧贴在他的小腹上,我能明显感觉到陆言的身体僵了一下,可是他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黑暗中,他睁开眼睛,因为月色的缘故,他的眼睛都像是会发光一样,紧锁住我的瞳孔。我们两个人之间僵持很久,有些剑拔弩张。 我也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矫情和对他的在乎。 我忍住落泪的冲动,扭捏着嗓子,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陆言,你要是真觉得夏丽菁好。你就和她好去。不要一面在这里装好丈夫,好父亲,心里却舍不得你的白月光,朱砂痣!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在两个女人之间左摇右摆,却还要断绝我和我遇笙哥的往来?你知不知道,我大姑为了儿子回来,高兴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就因为你一个自私的想法,就要我的亲人遭受这样的待遇?” 陆言听完我的抗议,脸上一直端着的那种冷漠感终于一点点龟裂开,然后他的怒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朝我喷薄而来。 他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身,然后把我反压在床上,激烈地吻我,像是最残暴的禽兽一样做出本能的反压。 我一下子慌了,死命地打他,推他,“你滚!你要再敢这样轻贱我,我要你好看!你要发疯去别处发。” 我的嗓音喊得竭嘶底里,陆言却波澜不惊地看着我说,“你这么闹腾,不就是我晚上回来没干你吗?你觉得我找她灭火了,你心里不平衡?好。那我就满足你!” 我挣扎着,却完全推不开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很快,我的衣服就被脱的一丝不苟,肌。肤遇见冷空气瞬间起了无数个鸡皮疙瘩。 我想拉过被子盖住无助的,羞耻的自己,但陆言偏偏这点都不愿如我心意。他不管不顾地,连一点前戏都不愿意安抚我,就横冲直撞地进来了。 分别太久,我那完全不适应,一个吃痛,便只要一口牙咬在他肩头上,骂骂咧咧道,“陆言,你滚!滚出去!” 我的拒绝却不能让他就此收手,反而愈加激烈起来。 我被撞得身体一冲一冲的,他有又把我捞了回来,翻过身,垫个枕头,说,“这个就是你做陆太太的义务!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围绕着你转的!你不是别人的小公主。你就是我暖床的人,这辈子都只会是!” 听到陆言说出这么侮辱人格的话,我的心一寸寸变冷。 我被折腾的久了,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默默无语地承受着他给我的惩罚与粗暴。 一股热流,最终的释放。 我却没有得到自由,只觉得身体沉重,被套了枷锁,哪里都疼。我以为我能不在乎,可眼泪却比我诚实。 泪水让我看不起陆言此刻的表情,但我想,他眼里一定满含不屑与嘲讽。 果然,我很快就听见他起身穿衣服,系皮带的声音。然后,他就扶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丢给我一句话,“陆行最近不住家里头,不知道在外面混什么。我妈这几天身体不太好,一个人住那,我不放心,我先回家照顾她几天。” 说完,他就拉着行李箱要走。 我知道,就算我没有提闻遇笙这三个字,我们之间没有这一次争执,他也会走。因为他洗澡之前就没有卸下行李的打算,仿佛随时都准备着这一刻。 卧室的门打开了,行李的滚轮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突兀。 他就那样不挥衣袖,也不带走云彩的走了。仿佛,他从没有来过一样。 这一刻,我的心口仿佛憋着一口气,整个人木木然,第一次动了离开陆言的念头。可是,我知道我现在不能。至少此刻,还不可以。 如果我现在说立刻,他只会更加为难闻遇笙。 他陆言可以演戏装国民好老公,安抚住我,然后和夏丽菁鬼混在一起。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可以装出无所谓,不在意,只要闻遇笙能够不被我牵连,回来和他的家人团聚,娶妻生子,我这一点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那些情情爱爱的,都是虚的,谁当真,谁就输了。 或许林越说的对。我和陆言之间或许有爱情,但早就失去了信任。我不信他,他也不信我。从前发誓要过一辈子的诺言,转瞬间都成了笑话。 只是这须臾之间的思考,我的身体很快做出反应,立即披着睡衣,就光着脚追了出去。 正文 第145章 独角戏到最后都会累 在陆言打开大门的那刻,我终于还是追上了他。 我就像是琼瑶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做着我最不屑做的事情,从他的后背一下子保住了他的腰,哭哭啼啼地不愿意让他走。 张爱玲见到胡兰成时说,她见了他,自己就会变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心是欢喜的,仍是能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这一刻,我没有开出花,却也低到了尘埃里面去。 我抛下自己的自尊心不要,也要抱着他说,“陆言,你听我说。我真的不喜欢闻遇笙了。他只是我少女时期的一个梦而已。我和他从前没有可能,以后更不会有。你非要说我对他还有什么感情,那也是愧疚。从前,他因为我得罪了林越,背井离乡。你说,我现在嫁给你,有了我们的女儿,过的日子那么开心,我怎么会不自责难受? 我们两个人之间,从没有别的人插足啊。你越是在意他,越是针对他,我就越是心里难受。对他越愧疚。你真愿意这样吗?” 然而,我的主动求和得不到他的理解。 陆言依旧是散发着一种暴戾的气场,盯着我的眼睛略微有些冰冷,“放手。我不想听见这个男人的名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我的心微微颤抖了下。 我的双手依旧紧紧地抱住他,不愿意松开,然后低着嗓子,带着哭腔说,:“陆言,别生气。我就是太喜欢你,在乎你了,才会这么敏感和神经质的。你不知道,那天聚餐,夏丽菁拿着你的照片,当着我的面给所有同事看的时候,那些人看我的眼光。充满了同情。我是受不住她的刺激,才和你闹别扭的。可你都没有安抚我,反而和我冷战。” 或许我直言不讳对他的喜欢和在乎,满足了他大男子的虚荣心吧。我这么一说,他的脸色总算好看了许多。 他眼帘微微朝下看着我,语气却还是带着一些疏离感,“所以,你就想报复我,故意和秦朝明那样,刺激我?” 我和秦朝明哪样? 我不就是搭了他一次车,住了他家一夜吗? 我内心委屈,却不敢呛他回去,只和拨浪鼓一样摇头,“没有。我和秦朝明真的什么都没有。他都和我说,他已经放弃我了。真的。” 陆言审视着我,轻声反问,“真的?” 我立即点头如捣蒜,“真的。不信,你可以问他。” 但我一个“他”字,都没有提名字,却已经叫陆言刚刚好转的脸色瞬间又无比阴沉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他凝聚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后,准备再次与我发难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地软下了态度。 他把行李箱一丢,直接把我抱起,抵在大门的门板上,我的脚不沾地,整个人是腾空的,有些害怕,不由就抓住了他的肩膀,维持自己的平衡,“干,干嘛?” 他站在我面前,第一次矮小的我与他的视线平齐。 他屹立在我面前,用眼神震慑我,“好。我信你这次。对他,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下次再被我发现他对你居心不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事了!” 我身体僵硬,听着他说的话,有些糊涂的思维里渐渐有了清晰的思路,“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会?” 陆言深深凝视着我的眼睛,目光直直落在我的人中处,仿佛是故意用无所谓的语气说,“也没什么,就是有人太无聊,发了几张你睡觉的照片罢了。” 我猛然瞪大眼睛,声音因为太过吃惊而有些结巴,“照,照片?” 陆言目光散淡,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好像你不能解释那个照片来源,夏丽菁拍的照片,我也解释不清。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所在的酒吧。还拍下那照片。但我确实和她没什么。” 我微笑,表示理解。 但我知道,我心里并不以为然。 他说的照片,应该是秦朝明说的那个他坏心做了个坏事吧。那晚上,他应该是拍了我的睡姿,发给陆言。帮我报复夏丽菁的行为。让陆言也感受一下我的心情。 他虽然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我能感觉的出,他没有恶意。他不像是夏丽菁那样无孔不入地渗透陆言的生活里,给我造成巨大的威胁。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可以活的这么虚伪。 即使我依旧爱他,但我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的热脸去贴一颗冰冷的心了。 再多的爱,也无法淡化我和他之间的裂缝了。 我压抑住内心蚀骨的失望,面上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搂住他的脖子,软言软语道,“好。我相信你。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你游乐场的项目那么忙。忙的都上火了。我却还因为夏丽菁的三言两语和你闹情绪。” 我这番话,无疑成功的安抚了他的情绪。有时候想想,人何必要用真心去对人呢? 我对他真诚,他爱答不理,讽刺我,伤害我。而我选择带上虚伪的面具,迎合他时,他却对我温柔了几许。 只要我不是脑残自虐,我肯定是会选择后者啊。 我呵呵一笑,摸了摸他的脸,“陆言,不要让任何人成为我们的隔阂了。好吗?你也相信我一次。不要为难闻遇笙了。他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就是对他愧疚的太深了。你不希望,因为你这次的阻拦,让他不能回城和家人团聚,导致我对他的愧疚更深一层吧?愧疚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放下的。我不想一辈子都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我保证,他就是回来,和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陆言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凝视着我的眼睛,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句话,“我可以考虑考虑。但前提是,你必须给我安全感。让我相信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怔楞了好几秒,随即又笑了笑,望着他,“堂堂雨宸集团的老总,居然会和我要安全感。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他挑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算是默认了我的戏言。 我趁机吻了吻他的嘴角,然后劝说他留下。 他把行李箱搬回了卧室里,让我帮他把衣服收进衣柜里,却还是要走。 “我妈身体不舒服是真的。我今晚上回去看看她。如果没大问题。明天回来。如果不是很好。可能要住几天。你要愿意就一起住过来,带着心晴。她也很少去她奶奶家走动。难得陆行不在家,她也该多亲近亲近她奶奶了。” 我闻言,点了点头。 等我把他的衣服都收拢好时,陆言已经离开很久了。我这才拿着他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疑心病下,我有不放心地检查了他的衣服。好在确实没有什么口红印,也没有女人的香水味。 一切忙完了,我就躺在床上,看着另外一个空的枕头,忽然觉得好冷,特别特别的冷。 我拼命地裹紧被子,万千思绪,最后我拿起手机,给闻遇笙发了个短信,想知道他现在的近况好不好。他对于自己不能回海城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我没指望他会回复我,只是给他留言。他什么时候看见了,就什么时候回复我。 结果,令我出乎意料的是,他几乎是秒回给我的。 他说:“一切都很好。或许会有风雨,我的归期会晚,但扬起的帆船不会回头。海城必是我的港湾。勿念。” 虽然他说的踌躇满志,但在这样的深夜他却没有入睡。他在那过得应该不是很顺心吧? 第二天,我下了班,给陆言打电话问,陆夫人的身体如何。陆言说,不太好。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我记得,他昨天晚上说的话。 我左思右想,都觉得他应该是希望我带着陆心晴回家陪他妈的,所以我主动提出下班后带心晴回陆家。 果然,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变得轻快明朗了起来。 我原以为,这会是我和陆言修复关系的一次机会,会化解他心里的疙瘩,让闻遇笙不再被他忌讳,得以回海城发展。 却不想,命运和我开了一个更大的玩笑,让我连最后那么一丝应对陆言的虚伪都彻底丧失了。 正文 第146章 惊弓之鸟 下班后,我开车去接女儿。车子在幼儿园门口停下,正是放学高峰期,好多学生和家长的车都堵在门口。 我下了车,看见一辆眼熟无比的黑色的轿车停在学校门口大概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秦朝明靠着车门,像是在等什么人。 就我所知,秦朝明可没有什么孩子在这个学校读书。我缓步走过去,站定他面前,问道,“你在这里等我?” 他听见我说话,一身懒洋洋的骨头瞬间站的笔挺如松,然后朝我笑了一笑,从副驾驶位上拿出一个袋子,递了过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接过手就打开看了看。 里面是一个正方形的首饰盒,打开一看,一个冰种飘阳绿的手镯水汪汪的躺在那。以我外行人的眼光看,也知道这种泛着蓝水色,质感起荧的品质,在翡翠里当属极品了。 翡翠产自缅甸那一带,这几年都被炒成了天价,这种品相的手镯我是拿在手里都怕一不小心摔碎了。 秦朝明笑了笑,好像是从沙滩上随便捡了个贝壳一样,随口问我,“怎么样,好看不?” “好看是好看。估计价格也很贵。你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这个?”我疑惑着,又把东西原封不动地塞回去,把袋子递了递,“秦朝明,虽然你背着我干了件缺德事。不过念在你坦白从宽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和追究了。你不用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来请罪的。我好不容易安抚好我家那位的暴脾气,他要知道我接受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又有话说了。为了我们夫妻感情的平顺,麻烦你拿回去吧。” 秦朝明脸上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他伸手接过礼物袋的拎绳,又紧了紧拳头,才莞尔一笑说,“看来陆言和你说了那事。嗯。既然你们没有吵架,看来你们的感情确实比我预想的好。我也可以真的放心把你交给她了。不过,这个的东西还是要说清楚。我不是送给你的。而是季跃文买来,想送给高萍的。不好意思拿过来,就拜托我送。我就是看这里人太多了。懒得等,才想麻烦你带给她的。” “给高萍的?”我瞪大眼,心里默念尴尬大了的同时也舒了一口气。看来,秦朝明对我是真没有那个意思了。 秦朝明淡淡地笑了笑,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然后温温地说,“不过也没事。这样也好。我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看着办比较好。万一我们掺和进去了,谁其中一个脸皮薄,好事情都被我们给搅和没了。” 说完,他就随手把礼物袋往副驾驶位上一丢。光听那声音,我就知道秦朝明这人没分寸,不是自己的东西,还这么不爱护。下手这么重,也不怕东西摔坏了。 替季跃文心疼了三秒钟后,我又不禁想到了高萍对我堂哥的那点心思,不有多嘴说了几句,“其实,我当初想把她介绍给你。是因为你的长相和她的初恋很像,换句话说,我觉得你的颜值很符合他的审美。季跃文人虽然也不错。但是他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来看,都不是高萍的理想型男友。所以,你最好给季跃文提个醒。让他心里有个数。” 秦朝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又满不在乎地说,“这算什么,哪个追求女人的男人没碰过壁?他比我幸运多了。起码只是对方有个初恋,又没结婚,更没孩子。” 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我的尴尬瞬间爆表了! 为了结束这种尴尬,我朝他笑了笑,就说要去接女儿,先走一步了。 当时,我真以为我和秦朝明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后来才知道,秦朝明说自己做的错事,和陆言收到的照片完全是两件事。而那个玉镯到底是不是季跃文送给高萍的,也成了未解的谜团。 接到陆心晴,我直接开车去了陆家老宅。、佣人开门后,我和女儿站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陆言已经坐在客厅里等我们了。 我当时愣了愣,又不确定地看了眼手表的时间,确定他下班的点还没到,不有问道,“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 陆言目光深深地看着我,然后倾过身体,往烟灰缸里弹了弹攒了一长截的烟灰,语气硬邦邦地说道,“闻静,你在外面的身份是陆太太。” 我愣了愣,又幽默了一句,“是啊。不是陆太太,我难道还能是陆先生吗?” 陆言皱眉,“所以,你昨天才和我保证秦朝明对你没意思,已经放弃你了。今天,你就当着女儿学校老师的面,和他见面,还收他的礼物?” 所以他今天是提前下班去接女儿了,正好看见我和秦朝明在一起,就气得直接把车开走,没和我打招呼就先开回陆家了? 我不想不想跟陆言再起什么冲突,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就提起了好脾气和耐心与他解释,“我和他没约好,是在学校碰巧遇见的。他是去找高萍的,那东西也不是送我的,是季跃文要送高萍。他想我帮忙转交,只是顺便闲聊了两句。再说,你看看我现在两手空空的,像是收人礼物了吗?” 陆言面色虽然好看了点,但还是嘴硬了句,“没准你把东西藏车里了。” 我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 陆心晴却偷笑,咬着耳朵和我说,“妈妈。爸爸这个是叫吃醋,对不对?这个是在乎你,喜欢你的意思。你不要生爸爸的气。” 我会心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就你懂的多。” 晚上,用饭的时候,陆夫人都没有走出房门,还是佣人端着饭菜给她送进去的。 我们一家三口和陆老爷子,陆心雨一共五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所有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涨,都是默默地吃饭,没人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陆老爷子最先打破了沉默,似有若无地对着陆言叹息道,“你妈今年也才刚63岁,我老头子都快要九十了,身体都没这么差。哎,她啊,这辈子就是想太多,心思重。你啊,抽空多劝劝她。” 我听在耳朵里,想着陆言和陆行这对兄弟最近确实没少给陆夫人添乱,陆夫人身体不利索和心情有关也是有可能的。我给陆老爷子盛了点汤,淡笑说,“老爷子,你放心。一会儿我和心晴上楼多和妈说几句话,兴许她看见了孙女儿,病也好了大半。” 陆老爷子朝我满意地笑了笑,又面斥了陆言几句,“我不管你和陆行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怨。只要你们两个还姓陆,还认我这个爷爷,你就是装也要给我装出个弟弟该有的态度。一会儿,给你大哥打电话。叫他回家住,别一天到晚在外头鬼混。他要真认准了那个姓夏的女人,就一起带回来。我老头子给他做主就是了。你妈闹不了。” 这个是要把夏丽菁也喊来陆家? 我无力扯了扯嘴角,不敢多言。 倒是陆心雨一听爸爸要回来,还是带她小妈一起回来,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 我想,在这个陆家,也就只有陆心雨这样单纯的孩子是真心欢迎夏丽菁回来的吧。 陆心晴和陆心雨虽然岁数差了很多,但到底辈分上是姐妹。所以陆心晴非常的粘陆心雨,晚上睡觉都想和堂姐睡一个屋。陆心雨喜欢陆言这个二叔,当然不会排斥这个妹妹,也愿意分出一半的床,替我照顾孩子。 我帮心晴洗完澡,送到她屋里头后就走了。 等我回到自己屋里时,陆言坐在床头看书,我一身的疲倦,没和他说什么,就先去洗澡了。 心里有了疙瘩,再有演技的人演多了也会累。 我不想出去就戴面具,索性在浴室里多躲了一阵。直到自己洗澡洗的都犯困了,才走出浴室。此时,陆言已经不在房间了。 看来,演戏太累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笑了笑,掀开被子就先睡了。 最近工作上被夏丽菁和李玲两个女魔头折磨着,我确实很累,几乎我的头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瞪瞪时,我隐约觉得身后的床慢慢塌陷了一块。 下一秒,我就被捞进了一个滚烫的怀里。我虽然很累,不想睁眼,却还是有意识的。我大概分辨的出这个人是陆言,也就没放心上,继续这样装睡着。 可他炙热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是那么的滚烫。他那颗跳动的心脏,强而有力。这双将我环着的手臂结实有力,即使不刻意去闻,我的鼻尖都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可对此时的我来说,我们越是姿势亲密,气氛暧昧,我的心就越痛。 我宁可,他将我流放,冷落,也不要他这样,用我最喜欢喝习惯的姿势搂着我。好像,我依旧是他的宝贝一样。 比起吵架冷战,我更害怕他这样对我,害怕他的好让我下了决定的心又动摇了。 我多么痛恨自己这一点,拿的起放不下,死抓着这段感情却又满满的怀疑,犹如惊弓之鸟。 而我一想到夏丽菁那张蓄势待发的弓就要来了,陆行甚至可能成为她弓上的箭矢,把我的这个家射的粉碎。我再浓的睡意都惊没了。 我预测了一整夜,再次与夏丽菁碰面会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景,却没有想到她的到来会是那么的快。 第二天,我刚打卡下班,她就堵住了我的去路,主动说,“不介意给我搭个顺风车吧?陆行今天约我一起回陆家。我说我和你一个公司,就不麻烦他开车来接我了。” 正文 第147章 老天爷都知道你想要孙子 第二天,我刚打卡下班,她就堵住了我的去路,主动说,“不介意给我搭个顺风车吧?陆行今天约我一起回陆家。我说我和你一个公司,就不麻烦他开车来接我了。” “不好意思。我要先去接我的女儿。可能不太方便。你自己打车吧。车费找我报销。”说完,我就直接从她身边越过。 我以为我拒绝的态度很明显了。却不知道有些人脸皮厚起来能完全无视别人的厌恶,继续纠缠不清。 夏丽菁一路追我到写字楼的外面,按住车门,不让我走,并带着质问地语气问我,“陆言昨晚上是不是在你那里?” 我目光凉凉地看着她,傍晚的阳光尚算温和,她在阳光里,长发披肩,鹅蛋脸,皮肤白得反光,一条幽蓝色的无袖长裙子,把她衬托的气质出尘。 如此美貌,却心如蛇蝎。 我把目光收回,掏出车钥匙,按了按解锁,然后蛮力扯开她的手,把她推了出去。她仿佛柔弱的不堪一击,随即摔倒在地上,狼狈的很。可我知道,我并没有用多少力气。而且,她还怀着孕。如果真被我推倒在地,早就抱着肚子哇哇叫了。哪里会和现在这样,坐在地上委屈得和个孩子一样,成功引起其他下班同事们的注意力? 他们暗搓搓地围观,并对我指指点点。 而我始终背脊挺直,站姿没有丝毫动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和陆言是夫妻。他晚上不在我这里,还能在你那?像你这样挖人墙角的小三,也只能烧香祈祷,求老天爷让他多出出差,让你捡捡漏。” 说完,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闻静,你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别真把自己当回事。陆言对你只是愧疚罢了。如果你爸爸妈妈不是陆家害死的。你觉得,你和我有可比性吗?如果我是你,我才不会稀罕一个男人出于弥补心态的喜欢。” 我不知道夏丽菁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说陆言是为了弥补赎罪才和我在一起。我只能尽量不去在意她的挑拨离间,冷冷地说,““夏丽菁,别以为我给你几分面子,不和你吵,你就真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了。我和陆言一天没离婚,你在我面前都永远只是个小三。” 夏丽菁愣了愣,怒声辩驳,“你才是小三!趁虚而入的小三!陆言至始至终爱的人都是我!是你抢走了我陆太太的名分!是你插足了我们的感情。” 我挑眉,“我抢了吗?没有。你一直都是陆太太,陆行的太太。别忘了,你一会儿是靠着什么身份,才能踏入陆家家门的。要是再一嘴一句陆言,和我老公纠缠不清,不用我发火。老爷子就先把你扫地出门了!” 说完,我不管她脸色怎么样就先开车走了。 虽然这次争执,以我的胜利作为暂时的结果。但我并没有觉得特别的畅快。因为我知道,再过30分钟,我就会和她再次见面,并为了陆家的大局,还要和她称姐道妹,想想也是够了! 等我接了女儿,开车到陆家门口后,我没有立即下车。面对即将上演的智斗,我需要多吸几口氧气,充充电才行。结果,我只是晚进屋了几分钟,就目睹陆言的车子在不远处停下,然后是夏丽菁从他的车上下来,对他的顺风车表示感谢。 我本想转身进屋,不和他们撞个正着,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结果,我就听见陆心晴兴奋地喊,“爸爸,爸爸!” 陆言听见了,看向我们母女。 同样,夏丽菁也听见了。 她转眸看向我和我女儿的时候,目光里带着几分惊讶于怀疑。 我知道,她在怀疑什么。 或许在此之前,她以为我和陆言的前妻沈慧娟一样,只是陆言为了照顾女儿而娶的保姆,美其名是孩子的妈妈。但现在她亲眼看见我们母女站在一起,而且容貌上有五六分相似,她心里顿时就有了怀疑。怀疑我和陆言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和她以为的那么简单。怀疑我是不是陆心晴的生母。 这一刻,我不想再不战而退了。 我拉着女儿迎了过去,帮陆言拿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微笑说,“早就和夏丽菁说不麻烦的,都一个公司的同事,完全可以搭坐我的顺风车一起回陆家的。结果,她怎么也不听,非说我还要绕路去接心晴放学,回陆家可能会很晚,怕陆行等急了,就硬是拒绝我的好意,要自己打车。哎,你是不知道,为了劝她,我和她在公司门口拉拉扯扯半天。如果不是她摔倒了,我肯定还会劝她。结果她这一倒地,我也不好强迫她接受我的好意。” 大概我最近表现不错,所以陆言并没有怀疑我这番话,反而把怀疑的目光看向夏丽菁。 虽然我不知道夏丽菁是怎么找上陆言,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什么,才坐上陆言的车。但用脑子想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她可以说,我为什么不能说? 反正黑人这种事,谁不会? 难不成陆言还能跑瀚华建筑来,找几个目击者问话,来判断我和夏丽菁谁说了谎? 夏丽菁被我的胡说八道给气的浑身发抖,但这一抖难保落入陆言的眼里不会成为一种心虚。 她一边抖,一边连话都说不利索,“闻静。你怎么可以乱说。明明是你拒绝载我的。不然我也不可能打电话给陆言,让他来接我。” 我笑着回应,“我为什么要拒绝?你和我一公司的,那么顺路,我不答应你,反而让你麻烦我老公。用正常人的脑子想想,这也是不可能的啊。” 陆言捏了捏眉心,终于开口,把这个事情给揭过去不提了,“好了。不管坐谁的车,反正都到了就好。进屋吧。别让妈等急了。” 等我们一行人进屋时,陆行已经坐在客厅里和陆夫人说着话。 陆夫人昨天还病的没力气下床,今天陆行来了就起身了。我也不知道她这个病究竟是装的,想让陆言妥协,还是真应了古人那句老话,心病还须心药医。 总之,此刻我看着陆夫人的一头银发盘在脑后,面容虽然有些病态,但目光矍铄,看着陆行的表情也没有上次在医院里那么强硬,反而多了很多说不出的心疼与愧疚。 她听见我们进屋的动静,转过头后一眼就看见了夏丽菁,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妈,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特意来看看你的。”夏丽菁温柔地一笑,随即走到陆行的身边坐下。 陆夫人看着她,神情淡淡的说,“如果你不来,我想我的身体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夏丽菁脸色掠过一抹难堪,却迅速被压下去。陆心雨见小妈被奶奶刁难,立即护着她说,“奶奶,是太爷爷让菁姨回来的。你身体不舒服,别动怒了。不然,回头又要躺床上吃药了。” “心雨,好久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样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夏丽菁微微一笑,然后有看向陆夫人,“妈,我看你身体挺硬朗的,我也就放心了。你要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反正我人也来过了,心意到了就好。一会儿老爷子问起来,你就说我有急事要回公司处理。” 我挑了挑眉,心里对夏丽菁这情商实在佩服的心服口服。 连陆心晴见了,都偷偷和我咬耳朵说,“妈妈,我觉得奶奶好凶啊。这个阿姨好可怜啊。她是谁啊,为什么奶奶要凶她?”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和女儿解释夏丽菁这样尴尬的身份,最后把皮球提给了陆言,“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别忘了,我和你爸爸才认识一年多而已。这个问题,问你爸去。” 然后,我就看见陆心晴和她爸爸咬耳朵,也不知道陆言是怎么回答的。反正父女两个人在那互咬耳朵说悄悄话。我就把注意力又看回夏丽菁和陆夫人那,当个看戏的吃瓜群众。 只听陆夫人有说,“别跟我来这一套,你要真有心,现在就给我回美国去。我就当你没来过,什么都不计较。” 夏丽菁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陆夫人,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呢?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去的事情也过去了,都是误会。现在我和陆行也好好的。你为什么不成全我呢?” 陆夫人强硬地说道:“没有为什么。当年的事情,你有没有错,我心里很清楚。总之,事情可以过去。但你要回归陆家,除非我死。” 我看着夏丽菁眉目纠结的模样,还有陆行看戏不嫌热闹的样子,不由地就想往这个事情里掺和一脚,局面越乱越好。 这么想着,我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坏心眼,说道,“妈,你别这样咒自己啊。其实,夏丽菁一个女人一直在国外呆着也不容易的。你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包容她这一回。” 我的话说完,夏丽菁的目光就嗖的一下刺过来。她显然是不愿意相信我真那么好心,帮她说话。 陆夫人闻言,蹙眉,脸上带着几分薄怒,“什么叫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当然是你的小外孙啊。”我笑呵呵地说,“自从我流产以来,到现在都没怀上。我知道妈你心里头一定很着急。你看,老天爷都知道你想要孙子。现在大嫂刚和大伯和好没多久,就怀上了。这是天意啊。” 陆夫人愣了愣,“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正文 第148章 陆言,给我跪下! “再真也不过了。”我微笑着说,“夏丽菁在医院被查出怀孕的时候,陆行和陆言两兄弟都在,哪里还错的了?” 陆夫人一听夏丽菁再次把俩兄弟都掺和上了,哪里还顾得上孙子不孙子的喜悦,脸色顿时黑的不行。 我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而我,则微笑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很信任陆言的样子,假装不懂她在害怕夏丽菁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陆言的。 陆行为了给陆夫人一个定心丸,第一次从看戏人的身份切换成夏丽菁的男人,立即道,“妈,阿菁是怀了我的孩子,因为没满三个月,才一直没说的。我想等胎相稳定点再和你时候的。” 此时此景,我突然就想起我怀孕的那次,陆行就是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投下了炸弹般的消息。而现在,却轮到我扔炸弹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然而,陆夫人却不肯轻易松口,冷冷地问夏丽菁,“你说,孩子是谁的。” 夏丽菁面容一僵,迟疑了很久很久,才认命地说,“是陆行的。” 说这个话的时候,她十分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我猜,她原本是打算等把我给解决了之后,再和陆言一起和陆夫人坦白自己怀孕的事情,让陆夫人接受她这个儿媳妇。却不想,我就在她什么都没筹备好的时候,就捅破了这个秘密。让她不得不在陆夫人面前这样回答。 我以为,孩子的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陆夫人或许会看着孩子的份上,不再计较什么。 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 结果,陆夫人对夏丽菁的厌恶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测。 在得到这样的答案后,陆夫人依旧冷冷地说,“既然是我们陆家的。那就打掉吧。陆家决不允许再出现一个身份不明的私生女。” 这番话说出来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年级最小的陆心雨都受到影响,一脸委屈地抓住我的衣服,垂着头不说话。 陆言和沈慧娟离婚时,她大概已经似懂非懂地知道自己不是沈慧娟生的这件事情了吧?所以,她对私生女这个词语才这么敏感的。事实上,在我没有出现之前,陆家的人确实都怀疑她是夏丽菁在美国生的。陆家人,除了陆言对她的态度都很冷漠。 想到这里,我十分心疼地搂住她,安慰说,“乖哈,心晴,不难过。奶奶说的不是你。你是妈妈和爸爸的心肝宝贝。” 夏丽菁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是有几分血性的。她也不是完全的虚伪。 至少这一刻,在她如此被不公平的对待时,她不再奉承了,甚至出乎我意料地突然笑起来说,“妈,你这一辈子装菩萨心肠的老好人装了这么久,终究还是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你残忍嗜杀的一面了。你看,你连自己的孙子都能忍下心。对待别的什么人,岂不是真和杀鸡一样了?” “放肆!”陆夫人气得拍了拍沙发扶手,面容涨成了猪肝色,“你个狐狸精,平时挑拨离间我的两个儿子也就算了。现在更是满嘴喷粪,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放过了!陆家不欢迎你这种人。你滚,给我滚!” “陆夫人,你凭什么指责我?在我眼里,你并不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夏丽菁的笑声更大了几分。 而一直沉默的陆言终于发话了,他嗓音如雷,音域很广却不震耳,“夏丽菁。注意你的言辞。你要再对我妈出言不逊。别说陆行了,就是老爷子一会儿下来给你求情。我也照样把你丢出陆家!” 夏丽菁看了眼陆言,收回笑声,又川剧变脸一样,变回最初柔顺恭敬的模样,又改口喊妈,说道:“妈,这样吧。不如我们上去单独谈一谈?我们在这里吵着,一会儿来老爷子下来了,确实闹得不好看。” 陆夫人冷声拒绝,“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夏丽菁又劝,“不。这只是你以为的。事实上,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说。只要你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保准你会改变心意,真心接纳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能,我也答应你,立即买回美国的飞机票。如何?” 我吃了一惊,看着夏丽菁的肚子越发怀疑,她这样的底气究竟源于什么。难道,这个孩子真的是陆言的?可也不对啊。这孩子说是陆行的,陆夫人都不允许生下来。如果说陆言的,陆夫人为了陆家的安宁,估计能亲自动手,打掉这个孩子了。 而陆言似乎意识到她要说什么,眉心骤然一紧,声音都有些走音了,大声道,“夏丽菁,够了!” 他的这一嗓子,让我和陆行,陆夫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 察觉到我们的目光,他才回过神,恢复以往的冷静平和,解释性地补了句,“你要再疯下去,刺激我妈,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为了陆夫人的身体健康着想,一时间激动失控虽然牵强,但也说得通。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而唯一能够领会到陆言刚刚的怒意出于什么原因的夏丽菁,却并不以为然。 她并没有顾忌陆言,反而得意地睨了我一眼,再对着陆夫人笑说,“妈,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眼前这个温柔贤惠的儿媳妇的爸爸正式当初强。奸杀害你妹妹的凶手,而她的妈妈更是个神经病,不久之前自己摔河里给淹死了。你说,陆家有这样的儿媳妇,真的好吗?” 陆夫人脸上顿时傻白,“你说什么?你说闻静的爸爸怎么了?” 我知道,这是夏丽菁在报复我刚刚揭露她怀孕的行为。 我和她的厮杀,本就该这样酣畅淋漓点的,不是吗?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怨她的! 可我的身子依旧止不住的颤抖,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尖的冰冷戳到了掌心的肉里。我不敢想象,陆夫人知道了这些,今晚上我又还有什么面目留宿在陆家。 之前,陆夫人觉得是陆家对不起我,因为林越只告诉她,多年前我爸爸被陆行收买了,做了件坏事,入狱后被逼的自杀。并没有告诉陆夫人,我爸做的坏事是什么。为的就是不勾起陆夫人的伤心事,和对我的迁怒。 陆夫人也知道,我妈为了我爸要找陆家要公道,却被陆行带回陆家,然后才掉河里的。所以,她一直是愧对我的,也让陆言好好对我。 而此刻,我爸爸做的事情终于还是被人揭露给了陆夫人。虽然,我从不因为我爸爸坐牢的事情感到自卑羞愧,但在这一刻,我确确实实抬不起头,不敢看陆夫人一眼。 但很快,除了我怀里的陆心晴给我一丝温暖外,我的手也被一个满是皱纹的手给包裹住了。是陆夫人握着我的手,带着慈爱的温暖。 她轻轻拍了拍的我手背,目光里满是深明大义的和蔼,“闻静啊。这个事情,妈不怪你。你爸是你爸,你是你。放心,你还是妈的好儿媳妇。” 我以为陆夫人这样的态度,会让夏丽菁很失望。但夏丽菁的反应再次让我吃惊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妈,你果然是最通情达理的人。一点都不辜负你陆夫人温婉贤淑的盛名。” 陆夫人冷哼,“我人是老了,但眼睛不花。谁心性纯良,谁居心叵测,我一眼就看得出。你如果要和我单独说的话就是这些,也不用说了。走吧。别在这里丢人了。” “妈,你这话说的太满了。”夏丽菁淡笑说,“我刚刚说的只是你不知道的冰山一角。还有一些事情,我怕在这里说出来,就真会闹得人仰马翻了。你确定,不和我单独谈一谈吗?” “你还要说什么?”陆夫人面色一惊。 “譬如,你这次的心病在哪。”夏丽菁微笑且从容。 陆夫人闻言,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客厅陷入了寂静。 这种静大概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我才听见陆夫人强撑着一口气说,“好,我和你上去谈一谈。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陆言面色一惊,立即站起来,不顾众人在场,一把抓过夏丽菁要把她带走! 我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惊涛骇浪。 陆夫人见陆言这个模样,脸上的惊疑似乎得到了某种肯定,面容更是陷入一种恐惧之中。 我看着这三个人的诡异反应,有种被隔绝在外的无知感,我下意识看向陆行,想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可惜,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依旧平静的很。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在乎。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所谓。 等我再回过神去看陆夫人时,她脸上的惊疑之色已经褪下,恢复如常。 此时,陆老爷子正好下楼,看见陆言和夏丽菁在那里拉拉扯扯,还以为陆言还是放不下过去,在那为难陆行和夏丽菁,顿时生气了。 他重重的用拐杖戳了戳地面,暴吼道,“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吗?我请来的客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轰走了?你老婆和你女儿还在那坐着呢,你抓住你嫂子的手是什么意思?” 可此刻的陆言已经听不见陆老爷子的斥责了。 他拽着夏丽菁离开陆家的大门,很快就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如同他带她过来,没有和我打一声招呼。此刻,他带她走也不需要和我知会一声。 客厅里,陆夫人的情绪像是到达了某个临界点,一下子昏厥了过去。陆行想抱她回房,却腿脚不便,只能喊佣人来帮忙。 陆老爷子在客厅里,一面骂着陆言混账,一面又替陆言向我说好话。 而我坐在沙发上,目光怔怔的盯着地上的木板,心在颤抖。指尖冰冷的吓人。 直觉告诉我,陆言有事瞒着我,而且是很大的事,可能和陆家有关。 而我作为他的妻子,却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夏丽菁这个外人。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陆言才回到陆家。 他的衣服沾了不少灰,还有褶皱。我不知道这一个小时里,他和夏丽菁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只知道,他的脸色很冷。 但陆老爷子的面色更冷,直接一棍子闷声打在他的背上,怒道,“给我跪下!” 正文 第149章 我是无辜的,弟妹信吗 陆言没有多做解释,铁骨铮铮的男儿就这么直接跪了下来。 陆老爷子在那捶胸顿足地唾骂,陆言硬是冷沉着脸,也不说话。 这种爷孙的教训场面,我这个做妻子的不太适合在边上观看。而且一旁的陆心晴和陆心雨姐妹见状,也是受惊不小。我就带着她们两个人一起默默退出客厅。 上了二楼,我已经听不见陆老爷子在训些什么话了,脑子里全是夏丽菁与陆夫人那些奇怪的表情和反应。隐隐约约,我觉得夏丽菁似乎知道了什么秘密,一个让陆夫人阵脚全乱的秘密。 我为这个猜测,心惊不已。夏丽菁回归陆家的最大阻碍就是陆夫人,如果连陆夫人的软肋都被她握住了。她成功入侵陆家的下一步,会不会就是从我身边夺走陆言? 陆心雨到底也是个小大人了。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帮着我照顾陆心晴。我看着她们两姐妹相处愉快融融的样子,便欣慰地离开了。 回到卧室,我自己一个人陷入了思考,一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听见钥匙转动门孔的声音。 我的身子瞬间紧绷起来,侧头看着陆言一身疲惫,却又面无表情地走向我。不知道陆老爷子都和他说了什么,他又解释了什么,总之他的心情特别的沉重,都没看我一眼就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澡。 我立刻站起来,跟着走进去问,“陆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言站在莲蓬头底下,挺拔的背影有些寂寥,旋即解开外套,又把衬衫扒掉,扔在地上,回过身来看我。 他神情淡漠,“闻静,你以前不是这样冲动的人。你为什么要在长辈面前去揭她的短,挑衅她?你看看现在,你把她刺激的失控,你又得到了什么?” 我心口一窒,他这是在为夏丽菁抱不平吗?他觉得我针对夏丽菁的行为很小人吗?他每一句反问都远比一把刀子扎在我心口上,还要让我疼的厉害。 这痛牵回我一丝神志。 我怔然许久,才深深吸一口气,抬眸迎上他冰冷的眸子,淡说,“陆言,我也只是个女人。我有我的小心眼和私心。但只要她不一而再的挑衅刺激我,我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去找她麻烦。而且,你不觉得现在是你欠我一个解释吗?夏丽菁究竟打算和妈说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激动的阻止?你知道是什么,对不对?” 我说完这些话,分明从陆言的眼底看到一丝错愕,以及一丝愠怒。但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脱裤子,转身打开莲蓬头开始洗澡洗头。 我淡淡勾唇,走过去,挤了点沐浴乳开始伺候他洗澡。夫妻一年多,好像他给我洗澡的次数不少,我帮他洗澡还是头一遭。我能感觉到我的指尖触及他肌。肤时,他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一把扼住我的手腕,“闻静,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你可以直接说,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 我阴阳怪气? 知道我阴阳怪气,为什么不是你直接和我解释,而是要我直接说? 因为你要试探我知道了什么,猜到了什么,好找个最完美的说辞遮掩真相吗? 你究竟是有什么秘密,不能对我全盘托出? 我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后抱怨说,“我能有什么怀疑?我就是觉得妈和夏丽菁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而你不想让夏丽菁捅破这个秘密。可是,我才嫁到陆家一年多。夏丽菁和妈之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想有什么怀疑,我也想到能怀疑什么啊。这不是问问你吗?你又不肯说。” 陆言闻言,湿漉漉的手放在我心口的位置,一双眼目光灼灼,他问,“闻静,你这里,对我还有几分信任?” 信任? 曾经满满的。 然后一点一点被消耗了。 剩下还有多少,我都知道。 我笑了笑,“陆言,信任是彼此的。你信任我多少,我也就回馈你多少。” 他放在我心口滚烫的手渐渐冰凉,眼中灼灼的光辉也渐渐黯然,慢慢地撤回去,淡淡地说,“我当然是信任你的。所以,你也可以信任我。夏丽菁的孩子不是我的。她要和妈说的话是什么,我不敢肯定,只是有所怀疑。刚刚我带走她,也从她口中得知了她要说的事情。无非就是我妈当初如何坐视不理,任由我大哥为了生儿子活活逼死我前一任大嫂的事情。还有当初,她为了我们兄弟齐心,不让她告诉我,我大哥曾强暴过她的事情,逼她说自己是移情别恋。总之,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 “如果只是陈年往事,你何必那么激动?” “因为我妈身体不好,你刚刚也看见了。夏丽菁当着我们的面,都能把我妈气的昏厥过去。你说,我怎么会放心她们两个人单独谈话?” 是这样吗? 我知道,今晚上我问不出其他的答案了。 这恐怕就是陆言能给我的唯一解释。 我退出浴室,浑身无力地坐在床上。 这一夜,我们两个人背对背的睡觉,彼此都是一夜未眠。 陆言上班的点比我早,而且公司距离陆家老宅比较远,所以他总是先我一步起床,上班。而等我收拾好自己,准去上班时,我却在楼下遇到了陆行。 他拄着拐杖,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子,上面印着某医院的名字。 我跟他错身而过,没走两步我就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你生病了?” 陆行可能没想我会问他,怔了怔,然后语气淡淡说,“是心雨生病了。不过,你与其关系别人,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男人。这次夏丽菁回来,是为了陆言。她想回到陆言身边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说的人不是自己的前妻一样,不由疑惑道,“你喜欢过夏丽菁吗?” 如果喜欢过,就算离婚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不在意吧? 如果没有喜欢过,又是什么促使他做出强。暴弟弟喜欢的女人这种禽兽事情? 陆行听见我的问题,像是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笑了好一阵子才说,“她是我陆行女人的时候,我自然是喜欢的。” “但把她变成你女人的人,不就是你吗?”我反问他。 陆行突然就哈哈笑了,用一种特别悲伤的口吻说,“如果我说,我根本没强暴过夏丽菁,我是无辜的,弟妹会信吗?” “什么意思?”我目瞪口呆,“你是说夏丽菁冤枉你?不可能。她没理由那么做!而且,如果你没做过,你又何必娶她?你完全可以和陆言解释清楚啊。” “哈哈……弟妹真好骗。我不过随口说的,你还真信了。我这种人渣,连我妈和我弟都不信。居然你还会信我。哈哈!”陆行笑着,就拄着拐杖离开了我的视线。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是害死我父母的罪魁祸首,刚刚又满嘴谎言的戏弄我,疯狂起来就是个变态。可我这一刻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竟然还是觉得他很可怜。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想这句话反着来说,也是对的。用在陆行这种心狠手辣,满手鲜血的人身上,也很合适。 离开陆家,到了公司后,我就彻底把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扔下,完全沉浸于工作的繁忙之中。夏丽菁也恢复了平常心态,正常上班,没有对我的工作多做刁难。 仿佛昨天的争执只是一场幻觉,在陆家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但这也仅仅是仿佛而已。很快,在用午餐的时候,我就发现夏丽菁接了个电话后突然离开了公司。 出于对昨天的事情好奇心,我决定偷偷跟踪她,看看她会和谁见面。在跟踪的时候,我猜测过,可能是陆言,或是陆行找她谈话。 但在我尾随她进入一家餐厅,看着她进了一间包间时,问了服务台的服务员,我才知道自己猜错了。定包间的客人是一位女士,不是先生。 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她们在里面谈话,我在外面逗留了很久,都没有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大概过去了三十分钟的样子,包厢的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我躲在巨型的花瓶背后,看着夏丽菁笑得得意非凡,然后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看来,这次的谈话,她是最大的赢家了。 我这么想着,等着,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才看见包厢里走出第二个人。 在看见这个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我有点惊讶,又不是特别惊讶。 陆夫人会找夏丽菁谈话仿佛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一幕,让我更加肯定,陆夫人确实有把柄在夏丽菁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觉得陆夫人离开餐厅的时候,站在门口逗留了好一会儿。而且,她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我停车的方向。 为了跟踪夏丽菁,我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特意借了助理的车开过来的。按理来说,陆夫人应该不会认出这个车是谁的吧? 我这么自我安慰着,却不敢大意轻心,还是等陆夫人离开了一刻钟左右,才走出餐厅把车开回公司。 晚上下班,我接了陆心晴回陆家,刚一进屋,佣人就说陆夫人要找我谈话。 我心一紧,不敢确定,陆夫人找我是不是为了下午我偷窥她和夏丽菁见面的事情。 正文 第150章 病情的真相 我推开陆夫人的房门,踱步走进去时,她人正躺在阳台上的藤编躺椅上晒太阳休息。 她看见我时,笑容慈祥的朝我招手:“小静啊,你来了。怎么黑眼圈这么深啊,是不是昨天因为夏丽菁的事情,和阿言闹情绪了?妈是过来人,不得不劝劝你几句。这男人啊,不能吵,要哄。吵多了,只会越推越远。” 我笑了笑,不说话。 因为我越来越清楚,我跟陆言之间,不是夏丽菁的问题。而他有对我不够坦诚,我对他不够信任。 “对了,今天中午,我去你公司找你了。你的助理说,你午餐时间就离开公司了。你去哪了?” 我愣了愣。 为了避开陆夫人,我确实晚了陆夫人十几分钟才离开西餐厅。等我回到公司的时候,助理确实说有个客户来找我,不过没留名字。当时我没在意。现在一想,才知道这个客户就是陆夫人。陆夫人应该是在西餐厅时起了疑,就开车去我公司验证了下。 我在陆夫人对面的摇椅上坐下来,抿唇说,“妈,我就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住你。今天下午我看夏丽菁匆匆出去,还以为是和阿言约会,我想去捉奸的。我也没想法她去见的人是妈,不是陆言。不好意思了,让你看笑话了。” 陆夫人将目光转到我脸上,寓意深长地说,“闻静啊,妈今天喊你过来,最主要的还是想问你一句话,家和万事兴。你懂吗?” 我怔滞几秒,然后略微僵硬地点了点头。 看我这样的反应,陆夫人又咳嗽了好几声,才说,“我今天下午见夏丽菁也不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是我昨晚上想了一夜,就是想通了这个道理。你说,我一直记恨着过去的事情,记恨着她挑拨我两个儿子的关系,记恨她害的老大断了腿,又有什么用?难得她现在和老大一条心,想和好。我这个当妈的要是一意孤行,不让他们好,把这个家最后一点温暖给折腾没了,可怎么办啊。” 所以说,夏丽菁和陆夫人今天一顿饭的时间就已经达成了某个协议了? 我不动声色地转眸看向远处的风景,心里的惊涛骇浪却是一定也没少。一种危机随时就要降临的恐慌压迫在我心头。 陆夫人又咳了一声,睥睨了我一眼,说,“小静,你既然嫁给了阿言,做了陆家的儿媳妇就代表你和陆家有这个缘分。你父亲为了钱,做错事情,我可以原谅。阿行如果哪里做的不好,我希望你也能将心比心。如果谁非要割裂陆家,让我两个儿子手足相残,我老太婆第一个不允许。” 这句话是劝勉,亦是一种警告。 我像是被蛰了一下,身体一个激灵,硬生生被惊出虚汗。 我敛眉,低下头来,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陆言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 他疾步走到陆夫人面前,声音沉沉说,“妈,你找闻静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带她走了。” “怎么了?我才把人喊来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把你给急的找我要人了?我是能把你媳妇给吃了,还是什么?” 陆言冷硬的表情露出微微笑意,“哪里的话,是陆心晴吵着要妈妈,我被烦的不行了,才过来看看你们说完了没有。” “行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们走吧。”陆夫人脸色毫无波动,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闻静啊,妈和你说的话,你再仔细琢磨琢磨。” 我摸不透陆夫人的心思,只能硬头皮说,“好。” 我和陆言刚要走出陆夫人的房间,陆夫人又突然喊道,“对了。陆心雨这丫头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虽然是成年人了,但到底也是没妈的孩子。你这个做二婶的,抽空多关心关心她。阿行是个男人,心粗的很,就知道乱塞药品给女儿吃。明天周六了吧,你反正也不上班,就带她去医院看看,别小病拖成大病。” 不说我是陆心雨的二婶,就说这几天,都是她在帮我照顾陆心晴。现在她身体不舒服,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自己卧室时,陆言用一种古里古怪的语调和我说,“以后尽量别和我妈私底下说话。无论她让你做什么事情,你都和我说一声,别擅自答应。知道吗?” 我抬眸看他,“陆言,为什么我觉得你让我像防贼一样防着你妈?你和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言目光闪了闪,笑说,“哪里有。只是我妈这个人一向都这样,对两个儿子都很好,但总会偏向弱势的那个。小时候,我哥很出色,我爸爸和爷爷都看好他,我被他的光芒压得喘不过气。我妈就会多一份关爱给我。” “这不好吗?”我反问。 “没什么不好。只是我哥见了就不服气,觉得我样样不如他,却因为年纪小,占尽了便宜。我妈偏心我。现在,我哥被我弄出雨宸,算是一无所有,还身体残疾,又离婚到现在。我妈现在又开始渐渐偏心他,你不觉得吗?” 说实话,在更早之前,我也没觉得陆夫人偏心陆行。但自从陆夫人开始生病,好像确实一直记挂着陆行,对陆言没有往日的殷勤了。 难道陆夫人态度上的转变,真如陆言说的那样,只是习惯性偏心弱者? 我带着疑问入睡,第二天我就睡了个大懒觉了。连陆言是什么起床的,都不知道。 我在吃早餐的时候,陆心晴突然跑过来,和我说今天是周六,她想去看电影,叫我带她去。我想起昨天陆夫人的托付,摇头拒绝说,“不行,你心雨姐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妈妈今天要开车带她去医院看病。没时间带你看电影。” “心雨姐姐也是心脏生了病吗?”陆心晴眨了眨眼睛,小脸蛋满是着急,“和心晴一样,也要住医院挂盐水几天吗?” “不会啊。心雨姐姐只是最近肠胃不舒服,没什么力气,妈妈要带她去做个检查。”我摸了摸她肉嘟嘟的脸,让她放心。 “那我们送她看完医生伯伯,然后下午一起看电影,不就可以了吗?” “可是一上午在医院会很无聊的呀,你要是想走,妈妈可不能立马带你走,必须陪心雨姐姐检查完了才能走哦。你要想好了,是和妈妈一块出门,还是在家里等妈妈回来。” 陆心晴正陷入痛苦的选择中,陆夫人的声音又从后头响起,“让心晴跟着去吧。我今天也要出门。家里没什么人,她一个人在家,更呆不住了。” 陆夫人这么说了,我自然也就点了点头,吩咐佣人带陆心晴回去换套出门的衣服,我就去敲陆心雨的房门了。 陆心雨一听要去医院检查,就特别的慌,死活不肯去,简直比陆心晴都像个害怕打针的小孩。 虽然陆夫人嘱托我这个二婶来照顾她,但我毕竟也只是个二婶,不是妈。而她又不是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我其实也没有权利强行要她做什么。她不想去医院,我也不能逼着她去。 但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却发现她桌上摆着的药袋子连打开都没打开过。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昨天陆行拿给她的药。 我走过去,看了看,都是一些胃药,不算对症下药的特别处方药。基本上,是给懒人吃的。谁胃痛不想上医院,就会买来吃。不痛了,就过去了。还痛,就会上医院检查。 难怪陆夫人说陆行这个当爸爸的心粗,买了这种药,又不监督孩子吃药。任由陆心雨一个人在屋里睡了一天,都不知道进来问问她身体好点没有。 看着陆心雨这孩子,我就不由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在舅妈家的那段日子里,每次生病,我也是一个熬过去,扛过去的。不像江采菱,只是普通感冒都像得了不治之症,全家惊动。 我走到陆心雨的身边,坐下,好言好语地劝了她好几句。和她说身体是自己的,如何如何的心灵鸡汤。 或许这些话,一般人听来会觉得很酸,有毒。但是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很敏感。所以陆心雨听的眼泪汪汪,最后拉开一点被子,特别信赖我一般,和我说出了她病情的真相—— 正文 第151章 冷冻精子的实验 “二婶,我不想去医院。我不要医院。”陆心雨面色透出无尽的矛盾。 “怎么了?”我立即追问,手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的厉害,更是焦急不已,“有病不能拖的啊!” “我知道不能拖。我已经和菁姨说了。她说她有空会陪我去医院的。我在等她陪我去。”陆心雨讪讪说道。 陆心雨既然都这么所了,我如果继续坚持也不好。虽然夏丽菁已经和陆行离婚了。但夏丽菁毕竟曾是她名义上的妈妈。 对比我这个刚刚二婶,她更信赖夏丽菁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也想走了算了,不管这个闲事。但随即又想到陆夫人的嘱托,我如果就这样走了,难保落入陆夫人的眼里,变成了我因为对陆行有偏见和仇意,所以才对陆心雨的病情视而不见,漠不关心。 所以想了想,既然我的说服力不够,不能给她信赖感,不如换个人来吧。 “陆心雨,你都病了一天了,她都没看你。或许她有别的事情在忙呢?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可以拖,唯独这个病是拖延不得的。万一耽误了,小病变成大病怎么办?你要不相信我。我现在给你二叔打电话。让他来和你说,带你去看病。” 陆心雨一听我要把陆言喊过来,吓得连连摇头,“不行啊。二婶。这个事情,不能告诉他。说出去,我没脸见人了。” “什么叫没脸见人?怎么就生个病还没脸……”我半是好笑半是着急地吐槽,但转念一想,我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陆心雨,你告诉二婶。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小女孩肚子不舒服,又支支吾吾不肯上医院,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可能是怀疑自己怀孕了,但脸皮太薄不敢上医院,更不敢和家里人说。 陆心雨面色一红,无语说,“二婶,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痛经厉害了点。而且有些月经不调。之前还好,这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一周了,都还没走干净。” 我一听这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吓了一跳。毕竟女人的月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万一没及时看好,以后影响了健康或是生孩子就完了。 “陆心雨,你听我说啊。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害羞不害羞的。这是身体健康的问题。走,我带你去医院,挂个妇科,好好看看,没有事情最好,回家吃点调理的中药也好。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尽早治疗。” 陆心雨咬了咬唇,“不要了吧。我一个大姑娘,又没谈恋爱,就跑去看妇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不是不自爱了什么的。” “哎呀,你怎么也这么迂腐啊?谁说少女不能看妇科了?看妇科的就一定是妇女了?别想这么多,二婶陪你去就是了。大不了,这个事情我替你瞒着。家里人不会知道的。” 在我几经劝说和保证下,陆心雨总算松了口,答应下床和我们一起出门去医院。 到了医院,我帮陆心雨挂了号,在陪她排队的时候,竟然意外撞见了夏丽菁。 夏丽菁怀孕了,来妇科孕检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的。但和她一边走,一边沟通的白大褂医生说了一句话,声音还不小,让我听见了并大吃一惊。 他说,“虽然冷冻精。子这个技术已经十分成熟,夏小姐也成功受孕了。但冷冻的精。子质量上到底不比正常的精。子。在我手里做过的很多实验里,有人成功分娩,顺利生下孩子,也有中途小产的。而像夏小姐这样,把精。子冷冻了六年这么久还能成功受孕,真的是不多了。我也希望,你能顺利生下孩子。所以,夏小姐一定要定期来做检查,配合我的工作。” 后来他们走远了,医生还说了什么,夏丽菁是怎么回答的,我就不知道了。可是“冷冻精。子”,“六年”这两个敏感词却让我的身体突然一凛。 如果真的是夏丽菁谋算已久,早就在六年多前冷冻了某个人的精。子…… 那这个孩子,会是谁的呢? 是陆言的吗? 这个疑问似乎一点悬念都没有。除了陆言,谁的精。子会让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冷冻保存,等到这个节骨眼放大招? 六年前,她匆匆离婚,去了国外,然后流产,伤了身体。她长期抑郁症,在用药治病,肯定不能备孕。 直到现在,她把身体调养好了,又治好了抑郁症。她终于能接受试管婴儿的培育了,所以会选择这个节骨眼上回国。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渐渐坐立不安起来。 陆心晴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捏了捏我的手,“妈妈,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脑子里却还是乱哄哄的。我知道,如果这个事情我不问清楚,我肯定一天都不会正常,都要想着这个事情。 “妈妈没事。妈妈就是突然想上个厕所。妈妈去去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啊。”我说完,看了眼陆心雨,“心雨,孩子麻烦你看一下了。我先离开一会儿。” 陆心雨点了点头。 我顺着夏丽菁和那个医生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但因为追的太晚了,并没有看见他们的人影,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先是去了妇科医生的告示栏,在十几个妇科专家的照片里,找到刚刚和夏丽菁说话的那个医生的照片,然后看了眼照片下面的名字和职务。才知道是妇科主任,吴慧娟。 我又跑去了护士服务台,假装自己是吴医生的病人,有事情要咨询吴医生,硬是磨了半天才从她们口中要到电话。 拿到电话后,我并没有立即打过去。因为我不知道夏丽菁走没有走。我只能另找个时间预约吴医生,并找机会试探清楚,夏丽菁提供冷冻保存的精。子究竟是谁的。 我把电话储存在手机里户,给吴医生发了个咨询短信,假装自己是个职业白领,短期内没有生孩子的计划。但怕过了最佳生孩子的岁数,以后卵子不活跃,受精困难,所以想要找他咨询下冷冻卵子方面的事情,问他什么时候方便接受我的咨询。 短信发送成功后,我回到陆心雨等候排队的座位区,却没有看见陆心雨和陆心晴。我以为她们两个人可能是去上厕所了,马上就回来。 结果十分钟,我都没看见人影,这才急了。 我一边朝女厕所那边走去,一边给陆心雨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响了半天,都没人接电话。 而我这边也已经到了女厕所,进去后,一间间敲门,回应的人都不是陆心雨。 就在我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一看,是陆心雨,立即接起电话,发问了,“喂,心雨啊,你们在哪里?” “二婶,我刚在做检查,裤子都脱了……手机没在身边,又不喊停,只能等医生检查完了给你打电话了。” 听见陆心雨的回答,我才反应过来,陆心雨本来就在排队看病的事情。 我松了一口气,又问,“你没什么问题吧?心晴呢?她在你边上吗?”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了几句话,我都听不懂。反正就是叫我注意饮食,还要我多吃药什么的。二婶,你在哪里啊。你还没回来吗?因为要做这个体检,我没让心晴跟进来,让她在椅子上坐着,等你回来。你没看见她吗?” “什么?”我整个人愣住了,“你说心晴一个人坐在原位上?我刚刚看了,不在,还以为你领走了呢!” 说着,我就挂掉电话,立即跑了回去。 我在等候区四处找人,喊陆心晴的名字,却是始终没有看见她人,找人问,有没有看见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坐在那。结果人人都说没有注意到。 “二婶,二婶,找到孩子了吗?”此时,陆心雨也从检查室里走了出来,关心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陆心雨,你说她会去哪里了啊?” “别急,孩子丢不了。我们去问问护士,看看医院里的监控。找找孩子。”陆心雨建议说。 “好。好。我们去找找。”我六神无主,只能跟着她的步子走。 结果,我们找了服务台求助,在一阵广播后,都没有陆心晴的消息。之后,又在保安的协助下看了医院的监控视频。真的是好巧不巧,我们等候的地方是个监控死角,根本看不见在我和陆心雨走后,陆心晴一个人坐在那发生了什么。 我焦急万分,深怕孩子被人拐走,连忙走出医院大门,对着门口的保安问,“你好,麻烦问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带着孩子离开医院的?孩子或许在哭,或许是昏迷的。” 保安笑了笑,“这位小姐,这里是医院,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带孩子看病的,哪个孩子不是哭哭闹闹的。昏迷受伤的更是不少。我就没看见过谁可疑的。你要孩子丢了,赶紧报警。” 陆心雨看我这么着急,更是自责了,一直追着我解释,“对不起,二婶,我不应该自己走开去检查的。哪怕就是错过叫号,不检查,我也要在原处等你回来再说的。” “这不怪你。是我的责任。”我摇了摇头。 我作为母亲,却因为夏丽菁的出现,乱了分寸,把孩子给撇下,是我的不对。我没资格怪别人。 就在我考虑要报警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正文 第152章 被人反咬一口 是医院的保安室打过来的,说我的孩子可能找到了。 原来,我们走后没有多久,就有个护士过来求助,问有没有走丢孩子的家长来过这里。因为半个多小时前,有个孩子在医院里突然心脏病发。幸好被一个医生及时发现,并争分夺秒地把孩子抱进了急救室里抢救。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没来得及和服务台的人报备,也没找孩子的家属。过了半个小时前,才想起这个事情来,就派了护士过来说下情况。 听到心脏病病发,我几乎不用多问,就能肯定这个孩子是我的女儿了。我着急问,“她在哪里?” “别急,还在三楼的抢救室里抢救。” 我六神无主的守在抢救室门口,陆心雨就在一边各种安慰我。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陆言赶了过来。 来之前,陆心雨就给他打了电话,他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经过。 在他从电梯里跨出来,走到抢救室门口的那一刻,他看见我的眼神明显是带着恼怒的。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并十分冷漠地杵在原地,与我对视。 我也看着他。 陆心雨站在边上有些尴尬,却不得不鼓起勇气劝我们,“二叔啊,你别怪二婶啊。是我不对。我辜负了她的嘱托,没看好心晴。” 但陆言却充耳不闻,只是看着我,问,“你去哪了?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是不是又收到了谁的短信电话,听说我和夏丽菁在一起,又想来捉奸了?” 陆言冷冷的话语,看似没有多大火气,我却知道他此刻非常非常的生气。他甚至都在和我算旧账,讽刺我当初为了捉奸,丢下女儿,却害的女儿差点命丧火海。 想当初,我们就曾因为那个事闹过分手。 陆心晴那次差点死掉,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却因为他陆言有错在先,先设计了我,才导致他到后面,都不能太过责备我什么。 我们和好了。但那事情却成了彼此心里的一根刺。 他怪我这个母亲不尽职,我怨他心机太重。 却谁都不说,只假装这个事情没发生过。直到此刻历史重演,新仇旧账在这一刻终于一起爆发了。 我还在发愣状态。 他就已经突兀急急朝我这边疾步走来,扶住我的肩膀,冷不丁提高声调,“闻静,给我一个解释!” 陆言的一句话,让我差点魂飞魄散。 我迟缓几秒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什么呢? 说我看见夏丽菁,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这和当初去捉奸他和江采菱的事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沉默就如同是心虚一样,陆言彻底失去耐性。 他把我狠狠丢开,抬起眼帘瞪着我,满脸狰狞,冲我吼道,“闻静!在你心里,我和女儿究竟算什么?” 被他这么猛力一推,我是一屁股狠狠摔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冰冷夹着疼痛袭来,也让我的理智暂时回归大脑。 我顾不上其他,急急解释,“我没有不在意你和女儿啊。你们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为了你们,叫我去死都没关系!我是真没想到心晴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最近都好好的啊。早上还和我说要去看电影。怎么就突然病发了呢?” “够了!”陆言厉声呵斥,“你不要再狡辩了。闻静,这些日子里,你对我的敷衍,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吗?我只是看你太累,不想再逼迫你什么。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安安静静的,哪怕是演戏,我也认了!可是,你对我敷衍也就算了。对你女儿,你也这样漫不经心吗?在你心里,究竟什么是最重要的?陆太太的名分,还是他闻遇笙?” 陆心雨被我们夫妻吵架的场面给震住了,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过来劝。 陆言不再看我,背对着我,等候在急症室的门口。 我整个人虚脱,瘫软,直到陆心雨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我才离开地面,坐回塑料椅上哭泣。 而陆言,就站在另外一头,一种沉默冷峻的气息弥漫在他的周身。 在等待的过程里,夏丽菁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也跑了过来,走到陆言身边问,“怎么样?心晴没事情吧?” 陆言皱眉看着她,冷声中带着一丝怀疑,“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孕检啊。”夏丽菁理所当然的说着,完全有在场的充分理由。 陆言眉头夹得更紧了一些,却也没有再追问她什么。 而在陆言看不见的角度,我分明看见夏丽菁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陆心晴的病发或许和她有关系。 不然,陆心晴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还好好的。怎么我一离开,就那么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就病发了呢? 可是,夏丽菁来这里是孕检啊。她怎么就知道,我今天会来医院?如果是巧合,那是不是又太巧合了? 我看着陆心雨,握住她的手,问道,“今天我带你来医院看病,你和她说了吗?” 陆心雨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一个人不敢上医院,一直都等她有空带我去医院。今天你说带我上医院,我都没反应过来。到现在都没联系过她。” 我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可心里却有了另外一种怀疑。为什么,陆夫人会喊我带陆心雨看病?陆夫人知道陆心雨是什么病吗?为什么不喊陆言,喊我?知道是妇科,所以不方便?那么,陆心雨的病情,只和夏丽菁说过。陆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和夏丽菁串通好的? 这些疯狂的念头冒出来后,就一点一滴地占据着我的思想,将我所有的理智和思维能力都化为灰烬。我被这种怀疑的情绪控制,就再也做不出其他的判断了。 我不知道自己煎熬了多久,直到陆夫人和陆老爷子问询赶来,出现在我面前。 陆夫人看我的表情,难掩失望,一副想说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 最后,还是夏丽菁走到她面前,卖乖讨好,“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都说了,我会帮你照看好心晴的。等抢救结束,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怎么就还是跑过来了呢?你身体不舒服,就该在家里好好休息啊。” 陆夫人对夏丽菁的态度,一反从前的苛刻与尖酸,反而十分和蔼地说,“难得你有这个心,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不像一些人,做错了事情深怕挨骂,这么大的事情闹出来都不给家里来个电话。哎……同样是给人当后妈。当初你怎么照顾陆心雨的,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陆夫人一番指桑骂槐的话语,像是一个巴掌火辣辣地打在我脸上,让我有好一阵的恍惚。 我虽然弄不清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却清楚意识到,陆夫人已经和夏丽菁正式结盟了。陆夫人那天虽然说不介意我爸爸的事情,说什么家和万事兴。但无形之中,她其实已经战队了。她选择了夏丽菁,和她一起同仇敌忾。 我咬了咬唇,没有和她们争辩。我用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陆言那张毫无情绪波动的脸。他也察觉到我们这边的动静,看出了他妈对我的不满和针对,但他没有说什么。 一瞬间,我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满身的疲惫。 夏丽菁却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我,她走到我的面前,冷笑着问,“我的主治医师是我的好朋友。她今天收到了一条短信,觉得有意思,就给我看了一眼。我本来觉得是个八卦,随便看看,乐呵乐呵也就过去了。不过我也一看这个手机号码的尾数很眼熟。就拿自己的手机翻了一遍。一看,居然是你的手机号。闻静,你丢下女儿,跑去找医生打听冷冻卵子是为了什么?你想要孩子,难道陆言还会不满足你吗?还是说,你想要和别的男人生孩子,又怕背负出轨的骂名,要来借助高科技?” 我没有料到吴慧娟会是夏丽菁的好朋友,更没有料到,夏丽菁会拿这样的事情反咬我一口! 不过,她这么一说,我就越发肯定今天的事情不是巧合。而是一场预谋。 至少,她和吴医生路过我时,讨论冷冻精。子的话题就显然是故意的。她在用这个鱼饵,钓我这个条大鱼!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陆心晴这几天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病的原因。或许,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是夏丽菁对陆心晴做了什么,促使她发病的! 想到这一连串的设计是冲着我来的,结果却让我女儿受到伤害,成为她挑拨我和陆言感情关系的利剑,我就愤怒地失去了自控力。 我想也不想,站起来,伸手在她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尖锐问道,“夏丽菁,你不要含血喷人!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不要对孩子出手!我是找了吴医生。可我找她的原因,你很清楚!你问我为什么冰冻卵子,不如你先说所,你冰冻的那个精。子是谁的?” 夏丽菁挨了打,脸部红肿的厉害。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双眼含泪,“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冰冻精。子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就是被我揭穿了你要冰冻卵子的事情,你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啊。” “我冤枉你?我听得清清楚楚的,我怎么冤枉你了!” “听?你听谁说的。你喊他出来,我和他当面对质。”夏丽菁理所当然的说。 “你都说吴医生是你的好朋友了。她当然会帮你,站在你那一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闻静。你发短信,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不信,我可以喊她拿手机过来,给大家看看,是不是我冤枉你的。但你说我弄什么精。子不精。子的。你可不能信口胡说啊!”夏丽菁委屈极了,“总不能因为我和吴医生是好朋友,你就说她偏帮我吧?” 循着她这番话,一直沉默在旁的陆夫人也淡淡开腔,“丽菁说得对。闻静,任何事情还是要有证据。如果她真是用冷冻精。子,做的试管婴儿,医院肯定有记录。查也是查的出来的。” 停顿了几秒过后,陆夫人又说,“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等心晴这孩子病情稳定下来。其他的事情,都留着以后再来争,再来吵吧。” 就在这个时候,急救室门口的灯灭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几个护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正文 第153章 那个人来了 “没什么大碍,孩子送治及时,住院观察几天就好。”医生说完,眼神有些迟疑。 我心中压着的大石头刚刚落地,在看见这个眼神时候又忍不住提了起来,“怎么了?难道还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医生用眼神示意我和陆言走远一些,似乎有什么话要和我们单独说。 我和陆言跟着医生的脚步,去了他的办公室,心晴则由护士推着病床,在她奶奶等人的陪同下住进了病房里。 医生坐下后,思考了还一会儿,似乎组织好了言辞说,“我在给病人做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血液里有一类似兴奋剂成分的药剂。不知道你们对孩子的饮食上有没有一些特别的注意事项?” 我瞪大眼,下意识就说,“不会的。心晴身体不好。她的饮食都是我负责的。就是家里的佣人也知道,清淡为主,咖啡因一类的东西更是不可能去碰。” 医生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饮食上出了问题。我建议你们要报警了。我怀疑在孩子丢失的半个多小时里,可能吃了什么东西,促使她心脏病复发的。” 听到医生的话语,我整个人都懵了。慌乱让我的冷静和理智都去掉了大半,我想要抓住个东西,好让自己有所依靠,结果我才碰触到陆言的手,他就像是被蛰了一下,猛地从我手里抽走。 陆言和医生又说了几句话,然后麻烦医生这个事情守口如瓶。医生自然是点头同意的,在医院里出现这样的状况,对医院的名声也不太好。 我坐在边上,心里很清楚陆言是不想打草惊蛇,为了麻痹敌人,所以打算才这么安排的。 医生和陆言又说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才停下笔,波澜不惊瞥了我一眼,“作为一个妈妈,以后你一定要时刻陪在孩子的身边,尤其是公众场合。这次算是运气好,发现及时。下次就难说了。” 其实不用医生说,我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责之中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一手带大陆心晴的原因,我当妈妈的时间上说只有一年,经验几乎为零。甚至,我和她接触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乖巧懂事孩子,以至于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是个孩子,需要时时刻刻的关心。 我垂下眼帘,慢腾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谢谢医生提点。麻烦你了。” 沉寂数十秒,陆言也说道,“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去看看孩子了。后续孩子的健康,还麻烦医生你多帮忙观察留意。” 从办公室里出去后,我和陆言都相对无言,他走的飞快,我在后面跟着。我感觉,我和他的距离就是这样越走越远。时间久了,就会被远远抛下。 进了病房后,陆夫人问医生和我们说了什么事情。 我和陆言就按照之前说好的说辞,只说了医生建议我们多住院观察几天,对心晴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这个事情只字不提。 三十分钟过去,陆夫人和夏丽菁,陆心雨都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里,就剩下我和陆言陪着昏睡的女儿。 他皱眉看我了好一阵,嘴角往上勾起半分,说,“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你就因为夏丽菁的冷冻精。子的事,抛下女儿的?” 迟疑一阵,我只拧过脸,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陆言,这个事情上我是有疏忽。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当时的我根本没想那么远。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对孩子出手。当时我也让陆心雨照看下孩子的。如果我知道会这样……” 陆言凝着我的眼睛说,“所以,你是怪陆心雨没看好孩子了?但是闻静,你要知道,陆心雨大学刚毕业,走出去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你想问题都那么片面,她能考虑周道?你把孩子给她照看,这本身就是错的。” 是的。 如果我的心思足够缜密,我又怎么会陷入此刻被动的局面? 从小到大,我的生活环境其实还是单纯的。我虽然经受的苦难不少,但也从来没被人这样算计过。在我的世界里,最坏的坏人不过是江飞鸿那样的伪君子。而像夏丽菁,像那个给心晴喂食促使心病复发食物的幕后人,他们都太过狠毒,我在他们眼里是一张白纸。我的每一个行动,都被她们计算的清清楚楚。他们知道,每一个危机或是突发事件发生时,我的选择是什么,他们布置了陷阱,诱惑我一步步走进深渊。 等我发现自己中计时,都为时已晚了。 陆家这潭水,真的就像秦朝明说的那样,太深太深了。难怪会培养出陆言这样心机深成的人。如果他和我一样,或许早就死了七八百回了。 我现在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更不要说去打败那些人。我甚至有种感觉,继续牵扯在其中,陆心晴会和我的妈妈一样,被无辜牺牲。而我却连报仇都没有门路。 身心俱疲到极点,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不知道陆言是怎么想我的,看不起我,还是其他什么。 “我们刚刚认识那年,你就是这么糊涂的性格。孙文华那个渣男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守着那个家,自以为是的付出。却连自己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你怪我挑破了孙文华的伪装,派李玲诱惑他的出轨。但是,如果不是我。你想过你的生活会更好吗?我不过是催化剂。我促使孙文华提前几年出轨。仅此而已。如果没有我。等你真正年老色衰,再被净身出户。你觉得,你还会有后面几年的青春让你去打拼你的事业吗?” 顿了一下,陆言语气淡然,“我确实很喜欢你的单纯,善良,甚至你的包容,这些都是陆家没有的东西。你和我完全不同,所以互补吸引。可是,真结婚了,你渐渐融入了我的家庭。我们的感情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些我欣赏你身上的优点,渐渐成为你的弱点。如果你没有做好一定的觉悟,我想,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陆言说的话一点毛病都没有。我听了,也很少认可。 然而我却没有一丝半缕的心情来与他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只能苦涩一笑,“你说的很对。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听见我电话,陆言的眉头又蹙起一些,嘴角抽动了下,“什么?” “我想,陆心晴能和我一起住。”我说到这里,仿佛知道他要拒绝一样,立即补充完整,“你听我说,我这样说,不是和你争孩子还是什么的。我们又不是离婚,只是暂时分开一顿时间彼此冷静。对吗?所以,孩子和谁在一起,没什么的。如果你担心今天这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那么我可以和你保证,从此以后,如果陆心晴再因为我的疏忽,出什么意外,不用你陆言说什么,我闻静自己先抹脖子上吊给女儿赎罪。而且,我相信,只要我暂时和你分居的消息传出去。那些想害我,害心晴的人也会住手。他们的目标本身就是拆散我们。” 脸上露出一阵的迟缓,陆言点头同意,“好。心晴暂时和你住。” 之后,我们陷入了沉默。直到陆言公司的一个电话把他喊走,我们才结束了这种漫长的尴尬。 我坐在陆心晴的床头,摸着她的小脸,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把我的前半生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个遍。对于我和陆言的感觉,我已经渐渐失去了最初的热情和信仰了。 我们才结婚一年,却仿佛有了七年之痒。 我不知道别人的婚姻和家庭,是不是也会和我一般,想整理,却没有任何头绪。一段自以为很安全的关系,很稳定的感情,其实早已经已经摇摇欲坠,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原以为,等陆心晴醒过来,或许我能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譬如谁给她吃过什么东西之类的。但陆心晴的答案却我大吃一惊。 她说,她没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她一直坐在那里等我们回来。只是后来,她好像胳膊处被虫子咬了下,麻麻的,然后就觉得很困,呼吸特别难受。 我撩开她的袖子,才发现她的胳膊上有个针眼。我猜测,那些什么促使她病发的药剂不是口服的,而是注射进体内的。 我知道,那个对孩子下手的人一定潜伏在陆家。 得到这个结论,就更加促使我搬离陆家的决心了。 陆言说可以提供一个住处给我们母女。但我琢磨着,既然暂时分开了,还是分开的彻底一点,最好让人觉得我们随时都会离婚。这样,隐藏在背后的敌人才会转移注意力,不再盯着我的女儿不发。 所以,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又带着女儿住到了大姑家。 陆心晴对于这样的改变,最初是不安的。她害怕是爸爸不要我们了。 我告诉她,不是爸爸不要她了,而是因为她生病了,需要出来散心,就当度假走亲戚的。过一阵子,等她养好身体了,我们还会搬回去的。 成功安抚住女儿后,我也调整了工作的状态。我不再加班,不参加任何应酬。工作的事情只在工作时间里做,并高速有效的解决,绝不拖延。至于肯定不能完成的任务,我就提前转交出去,绝不烂在自己的手里。 女儿上学,下学都是我亲自接送,女儿在学校有老师,有高萍帮我,我很放心。女儿在家,我就全身心地照顾她,不去想陆言,不去想夏丽菁,更不会想工作的事情。 这一段日子,让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感。 我想,这段日子最有成效的,养的不是女儿的身体,而是我的心病。 然而,再平顺的日子终究是相对而短暂的。我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我。 这一天,我收到一个没注明寄件人的快递,我就知道,那个人来了。 正文 第154章 羊水穿刺 我顺手地撕开,取出里面的文件。 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抬头是苏市的市一院。 内容却是触目惊心,是夏丽菁做的羊水穿刺DNA鉴定。 白纸黑字,字字都宣告了夏丽菁肚子里的孩子是属于陆言的! 三个月前,我和夏丽菁的赌约终于有了结果。 她处心积虑,早就在六年前就设计弄到了陆言的精。子,给自己留下了最大的杀招! 或许,这一切在我心里早就有了预演,所以我没有被这个真相打垮,依旧能维持自己的理智。我把文件证明塞回了快递文件夹里,拿起手机,反复思量,要不要给陆言打这个电话,和他说这个情况。 可是,我不敢在轻举妄动了。过去的几次经验都告诉我,对方每次出手,必在后面留有更大的杀招。我轻举妄动,只会引来更大的阴谋。 六神无主的时候,我的手机却响起了急促的铃声,把我混乱的思绪重新绑在一起,沉淀下来。 我看了看,是陆言的来电。 心有灵犀,也莫过于如此了吧? 我在想他的时候,他正好来了。 可是,我却一点接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想起了我在医院里的百口莫辩,陆言的冷眼旁观,陆夫人的明显敌意。我怕我这一张嘴,就会控诉夏丽菁的孩子是他的。我害怕他不信任我说的话,觉得我又在无理取闹,更害怕事情一经核实,所有的所有都会成为定局。 我有那么多的恐惧与害怕,以至于我什么都不敢做。 我的鼻子一酸,把手机关机后,顺势丢进了包里。 然后,我的办公室门就敲响了。 “请进。”我收拾好慌乱的心绪,准备应对好今天的工作,然后去接女儿放学,只当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收到,也没有看见。 结果,门打开了,夏丽菁走了进来,不容我装鸵鸟的说,“东西看见了吗?” 看着趾高气扬的她,我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我看着她,冷声反问,“那又如何?我说过,除非陆言和我说离婚,不要我,否则,你就是怀了孩子也不过是个私生子。只要有我一天在,你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呵呵。闻静,你好像记错了吧?我记得你上次在电话里,可是很笃定的说,只要我能证明这个孩子是陆言,你都愿赌服输,把离婚协议给我。”夏丽菁满脸都是对我言而无信的鄙视。 我深吸一口气,说,“那是因为我不相信陆言会背叛我。而事实上,他确实没有,不是吗?你用冷冻精。子算计来的孩子,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你争夺陆言的筹码与工具。无关他对你的感情。而我,为什么还要信守诺言?” 夏丽菁呵呵一笑,烟视媚行地看着我,“什么冷冻精。子不精。子的。我不过是随便编个借口,引你上当的。你居然还真信了?当然,我也理解你。你不愿意接受陆言出轨的真相,当然更愿意相信这个谎话。在你心里,陆言只爱你。而我是心机叵测的女人,想方设法地破坏你们夫妻关系。但你就没想过,陆言那天为什么没有怀疑我? 我告诉你。因为他很清楚,我这个孩子就是在他出差溪城时,和他发生关系怀上的。那天,他是没和我喝酒,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喝酒。我猜是他的客户。我没有贸然上前打算他们的谈话。一直等到那个男人走了,陆言喝醉趴在桌上,才上前和他搭话的。他虽然醉了,但是不是没有神智的。他认出了我,还和我说,很想我。我扶着他去了酒店,后面的一切都很自然的发生了。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会相信你所谓的冷冻精。子的指控。而你却傻乎乎的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真没有碰过我。” “不。我不信。”我努力平息心中的激动情绪,让自己不受她的言语影响。 她却再次拿出一段视频,视频里,有陆言,也有陆夫人。拍摄的角度有点远,看得出是偷拍的,但他们说话的内容却录制的十分清晰。 陆言一脸的痛苦表情,抓着头皮说,“妈,我们对不起闻家太多太多了。闻静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能再抛弃她,和她离婚的。她是我的责任,我不可能再伤害她的。” “可是夏丽菁呢?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的吗?以前是我这个做妈的偏心,让你让着你大哥一点。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大哥明显不喜欢她,就是为了刺激你才和她演戏的。你当我真老糊涂了?看不清这一点?我的儿子是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 他三心两意,用情不专,和你爸爸是一个德行。可你不一样,你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说你对夏丽菁完全没感情,我是不信的。不然,她哪里来的孩子?现在,她有了你的孩子,不也是你的责任吗?至于闻静,亏欠她的,可以用钱去补偿。你大哥已经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了。难道,你非要为了她,逼死你哥哥才甘心?夏丽菁过去引发你们兄弟矛盾的悲剧,我不允许再次重现。” “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陆言一脚踹翻面前的垃圾桶。 “因为闻静会让陆家分崩离析,她就是个灾星!而夏丽菁她怀着陆家的骨肉!妈不要你为了补偿闻静,就把自己的婚姻搭进去!如果你开不了口,那就由我这个老太婆出面。我会告诉她一切的真相。如果她知道了真相,还愿意当你的陆太太,那我什么都不说了。她要怎么对付我,对付我们陆家,我也都认了!谁让我生了一个有了老婆就不要娘的儿子!” “妈!你在胡说什么呢?”陆言气急败坏极了,刚要说什么,突然把头转向摄像头这里,大声喝道,“谁在外头。” 然后,视频就断了。 估计是拍摄的人被发生了。 夏丽菁淡然地关掉手机里的视频,很客观地说,“听见了吗?从头到尾,陆言对你都是弥补心。他或许喜欢你,但他绝对不爱你。他唯一的爱情早就很久以前都给了我。你,抢不走的。” 她的话,像是一支利箭朝我射来,直入心脏,疼地我几乎不能呼吸。 正文 第155章 因为他回来了 我淡淡地扯了个笑容,“夏丽菁,有本事,你就让陆言亲口和我说这些话。你在我面前的没有一分信用度可言。因为你的一面之词,一段断章取义的视频谈话,就要抹杀我和陆言这一年多的感情?如果我轻易上当,我是不是太蠢了?我是陆太太,名正言顺的陆太太。” 你们看,我多么孬种啊。 人家有证有据地说着一个事实,我却执意装睡,不想承认这是真的。我明知道,陆言或许真的对我很愧疚,所以不开口离婚,用分居为借口,来淡化我们的关系。我却逼着夏丽菁让陆言来说。仿佛,不是陆言正面抛弃我,我都要死皮赖脸地贴着这个陆太太的位置一样。 我拿对陆言的信任当借口,躲避夏丽菁的逼迫,显得这么理直气壮。 夏丽菁秀眉紧蹙,表情有了一丝愠怒,声音陡然间冷了,“闻静,我好言相劝,你还是识相点,自己离开,还能保留几分面子。不然,非要等着我和陆言的孩子生下来,你才知道什么叫无地自容吗?” 我的笑意也冷了,“夏丽菁,就算孩子生下来也是私生子,无地自容的是他,不是我。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能说服陆言和我离婚,我二话不说就签字离婚,如果不能,就别在我面前拿着你那点破事来说话。陆言怎么对我,爱不爱我,都是我们夫妻的事情。没有你这个小三插嘴的份!” 夏丽菁脸上的怒气渐渐平淡下来,淡淡地睨着我说,“闻静,以你的身份和能力,你根本配不上陆言。只有我最有资格站在他是身边,他的心里也一直有我的。你知道你离开陆家的这些日子里,他都在做什么么?他都在照顾我和我的孩子。我晚上孕吐抽筋,他都会帮我按摩。他可以整夜地守着我,他有这样对你吗?” “是吗,那你还真的是辛苦啊。白天要扮演陆行的恋人,以陆行未来大嫂的名分住进陆家俨然耳目。晚上却为陆言保守怀孕的痛苦。你这么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这样的能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夏丽菁被我的话,给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到底要装蒜到什么时候?我说的是,你女儿出院后,他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你们母女,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这里的轻重,你还不清楚吗?比起你那个病痨子女儿,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更重视。而且,你女儿的身体那么差,早晚都会死。等她死了,你和陆言之间还能有什么牵扯关系? 听见别人这样咒骂自己的孩子,是个母亲都会生气。 我也不例外,我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声音不由得拔高起来,“夏丽菁,我劝你做人留点口德,不然会报应在自己孩子身上的!如果这个孩子真是陆言的,你觉得你的孩子就一定能健健康康平安到大?” 夏丽菁摸了摸被打肿的脸,倒也不恼,反而很变态的笑了起来,“你不信我说的话,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只要你用心去看,你就会发现,陆言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而我卸下所有的伪装,不由颓然倒坐在老板椅上,自言自语地说,“心晴,如果爸爸和妈妈真的撑不下去了,你会要妈妈,还是爸爸?” “我知道,我这个妈妈做的不够好。我们相处的时间不过一年。你或许更愿意和爸爸在一起。可是,我怎么放心把你留住陆家,留在夏丽菁那个女人的眼皮子底下?” 我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办公室的座机响了起来。 这次我没有看来电号码,以为是工作电话,就直接接了起来。 结果,那头传来陆言冷冰冰的声音。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他的声音像是冰雪覆盖,我差点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缓冲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然后一开口就问,“陆言,你出差那夜是不是和夏丽菁睡了?那个孩子,是你的吧?鉴定报告都有了。你就说实话吧。”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他表情是什么样的,是心虚被我说中了事实,还是愤怒我的猜忌,但我却能感受到了他继二连三发的冷冽,“所以,你不接我电话?因为这个可笑原因?” 可笑吗? 我很想笑,但我笑不出来。 我的眼泪涌出,声线苍凉,“陆言,你说只是暂时分开一阵子的吧?可你数数,你多久没来看过女儿和我了?” 电话那头,沉寂了十几秒后,陆言的语气才稍微放柔,似乎被我踩到了他心虚的点。 他说,“最近家里的事和公司的事都比较多。” 我咬了咬唇,自顾自地说,“陆言,我想了想,或许我真的配不上你吧。我很笨,我猜不准你的想法。也就像你说的,嫁给你,不是嫁给你一个人,而是嫁给你的家族。陆家对我来说,是龙潭虎穴,我闯不过去,注定难以和你比肩。这样的妻子,不能给你任何助力。” “你想说什么?离婚?”陆言的声调徒然变冷,似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这么一句。 隔着电话线,我泪如雨下,对面那人却浑然不觉。他只是愤怒,愤怒于分开这样的事情最后是由我说出口的? 我笑了笑,拼命在泪水浇灌的脸上,咧嘴说,“陆言,我们放过彼此吧。我好累。生活把我变得不像我自己,越来越患得患失,越来越软弱。或许,我真该离开你,让我自己独立强大起来。” “这就是你和我分开后,冷静下来的想法?”陆言的声音从愤怒又变回了冰一样的寒冽,“因为他要回来了?所以你终于下决心要离开我?” “谁?什么回来了?”我的脑回路跟不上他的节奏。 但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复,咔擦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机后的阵阵嘟声,是那么的刺耳。 我僵住几秒,不甘心一个谈话就这样无疾而终。我拿出手机,开机,翻出陆言的手机号码给他拨了过去,但却传来对方关机的提示声。 如此,我便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冷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管我们的婚姻最后如何,我都希望,我们能好好谈一谈。彼此诚意以对。” 我拼着一身的心累与疲惫,处理了所有的工作后,终于下班去接女儿了。 结果,我的车子刚停在幼儿园门口,就看见让我吃惊的一幕。 正文 第156章 让闻遇笙给你打官司 我从车里走了下去,还没有走到校门口,就远远地看见高萍在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走近一看,竟然是季跃文! 想到秦朝明之前开玩笑说季跃文对高萍有意思,我还没特别当真。直到此时此景,我才不得不正视这个可能性。 季跃文想拽高萍上车,却被高萍给挣脱了,对着他不耐烦的大声说,“以后别来找我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出来玩的,看过几次电影,吃过几顿饭,开心就好,何必要弄的这么尴尬难堪?和你交往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了。我只恋爱,不结婚,不承诺一辈子。有感觉就继续,没感觉就分手。现在,你这样纠缠不休,我很困扰的!” 季跃文却是怒气腾腾,扬起手臂指着高萍说,“是。你是说过。可是,我们这些天不都相处好好的吗?你不愿意承诺什么,我也没逼着你啊。你不结婚,我也没求婚。我们交往的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说分手?你又看上谁了?你告诉我,我不信这世上还有男人,会比我季跃文更好,更喜欢你的!” “你还有完没完啊?都说没有别的男人了。是我厌倦了这段关系,不可以吗?反正,你少管我的事情。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好人。如果你觉得我伤害了你的感情,那么麻烦你以后遇见我这样的女人就绕远一点。我这边,你就当交了学费。以后,也别再出现我的面前了。” 高萍说完,转身要走。 季跃文不放过她,重新将她拽回去,“萍萍,是因为闻遇笙,对不对?他辞职了,抛下他公职律师的铁饭碗,回海城重新打拼事业了。所以你心动了,对不对?” 一听见闻遇笙的名字,高萍就火了。 她打掉季跃文的手,眼睛里都是疑惑,“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季跃文大声喝道,“你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知道,谁敢和我抢女人,我废了他!” 高萍顿时变成了最护犊子的母狼,张牙舞爪地维护自己的宝贝,“你敢!我告诉你,季跃文,你要敢碰他一根头发,我就打的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你看我敢不敢!我现在就找人去堵他,让他直接一个车祸,死在半路上最好!”季跃文说着气话。 却一下子戳中了高萍的雷区。 她扬起手要扇了季跃文的耳光,吓得我立即上前劝架,“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就闹的这么凶啊。高萍你也是的。吵架也不挑地方。这么多老师和孩子都看着呢。你这个校长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高萍一看我来了,到底没有继续和季跃文争执,只瞪了他一眼,就扭头回学校里去了。 季跃文看了我一眼,又放下狠话,“高萍,我不会死心的。你这辈子都会是我季跃文的女人。” 说完,他也走了。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真的惊讶极了。 当初,我不过是一念之间,要把高萍介绍给同样游戏人间的秦朝明,结果却被秦朝明看穿,把季跃文来了过来。 当时是我和秦朝明之间的斗法,却让季跃文碰见了高萍这个克星。 爱情这条路,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洒脱走完,总是磕磕碰碰的。 我有烦恼,高萍也有,季跃文,陆言……所有人,都有。 我叹气着,跟着高萍走了进去。 她看了我一眼,却不说话,我也不多问。闺蜜向来如此,眼神就可以交流,彼此心照不宣。 因为陆心晴出过意外,我再也不敢让陆心晴在校门口等我接她了。我怕在人堆里,她会被人浑水摸鱼给害了。 所以她放学后,我是让她坐在教室里等我来接。 此时,我接她走出教室,走在学校的石子路上,高萍又走了过来,“季跃文刚刚说,闻遇笙辞职了,是真的吗?你住在你大姑家里,肯定听见风声了吧?居然不告诉我!” 她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懵了,“不知道啊。我都没听大姑说过这个事情。前几天,她还哀愁着,说过几天要买火车票去溪城看儿子呢。” 不过,说是这么说。我心里也觉得季跃文说的是真的。因为陆言那句,他回来了。 我猜陆言说的他就是闻遇笙。 当时我没反应过来,是因为我不觉得林越会帮我,也不觉得陆言会松口让他回来。现在知道闻遇笙已经豁出去,要辞职回家了。那么这个问题,就没有悬念了。 “季跃文这个人消息灵通,比狗鼻子都灵。他这么说,多半是真的了。闻遇笙没和你大姑说,估计是不想你大姑担心吧。虽然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吃香。但他在溪城的工作待遇那么好,一般人都舍不得的。重新回来打拼,到底是累的。”高萍有些忧愁的说。 我叹息,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他都是个大人了。我相信他每个决定都是三思过的。我们只要支持他就可以了。” “恩。你看别人的事情倒是很淡定。但一事关自己,就没脑子了。”高萍说着,又把话题扯到了陆言身上,“你说说,你都离家出走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回去了?你再这样下去,小心老公都被人给挖走了,人财两空啊。” 高萍真的是乌鸦嘴,一屁就崩中了我的担忧。 想到夏丽菁那些膈应我的话语,我就有些烦躁,瞪了她一眼,“乱说什么呢,孩子在这听着呢!” 高萍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孩子,笑嘻嘻说,“放心,她睡着了。” 我懒得和她扯,抱着孩子走到车边,拉开门,把孩子放横在后座上,让她继续睡。 高萍却钻进了副驾驶位上,一副等着我和她谈话的架势。 我坐在驾驶位上,靠在椅背上,幽幽地吐了一口气,才小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离婚,打官司争取陆心晴的抚养权的胜率有多高?” 高萍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个爆炸性的消息,但随即又笑了笑,“得了吧,你们两个人结婚才一年多,说离婚的次数却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要我说,你们两个人就是剪不断的虐缘。这辈子都要这么苦逼兮兮的过日子,死了都要爱的那种自虐贱人。” 高萍是我最好的朋友,自然说话随性些。我也不恼她,只是笑了笑,说,“这次估计是来真的了。你不知道,夏丽菁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陆言的。” “什么?”高萍一个大嗓门。 我立即食指放在嘴巴上,“嘘”了一声,然后戳了戳后面睡觉的女儿。 高萍看了一样陆心晴,又朝我说,“闻静啊,这种事情要有真凭实据的。不能夏丽菁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你问过陆言没有?” 正文 第157章 挑选礼物,撞破奸情 我苦笑了下,“我哪里不懂你说的道理。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几次问陆言,陆言都不承认。” “对啊。不承认不就好了。不是他的,他干嘛要承认。” 我笑了笑,觉得人如果活的和高萍一样纯粹简单,倒也真不失为一种快乐。 我叹了一口气,说,“天底下偷腥的男人,又有几个会承认?没有捉奸在床,他总归有各种理由。再说了。我听夏丽菁的意思,那天陆言是喝醉了的。万一陆言真喝醉了,只当是一场春梦,不承认呢?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其实,只要陆言心里有我,有这个孩子。就算夏丽菁真和他发生什么,有了孩子,最多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我这辈子什么憋屈的事情没忍过?我可以原谅他,让时间去磨平这个刺,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可是,高萍啊,这段婚姻真的好累。”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我们越走越远,中间隔着陆行,我妈,陆夫人,夏丽菁……每次矛盾和误会的发生,总是草草了结,却没有真正解决。我一直等着时间给我答案。但时间只一次次给我伤害,让我怀疑。” 高萍是最了解我的人。 她知道,当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基本上是我已经撑不住的时候了。 她沉默了良久,才拍了拍我的肩膀,很认真地帮我分析说,“如果真走不下去,孩子一定要争取到。陆言如果不答应,你就打官司。闻遇笙不是回来了吗?有他在,让他帮你打。如果夏丽菁的孩子真的是他的,你的胜诉很大。”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有这个的姐妹帮我出主意,是我这段不快乐的日子里唯一开心的事情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谢谢。” “对了,你说闻遇笙来得及赶在他生日之前回来吗?我今年也准备了他的生日礼物。要是赶得及,我就不寄给他了。”高萍像是要转移我的注意力,所以挑了这么个轻松的话题给我。 我算了算日期,还真的是快要到他生日里,笑了笑,“不知道啊。回头我问问他。如果,我能联系到他的话。” “也对。他这个人忙的和总统一样。只有他联系你的份,你联系他,电话基本打不通的。十有八。九,他都在忙。” 我点了点头,顺口问了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秘密。”高萍神秘兮兮的说。 “你不说,万一我和你送的礼物撞了,怎么办?”我随口胡诌。 “哈哈。那证明我们姐妹心有灵犀啊。我无所谓的啊。真撞了,就看谁买的更好看,更称他心意咯。” 我失声哑笑,对她的言论深表佩服。 高萍得到她要的答案后,满意地下车离开了。 我一个人坐在车里,听着女儿浅浅的呼吸声,不由又想起了陆言。 我突然想到陆言的生日。好像,我从没有送过他一件生日礼物。 不是我不把他放心上,而是我和他好似都不是那种在意生日啊,结婚纪念日的人。两个人明明新婚,却过的平平淡淡,早就放下了年轻人的冲动与浪漫。 我又翻出陆言的身份证信息,看了看他的生日,早就过了。再一细算,他生日那天人根本不在海城,而是在溪城出场。所以,夏丽菁那天会跑去溪城找他,是给他过生日吗? 原来,夏丽菁是个这么浪漫的女人。 这一点,我不及她。 我心烦意乱的闭上眼睛仰躺在椅子上,直到高萍去而复返,手伸过车窗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喊醒,我才睁开眼睛,“怎么了?”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真和你撞上了,闻遇笙肯定更喜欢你送的。万一把我送的扔一边我肯定呕死。” 高萍如此率真的言语,让我哭笑不得,“拜托,什么叫他肯定更喜欢我送的。我什么审美品位,你还不知道吗?” “是知道。但没准他就眼瞎呢?”高萍说着,不放心地说,“这样吧。时间还早,我们把孩子送回家,让你大姑看着点,我们在一起去逛商场,互相出主意,一起买礼物。如何?” 最近烦心事一堆,天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让我有些疲惫。高萍说逛街买礼物,对我来说也是解压的一种娱乐方式。我没有反对,看了看时间,点头说好。 高萍上车后,最先守不住秘密,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吧,送男人礼物,无非是手表,钱包,领带。前面两个我都送过了。所以,我打算送领带。不过,你说这个会不会显得太亲密了些?” 亲密吗? 我好像去年还是前年就送过了。当时就是觉得他当律师的,经常穿西装,肯定需要领带就随便买了一条,没想太多。 我想了想,随口说道,“不会啊。你和他认识也有十年了吧?送个领导没什么,又不是送情趣内裤。” 噗一声,高萍乐了,“闻静,你不会送过陆言这个玩意儿吧?” 看吧。我就说她乌鸦嘴,每次我哪疼,她就能往哪戳。我才感慨自己没送过礼,她就这么说了。 哎…… 我叹了口气,闷声说,“去你妹的。” 高萍当我害羞,不好意思承认,又扯开话题,问,“对了,你快说,你准备送什么啊?” “我没想好。你不说,我今年可能都忘记他生日了。”我老实坦白,又说,“你刚刚不是说了三个东西吗?那我就挑个钱包送吧。手表不容易磨损,可以用的比较长久。钱包一年换一个新的也没啥。” 高萍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了。 然后我们不过随口兴致一约去逛街,结果好巧不巧地,就在商场里撞见了不想见的两个人。 高萍拉着我去了三楼的男士精品店挑选领带,结果我们就在Versace的专卖店里,和夏丽菁,陆言狭路相逢了。 许久不见陆言,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满满的讽刺。 他们两个人好像在挑选领带,只见夏丽菁不停拿各种款式的领带在陆言胸口的衬衫上比划,好像是他的太太一样尽心尽责。 而他的太太,明明是我,却只能在店外看着。 高萍几乎和我是同时看到这一幕的。 陆言背对着我这边,并没看见我们。当时的我真的是如坠冰窟,下意识地想走,脸色苍白的拉着高萍说,“要不,你先陪我去看钱包吧。买好钱包,我们再过来挑领带。” 高萍不允许我的逃跑,拽着我说,“自己的男人不看,看毛的钱包!你才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 意识到高萍要做什么,我连忙阻止她,“别……高萍,我们走吧。别太尴尬了。” 高萍恨铁不成钢,说什么也拉着我进去,并且大声说,“闻静,你堂哥不是马上回来了吗?到时候生日宴会和接风宴一起办了。我们快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他的款式,买了送给他。” 我知道,高萍是在给我出气。但她不知道的是,我曾经喜欢过闻遇笙。他的名字根本不能在陆言面前提。 在她喊出声的那刻,陆言几乎是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立即用刀子一样的犀利的目光射向我。 正文 第158章 所有的新品,全部买下 导购店员十分热情地迎了上来,问我们需要买什么,可以给我们参考意见。 我笑着拒绝,想拉走高萍,结果高萍装作刚刚看见陆言的样子,反而拽着我,朝他们两个人走了过去,笑说,“陆总,怎么这么巧啊。海城这么大,都能撞见。要不说,你和闻静怎么会做夫妻呢。这个缘分真的是不好说啊。对了,心晴这几天还念叨着,说她爸爸工作太忙了,都好久没过来看她了。早知道你今天有空和别的女人在这里逛街。我就应该把孩子带过来,让她好好看看她爸爸有多忙。你说,是不是啊?” 高萍像是不认识夏丽菁一样,一口一个别的女人,把她无视的彻底。 而导购店员在听见高萍说的话后,看着夏丽菁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怪怪的。毕竟,在我们没来之前,他们无疑都以为陆言和夏丽菁是一对的,不会想过陆言还有我这个老婆。而夏丽菁不过是个小三一样的角色。 我面无表情,挺直脊椎骨走了进去。高萍都帮我擂台搭好了,我如果这个时候再怂,不战而退,就对不起她的良苦用心了。我平静地挑选领带,只当没看见陆言,更没看见夏丽菁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陆言走到我身边,眸色淡淡的睨了我一眼,用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语气解释,“我们在这里,是因为一会儿有个客户要应酬,准备送他一份礼物。夏总监是在挑选合适的礼物。” 我笑了笑,“是吗?我以为这种活都是你的大秘书帮你做的。现在看来,夏总监一上任,你这边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 我指桑骂槐,说的是新人是夏丽菁,旧人是大秘书。但任何人都听得出来,我在讽刺他和夏丽菁搞在一起,而忽视了我这个正室。 高萍看了眼夏丽菁,故作讶异地说,“咦……原来这位美女只是陆总的下属啊?呵呵……我刚看她拿着领导在你身上乱比划,还以为是你的什么人呢。看来,长得好看一点的女人都不简单啊,为了升职加薪什么都豁的出去。” 高萍的话让我心底各种畅快,我看着夏丽菁的指节泛白,手里捏紧了她的香奈儿包包,嘴角气得一鼓鼓的,像个牛蛙一样丑陋。 她眸光冰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克制住自己的怒火,面带虚假的微笑说,“这位小姐是闻静的朋友吧?不过,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的样子。她连我是谁都没有和你说过吗?我和陆言可是……”说到这,她刻意地停顿了一下。 然后用一种暧昧复杂的目光看着陆言,微笑说,“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陆言也不反驳,好似默认了她的这个说法。 高萍挑眉看了我一眼,继续笑说,“那你就说从了。我和闻静无话不谈。只是对于一些跳梁小丑,我们从来都是一笑而过,懒得费心。所以,你是谁,我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你非要往陆总身上扯关系……我这么一想,大概就知道你是谁了。” 高萍用牙齿咬了咬嘴巴,然后似乎推测出她是谁一样,缓缓道,“你就是陆言的前任大嫂吧?之前我还看过你的一些报道,只是那些记者p图p的也太狠了些。照片里太高冷女神范了,哪里有你真人一半的和蔼接地气啊。我一下子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啊。” “噗!”我一下子没忍住,硬是被高萍的毒舌给逗笑了。 说人丑也不能说人接地气啊~ 夏丽菁被人挤兑的郁闷,偏偏发不了火,为了自己的形象只能忍下来,咬牙说,“这位小姐,你说话可真幽默啊。” 陆言的俊眉一拧,薄唇紧抿,似有若无的目光瞄了高萍一眼。 我和陆言做了这么久的夫妻,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我知道他这是已经有些不满高萍了,趁着陆言没有开口和高萍起冲突,我先说到,“既然你们是给客户买礼物,那就不打扰了。高萍,我们走吧。我刚刚看了一眼,这里的风格不太适合遇笙哥,我们去对面那家店看看吧。” 我承认,因为陆言为了夏丽菁受辱而不满高萍的表情让我很生气,所以我才故意说起闻遇笙这个名字的。 结果我要走,高萍却没闹够,闹爽,继续拉着我,把我往陆言面前推,“闻静,你老公既然要选礼物送客户。你这个当太太的,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总不能坐视不理吧?你可要好好帮他把把关,挑选最合适的东西。毕竟啊,这男人看东西的眼光基本上没有几个是准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男人觉得外面的野花香,忽略了家里的娇花了。” 高萍这话有明显是在暗指夏丽菁是野花,破坏我跟陆言的婚姻。 导购虽然不想掺和我们四个人这么复杂的事情。但她听见我刚刚说这里的风格不适合闻遇笙,要去别家看看,为了单子提成,只能硬着头皮上来劝我,“这位小姐,我们家的领带适合各个年龄层的男士。你不如说说你要送的人是什么职业,多大年纪的,我帮你物色几样,你看可以吗?” 不等我说话,高萍就一屁股坐在贵宾的休息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可以啊。我们要送的人呢,是个律师,长得帅气正直。年纪骂,喏,比这个陆总年轻一些,还身强力壮。总之,我们不差钱。你拿几个好货出来,不用考虑价格。” 陆言被高萍这么一踩,捧着说闻遇笙比他年轻有为,气得脸色都黑成了锅底。 倒是导购一听,脸上的花都要笑出来了,“好的。我这就去库存里找找最近的新品,还没有上架的。” 结果这个导购前脚刚走,神情冷冽的陆言就冲另外一名导购招了招手,然后唇角微勾地说,“把你们新进的所有货都拿出来,我都要。” 如此财大气粗地打脸,让我跟高萍惊愕不已。 只有导购小姐在得知自己接了这么个大单后,喜得差点跳起脚来,“好,好,好!陆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去打包。” 高萍虽然不缺钱,但也没陆言有钱。 知道在这里是找不到场子了,气得站起来拽着我要走。结果,我们人没走出专卖店,我另外空出的那只手就被陆言一把攥住,截住了我们的去路。 正文 第159章 东窗事发 “你干嘛?”我转头看向陆言,目光带着询问。 陆言却不看我,只看向夏丽菁,“东西已经买了,你随便选个合适的拿去给李总。今晚上的饭局,我就不去了。你代替我去应酬吧。” 此时,夏丽菁顿时花容失色。 如果说,刚刚高萍的言语只是打她的脸,那么此刻陆言对我的纠缠,对她的公事公办无疑是在诛她的心。 她咬了咬唇,看上去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陆言,李总这个人非常的难搞。我们能约到他就很不容易了。如果他知道,今晚上你不去,他会觉得你是看不起他。我怕我对付不来……” 陆言轻轻应了一声,但没有松口,只是说,“夏总监,雨宸付你百万的年薪,就是看中你的能力。如果一个李总,你都搞不定,必须要我出马。那么你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呆在雨宸了。” 话说到这么不留情面的份上,夏丽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随便从导购小姐手里随即拿了一条领带,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她黯然离开的背影,我觉得有些迷茫。为什么,我明明能感觉到陆言和夏丽菁有秘密瞒着我,背后有着我不知道的纠缠关系,但每次我和夏丽菁同时在场的时候,他都能毫不留情面地伤害夏丽菁,来维护我,让我觉得我才是他最挚爱和宝贵的人。我不知道,这是陆言的真心,还是演戏。 我看不懂。 夏丽菁走了之后,陆言有拽着我走到柜台结账。 他刷卡签字后,又把柜台上十来个包装好的购物袋往我面前一推,凝视着我说,“你也选一条。就当我这个妹夫的买来送给大舅子的生日礼物。” 我察觉不出他这句话是真心,还是讽刺。 我只摇了摇头,“不用了。要买领带的人不是我,是高萍。既然你都买了,那你就自己慢慢轮着带吧。我和她再去别家看看。” “那你要买什么?” 原本想说钱包的,但是一想到陆言的生日我还没送过什么,这个答案就卡在我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没想好。” 陆言皱眉,“既然没想好,那就一起想吧。我们找个地方吃个晚饭,边吃边想。”他的话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高萍站在门口,即使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也能闻出我们之间的火药味。大概也是想让我们有问题好好解决吧,所以她没有继续挑事,选择沉默地站在门口等我做出选择。 我微微蹙眉说,“可我已经和高萍吃过饭了。我难得和她出来逛街,不容易。你还是自己去吃吧。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和李总去见个面。迟到也比不到好。” 然而我的拒绝似乎在陆言那里毫无分量,他完全不在意我说的那些借口,只用噙着寒光的眼眸盯着我说,“吃不下,就陪着我吃,看着我吃。总之,今天必须陪我。” 见他这么强硬,我也不想软包子下去。 我把语气也硬了几分,“陆言,我说了,我吃过了,不想吃,也不想陪你去吃。如同你非要和我吃饭,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麻烦你预约个时间。我虽然没有你大总裁日理万机,但我的时间也不是说有就有,没有人是必须围绕着你来打转的!” 说完,我不等他反驳,发怒,就甩开他的手,离开了专卖店。 这是我婚后第一次这么下他的脸面,陆言心里有多恼火,可想而知。但我不在乎。过去的我就在乎的太多,包容的太多,才会让人一步步把我逼到死角落里。 高萍给我翘了个大拇指,显然很满意我的选择,还凑到我耳边说,“你早就该给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一点教训了。不然,他陆言还真以为你闻静离开他就不行了呢!” 我笑着点点头,其实心底里一点底气和把握都没有。我这么做无非是憋着一股气,这股气不散,心里就难受。 可等把这股气也出了,我一离开这个商场就觉得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一样,特别的无力。 高萍和我挽着手,带着我去另一家商场选购礼物。 站在扶手电梯上,她又问我,“闻静,其实我想了想,刚刚陆言的态度也是可圈可点的,还没有渣到非要离婚不可的地步。其实,你要稍微有点手段。也未必不能保护好你的家庭和婚姻,赶走夏丽菁那个贱人。” 高萍不爽陆言是一回事,但中国人自古就有一个观念,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婚。她在看见陆言为了我赶走夏丽菁的场景后,就比我先犹豫,反悔了。 我听见她的劝说,也是苦笑一下,“你说的那些,我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你不知道,真的好累好累。我有时候,真的宁愿他冷酷绝情到底,也好过现在这样不上不下。这段婚姻就好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高萍也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些事情,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之后,我们就放下陆言这个插曲,重新找回逛街的情绪,货比三家走了不少店面后终于找到了满意的领带和钱包。 离开商场,我开车送高萍回家,结果她邀约我上去坐一会儿。 结果,我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接到了陆老爷子的一个电话,把我急吼吼地喊回去。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和陆言分居的事情捅了出去,还造谣说我和陆言都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虽然这个想法我今天确实冒出来过,但除了高萍这里,其他地方根本没透露过。所以对方也算是歪打正着地戳中了我的打算。让我要面临的未来提前到来。 我这边辞别了高萍,在开车去陆家的路上又接到了陆言的电话。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张嘴就说,“你和老爷子说了,要离婚的?” “我没有说。”我否认,继而又说,“不过,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趁着这个风头,索性就把话摊开来说吧。” “闻静,我警告你,你要敢离婚,敢乱说一个字。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女儿一面!”陆言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等我把车开到陆家门口的时候,陆言的车也到了,几乎只比我迟了三分钟。 我们两个人在大厅的门口撞上了。他一脸铁色,抓住我的手不让我乱跑。 陆老爷子坐在客厅的正中央,拄着拐杖,目视着我,“闻静。陆言说心晴身体不舒服,一直吵着要回你们自己的家住。所以你和陆心晴才搬出这里,和阿言暂时分开一阶段。等心晴奶奶病好了,阿言在回去和你们母女团聚。是不是真的? 我想说出实情,但我的手被陆言捏的生疼。 陆言的犀利的目光盯着我看,我完全不敢乱说,只听陆言说,“爷爷,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吗?” 陆老爷子一个瞪眼,重重地把拐杖敲在地上,大声呵斥,“那为什么,有人目睹你媳妇最近都出入她的亲戚家?你们那个小家,我今天去看过了,一个月没住过人!” 正文 第160章 陆言出差时喝酒的神秘对象 陆行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踢踏着拖鞋缓缓下楼,一边扶着楼梯的扶手,一边在那凉凉讽刺,“老爷子,我之前就和你打过招呼了吧。陆言和他媳妇肯定有问题。你还不信。非说他没胆子骗你。啧啧啧……这个就是你眼里的乖孙子哦!一看见他的前大嫂回国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你给我闭嘴。”陆言怒了,直接冲着陆行吼了一句。 陆行却笑的更开心了,“陆言,我这都是为你好,你既然不喜欢现在这个老婆,想要和你初恋旧情复燃,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和阿菁早就离婚了。你要真为了她离婚,我无所谓的啊。我本来就是看阿菁一个人孤苦无依,有些可怜,才想复婚的。如果你愿意娶她,那最好不过了。” 陆言瞪着他,厉声警告,“我和闻静的家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操心。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外人二字,说来轻松,听的却是格外伤情分。 虽然,在陆行心里也未必还把陆言当弟弟看,但被自己的亲弟弟这样当众且赤。裸裸地说成外人,任谁都不爽快吧。 陆行的脸色顿时成了调色盘。 而听见客厅吵闹声,从卧室里走出来看情况的陆夫人在听见陆言这句话时,厉喝道,“阿言,你是怎么跟你哥说话的呢?在这个家里,谁是外人?” 我们才进了陆家,战火就已经一触即发。甚至,我连离婚两个字都没有提,就已经闹的这么僵了。是以,我完全沉默了。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制造更大的混乱。 而陆言眉目依旧清冷,不言不语,却周身弥漫着一种人畜不近的冷厉。 “你们是当我死了,还是什么?我老头子人还站在这里,没咽气呢,你们一个个就闹成这样,是要分家还是什么?” 陆老爷子的一声怒吼,打破这僵局。他冷锐的目光扫过我们四人,然后将视线落在我身上说,“闻静,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 我下意识要跟他走,结果陆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然后看着陆老爷子坚持说,“爷爷,这是我们夫妻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不知道陆言为什么不让我和陆老爷子谈话。宁愿这样当面忤逆他的心意,也不让我走。他是在害怕什么?怕我说出离婚二字?还是把他和夏丽菁的奸情都捅了出来? 我看着陆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不忍他一把年纪了还这样遭这份罪受,立即把手从陆言的手里抽出来,“陆言,爷爷既然有话要说,我就去听听好了。放心,我说话有分寸,不会刺激他老人家的。你就在这里安安心心地等我。” 陆言黑曜般的眸子凝视着我,情绪颇为复杂,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或许真的相信我吧,总之他没有再阻拦了。 我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里。 我关上门,看着佝偻着身子的老爷子,心里的愧疚感顿时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我踱步走过去,扶着他在梨花木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在他对面坐下,很是愧疚地说,“爷爷,真的很对不起您。您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还要让你这么操心。我和陆言的关系确实出了点问题,但是您相信我们,我们可以很好的解决的。” 陆老爷子的脸色微微放柔,抓过我的手,轻轻拍了几下,“你个丫头,怎么就这么傻呢?哎……你说说,这夫妻啊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你都和阿言分居了,还分开了一个多月,你说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们能很好的解决呢?还是说,你觉得和平分手,离婚就是最好的结果?其实啊,阿言这个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不会看错他的。他对你肯定是喜欢的。那个夏丽菁,我之所以允许她回来,除了为了你婆婆的病,也是为了阿言阿行这对兄弟能借着这个机会修复兄弟感情啊。毕竟当初,他们是为了这个女人决裂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相信,只要你和阿言好好的过日子。时间久了,夏丽菁也不会折腾。阿行也能够释怀了。” 我不知道,陆老爷子这些劝和挽留我的话语里,几分是真心满意我这个孙媳妇的,几分是为了通过我,来稳定这个风雨飘摇的陆家,让陆言兄弟放下过去的心结。但我依旧感激他对我的这点温情。 毕竟在这个陆家,连陆夫人都突然倒戈相向,只有陆老爷子还对我维持着基本的尊重与维护。 我流着眼泪花,很真诚地说,“爷爷,有些事情,我们想的很好,但真操作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陆言对我的感情或许有几分喜欢,但那又的喜欢却总是隔着很多很多的东西。我们的感情不够纯粹,相处真的太累了。” 老爷子精明的眸光看着我说,“闻静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和陆言的缘分不浅,又有了个女儿。你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了孩子。爷爷是阿言的爷爷,自然会多偏心他一些。但爷爷也是真的心疼你啊。你说说,你当初已经被阿言弄的离过一次婚了。现在再离婚。别人怎么看你?心晴是陆家的孩子,你不带走,你痛苦。你带走了,拖个拖油瓶,以后怎么能嫁的更好?你能保证,你以后的老公会比现在的阿言更好?” “爷爷,别的,我不敢说。我只能说,当初和陆言结婚是被逼无奈的。如果真离婚了,我这一次一定会好好想清楚这条路怎么走,以后不会再盲目的结婚了。” 听我这样说,老爷子就知道我的心意如何了。他坚决反对的说,“闻静,你和阿言才结婚一年多。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怎么能轻易说离婚就离婚呢?我看刚刚阿言对你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你们不是没有感情,走不下去了,只是误会太多,需要一点时间来调解,沟通。” 我咬了咬唇,“可是,这个沟通不是我单方面的啊。陆言他有事情瞒着我,我猜不透,太累了。” 老爷子捏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闻静啊,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用耳朵听的,而是用心去看的。阿言是个孝顺的孩子,重情重义,虽然心思深了一点,但真的从不会害自己人,甚至有些护短。你是他认定的妻子,他不会伤害你的。你只要记住这一点。” 我知道,老人有时候固执起来是说不通的。 此时的陆老爷子就是这样。他固执的相信陆言是喜欢我的,固执地认为夫妻就应该和和气气的过日子,离婚什么的都是年轻人任性冲动逃避问题的办法。 最后,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总之,婚姻这个事情还是我和陆言两个人的事情。别人一百个不同意离婚,只要我们同意,也就离了。相反,别人都要我们离婚,我们自己不答应,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我走出书房的时候,陆言就站在门口。 他一直都在外头等着我。 陆言有和陆行,陆夫人打一声招呼,就带着我走出了陆家的大门。 我坐在陆言的车上,看着他始终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我的心里也是打起了小鼓,各种忐忑。 我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最后,他的车子在翡翠湾的别墅门口停下。 我们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里,陆言牵着我的手,一起回到卧室里,并把我按倒在床上,捏着我的肩胛骨,目光带着盛怒的火光,冷冷问,“不是想离婚吗?说说看,理由是什么。” 我怔怔的望着他。 他神情冷冽,薄唇紧抿,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随时会朝我射来要命的一箭。 我的身子不自觉的绷紧起来,迎着他深邃的眸子,竭力淡定地说,“陆言,夏丽菁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你的。你不承认也好,还是自己都不知道真相也罢,总之,那份鉴定报告就在我的办公桌里,你随时可以去看。” “谁他妈的要听这些废话?”陆言怒声打断我的话,几乎咆哮道,“那种东西你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弄来一百份,证明这个孩子是陆行的,是任何一个男人的。你就那么宁愿相信一张造假的废纸,也不愿意相信我?我陆言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可信度吗?” “陆言,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要不要先问问你的良心?你有没有给我安全感过?”我竭嘶底里地反问,“我问你,当初你在酒吧,真的是一个人在喝酒吗?你这一次要是再骗我,那么接下来,我们也无话可谈了!” 陆言被我这么一问,沉默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样子,才坦白道,“是。我确实不是一个人喝酒的。因为我碰见了闻遇笙!我是和他喝的酒!因为我不想在你面前提这个男人的名字,所以我说谎了。但是我确确实实没有和夏丽菁去喝酒,更没有发生过你想的那种不堪的事情!” 得到这个答案,我确实大吃了一惊。 我完全没有想过,夏丽菁朋友圈里的照片,那个桌面上的两个酒杯,会有一个酒杯是闻遇笙喝过的。 我瞪大眼,看着陆言,“你和闻遇笙见面了?你们是怎么见面的?又说了些什么?” 正文 第161章 这里是你家,还要去哪 陆言解开领带,往沙发上一丢,颓然地躺我的身侧,解释说,“我第一次出差溪城,就是为了游乐场项目。当时工人罢工闹。事,起了些民事纠纷。闻遇笙是对方的律师,要来和我谈判私了。如果是别的律师,我肯定不见,直接让他去找雨宸的律师顾问谈去。但因为你的关系,我对他有些好奇,所以我约见了他,就在酒吧。” 得到这个的答案,似乎也没有什么意外了。只能说命运太过神奇,该见面的两个人总归会见面,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都可以是一个契机。 我侧过身,看着仰躺在床上的男人,看着他俊美如刀刻的侧脸,幽然问,“然后呢?你见到了他,说什么?为什么要喝的那么醉?” “我见到了他,我以为我会和他说很多话,会聊起你。但事实上,我们只聊了公事。从头到尾,他却不知道我是谁的丈夫。呵呵……我陆言,介意他的存在,介意了一年多,耿耿于怀了一年多。对方却完全不知道我是谁。闻静,你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你什么人?你是那么个让你难以启齿的男人吗?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老公是谁?你是谁的女人!”陆言的质问几乎是用吼的,说到最后,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裂出来。 我没有想过他们会提前私底下见面,所有还真从没有介绍过他们两个人。 当初我再婚的事情,确实和闻遇笙提过一句,但当时我以为这段婚姻不过是惩罚,注定走不远所以并没有特意说过自己再婚的对象是谁。而闻遇笙也没问过,这个事情就这样一笔带过,没人再提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不被我在意的细节会让陆言在意与难受到这样的程度。不过,想想也是,天之骄子如陆言又哪里受过这样的憋屈?从来只有别人在意他,他无视别人的份。 我微微叹息,与他解释了当初的情况,又说道,“不是我觉得你见不得人,还是什么。而是我和他的联系确实很少。自我和你认识结婚以来,我和他通电话的次数不超过五次,网上邮件联系更是少的可怜。那天你在我大姑家过夜,我不也没说你是我丈夫吗?我大姑到现在都还以为你只是我的上司,领导。你说,我大姑家都这样,他闻遇笙远离海城,又能知道什么?倒是你,就因为这么个事情,你出手刁难他,把他调任回海城的职业规划一下子全盘打乱,你于心何忍?” 陆言哼了一声,“说到底,你还是在心疼他!” “陆言。你要我说几遍。他是无辜的。你总不能因为我过去曾经对他有过那么点幻想,你就去针对他!他是我哥,他保护我,他什么错都没有。你凭什么用你的小心眼去嫉恨他?”他的话让我很是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介意闻遇笙,比孙文华更甚!想到我对闻遇笙的愧疚,他一再被我牵连倒霉,我也是郁闷的不行。 “我小心眼?对,就你的遇笙哥最高风亮节,最完美无瑕!”听见我的指责,陆言气得嘴巴都要歪了,说,“但是,闻静,用你的脑子去想想。如果他对你的保护真的只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情谊,又怎么会让你对他产生迷恋?他自己一直都在有意识无意识地勾。引诱拐你这种小女孩的爱慕之情。” 我不认同,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床,表示愤怒,“你胡说。遇笙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陆言眉心紧拧着,眸光沉了又沉,凝眸紧锁着我。 而我却完全看不懂他那么复杂的神色究竟在想什么,又要表达什么。 但这片刻的沉默却让我心里惶恐极了。 陆言凛冽的眸光细细打量着我说,问,“闻静,是不是在你心里,闻遇笙永远是对的,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善意的。而我陆言说他坏话,就是诋毁他?是我小心眼,是我嫉妒他?” “我没有这么说。”我矢口否认。 “但你这么想了!”陆言沉然喝道。 我的心,在这瞬间好似被什么刺穿了,疼的厉害。 想想真是可笑。闻遇笙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还在溪城,没见过面,我就被他揣测成这么个水性杨花,意志不坚定的女人,好像随时都会出轨给他戴绿帽子。但他却不检讨一下,夏丽菁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 “是。我是这么想了。难道你不是吗?”我嘲讽的笑着,“我介意夏丽菁的存在,你说我不够信任你。夏丽菁的孩子是你的,你说那鉴定书是假的。那么,我问你,如果一个女人不惜造假也要这么欺负你老婆,你就这样漠视她的行为?你为什么,要容忍她?如果她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那她又到底是拿捏了你什么把柄?让你这样包庇她?陆言,如果你怕离婚我会分你家产,所以抓着我不放,那么我告诉你,我可以一毛钱不要,只带着心晴离开。你可以和你的初恋破镜重圆,有她给你生个健康孩子,你的生活会更幸福些!” 我不知道这样的言辞对不对,会不会让陆言更愤怒,能不能有效共同夫妻的感情问题和矛盾。但我的大脑已经瘫痪,停止了思考,我的嘴巴已经跟着心走,想到什么说什么,把心里一系列的苦与怨都说了出去。 不这样说,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话语来表达我分开的决心。 之前,我以为我们不会离婚。我相信,我们是真心相爱,是历经困难重重才在一起的。只要我们努力,就能克服一切困难。可现在,我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未来是那么的渺茫。 而刚刚还在对我咆哮,介意着闻遇笙的男人此刻却异常的沉默了。 他沉着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凝着我,我忍不住抓他手臂,看着他说,“陆言,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刚刚不是很牛逼吗?为什么,我不说到夏丽菁,你就无语了呢?你看,你从来都这样,而我也从来没懂过你。或许,从我不自量力地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我不求你爱我如初,我就希望,在你不爱我的时候,能对我坦诚,放我走,不要肆意挥霍践踏我所剩无几的爱情。可以吗?” 我的哭诉终于让他面色有了一丝表情,他语气清冷地说,“你觉得我不和你离婚,是因为怕你分钱?呵呵……你觉得,我的本事会比李玲弱?当初李家的财势,都能让你净身出户。我陆言真要对你做什么,你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至于心情,她这辈子都只会姓陆。你要带走她,痴心妄想!” 对,以他的地位和手段,我拿不到钱,法律管天管地管不到他头上。 我仿佛泄了气,嘴角自嘲的扬着,“陆言,你混蛋!” 我闭上眼,只觉得和他待在一个房间都会让人难受的窒息。我拖着倦怠的身体,朝门口走去,我只想离开这里,永远永远的都不要回来。 可陆言的手一下子扼住我手腕,目光沉沉又冷冷地说,“这里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 正文 第162章 万般无奈打电话求助 我没有看他,语气淡然,“陆言,我现在没办法跟你同处一室了。你跟夏丽菁出双入对,在商场挑领带的那刻,我就已经决定放弃你了。” “不许走!”陆言猛然用力攥住我的手腕,带着前所未有的霸道口吻,“谁给你放弃我的权利了?” 陆言啊陆言,为什么你永远都要那么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 我失望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陆言,你这样对我死死纠缠是为了什么?别说你喜欢我,你这样的喜欢,我受不起。我要的东西,你既然给不起,就不要再拿孩子来绑住我。你觉得,我会为了所谓的家庭完全去委曲求全?不,你错了。陆言,你不了解我。真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一定要这么做?”陆言把眉梢冷冷一横,“闻静,我是拿豹子胆给你下饭了吗?还是我太纵容你了。你才敢再三地挑衅我?” “没有什么挑衅不挑衅的。陆言,我不是在威胁你,也不是欲擒故纵,要你做什么。我只要离婚。明天,我就把离婚协议书给你。”我挣开他的手,把门打开。 陆言不让我走,急急地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拽回屋子里,摔进沙发里,用身体压住我的身体,双手撑在我的脸两边,将我禁锢在他的怀抱里,眸光饱含怒意,“闻静,你不要不识好歹!这些日子里,我扪心自问对你够好,够包容的了。你为什么不知足?你还想我怎样?” 夫妻吵架,从来都是这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怎么吵都不会有一个结果。 我突然好累,连多看他一眼都心累无比。 我抬手,把胳膊挡在眼睛前面,扯了扯嘴角,“陆言,你对我是很好。我们的婚姻有过很多甜蜜,也是这样的甜蜜让我有了期待,让我渐渐贪心,想要更多更多的爱。可是,就在我用尽所有的心力去经营这段婚姻的时候,你的家庭,你的过去,他们都一点一滴地介入了我们两个人之间。你不坦然,却让我一味的理解你。我是个人,不是树洞,接受不了那么多秘密。我累了。” 陆言听见了我的话,却没有任何动摇,只用冷冽无比的声音说,“累?从前我还没有彻底爱上你,对你那么过分,做过更多的错事,你都不觉得累,全部都原谅接纳了我。现在我喜欢你,我对你那么好,就算隐瞒你什么,也是为了这个家。而你却和我说你累了?闻静,究竟是你累了,还是他闻遇笙要回来了,你心动了?我阻止了他调任,他不惜为你辞职,也要回海城,你感动了,是不是?” 我拿开手,迎着他淡墨如画的眼眸,只问了一句,“他辞职不是为了我。我不用感动。我们的事情,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是为了我,那又如何?你凭什么在这里和我吼?你不应该羞愧吗?你有为我不顾一切过吗?” 其实,我这句话说的有些狠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老婆拿别的男人来做比较,何况高傲如陆言这样的男人。 闻遇笙不知道他是我的丈夫,他就高傲伪装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我的堂哥。闻遇笙一丝不苟地谈工作,公事公办之后就走了。而他明明气得半死,却也要端着架子,自己在那生闷气,在得知闻遇笙要回海城后一个劲地喝闷酒,最后被夏丽菁找到了可乘之机。带走了昏醉的他。 这些都是他交代的,他说他和夏丽菁肯定没发生过什么。因为宿醉的男人其实什么都做不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很清楚这一点。但是,这些也仅仅是他说的。 我心里有了刺,我就用他最在意的刺去扎回来。 果然,在我说了这样的话语后,高傲的陆言就不再纠缠我了。 他松开了手,喊我滚,说滚了就不要回来。 而我,就没打算回来。 我负气地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我和陆言最感情蜜里调油的时候,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们会走到这样的地步。他只是一次出差,就让我们两个人彻底离了心。 但想不到,不代表它不会发生。而它发生了,我也只能勇敢去面对。 离开我们生活了一年多的家,这一瞬间,我泪流满面。一直到我回到大姑家,回到卧室,看见床上安然入睡的女儿,我苦涩的心情才总算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甜头。 想到我要争夺女儿的抚养权,我就不由想到闻遇笙,想到他辞职的消息,我还没有和他核实,就立即给他发了个短信。对于他的回来,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倒是随着他的回来,我不得不考虑搬家这件事了。 本身,我寄住在大姑家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打算暂住,等风声过去就会回陆家。但现在,离婚的事情都搬上台面了,我不得不考虑以后的生活。长期住在大姑家并不适合,而且闻遇笙回来的话,我还带个孩子,太挤了,也不方便。 我妈留给我的那套房子,一来远离市区,不方便住,二来,我在那里失去了我的孩子,记忆太惨痛,我实在没办法住进去。所以,想了想,我还是觉得把房子卖了,凑够了首付在市里买个房子更适合一些。 心思百转千回,总算有了头绪,我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抓过来一看,是闻遇笙给我回信息。 “呀,我的小静静现在不得了了,消息这么灵通。我连你大姑都没说,你还是知道了。哈哈……厉害。不过,你不用担心,辞职的事情我早就有过规划,不是冲动,只是提前了两年。我坐后天的飞机,记得要来接机哦。” 得到遇笙哥的回复,我的心总算安定了许多,认认真真地打了一个字,“好。” 回复之后,我就把这个事情放下了。 第二天,我刚洗漱好,正在化妆,大姑做好了早餐就来叫我。我和陆心晴走到餐厅,吃早饭的时候,我就把卖房子后买房子的决定说了下。 大姑听了,却不是很支持我的决定,“闻静啊,你妈留给你的屋子,你要不想住,你可以租出去,收点租金啊。何必卖掉,自己买房呢?以后你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还要还房贷,那多累啊。反正这里也不是没你住的地方,你和心晴啊就安安心心的住下。反正你堂哥啊,也回不来,我们老两口也怪寂寞的,你就当行行好,陪着我们住,给我们添点热闹。” 我一边吃,一边开玩笑说,“姑妈,你还不知道吧。遇笙哥明天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安排几个相亲,他快点结婚,这屋子啊肯定热闹了。只怕到时候,你就嫌人太多,要赶我们走了。所以,趁着这一天还没到,我要早点做这个打算。这房子,也不是说卖就卖的,我也要挂中介慢慢卖的。” 大姑一听堂哥要回来,脸上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真的?哎呦,这怎么都没听他说呢。这个臭小子,真会瞒着我们。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他,再骂他几句。” 大姑一听这个消息,就坐不住,回房拿手机打电话了。对我卖房子搬家的事情,也就暂时放一边了。而这,本来就是人情理所当然的事情。大姑对我再好,总归是更心疼儿子的。 我吃完早餐,陆心晴也吃的差不多了,就牵着她的小手离开了家。 陆心晴全程的表情都有些闷闷不乐,我逗了她许久,她才开口问,“妈妈,我们不是有家的吗?你刚刚为什么说要买房子?我听王红红说,爸爸妈妈不住一起就是离婚了。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离婚了,没告诉我?爸爸都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 面对女儿的敏感早慧,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轻声问,“那如果妈妈和爸爸真不住一起了,你想和谁住?” 陆心晴原本只是担忧的小脸,一下子哭了出来,“不嘛,不嘛,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心晴好不容易有了妈妈,心晴不想和妈妈分开。但是心晴也要爸爸……” 她这一哭,就哭得我心慌意乱,连忙说,“心晴不哭,不哭啊,妈妈和你开玩笑的。妈妈和爸爸还没离婚呢。昨天妈妈回家,和你爸爸见面了。他说他最近很忙,没时间来看你。” 陆心晴却是个认死理的人,认定了我在骗她,依旧哭个不停。一直哭到学兄弟门口,都不肯上学,闹着要见她爸爸。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高萍也上班来学校了。她听见陆心晴在哭闹,连忙走了过来,哄劝道,“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一大早就掉金疙瘩了?来,告诉老师,是不是你妈妈打你,欺负你了?” “高老师,我要找爸爸,我要见爸爸。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妈妈一直骗人。我不相信她,我要找爸爸,问爸爸。你给我爸爸打电话!我不要读书,我要回家!” 我看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得通红,深怕她心脏受不了刺激,又出问题,连忙说,“好好好,妈妈给你爸爸打电话,心晴乖,别哭了。你这样哭,爸爸听见了不开心,就不接电话了。” 陆心晴一听,立即止住了哭声,但因为刚刚哭的太厉害了,一下子不能完全收住声,小鼻子还在那抽抽的哭。 我万般无奈,只能拿起电话给陆言打了过去。 正文 第163章 凌晨三点的飞机 结果,大概是我昨晚上和他吵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 我无辜又无奈的说,“你爸爸现在在上班,估计在开会。要不,你先和高老师进去上课,晚上我让你爸爸来接你放学,到时候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当面和他说了。” 陆心晴起初不信,以为我在骗她,后来她自己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接,才勉勉强强地答应,并表示如果晚上见不到爸爸,她就不回家了。 千哄万劝,总算把小祖宗骗进教室里,我才无力地倒向墙壁。一想到离婚的路上,除了陆言的固执反对,陆心晴也是一大阻碍,我就身心俱疲。 高萍急急地问我,“闻静,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昨天才说要离婚,也不慎重考虑考虑,就和孩子说了?” “这哪里是我说的?大人的关系怎么样,孩子最敏感了。”我看着高萍,见她还想再说什么,立即抢白道,“好了,你也别劝我了。我不是冲动的人。这本该就是我和陆言的结局。夏丽菁的出现,只是加速推进了这个结果罢了。” 高萍嗫喏着嘴角,“闻静,你真甘心放弃现在的一切?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陆言的太太,名正言顺。如果真离婚了,万一心晴不能留在你身边,她落入夏丽菁的手里,可就真成灰姑娘了。” “放心。别的都可以商量。孩子,我是不会让的。”我把陆心晴交给高萍后,给闻遇笙打了个电话,咨询离婚的事情。 他的建议是,最好协议离婚,如果不行再走诉讼。说着,他又按照我的要求,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的模板发给我看。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他不会坑我的,所以没怎么看就签了字,决定把它送去给陆言。 既然他不接电话,我就去公司找他好了,也顺便和他说说女儿的情况,让他晚上来看看孩子。 我带着打印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去了雨宸。我在雨宸也工作过大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人都认识我,也知道我是陆言的老婆,所以并没有阻拦我。 我畅通无阻地来到陆言的办公室门口,推开门。 我以为陆言在办公,却见他靠着椅背闭目休息。我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昨晚上我走了之后,是不是没有睡好。反正他的脸上有着浓重的倦色。 再不舍打扰他的休息,我也只能硬下心敲了敲门板。 咚咚咚。 他听见了,却没有睁开眼,淡淡地说,“程秘书,会议延迟一小时。” 我沉默了片刻,才走进去说,“是我。” 听见我的声音,他才倏然睁开眼看我,然后目光转移到我手上的文件袋上,似乎猜到了是什么,他的语气有一丝抖音,“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协议书的。”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将离婚协议书从文件袋里取出,摆在他的面前说,“我已经签好了,什么都不要,只要女儿。你有探望权,女儿也可以经常去你那小住几天。你要没有意见,就在这上面签字吧。” 陆言微微蹙眉,眸光闪了闪,凝视着我说,“你觉得我会没有意见?” “你可以说说你的意见,能协调,我们私下解决。协调不了,只能走法律程序。”我面不改色。 “你就那么肯定,走法律程序能从我身边抢走女儿?”陆言的表情已经没有往日的柔情,只有嘲弄与失望。 “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也是所有人都是为了有钱人服务的。”我挺直腰背。 “你是相信法律的公正?还是相信闻遇笙能帮你?”他语带嘲讽的说,“如果他能帮你,当初你怎么会被孙文华给扫地出门?” 我微微错愕,旋即轻笑了一声,自嘲道,“当初我女儿已死,我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想争。自然不会努力去做什么。但现在不同。陆心晴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为了她,我会一站到底的。” 陆言闻言,又睨了我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协议书上,眸中寒光深深,“为了一个闻遇笙,你非要和我离婚。闻静,你是不是疯了?” 我完全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那么热衷于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明明我和闻遇笙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因为一本少女时期的暗恋日记本,他就这样揣测我?而我郁闷的是,我自己都不记得我到底写了些什么,至于让他这么生气? 我完全没有再和他解释的想法了,对于他的固执,我认输。 我抿了抿唇,淡漠说,“我没疯,我很清醒。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的知道,选择离婚是对我们两个人最好的安排。” 陆言凝视着我,沉默良久起身,声音是一贯的清冷,“闻静,你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保证,两个月后,那些你不想见的人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的眼。两个月后,你如果心意不变,再来找我。” “陆言,有这个必要吗?多一个月,两个月又能怎么样?就算你把夏丽菁赶回美国了。我们之间的问题难道就没有了吗?你对我的隐瞒,你妈对我的不满,陆行对我爸妈的伤害,难道就一笔勾销了?”我不明白,站在他面前问,“你应当知道我的。我不会原谅陆行对我父母的伤害。陆行一旦坐牢,你妈肯定会怨我。陆家不会太平。” “这些,我都知道。我会处理好的。”陆言的手臂揽着我的腰,把我带进他的怀里,清冷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脸上,“闻静,任何人都不会成为我们分手的理由。他们都是我们人生旅途的石头,我们路过就好。不要因为他们,就轻易放弃,投向别人的怀抱。别处的风景未必更美。你为了我,坚持一下,可以吗?” 我迎上他深邃的眼睛,“陆言,你敢说,你对夏丽菁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她几次挑事,你都没有对她怎么样。如果换做别人呢?你连你自己的亲哥都可以绝情至此,唯独对她,你心软。你没发现吗?” 陆言微敛的目光轻轻闪动,却没有直接否定我的说辞。 他的眼睛如幽潭深不见底,我看不到一丝波澜,只能感觉到放在腰上的手紧了紧,最终退让了一步,“闻静,只两个月。你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两个月,你不改变心意,我同意陆心晴由你抚养。可以吗?”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疼。 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就好像我是一个恶人般。我在他的怀里挣了挣,他却禁锢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陆言,你说话算话?不是敷衍?”我不放心的问。 他将手松开,目光深沉如网,紧紧猎取着我,淡淡地说,“两个月后,你若不改变心意,坚持和我离婚。我一定签,说到做到。” “好。”得到保证,我慌忙将视线别开,把陆心晴今天上学的反常行为说了一遍,叮嘱他去接孩子放学,安抚她后,我离婚协议书没拿就落荒而逃了。 我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到达公司的时候,也不知道李玲是不是盯着我的,我刚抵达公司,走出电梯就遇见她。她想找我茬,我没有理她,绕着她走。 却听见她气急败坏地说,“有什么好得意的?呵呵。昨天,你让陆言为了你,抛下夏丽菁。让她一个人是应付李总。这笔账,她记得清清楚楚。总会有让你哭的时候。” 我听了觉得膈应,却懒得理她,只埋头工作。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高萍的电话,语中夹着火气,“闻静,陆言刚刚把你女儿接走了。我还想劝他几句,结果我和他说话,他半句话不说,还给我冷脸看。气得我真想原地爆炸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想了想今天和陆言不欢而散的场面,只能劝着说,“估计他心情不好,你不用放心上。” “他陆大总裁哪天心情好够了?算了,不提他了。”高萍还是有些气,然后又问我,“对了,闻遇笙,明天的飞机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机?” “好。” 高萍又说,“闻静啊,其实只要你真下决心了,你要离婚什么的,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只是我劝你一句,别真拿净身出户当风骨。你上一段婚姻都这样了。这一次不能再犯傻。反正陆言也不缺那点钱。至少,你得要一套房子,保障你们母女的生活。你知道吗?在海城,能有一套房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贷款买房说的好听,但这一贷就是背了一辈子的债,没必要。” 我开着车,看着车前川流不息的人群车流,捏了捏眉心说,“好。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对我离婚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你明天和遇笙哥见面了,当面说好了。他觉得没问题,我什么都听他的。” “也行。”高萍说,“说真的,有时候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陆家欠你的,你不拿白不拿。这世间的情情爱爱,都没有房子,钞票来的永恒。” “恩。”路遇红灯,我停车,疲倦的闭上眼睛。 脑海里不停的想着,情是什么,爱是什么。 钱,又是什么。 什么是永恒的? 其实,都没有。 陆心晴暂时和她爸爸住几天,我回到大姑家,回到自己的卧室,突然空荡荡的。 我洗漱了一下,定了闹钟,好去接机。 是的。 闻遇笙就要回来了,飞机会在明天凌晨3抵达海城。 还有9个小时,阔别十多年的故人终于重逢了。 正文 第164章 急性盲肠炎 我睡到迷迷瞪瞪的,手机的铃声把我吵醒了。我以为是闹钟铃响,结果是陆言打来的电话,说是心晴做恶梦了,梦醒了就一直哭,闹着要妈妈,叫我赶快出来。 我听的有些发懵,不由揉了揉眼睛,“出来?你们在哪?” “就在你大姑家门口。”陆言的声音是一贯的平稳无情绪,却语意清冷。 我瞬间就冻醒了,瞌睡虫也跑没了。我看了看时间,是凌晨1点多,估计忙活好孩子的事情,也不用睡了,可以直接去机场接机了。 “你快点。”陆言在电话里再次催促。 我立即起床,穿衣,连牙都没刷,头发都没梳,就素着一张脸下楼了。走到楼房门口,看见熟悉的保时捷车,我走了过去。 陆言坐在驾驶位上,陆心晴穿的和个小包子一样可爱,坐在副驾驶上,泪眼汪汪的看着我。 我一个心疼,打开车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水嫩的脸蛋,“怎么了?不是说要爸爸吗?爸爸都接你放学了,你还哭。吵得你爸爸晚上睡不好,明天上班没精神,工作被耽搁了,要加班,就更没时间陪你了。” “我做梦,梦见妈妈被怪兽吃掉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呜呜……”陆心晴张开小手就要我抱抱她。 我蹲下身,把她抱起,就听见陆言说,“你和孩子坐后面去。” 我没有异议,抱着孩子坐后座上,给她擦眼泪鼻涕,“傻瓜,梦是反的啊。” 别看陆心晴运动量不大,胃口却是很好的。平时就是个小吃货,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现在一觉醒来,又哭了半天,肚子最是闹饥荒的时候了。 最后陆言把车开到一个24小时营业的酒店,就带着我们母女两个人进去,要了几份宵夜点心吃。 陆心晴心情似乎非常的好,胃口也好的出奇,一个人吃了成。人的饭量。 我不由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她的小肚皮,“少吃一点,别把肚子撑破了。” 陆言却是一笑,“没事,能吃是福。吃的壮壮的,身体才好。” 我瞪了他一眼,“合理健康的饮食习惯才是科学的,你那思想都是老一辈的。” “我乐意。别人的女儿,想吃还吃不到呢。”陆言说着,又宠溺的把自己碗里的一份虾饺递到了陆心晴面前。 懒得吐槽他,我又捏了捏陆心晴软软的小脸蛋,说,“平时喊你多吃一口饭,都要哄半天。怎么做个噩梦就变成大胃王了?看来以后,要浪费你多做几个噩梦才行。” 结果我不过随口一句话,就让陆心晴说出了让我哑口无言的话语来,“我已经好久没有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吃饭了。我开心。我要多吃一点。乖一点。这样你们以后就还会陪我一起吃饭了。” 一句话,让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发现,在女儿没有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并没有觉得我和陆言是有问题的。在看见他们父女的一瞬间,我早就忘记了那些令我下定决心要离婚的伤痛。 从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些家庭明明有问题,天天争吵不断,却总不离婚,用拿孩子当借口,说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了孩子是一点,但是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因为有孩子的一家三口,就算有再大的纷争,夫妻两个人只要静下心时也会忘却那些痛苦,就会贪恋这种家的温度。 就在气氛陷入莫名沉默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闹钟响了。我看着还在吃饭的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要离开的事情。我怕女儿刚刚稳定的情绪,会因为我的离开再次奔溃哭闹。 而陆言是知道我的手机闹钟设定的铃声是什么的。他一听,就知道是闹钟,目光游弋到我脸上,“现在才凌晨两点半,你定闹钟做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没说话,总不能说这个点起来准备看恐怖片吧? 但陆言只看着我沉默的表情,就神机妙算地猜到了答案,问道,“是闻遇笙?他是今天的飞机?” 既然被猜到了,我也无话可说,直接点了点头。 陆言又再次沉默了,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好。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他才开口说,“他几点的飞机?” “三点。” “恩。那还早,还有30分钟。”陆言说着,又说,“等心晴吃好了,我开车送你去。这里距离机场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陆心晴听见我们的对话后,吃东西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很多。仿佛,她也知道,吃的太快了,这个饭局就会散场一样。 到了两点45分钟左右,我看了看时间,确实有些来不及了,就和陆心晴说到,“心晴,妈妈要去接你的舅舅。他刚从外地回来,妈妈必须去一趟。你是要继续在这里吃呢,还是和妈妈一块去看舅舅?” 陆心晴抿了抿唇,最后又看了一眼她爸爸,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里的筷子,说,“一起。” 陆言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去结账。 然而,就在我牵着女儿上。床后,车子还没有开出一百米的路程,陆心晴就突然喊肚子疼。估计可能真的是吃多了,消化不良。但又怕是食物中毒。总之,这个突发。情况是吓得我和陆言立即掉头,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在把孩子送医院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了十几次,我没心思也没有时间去接。直到孩子送到大夫手里,揉揉按按了好一会儿,确诊没有大碍,开了一些消化,调理肠胃的药片,我才拿出手机。 一看,满屏都是高萍和闻遇笙轮流给我打的电话。 我猜应该是高萍顺利接机,两个人汇合了,却没有看见我,担心我出事情,所以一直给我打电话。 我看手机的时候,陆言的目光也一直落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因为他的一个眼神,我就特别的孬,明明通话界面,第一通电话是闻遇笙的,我却选择了第二通的高萍来电,回拨了过去。 正文 第165章 杀母仇人 “喂?你在哪里呢?我擦,我们都快急疯了。还以为你是不是大半夜的,没睡醒,开车出车祸了。你说,现在你那什么情况。你别告诉我,你睡过头了,没听见我们给你打的电话。”高萍的嗓门在那急吼吼的爆发出来。 我把手机拿开了一点,掏了掏耳朵,确定她说的差不多了,才把手机凑回耳边,“没有。是心晴突发急性盲肠炎,我现在在医院里。所以刚刚没空接电话。” “啊?没事吧?”高萍一听,立即软下口吻,“要不要我过来看看?” “不用,不用。这都几点了。孩子没事,在挂盐水。这里有我和陆言,你不用来了。对了,你现在在哪?和遇笙哥在一块吗?” “没有。我们联系不到你,怕你出意外,又觉得你可能睡过头了。所以一出机场,他就打车回家,想看看你在不在家。而我也没事,就先回自己家了。” 我虽然没有看见高萍的表情,但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她此刻心情的低落。 在接机之前,她就很兴奋,还想着今晚上要去哪里撸串,三个人好好聚聚。结果因为我这边掉链子,并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对此,我很抱歉,各种对不起。 高萍哈哈大笑,“对不起个毛线。你女儿生病,不来很正常的啊。事情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再说了,大晚上的也没啥好地方可以吃吃喝喝的。反正,还有三天就是他生日了。到时候,我们在一起好好聚聚。” 电话挂了之后,我和陆言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陆言把车钥匙给我,说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的,打车不安全。你还是开我的车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女儿。” “那你呢?”我没有接过钥匙。 “等心晴挂完盐水,差不多也就五点多了。我打电话,让司机老赵来接我们。” 虽然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我作为孩子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丢下孩子,自己回去睡觉?我没有接过钥匙,而是留下陪她,说服陆言离开,“还是你先回去休息吧。现在雨宸欠了一屁股的债。你要不好好赚钱,可是会连累一帮借钱给你的兄弟,血本无归的。” 陆言愣了愣,问,“你怎么知道,我借了钱?” 我一时嘴快,就漏了陷。沉默了良久,我说一半,藏一半,“是秦朝明告诉我的。说雨宸出现危机。然后,我问了林越,才知道的。” 关于秦朝明通过我,借钱给他的事情,我只字不提。 陆言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随处找个沙发窝着,躺下说,“一会儿我还要开车,不能疲劳驾驶。我先眯一会儿,你看着点孩子。等好了,喊我。” 说着,他就安然睡去了。 说真的,这一瞬间,我也怀疑我和陆言这婚姻多半是离不掉了。不用说约定的两个月,只这么一夜,我就心软了。 看着他疲倦的生意,看着生病的心晴,我才觉得这样才是一个家啊。彼此守望相助,分工明确。真离婚了,经济上不忧愁,可一旦孩子出个什么事情,又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安定感? 我看着滴滴答答滴个不停的输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矛盾里。 早上五点的时候,输液挂完了。 陆心晴还睡着,我把陆言叫醒了。陆言单手抱起女儿,另外一只手不经过我同意,就牵过我的手,把我带离医院。 陆言一路上都沉默的开车,没有说什么话。 到了陆家,我把女儿放入她的小床上,准备离开时,陆言却突然说要送我。 我看着他眼底的淤青,终究不忍心,说道,“算了。我今天和心晴睡一个屋。不走了。你也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陆言点了点头,看着我走回陆心晴的屋里,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我挤在心晴的小床上,因为实在太困了,所以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等我睡醒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心晴的屋里了,而是我和陆言的主卧床上。我看着床榻另一本空荡荡的,有些不确定他有没有和我睡一起过。 他是起床上班前,把我抱过来的?还是我睡着后就把我抱过来,和我睡了那么一两个小时,才去上班的? 一张情网,细细密密的,无声无息地捕捉我,纠缠我。我怀疑,我真逃不掉了。 我揉了揉眼睛,洗漱了一下就走出了主卧。 如果说,前一刻我还幻想着或许我和陆言依旧有可能继续在一起。那么在我走出主卧,来到客厅的那一步后,我就知道自己又天真了。 因为,我看见肚子依旧明显鼓起一坨的孕妇夏丽菁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我的时候脸上与我同样的吃惊,吃惊过后却没有妒忌或是别的情绪,反而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我,“哟,我当你有多大的骨气。真会和陆言离婚。原来,还是在玩欲擒故纵这一套啊。呵呵。可惜,你离开的太久,这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鸠占鹊巢这四个字,我不说,你也懂吧?” 我憋住心里的火,冷冷地回击,“鸠占鹊巢这四个字,我当然懂。意思是,斑鸠不会做窠,常强占喜鹊的窠。比喻强占别人的住屋。看得出,你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老祖宗留下来的学问一点都没落下,确实精通成语的真谛。现在像你这么会总结评价自己的人,也是不多见了。” “你!”夏丽菁虽然被我气得要死,但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绪,邀请我到后花园走走。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想到陆心晴昨晚上睡得那么晚,又生病,如果在这里和她起冲突,吵醒女儿睡觉也不好,便勉强和她一起出去了。 她的肚子很大,明明才四个多月,却已经和我五个多月时候一样大了。看着她的肚子,我就不由想起自己那个早夭的儿子,心里的难过不说,你们也知道了。 我低头走着路,夏丽菁很快就喊累了,吵着找个地方休息。我随着她在长木椅上坐下来,看着她手捂着肚子,抱怨道,“这怀孩子真是累啊。女人真是可怜。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男人不管不顾,还可以找别的女人睡觉,排遣寂寞。也不知道,我生了之后,身材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只听她这句话,我就知道,她误会了。以为我昨晚上和陆言过夜,所以一大早从主卧里出来。而她这句话,更是话里话外都在强调,陆言会睡我,不过是因为她怀孕,不方便碰她,所以拿我当消遣。 说真,这些话,如果是过去听了,我大概会很生气,气得失去理智。可现在,我发现,我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只觉得她非常的可笑,像是什么都得不到的小孩,在那装腔作势,企图欺骗别人,想要活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 所以她的话语,我已经听听就算,完全不想搭理。 见我不说话,夏丽菁又看了我一眼,忽然说了句让我心惊的话,她说,“闻静,如果你的杀母仇人,是你意料不到的人,你会怎么办?” 正文 第166章 那个视频他看过了 我惊异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扯了一抹无力的笑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也是蛮可怜的。呵呵……” 夏丽菁的这句话让我的心头颤了颤,我连忙说,“你到底要说什么?陆言说,你手上有我妈被害的视频,是真的吗?里到底都拍了什么?” 我知道我这样问,夏丽菁不会痛快的给我答案,但我却还是沉不住气,迫切的想要知道什么。 结果,夏丽菁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是真的,又如何?你会为了这段视频和陆言离婚吗?既然不会,那真相如何一点都不重要。如果重要,那就证明给我看啊。只要你们离婚了,我视频双手奉送。不然,以你我情敌的身份,我和你实在无话可说。” 我对夏丽菁这种理所当然的威胁十分的愤怒,说话也不由有些冲,“夏丽菁,就算我和陆言离婚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他就一定会娶你吗?他要娶你,早就和我离婚了。” 夏丽菁抬头看了眼阳光明媚的天空,然后嘴角又弯起一抹弧度,“闻静。他会不会娶我,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你只要考虑,要不要离婚,你妈被害的视频就在我手里。只要你拿到手,交给警方,就能替你妈报仇。你再自己好好想想。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要离婚了,就不要被陆言所迷惑住。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想离婚,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手里的视频呢?” 我告诉自己,不要被挑拨,却依旧忍不住抿唇说,“就算我离婚,那也一定是因为我们夫妻关系出了问题。我不会拿婚姻当儿戏,更不会去交易什么东西。你手里的视频,你好好保管吧。我就不信,真相就永远烂在你手里。一定会有其他的方法,来揭开的。” 夏丽菁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淡淡地睨了我一眼,然后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闻静。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现在已经拥有太多东西了。陆言对你的喜欢,陆太太的身份。而你不过是个二婚女,强。奸杀人犯的女儿。你现在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不愿意舍弃,就主动要承受你承受不住的伤害。” 这是夏丽菁第一次和我说话这么平静,没有火药味,句句别有深意。 我的心脏不由缩了缩,她的话语简单概括,像极了我最喜欢的八个字,情深不寿,红极成灰。 尤其我和陆言的婚姻,确实不当户不对,注定比一般夫妻更难磨合。 夏丽菁说完之后,便双手撑着后腰,步履蹒跚地离开了院落,离开了陆家。 我盯着她微微肿胖的背影,不由出了神。直到女儿醒来,看不见爸爸妈妈,开始哭闹着喊妈妈,我才从游魂状态回过神,回到屋里去。 等我帮女儿洗漱好,穿好衣服,梳好辫子的时,我牵着女儿的手走出儿童房,却听见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我以为是王嫂算好时间,给我们弄吃的。 结果等我走到客厅,却看见明亮的厨房玻璃内侧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陆言腰间系着围裙,正在菜板上切着土豆丝,锅里冒着热气腾腾。洗手台那块,放着两个超市塑料袋,里面一堆的水果蔬菜,看上去,像是他刚刚买回家的。 陆言很少做饭,但厨艺却很少,只是下厨基本看心情。此刻,他的心情显然极好的。可是,我想着刚刚离开不久的夏丽菁,心情就顿时如雷阵雨般不爽。 我让心晴坐在沙发里自己玩一会儿,然后走到门口处,倚靠在门框,问,“今天周末,你不加班吗?” “加啊。不过,我打算只加班半天。上午在家好好和你们母女聚聚。心晴昨晚上不是时候,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饭了吗?我特意去超市面了意大利面,一会儿做给她吃。”陆言的袖子挽着,露出强而有力的手臂。他一边说,一边将面挨着锅沿洒下去。 面在锅里煮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这期间他又切了洋葱等一些佐料,将面捞出锅。把面盛在碗里,他才侧过身看我,嘴角轻扬,“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被我帅迷住了眼睛?” 他这倾国一笑,确实让我有几分心动。 但我已不再是小女生,又怎么可能轻易花痴?但我不得不承认,在厨房里为我们母女早饭忙碌的男人是那么的帅气。以至于,这种厨房难闻的烟灶味都让我觉得温暖。 这个家,真的让我舍不得。 我的鼻尖忽觉一阵酸涩,泪水迅速的涌向眼眶。 陆言立即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搂在他怀里,说道,“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呢?你还在为我在医院里和你凶的事情而生气吗?我承认,当时我脾气不好,说话有些过分了。我以后会改,会注意一点的。你多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以后,我们这个家都好好的,每天一起吃饭,开开心心的。” 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闻着他衬衫上散发的淡淡洗衣粉味道,带着薰衣草的花香,沁入鼻尖,很香甜。可再不舍得,我也要把脸抬起,凝着他的眼睛说,“陆言,刚刚夏丽菁来过。在你回来之前,她刚走不久了。” 陆言浑身肌肉一紧,然后解释说,“我没有给过她钥匙。她来这里,也没经过我允许。估计是王嫂给她开的门。王嫂认得她的。” 我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他的说法,又说,“她说伤害我妈的凶手可能不是陆行。还说,只要我离婚,就把视频给我。” 陆言搂住我的紧了紧,声音降了好几个分贝,“闻静。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为了交易,牺牲我们的婚姻。我也答应你,会全力帮你追查你妈妈的死因,为你讨回公道。” 我说,“是的。我答应了你。也给了你时间。可是陆言,你真的有查过吗?这么久以来,你和夏丽菁接触频繁,又看过那段视频吗?” 陆言的瞳孔微微一缩,然后给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看过。那个视频基本没什么用。视频里的人是个陌生人,要么是和你妈起冲突,错手杀死的。要么是被人买凶杀人。而那个行凶的人身份,我也查到了。” “是谁?”我眼睛忍不住放大。 正文 第167章 刑讯犯人 面对我这么迫切的问题,陆言只是笑了笑,“我本来打算见了他人,亲自问出什么,再告诉你最后的结果。不过,现在我看你这么着急担忧。我怕再拖下去,把你逼急了,你就真为了一段没用的视频和我离婚。所以,我只能提前和你说出我的计划,一会儿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个人。”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我拉着他的手要往外头拽,简直恨不得立马装上翅膀飞过去。 陆言却摇了摇头,拽住我的手说,“不行。再重要的事情,也要缓一缓。我们先陪心晴吃早饭。吃好了,我们送她去书画兴趣班,然后再去找那个人。” 他都这样说了,我再着急也只能按捺住所有的急切的情绪,和他们父女一块坐下吃早餐。 但我嘴巴里咬了半截的意大利面,还是忍不住看向陆言,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远不远?他会说实话吗?会不会提前听到风声,跑路了?要不要,先派人去看住他?”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考虑好了。放心,人已经控制住了。就等我们过去问话,不会有意外的。”陆言语调平和,一筷子一筷子地给女儿喂食,然后又说,“比起你,我更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你和我之间的障碍,能解决掉一个是一个。毕竟我也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扭转你对我的心意。相信我,我比谁都希望一切都迎刃而解。” 我微微皱了下眉头,担心地说,“如果真是他杀的人也还好。我们把他送进警局,也算给我妈一个交代了。可如果他真的是被买凶杀人的。那幕后之人如果是你哥,你真会……到时候,你妈会怎么想?她发脾气事小,万一发病什么的,我又让你为难了。” 陆言吐呐出一口长气,一笑,“那也是我哥的咎由自取。我只能帮理不帮亲。我妈那边早晚会谅解的。” 他的语气一点都不激烈,非常的平淡,可我听在耳朵里却显得特别的心狠手辣。 这一瞬间,我真的不知道,那样的结局是不是我希望看见的。 “好了。事情自有他一早的定居。你只要顺心去做,不用想太多。什么事情,都要方方面面的周全,是不可能的。必须有所取舍。”陆言的话很强势。 他的取舍二字,却让我又想起了夏丽菁的话语。 从某方面来说,他们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价值观竟然如此的一致。 用过早饭,我们就坐车去送女儿学书画去了。陆言倒转车头的瞬间,就当着我的面,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把人带到那个废弃的烂尾楼里,我马上过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心口就突突直跳,像是看港匪片一样紧张,又像是即将揭开真相一样忐忑。 就在我心神恍惚的时候,陆言低润地问我,“你要不愿意去的话,可以在家里等我的消息。” 我立刻摇了摇头,“不,我要一起去。” “好。” 我们开往城郊的烂尾楼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阳光的光线非常明亮。我坐在车里,手掌心一片濡湿,出了很多的汗。 地方虽然有点远,但是陆言把车开得很快,几乎不用30分钟就把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给走完了。 陆言下车后,走到我面前,把车门打开,伸出一只满是薄茧的手掌,“走吧。” 我的心跳就加快了几许,然后牵过他的手,跟着他走这一条蜿蜒的小路上。 等我们走到尽头时,我才发现这个地方,就是上次我差点被烧死的地方。我咬着唇,跟着陆言走进噩梦一样的地方,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被捆住手脚,像个垃圾一样躺在角落里,等待发臭腐烂。 而在他身边,还围着几个打手一样的壮汉,看见陆言时候,都毕恭毕敬地喊,“陆总。” 而我死死盯着那个人,看着这个亲手杀害我妈的仇人! 他察觉到有人来了,头猛地抬起,眼神很狠厉,像是所有电视里的通缉犯的画像给人的感觉一样,恐怖又变态。 “陆总,你来之前,我们就问了很多。这个小子死活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黑衣打手中,一个岁数最大的男人留着满脸络腮胡子,朝陆言汇报情况。 “把他嘴里的抹布拿掉。”陆言让人搬来两个椅子,和我一人一把坐下后,又静静点燃一根烟吸着。 而我又从他们陆陆续续的对话里,了解到这个男人叫李海,今年35岁,是个城西汉林村出了名的赌徒,游手好闲。结果,在我妈出事后没多久,突然发财了一样,买车买房,结果没多久又赌输了所有的钱财,欠了一屁股的高利债。陆言是拿钱把他从高利贷的人手里赎回来的。也就是说,就算此刻真把人做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高利贷的人弄死的。陆言,不会有任何风险。 李海看见陆言,似乎知道陆言是个能做主的人,连滚带爬地凑到我们的面前说,“陆总,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陆言笑了笑,抬脚踹在他胸口,把他踹飞了一米远,才说道,“你是说我陆言做事情不利,查不出事情的真假,冤枉了你?” 这一脚下去,有多重,我不知道。但我看那个人痛的面色发白,也下意识的觉得疼。说真的,这一刻的陆言比黑。社会都要黑,那种暴戾冷酷的气质,是学都学不出来的。 那个人痛苦地狡辩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肯定是被人冤枉了。这位先生,你要明察啊。我那些钱都是我赌钱赢回来的。没人收买我啊,我也不敢杀人啊。赌桌上来钱快,去的也快啊。” 陆言再也绷不住情绪,震怒地说,“你说的那个赌场,我去查过了。那里的老板说,有人故意出钱,让他妈出老千,让你赢钱。你拿钱,钱庄也能抽成拿一点。那个人给钱的人,是谁,你心里总归有数吧?” “这个,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李海哭着一张脸,似乎完全不知情一样。 那种表情的真切,我看着都觉得好像是真的,是陆言弄错了。 就在我想问陆言是不是搞错的时候,陆言却拿出了证据。 正文 第168章 真相真会如此简单吗 那是一段画面有些模糊的视频。画面里有我妈,也有这个叫李海的男人。断断续续的画面播放,把我妈遇害的过程拍了下来。我妈情绪特别激动,似乎在争吵什么,却没有被录下,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很快,我妈就被一只手推下河里。画面又切换到李海的脸上,有着巨大的惶恐和不安,然后逃走…… 我恨得浑身激颤起来,又不由往那个杀人凶手望去! 李海疼得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子,整个人湿透,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他横在地上,或许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也就一改之前的谦卑,恶毒诅咒道,“姓陆的……我。操。你妈。有种和老子单挑啊!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把绳子给老子我解开了,我们干一架!” 李海这一段话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顺利说完,期间几次疼得哆嗦咬舌,像是毒瘾犯了一样夸张。尤其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眼神特别的吓人。 我下意识往后一缩,陆言恰时转过头,看向我,说,“闻静,后面的画面,更不适合你来看。你要不,先回车里等我?” 听见陆言说这种话,我更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害怕他的手段太血腥残暴,不由哆哆嗦嗦地扯住陆言的手臂,劝说,“算了吧。要不,你就把他交给警方审讯吧?你这样很容易出问题的。” 陆言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一旦交给警方,有些事情可能不是我能控制的住。如果最后被人干涉,这个案子定性为劫财害命,也是有可能的。你确定要放过这样的机会和线索?” 是啊。 就算陆行现在失势了,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买通什么,还是易如反掌的。尤其是陆夫人还在,陆老爷子也还在。如果真把人送去警局,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陆言拍了拍我的手背,淡淡地冲打手老大说,“把绳子解了。” “陆总,他力气不小,年轻的时候也当过保安。一会儿万一他要对你有什么冒犯的……”打手的头儿好意劝阻。 “解开。”陆言声淡似水,低头又掏了支烟。 拿钱办事的人不好忤逆他的意思,提醒过一次也就遵命行事了。 可李海多半是被踹断了胸前的肋骨还是什么,就算解开了捆绑他的身子,也早就痛的站不起来了,“姓陆的。你要么给我一刀痛快。要么就送我去警局,想要让我开口告诉你什么东西。做梦!” “我的耐心不多,一分钟不说出幕后指使你的人,你就少一根手指头。十根手指头全没了,你还不说,就废了你命根子。再不说,我就没有第十二次给你开口说话的机会了。”陆言闷沉地抽着烟,连续吸了三四根。 李海的脸色比刚刚好了很多,似乎疼痛缓过劲来了,在那死鸭子嘴硬的很,各种废话咒骂,就是不多说一个有用的字。 一分钟后,陆言言出必行,一边捂住我的眼睛,一边让人剁手。 我看不见,嗅觉却更灵敏,我闻到了血腥味。尤其是在听见李海凄厉的惨叫声后,我更是吓得眼皮子紧眯起来。 李海似乎不敢相信陆言居然真会做的这么狠,这么绝,所以之前还不肯说什么。在失去了第一个手指头后,他立刻没有了骨气,说出给他钱的人的名字,“是陆行,陆先生。他说只要杀了你岳母,让你老婆痛苦,就会给我50万。还保证我不会被送局子里吃牢饭。我这才答应的。”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我因为夏丽菁说的那些话而起的疑心终于消退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而陆言放在我眼睛上的手至始至终都没有拿开。 陆言沉默了一会,说,“给你去警局自首的机会,如实供述一切。手指头是欠债,被高利贷的人剁掉的。如果乱说一个字,你的妻女就是离开海城,我也能捉回来。” “什么?”李海显然惊了一下。 “如果你要敢逃跑的话,你可以试试!”陆言的语声落下,就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直走到外面,他才松开我的手,缓声道,“闻静。这下你满意了吗?也相信我了吧。” 我抬眸看了他一样,咬住嘴唇,很想告诉他,我对他的不信任无关我妈的死,而是他对夏丽菁的态度,还有陆夫人前后变化的差异……可我又不敢乱说,深怕说错了什么,又要引起一场战争。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还是有所顾虑。”陆言沉沉的叹息,一只大手落在我的肩头,“告诉我。我现在可以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的身子和心同时抖着,颤巍巍地说,“夏丽菁到底是拿捏了你妈什么软肋,为什么她和你妈接触过后,你妈对我的态度都变了。尤其是那天……” 陆言没等我把话说全,就开口解释,“因为我妈也看见了那个视频,知道是陆行指使的。我妈为了我哥才不得已接纳了她。当然,那时候的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视频。具体内容我一直不知道。也是最近,和你分居了一段时间,故意和夏丽菁走的很近,让她放松警惕,才从她的电脑里找到并复制了这个视频。然后,我就连夜找到这个李海。为的就是安你的心。让你不要在无端猜忌别的什么。” 我瞪大眼睛看着陆言,心里隐隐不敢相信事情会是这么简单,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是问,“这段视频,她又是哪里来的呢?” 陆言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没说。但我猜测可能是从陆行那偷来的吧。反正,真相知道了,过程也不重要。” “可是,真相知道了。结果又该如何?”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担忧地低下头,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陆言,“你哥如果真被抓起来,你妈会怎么对你?” 陆言皱着眉头,大手在我后背轻轻拍打,沉然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走吧。” 紧接着,他的手臂搂上我的腰,脚步沉稳的一如往常。带着我坐上他的车后,他没着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握住方向盘的手顺着光洁的弧度磨蹭了好久。 “怎么了?”我攥着手指,攥得都发白了。 正文 第169章 为什么选中这个房子 “闻静。”过了很久,陆言的身子俯过来,目光与我的眼睛平视,说,“如果我哥坐牢,我再给夏丽菁一笔钱,让她离开海城,你是不是就能和我重新过日子?” 我咬住嘴唇,还是没说话。过了老半天,我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那夏丽菁的孩子呢?” 陆言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脸色铁青的要命,“我和你说过,我出差的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狗,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可是夏丽菁做过冷冻精。子的手术,那个鉴定书……”我的话语被陆言的嘴唇全数给吞没了,他柔柔地吻着我,一只大手抚上了我的脸。他的指腹轻轻在我嘴角旁边打圈,我痒得下意识一躲,结果我的后脑就撞在了车窗上。 日落的余晖像是油画一样浓烈妖娆,他的眼睛却明亮璀璨如星火。 他性感的喉结微微一滚,对着我说,“我说过,那种东西可以造假。你要不信,我们亲自去做一次鉴定。只是,有必要吗?你以为我的精。液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拿走的吗?闻静,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无法说清此刻的混乱与错愕。今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 “我们还是先去接孩子吧。”良久后,我只能说得出这句话,然后把头偏向一侧,看着窗外。 接到陆心晴后,陆言把我们母女送回陆家,就回公司赶着开个会议。我本来也不想住下的,但是想到遇笙哥也回大姑家了,我再住过去也不是回事。反正我和陆言多半是一时半会儿也离不了婚的样子,索性就住下了。这期间,我可以给女儿做做思想工作。万一还是走到离婚这条路上,也能让她对有所准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闹得人仰马翻,哭得惊天动地。 我给陆心晴洗好澡后,手机就接到闻遇笙的电话,问我在哪里。 我如实把情况告诉了闻遇笙,对面传来久久地沉默,然后说,“闻静,你是不是心软了,又动摇了,不想离婚了?” 我顿了顿,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闻遇笙笑了笑,十分轻松的样子,说,“这种事情,别人是不能给任何建议的,关键还是在你。” 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考虑清楚的。对了,你的生日宴场地订了吗?准备去哪个酒店?” “再看吧。或许都不举办了。” “这怎么行?你都十年没回家了。好不容易回来了,第一个年头的生日肯定要大办特办。而且我听说,大姑都帮你联系了好几家姑娘,准备介绍给你认识。这次生日宴会,正好是个见面的时机啊。” 闻遇笙笑了笑,“随便了。让就让她操心去吧。你就只管负责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不用你参合。知道吗?” “是,是,是。我不敢。”我笑着,把电话给挂了。 陆言回家时,一开门就看见我的笑容,浅笑问,“和谁打电话呢?笑得这么开心?” 我不想破坏好不容易有的轻松愉悦的相处环境,顺口说了个小谎,“高萍啊。她约我陪她逛街买衣服。” 陆言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似乎很累的样子,一回家就随手把公文包扔沙发里,然后直奔卧室去洗澡了。 我帮他收拾公文包,准备放回卧室里,结果就看见一个文件夹在夹层里。出于好奇心,我抽出来看了看。这份合同的甲方的名字是夏丽菁,负责承诺的乙方则是陆言。我的心一瞬间,更是突突直跳。 在我仔仔细细地阅读完这份合同后,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陆言竟然将博卢天下的一处房产过户给了夏丽菁。虽然陆言说会给她一笔钱,但并没有说会给房。就算给房是给钱的其中一种方式,但也不应该给那处的房子啊。 要知道,那是我们最初同居生活过的房子。只是后来被大火烧毁了一半,不能住人了,我们才搬来了这里。后来,房子修好了,我们也懒得搬来搬去,就继续住这里了。可是不住过去,不代表那里就是无关紧要的房子了。 那可是满载着我的回忆的第一个家啊。 陆言送什么房子不好,非要送这套房子? 这一瞬间,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更让我郁闷的是,夏丽菁为什么就那么巧,选中了那个房子? 就在我游魂天外的时候,我手里的合同被人抽走了。 我抬眸一看,是陆言。 他赫然立在我的面前,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薄荷味,头发没有完全吹干,还淌着水。 他快速把合同放进公文包里,这次没有放夹层,而是稳妥地放进了拉拉链的那一层里,淡淡地说,“还好只是我私人的文件,如果是公司文件,你这样乱动乱看,不太好。” 我哪里管这好不好的,直愣愣地问他,“为什么是这套房子?你不是说,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海城的吗?就算要送房子,也该是送别的城市的房子吧?” 陆言转过身平稳地说,“我承诺给她一笔钱,一个房子,并让她平安生下孩子后带着孩子离开海城,去任何一个城市。要多少钱,房子在哪里,都是她说什么,我就给什么。只要她拿了钱和房子,生下孩子后乖乖离开海城。你管她要的房子在哪里?” 对他这样的说辞,我是不信的。 就算夏丽菁要那房子是巧合,那么陆言为什么会答应让出呢?我不相信,那个房子对陆言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就我所知,在大火没有烧毁之前,他在那住了近十年了! 那样的房子,不是一般般私人产业,是他认可的家啊!而他这样重视家的人,会轻易让出这个房子,要么是夏丽菁对他来说,威胁巨大,只要她肯离开海城,他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要么就是夏丽菁在他心中也很特殊,特殊到把这样的房子送她都无所谓。 我盯着陆言看,仔仔细细地看,不肯错漏他每一瞬间的表情。然而,他的目光明亮如星,没有一丝躲避。以至于,让我又觉得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个房子在哪里。 “你看。我不告诉你这些事情,就是不想你胡思乱想。”陆言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 我们挨得非常近,彼此的肩头摩擦着对方。我转眸看着他如玉的侧脸,问,“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会选中那个房子。” 正文 第170章 摊牌了 陆言沉默了良久,然后说,“我说了原因,你不生气?” “你先说,不然我怎么知道自己生不生气?”我说。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缓缓说,“那个房子最初就是为了她而买的。她很喜欢那个地段,一直想在那有个家。我一毕业就用自己攒的钱付了首付,没靠家里一分钱,用自己的工资供房贷买下的。可惜,没等我和她求婚。在我们毕业后工作的第二个年头,她就嫁给了我哥。” 这一瞬间,我沉默了。 我相信,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说服我放弃这个房子了。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是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吧? 我越想越觉得窒息,当初的陆言真的对夏丽菁很动情致深,是他们没缘分走到一起,才有了现在的我插足吧…… 我心里一难受,下意识地松开他的手臂,想回房自己调节一下情绪。 结果,陆言反捉住我的手,看我的眼神充满着无奈,“闻静。我在尽我所能地保护你,维护我们的婚姻和家庭。不要因为我的过去,和我心生嫌疑,好吗?我可以告诉你,虽然那个房子的初衷是为了她。但是活在我记忆里的那个房子,都只有你的点点滴滴。” “可是,你却把我们的点点滴滴,轻易让给了她。不是吗?你骗人。”我无法认同他这个说辞。至少在这一刻,我做不到。 陆言的大手捧起我的脸,温柔说,“可是,那个房子的我一直对你虚情假意,那场大火也是我们感情上的一道疤痕。我和你的婚姻,是在这里开始的。所以,我一直没有打算搬回去。只要能让夏丽菁离开,让她不再成为你的噩梦,心里的刺,不再是你离开我的理由,给出那个房子,我义无反顾。” 我皱着眉头,突然发现我完全说不过陆言。他思维缜密,每句话都能洞察人心底里最柔软的一部分,句句说中要害。是最完美的辩论选手。 “在想什么呢?”陆言的气息和我拉的很近很低。 我一个扭头,就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偶然的一个吻,却比蓄谋已久的亲密更直击灵魂深处。 他的大手悄然搂住我的腰,轻轻把我压在沙发上。我紧张地轻轻发抖,内心和身体都有那么一分期待与紧张。 陆言温柔地说,“闻静,我爱你。爱了你好久好久……你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我每多一天思念你,就多爱你一分。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他的每一句情话都如同醉人的美酒。他的大手轻轻沿着我上衣的衣摆往上探入,动作缱绻缠绵。以至于,我没能抵抗住他的柔情攻势,双脚忍不住勾在一起,身体烫的像个火球。 我承受着久违的亲密接触,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是。”陆言直接承诺,没有一点的迟疑,然后附唇吻我。 他轻柔地含住我的嘴唇,慢慢撕磨。 我轻轻抬起膝盖,就一个不留神顶到了他那处。 他敏感难受,轻轻地嘶了一声,看着我的目光带着几分谴责与幽怨。 我顿时满脸羞涩,假装自己没有察觉到他某处的坚硬。 “你这种话,有没有对夏丽菁说过?”我的话总不经大脑思考,就这样直晃晃地问出来。 陆言附身在我耳边低叹,“你这辈子是不是都吃定了我这么一段过去了?” 我理所当然地说,“我之前也让自己大方一点,多信任你一点。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一次次的伤害和误会不说,你自己还一直咬着我的过去不放。我遇笙哥什么事情都没错,就被你整的丢了工作。” 说着说着,我心底里就又来了火。 “是。是我小心眼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吃那个男人的醋了。”陆言的唇附在我耳边,轻轻含住我的耳垂,“你不知道。那天在酒吧,我看见闻遇笙本人时,心里多么充满嫉妒。他远比我以往的优秀。我甚至害怕,他如果真追求你,对你有所表示,你是不是就会离开我。毕竟,我的家人,我的过去已经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濒临破碎了。我害怕他的存在。他对我来说,真的是巨大的威胁。我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我们阴差阳错,在六年前有了我们的女儿。你离婚后,也未必会属于我。” 我一把推开他,“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一样。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 陆言被我推开后,又弓起一条腿,手随意地搁在膝盖上,“你是不随便。可是架不住旧情复燃啊。他可是你的初恋。如果当初不是那么一层兄妹关系,或许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反问他,“夏丽菁也是你初恋,如果没有你哥,你们或许也早就结婚生子了。现在,你对她有旧情复燃的感觉吗?” 陆言应该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喉结一滚,低声说,“行。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把你的堂哥当成我亲哥一样。” “别!”我一下子打岔,“这个打比方,谁都可以说,你可不行。我可不要我堂哥和陆行一样,又是断腿又是啥的。” 陆言亲吻我的额头,“行,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他的语声落尽,我就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了凉意。 我的裙子拉链被拉开,轻薄的布料顺着双腿滑下,很快有滚烫的东西贴了上来。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一番缠绵过后,他抱着我去了房间的大床休息。他赤。裸着上半身,坐在那抽事后烟,吞云吐雾地说出一个决定,“明天,我们回家把事情都解决一下。” “好。”我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我妈的事,陆行的债,终于还是要开始清算了。 翌日天明,我收拾好自己,送女儿上学后,就和陆言一起回了陆家老宅。 车子在陆家的门前停下时,我已经紧张到呼吸急促起来,却依旧挺直了腰杆,在陆言的牵手下进了大厅。 此时,陆老爷子正在喝早茶,陆行坐在他的边上。因为不用上班,他提前进入了养老状态,在那逗弄笼子里的鸟,喂食。 “爷爷。杀死闻静妈妈的凶手,我找到了。”陆言先开了口。 哗啦一声,瓷盘碎落在地上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 闻声看去,只见陆夫人一脸惊恐地表情看向客厅里的我们。 正文 第171章 陆行被抓 “阿言,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凶手找到了?你说谁?”陆夫人急慌慌地从厨房里跑出来,一副要制止陆言造谣生事的样子。 “你让他说。”陆老爷子拐杖一驻地,坐姿就和他的声音一样,处处都透出某种威严。 陆行闻言,也放下鸟笼子,笑着看着我们,“难怪我这个喜鹊叫了一早上,原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不止弟妹找到杀母仇人,阿言也和弟妹和好如初了。真是双喜临门啊!” 我抓紧陆言的手,因为强烈的恨意,让我盯着陆行的时候,忍不住浑身剧烈颤抖,呼吸急促。 陆言干脆搂住我的腰,安抚我的情绪,然后冲着不远处的陆行说,“于我们而言是好事,于你来说却是灾难。陆行,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人揭发了。你将要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法律的代价。权势和陆家都不能庇佑你。” “陆言,你是胡说些什么混账话?陆行虽然有些行为过激,让你们兄弟不和,但你也不能因为偏见,就认定他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陆老爷子沉然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我一听就觉得难受的不行。像陆行那种人,明明品德败坏透顶,但在他的家人眼里就都是好的。而我父母的冤死根本不值一提。 “爷爷,是不是偏见,就让警方去判断吧。我今天过来不是和你们吵架,骗个黑白的。而是和你们说一声,一会儿警局来人,你们也有个心理准备。”陆言坦然说道,目光没有一分退让的意思。 “怎么会?不,不可能,陆行没有做过这个事情。怎么可能……”陆夫人的情绪更是激动不已,尖叫着说,“阿言,你要找凶手给闻静一个交代,你找什么人不好,为什么要找你哥?他再混蛋,再对你不好,他也是你哥啊!” 如果说,陆老爷子相信陆行的清白是出于亲情,那么陆夫人的态度实在让我感到诡异。我不懂。陆夫人为什么这么一口咬定,幕后凶手不是陆行。 椅子上穿着中山装的陆老爷子慢慢站了起来,眼神没有任何怒意,但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还是让我透不过气来。 白发苍苍的老人几乎是只走了几步就走到陆言的面前,然后一巴掌打过来。 啪,一声。 陆言的俊脸被打出鲜红的五指印,可见下手有多重!他的整张侧脸偏向了我,眼里有着深沉的痛楚。与肉。体挨打无关,是精神与感情上受到的创伤。 我心疼极了,立即站在陆言的身边,对着陆老爷子据理力争,“爷爷,你为了孙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可以说出于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打的人也是你的孙子,是个什么错事都没有做的孙子。他凭什么要站在这里挨您的打?如果你真相信你的大孙子是清白的,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警察抓错人,自然会放了他。” 陆老爷子像是被惊了下,大概他自己也不想责打陆言,只是一时的气愤。此时被我这么一问,他也后悔了,心疼了,最近无奈地叹气,“陆言,你这是怎么了。你从前不这样的啊。你和陆行兄弟的感情很好的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让我看见陆家后辈里骨肉相残的一幕啊。我对不起列祖列宗!” 说着,他皱巴巴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好多眼泪。没有上过年纪的人,不懂老泪横流的悲哀,那深刻的皱纹下,眼泪没办法和年轻人一样直溜溜地淌下。 看着这一幕,我意识难过的要死,喉咙里像是灌了盐,齁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陆行却无所谓地站了起来,呵呵一笑,“放心,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栽赃不到我身上来!爷爷,妈,你们不用为我求情。” 那一瞬间,陆行的浩气凛然模样,别说陆家人信任他,连我看就了,都差点信了。 再后来,陆家人又争吵了好几句,陆言始终态度不改,陆夫人见他说不通,又跑到我这里求情。我当然不能心软,至始至终都说,交给法律制裁。 “闻静!你就是这样做陆家儿媳妇的吗?教唆自己的老公,和陆家的人对着干?”陆夫人得不到满意的答案,终于暴露了她对我的恨意。她掐着我的手臂,那种恨真的是恨到了骨头里。 我很疼,却硬生生地受着,没有推开她。我也是一个母亲,我理解她此刻的痛苦与绝望,看着两个孩子自相残杀,另外一个孩子可能前途尽毁,她如果还能淡定维持温和娴熟的性格,那才叫真的虚伪。 “妈,我没有教唆陆言手足相残。我父母的死,也不是我教唆陆行去做的。他如果做了,走到这一天,这一步,是他的报应。如果他没做,谁都害不到他。” “别叫我妈!我受不起!”陆夫人恨恨地推了我一把,然后瞪着陆言说,“你也是。你要还认我这个妈。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你哥要是有个什么问题,你不帮着他,还要帮着外人来害自己哥哥,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陆夫人口中的外人两个字,沉底的伤了我。如论我喊婆婆多少声妈,始终都不会真拿我当自己的子女看待的,在她心里,永远是外人。 陆言伸手把我扯回他身边,叹息着说,“妈,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都不会这么做的。” 而恰好此时,警车开到了家门口,警笛鸣声过后,安静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有一堆穿警服的警察走了进来,然后拿出一张盖章的文件证明,表达要拘留控制陆行,协助调查。 然而,陆行就这样被带走了。恍若一场梦,并不真实。 但我却永远都忘不掉,他从我身边路过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满满都是对我的嘲讽。那时候的我看不懂,后来我才明白,这一刻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总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 在警车开离之后,陆老爷子一阵长吁短叹,直说家门不幸。 陆夫人气得要吃了我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我们,最后还真拿了扫把来,要赶我走。陆言维护我,牵过我的手,没有一点迟疑地带走了我。 我不知道我和陆言这样的婚姻是不是对的,要不要心软,维持这个婚姻,继续试一下。但我知道,这一刻,他真的站在我这一边,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不能离开他,至少这一刻,我狠不下心,也不愿意。 就在我妈的案件调查取证,等待审。判的过程中,闻遇笙的生日宴会终于定了下来,而我也很快就接到了他的邀请电话。 正文 第172章 闻遇笙上线啦 接到闻遇笙电话时,我刚下班到家,一面把包扔沙发上,一面问,“最近大姑是不是到处拉着你相亲啊?” “你个乌鸦嘴!都被你说中了。你别光顾着看热闹啊,帮我劝着点我妈,别弄的好像我好像回海城就是为了娶老婆一样的,工作还没稳定呢,就到处相亲。”闻遇笙淡淡的叹息。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后才说,“那简单啊。你要真不想相亲,我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你和大姑说你有女朋友了啊,在交往。她肯定就不逼你了。” “这女朋友又不是白菜,出个门,去下菜市场就有了。” “买不到,你可以借啊。”我出个馊主意说道,“高萍你也知道的。一直单身呢。你生日宴会可以找她和你演戏,敷衍大姑一下。再等等,马上就要过七夕节了。你再和她约会什么的,大姑肯定相信。” 闻遇笙哭笑不得,“然后,下一步她就开始逼问求婚,结婚了。” “哈哈。那也可以啊。假戏真做,和偶像剧一样,多好。”我插科打诨,替高萍试探他的想法。 结果,他只是淡淡地说,“别瞎说了。人家条件那么好,哪里看得上我这个不懂情趣的万年老光棍啊。倒是你,上次委托我的弄的离婚协议,怎么样了?他同意离婚吗?如果有什么麻烦,你可以和我说。我现在人就在海城,见面什么也方便。” 话题一到这里,我的心情也沉重了几分,“没有。我可能不会离婚了。” 说完这句话,那么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甚至猜测,是不是因为我的反复无常的态度,让他觉得我是个冲动任性的人,和那些动不动把离婚挂嘴上的人一样不靠谱。所以,我又主动解释了下,“之前我要离婚。是因为我的婚姻里有着难以逾越的障碍和难以解决的问题。他让我看不见希望,我也不想自虐,就打算离婚了。可是,我给他离婚协议时,也答应给他2个月的时间去处理,如果那时候我还想要离婚,他会同意千字的。” “这样啊……那也不是不离婚啊。只是暂时搁浅了吧。两个月后,你才知道你还想不想离婚。不是吗?” “可是,他现在已经把几个问题给解决了。我也很感动他为我做的这些事情。现在,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一个爱慕着他的女人还没有处理好。如果连那个女人的问题都不成问题。我想我是不会离婚的。而我现在,也很相信他的态度。我觉得,只是时间问题。他一定能解决好的。” 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才传来闻遇笙的温柔的笑声,如沐春风:“你不是小孩子,你肯定有你的判断。我作为你的兄长,肯定尊重也支持你的选择。不过,你要不要和我说说,你的那些问题和麻烦。就算是已经解决了的。我也想多了解一些。” “也好。我也有些一头雾水的。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窝在沙发里,渐渐地把我妈的死,陆行和陆言的矛盾,夏丽菁的出现和怀孕,陆夫人的态度,都一点一滴地告诉了他。 闻遇笙听了,只微笑说,“原来还发生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好在你老公对你真不错。他既然能这么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我生日宴会上,记得带他过来见个面。” 我听了,不由又想起溪城酒吧陆言和他喝酒的事情,主动说道,“其实,你见过他的。” “啊?”闻遇笙大吃一惊,“我见过他?我都这么久没回海城了。难道,他是你以前的初高中同学吗?不然我怎么会见过他?” 我笑着说,“没有。他之前出差溪城的时候,你见了他,还和他喝过酒。” 闻遇笙沉默了一分钟,才不太确定地说,“你是说,你现在的老公是雨宸的老总,陆言?” “是的。” “难怪他那天对我说的话阴阳怪气的。我还说,我好像没怎么得罪他啊。”闻遇笙笑说,“不过,那天见面太匆忙,又说了一堆公事。没怎么和他好好打招呼。等我过生日那天,我一定和他好好聊聊。” “恩。”我笑了笑,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他没有调回海城的原因告诉他,但是一想到要怎么解释陆言针对他下手的原因,我又找不到合理的说辞。我总不能说,因为我曾经暗恋过他,所以陆言才这么做的吧? 最后,我还是隐瞒了这个事情,和闻遇笙随便扯了几句闲话就挂了电话。后来陆言下班,我把这个事情和他说了,他也表示会抽空和我一起参加闻遇笙的生日趴,还和我一起选了生日礼物。因为陆言的身份关系,这次选的礼物自然不可能随意亲密的买个钱包就了事了。我们很慎重的去商场,挑了一瓶很贵的名酒,比较正统礼仪一些。 我以为我和闻遇笙的多年后重遇,会是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却没有想到,命运总是在各种时间,各种地方制造意外。因为陆夫人的一通电话,约我去一家西餐厅吃饭,硬生生把我和闻遇笙的重逢时间提前了两天。 这个叫“在水一方”的餐厅临河而筑,非常的有特色,隐蔽性也很好,来这里消费的人大多都不差钱,且讲究生活品质。 我如约到达这家餐厅,推门而入时,就看见陆夫人一身正装,坐在靠窗的位置等我。 我微笑打招呼,把包往伸手椅子上一放,靠坐在包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妈,你找我是为了陆行的事情吗?” 陆夫人倒了一杯茶,洗了洗杯子,然后打开身侧的窗户,窗外的河水里一倒,有力的声音带着几许不满,冷冷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阿行。” 我知道,陆夫人会这样说,是因为陆行的罪名几乎跑不掉了。人证物证聚在,又牵扯我爸那桩案子在里头,他杀人动机也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陆夫人坐不住了。 我摇了摇头,“妈,我不缺钱。我只缺一个公道。我理解做坐母亲的心情。但也请你考虑考虑,我这个做女儿的心情。我的爸爸被冤死在监狱里,我的妈妈又惨死在江水里。我做女儿的,除了给他们一个公道,什么也做不了。” 陆夫人呵呵冷笑,“什么是公道?陆行坐牢了,你爸爸妈妈就能活过来?你爸爸拿钱办事是真,他自己想不开,自杀能怪谁?你妈精神有问题。她先发了疯,要替你爸爸报仇,要杀了我……我儿子。我儿子出于自卫,才错手杀了她的!那也是防卫过度!” “什么叫防卫过度?什么叫错手杀了我妈?他那是买凶杀人!你和我说,这不是蓄谋,是失误?”我皱了皱眉,觉得这话很是不对味,但转念想了想,或许是陆行在那忽悠欺骗她,那么编造的谎话,也或许是她想为自己儿子脱罪,才这么说的。 陆夫人的面色又是一白,不复刚刚的气焰,再次问,“你到底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你给我多少,我都不会要的。”我淡然地说,“陆夫人,你如何真的那么有钱,就麻烦你找个厉害一点的律师。劝他自首坦白。或许法官会念在他有悔过的份上,从轻发落。让他少坐几年牢也是好的。” 陆夫人突然握住了我手腕说,“闻静,陆行已经够可怜的了。他没有健全的身体,又失去了雨宸的所有股份,除了陆家还能保证他衣食无忧,他什么都没有。你现在如果剥夺他最后的一丝幸福,把他送进监狱了,他这辈子就真的彻底毁了。” “可是,那和我无关。”我猛地抽回手来,告诉自己不能心软,“陆行如果没有接受他应有的惩罚,他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过去,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庇佑保护,他才会一再犯错,酿成今日的大祸!” 陆夫人恶狠狠地指着我,“闻静,我怎么教育我儿子,照顾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如果我做母亲的失败,你为什么还看上我的儿子陆言?你觉得陆行是坏人?错!他很善良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看到了他不好的一面,听说了他做的错事,可是你从没有放下过偏见,去认识他,他也有好的一面。只是你没有发现!是你!是你用你的偏见,毁了我的儿子!” 这一刻,陆夫人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 我怀疑,如果不是在公共场所,她可能会站起来打我一顿。 就在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陆夫人,如果你觉得你儿子没有做错事,是我堂妹对你儿子心存偏见。那么你在这里求情不是缘木求鱼吗?你大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觉,毕竟法官不是我表妹。她的偏见决定不了你儿子的命运。” 我惊讶的回头,一张俊朗的面孔带着春风一样的笑意出现在我的眼里。 正文 第173章 看房 陆夫人看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你又是谁?” 闻遇笙笑得倨傲,“我是谁,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我的职业是一名律师,是闻静的委托律师。相信以后,你会有认识我的机会。” 他穿着黑色西装,里头是件白色的衬衫,领带一丝不苟,高价的领带夹和金色的袖口让他尽显精英的气质。 他朝我伸出手来,“走吧。不是说好了,下午陪我看房子的吗?” 他应该是为了让我从这个麻烦里脱身,才故意说这种谎话的吧。 我笑了笑,“好。”然后看向陆夫人,“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有时候事情,你可以电话联系。这顿饭我请了。再见。” 深怕她会开口说什么难堪的话,让我在堂哥面前下不来台,我几乎拽着闻遇笙的袖子就狂奔而去。 结账离开后,闻遇笙一直盯着我看,眼神噙着温和的笑意。 我被他盯得实在有些头皮发麻,不由松开他的袖子,然后不自然地伸手绾了下散落在耳际的头发。 “刚刚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闻遇笙很认真地说。 “什么?”我有些许茫然。 他身子探向前,“我是说,你妈的案子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由他打官司,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我也有我的顾虑,我抿了下唇,“那个……陆家不是好惹的人家。虽然陆言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陆夫人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如果我的律师是陆言请的。或许她不会怎么样。但如果是你接手。我怕她对你下手,你没有后台,最后万一又被我给牵累了,怎么办?” “放心,林家那样的事情,我吃过一次亏,就不会给我第二次吃亏的机会。”他说,“你不用感到有任何的压力,我也不是纯粹的帮你。事实上,你把这个案子交个我,反而是在帮我。” “啊?怎么会是我帮你?”我有些傻眼,他轻松的语气令我感觉到诧异。 “我刚辞职回国,是打算自己开一家律师事务所。我也没什么名气。你这个案子交给我。对方是陆氏集团的前任CEO,这个新闻噱头足以让我备受关注。只要我能一战成名,也算是我辞职回家后,打好了我事业上的第一枪了。” 我有些吃惊,盯着他问,“你要自己开律师所?” 闻遇笙抬手看了下表,好笑地说,“很吃惊吗?是个男人都会有自己的野心。我也不想一辈子给人打工,或是吃公家饭一辈子。这么多年,我累积了名望与财富。为的就是以后创业有个优势。” “哦。难怪你说,辞职的计划早就有了,只是提前一两年。”我点了点头,然后决定按照他说的,把这个案子交给他处理。 决定后,我又说道,“不过,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你接一个案子,一般是多少钱的?别说不用啊。亲人归亲人,这个钱还是要给的。最多,你给我打个折好了。” “恩。肯定收费啊。哈哈……我可是把这些年的积蓄都砸下去,下海经商了。不收费,我吃什么?”闻遇笙说着,又笑了笑,“马上还要买车,更是一笔开销。对了,你今天没什么事情,不如送我去个地方吧?省的我打车,还能帮我参考一下,看看房子。” “啊?你真要去看房子?”我吃惊道,“你好好的住大姑家不好吗?怎么要搬出来?大姑同意吗?” 闻遇笙笑了笑,只朝我伸手要钥匙,“先上车,车上再说细节。” 我把钥匙给他,然后领着他去了停车的地方,他就熟门熟路地开着车离开了这一带。后来,我才知道,他今天是约了中介在这碰面,然后下午看房。结果中介临时有事情,没来这里,叫他直接自己去看房。 而他要租的房子也不是住宅公寓,而是他准备开事务所的商铺。 我跟着他到了地方,才发现,他选择的写字楼和我上班的梵尔落写字楼很近,几乎开车只要十分钟的距离。 “这里,你觉得怎么样?”他问我。 “复式楼层,设计合理。地段好,采光充足。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价格怎么样。”我缓慢地走在屋子里,仔仔细细地看着,然后掏出手机,查一查这附近的所有商铺的价格区间在哪里。 “那就定下了。”闻遇笙说着,直接从钱包里面掏出银行卡,给那个带他来看房的代班中介员工。 不止我,连中介都有些懵逼了。 哪里有人看房这么草率啊! “你不再考虑考虑清楚?”我下意识按住他的手,叫他冷静想想,再决定。这可不是吃个饭那么简单。这可是关乎他做生意的大事啊! “你觉得不错,就可以了。还要考虑什么?”闻遇笙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譬如,你不觉得这里不太适合律师事务所的文化氛围吗?很多人未必会想得到这里还有律师所啊。”我鸡蛋挑骨头的说,希望能压压价也好。 他笑了,“现在都互联网时代了。只要口碑出去,哪里还会怕客人不上门。就这里吧。” 中介人员这个时候也缓过神了,深怕这个生意被我搅黄了,立即把刷卡机递上来,面带微笑,把闻遇笙的眼光和果断的性格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最后,还很狗腿的夸他女朋友真漂亮,还这么精打细算,以后会是个贤妻良母。 我微微尴尬,不由解释道,“我不是她女朋友。” 闻遇笙也看出了我的局促,含笑替我解释,“她是我妹妹。不是女朋友。” 中介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立即赔笑道歉,然后收好了定金就和他的同事联系,让人准备合同。 中介走后,我和闻遇笙都没有着急要走。 尤其是他还站在窗口处,两条手臂很自然环在胸前,鸟瞰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喧嚣。这一刻,我觉得他像是君临天下的君主,胸有千壑。他运筹帷幄的样子,让我觉得他迟早会在海城扎稳根基,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江山。 正文 第174章 我们夫妻的感情当然是很好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对比。把眼前的他,和过去的他,对比了一番,才发现十年不见,他其实变了很多很多。至少,从前的他远没有这份霸气。 闻遇笙点了根烟转过身来看我,打断了我的沉思,“陆行的诉讼书,那天和你通过电话后,我就已经拟好了。你把陆家的地址发给我。我寄给他。” 我微惊了一下,没想到他说当我律师的事情,不是因为今天撞见了陆夫人和我的矛盾才决定的,而是在更早之前就谋划好的。 “好。我马上发到你手机上。”我没丝毫的犹豫。 他笑了笑,伸手舒展了下筋骨,“这可是我回城后的第一个官司,也会是最后一个官司。闻静,你可赚大发了。” 是啊。他开了律师事务所,以后就是老板了,会让他底下的员工去接官司。他最多指导一二。他会从一名律师的角色渐渐转型成商人。 “你是怎么想到自己开事务所的?”我好奇问。 “因为我痛恨资本主。义的剥削同时,却发现,这个时代,金钱有时候比法律更有力量。”闻遇笙说完,压下身姿笑了笑,“孙文华不就是因为太穷,太渴望钱才会错失原属于他的幸福吗?如果他和陆言一样有钱有势,你根本不会遭遇后面的事情。所以,闻静。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帝国,成为强者。” “或许,是你们男人的征服欲和野心,都让你们不安于现状,渴望不断追求更多的东西吧?”我笑着说。 “或许吧。不过,我相信我有这个实力。”闻遇笙手里的香烟在我们说话的时间里已经烧到了尽头,他深深吸了一口,踩灭,然后说,“再送我去一趟商场,陪我买几套衣服吧。我那些衣服都比较中档,上班穿穿还行。以后做生意,走出去就不够撑场面的。” “好啊。”我点了点头,因为有帮陆言买过衣服的经验,所以我对男装,尤其是商务型的男装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我们来到BCD最大的一家商场,直奔奢侈品牌的几个男装店。 刚走进商场,导购小姐还没有走上来,我的腰上突然来了一股力道,温热又有力量,源于闻遇笙的手掌。 这一瞬间,就仿佛有一股电流从我的后腰敏感处迅速蹿跑到我的全身。 但还不等我做出避让的反应,他的手就很有礼节地松开,仿佛刚刚碰我只是因为他在提醒我进这家店而已。 这个店铺的占地面积大概在一百八十平方米左右,位于海城大厦的首层,是一个完全敞开和透明的空间。装饰以明亮、宽敞、黑白色调为主,橱窗以镜面条纹作装饰,与DiorHomme的经典“BlackTie”元素一脉相承。 内墙挂有斜面的反光镜,加强采光效果和空间感,配合黑色哑面的陈列架与不锈钢天花钢架,营造出一个透明舒适的购物空间。除此以外,它还开辟了一个VIP专门的区域,陈列一系列DiorHomme的顶级产品,专为都市的精英男子提供更贴身周到的至尊服务。 我环视了一周,很快就熟门熟路地带着闻遇笙走向最里面的一块区域,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地帮他挑选衣服。 “陆言经常来这里买衣服吗?”闻遇笙低低地问,璀璨的灯光温柔地落在他的侧脸上。 “你怎么知道的?”我抬眸看他,虽然来这个商场是我的主意,但选择这一家店铺却是他的意思。我以为只是凑巧,男人的审美都差不多,没想到他会知道陆言喜欢这家店的衣服风格。 “那天在酒吧,我看见他穿的衣服就是这个牌子。我也就是顺道过来看看。”闻遇笙很惬意地笑了笑,“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这么熟悉这家店。连你都这么熟悉这里,看来陆言是没少来这里买衣服了。” 我再次佩服他的心细如尘,然后吐了吐舌头,笑眯眯地说,“我们不是看衣服的吗?还是先把衣服买好了,再说吧。” 闻遇笙慢半拍地在我身后,点头说,“可以。” 然后,我继续在泪流满面的西服堆里挑选,突然看上了一件西装,“呀,这个好看!你看看,怎么样?” 我迅速拿出来,贴到闻遇笙的胸前比划,对照了下,看看好看不。 闻遇笙随意看了一眼,然后微笑说,“好看是好看。不过,这个风格更适合陆言一点吧。我很少穿这一类的。”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陆言喜欢深色系的,单排扣的衣服。所以我潜意识里会更关注这一类。 “哈哈,是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都还穿着校服,运动服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就是照着陆言的品味挑的。不过,你可以说说,你喜欢的哪一种?”我说着,刚要把这套衣服放回去。 但挂钩还没落下,闻遇笙的手就握住了我的手,说,“没事。不是要转型做商人吗?或许,我可以试试看这一类的,我能不能驾驭的了。” 然后,我手里的衣服就被他抽走了。 在他进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我则愣愣地定在原地。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直到他打开门,穿上他第一次驾驭的风格类型西装从里面走出来,我都还有些分不清现状。分不清面前的这个举手投足温柔不失魄力的男人到底是谁。 “怎么样?好看吗?”闻遇笙有些低沉的嗓音从我耳边响起。 我回过神,机械地点了点头,“好看是好看。不过你的头发有点长了。不够干净利索的感觉。” 闻遇笙笑了笑,“最近比较忙,确实没注意。哈哈。今天来不及了。等明天吧。” 然后他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要这套衣服后,就找导购小姐定下这套衣服了。我想着陆言的卡我这里有,还能打折,便说我付钱。起初他不答应,最后我说这是我送的生日礼物,他才面露微笑,淡然接受。 当然,我没有说的是,我还准备了其他的生日礼物。反正到时候送的时候,我也能说,那是陆言准备的,和我无关。 结了账,我转身要走,结果我就一个不注意踩到了他的脚。 我下意识地收回脚,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身后正好是个台阶,一下子把我绊倒了。 眼看我要摔个底朝天,闻遇笙迅速环住我的腰,把我轻轻托起,“小心点。别毛毛躁躁的。” 我站稳脚跟,回头看他一眼,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陆言也老这么说我。不过,我大概就这个性格了。改不过来。” 他温和地笑着,“看来你们夫妻的感情很好啊,一天至少听你说10次他的名字。” 我被说的脸红耳热,有种早恋被家长抓了把柄的羞耻感,结果我却听见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我们夫妻的感情当然是很好的。” 正文 第175章 深夜撸串 “我们夫妻的感情当然是很好的。” 熟悉的声音穿过耳朵,我瞥眼过去,果然看见陆言缓缓走了进来。他像是刚刚结束工作,只穿了件衬衫,没有套西装也没有打领带,一步步走到了我面前。 而站在我身边的闻遇笙也看见了陆言,并微微欠身,仔细端详,像是陆言的脸上有什么稀罕的东西一样,研究的特别投入。 “遇笙哥。”我叫了声他。 他扭过头,看见我不由无奈地笑了出来,“他就是你老公吧?看来我和他还真是很有缘。在溪城见过不算,我刚回海城就立马偶遇了他。” 我也觉得很巧,甚至巧的有些过头了,不由无奈地跟着笑了起来。估计我和商场这种地方八字不合。上次逛商场还是和高萍,结果就撞见了陆言和夏丽菁。这次我和闻遇笙,却被陆言给撞见了…… 不过,我又转念想到某个作家好像说过这样一句话:缘分这东西往往是有迹可循的。当你不认识一个人时,哪怕和他擦肩千万次都可能没留意到,不知道。可你一旦和他相识了,再次遇见就变得容易很多。 “你怎么会在这?”我问陆言。 此时,导购小姐拿着一个事先包装好的精品店递了过来,“陆先生,这是你上个月预定的领带夹。” 陆言接过手,笑了笑,“大秘书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帮我去办。我正好路过这里,就顺道上来拿一下了。” 此时,闻遇笙已经抽出一支烟,递给陆言,“抽吗?” 陆言摆摆手,“嗓子不舒服,这几天不抽。” 闻遇笙微微尴尬,就自己点了,抽了几口。 陆言低头看了一眼闻遇笙手里的袋子,状似随意地问,“买了哪一款?” 不等我们回答,导购小姐就职业病发作,拿了件同款不同色的衣服介绍起来,“是我们最新热销的一款西服,不过这位先生买的是深色的。陆先生要不要看看这个驼色的,非常显年轻。” 陆言摇了摇头,“不用了。这种风格和类型的,我太多了。” “那也没看你穿腻歪。”我笑说。 “那是因为我比较常情。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陆言笑了笑,然后靠近我,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我扭头照了照镜子,确定没问题,才转过身面对他们。 此时,闻遇笙也收回了对陆言观察的视线,自然地说,“既然我衣服买好了,就先走一步了。你们夫妻碰了面,可以一起回家了。” 我轻轻一愣,立即说,“你又没车。还是我先送你回家吧。” 闻遇笙说,“不用了。这里距离我家没多远,做公车也就几站路。我先走了。” 我还要说什么,陆言看了闻遇笙一眼,比我先一步开口,“既然这么巧遇见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闻遇笙微微一愣,却也不怯场,从容道,“也行。” 于是,我们三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精品店。 闻遇笙走在后面,我被陆言搂着腰走在前面开路。我感觉不出陆言的情绪到底如何,却能感受到在我身后,一直都有一道目光凝在我的背上。 我顿觉尴尬得要命。 原以为陆言为了面子,肯定会挑选个高档的餐厅招待我堂哥。却没有想到,我最后会和两个大男人坐在最繁华的夜宵区域,撸串,喝啤酒,吃炒饭。 莫名地接地气。 也是太接地气了。所以,我在徒手掰开一次性筷子的时,还一不小心被木筷的毛刺给刺破了手指头,顿时冒出细细的血珠子。 “啊!”我惊叫一声。 “我看看。”陆言抓起我的手,顾不得对面还坐在个人,就把我的手指头含在嘴里。指尖温柔的同时心也跟着暖了暖。 我脸红成一片,睨眼看向闻遇笙。 他嘴角微勾,看不出取笑或是别的什么神色,只闷闷地喝了几口冰啤酒。 在饭桌上,话题自然容易说的开一些。很快,我就三言两语地把今天和陆夫人见面的事情,还有闻遇笙打算接手我妈案子的事情都说给了陆言听。 陆言听了之后,没有立即表态。 大概沉默了一分钟之久,才深吸了口说,“这个案子能不能打赢,我妈和我爷爷也会是一大阻力。如果你哥插手,赢了还好。输了也是很正常的。他若输了,对他来海城立足的情况并不利。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接手,我可以介绍我的朋友给你哥。我朋友最近有个商务经济纠纷案,拖了很久,一直悬而未决。如果你哥搞定那个官司,以后有钱人打同类官司都会找你哥。说句实在话,一个刑事案件就算赢了,又能赚多少钱?不如重点关注经济纠纷案,那些企业老总动辄几千万,几个亿的案子,再有盈利可言。” 闻遇笙摇摇头,“我虽然想做生意,可我不想做一个只知道赚钱的生意人。对我来说,打什么官司,赚多少钱都是一样的。” 陆言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不能抛弃你这种固有的思想,你就不会是合格的成功的商人。如果你只是打官司,满足你自己的情怀,又何必堵上自己的身家,去经营一家律师事务所?”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当律师吗?”闻遇笙淡淡地笑起来,目光不经意瞥到我这,他抬手指了指我,“因为她。当年,我目睹我姑父被人抓进监狱里,什么都做不了。看着我妹妹受人欺负,我只是救我妹妹却被人弄的在海城呆不下去。 当时我就说,我一定会证明,这个世界是有法律,有正义,有公道的。不是有钱就能掩盖一切。我会成为律师,让那些仗势欺人的人再也不敢随意践踏民。意与百姓。所以,对我来说,打官司不分案件大小,律师费多少,只要能让坏人受到应有制裁,我就乐意。” “那你好好的当你的律师,怎么又想到自己当老板了呢?”陆言敏感地问出关键。 正文 第176章 喜欢的女人类型 “因为我回海城的人事调动,就是被某个大人物恶意刁难了下。”闻遇笙说着,目光看向陆言。 那一瞬间,我觉得闻遇笙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的。但又觉得或许是自己我自己心虚了。如果闻遇笙真知道刁难他的人是陆言,怎么还会心平气和地在这里喝酒聊天? 我看向陆言,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但陆言的表情根本没有一丝变化,完全没有心虚或是躲闪,或是怀疑闻遇笙的言下之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淡定自如地吃着肉,仿佛这个事情与他无关,他根本不知道闻遇笙在说什么。 闻遇笙又轻笑了几声,“虽然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我不愿意自己的工作被人随意玩弄在股掌之中。所以,我就开自己的公司,我想对那个人证明:凡是杀不死我的,都只会让我变得更坚强。我能走的很远,爬的更高。” 陆言闻言,点了点头,十分赞赏地表扬了几句,然后举起酒杯,说,“你的志向不错。我也很欣赏,祝你心想事成。” 闻遇笙也举起酒杯,轻轻相碰。 我也凑热闹地喝了一口,然后劝他们多吃菜,别空胃喝酒。 陆言放下酒杯后,又对我说,“你哥接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说的是,你妈的案子,关键证人是李海。从李海落入我手上到现在,和他做思想工作的都是沈律师。沈律师悉知所有的案件细节。而且,沈律师在海城名望很高。李海也很信任他,相信沈律师能帮他辩护,把罪刑都推到陆行的头上,让他从轻发落。你若临时换律师,李海那边万一有什么想法,不配合警方了呢? 陆言说话时表情从容,唇边的一抹笑也没有落下。 闻遇笙闻言,弹动烟灰的时候,缓缓说,“陆言说的也有道理。医生治病,病人对他有没有信任感,会对病情的治疗起很大的作用。打官司也是一样的。”他和我说完,又把目光聚焦在陆言身上,“既然沈律师有把握打赢这个官司,那我就不插手了。反正只是一审。赢了最好。万一输了,那么终审的官司,我必须接手。” 这一刻,他的目光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霸气。这种气场,是源于他对自己专业领域的自信。 陆言略带深浓地笑着,“可以。” 是我的错觉么? 总觉得他的怡然自信背后,恍若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最后我也没多想,只是很努力地找话题,尽量让我生命里两个我最在乎的男人能和平共处,不再有之前的那些龃龉。这一夜,灯光温和,每一叠菜都精致高档,我们三人聊的话题也越聊越轻松。彼此挖着对方过去的黑历史,说说养女儿和婚姻的心得。 后来陆言又问闻遇笙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类型的,他可以帮忙介绍介绍。 “他喜欢的类型?”我笑了出来,“他大概喜欢春哥那一类吧。哈哈。小时候数学课本上,贴的都是春哥的帖子。我大姑没看过《超级女声》,还以为是个男人,一度怀疑遇笙哥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陆言诧异,“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比较迷糊,偶尔聪明,偶尔性感中透着小女人味的女人。” 闻遇笙笑了笑,“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闻静?哈哈。你可不能因为你喜欢她,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这种麻烦精。” 我听了不服气,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结果他纹丝不动。 反而是陆言皱起眉头说,“你可踢得真是准啊。” 我这才恍然,自己踢错了人,连忙弯下腰,给他拍了拍裤腿上的脚印。 惨了,裤子还是我洗…… 我蹲得像个小狗,皱巴巴着脸。 陆言看着有趣,故意拿了根鸡爪递到我面前,“汪一声,这个给你吃。” 我想也不想,一嘴咬了他手背一口,叫他奚落嘲讽我! 他被咬了一口,猛地抽回手,然后拿鸡爪堵住我的嘴,“你真属狗的吧?” 我刚要顶嘴,闻遇笙那边已经先笑出了声音。 陆言有些尴尬,然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去买单。 只剩下我和闻遇笙面面相觑。 我试图从他嘴里打听下,他对陆言的看法。毕竟在我看来,闻遇笙长兄如父。我爸爸已经不在世了。他对陆言的看法对我来说很重要。 然而,我还在酝酿语言时,闻遇笙先问了我,“你和他认识一年多了,你了解他多少?你真认定他是一辈子的良人了?” 我轻轻搓着手指,“他有些难懂了。我没有特别了解他。我只是努力的信任他。” 闻遇笙点了点头,最后说,“他算不上什么好人。至少现在对你是不错。希望他能一辈子这样。” “你们聊什么呢?”陆言走回座位,拿着桌上的湿纸巾擦手。灯光从他头顶倾泻下来,静默温柔。 “没什么。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散了吧。后天我生日,大家再聚聚。”闻遇笙说。 陆言从烟盒里抽出一个烟扔给他说,“要不要送你?” “不用了。你也喝了酒,你就让闻静开车吧。你们两个人回去。我自己打车。”说着,闻遇笙就拿起新买的衣服,一步步地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这一晚,我开车,带着酒意并不是很浓的陆言回家。 他洗完澡,只裹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明明只是随意一坐,却处处透着要命的性感。 我走过去,抽过他手里的烟,反问,“不是说嗓子不舒服,几天不抽烟了吗?” 我说的是,他拒绝闻遇笙递来香烟的借口。 他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指了指浴室,“你也洗洗。有什么,洗好了再说。” “不要。”我拒绝,然后坐在床边,乱晃着脚丫子,像是玩水一样,特无聊的那种。 结果,陆言就二话不说地站起来,打横抱起我,然后一脚踢开浴室的门,把我扔进了浴缸里。 但并没有你们以为的香艳场景作为后续。他扔下我之后,就砰的把门关上离开了。 这一刻,我要是还不知道他的心情是好是坏,我就白当了他一年的老婆了…… 正文 第177章 不懂他 我一边泡澡,一边想得出神,连时间都不记得了。或许陆言的郁闷之气降的差不多了,也或许他担心我在浴室呆久了会昏过去,总之他又开门走了进来。 他倚在门框处,磁性沙哑的男低音在充满水汽的浴室里格外性感,带着点回音,“还没洗好?” “哦,好了。”我应了声,立即站起来擦身,穿衣。 全程他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仿佛对我失去了兴趣一样。让心里特别发慌。 然而,浴室里的空气实在是湿热闷潮,氧气稀缺。所以我没有滞留太久,就关了灯走出了浴室。外头的温差让我抖了个机灵,立即钻进了被窝里。 “想好怎么解释了?”陆言说着,人也躺在了我的身侧。被子盖住他的腰,赤。裸精壮的上半身被灯光照的发光。 我的头发还是湿的,滴滴答答地滴着水,落在他的手臂上,“什么怎么解释?我没什么要解释的啊。我和他就是偶遇,原因也说了。” 陆言睨了我一眼,然后又起床去拿吹风机,插上插头,大手捞起我的人,然后利索地扫着我的长发,边吹边说,“再次见到自己的初恋,心里就没有一点感慨?” 我哭笑不得,故意说,“有啊。就是觉得:哇塞,又变帅了很多。恩,果然我是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我的话还没说完,陆言就已经快速地伸出另一条手臂给我来了个锁喉杀。 我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仰头时,看着他反过来的五官,笑眯眯地说,“不过,还是我没有我老公帅。” “算你眼睛没被屎糊住。分得清好坏。”他笑着骂了句。 我皱了皱眉,“陆言,你变了。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他反讽到我身上。 我也懒得计较,闭上眼,安然享受着他帮我吹头发的女王待遇。 我的头发发量很多,又粗又硬,还带着自然卷,非常难打理。 陆言吹了好久,吹得我都快睡着了。 直到吹风机声音消失时,他的手指绕着我的头发玩弄着打圈圈,感慨道,“你这绝对不是头发,是猪鬃。这么扎手。” “要你管!”我迅速抽回自己的头发,“我就不信你的头发能好到哪里去。” 我刚吐槽完,我的手就被他抓住。他把我的手往他头上摸了摸,我的手低是一片柔滑的触感,就像摸了丝绸一样,只觉得自己的手指都粗糙的厉害,深怕弄伤了他的发丝。 直到我的手心离开他的头发,指尖与掌心都依旧仿佛残存着那种柔顺感。 “怎么样?”他问。 “切。软滑成这样。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你好意思吗?”我嘴硬。 “我是软是硬,有没有男子气概,拿事实说话!”他说完,就一个饿虎扑狼,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渐渐热起来,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而事实上,这样的场景也不需要我再用言语去表达什么了。 他轻易抓住了一切可以攻破我的机会,大手一掀,就翻起了我的上衣。 小小的山丘被温热裹住,我惊颤了一瞬,而他的手顺势滑到我腰上。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让我脸红心跳。 我盯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让人窒息的脸,心跳得愈发难以抑制。 他喉头窜出一声极度性感的低哼,一把将我整个人都翻了过去。 被子下,我的后背紧紧贴在他滚烫他胸口上,他的心跳从剧烈渐渐趋于平稳。他抱着我,温柔又缓慢地说,“不碰你,我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好好睡过了。就想抱着你,贴着你睡。” 我听的,心里一疼。 这段时间,他又要忙公司,又要忙我妈的案子,偏偏陆夫人作为他的妈妈又不能理解他。他活在处处是矛盾的生活里,背负了我和心晴这个小家的同时,也背负了一个公司,和他的陆家。 他的钱,并不能让他真的过的没有比平常人滋润。在一个男人最是狂妄不羁的年纪里,他肩负的东西太懂了。 此时,窗外树叶悉悉索索的声音连续不断,暗暗地契合着我们的呼吸。 我目光有些散,低低地喊了声,“陆言。” “嗯?”他的下巴埋在我肩膀上,嗓音低润得有些压抑。 “你哥坐牢的话,你妈真会不认你这个儿子么?” “傻老婆,你会不认咱们的女儿吗?”他顿下话,“矛盾会有的。但肯定有办法化解的。需要的是时间。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我想,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和陆言那样,看什么问题都看得通透,做什么事情都举重若轻。我是个悟性极差的人,可能还得经历更多的人和事,才能把自己打磨得更八面玲珑,聪慧一些。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我以为陆言转性了,开始修身养性,对肉欲的追求减少了很多。 但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我会在凌晨梦醒时分,感受到一个深深的刺入,而且频率逐渐加剧。把我给痛醒了。 我抑制不住地发出声音,并下一秒睁开眼。 我的视线里清楚的看见陆言微挑的唇角,眼神带着光亮,堪比天空的启明星。 屋子里光线很幽暗,窗帘的缝隙中只透进来几缕灰白的光束,昭示着外面的天色还没亮。 “你醒了?”他隐克着呼吸,声音低到了极致,动作却更加猖狂,“本来不想弄醒你的。不过实在没忍住。” “你……你不是说最近都很累吗?”我有些无语,觉得自己上当了。 “所以不是休息了一夜吗?”他的唇边绽放出一抹妖冶的笑容。 什么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就是! 我看着自己的腿被他架起,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却更过分地问我,“喜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我的头偏向一边,“不喜欢。” 我虽然这么说,可我心和我的身体却很清楚,我因为他的激动有多么的狂躁不安。 “是吗?”他笑了笑,笑得不怀好意。 “你要干嘛?”我目光带着警惕。 “调教你啊!”他似笑非笑,“你看着好了,你迟早会有一天求着我要你的,到时候,你就是求着我,我都不给你。” 说完,他的舌就钻进我的唇中,撩动了几下后,他就裹着浴巾离开了我的。我没有料到,他的自持力这么的厉害。明明以前都像是动物一样,不懂节制的啊。 原来,我始终都没有了解过他。甚至,连床上的他,我都没有真正读懂过他。 正文 第178章 生日宴会 虽然那天陆言没有和我发脾气,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我还是知道他是有些介意的。只是因为我们好不容易修复好的关系,他才隐忍着。而且他也碍于他对我的承诺,不去计较和阻碍我和闻遇笙的正常交际,所以没有和我发作。 不过,看在他这么信守诺言的份上,我也自然会为他考虑,尽量减少和闻遇笙的接触。一直到他的生日宴会那天,实在是必须见面了,我才和陆言带着我们的女儿一起去了生日宴的餐厅包厢。 今天陆言没有自己开车,而是由老赵开车送我们,他和我们母女一起坐在后座上聊天。 陆心晴今天也穿的格外漂亮,和个小公主一样活泼爱笑,“妈妈,我们去哪里吃饭啊。为什么你今天穿的这么好看。” 我不禁笑了,“妈妈平时不好看吗?” “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个语病,有意思吗?”陆言失笑,然后伸手揉了揉心晴的帽子,“今天是你的舅舅过生日,我们要去给他庆祝生日。一会儿见了人别害羞,记得喊人,要说生日快乐。知道吗?” 心晴气笑眯眯地点头,眼珠子乌溜溜盯着我看。那眸子里充满好奇,仰头看了看我,“妈妈,你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我刚想开口解释,陆言就笑了,“那是你妈妈的堂哥,十年前就离开海城了。刚回来。心晴,那时候都没出生,怎么会知道呢?” 然后,我大概和女儿介绍了下闻遇笙的身份,还有小时候对我有多么照顾。一会儿见了他人,必须要有礼貌,不能淘气。 结果,心晴听了又说,“妈妈什么时候也能给我生个哥哥啊?我也想有个哥哥。” 听着童言无忌的话语,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倒是陆言开口说,“心晴想要哥哥是没机会了。不过以后妈妈可以给你生个弟弟。让你玩。” 然而,这一句话却无形勾动了我的伤心事。我那没有出生就早早夭折的儿子。 或许感受到我的哀愁,陆言很快就把手覆盖到我的手背上,无声的安慰。 车子抵达餐厅,由老赵去停车。我和抱着女儿的陆言直接下车,进了餐厅的包厢。 我看心晴都没有怎么走过路,忍不住说,“陆言,你把孩子放下来吧。她都五六岁的人了,哪里能那么娇气。” 陆言一笑,“我的女儿当然娇气了。趁现在她还肯给我抱,我当然要多抱一会儿。等她再大一点,知道害羞,我想抱都没有机会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想的可真够远的。” “我这个叫有远见。”陆言抱着心晴朝里走。 “我看你是女儿奴。” “别人想当女儿奴,还没女儿呢。”陆言理所当然地说,“你看好了,一会儿你那个堂哥见了,肯定眼红死我有这么个宝贝女儿。如果他看了,心动羡慕,估计也很快就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了。到时候,你姑妈非感谢我不可。” 为什么要提闻遇笙,而不说别人。这话语里有没有什么深奥的意思,我也不费心猜测,只笑了笑。 心晴听不懂大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只睁着眼珠子看向爸爸,拍着小手欢呼,显得特别兴奋。 一路走走笑笑,没想到还没有进包厢,就在走廊上遇见了高萍和季跃文,秦朝明几人。 他们三个看见我们一家三口,也有些意外这样的巧合。 秦朝明更是主动打招呼道,“哎呦,好久不见小心晴了,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将来肯定和她妈妈一样是个美人。” 季跃文也是第一次看见陆心晴,对着陆言怀里的可爱小女孩很是喜欢。 当然,我的女儿这么萌,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季跃文伸出手想要逗弄心晴,结果手刚刚碰到陆心晴的脸颊,还没捏下去,陆心晴就很不配合地把脸转回陆言的脖子,不让他碰。 陆言特别得意,笑着说,“孩子认生,在我手里的时候,连她妈都不怎么要抱。没白疼她。” 结果,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因为我们一群人刚进包厢,就看见闻遇笙坐在里头,还有我大姑和大姑父,几个闻遇笙初中的要好哥儿们。我在陆心晴耳朵边提醒她,“快说舅舅,生日快乐。” 陆心晴就问,“哪个舅舅?” 高萍乐呵道,“最帅的那个。你要没认错你的舅舅,老师明天送你一朵小红花。” 这一瞬间,我有注意到季跃文的脸色都黑了一半。 然后陆言还没有说话,就听见陆心晴说,“爸爸,爸爸,快放我下去。” 陆言不情不愿地放下女儿,我就看见女儿一溜烟地跑到闻遇笙面前,笑眯眯地说,“舅舅,生日快乐。” 闻遇笙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你舅舅的?” 结果周围一片兄弟起哄,吁他,“吁!知道你帅,帅裂苍穹了,行不行?非要让小女孩当面夸,什么居心啊。” 结果陆心晴这个鬼灵精说,“因为你坐在姨外婆,姨外公的身边啊。那你肯定是我的舅舅啦。” 闻遇笙听见这么聪明的答案,更是喜欢了,直接抱起心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逗乐着说,“你个鬼灵精,可比你妈妈聪明多了。还好你长得像你妈,脑子随了你爸爸。” “舅舅,我妈妈小时候很笨吗?我妈妈一直说我是世界上最笨的小孩了。”陆心晴趁此机会,和闻遇笙打听了我很多很多的小时候糗事。 闻遇笙也乐意地说个不停。 甚至有些事情,我自己都记不得了,他说了半天我都没有印象,觉得他是在胡扯。结果我大姑他们作证,说是真的。把我给糗的不行。一桌子的人还没有吃饭喝酒呢,就想笑闹开了。 要说谁不开心,那就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陆言,不用怀疑,八成是在吃我的陈年老醋了。另外一个就是季跃文了。因为全程,高萍的目光都聚焦在闻遇笙的脸上。 他看了不爽,直接借着我女儿认生的事情来挑衅了,对我说,“看来,还是堂哥魅力大啊。真是少女杀手啊。刚刚我要逗你女儿,你男人还说她认生,只要爸爸。现在看,她和她舅舅亲热劲比父女都父女。你堂哥估计学生时期就吸引不少女生的喜欢了吧?” 他本意应该是说高萍的。但他言语里却带上了我女儿,甚至会让陆言想起我学生时期也喜欢过闻遇笙的不快记忆。所以,我对季跃文说的这句话非常讨厌。 我刚要开口,结果高萍先替我解了围—— 正文 第179章 高萍诉情肠 “你自己长得吓人,孩子不喜欢你,你不检讨自己,干嘛说别人?你这是嫉妒!” 谁都听得出高萍对闻遇笙的袒护,陆言不想接这个挑衅的茬,闻遇笙也淡然的很,微笑说,“这孩子确实很可爱啊。我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孩,都恨不得拐回家去。” “别人家的孩子终归是别人的,就算拐回去,感情培养的再好,也不能取代骨肉亲情的天性。”陆言冲闻遇笙挑眉,“你要真喜欢,就赶紧娶个老婆。我和闻静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我看高萍就不错。刚刚那么维护你。这么好的姑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高萍对闻遇笙的心思,在坐的所有人除了闻遇笙,和他爸妈不知道,其他人心里都有数的很。但这么正面说破的,陆言还是第一个。 高萍听到这话脸一下子就红了,恶狠狠地瞪了陆言一眼,“你瞎说什么呢?” 话虽然这样说,但她一颦一笑尽显出小女儿一种娇羞的情态。这样的反应,落入我大姑的眼里,让我大姑的嘴巴都笑得咧开一条缝来。 我逗乐着心晴,给她喂吃的,尽管我不去看,也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我的身上,那是来自闻遇笙视线。 沉默了一会儿,闻遇笙玩笑道,“陆言,高萍和我堂妹一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一直拿她当自家的妹妹看。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免得让人误会。万一在场这么多男士里,有人对高萍情有独钟,还不被你这句话给弄跑了?” 闻言,高萍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我当然知道,她哪里会甘心只做闻遇笙的妹妹这个角色?但这世间的情情爱爱,最苦恼的不过就是单相思了。我替她难过之余,也庆幸自己没有乱点鸳鸯谱,更没有乱当红娘给她过什么希望。 而陆言则食指轻敲着桌面,半勾着唇说,“是吗?那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些。我猜测,你少年时期一定错失了很多女孩子对你的爱慕。那些女孩子估计也只能把对你的喜欢都写进日记本里了。” 后面这句话,陆言明显说的是我。好在有高萍在场,没人怀疑到我身上来。 我瞪了陆言一眼,拿余光看了眼高萍,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闻遇笙身上,那眸光里充满着痴迷与失落。 闻遇笙笑了笑没说话。 很快,服务生就将菜都端了上来,几个男人聚在一起那肯定是要拼酒的。 我将心晴抱来坐在腿上,喂她吃菜。陆言则跟着闻遇笙,秦朝明他们几个男人喝酒聊天。高萍原本是坐我斜对面的位置。见他们男人都喝酒喝开了,就过来跟我一起带心晴。 因着刚才陆言和闻遇笙的小插曲,高萍的情绪明显很是低落。 对面的大男人喝着酒,大姑见自己儿子这么多年没回海城,一回来就这么有人缘,认识这么多成功人士,心里别提多美了。唯一能叫她忧愁的大概就是我表哥的婚事了,这不,很快就拉着他们几个人,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小姑娘介绍介绍。 然后有人就当真了,非逼着闻遇笙说出他喜欢的类型,好回去想想介绍谁适合。 结果,闻遇笙目光淡淡地睨了我一眼,又敛了眉说,“我堂妹最清楚了。那天她话说我喜欢春哥那一类呢。你们要有合适的,可以给她说说。她要觉得好,多半还算合适。让她再转介绍给我好了。” 这话让我跟高萍同时抬了头,陆言愣了愣,又笑说,“这话,大家听听也就得了。我老婆那眼光那叫一个糟糕,哪里能做的了她堂哥的主?别耽误了他终身大事才好。我看就说媒给大姑好了。她是闻遇笙的妈,还能不清楚自己儿子的喜好?” 大姑笑呵呵地说,“我哪里懂这些。你们年轻人自己处得来就好。哈哈,我看高萍就很不错。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我就很满意了。哈哈!” 闻遇笙听了,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又劝了我大姑一句话,“高萍是不错。可大家都不瞎啊。这么好的姑娘,早就名花有主了。你啊,还是别操这份心了。感情讲究缘分。属于我的缘分来了,我也挡不住,若是没有缘分的,你也不必强求。” 他说着,目光看向季跃文,显然是看出了季跃文对高萍的那些小心思。 高萍的眸色一黯,闷闷地喝了两杯酒,闻遇笙劝了她一下,她没听,闻遇笙也就由着她了,饭到一半,高萍微微朝我侧身说,“闻静,你可以陪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高萍脸颊泛红,已经微醉了,我抿了抿唇,将心晴交给陆言,就陪着高萍走出去了。 其实,这包厢里就有洗手间的。可高萍又不是真让我陪她去洗手间,怕是有话跟我说。所以,我扶着她去了外面的公共洗手间,高萍酒量浅,走路有些踉跄不稳。 到了洗手间,我为她拧开水龙头,放了水,她自己掬了一把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我扯了旁边的纸巾递给她,见她醉的有点难受,不由心疼道,“你看看你,人家过生日,你比他本人还起劲。他们几个大男人在那拼酒。你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喝这么多,何苦呢?” 高萍接过纸巾,擦了擦手和脸,嘴角慢慢扯了一抹苦笑,“我这心里头装的是什么苦酒,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 我叹了一口气,“你向来最看得开,从前也没见你寻死觅活买醉过。怎么现在重逢了闻遇笙,就突然这样了呢?” 她瞄了一眼我,提起闻遇笙,心就难免柔软一片,“你不懂。从前吧,我对他有好感,但毕竟是少女时期的怀春啊。学业未成,我也就压制着了。打算以后考大学了再说。可后来,他去了溪城,学的专业我完全不懂。我就是想和他念一个大学,我也不是当律师的料啊。你看我家条件不错。你羡慕我。可我有时候也羡慕你啊。我从小就被我爸妈管着。连大学都规定死了。按部就班的生活,然后接手我妈的幼儿园,当院长,当老师……” 正文 第180章 听说因为照片和陆言吵过架 她感慨了一番自己的苦楚后,又进入主题,“时间久了,我以为闻遇笙只是一个幻想,得不到的白月光。我心里想想,也从没较真过。我游戏感情,前前后后谈过的男朋友,不说有10个吧。五六个还是有的。可是没一个真让我心动,恨不得与他一辈子在一起的。我没那种激。情和冲动。一转眼,我已经要30岁了!30岁啊,我不知道我这辈子的荒芜寂寞还要持续多久。 这个时候,他回来了。你说,这不是天意么?那天,你没去接机。我一个人去的。我就看着他,从机场的出口处朝我走来。真的,只是一眼,我就知道了,我对他的感情一直都还在。那种感情,你没经历过,你不会懂的。”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笑。可能她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傻帽。 她看着我继续说,“我们也认识了快二十年了吧。现在我还记得当初闻遇笙第一天送你上学时,我和你们见面的场景。你知道,我对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是什么?” “好看。眼睛干净清澈,给人很舒适的感觉。但最让我不爽的是,他只对你好,只对你笑。我就是为了接近他,才和你做好朋友的。可我每次看见他对你的好。我就恨不得把你这个哥哥抢走。让他当我的哥哥。” 我微抿着唇笑说,“你也如愿以偿了。你看,他刚刚就说了,你在他眼里,和我是一样的,都是他的亲妹妹。” 对于我的安慰,高萍笑了,“可是我不要当他的妹妹啊。而且,我知道,他看你,和他看我,根本就不一样。他对你特别特别的好。” “可能是我的身世太可怜了吧。毕竟当时的我是个寄宿他家的小可怜。而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公主。遇笙哥就不止一次夸过你,特别有气质。还说你以后肯定会嫁给门当户对的好男人。叫我多和你打好交道,让你以后帮我介绍好男人。” 她垂着眸子,语气带着一丝怅惘,“或许吧。谁叫我家庭条件太好了呢。他那么有骨气的男人,肯定不愿意靠着女人的。” 虽然我想说,可能就是我哥不喜欢她才这样的。因为在我看来,闻遇笙那样的人虽然不自傲,但不会自卑。他若真喜欢一个人,不管对方条件好与坏,他都能正常相处,不带任何偏见与负担。 可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不忍打破她的幻想,只握住她的手说,“高萍,或许这个就是缘分呢。在我看来,季跃文就很不错。家世条件,相貌人品,都配得上你,也最爱你。可你不喜欢,不是吗?” 高萍已经红了眼眶,努力扯了一抹笑说,“对。你说的对。他喜欢我,他再好,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个道理,放在闻遇笙身上,也是行得通的。算了,你先进去吧。心晴看不到妈妈,估计很着急的。你回去陪她。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我有些不放心:“高萍……” 高萍又给了我一抹放心的笑,“我没事的。你回去吧,你在这里,我反而静不下来。”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再坚持了。 我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往回走。 餐厅的布局蜿蜒曲折,走廊两边的包厢都是错开的。 在我经过一间包厢时,里面的人突然打开门。 我听见开门声,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与开门的人目光一下子对上了。 是许久不见的夏丽菁,此时的她明明已经快有六个月的身孕了,但脸颊却更显得消瘦了。华丽的貂皮披在她身上,露出特别纤细的胳膊和手腕,而踩在高跟鞋的腿也极瘦,只有挺在前面的肚子特别大。像是冬瓜插着4根牙签,身材比例特别诡异,不协调。 她目光凉凉地瞥了我一眼,冷嗤一声:“闻静,你别开心的太早。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会哭泣今天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她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扭头走了,仿佛在陆言的感情世界里,胜利者是她,而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了。 夏丽菁的自信与优越感,我完全不知道源于何处。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又朝她出来的包厢里看了一眼。门半掩着,只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离开了座位,躲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那个人像是陆夫人,但我又不太能肯定。 我蹙了蹙眉,没再多想,再回到自己的包厢里,闻遇笙见我一个人回来,有点不放心高萍,就出去找她去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着他们能单独谈谈也是好的。 陆言见我的视线一直盯着门口,带着酒气问我,“怎么了?不放心他?还是舍不得他?那你追出去好了。” “你醉了。”我懒得搭理他的小心眼,就知道借酒装疯,说平时不敢说的话。 “我没醉。”陆言笑说道,“闻静,我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这个闻遇笙,绝对绝对是对你有企图的。所以,你必须远离他。知道吗?” “是是是,他对我有企图。我一定远离他。”我朝他翻了白眼,不想搭理他。 陆言却又凑过来,笑得特别贱兮兮的那种,“不然,我就告诉高萍。她要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是情敌,肯定更难受。” 我吃不准他是醉话,还是什么,立即沉了脸色,“陆言,你敢!” 见我不高兴了,陆言悻悻地摆手,“切,看你这个凶悍样。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好了好了,不说和我们没关系的外人了。来,吃块蛋糕压压惊。” 听着陆言说的乱七八糟的话语,我真的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和陆言简单地吃了蛋糕,又喝了饮料,我就琢磨是不是该先带着他离开了,免得一会儿他继续被人灌酒,说话跟没分寸。 就在我和大姑说我们要先走一步时,闻遇笙回来了。 我看着他,“高萍呢?你找到她了吗?” 闻遇笙点了点头,“恩。她喝的有些多,在女厕所那吐。我就想着先回来和大家说声,直接散场吧。然后我开车送她回家。” “你开车?你也喝酒了吧?能行吗?”我皱眉。 “没喝多少,就喝了两杯度数不高的啤酒。”闻遇笙说道。 然后,闻遇笙就去结账了。 我扶着陆言离开酒店的时候,闻遇笙帮我抱着已经熟睡的女儿。 老赵把车停在门口,看见我们连忙下车帮忙,接过陆言,扶进了车里。我从闻遇笙手里接过心晴,说道,“那高萍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她也是我妹妹。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笑了笑,刚要转身进车里,闻遇笙又喊住了我,“听秦朝明说,你把他的照片放进钱包里。陆言还因为这个事情,和你吵过架?” 正文 第181章 高萍被拒 我愣了愣,随即笑了笑,“秦朝明这个大嘴巴,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什么都和你说啦?” 闻遇笙松开我的手,温柔一笑,“看不出你还喜欢他那一款啊?”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秦朝明和他长得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我打印出来的那张,少年时期的秦朝明和少年时期的闻玉笙几乎像是亲兄弟了。只是岁月让他们成长成截然不同风格的两个男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我喜欢哪一款的,你好像从来不知道吧?”顿了顿,像是吐槽一样,“孙文华,不也是你说的,说他适合我,让我好好把握的吗?” 说到孙文华,闻玉笙的表情微微一凝,良久之后叹息说,“你还是怪我的,对吗?那次你生日,我没去。让他代替我去了。不过,当时的他确实非常地爱你。让我很感动,我说真的以为他能很好的照顾你一辈子。不过,你怪我也对。我说你哥,我有责任帮你选好那个照顾你的男人。说我害了你。我有些自以为是了。” 一句是我哥,让我的心绪微微起伏。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口告诉他,我不是闻竹的女儿,不是他堂妹。从前不敢说,害怕我妈受伤,害怕大姑失望。 现在,却已经没有必要说啦。 我笑了下,拍了拍他肩膀,“不怪你。你也不知道他会被穷字逼得变了心性。而且,就算说你选的人,但最后同意交往,答应他求婚的人却还是我自己。既然我现在过的也很幸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的,再说也没有意思了。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不用送啦。” 说完,我就进了车。 陆言下一秒就勾搭过来,搂住我,把脸埋在我脖子处,吐出炙热的气息。 车子缓缓启动,我转过脸,只见闻玉笙依旧站在原处,眉眼落寞,像是街边的一盏孤灯,温暖四周,却满身风霜。 我看的心痛不已,醉的厉害的陆言突然把脸从我脖颈处挪开,盯着我,特别霸气地说,“不许看他。” “我没看他,我在看窗外的景色。”我淡淡说。 “你没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他是谁?” “……”我完全有理由可以怀疑,他一直都是真装醉了。 他不急不缓,脑子也是清醒的,自然也是聪明的,只听见他又说,“秦朝明不是狗好东西,自己追不上你。也不让我好过。全程都在那煽风点火,还老拿你堂兄来隔应我。他简直脑子有坑!” 果然,刚才在我离开后,这几个男人在酒桌上没少斗法呢。陆言心里肯定什么都清楚,只是后面架不住那三过人联手,索性喝酒装醉了。 我没回答他的话,也算是默认了,他哼了哼说:“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因为这个,以后就针对他把?” “怎么,你觉得我有那么小心眼?”陆言说:“他也就在那瞎折腾,就算闻玉笙来了又如何?我陆言的女人,谁抢得走? 再说了,闻玉笙是你哥。就算没血缘,也是一个姓氏的。那你大姑今晚上的反应就知道了。他也就只能心里惦记惦记,哪里敢争取什么?再过几个月后,他肯定架不住压力,就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了。” 我不喜欢他这样却说我哥,不由戳他痛脚处,“说的好像你很牛逼,你就敢不听家里人的话,敢和三观伦理对抗一样。如果是。那当初夏丽晶是你心里惦记的人,却也成为了你嫂子。怎么没看见你去争取呢?” 提到过去的那一段,他的脸色好似沉了沉,闷声说,“所以说还是不够喜欢啊。喜欢的话,不择手段地也要留下她。譬如我对你。” 他说这话时夹着一股很浓烈的决心,仿佛他还真不择手段过什么一样,为了我做出对不起家人对事情。 可他为了我都不惜和他母亲抗争到底,把他哥送进了牢里。他还有什么对不起家人的事,是我所不知道的呢? 我不由得好奇的说:“陆言,你爷爷现在对你怎么样?还在生气么?” “你问他干什么?”陆言侧头看了我一眼。 “随口问问。” 他半抿着唇说:“老样子。” 他没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我也就不再问了。 陆言和我一起到了家,刚打开门,我就接到高萍到电话。我看了眼时间,这时候正好是十二。 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多半有事情要说。陆言把女儿抱进屋里。我一面换鞋子朝卧室走,一面问:“怎么了?到家了吗?” “恩,到家了。你哥他刚走。”她喝的真的有点多,酒的后劲很强,她到现在才发作一样,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的醉意。 回了卧室,我脱了裤子衣服说,“那就早点休息,明天又不是不上班。” 那边又传来低低沉沉笑声,又有点委屈,“你来陪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难受。我想留你哥的。我都抱着他了,不让他走。他还是走了。呜呜……我又那么差劲么?” 本来我还以为她说真要我去陪她,但听到后面我就知道,她不是真要我赔。只是单纯郁闷没有留下文玉笙,所以走那委屈难受。 我说,“其实,我觉得你还是转移注意力吧。继跃文真到很不?错。你可以试着考虑他。” “为什么要转移目标?”高萍突然耍酒疯一样大声说:“闻静,你是什么意思?我究竟是哪里不如你了?我还没努力过呢,你怎么就要我放弃了?” 我愣了愣,不明白她的火气说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从这个话题衍生出“她不如我“这个结论。 我铺好被子,解释,“高萍,我没说你不如我啊。只是感情这个事情很难说的。不是吗?你看秦朝明,之前对我也有那么点意思吧?可他现在不也想通了,过的还不错?如果他不转移目标,一直盯着我,只是浪费时间。‘’ “我和他不一样。你有陆言了,他没有机会。可文玉笙什么都没有。他喜欢的人都结婚了。我凭什么不能继续追他!” “啊?他喜欢的人结婚了?”我愣了愣,“谁?” 高萍那边缺突然沉默了下来。 “高萍?高萍?”我连喊了几声,就在我以为她是不是醉酒得睡着了时,她突然说,“不知道说谁。我刚刚表白,被他拒绝了。或许他就是随便说过人,骗我的。不说了。我睡了。” 挂了电话。我也就将手机放在床头睡了。吃了饭后人就特别困,连陆言进屋,我都懒的和他说话,自顾自睡着。 大概他以为我已经睡着了,没有说话吵我,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身边。 迷迷糊糊中,我很快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 正文 第182章 陆行的死讯 2. 梦里,电闪雷鸣的,就像当年我被林跃欺负,拖进巷子里时一样阴沉,很快就下起暴雨。我躺在满是泥水的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一双手走我身上乱摸,撕我衣服。然后玉笙哥出来,打跑了坏人,还对我说,他喜欢我。 那梦境跟当年对事情几乎是吻合的,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当时的玉笙歌被林家人赶走了。而梦里,我和玉笙哥恋爱了。 我们过的很开心,肆无忌惮地表达出对彼此的喜欢。但是没有过多久,大姑和我妈也都知道了。 她们不接受我们从兄妹变成情侣的事实,劝我们分手。我们不肯,还私奔了。结果,我妈受不了我爸的死亡,我都离家出走,绝望的跳江自杀了。我和玉笙哥很愧疚。在那种自责的情绪下,我们选择了分手。 然后,我还是嫁给了孙文华,被劈腿,认识了陆言。我的人生,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我妈死的更早一点。 这个梦太真实了。以至于我梦醒过后,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但不管是哪里。我的心都充满了对命运弄人的无奈我靠着床头坐着,已经事凌晨五点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文玉笙怎么会喜欢呢? 是因为陆言一直说文玉笙喜欢我,高萍又说文玉笙喜欢对人结婚了,所以才让我潜意识里有了这样不切实际的联想?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去浴室放了热水洗澡,后背黏糊糊的全是冷汗,很不舒服。 洗澡的水声很快就把陆言给吵醒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从浴室里走出,“怎么起那么早?” 我横了他一眼:“都六点了,早个屁!” 他笑了笑,抓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他怀里,问我想吃什么早点,他去做。 我见他最近实在太累了,不想他再去厨房忙,便说:“不用忙活了,家里有保姆,总不能老让你这个男主人操劳。偶尔做一两次早点睡情趣,多了,我就不觉得稀罕和宝贵了。” 他听了,从后面将我拥住,脑袋在我脖子处蹭了蹭,又在我耳边嗓音低沉地唤了我一声,“这个老婆好,没白疼她。” 这一声老婆叫的突然,我怔了怔,旋即笑了笑:“那是当然。” 他的热气喷薄在我的脖子上:“文静。” “嗯?。” “真想一辈子都这么拥着你。”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他特别煽情。 我任他抱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松开的意思,我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好啦,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刷牙洗脸。还要上班呢。你要想抱,晚上回家再让你抱个够。我又跑不掉的。“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蛋,嘴角弯了一抹弧度:“晚上就不只是抱你了。昨晚上你睡得早,没吵你。今晚上,我都要你补偿回来。” 陆言去上班,我送孩子去上学。因为不放心高萍,我特意绕道去她办公室找她。结果却听说她今天请假了。 我给她打电话,想问问她身体怎么样。结果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实在不放心她,我就开车去她家找她了。 去的路上,我给文玉笙打了电话,想问问他昨晚上送高萍回家,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结果巧的是,他的手机也打不通。 高萍的家门钥匙,我也有。所以,我没有按门铃,怕万一她只说宿醉睡觉,会吵着她,我拿钥匙打开了门。客厅里,还开着电视,音量很大。 地上狼藉,散落着瓜子壳,花生壳,啤酒瓶。可以预见,高萍回来后也喝了不少酒。想到这里,我就后悔昨天晚上没有立即过来。喝这么多酒,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酒精中毒。 我立即奔向她的卧室,只见高萍就躺在床上,衣服都没脱,还是昨晚上的那件衣服,一身的酒气。 看来文玉笙是真都把她伤了。那么注重生活品质,爱打扮自己的女人都能邋遢成这样。 我走过去,正要摸摸她的脸,看看体温正常不,她就忽然睁开眼,眼珠直直瞪着我。 我吓了一跳,随机又顺着在她旁边坐下,“玉笙哥都和你” 她讷讷地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明明都说我是个好女孩了,却不知道我。你说他假不假?我怎么会喜欢这么虚假的男人啊?他为了拒绝我,都说谎了,还骗我说他有喜欢的人。叫我不用等他。我问他说谁,你猜他说谁?” “谁?” 高萍张了张嘴,却又闭嘴不言,闷闷地把被子盖上头,“说了你也不认识。他大学同学。” 听到这个答案,我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做的梦实在可笑又无语,都是陆言害的。 我睨了她一眼,开玩笑说,“男的,女的?” 高萍听了,掀开被子,瞪了我很久很久。 似乎在替文玉笙不值。 然后,她就哭了出来,“文静,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那么难过了。你还和我开这个玩笑。别人说他说同。性。恋也就算了。你说他……他妹妹。你还这么说他,你……你可恶!你根本不值得他对你那么好。” 高萍说过很坚强乐观的女孩,她很少哭的。 此刻,她一哭倒是让我有些懵。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是,是,是。我最没良心了。所以说,他文玉笙眼瞎啊。他不欣赏你,说他的损失。你高萍还怕缺了男人不成?就你这天生丽质的小模样,多少人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不要,我就认定他了。”高萍甩了一把鼻涕说,“我高萍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你看着好了。我一定能把他追到手的。” 看着她这样信誓旦旦,我都不知道她说真的喜欢文玉笙,还是说,她只是不甘心了。 不过,她能这么振作起来,也是好的。确定她没事,我也就放心地离开,去上班了。 两个月后,文玉笙的律师事务所正式开张。高萍的倒追计划还在一路的受挫里,越挫越勇。 陆行的官司也有了结果,因为林太太和我爸的死都与他有关。又加上我妈的命。所以,他的刑法很重,被判了十五年。 然而,就在我们目送他坐上警车,被送去伏法的那天下午,我坐在办公室里听见了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消息—— 陆行趁乱,打昏了一个警察,最后在逃跑追捕的过程里,被击毙坠海,尸骨无存! 正文 第183章 秦朝明与我的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時候,我觉得像是一场梦。我甚至怀疑这是个假消息。陆行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陆言打电话联系警察不久,他就和陆家人去现场了解情況了。 我下班後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去找季跃文打听细节。我到底要看看,这陆行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跃文故意的,居然把我约在他相亲的地点。 眼看着他送走他相亲对象,我才现身拍了拍他肩膀,“这么快就放弃高萍了?亏我那么看好你。没想到你比秦朝明都没毅力哎!” 毕竟秦朝明那种花花公子,能在我这个已婚妇女身上死磕大半年才放弃已经出乎我意料了。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季跃文却冒了一句,“男人会对初恋特别坚持,不奇怪。” 我哈哈大笑,“初恋?就秦朝明?别逗了!” 季跃文笑了笑,又说了句,“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特别吗?” 我愣了愣,仔仔细细看了看这个餐厅,但是很肯定自己是第一次来。 季跃文说,“这里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的地方的公园。前几年拆了,盖了了这么一条商业街。” 他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 当初,季跃文和我还算是网友吧。他的网名还很文艺,叫白苏。我和他在网上关系特别好,聊的来。就是没看过照片,视频过。认识了两年,才决定面基。 结果,那天我按照约定,来到公园,就看见了季跃文。 当时我爸的官司还在打,还没有定罪。但季跃文看见是我,就一口一个杀人犯女儿,把我成功骂哭,骂跑了。 那时候真的觉得太无语了。网友多年,结果一见面竟然是死敌。气的我立马把人拉黑! 这个事情太久远,以至于季跃文今天不提,我都想不起来了。 此刻他这么一说,我也没特别感觉,只是哈哈一笑而过,“你不说也就算了,一说我就来气。不过,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陆行的事情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如传闻说的那样?” 季跃文点了一根烟,继续说,“其实,我不是白苏。我是他朋友。那天他有事耽搁了,拜托我过来和你打个招呼。结果我当时对你成见太深了。不愿意他和你这么个杀人犯女儿混在一起,就干脆冒充他,把你气走。”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消息,“我去!季跃文,你别开玩笑了。哪里会有这么搞笑的事?” 季跃文却十分认真地看着我,以至于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可能。 我咽了咽口水,问,“那,白苏是谁?” 季跃文想了想,然后问我,“你觉得呢?” 这一瞬间,我冒出来很多的想法。其中,包括了秦朝明说,季跃文曾经亏欠过他,让他错失了一个很重要的约会。还和某个女孩彻底失去了联系。当时,我没想到会是我。 现在一联系,才恍然明白了什么。为什么秦朝明追尾我的那天,加了我微信后会一直想方设法和我联系。因为我的网名和头像,都和当年认识他的那个QQ号是一样的。都是叫我想静静头像都是樱桃小丸子。 他肯定是认出了我,才会这样积极地接近我。他不说,或许是不好意思说,也可能享受着他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的过程? 我摇了摇头,有些感到好笑,却不觉得季跃文说的初恋是真的。多半是季跃文自己误会了我们纯网友的关系,觉得我们是网恋,才这样说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现在又突然说了?”我问。 季跃文沉下眉,“最初不说,还是因为我看不管你的身份。尤其是你竟然再次和秦朝明相遇。所以那天,我才迫不及待地揭穿你身份,就是想断绝秦朝明和你做朋友的可能。结果没用!后来,我也想和你解释,但秦朝明不让。当初我对不起他,他有这样的要求,我肯定答应。”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很认同他说的道理。 然后,他继续说,“我现在,之所以坦白,一是我觉得他放弃的太仓促,对他不公平。至少应该和你说一下他是谁。二是,你爸爸的案子也澄清了,虽然是凶手不假,但你爸却也因此付出生命,代价不小,我却迁怒你。三是……因为高萍。” “高萍?”我有些惊讶。 季跃文笑了下,“我到现在都觉得,或许是我当初欠了你和季跃文的。所以,现在才会因为你们的关系认识了高萍,最后也为情所苦。这是我的报应吧。 所以,我想诚实已对,求得你的谅解。然后我还是会继续追书高萍。那个相亲不过是家人安排,我随便应付的。只要我追到高萍,带回家,介绍给我爸妈,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和高萍还真是配,都死倔。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谁倔的过谁,能坚持到最后。” 季跃文笑了,“那必须是我。文静,看在我今天这么坦白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把。” 我无语,“怎么帮?我哪次不在高萍面前说你好话了?她对你不来电,我也没办法。” 季跃文继续说,“只要你能牵住你堂哥,不对她动心,不撮合他们,我自己有办法搞定她!” “得,你们的事情,我不掺和,谁都不帮。你们自己各安天命。” 季跃文气的瞪眼,但到底是个爷儿们,没有继续为难我。 这个话题聊的差不多了,他才把陆行的事情始末原原委委地交代了一遍。大致和我听说的是一样的,只是更具体一些。子弹打中了他的胸口处,人是在哪里逃跑的,哪里坠海的,都说了一遍。包括他逃跑的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据说有帮凶引开了警察的注意力。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一个瘸子又能跑多快?还能跑的掉?”我还是觉得天方夜谭。怀疑会不会是陆家人/权势太大,塞钱捞人,故意放水让他逃跑,诈死的。 但秦朝明下一句话就让我放下了这个怀疑,相信真的是陆行的一次逃跑失败,导致命丧黄泉的悲剧。 正文 第184章 夏丽菁生了 第二章 季跃文说:“陆行的腿根本没有瘸。之前,因为他腿瘸的关系,看守他的警员也不多。结果,一个大意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逃跑坠海后,我们去调查了他的诊疗记录。他的腿早就在三年前就复健成功,恢复的很好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那装瘸。真的是心里太重了。” 我皱眉,“既然她心机这么的深沉,那有没有可能他是坠海假死的呢?” “应该不会,射杀他的是我的同事,亲眼看见他,胸口中枪升级可能性很小,而且坠海的地点悬崖陡峭,海浪很急。找不到人的尸首也是非常正常的。” 话题讨论到这,我也无话再说,只能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一周过后,陆行被正式宣告死亡。因为没有找到尸首,只能弄个衣冠冢。 在举行丧礼仪式的时候,我正准备随陆言上坟前献个花,陆夫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一巴掌打下我手里的花。 我惊愕地抬眸,眼前的陆夫人仿佛苍老了不少,身子更瘦弱了一些,单薄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是套在竹竿上,空空荡荡的,随风飘动。风吹的衣服猎猎作响。 她浑浊的眸子充满愤怒与哀伤,将视线落在我身上。瘦的脱相的脸看着有点儿吓人。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我妈。 我妈在我爸死后,就是这样的神态,癫狂不分事理。 她站定着,无神的眼神看着我,语气很是平静的说,:“文静,你和我单独说几句话。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真的,我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她私底下接触。陆夫人此次的沉默比以往的暴虐都让我心惊。 所以,我自然是拒绝:“抱歉,我没有多少时间。一会儿还有事。” 说完,我就站定在陆言身边。 陆夫人急走两步,拽着我,一双厉眸看着我:“文静,你是不敢跟我走吗?你怕什么?” 我说:“妈,激将法对我没有用。你要我跟你走,却不给我理由?” 陆夫人的身子有点摇摇晃晃,情绪开始有点激动:“文静,你不是怪我陆行害死你妈吗?现在,你跟我走。我告诉你真相!” 我皱眉,想不明白陆夫人要说什么真相。真相,不是已经定局了吗?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陆言终于出声了,“妈!大哥已经死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是他咎由自取。你千万不要自责。不是你没保护他,是我。是我害死他的。你可以怪我,但是不要再为难文静了。” 陆夫人莫名其妙的要让我跟她走,她说不定就是和夏丽菁合谋算计我。我又不是傻子跟她走。 但陆夫人的一句话让我走不动了,因为她语气哀痛凄然地说:“陆行已经死了!这么好个孩子,却替人受了罪!是我对不起他!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把我儿子给害死了。你还给我儿子!还给我陆行!”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讷讷的问:“妈,你说什么?什么叫替人受罪!” 陆夫人欲言又止,却又满眼都是恨意,但是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但她说出来的话更可怕,她悲恸的说:“你这个扫把星,比夏丽菁都害人!你挑拨了兄弟感情,手足相残!你很得意吗?你抢走了我的陆言。让他对你言听计从?哈哈哈。我可怜你!可怜你这辈子都被我儿子骗的死死的!哈哈哈哈!” “什么?”我震惊的瞪大了眸子,全身瞬间冰冷,惊惶的后退了一步,看着陆言,“你妈是什么意思?”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 我满目惊惧的看着陆夫人和陆言,浑身因为冰冷而颤抖,“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陆夫人阴冷的看着我说,“你永远不会知道…”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陆行坟前,伸出枯瘦的手摩挲着墓碑,脸上全是泪水,浑浊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悲凉沧桑,还有深深的自责,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卷着,笑容和蔼:“陆行啊,妈妈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妈妈会对你好的。妈妈以后再也不偏心谁了。” 我看着陆夫人,看着她继续对着墓碑说话,神情慢慢地变得不对,慢慢地变得阴冷,让人毛骨悚然。 然后,回头朝我冷冷地笑了:“文静。你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吧。” 听见陆夫人这话,我的心骤然一紧,刚觉不好,不远处传来陆老爷子大喝一声:“小娟,快过来。别瞎闹腾了。” 后来,陆夫人被陆老爷子劝走了。 墓园里今天一个人也没有,天气也骤然变得阴沉起来。狂风卷着树叶子在墓园里乱窜。给人萧条而凄凉的感觉。 我也跟着陆言走了。坐上车,我们坐在一起。 因陆夫人的话,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就没有回暖过,坐在车里,我想了很多,可越想越乱。 我心里抱着一丝侥幸。那就是陆夫人再挑拨离间,在欺骗我。 我的目光游移到陆言身上,带着窥视。 陆言却十分坦然淡定地看着我,语意坚决,说:“你在怀疑我吗?” 我不说话。因为我真的心乱了。 而他面色凝重地说:“我妈现在精神失常,因为我哥的死打击太大。你不用放心上。” “嗯。”我强扯出一抹笑容,让自己不要多疑。毕竟我和陆言能这样走到一起,并不容易。 回到家里,我们各自沉默,提不起什么精神。我实在面对不了这样的气氛,先进了浴室洗漱。 在流水声的哗啦啦中,我用洗面奶洗脸,却听见陆言的手机声响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样子,我清水洗脸。陆言走了进了,敲门说,“夏丽菁出事了。” 听到他这话,我的心骤然一紧:“她怎么了?” “晚上散步的时候,路滑,摔倒了。被人送进医院抢救。” 想到夏丽菁八个月的身孕,我急问:“那孩子呢?” “虽然早产,但母子平安。”陆言说着,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她的孩子十有八/九是我哥的。我觉得。我妈和我爷爷过去了。我也要去。你呢?” 正文 第185章 夏丽菁的阴谋 出这样的事情,我想所有东西都应该放一放了。我随着陆言一起去了医院或许真的是流年不利,陆行去世后没多久,夏丽菁也出了事。 这孩子才八个月,就闹了这么一出,我好奇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都八个月身孕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地上滑的地方,怎么一个人还往那跑?” 陆言的眉毛紧蹙,“我妈没细说。不过,想来意外这种事谁都说不好。不管了,反正都发生了,去看看吧。” 听见这样的消息,我心里也是很悲伤的。虽然不喜欢夏丽菁,但是我也是八个月的时候,早产生下了茵茵。我比谁都清楚那种从死亡里逃生的痛苦与艰难。 去医的一路上,我都心神不宁的,坐在后座上,我的脑海里也不禁浮现血淋淋的画面。 陆言单手开车,一只手覆盖在我冰冷的手背上,嗓音低沉地说,“别想了,到那就知道了。不管怎么说。” 我想到,还有个孩子在观察室里,我这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所以,在所有人都跑去看夏丽菁的时候,我这个不讨她喜欢的人很自觉地跑去看孩子了。 我看完孩子,确保孩子体质虽然弱了些,但没有大碍,也没有遗传到什么先天性的心脏病。这算是所有倒霉坏事里,唯一比较值得开心的好事了。 孩子刚出生,皱巴巴的,从五官上根本看不出这孩子到底是不是陆行的。不过,看见孩子的左手手心里有一颗痣,我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陆行的手上,在相同的位置也有一颗痣。 我离开婴育室去看夏丽菁,才知道陆夫人和陆老爷子也是从育婴室,看过孩子后才过来看夏丽菁的。 此时,夏丽菁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她的下,身疼的让她有些说不出话来,特别显得虚弱。 这让我想起我当初生茵茵的场景。相比之下,我没有她幸运,和女儿骨肉分离多年。茵茵也没有她儿子幸运,一出生就被心脏病折磨。 陆夫人面色颓然,看见我的时候,讽刺无比的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害死我一个儿子不算,还想要克死唯一的孙子吗?” 我默默无语,现在病房里看了一会儿就退出去了。 但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陆夫人说,要让夏丽菁带着孩子住进陆家。 我愣了愣,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陆夫人,陆言,夏丽菁的每个人反应。 陆夫人一脸坚决,并理所当然,“陆行已经死了,我不管你为什么非要赶走夏丽菁。但是,她生了我们陆家唯一的孙子。 我不可能让陆行唯一的儿子离开海城!他必须住在陆家,接受最好的教育!他没有爸爸很可怜了,你当叔叔的如果不好好照顾他,还要赶走她们母子,你就太没良心了?” 陆言一脸沉默,显然对于陆行的死是心有愧疚的。所以对于夏丽菁的离开,并没有之前的坚持。 我看着夏丽菁,她全程冷漠脸,显得并无所谓。但是她眼睛里的光芒却透出她的算计。 我唯一不懂的是,陆夫人怎么知道陆言要赶走夏丽菁的事,还当着陆言的面说要留下夏丽菁? 但很快,我又想起上次闻玉笙过生日时,我撞见夏丽菁和陆夫人在包厢吃饭的场景。 或许,在她没有成功离间我和陆言的关系之后,她就改变了策略。不再幻想把孩子栽赃给陆言,彻底和陆夫人联盟,用孩子寻求庇护? 她一面提要求,要房子,要求生下孩子后再离开海城,让陆言和我放松警惕,只等她生下孩子再让她离开海城,一面又联系陆夫人,策划着今日逼迫陆言和我妥协的局面。 而陆行的意外死亡,让她留下的胜算和可能性变得更大一些。 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陆言肯定没有当面距离陆夫人,只让夏丽菁好好休息,就和我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皱着眉头,问他,“你同意夏丽菁留下?” 陆言无奈叹息,“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事情。现在这个局面不可控制。我哥意外死亡,孩子又赶在这个时候出生。 我妈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哥,也会坚持留下她的。要让她放弃孩子,留给陆家,自己离开,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 多么巧合的事情。 陆行前脚死了,孩子就出生,可不让陆夫人有了最大的感情寄托? 但要说夏丽菁故意摔倒早产,我又有点不太相信。毕竟这样的事情有风险,万一一尸两命,或是孩子死了,她更加什么都得不到。 她没必要拿命去赌。 孩子就算没此刻出生,只要是陆家的,陆夫人都会留下她的。为了多一分胜算,这样的冒险,不值得。 陆言看我不说话,又立即说道。“反正到时候,夏丽晶会带着孩子住进陆家,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不会影响到我们什么,不如就暂且先这样?以后,她要是再整什么幺蛾子,我们再想办法。” 我听的出,陆言其实已经心动和妥协了,但我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继续逼迫他什么,只能默许夏丽菁的留下。 至少,孩子的出生后的反应和后续发现,都已经证明了一点:孩子不是陆言的。 不然,夏丽菁不会采用这样的迂回手段接近陆言,膈应我。她肯定带着孩子闹上门了。 而对比夏丽菁的事情,更让我烦躁的是,我的手机不断有骚扰电话打进来。 有时候是在我上班的时候打断我的思路,有的时候又是在深更半夜。 他也不说话,只在那边沉默的呼吸着,我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那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恐怖感,一直困扰着我。 有很多次我甚至骂了过去,也发短信问,但他,从来没有任何回忆,有时候会放一些怪笑的声音,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有时候又立马挂掉。 他就这样反复的折磨我,让我越发的憔悴。 这个事情我也和陆岩说过,他说他会去查,可惜也不知道是他太忙了,还是那个人太神秘,陆岩始终没有,告诉过我明确的怀疑人和具体的结果。 我怀疑过可能是陆夫人所为,因为陆行的死,她对我恨之入骨。我也怀疑过是夏丽晶干的,为的就是刺激我。 所以在下历经住院,得一周后,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我就跑去医院看望她,想试探她,究竟是不是她做的这事儿。 正文 第186章 骚扰电话 当时夏丽晶正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她面色苍白,显得安静文弱。 听见推门的声音时,她回过头来,发现是我,又朝我笑了笑,笑容有些冷,却没有强烈的攻击性。然后她又转过头去,没有再看我了,也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面对这样与平日截然不同的人,我觉得十分的可怕。 我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我缓步的走过去问:“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今天了?你和陆夫人商量好了,对不,是你告诉他,我们逼你离开海城,让她出面留下你的。” 夏丽菁笑了笑,目光还是看着窗外,然后说:“是又怎么样?你该庆幸孩子是陆行的。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废话!不过,你也没多少舒服日子可言了。你还是好好享受这最后几天的幸福时光吧。” “夏丽晶,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以为你和陆夫人一样,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就会慌了神,全听凭你们在说?” 夏丽菁突兀的笑了起来,缓缓转过头,嘴角微微勾起:“文静,明示和暗示,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自己无视我说的那些话,怪我喽。” 她的笑让我沁出了出了一身的冷汗,我蹙着眉,“别和我故弄玄虚!我问你,这些天一直打电话骚扰我的人是不是你?” 夏丽菁无所谓的笑笑:“我这些天都住在医院,连手机都没有碰,怎么骚扰你?我看是你做的坏事太多,连自己有些什么敌人都不知道吧?又或者是陆行的冤魂来找你报仇了…” 这话,我听得心惊无比,我总有种感觉,她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在病房里,我实在呆不下去了。问不到我想要问的答案,我便离开了。结果又在走廊里碰到了陆夫人。 陆夫人一如既往的拿我当仇人,看着我的目光充满着愤怒,但我出于礼貌,还是朝她笑了笑,喊了一声妈。 她挑了挑柳叶眉,面容带着讽刺。“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妈,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克死了我儿子。又害得我孙子早产。你自己生的女儿半死不活的,还想让我的孙子也和你女儿一样吗?我告诉你,你要再敢怂恿陆岩赶走我的孙子,我一定和你没完。”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夫人,愤怒的说,“心晴也是你的孙女!你做奶奶的,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谁让她有你这样的妈?”陆夫人丢下这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去看她的宝贝孙子了。 当时,我站在原地感到特别的委屈。但我想到,陆行的死肯定让她心里难受,我也就没有和她计较这些。 不知不觉,年关将至,天气愈加的寒冷。夏丽菁已经平安出院,带着儿子住进了陆家。 而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依旧会在每个寂静的夜晚响起。就算我拉黑,他也会换个手机号码再打。知道我设定了拒绝所有陌生来电,才彻底安静。 越到年底公司的业务就越忙,还需要年度盘点什么的。陆言作为公司的老总就更忙了。这一夜,他都没回家吃饭,只打个电话叫我早点休息。 我和女儿吃过饭,哄着她睡觉后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他,时针慢慢地指向十二点,陆言依旧没有回来。 我刚准备打电话问他,今晚上回不回来了。结果就听见门外传来汽车锁门的声音。 我急急忙忙地跑去开门,陆言带着一身酒气地回来。 我接过他脱下的大衣,问他:“不是说公司有事吗?怎么又跑去喝酒了?” 我以为他是和客人的正常饭局应酬。结果我却看见他脸上挂了彩,显然是和人动了手。 最近不太平,我会下意识的怀疑是不是那个打骚扰电话的人,盯上了陆言。 结果送他回来的司机老赵说,“陆先生下班后,和一个男人约在酒吧里喝酒了。” 和陆言喝酒的男人? 我猜不到这个人会是谁。 而陆言实在身子有些沉,我一个人扛不动,便让,老赵帮忙一起,扶着他送回了卧室。 把陆岩放倒在床上,老赵离开时又说:“夫人,我跟在先生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陆先生,喝的这么醉,从前他喝酒都是很有节制的,我猜他心里一定有很多的苦,听说他的哥哥去世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还请你多多开导他。” 对于陆岩身边的人的忠心,我从来不怀疑,大秘书也好,司机也好,他们都效忠于陆言。我也很感激他们的这份心意,便点了点头。 老赵离开后,我盯着床上熟睡的男人,心里也是干着急。 一个男人,心里的软弱与痛苦,如果不能与你分担。那么作为他的女人,你也一定会和我一样挫败吧。 其实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好像一直都给陆岩很多的负担。我也很尽力的去当好一个妻子,但好像总是欠缺了什么。 我放下这些心结,为他脱鞋子脱衣服。看着他喝得醉醺醺,又有些红润的脸庞,我的心里是一阵的柔软,眼眶是一阵的温热。 我伸手,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试图抚平他紧紧皱着的眉,扬唇说:“陆言,你究竟在烦恼些什么呢?为夏丽晶。为陆行?还是……为了我?” 酒喝太多了,陆言完全不省人事,更别说,他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回应我。 我去浴室拧了热毛巾给他洗了脸,脑子里不由地跑出很多画面,有我和陆言的,也有别人的。 弄好这一切,陆言的电话响了,看着是夏丽菁的来电,我想也没想的伸手按掉。却也看见,她陆言最后一个通话来电人是闻玉笙。 陆言是和他去喝酒的? 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我带着疑问,在陆言的身边躺了下。 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我本睡的很踏实,结果被一双冰冷又柔软的嘴唇刺激的冻醒了。 陆言刚刚睡醒,人就不老实了。 我睁了睁眼,但因为昨夜照顾他到深夜,实在困的不行。 所以眼皮子只睁开一条缝隙,依稀能看见陆言的俊脸。 我伸手要推开他,却听见他呼吸间带着醉人的气息,“文静,我想要。” 正文 第187章 喜欢他,还是喜欢出现他的命运 明明因为夏丽菁的事,我对陆言产生了失望。因为苦等了他一夜,他却是跑去喝酒,让我心里面有一万个郁闷,可我的心依旧是软的,根本经不住她这样的请求。 或许我自己也有渴望吧,总之在酒精的催停下,意乱情迷,也分不清时,情动多一些,还是生理的需求,我没有特别的抗拒,默默的接受了他对我的爱。抚。 这一夜,并没有持续太久。他草草完事也就彻底睡死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朦朦胧胧睁眼,床边已经没有了人。 陆言一个人做在客厅里打电话。因为背对着我,我走路也算轻手轻脚,他并没有察觉我的靠近。我清晰地听见他在喊谁的名字。 他是在和夏丽菁打电话。 我没有继续靠近,只盯着那一抹挺拔的背影,听见他语气淡淡地说:“夏丽菁,你要的房子,钱,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闻静是我妻子,我不会和她离婚。那个视频既然卖给了我,我不希望你还拷了备份,流传出去。如果闻玉笙再找我问东问西,或是你在他那乱说一个字。就算我妈再喜欢你儿子,现在偏帮你,我都能让你彻底消失!” 不敢太接近,我距离陆言还是有些距离的。所以听不到夏丽菁那端是怎么回答的。 但我能从陆言的表情猜测夏丽菁的反应,多半是不轻易妥协的。 最后,陆言彻底消耗了他所有的耐性,冷声说,“不要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总之,事情已经过去了。陆行也死了。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你生了他的孩子,你愿意养,你就照顾着。不愿意,我陆言就收养他。以后他长大会不会恨我,我不在乎。” 陆言说话时,侧过头。我能看见他微蹙眉头,一脸的淡淡表情。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岩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他转过头,准备回房,我依然站在原地。他看见了我,站定了脚步。 “醒了?”他笑了笑,又走到我面前,伸手抚。摸着我脸,嗓音深邃性感,“去洗漱洗漱,我送你上班。” 我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淡淡地说:“不用了。你宿醉,不适合开车,我自己开车好了。” 他深深蹙眉:“闻静,你不开心了?” “没有。”我不带感情的说。 但表面再怎么平淡,心里也依旧不是滋味。 我无视他眼底的迟疑与担忧,自己先回了房去洗漱。 浴室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扯了一抹牵强的笑意。 明明陆行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处罚,可我觉得,拦在我和路演之间的障碍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 我不知道我和陆岩的感情之路还能走多久多远?总觉得,夏丽菁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洗漱好,我走出去换上出门的衣服。 路岩就已在门囗口出,目光略带忧伤的看着我,如果我没有感觉错,仿佛那里还透着几丝无奈。 我的心很乱,完全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总觉得问什么,他都未必会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答案,我想去上班,用工作让自己冷静一点。 等我收拾好,背上包,走出门时,陆言再次提出要送我。我依旧拒绝。 大概是我的态度太坚决,让他有了警惕。 陆言拉住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停下脚步,思忖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你昨天和谁喝酒了?” 陆言目光闪了闪。但这一次,他没有掩藏,直接给了我答案,“你堂哥闻玉笙。” “他为什么要找你喝酒?你们两个说了什么?又为什么动了手?和夏丽菁有关,是不是?别说你脸上的擦伤是你喝酒摔的。” 陆言沉默了。但他知道我的脾气,不敢在敷衍回避我的问题,“他知道下眼睛,生了孩子,住进了陆家,跑来找我事告诫我,要让我对你好一点。” “如果只是这样,那为什么要动手?” “我只是觉得他管得太宽了,他凭什么来跟我说这些话?”陆言说道,“他还说如果我给不了你幸福就放手,他算什么?” “就凭他是我哥。”我看着陆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陆言,你不要忘记。你曾说过,两个月后,如果我还坚决要离婚的话,你会无条件答应,并且让陆心情跟我生活。现在你还在考察期,而夏丽菁的事迟迟不能解决。我渐渐对你没有信心了。” 说完,我拧开门走出了家门,开车去上班了。 我被陆言折腾了一夜,身体又累,肚子又饿。但没有心情,在家吃早饭就直接去,买了点煎饼吃。 我刚进公司,秦朝明就跑到我面前说,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季跃文都和你说了?我的事情?” 我回过神来,有些尴尬,“是啊。真没想到,你就是白苏。” 其实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秦朝明那么了解我的喜好。甚至还知道我对闻玉笙的感情,因为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我没少和他倾诉我对哥哥的思慕之情。 秦朝明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甚至我怀疑他的凝重是为了掩饰他的一些害羞。 他沉默了半饷,说,“是不是让你很失望?白苏是我。” 我笑了笑,“怎么会呢?白苏是我很好的朋友。你也是。你们是同一个人,我很开心。只要不是季跃文,白苏是谁都还可以。” 我这句话暗示了,无论是白苏,还是秦朝明都只是我的朋友。 我猜秦昌明应该是知道我话中的意思,所以,他眼中才闪过一丝的受伤情绪。 我想之前他或许已经打算放弃我了,但是可能并没有彻底,直到此刻,他清楚的意识到,白苏在我心中也没有任何的特殊意义,才会真正放手吧。 秦昭明,在离开之前,问了我一个问题,“我那天看见了文玉生,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了,他确实很出色,但是我有一个疑问,他和陆岩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喜欢。文玉生,因为他是你的梦中情人,那陆言?你喜欢陆言,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稍恰逢其时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然而这个答案,我始终回答不出来,一直到下班,我都深深的陷入了这个思考之中。 正文 第188章 闻玉笙也起了疑心 下班的时候,我给文玉生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他和陆炎昨天晚上到底说了些什么。潜意识里我已经不相信陆言对我说的话了。 然而他的电话我始终打不通。我给高萍打个电话,才知道他现在人在医院里,好像是喝酒喝出了胃出血。 意识到他可能是跟陆言拼酒拼出来的胃出血,我就特别的担心,立即问了医院名称,连忙开车过去探望。 我去医院的时候,高平还在病房里面看护着他,我连忙问,“他的身体怎么样?没有大问题吧?什么时候能出院?” 高平还没有说话,闻玉笙就先朝我笑了笑,安抚道,“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救治及时,嗯,这几天吃的清淡一点也就好了。你不用太担心。我都让高萍,别跟你说了,他怎么还是跟你说了。” 我听了气愤不已,“玉笙哥,你这是在和我见外吗?” 面对我的质问,闻玉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肌。肤显得有些病态美,微微转过脸看向窗外,在他的身侧放了一碗凉了的海鲜粥。 我想了想,还是问出心底里的困惑,“玉生哥。你昨天和陆洋喝酒了,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怎么还动手呢?” 听见我的声音,闻玉笙扭头来看我,眼底掠过一抹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高平一听这个话题,就失去的找了个借口离开,让我们兄妹,慢慢聊。 我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昨晚上陆言喝的醉醺醺的回来,脸上又带伤,手机,号上又是最后一个和你联系的,你又喝酒喝的胃出血,只要不是笨蛋,都猜得出来吧?” 闻玉笙笑了下,“你当然不是笨蛋啦。不过你也不用多想什么,男人之间嘛,喝点酒很正常,一言不合,就出手,打过,就算,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我不满他的敷衍,急切说。“如果是别人,我确实不会奇怪,但玉生哥,你的性格是什么?我还不清楚吗?能让你出手,那绝对是陆言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告诉我,不要让我猜,好吗?” 闻玉笙神态有些恹恹,目光却定定地看着我说:“文静。有些话不宜说破。能够彼此心知肚明,就很好了。我对陆妍说的那些话,对你不是不能说,只是没必要,除非他让你过的不幸福,否则那些话我不会亲口告诉你。” 文玉生说这些话时,目光温柔似水,无形中让我仿佛明白了什么,那一刻我确实确实不敢说破,不敢问破。 我沉默了很久,才叹了一声气,“玉生哥,你是我最最敬仰的大哥哥!或许时机不对吧,有些真相知道的太晚,我们还来不及长大,就已经错过。但我想了想,或许这就是命,就算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就算当初如何如何,或许,我们还会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有时候,让人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安排,我觉得陆言就是我的命,而你的命也很快就会出现。尤其高平是个好女孩,我希望你能够,用心去看待她。” “好的,你说的我会考虑的,不过,还是随缘吧。”闻玉笙双手枕在脑后,“对了,陆行,买凶杀人的那个视频,你那里有吗?我有些好奇,想看一看。” 闻玉笙自以为他的话题转移得不动声色,不会让我怀疑。而事实上,如果早上我没有偷听到陆岩和夏丽金的电话,我也确实不会怀疑。 但我听见了,而且也知道跟视频有关,所以我不得不怀疑,闻玉笙和陆言见面喝酒,或许跟夏丽晶,跟陆行的视频有关。 我疑惑的看着文玉生,声音有些复杂的情绪,“视频?我那里也没有,不过我可以找陆言要。” 闻玉笙立即皱了皱眉说,“不用。” 他皱眉的幅度并不大,不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但他的语速太过急促,以我对他的了解,我完全可以肯定那一瞬间他的反对是另有隐情的。 我看着他,“为什么?” 文玉生的表情凝了凝,又一笑,“也没什么,只是身份有些敏感,毕竟答应了他,不插手你妈的案子,现在他哥已经伏法,我再去看他的视频,确实不太好。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们再有矛盾。” “那你为什么想要看视频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着急说,手下意识握住他的手,“玉生哥,你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了,你要再不跟我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玉笙拍了拍我的手,“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不跟你说实话呢?我只是比较好奇,想看一看,如果真的有什么发现或是不对劲的,我肯定会告诉你,但现在并没有什么问题,我我如果,乱说了,岂不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了!我若没有任何私心,倒也罢了。可难就难在我有我的私心。我没有办法很客观公正的去看待它,所以我只能用客观的证据,去论证它。” 闻玉笙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通过他这几句话,我却恍然明白了,他跟我一样,都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事情并不简单。 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可能随意的说出任何一句不负责任的话,这是他对我的,责任感,也是他身为律师的使命感。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偷偷的找到这份视频,发给你看,不告诉他,如果,你不说,我就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如果你要是发现了什么,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告诉我真相。哪怕这个真相再残忍,我也有权知道。”我看着闻玉笙,尽管心里的情绪波涛汹涌,但依旧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静沉稳。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经不起大风大浪的人,我不想当被人保护在城堡里的小公主,不谙世事。 从闻玉笙的病房离开,我经过医院的大厅,在取药的窗口,遇见了夏丽菁。 她应该是办理出院手续的,接她出院的人是陆夫人。 陆夫人手里抱着她的孙子。气氛十分融洽,直到她们看见了我。 正文 第189章 天有不测风云 想到早上陆言和夏丽菁的电话,陆言说的视频事情,我看见夏丽菁就有些郁闷。 但我就是有一千个好奇心,我也不会主动去问,直接从玻璃大门那走出去,却听见夏丽菁骂了句,“真晦气,刚出院就遇见讨厌的扫把星。”说着,她又从陆夫人手里接过她的儿子,逗弄地说,“儿子啊,你要记住这个人,以后你长大了,千万离她远远的,别和你爸爸一样被她给害了。” 原本我还能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在听了她这句话后,我彻底忍不住了! 我气愤的跑到她面前,说,“夏丽菁,如果你儿子长大了,知道是他妈妈把爸爸犯罪的视频,卖给了你卖给陆言,只为了换钱,换房子……呵呵!” 我提到视频的时候,我有留意她们两个人的表情。夏丽菁的表情愤怒居多,也在情理之中。倒是陆夫人的表情尤为特别。又惊又恐之中,带着一丝丝的心虚。 这一点,让我很是怀疑。 陆夫人的眉头蹙紧了,冷声说:“闻静,我儿子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你这样太失礼了。” 陆夫人仗着自己是长辈的身份,各种蛮不讲理,我就算再有理,再说不过去。 我索性不理她们,直接走人。 回到家里,我在车里呆了好长一会儿,还没整理好思绪,半开的车窗就被人敲响,随后就响起陆言的声音,“发呆什么呢?晚饭都做好了,先进屋。” 我什么也没说,随着他去了饭厅,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饭,大概就知道又是他亲自做的晚饭,来哄我开心的。 我沉默地坐下来,随意地吃了点。期间,陆心晴分明感受到我情绪的低落,各种乖巧,连一向讨厌吃的蘑菇都多吃了好几口,企图让我开心,陆言大概也有几次没事找话题和我聊天,我却吝于给他任何反应或是表情。 直到吃了饭,我给陆心晴洗澡的时候,陆言讨好卖乖地递给我一瓶沐浴乳,才问我,“今天下班去哪里了?我开车去接你下班。你助理说你早就提前下班走了。”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沐浴乳,带着几分赌气,又想挖苦陆言,淡淡地说:“今天夏丽菁出院了,我去接她,顺便说几句祝福她的话。哪里像你,一点都不关心她。早上才和她通电话,也不去看望她。”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陆言额角的青筋凸了起来。 随即,他那无奈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闻静,孩子还在呢。你看看你,又说些什么话呢。夏丽菁出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最清楚。”我皮笑肉不笑,“陆言,你打算要怎么处理夏丽菁?不要说,陆行死了,我妈的冤屈报了仇,我们的问题就没有了。 如果她对你没想法,她就不会甘心住陆家,守活寡一样住着。她的目标一直都是你。如果不是,早上她就不会要你离婚。你有把柄在她手上?” 想到夏丽菁的几次挑衅,陆夫人似是而非的话语,我都是心有余悸。我不想怀疑陆言什么,但事实上看来,陆行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他隐瞒我的事情或许更严重。 陆言闻言,不由紧抿着薄唇,面色十分的难看。啪的一声将浴室门关上,然后冷着脸离开了陆心晴的儿童房。 陆言走后,陆心晴咬了咬唇,看着我,“妈妈不要不开心。爸爸哪里做错了,你打他。但是不要走,不要住姑外婆家。” 我知道,上次我和陆言的分居让陆心晴没有安全感,所以格外敏感。 我笑了笑,和她说了几句话,让她安心之余,也暗示我会在她学校附近买一套房子,以后如果有需要,可能会住过去。 陆心晴的表情有些恹恹的,洗澡的过程里都不再开口,似乎沉默地在反抗着我们大人的世界。 我心情又沉重了不少,在回卧室的时候,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书房。看见昏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我猜陆言在书房里。但我猜不出他在干嘛,又在想些什么。 我没去找他,自己先进了卧室,然后洗漱上。床睡觉。 我很清楚陆言一定会回房来睡觉的,所以这一夜我没有睡死,只是闭眼养神一样,看陆言会什么时候进来,会说什么,做什么。 我在床上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就听见了推门的声音。然后是脱衣服皮带的声音。 我翻了一个身,掀开了被子,面朝向陆言。我的眼睛眯了一条缝,看着他蹑手蹑脚的躺到床上抱住我,剑眉微蹙。 确实无言与我说的样子,我便重新翻身,像是寻找最舒服的位置一样,很快就背对着他,猫进他怀里睡觉。 夜半熟睡时,我悄悄从他衣服里掏出手机,解锁,然后在相册里找到我妈被害的视频。 转发到我手机里后,清除痕迹,就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第二天,陆言拿手机查看有没有漏接的电话或信息的时候,似乎没发现什么。反正他也没跟我说什么,我也没再提。 我把视频发给闻玉笙后,就佯装太平,和陆言过着平凡又平淡的日子。 他每天都会准时回家陪我们母女,还为了让我散心,预定了三张飞海南的飞机票。我们一家三口还是第一次度假,这让陆心晴尤其兴奋和开心。 但这样的太平日子终究是海市蜃楼,昙花一现休假结束,我照常上班,闻玉笙打电话约我吃饭,说是视频的事情有进展,要和我面谈。 我知道他的意思,答应了。 我的心非常的乱,却只能安心的等待一个真相,或是结果。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我和文玉生约见的时间是晚上6点,我还没有下班呢,警察找上门来了。 当眼前的两个警察,走到我办公室,要找我协助调查时,我还有些发懵。 我完全不明所以,当警察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李海的男人时,我才知道,李海死了。 他还死在了酒店里,而且已经死了将近,一个礼拜。因为年关将近,天气温度十分低,所以发现她尸体的时候有些晚。尸体虽然发臭了,但是腐烂的程度不算很严重。 正文 第190章 孽缘实在是太深了 警察初步判定他是服用安眠药畏罪自杀的,但是因为他是陆岩聘请的律师,担保假释缓刑的。又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所以他的死不能直接草率定义,警方才会找上门,希望我协助调查,证明自己和陆言与他的死没有直接关系。 之后,我给闻玉笙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后,就被带到了警察局例行问话。 其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的死亡时间竟与我和陆岩,出游旅行的时间是相同的。 我甚至怀疑陆岩是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不敢想,我只能想着这或许是巧合。 否则,太可怕了。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问道,“李海是不是自杀?你们还查不到吗?他有妻有女,他死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你们不会去问他的家人吗?我刚从海南飞回来,度假结束,你和我说这些我能说什么呢? 他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判他坐几年牢,我当然是不愿意的,你说我希不希望他死,我肯定是希望的,但是就因为这样,你们就有权利来质问我,怀疑我吗?” 警官皱眉:“文小姐,我们不是怀疑你,也不是质问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协助我们的工作。李海的事,比较突然,如果另有隐情呢,这对你母亲的案子或许有所帮助呢。” 虽然他说的话也都是我怀疑的话,但是我并不能够认同。 一旦认同就代表着,保释李海出狱,缓刑的陆岩,会被重点调查,我不想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让陆岩遭受这些非议。 所以我理直气壮的反问警察,“能有什么另有隐情呢?案子是你们判的,李海也自首认罪了,我妈的案子已经了了。如果只是因为李海的事,就怀疑我妈的案子判错了,那当初我爸冤死在监狱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继续追查?” 警察被我说的无语。之后他再问我什么,我都保持沉默,不予配合。 陆岩也很快接到了消息,派律师过来交涉。但是,文玉生与陆岩的律师几乎是,一前一后的同时到达警局。 我无法提供更多的线索,从警察局走出来时已经八点多了。 我和闻玉笙离开警局门口时,还遇见了百忙之中抽空赶过来的陆岩。 我和陆岩同样与死者李海,有着密切的关系,和一定的利害关系。但因为陆羽炎的身份特殊,所以,享受了这优厚的待遇,可以自行过来,协助调查,而不是像我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警察人带走。 因为这团胸口里郁闷的火,以至于我并没有主动和路人打招呼,而是趁陆言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就坐进了闻玉笙的车里,直接开走了。 此时,天空阴沉沉的,没有刮一丝的风,却冷得冻骨。 我坐在文玉生的车里,心里压抑,堵得慌乱。 我想起初次见到李海的那个晚上,想到他被路人抓在手里虐待却无能为力的反抗,想到陆言的那次刑讯逼供一样的暴力,就觉得世事无常。 闻玉笙看着我,目光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我索性率先打开话题,问他,“你说的视频有了新发现是发现了什么?” 闻玉笙皱着眉,看我,“那段视频我前前后后看了很多遍,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直到一个星期,前几天我拿到了朋友那里去,他是一个电脑,科技宅男高手,他看了很久,才看出这个视频是经过高手合成改造过的。 也就是说,这段视频,真实性是存在疑问的。如果他没有说错的话,可能是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视频合成,你母亲的死未必如视频所呈现的那样,是李海造成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无比的震惊。如果文艺女生说的是真的,那么,陆言就是假的。 他所查到的真相,他带我去参观李海的刑讯,他给我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他在包庇真正的凶手。 我再结合陆夫人所说的话,甚至怀疑,那凶手……会是他。 我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心就像和柠檬一起被放进果汁机里,搅在一起,又痛又酸,还血肉模糊。 “所以呢?这代表什么?”我的双眼放空,身体都已经找不到重心了。 “我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就在我想找你一起去找李海对质,仔细问话的时候。李海死了。”闻玉笙说着,“你觉不觉得他的自杀,很像你的父亲?” 我笑了笑,眼泪就那样一下子被我笑出来了。 “是啊,多么像。我爸因为畏惧陆家的权势,最后选择自杀,保护我们。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陆行。可现在陆行都死了。李海却依旧遭受同样的下场。” 如果陆行不是罪魁祸首,那么是谁? 如果是陆行没死,他也不会逼死李海。因为李海一死,还有谁能证明他的清白? 李海是指证陆行犯罪的唯一关键证人。陆行只会比任何人都想要李海平平安安的。 闻玉笙不是一个特别擅长安慰人的人。就在我陷入痛苦,哭的不能自抑,而闻玉笙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时,高萍来电话了。 她知道文玉生来找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李海的事情实在太复杂。我不愿意,在没有明确的情况下和第三个人去说。 最后,我勉强收住了哭腔,和她说,“没什么事,就是和陆言吵架了,想约他喝个酒。结果想起来,他胃出血才好,半个多月。不适合做我的酒友,只能看着我喝酒。你要不要过来,陪我喝酒?” 高平说好。 我报了个附近的酒吧,说等她。 挂了电话后,闻玉笙开车送我去。我在车子里收拾下自己的脸,擦掉眼泪,重新补了个妆。 到了酒吧,我刚点了一打啤酒,还没开瓶,高平就来了。 高萍会来得这么快,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闻玉笙。 所以,我和他对饮了几杯啤酒后,我就借故离开了,给他们留了私人空间,好好培养感情。 我离开吵闹的舞厅,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从重金属的音乐声中回归宁静。 走到外面花台。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下去。 酒吧门口忽然涌出一群人,走在前面的人正是秦朝明和季跃文。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打扮性感的美女。 这可真是邪乎了! 要我说,季跃文和高平简直就是一对冤家,这孽缘实在是太深了! 正文 第191章 真心话大冒险 秦朝明和季跃文是从隔壁酒吧出来的,身后带着的妞一看就是酒吧里刚认识的。 他们也看见了我,并朝我走来,一副想要和我打招呼的样子。 潜意识里,我并不想让闻玉笙和季跃文这两个人撞上,尤其是高萍还在场。 然而我无处可躲。 不等我想办法支开他们,闻玉笙就正好从酒吧里出来找我。 四个人一对视,巧合中带着一起尴尬。 秦朝明皱着眉头,脚步的方向一转,随即要走的样子。季跃文估计是喝多了点酒,说话的口气特别冲,尤其是看见闻玉笙这个情敌之后。 他说,“闻静!秦朝明对你的心思怎么样?我说的很清楚了。一个男人能在意你这么多年,不容易。 你说,你和陆岩是夫妻,不愿意出轨,不愿意接受秦昭明,也就算了。凭什么闻玉笙一回来,你就不守妇道了。他闻玉笙算什么东西?你们女人眼瞎吧?看不见我们的好?” 这是季跃文第二次拿着我和文雨生的事情,在那里挑事了。我再理解他不开心高萍喜欢闻玉笙,也不能接受她他这样的污蔑。 所以我不由说道,“季跃文,秦朝明都放弃了,你这样说,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点?你问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们的好? 我现在就告诉你。上次你相亲还能解释是家里人催的。现在你从酒吧里出来,还带着别的女人……如果这就是你高萍的喜欢。那我宁愿高平单恋闻玉笙一辈子,死磕到底,也好过和你在一起。起码他值得女人这么做!” 眼看着我们就要吵起来,闻玉笙温和开口劝诫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些事情说开就好,多沟通,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争执上。” “得,谁他妈跟你是朋友,别和我套近乎!”季跃文骂骂咧咧的说,“是男人,就干脆一点,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心里装着一个女人,不敢开口表白,表面上又吊着另外一个女人,不直接拒绝,这俩女人还是好朋友,你他妈不嫌恶心,我都想吐。” 若是前几天,在我没有意识到文艺女生,对我也有好感时,他这么说,我肯定骂回去。 但此时此刻,我和文玉生之间已经心照不宣的时候,再听这句话就实在是太尴尬了。不要说吴玉生,连我听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季跃文,你他妈有病啊!”高萍估计是好久没有看见文雨生和我回酒吧,所以也出来找了。 结果好巧不巧,就让她听见这样的话,直接朝着季跃文骂了过去。 “高萍!你有种再说一句!”季跃文眼睛里冒了火,估计心里的火气更甚了,“你不就是仗着劳资喜欢你吗?在这里和我嚣张!” 我看着微微醉酒的季跃文,实在恨不得把他按进抽水马桶里,给他洗洗。脑子!不然,就他这智商,能讨得高萍的欢喜就有鬼了! “好了!都是朋友,就少说两句!”秦朝明一声令下,季跃文就不说话了。 然后,他看着我说,“我们只是打算去吃顿夜宵,你做没别的想法。你不用怀疑系越稳,她的家教很严,他老爸不给他乱搞的。不过既然都碰上了,要不一起去吃夜宵?” “吃什么夜宵啊,让季跃文继续当街耍酒疯啊。多精彩新鲜的事情啊,我还没看够呢。”高萍又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 我眼看着季跃文刚被安抚下去的脾气,又要因为高萍这句话而闹上来,立马息事宁人地说:“大家都别吵了。走吧,我们吃夜宵去。玉笙哥,高萍,你们呢?” 对于我来说,和他们一起吃夜宵,虽然会有麻烦或是意料不到的冲突发生,或是尴尬等各种不好的情况。但也好过,我现在一个人回家去面对陆岩,我想我需要这些麻烦来转移,我那糟糕的情绪。 高萍看了看,闻玉笙没有说话,仿佛他去,她就去,他不去,她就不去。 “去吧。正好有些事,需要和季检察官聊一聊。”闻玉笙淡淡的说。 他说的是纪检察官,而不是季跃文。这就意味着,他要谈的可能是公事。譬如李海的死,譬如那段视频的真假鉴定。 所以我越加坚定了今晚上的夜宵活动,对着季跃文和秦朝明说,“走吧,我饿了。”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附近的一家烧烤店。 我们朝着店内走去时,闻玉笙就开始和季跃文攀谈,为一会儿的话题寻找台阶。 但季跃文却始终爱答不理的样子,只和秦朝明说话,像是故意给他冷脸一样。 高平见她那满面春风的小人得意样子,便有些不悦地说,“闻玉笙,你和他少接触,干嘛和那种他那种人一般见识?” 烧烤店的店面并不大,高平也没有刻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被我们清晰的听见了。 我眼看着季跃文要站起来,想和高萍算账,但很快被秦朝明拉住了。 我连忙迅速转移话题:“你们都点了什么?” “秦昭明特意地给你点了大生蚝,怕你最近肾虚,特地给你补补身体。毕竟陆言也好,还是别的什么男人,需求都不小。” 季跃文又在含沙射影地说我男人太多。我气地怼了回去,“我一女的还要吃生蚝的话,那你起码得吃虎鞭牛鞭这种东西了。不过可惜这里没有,所以我还是把生蚝让给你吧。” “你们怎么又开始了,都是朋友。何必那么计较呢?你们今天卖我个面子,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行吗?”秦朝明说着,就一口干了桌上的一杯新倒的啤酒。 “我没问题,我一向不惹事,只要事不来惹我就好。”我当即同意了。 “切!最受不了你这种假惺惺的女人!”季跃文依然对我出言不逊,秦朝明面色一黑,他又立马变了口风,“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之后,秦朝明和季跃文带的两个漂亮妞,就很活跃的和我们聊起天。一看就是混惯了场子的人,特别会人情世故这一套。 闻玉笙大概是真的很想从季跃文口中得到些什么信息,尽管被季跃文冷遇,也没有放弃。 而他如果想和谁做朋友,只要花点心思,都能准确找到对方想要聊天的欲。望。一般人都很难抵抗他的攻势。 即使季跃文一再把他当情敌,防备,也忍不住欣赏闻玉笙与身俱来的幽默睿智。何况季跃文也能明显察觉到,闻玉笙不喜欢高萍这一点。 烧烤,夜宵不过开始20分钟,两个人就已经聊得忘乎所以,一般人根本就插不上他们的嘴。我虽然有心去听他们的案件沟通看法,也听不太懂。 这时候,高平突然提议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正文 第192章 闻玉笙的吻 在高萍提议下,没人反对,游戏也就开始了。 前面几轮游戏,基本上都是秦朝明,还有他们带来的女伴遭殃。 高萍,我和闻玉笙都基本安全,只有我抽到过一次真心话。但问的问题也很简单。 还以为今天晚上就要这么和平收场了,结果,闻玉笙在最后一场游戏里被啤酒瓶的瓶口给选中了。 “大冒险。”闻玉笙波澜不惊地说。 确实,他从不畏惧任何挑战,但是要让他说真心话,却比天还难,从小到大玩这个游戏,他都只会选择大冒险。 这一点,我和高平都很清楚。我不意外她的选择。 “亲一下你身边的女人。脸颊和嘴巴都可以。”秦朝明身边的女伴是个非常玩得开的女人。她看闻玉笙身边坐着我和高萍两个女人,故意出这样的大冒险来刁难闻玉笙的。 却不知道,她这句话一出来。桌上的三个男人都黑了脸。 闻玉笙是为难的,纠结的。 季跃文瞪着闻玉笙,眼角余光一直看着高萍。 秦朝明却一直在看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我看着闻玉笙,他不是个讨价还价,或者耍赖的人。 但他吻我,是不对,也不允许的事。而去吻高萍那样单恋他的女人,更不合适。 通常大冒险,能做到的事情他都会去做,做不到的事情他一般都会罚酒三杯。 但是他才喝酒喝的胃出血,还没一个月呢,怎么可能喝酒? 他一晚上吃宵夜都是喝温水。总不能游戏惩罚也喝温水啊。 我害怕闻玉笙被逼急了,他会不管不顾地喝酒。 “不如这样吧!”我站起来,对那个出题的女人说,“你别看我闻玉笙看着瘦弱斯文,其实体力特别好。吻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不如让他背个女人跑一千米作为惩罚怎么样?” 我说背女人并没有,指明是背高萍,是因为我怕特意指出她的名字,会让人尴尬。 但我猜闻玉笙应该会选择高萍。虽然,我和高平的身材看上去是差不多的。 但我毕竟,结过婚,生过孩子。现在来看,高平还是要比我轻个十斤左右。 我以为闻玉笙会选择高萍,却没有想到他还是选择了我。 这一刻,我是有些尴尬的。 我在高萍的脸上看见了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表情,充满了绝望与伤心。 我就一直坐在原地,没敢乱动。 但闻玉笙已经走远了,并在远处催促,“闻静。快点!” 季跃文特别开心,煽动说,“快点快点,没听见人都在催你了吗?” 我实在不愿意继续面对这种气氛,想着早死早超生,就连忙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闻玉笙在我的面蹲了下来,对我说:“上来吧!” 我局促地爬上他的背。刚一趴上去,我的膝盖处便感觉到闻玉笙那手臂极为有力地向上一拱,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背着我跑了起来我像是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一样,安心地把脸趴在他背上。 很快,他就飞快的跑了起来,夜风吹拂着我的头发,我们像是夜的精灵,在欢快的奔跑。 这样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了。就算是在童年,也不一样,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少年,肩膀没有现在这样有力,手臂也没有现在这样的粗壮。 感受着他背部紧绷的肌肉,炙热的体温,我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今晚上李海的死讯的传来,还有闻玉笙说的那个视频造假,一再让我几乎当场奔溃。我一再强忍的坚强在这一刻彻底奔溃了。 我的眼泪不受控地飙了出来,肆无忌惮地流在他的风衣上。 天气那么的冷,夜风吹的脸疼。我痛却也快乐着。快乐着这样的时刻,玉笙哥还陪伴着我。 我拥有了一种最简单的快乐,我的胸口仿佛有一股气,想要大声的呐喊出来,想要尽情的歌唱。 可是……这一切与陆言无关。 闻玉笙到底有没有跑完一千米,我不知道。他背着我跑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跑了很远很远,选到他已经没有体力再跑回去了,就把我放在了一个便利店门口,然后气喘吁吁地走进去买了两个冰淇淋蛋筒。一个草莓味,一个巧克力。 和学生时代放暑假一样的口味,没有变换。只是现在的我们不会再和从前一样亲密,可以互换着吃不同的口味。 结果,我正吃的开心满意时,闻玉笙突然把脸凑了过来。那一瞬间,我心脏猛跳不停。 我真以为他要吻我,那一刻。 但他只是伸了个小拇指,在我鼻头上蹭了蹭,眼睛笑成了月牙,“吃的和小花猫一样。” 我看见他手指上的冰淇淋,看了好久好久,终于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了湿纸巾,“给。” 闻玉笙一笑,随即伸出手,“你帮我。” 我愣了愣,明知道有些亲密过头,但在他目光下像是被蛊惑般不可抗拒地拿出纸巾,帮他擦了擦手指。 他修长的手指像是用美玉雕琢出来的,在月色下美的惊人。 “真好看。” “你是在夸我?”他微微一笑。 “是呢,不然呢?” “你应该夸我体力好。背着你跑这么远,都不停歇!” “你体力好不好,留着给你老婆夸去。”我习惯了和陆言偶尔不着调地开黄腔。结果一个不注意,这样暧昧调笑的话语就和闻玉笙说了出来。 我话音刚落,就感觉空气突然江凝了起来。 闻玉笙突然用一种极其暧昧的目光看着我。我心有余悸,结结巴巴地说:“干,干嘛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你不是说,要我老婆夸的吗?”他缓缓朝我逼近,我下意识地步步后退。但我忘记自己还在帮他擦手,隔着湿纸巾拽着他的手,一下就把他拽了过来。 而他也一定是故意的。 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就那样被我拽着手,顺势倒向我身上。 砰! 我就被他压在墙壁上。然后,他就猝不及防吻了我。 他明明没有喝酒,却像是喝醉了一样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我十分反感,想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于是我紧紧咬住牙关。 他没有得逞,随即就放开了我,有些懊恼地说,“陆言不是你最好的归宿。你为什么还要死守着他? 我都听秦朝明说了!你也是爱我的!你不是闻家的人!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你舅舅的女儿? 闻静!你太狠的心了!” 正文 第193章 我的幸福,他来承担 闻玉笙抓住我的手腕,眼睛红红的,眸子里充满自责懊悔,“如果我早点知道这些,该多好?知道我的暗恋和隐忍会让你受伤,接二连三地被别的男人辜负,我一定不会那样轻易放弃。 知道真相后,我恨你,但更恨我自己! 我不想再忍耐和掩藏什么了,我会和陆言公平竞争。闻静,你不要逃避,更不要躲闪我的感情。请你正式它,好好地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接受。” 我怔了怔,惊愕的望着他,倏然将手挣脱。 我不知道是不是陆言的欺骗,我的伤心让他觉得有了可乘之机,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表白。 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不好的。 无论我曾经多么喜欢闻玉笙,我现在爱的人都是陆言。无论我被陆言伤的多痛苦,我也不能找别的男人分担,倾诉,寻求安慰。 我摇了摇头,很坚决的拒绝,“闻玉笙,你醉了。你刚刚说的话,我不会当真的。” “你知道的,我没喝酒,也没醉。”他垂眸看我。 我却不敢看他,只松开他的手,用过的湿纸巾一下子掉在地上,我无措地看着他的风衣上的某颗纽扣,脑子陷入一片空白。 “闻静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我不需要你配合什么,改变什么。你若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今晚上的话我不会再提一句。但你若只要对我还有一丝感觉,我都会争取,会等待。”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颤,我推了推他,但他的大手像钳子一样禁锢隔着我。 我咬了咬唇,不知道怎么拒绝这样的深情,只发出一个音节,“我……” 我的话没说完,就忽然看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影子。 我和闻玉笙两人抬头去看,只见站在街道口的高萍傻愣了好一会儿,才讪讪说了一句,“我什么也没听见。” 说完,她就跑得比谁都快,面色苍白。我想追都追不上,最后被闻玉笙拦住了脚步。 手腕再次被抓上时,我恼羞成怒。 “我对你的感情,她早晚会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去接受,而不是你任何的言语解释和安慰。” 我知道他说的都对,但是他不是我,不知道高萍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的朋友,有多重要。 他不能感同身受,所以说话格外轻松。我挣脱不了,气的去踩他的脚。 他松开我,矮身擦了擦鞋面,“闻静,你给我洗鞋啊?下脚这么狠。” “玉笙哥,我知道你没有错。但有些事,不是对错来论的。就算陆言真对不起我,隐瞒了什么,我和他离婚了。我们也不会有可能的。” 闻玉笙睁大眼睛,站在我面前,目光真挚的说,“为什么?既然你都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圈住在一个范围,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你还在怪我当初失约吗?怪我没给你过生日,让孙文华去了。怪我没出席你的婚礼,甚至刻意疏远你,连你离婚后的四年里都没有出现,去找你?才让你再次遇人不淑,嫁给陆言?” 他好几个假设性问题,让我心头一紧。 他的眸子太炙热,仿佛能灼烧人心,我慌乱的偏了头。急急地说,“不是的。那些都过去了。我已经爱上了陆言。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过去的感情太单纯,经不起考验。高萍才是最爱你的人,十几年如一日,没有改变过。你应该好好珍惜她的。” 我转过身,急切的想要离开,他却身后沉沉定定地说:“闻静,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很清醒。也三思后行过了。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只要陆言真的对你好,对得起你给他的爱情,我都会退回哥哥的角色,守护你。但如果他对不起你。那么很抱歉,就算你在不愿意,我也会坚持我的选择。 过去那个优柔果断的闻玉笙已经彻底被我扔掉了。以后会是一个全新的我,你的幸福,我来承担。” 我的幸福,他来承担。 闻玉笙的每一个字落进我的心里,都让我有想要逃离的冲动。 而我也真的逃了。我不断加快脚下的步伐,留给他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喘着粗气不断的跑,慌急的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本想回老宅,可我这个样子,已经不好再回去,我的心很乱,被我视为哥哥的少女时期的初恋给扰乱了。 我逃回了家里,抖着手打开门。 客厅里,等着我回家的陆言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好似等了我许久。 看着他,我心里有一阵心虚的感觉,背脊一僵,然后迅速低下头在玄关换鞋,趁换鞋的空档,我将慌了的心给快速镇定下来,等我再抬头时,好似已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穿着拖鞋朝陆言走了过去,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去警局找不到你人。律师说,你和姓闻的一个律师走了。是闻玉笙?他带你去哪里了?” 我带着一身的酒味,将手提包往沙发上随意一扔,没有先回答他,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压惊。 然后我就在饮水机这的桌子处站着不动,心里思考要不要问陆言视频的真假。 最后,我决定隐瞒下来。 因为闻玉笙只是看了视频,察觉出李海有问题,李海就死了。事情如此巧合,陆言又如此有手段。我害怕,我的试探话语落入他的耳朵里,不仅得不到答案,反而打草惊蛇。 所以,我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李海死了。我被带去警局。当时我不知道你会喊律师来帮我,我就给闻玉笙打电话了。 他来保释我后,我就顺便他吃了点烧烤了,同行的还有高萍他们几个人。怎么?你该不会连这个醋都要吃吧?” 当一个人彻底心死,什么都不在乎,不去期待的时候,他就不会再恭恭敬敬,说话也理直气壮了。 陆言眉梢冷冷一压,嗓音质冷:“闻静。我是你丈夫。你遇见麻烦的时候,不是应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吗?你找了闻玉笙,没让我的律师帮你。这能代表,在你心里,闻玉笙比我更值得你依靠信赖吗?” 正文 第195章 车祸 我和陆言之间明明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但我却还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逐渐地蔓延,最后将这客厅都冰封住了一样让人窒息。 我的双手开始发抖,水杯里的水起了波澜。 他语气清清冷冷,眉头紧蹙着,“闻静,什么时候起,你开始隐瞒我,你的心事?从前,你不是这样的。如果是以前,李海死了,你会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问我是谁做嗯。而你只字不提,是为什么?是怀疑我吗?还是他闻玉笙在你那说了我什么坏话,你就无条件相信,连问我一声都不用了?” “没有。你想多了。我不问,是因为我觉得他的死不重要。明明就是他畏罪自杀,很明显啊。但是你很奇怪,为什么要这么问?你觉得他是被人杀害的?”我故作从容的一笑,但我捏紧水杯的力气有多少,我很清楚。 我的话音刚落,一股冷风扑来,陆言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声音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判官,没有一丝人情味:“闻静,你这是在试探我?” “没有。你非要这样想,我只能说,是你心思太重了。听什么,看什么都把人想的和你一样复杂。”迎着他寒冷的眸子,我说,“算了,这个话题不值得浪费我们的时间。我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我的话刺激着他,周围的温度更冷了,忽然他捏住我的肩膀,拇指都要陷入我的肉里,疼的我嘶了一声,手里的水杯一时没拿稳,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水溅了出来,碎片溅的也到处都是,可他没因这个而减少一点力度,我也没因这个而眨一下眼睛,也没反抗。 我想到上次他对我的惩罚,羞辱的惩罚,心里还是怕的,只是面上强撑着。 他目光灼热的盯着我,深邃的眸子里沉静的像一潭幽深不见底的湖水,眉毛攒一块儿说:“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在敷衍我?” 我自嘲一笑,“我敢敷衍你吗?陆言,你不觉得累,我都觉得累的慌。你有钱,有本事。你要做的事情,我都无权过问。 你可以不用和我做任何的解释。但我还是那句话,夏丽晶的事情一天不解决,我一天都没有办法和你真正交心相处。 甚至如果,李海的事情上,真的有所欺骗!那我还是会把那个离婚协议,拿到你面前。 如果真的等到的那一天,还麻烦你利落签上你大名,还有,陆心晴由我抚养到大,是不能退让的底线。” 陆言定定地看着我,尔后笑了,不过是冷笑:“闻静,以前还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脾气。你就那么介意夏丽菁?我都能包容,文玉生了。你为什么还要不放追着夏丽菁的事情不放呢?” 我咬着牙:“夏丽晶和文玉声是两回事,你不要混淆概念。” “不是一回事吗?我觉得闻玉笙比夏丽菁都更要过分,至少夏丽菁不会让我天天想着离婚,而闻玉笙的存在,有他站在你背后,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着要离婚。以前那个听话的小猫如今也会炸毛了。” 陆言冰凉的手缓缓划过我的脸蛋,鹰隼般的眸子勾着我,“今天晚上,你握着他的手,帮他擦手纸巾,两个人都亲上了,多亲密的关系。文静,我们还没离婚呢,你还真是迫不及待了!” 他的话很平静,沉沉地,稳稳地,但对我来说,就像是踩在刀尖上,话如果再说重一点,我想他肯定会让我好看。 他曾警告过我,若是跟闻玉笙有什么,他不会放过闻玉笙的。 我的身体不由发冷,直了直身子,定定地看着他说:“既然你都看见了。你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反而一个人,离开,在家里面,等着和我秋后算账,你知道你这样子像谁吗?” 他不说话,十分沉默的看着我。 “像是孙文华,当年我和你在一起,你把照片寄给孙文华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动声色。也不听我解释,默默的就判了我的罪。” 我用轻松的语气,云淡风轻,甚至是毫不在意的说出这些话,每一个字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把刀,自己插进心口的刀。 他冷笑了一声:“你竟然把我和他比?” 我不甘示弱,讥诮着,“难道不像吗?” 我们两个人彼此对峙着,明明只要一个人低头,这场争执就可以避免。 但我们都是要强的人,一个不愿解释,一个不愿去想,然后就让这个误会越来越大。 后来他告诉我,我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从未真正看清过他。 我告诉他,他的心是冷的,是自私的,我不想看懂他。 他深深地看了我许久,眸子里酝酿着的怒意渐渐地散了。 他松开我,扯着黯哑的嗓子,说,“闻静,你的心里就算再怎么给我躁动,也给我忍耐住,给我安分点!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去见闻玉笙。” 我冷呵一声:“你管的太宽了!” 陆言可能觉得我今天太放肆了,噙着寒光的眸子睨了我一眼:“闻静,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 我盯着陆言带着怒意的脸,想着他以前说的那些话,攥紧双手,嗤笑道:“我也不想吵的。是你在和我吵!你要真膈应介意,容忍不了,那就别容忍了。” 陆言深眸微微一眯,眸子里的寒光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雪藏的一把利刃。 那一瞬间,我真以为他可能会动手打我。但他只是摔了一个烟灰缸。 巨大的声音,让卧室里熟睡的陆心晴从睡梦里惊醒,顿时大哭起来。 我立即跑去儿童房里,安抚陆心晴。卧室的门没关。我哄孩子的时候,清晰地听了屋子的大门砰的一声关闭。 他走了。 他开着他的车离开了家里。或许是住酒店,或者是去公司。当然,也可能去陆家老宅。毕竟,那里还有个夏丽菁。是他报复我的最好手段。 我不受控地这样想着。 但我万万没想到,闻玉笙这一夜并没有安全到家。在我和他分别后不久,他就在红绿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汽车给撞了。 这件事,终于爆发了我和陆言之间的矛盾,并一发不可收拾。 正文 第195章 对质 我不知道是闻玉笙反应快,还是他真的幸运。总之,他躲闪及时,这场车祸并不严重,他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对方扬长而去。 警方调查监控后发现,闯红灯的这车的车牌照被人蓄意遮挡了。肇事者是谁,警察一时间也查不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几乎下一秒就冲到了陆言的公司。 快到公司时,我给陆言打了个电话,问,“你现在,人在公司吗?” 他那边一顿,反问我,“怎么了?” “家里闷,就出来走走,有些事情,昨晚上没沟通好。今天继续。你在吗?” 陆言说,“我不在公司。有个客户要应酬,在外面吃饭呢。你别来公司找我了。你就在家里呆着。回头我这边完事了,直接开车找你去。” 我听得出他话语里的回避,冷然说,“知道了。那你先忙。我在家里等你就是了。” 我挂掉电话,刚打算打道回府,出租车司机就已经把车停在了雨辰集团的门口。我正要让师傅开回家里,却看见夏丽晶的车子停在了公司的门口。 夏丽晶刚刚生孩子,按理说还应该坐月子的,怎么就来公司了? 是上班?还是…… 我心里狐疑,付了司机师傅的车钱,就下了车。外面的天气严寒,一下车就有股冷风滋溜溜地钻进衣服里。 正值午饭时间,门口进进出出的员工特别多。前台小姐见我来了,依然是恭恭敬敬喊了我一声总裁夫人。 我点头笑了笑进了电梯,刚出电梯就遇到了大秘书。 见到我时,大秘书很意外,又很慌乱一样,笑容有些不自然:“闻静,你,你怎么来了?陆总他不在公司。” 我一边朝总裁的办公室走,一边说,“我知道,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他马上回来,叫我在他办公室里等他。”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扭头看大秘书,“怎么了?有问题?” 大秘书的表情惊了惊,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但又无从反驳。 我的手放在陆言的办公室的门把上时,大秘书急急地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大秘书的反常让我心有疑惑,她如此极力阻止我进办公室,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测。 我看了看她,问,“夏丽晶在里面?” 大秘书表情很是不自在,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我心中就更加确定了。 我的手轻轻一推,办公室的门打开,原本是陆言坐着的办公椅上坐着的正是夏丽菁。 在门开的那一刻,她旋转着椅子转过来,或许以为是陆言回来了,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孩子得到心爱的糖果一样甜美:“陆言,你回来了?” 嘴角的笑容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完全凝住了,却又很快笑得更为灿烂。 大秘书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语气淡淡,“大秘书,你先去忙吧。” 大秘书不放心,看了眼夏丽菁,犹豫着说:“还是我陪你等陆总回来吧。” “不用了。”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笑:“没事,这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你还是去吃饭吧。” 在我的坚持下,大秘书先下去了。 夏丽菁并没有想要从办公椅上起来的意思。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我,奚落着说,“昨晚上才和陆言吵完架,第二天就憋不住,又眼巴巴地跑过来求和了?” “我和陆言是夫妻。吵吵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皮笑肉不笑,“倒是你。陆行尸骨未寒,你又刚生下他的儿子,就跑来勾搭小叔子。你算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以为你陆夫人的位置坐的很稳吗?”夏丽菁脸色有些难看,“陆言的妈妈有多讨厌你,你心里很清楚。陆言是个孝顺的人。他现在为了你,和他妈翻脸,迟早会后悔的。”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没有理会夏丽菁,等着陆言回来。然而,我的不吭声却被夏丽菁当做是挑衅。 她从椅子上倏地站起来,盯着我说,“闻静,你别以为用这幅态,就能让陆言不跟你离婚,你少做梦了。你和陆言之间隔着人命,注定没有好下场的。” “可我看,做梦的人都是你。”我歪头,笑的云淡风轻,“我跟陆言是两夫妻。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可你总是这么掺和着,叫他和我离婚,还不忘讨好陆夫人。夏丽晶,你这么忙,到头来如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可别哭啊!” 我的话让夏丽菁胸口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脸色一场难看,“闻静,我再奉劝你一句话。如果不想你身边的亲人再和你妈一个下场,就远离陆言。不然,下一次你的那个哥哥就没有这次那么幸运了。” “是你喊人下的手?”我冷笑说,“夏丽晶,你人长得好看,为什么你的心肠却那么蛇蝎?你对我有意见,你可以冲着我来。伤害无辜的人,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 夏丽晶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长长的秀发自由的垂落在胸前。一缕秀发随意的扫过胸口,胸口因气愤而不断起伏,有着说不清的魅惑,确实是个难得少见的美女。 她这样目光冷冷,起码盯了我有三十秒以上,本以为她会大发怒火,却没想她还真耐得住性情,“闻静。你明明和陆言在一起并不幸福。何苦要勉强你自己呢?你那哥哥也是一表人才。又没有血缘关系。不都说,人的初恋是最难以忘却的感情吗?难得他也喜欢你,你不如和他好好过日子。” 我抿了抿唇,“夏丽晶,沉迷于初恋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一直都在向前看,而你还在停滞不前。 不管我和陆言是什么结局,是分是好,你都得不到他的。我了解他。他如果真对你有意思,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不等我们说出个所以然来,陆言就匆匆跑了回来,一下子推开办公室的门。 他看见我坐在沙发上,没什么事情发生,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迈开修长的大腿,面色冷然地朝夏丽菁走过去:“你来这里做什么了?” 这一声质问,让夏丽菁的眸光满含委屈跟苦涩,微微敛着眉说,“陆言,雷雷身体不太好,妈在家里看孩子,有些不放心,希望你去看看孩子。” 雷雷,是陆心雷的小名,也是夏丽晶和陆行的儿子。 孩子如果真不舒服了,送医院就是了。找陆言能有什么用?夏丽晶的借口真的是烂到不能再烂了。 正文 第146章 陆行再现? “这种事,让我妈带孩子上医院就行。以后,你就专心带孩子,少来我的公司。”陆言说的话一点情面也不留,“我已经给老赵打电话,待会他会过来接你,送你和孩子去医院。” 夏丽菁眸光里温柔跟失望不断地交织着。她看了我一眼,好似有些不甘心的对陆言说,“陆言,你妈和你说的话,相信你应该会想明白的。有些事情,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你该说的话,还是早点告诉闻静比较好。” “我的家务事,不用你操心。”陆言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夏丽晶,只要你在陆家一天,你都是我嫂子。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该避嫌的,还请你注意一点,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事,如果再发生,我就要考虑是不是换个保姆照顾雷雷,都比你这个亲妈要好。” 陆言冷血铁心的一句话过后,我看见夏丽菁的身子轻颤着,漂亮的眸子里氤氲着薄雾。 但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来,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说,“好。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陆行死后,你是你妈唯一的儿子,你若不搬回陆家老宅住。家里就剩下你妈和你爷爷两个人相依为命,晚年实在是孤独了些。” 夏丽菁离开时,背影带着一丝的不甘和倔强。通常,女人都是最了解女人的。我知道,这个夏丽菁,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见我失神,陆言在我身边坐下来,将我冰凉的手抓在他的手心里,“不是让你回家等我吗?都说我马上回家了。怎么还跑来公司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出现在公司,和夏丽晶碰面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你就赶过来了。你不是就是在公司,也是在赶回公司的路上。”我冷冷的盯着他。 每一个字,无不暗示着他在欺骗我。 要么是他压根就没有和客户在外面吃饭。要么,就是他真在吃饭,但吃好了也不会立马开车找我。他肯定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我电话了。 如果我不来,此刻的他应该会和夏丽晶说些我不知道的话题。却因为我来了,夏丽晶只能离开。 他的一双眸子仿佛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穿我心底的失望。他紧了紧握着我的手,解释说,“我也是挂了你的电话后,才接到大秘书的电话,说夏丽晶来找我。我也是看餐厅离公司近就先回来看看的。没想到你会来这里,还让你撞见她。她没有说什么话为难你吧?我以后会让大秘书注意一点,以后不放无关的人进我的办公室。” “陆言,我们说话不绕圈子了。”我看着他,有些伤怀地说,“闻玉笙的车祸,和你有没有关系?” 陆言闻言,抿唇不语。 我默默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他抬头,睨了我一眼,“闻静,如果不是闻玉笙出了事。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昨天晚上,我离开后,你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问问我,人在哪里。我的事情,你漠不关心。闻玉笙有点风吹草动,你就跑来兴师问罪。到底,谁才是你男人。你弄清楚了吗? 我笑说,“那是风吹草动吗?那是车祸,可以说是蓄意谋杀!为什么在你嘴里,就是小事情一桩了?是不是在你眼里,你再小的事情都是大事。别人的事情再大都是小事?” 他缓缓解开袖口的扣子,鹰隼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如果是蓄意谋杀,我陆言出手,他还有机会给你说这个事情?我只是给他一个警告罢了。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做出勾。引别人老婆的出格行为!” 我瞪大眼,心里虽然谈不上多么的惊讶,毕竟自己都猜测到了。可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受伤。 难怪,昨天他会表现的那么冷静。即使看见闻玉笙吻了我,看见我们在一起,他也没有发火,没骂我过一句重话。原来,他的火气都撒在了闻玉笙的身上!甚至,这样的事情,连夏丽晶都知道了。 可他是找夏丽晶诉苦了,还是什么? 为什么,夏丽晶都会知道? 这一瞬间,剧烈的愤怒充斥着我的胸膛。我愤怒地离开,陆言在身后追我,却被关在电梯外头。 电梯直达一楼,我从写字楼的大门离开。在坐上出租车后,我眼角的余光里,看见陆言从另外一部电梯里走了出来。 “开车。”我一声令下。 的车如同弦上的箭,嗖的飞了出去。 然而,当我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几十米外十字路口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茫茫人海中,我仿佛看见了陆行,站街路口朝我敬了个礼,嘴角一勾。 陆行没死? 他一直就在陆言的公司附近徘徊? 他要做什么? 我惊慌失措大喊,“停车!” 吱—— 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响起,后面的车子也连忙刹车,骂骂咧咧道,“会不会开车的啊?找死呢?” 我不理会,打开车门,往下走,朝刚刚看见陆行的地方看了过去。 却什么都没有。 我怔怔地看着陆行,川流不息的马路,人流来往不断,柏油路的地上只有一朵康乃馨躺在地上,带着露珠。但很快就被车子碾压成泥。 康乃馨,是献给妈妈的。 陆行是在暗示什么? 是给我去世的妈妈道歉,还是送给他的妈妈? 刚刚那个人真的是陆行吗?还是只是我眼花了? 如果是陆行,他被逼到这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报复陆言? 我的心口特别的慌张,茫然地环顾四周。之前的那些骚扰电话,难道是陆行打过来的? “闻静,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陆言看见我从出租车上下来,也急匆匆过来拥着我,神色焦急。 他顺着我的视线往十字路口那看了一眼,陆行已经离开了,他并没有看到什么。 我捂着心口,蹙眉道:“我好像看见陆行了。他没死。就在我们的附近徘徊。” 陆言慌急地抱起我,“可能是你看错了吧。他如果还活着,不会这么风平浪静的。早就找上我们了。” “是吗?”我兀自惊讶与疑惑。 但也因为这个小插曲,我和陆言刚刚的一言不合而导致的矛盾也随之淡化了不少,最后被我们很有默契地忽视掉了。 正文 第197章 遇见李海的亲人 是夜,我又做了个恶梦,梦见了我妈和我爸。他们张着血盆大口说,如果我还认他们当我的父母,就不许再和陆言在一起,不许和陆家有瓜葛。 我问为什么,是谁害了他们。他们却动手掐我,还一直踹我的肚子,好像这里面有什么罪恶之源一样。 等我梦醒时,已经是浑身冷汗。 第二天,我就买了一束康乃馨,拦了一辆车朝墓园去了。因为不是清明节,路况不堵。墓园里更是没人。一眼望去,除了野风,就是墓碑。 我朝爸妈的墓碑走过去,将手里的康乃馨弯腰放下时,目光在墓园的东南角落里一滞。 因为我看见了两个人站在一座新建的墓碑面前哭泣。看年纪像是一对母女。而年轻的女儿不超过十五岁的样子,容貌却与李海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 是李海的妻女吗? 她们会了解李海死因的真相吗? 我的脚步下意识地朝她们走去。 我走到她们的身边,隐隐约约从她们说话的内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们确实是李海的妻子和女儿。 而我大概在坟前站了十来分钟,才引起这对母女的注意。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李海的妻子困惑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是李海的朋友。他生前嘱托过我,如果他意外死亡的话,让我把一笔钱转交给你们,让你们后半生有所依靠。” 李海的妻子听了,豁然开朗之于更有些困惑,“可是,李海前不久才给托一位漂亮的女人转交给我们一笔钱,怎么没过多久又有钱了,这次还换了人?” “对啊。我爸生前就没几个朋友。怎么他一死,人人都来送钱了。”李海的女人也纳闷了。 我心惊了惊,不动声色地问,“是吗?那可能是我朋友。当初李海说,谁送钱都一样的。她可能没和我沟通好。自己就先过来了。对了,你们见的女人长什么样的,叫什么名字。我看看是不是我朋友。” 也不知道李海的妻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出于谨慎,并没有告诉我任何线索,只是淡淡地说,“她只是送钱来的,她没有说名字,我也不会问。你不是她朋友吗?你自己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就好了。” 我微微怔了下,随即一笑,“我和她之间有些私仇,不方便直接联系。不然,我也不会不知道她都送过钱来了。这样吧。我说下她的样子,你听听看,是不是她。” 接着,我把夏丽晶的容貌大致描述了一下。 我猜测是她,是因为我潜意识里总把她当坏人去设想。但凡出了事情,就都是她最为可疑。 但很快,这对母女就给了我否定的答案,“不是的。送钱的女人是披肩的短发。” 说完,她们就转身走人了。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飞快的走马观花一样的转动起无数个短发女人的脸。那一瞬间,我用最果断的判断力锁定了一张脸。 立即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跑到她们的面前求证,“是不是这个女人?” 李海的妻子低头瞄了一眼,这才相信我说的话一样,“是她。” 我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沉底懵逼了。 我倒退了数步,神情悲怆万分,更引起她们母女的怀疑,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从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没什么。就是没想到真的会是她。这个是我的心意。你们收下吧。今天,你们就当没有见过我。” 说完,我就打车离开了墓园。 我脸色惨白的摇头,不敢相信自己证实的事情。李海的死,真的和陆言有关系…… 而更让我不寒而栗的是,李海的死背后,陆言所要隐藏的真相又会是什么? 陆言为什么要给我看那个假视频? 他是不知道那是视频被做了手脚,还是这个视频压根就是他做的假? 当时他在刑讯逼供李海的时候,露出的困惑神情是那样的真实,不应该是伪装的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想破了也没想出答案来。 这时,我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了。突兀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打电话给我的是陆言,我慌乱着滑了屏幕,立刻接了这个电话。 大概是因为我接电话的速度比较快,陆言那边比较满意,我甚至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一丝笑意,“在玩手机吗?接电话这么快?” 我没有他的愉悦情绪,只盯着出租车前方的红绿灯,忍不住问,“陆言,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些话要当面和你说清楚。再不说,我怀疑我要憋死了。” 因为一个疑似陆行的男人出现,让我的神经一直很紧绷。昨夜噩梦也好,今天出门也罢,陆言都很紧张我。 但在我说出这样的话后,陆言却没有第一时间问我,怎么了。而是很反常的沉默。 这种沉默,让我仿佛觉得他在逃避我什么。 但很快,他就开口了,“我在家里。今天心晴得了她学校的优秀学生代表荣誉,我在给她庆祝。昨天和你提了,以为你会记心上,早点回家陪她。” 昨天有说这个事情吗? 好像有的吧…… 大概是在回家的路上。但当时的我沉迷于夏丽晶出现在陆言办公室的可能,也沉迷于陆行可能没有死掉的惊人发现里,没有认真关注过。 我没多余的心思去想陆心晴得了什么奖,只急急的说了句,“我马上回来~!”挂了电话,我让司机把车开回陆家,并且开快一点。 途中闻玉笙给我打电话,本来说好今天要去探望他的,他应该是算好了时间,猜测我差不多从墓园离开了,快到他家门口了,却久久不见我人影,才给我打电话,确认安全的。 我拧着眉接了电话,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不好意思。心晴今天学校有事情,我需要陪她。明天有空,我再来探望你吧。” 我不是不想告诉他,我见过李海的妻女,告诉他陆言确实与李海的死有关。但闻玉笙对我表白,我却对他无以回报的现状,还有陆言让人开车撞人,只是警告闻玉笙与我保持距离。这两个因素交错下,我就不敢和他再多说什么了。 我害怕,我的一句话,会让闻玉笙卷进陆家的是是非非里面。 正文 第198章 送钱的人是谁 但想到闻玉笙是个心思细密的人,我害怕自己的借口会被他识破,我又打电话给高萍,想着万一闻玉笙打电话问她,希望她能帮我圆场。 毕竟高萍是校长。她如果说陆心晴在学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刚刚找的借口岂不是是太尴尬了。 然而,高萍的手机号却怎么也打不通。一直都是占线的状态。我反复的拨通,却在十分钟后,得到了对方关机的提示音。 我不知道是高萍拒绝我的来电,还是她的手机被我打的没电才自动关机的。但自从闻玉笙和我表白被她撞见那一夜开始,她确实没有再和我联系过了…… 我心烦意乱,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似乎都在同一时间里出了错,陷入了某种困境里。 到了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付了打车的钱,掏出钥匙。钥匙还没有插进门锁里,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是陆言给我开的门,而他的怀里还抱着的陆心晴朝我张开手,挥舞着肥肥的小手臂说,“妈妈,要抱抱。心晴今天被老师表扬了。” 女儿看见我,一如既往地开心与欢喜。并没有因为我的迟到与不在意而伤心。我看着她,伸过手,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爱如生命。 她今天穿了一件小小的红色棉袄,上面点缀着粉色的花,绿色的叶子。寒冬腊月的,她在暖气的屋子里,脸蛋却十分的粉嫩,白皙水嫩的皮肤,就像是个小精灵一样可爱。 脑子里所有的疑问和愤怒,都在看见心晴的瞬间都被暂时压了下去。 陆言将孩子塞进了我的怀里后,伸手关上门,自己朝里面走,然后很绅士地帮我拉开餐桌椅,笑看着我说,“就说母女连心,是一伙的。心晴非吵着等你回来,才肯切蛋糕。菜都还在锅里,不让盛出来,怕冷了。我以前加班加点的,不回家吃饭,也没看见陆心晴这么念叨我这个爸爸。” “当然了,女儿可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谁都抢不走。妈妈要是受了委屈,做女儿的怎么也要帮助讨公道。”我微笑,话中有话。 对于我妈的死,我已经走火入魔。它已然是我的一块心病。 陆言一笑,“瞧你这话说的。这世上,还有谁敢给你委屈受?不用你女儿帮你出头,我陆言第一个就站出来,帮你灭了他去。” 如此甜蜜又霸道的说辞,如此动人心魄的笑容。如果没有种种不对劲的苗头被我先后发现,我真的不会怀疑他对我的真挚情谊。 他仿佛看出我有心事一样,缓缓说道,“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暂且先抛下一边,现在先陪心晴开开心心地把饭给吃了。然后,我们再好好促膝长谈。” 他说的这话竟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是知道我来这里目的为何的。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想扫兴,让女儿不开心,我就自然而然地在我的位置上坐下。 我将心晴放进椅子里,看着面前的晚餐和蛋糕,还有眼前的陆言,就跟那天上的星星一样,给我的是一种空灵飘忽的感觉。 我看着心晴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不由得软了,又兀自笑了笑,“陆言,你好像变了很多,我都像是不认识你一样了。” 陆言坐在我对面,笑容晃眼:“我从来没有改变过什么。最多是有些方面,你从前没发现过。” 是吗? 还有我没发现过的一面? 我笑问,“譬如说?” “护短。为了家人的安逸生活,我可以不择手段。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守护自己要守护的家庭。我可以放弃很多东西。”陆言说着,又端起酒杯朝我敬了一下,“为了我们这个历经风雨飘摇的小家,我们喝一杯吧。” 昏黄的水晶吊灯的灯光投射在酒杯里,折射出迷离梦幻的光线,最后打在他的脸上,美的有点不可思议。 他将红酒杯与我手里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然后自己一饮而尽,那双闪耀的眸子盯着我浑身不自在。 我抿了一口酒水,放下酒杯,反问他,“护短,你护的是谁的短?” “不固定。只要是我在意的人就会。”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站直了身子,然后将心晴从椅子里抱出来问我,“闻静,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你心力交瘁,情感上缺乏安全感。或许,我们该考虑给陆心晴生个弟弟或妹妹了。至少,多一个孩子陪伴,要你照顾,能让你转移注意力一些。” 听见他这个说辞,我就又不由想起我那个无缘出生的儿子,想起我妈发疯走丢的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陆言,推波助澜的幕后凶手没有捉到,我们现在过的日子看似太平,实则危机重重。我敢说,只要我怀孕的消息一放出去。我们还会再次失去我们的孩子的。” 陆言忽然皱眉,“幕后凶手不就是陆行吗?他都绳之以法了,还有什么危机?” 很的是他吗? 我很怀疑。 我看着陆言,却没有这样说,只说,“陆行是死是活,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些。” 陆言的眉头一下子蹙紧了很多,然后沉默不语。 吃过了晚餐后,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他才调节好情绪,把心晴放在沙发上,让她自己看动画片。 然后把我领进主卧里,估计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了。 我轻轻关上房门,陆言就站在卧室自带的阳台上抽烟。 刚才还勉强算是高兴的人,此刻敛去了所有伪装的笑意。 我看得不由一阵失神,心底涌起淡淡地酸楚,走过去,立在他身侧,也不说话。 他侧头淡淡地睨了我一眼,轻扬着嘴角,“你今天去墓园,又见了谁,听谁说了什么话?闻玉笙又怂恿你来和我谈离婚的事情了?” “我今天没有碰见他。你不要说什么话,都夹枪带棍地带上他。”我冷冷说。 “那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今天在墓园里,偶然看见了李海的妻女。” 我说话的同时,目光紧锁着陆言的脸,分析他的表情细微的变化。 在我说李海的瞬间,他的瞳孔猛然睁大了几分。 我接着冷静地说,“你猜,在李海死后,给她们母女送钱的好心人会是谁?” 正文 第199章 害死我妈的人是谁 陆言闻言,抬眸看我,“闻静,这世界上的谎言有些是出于善意的。全看你怎么看待它。有些事情,只要大家开心不就好了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让大秘书给李海家人送钱,又是出于什么善意?因为你会愧疚?愧疚你为了栽赃你哥,收买了李海,造假了视频?”我的嘴角不受控地冷笑,总觉得事情的发展远超我的预想。 陆言凝视我说,“你是来寻求答案的,还是来验证你对我的猜测?你怎么知道我的回答,不会是为了掩盖谎言的另一种谎言?” 是呢。他能骗我一两次,那就能骗我更多。 我盯着他问,“那你会选择继续骗我吗?” 陆言垂眸笑了笑,把脸偏到一边,猛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后,神情透着黯淡的沮丧。 他说,“应该会。只有是有必要的时候,我都会这么做。” “哪怕我不理解,也不愿意被骗?”我补充问。 他沉默了很久,点点头,“或许当下的你难以接受。但是我相信我的决定是为了我们的长远生活,做出的更好选择。即使骗了你,也一定是为了你过的更开心。” 我笑了,冷哼一声,“陆行,那你决定我现在过的开心吗?这样无知惶恐地度过每一天,就是过的好?” 陆言倏然将手中的烟头掐断,语气冷了,“你所谓的无知和惶恐,都是因为你好奇心太重,什么都想追求一个答案。但这个世界上,最难得可贵的就是难得糊涂。有些事情,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用追根问底。” 我不信,“所以,你是在承认,李海的事情上,你有猫腻了?” 他瞄了瞄我,幽深的眸子里带着我看不懂的光,“什么猫腻?我砍了他的手指,他帮我作证,指控陆行。结果,他沉受不住压力,自杀。我让大秘书给他家人送点钱,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情了。为什么你就会往那方面去想,去揣测我?我不懂。我陆言在你心里的信用度,是不是很低,比不过你那个闻玉笙堂兄?” “合情合理?”我摇着头,目光悲凉的看着他:“陆言,你口才很好。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是,证据就在眼前。你叫我怎么信你?” “证据,什么证据?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啊。”陆言站着,眉心紧拧,嘴角蠕动。 面对他的无赖狡辩,我气愤地拍掉他的手,愤恨地瞪他。 对于这个男人,我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信任。他骗了我一次又一次。瞒了我太多的事情。 我沉受不住这样的气愤,率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冷静冷静。 陆言矗立在那,眼底划过一抹痛色。很快,他就紧随在我身后,不管不顾地跟了进来,然后一把抱住我,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 他的大手搂在我的腰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头顶上空沉沉压下他隐忍而低沉的声音,“闻静。我们讲和,好不好?不要在吵架了。”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心酸得几乎要哭了。可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这样沉迷于他的温柔,忘记自己的初衷。 我就狠下心推开他,然后猛地转过身,拽着他的衣襟问他,“你实话告诉我,我妈到底是不是陆行害死的?你和我说实话。你敢不敢拿我和心晴的生命安危起誓,保证我妈是被陆行害死的。你没有栽赃陆行?” 陆言的唇线紧抿成一条线,眼神浓黑的像是打翻了墨盒一样。 在这片黝黑里,我看见了绝望。 我的身子就像是泡在寒潭里一样,冻彻心扉。那冰冷的霜寒凉意就顺着往上涌,钻心的凉,钻心的寒。 陆言看着我,“闻静,你别想太多了。有些事情,我没法子解释,也不能解释。” 他的手紧紧钳住的我的双臂,摆出一副他有委屈但他不能说的模样,让我愈加愤恨他的沉默。 我不管不顾地嘶吼,压根没考虑到陆心晴还在屋外头,大声质问,“什么叫“别想太多?” 陆言,我告诉你,现在如果死的人是你妈。你只会想的比我更多。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什么都不想。OK!算你狠。我不行。我做不到你的冷静睿智。我是个普通人,我的心胸不够宽广到能原谅伤害我家人,我还能微笑和他生活,躺在一张床上!” 陆言看我情绪激动,出手安抚我。可他越是拦着我,我就越加要反抗。 我竭嘶底里的呐喊,什么也阻止不了我此刻的情绪爆发。他要拦我,我就打他。打不过他,我就咬他,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他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眉毛拧了拧,任由我使了劲地咬,将身上的痛和心中的恨全都发泄出来。 与其说我恨陆言,不如说恨我自己,恨我这个甘于被命运愚弄的人! 陆言不断地安慰我,用手顺着我的背,嘴里念念不忘地重复说,“想哭想骂,都可以。我都随你开心。但只有一点,不要再想着离开我。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一点,不可以。我现在做的每件事都是在让我们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如果没有你,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他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与真诚,我听得出他嗓音里的隐忍与坚定。可我却不能如他所说的那样去做。 他说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让我留在他身边。如果我默认了这个结果,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加肆无忌惮地漠视我的独立自主的那一面,全权禁锢我的思维与生活方式。 何况我妈死了。而真正害死我妈的人却不像陆行。那么害死我妈的人又是谁? 是陆言? 夏丽晶和陆夫人的那些话在我耳边不断地回荡着,让我更加确定我妈的死,陆行是无辜的。 我心里清楚得很,可找不到一丝证据。 陆言在屋子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最后把我锁在屋里,自己先去照顾陆心晴了。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闷着被子,整个屋子里都是我的哭声。 我哭得很久很久,最后几乎哭的没力气,彻底累瘫地睡了过去。 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能一觉不醒,就这样在黑暗里获得宁静。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房间里依然只有我一个人,我听着门外有陆夫人的声音,语气也充满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愤怒。 正文 第200章 他承认了李海的死 原来,是夏丽晶那天在办公室里被陆言欺负了后,就回陆家老宅告状去了。 陆夫人今天过来,一是为了逼陆言搬回陆家老宅住;二是数落对我的不满。她希望陆言早点和我离婚,别把家弄的沸沸扬扬,影响了孩子。尤其提醒陆言,对陆心雷必须多一份关心。说这个是他害死他大哥后唯一能赎罪的方式。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陆行多半在我妈的事情上是无辜的了。但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了。仿佛这早就已经是全世界都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却只有我还蒙在鼓里,不愿意相信一样。 陆言在外面沉默着,时不时地嗯几声,表示听见,知道了。然后又和跟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老夫人才被安抚了暂时回去。 等陆言推开门进来时,他看我睡醒了,表情微微一僵硬,似乎不敢肯定刚刚的对话我有没有听见。 他走到我的床边,然后直接坐在床头柜上,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亲亲地吻了吻。 然而我已经心麻木成灰,丝毫不起波澜。 我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眼泪从眼角又滑落了,最后流入了耳蜗里,又湿又痒。 他粗糙的手指指腹磨蹭着我的脸,帮我擦眼泪,然后又举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亲吻,“别哭了。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不骗你了。什么都不骗你了。真的。 李海的死,确实和我有关系。因为我察觉到闻玉笙在查他。不过,我只是让高利贷的人逼他离开海城。畏罪潜逃。只要他在海城一天,哪怕坐牢,我都怕有意外发生。我希望他离开海城,消失了,才会让人绝了念头。但我没有想到高利贷的人会做的更绝,直接把人给逼的自杀。” 我蠕动着嘴唇,“那你为什么害怕闻玉笙查李海?当初,闻玉笙想帮我打官司的时候,你就一直在阻止。 当时我信任你。觉得你只是不喜欢我和闻玉笙往来过于密切。所以,我听了你的。没有把我最最重视的,我妈的案子交给闻玉笙。可你呢?你就这样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捏造了证据,把所有罪责推给了陆行?” 都说信任是夫妻之间的基础,可现在想想,真是一场笑话。 陆言闻言,回话的语气里带着急切:“陆行也不全是无辜的。他现在只是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罢了!” 他说话的同时,手里的力气不受控制地捏紧我的肩膀。强烈的怒意带着他和陆行之间的私人恩怨,让他一时间没了分寸,甚至捏疼了我的肩膀。 我看着他眸色里的痛苦,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可笑。陆言和陆行的兄弟之争里,我纠结是催化剂,还是一个撕破脸的借口,我已经分不清了。 “他现在咎由自取,是他应有的下场。我不否认。”我轻轻地舔了舔下唇,吐了一口浊气,微仰着头笑了笑,是一种冷笑,“可是陆言,我就问你一句话。那杀害我妈的真凶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他没有逍遥法外?” 我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锁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不让他有一丝逃避。可那原本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眼眸闪躲了我的目光。 那一刻,至少是那一瞬间,他迟疑了。 陆言的神色微微紧张,紧抿着的唇好似珍珠蚌一样死不开口,死守着巨大的财富宝藏。 可这样,他的答案就更明显了。 陆行果然是无辜的替罪羔羊。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麻木了,忘记了反应,也忘记了喊疼。 我的双手抱着膝盖,越加的无助…… 我的身体就像是被那无数碎了的冰渣子刺进身体,千疮百孔,残破如布娃娃一样。 我将下巴抵着膝盖,紧紧地抱着自己,回想起当初,我爱陆言还不够深刻的时候,我就知难而退,该有多好。 我为什么要用婚姻把自己绑在这可不开花的铁树上,扎的自己满身的刺? 我不该想要的更多,我不该试着走进陆言的世界,和他做普通简单的夫妻。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普通? 陆言给了我另一段生活,全新的人生,却不是我想要的。 我心灰意冷地闭上眼,不去看他。 他却伸手碰了一下我,我就像被什么细菌和讨厌的虫子碰了一样,本能的一缩,躲开他后,红着眼对他平静地说,“陆言。两个月了。距离你当初说的离婚协议期满了吧。我的决定不变,希望你能信守诺言,让出陆心晴的抚养权。其他的,我都不会要。” 陆言闻言,周身戾气瞬间暴增。他的目光森然,盯着我说,声音极度的冰冷,“你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我睁开眼,视线与他平视,并冷冷又沉痛地说,“陆言,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我也很想爱你,可我也爱不了你了。 比起爱情,我还有更多在乎的东西。但是因为你的关系,那些东西都在一点一滴地失去。最后,我只有你。可你却从不只属于我。你把自己劈成了两份。一份给了我,把另外一份的你藏了起来,不让我看见,不让我了解。那一份的你,让我害怕恐惧。换句话说,你不够纯粹。这是你最迷人的一面,也是当初最吸引我的点。却偏偏也是这一点,伤我最深。” “闻静。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想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你喜欢的是远远的看着的高高在上的我。而不是现在这个和你朝夕相处的人?”陆言紧握着我的肩,死死的,用力地扣着。他完全不知道他此刻的力量会让我多疼。 我苍白着脸,仰起下巴,迎上他冷锐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非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他半抿着薄唇说,“夏丽晶和陆心雷,还有我妈。如果她们让你困扰了,我可以再安排。我答应你,我们不会搬回陆家的老宅。夏丽晶她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但你必须当你的陆太太。我陆言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你不要逼我!” 我一笑,“陆言,是谁在逼谁?你不要转移话题和目标。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我们的关系,和她们都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没问题。她们再怎么样,我都和你站在一个战线上,共同进退。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我要解决的人是我。不想再出现在我视线里的人也是你!” 正文 第201章 高萍爽约 我多希望陆言能否定我的猜测,告诉我:是我误会他了。 可是他没有。他眸光一闪,脸上浮起怒色,声音带着沙哑,“闻静。我可以对天发誓,在我和你结婚以后,我没有做过任何有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有些事情,就是隐瞒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重视的人。可你呢?你一直在怀疑我,否定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闻玉笙是对的,是正义的。在你心里,闻玉笙和我,你是不是更信赖他一些?” 我的心仿佛被一支支利箭给刺穿,身子千疮百孔,暗自发抖。 我麻木地看着他,眸光都似乎快要破碎了般,面无表情地说,“和你结婚,是我这一生所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既然我们彼此都这样猜忌对方,心不在一块了,又何必在这里彼此纠缠,浪费大家的时间?现在我们就离婚吧。” 他的怒气飙升到一个极点,手都举起到半空中,似乎要打我。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不舍,一丝理智。 但都不重要了。 他转了身子,过了良久,最后丢下一句,“离婚的事你想也别想,安生在家照顾女儿。”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听见卧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又冷又心心力交瘁。 我裹紧了被子,却抵挡不住心底的寒。 陆言,我爱你,可爱你太累,我爱不起了…… 第二天,我依旧照常上班。只是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约了高萍一起去我大姑家,探望闻玉笙。但是我等了十多分钟都没有见到高萍,再给她打电话时候,她有气无力地说她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让我自己去。 我知道闻玉笙只是有些擦伤,没有大碍。说过去探望他,不过想说几句话罢了。但高萍的异常反应让我不得不暂且搁置一下这个计划。我想了想,自己还是有必要先和高萍见个面,把话说开了。 想到这里,我就开车去了高萍家里。 我拿钥匙打开门时,高萍正在对着电视机看综艺节目,吃着爆米花。开门的声音响起时,她扭头看过来,在发现是我时,有些微微的诧异。 她很快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黯然地说,“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要找闻玉笙去吗?” 我接过水,认真说,“那你呢?高萍,你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说,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啊。”高萍窝在沙发里,捧着温热的水杯,淡笑地说,“我只是觉得闻玉笙应该更希望是你一个人去探望他。你不用解释什么,那天晚上我听得很清楚。其实,就是昨晚上没去找你们。我也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他和我说过的。我以为他一辈子不会和你说,所以我就假装不知道,也不告诉你。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希望了。 结果,他还是说了。连你和他不是血亲关系的兄妹,他都知道了。我就知道自己是真没有什么盼头了。虽然在我知道他喜欢你的时候,真的很恨你,也很挫败。但那一阶段,我就调节的差不多了。所以,那晚上对我的打击也没那么大。” 我一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木然地说了一句话,“高萍。我喜欢的人是陆言。我和闻玉笙这辈子都只是兄妹了。” 高萍的眸子盯着电视机,将热水吞入口中,良久之后才说,“可你不是要离婚了吗?” 我错愕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我这个打算的。 高萍以为我只是为了安慰敷衍她才会说这样的谎。她放下水杯,说道,“闻静。说真的。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闻玉笙,离婚是不是为了他,我都希望你慎重考虑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其实,陆言还是很不错的。他和你吵架后,都不忘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哄你开心。他还让我劝你不要离婚。我能感觉到他言语里的真挚。” 我抿了抿嘴唇,竭力平静地说,“高萍,陆言骗了我。我妈不是陆行害死的。” 见她一脸震惊之色,我补充道,“我妈很有可能就是被陆言害了之后,嫁祸给陆行的。” 高萍足足愣了有十几秒,好不容易找到声音,说话有些结巴,“闻,闻静。你刚刚说了什么?我不会听错了吧?什么叫陆言害的?那是你妈,他的丈母娘啊。他怎么可能这么做?他疯了?” 我苦涩地笑了笑,“为什么不会呢?我和他的儿子就是我妈打掉的。他恨我妈,盛怒之下,错手伤害了我妈,也是有可能的啊?甚至,细思之下,我爸的事情如果也是他做的呢?他安排了一切,让嫁祸陆行。我妈和他算账的时候,他不择手段地害了我妈。” “怎么可能呢?你们也查了,证实了陆言昏迷,成为植物人的时候,银行卡是有人在使用的。如果是陆言,除非他提前算到泥石流,还算到自己会变成植物人,提前安排了他的下属刷卡转账。但这怎么可能?他再牛逼的人,还能预测到天灾?为了嫁祸陆行,不惜当植物人?” “我不知道。”我苦笑着摇头。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陆言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面前,我已经笨的和猪一样了。若不是我有闻玉笙,有秦朝明这些亲友,帮着我。我肯定到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 高萍盯了我许久,她有太多的困惑,我也同样也是。所以,我也解释不了一切。但我又确实知道这个结果—— 陆言一直在欺骗我。 “你跟陆言离婚,下一步想怎么走?”高萍转念想了想,“陆言他会同意吗?心晴怎么办?上次分居后,她就哭着闹着要爸爸。真离婚了,她会跟你吗?陆言会答应吗?” “他会答应的。他答应过我,只要给他两个月。如果我不改变注意,他就签字离婚,并让我带走陆心晴。至于我以后的生活,我没想好。但至少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和闻玉笙在一起的。所以,你也不用顾忌我。如果你想争取,你还是可以继续守候他的。” 正文 第202章 只要我没死,你就不能走 高萍笑了笑,有些不置可否的意思。然后她就没再问了,去了厨房给我做晚饭。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草草地结束了这一顿不是很愉快的晚餐。 虽然高萍嘴上说不在意闻玉笙喜欢我的这事情,但我能察觉出她言语里对我的冷落与芥蒂。我捉摸着,也只有时间才能消化这一切了。 离开高萍家的时候,我正琢磨绕道去大姑家看看闻玉笙,结果刚下楼,就看见陆言穿着正装,外头披着一件灰黑色的风衣。像宝塔一样矗立在那。 他面色如雪,万分冷然,“天气太冷了,早点回家吧。” 我很肯定高萍不会出卖我的行踪。他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因为我的车装了定位仪。他查到了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看着他车身上的积雪的深浅,目测他在这里至少等了有一个小事。 他伸手过来牵我,我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陆言,翡翠湾那不是我的家。这里很冷,但是翡翠湾的别墅更冷。我不想回去。” 他沉默着没有答话。 我抬眸,笑看着他:“陆言,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离婚协议书,早点签了吧。” 我想我的笑如这天气一样寒冷。 “闻静。”他紧抿着薄唇,淡淡地语气飘散在这雪花里,不急不缓,却字字烙在心口上,“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这辈子,你只能是我陆言的妻子。” 我怔怔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为这一句话心颤了颤,可也只是一瞬而已,没有意义。这样的话,说的太多了。 我嗤笑,手抵着唇,呵出一口白气,“你真的只肯丧偶,不能离婚?” 陆言脸色突兀一变,凛冽的眼神紧紧盯着我,警告道,“闻静,你要敢乱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吗?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当初你算计我妈,把她弄进精神病院关起来,逼我嫁给你。现在,我妈已经死了。我彻底自有了。”我笑了笑,把手揣回口袋里,绕过他后继续朝出口的方向走。 我的步子不快,依然是一个脚印印着一个脚印走,头微微低着,走着走着,那眼泪在眼眶里肆意,滴落在雪地里,消失不见。 在我的身后是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是陆言。 他一直跟随着我走,这条不长不短的人行道,我有一瞬希望它能再长一点,长的这一辈子都走不完。 陆言,什么时候,我们走到了这一步? 但天气实在太冷,雪地上的雪很快消融,浸湿了我的鞋袜。我自己没有察觉,陆言最先发现,一改柔顺的态度,强行拽住我,把我抱起。 我反抗不听,他皱眉警告,“去年的冻疮才好。今年不注意,受罪的还是你。和我犯倔可以,但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垂下了眉眼,手紧紧,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仿佛那能给我一点支撑的力量。 陆言又抱着我往回走,把我带进了车里。 车子开回家的路上,我们沉默不语。 我掏出钥匙,开了门。直接回卧室,开始收拾行李。这一次,我是真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了。 所以,我收拾的不再只是几件衣服,而是我的所有物品都打包起来,准备叫搬家公司来搬运。 等我忙完这一切的时候,陆言已经在厨房做好了晚饭,打算请罪。结果他一开房门,看见一堆的箱子,脸色变了变。 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我再三的拒绝与冷漠的语气。陆言终究是陆言。他忽然一把将蹲在地上的我拽了起来,语气森森,“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的怒气喷薄在我的脸上,这样子的他让我忽然想到了当初的陆言。也是这样拽着我。这么充满怒意的盯着我,质问我。 我没有反抗,反而是笑着的,“我是在闹吗?陆言,你很清楚。我没有。我是认真的,下定决心的那种!” 他寒眸深邃,像是结冰的湖水,又带着怒火,那一刻,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要掐死我的心,反正我是闪过跟他同归于尽的念头。 他看了我许久,憋出了一句话:“闻静,跟我好好过日子。” 我想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这次要是我再不识相,估计我俩就完了,这是他给我最后的机会,同样也是给他自己最后一次妥协。 我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太冷情,还是太多情了。 豪门里的弯弯道道,男人心里的那些算计,我都不知道。 心里悲痛到了极点,我舔了舔唇,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了。 我将他的手掰开,冷冷地推开他:“陆言,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别再逼我了,也别恶心我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相信你,你让我恶心你知道吗!我妈死了!死的人是我妈,不是阿猫阿狗。不是你随随便便找个人顶罪结案,我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重重的压着,眸子里噙着一抹寒光盯着我,嘴角带着冷漠的笑,那表情也是淡漠到几乎冷漠,嗜血地说:“就算你死了,那也是我陆言的女人,这辈子你就别想我会放过你。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说完,他松开我的肩膀,从电视柜上拿起一把水果刀,递到我的手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定定地说,“朝这里戳!你要不戳进去,我就当你舍不得我。你还喜欢我。你要我放手,绝对不肯能!” “你在威胁我?”我颤抖的手紧紧握着刀把,目光冷冷地盯着他的心口处看,笑得很冷很冷,都不像是我能笑出来的阴笑。 我没动,他也不说话。 这夜真静,静的让人疯狂。 高萍劝我的话还言犹在耳,却丝毫不能让我有所动摇。对于陆言的失望和恨意,已经让我的心一点点变冷,变硬。 床头的墙壁上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片,是我们婚后一年最蜜里调油,甜蜜的时候去补拍的。为了弥补结婚之前的仓促与空白。 可现在看,明显是多此一举了。 “你不舍得。对不对?”陆言说得自信满满。 他吃定了我不敢。 他不肯放手! 我听了,就像是中了邪一样,目光盯着他健硕的胸膛。这里捅下去,就能结束这一切了吧? 如果他死,大不了我给他赔命。 如果他不死,他也就心死了吧?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我妈的浮肿腐烂的尸体,陆夫人和夏丽晶的挑唆言语,还有陆言一幕幕冷酷无情的表情与言语。还有陆行几次对我的解释,我的充耳不闻。 我紧紧握住水果刀,然后一个激动,就插进了他的胸膛。 这一刀,我将全部的恨意和愤怒,都倾泻了出来。 我看见红色的血液顺着刀锋缓缓流出,溅落在木地板上。我看见了陆言眼里的惊愕与不敢置信。 总之,我从来没在他的脸上见过如此复杂的神情。 他盯着我手里的刀,眸子幽深。在昏迷前一刻,他嘴角扯了一丝笑,声音暗哑:“闻静,只要我没死,你还是不能走。” 说完,他就昏了过去。 正文 第203章 吃饱了撑着演琼瑶剧 直到陆言倒下的前一秒,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看着他身上的血渐渐渗透出衣服,染红了波斯地毯,我这才惊回神,有些发慌。 我木然地松开刀,刀子掉地上,我人惊惶地后退几步。 水果刀是新买的,非常的锋利,我不知道我刺的位置距离心脏是近是远,只知道左胸膛处十分危险。 血涌出了太多。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那一刀肯定很痛。 我尖叫出声,立即打开门喊人帮忙,并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匆匆下楼,却撞见了睡不着的陆心晴在客厅里玩积木。她看见我,尤其是我手上的血,诧异道,“妈妈,你的手怎么流血了?疼吗?我给你拿创可贴。” 看见女儿,我的紧张失措一下子收敛起来,不想让孩子面临和我一样的恐慌,安慰道,“没事。妈妈……” 我顿了顿,实在找不到借口,只能说,“妈妈没事。心晴乖,自己回房看会电视。妈妈有事情要在客厅处理,是工作的事情,需要安静。” 陆心晴咬了咬唇,不是很相信,却依旧乖顺听话的回屋子里去了。 我去厨房里洗手后,回到屋里,查看陆言的情况。确保他还有呼吸后,试图止血。奈何纱布层层被血渗透,直到五分钟后,救护车才迟迟赶到。 医护人员拿出担架,把陆言架走,我紧随在后头,跟着上了救护车。救护车车门关上的瞬间,我仿佛从缝隙里看见家门口处,陆心晴探出个小脑袋,在打望情况,小眼睛里满是担忧。 那一瞬间,我几乎想跳车,搂住她的小身体,安慰她没事的,不用怕。可是我却放心不下陆言。 他流了如此多的血,我心里同样是又惊又怕。不敢走开一秒。 我怕他真就这么没了。 他若死了,我再一死偿命,我是解脱了。可陆心晴该怎么办?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我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后背上的冷汗干了又出,出了又干,衣服都湿了几回,救护车才慢慢开到了医院。 陆言被推进了手术室里,狭长的医院走廊处已经没有了人影,我一个人坐在长椅凳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双腿间,身子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冷的,不住地颤抖,神经也都绷紧了,恨不得将自己蜷曲成小小地一团,这样就不再冷,不再怕。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我杀了人。 杀了,陆言……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从衣服掏出手机看了看,是闻玉笙打来的电话。想到我今天第二次爽他约,因为高萍的事情没有去探望他,心里存了几分愧疚,再是不想接电话也按下了接听键。 “玉笙哥,不好意思啊。今天家里又出事了。我没办法过去探望你了。” 说这个话的时候,我都觉得像是说谎找借口一样。昨天陆心晴有事情,今天又有事情…… “闻静。你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对我避而不见的?其实,你不用想太多的。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不喜欢勉强你。你还是做你自己好了。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没有一定要你回应我。” 果然,闻玉笙误会了。 为了不让他误会,我立即解释,“没有。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我这里真出事了。陆言在医院急救,我在这里等他。” “急救?怎么了?他什么病?还是受伤了?” “不是病,是受伤了。是我捅的他。玉笙哥,你说,水果刀能杀死人吗?杀不死的,对不对?水果刀而已,又不是菜刀杀猪刀。怎么会死人呢?”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幼稚的话语。 “闻静,你先别慌。你人在哪里。我来找你。”闻玉笙温柔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等闻玉笙来医院找到我的时候,陆言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我像只被丢弃的可怜的小猫咪坐在角落里,身上沾着污血。我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神情绝望且令人心惊。 见到闻玉笙,我整个人有了主心骨,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闻玉笙一边顺着我的背抚,摸安慰我,一边又焦急地问我,“闻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你突然就捅了陆言呢?你们吵架了?是不是他打你,你才正当防卫,失手捅了他的?” 我哭泣着,模糊不清地说,“我们,我们是吵架了。不过他没有打我。是我,是我杀人了。我杀了陆言。玉笙哥,你是律师,你所我杀了人,会坐几年牢啊?我不怕坐牢。但是心晴,你能帮我照顾她吗?她那么小。她要是知道她妈妈杀了她爸爸……她……” 闻玉笙定了定神,沉稳有力地说,“瞎说什么呢,有我在。你怎么会坐牢呢?别说我不信你一个女人能杀了他陆言,就算真杀了,我也能帮你辩护,保你无罪。你别多想了。你先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严重到动刀子的?” 就在我思考着怎么解释这个情况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 四五个医生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医生摘下口罩,宣布了手术结果,“手术成功,性命是保住了。但由于病人失血过多,现在还深陷昏迷,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需要从重症监护室观察24个小时。” 一个协助做手术的护士说,那一刀,距离心脏紧紧偏离一公分。差一点就阎王爷都没有办法保住他的命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暗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警察的盘问。 面对警察的询问,我没有按照闻玉笙说的那样,沉默应对,一问三不知。我选择把真相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我说我要离婚,他不肯。他说除非捅他,证明心里没他,不然他不肯。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神志不清了,再回过神,就捅了他。 警察虽然没有表态,但他们眼睛里的笑话意思很明显,就差开口直接奚落我,“你们有钱人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找事。吵个架还要上演琼瑶剧?” 正文 第204章 陆言醒来 原本我伤了人,警察是要带我去警局收押的。但有闻玉笙这个金牌律师在场,三言两语地说了几句话,把警察给问懵逼了,最后警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先放了我,等受害者本人醒过来了控告我,或是他的父母来控告我时,再来抓人。 最后,我被闻玉笙带了回去。 他开车的路上,我一直坐在车里抹眼泪。 我知道他有一堆的话想问我,但他也看得出,我现在肯定是一个字说不出,所以才一直忍着不说话,只默默的开车,一手握着我冰凉的手,无声给我安慰与力量。 他原本是打算送我回大姑家冷静冷静的,但我放心不下陆心晴,坚持回翡翠湾的别墅。他也只能听我的话。 到了家,已经是凌晨了。家里的佣人说陆心晴哭了一个晚上,她刚刚把孩子给哄睡着了。 我说,“麻烦你了。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这里有我。” 佣人看了看闻玉笙,欲言又止,最后问,“先生流了那么多血,没事吧?” “有事没事,明天才知道。”我没有再多说什么,佣人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回头和闻玉笙说,“我先去洗澡,换套衣服。” 闻玉笙点了点头,就坐在沙发上随手拿了本杂志。 他不走,肯定是有话要和我说。 我知道,也就迅速地回房洗澡了。 我把自己浸在浴缸的温水里,疲累地闭上眼睛。眼泪大颗大颗滴进水里,嘤嘤抽泣。直到水都已经凉了,我从浴缸里站起来。穿好衣服走回客厅。 闻玉笙见我情绪已经有所稳定了,才问我,“小静。你和我老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伤了陆言?” 我抿了抿唇,“我和警察说的,你也听见了。就是那么一回事。” 闻玉笙的脸色变了变,盯着我看了许久,说,“理由呢?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如果不是陆言做了超出你底线的事情,他再怎么刺激你,你也不会为了离婚,不会为了证明不爱他,去捅他的。而且,我们都知道,你爱陆言。你越是要证明不爱,却只能说明你爱。真的不爱,你又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听见这样的话语,我心里残留的那点惶恐与不安也彻底消弭了。 我吸了吸鼻子,对着他说,“玉笙哥,我妈死了,她是被陆言害死的……我,我要他赔命。我恨他。恨他害了我妈,却嫁祸给别人,愚弄我的感情和信任。” 闻玉笙面色一凝,严肃问,“闻静,你说什么呢?什么叫陆言害了你妈,这种事情,你有证据吗?还是他亲口承认了?” 我垂下眼睑,沉痛地说,“他承认了,李海是他找高利贷的人逼的。他说因为你留意了李海,他原本是打算把李海弄离海城,让他畏罪潜逃的。结果高利贷的人善做主张,直接把人逼死了。所以,视频肯定是他造的假。是他陷害了陆行。 你说,如果我妈不是他害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么可以伤害我妈!我没办法和他继续生活了。我要离婚。他又不肯让我走。我这才伤了他的。我没想杀他的。” 闻玉笙的眉头也因为我说的话,渐渐蹙紧起来。 他沉重道,“陆行如果真的是被陆言冤枉的,那么害死你妈的人就算不是他,也肯定是他想保护的人。所以,不管是不是他。对你来说都会是你们继续生活的障碍。”说完,他又冷静下来分析,“陆言的伤势应该会好的。你别担心。不管他告不告你,我都会帮你脱罪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说你精神有问题。你妈有过病史,你如果也有病,也不是不行。不过,那是最后的手段了。因为你一旦被确定精神有问题,你要离婚就更难了。我怕他会借题发挥。” 我摇了摇头,“玉笙哥,我现在不想去想逃脱自己的责任。那些,我无所谓。” 闻玉笙却说,“你是无所谓。但你要考虑陆心晴的感受。你想她有个杀人犯母亲吗?” 我愣了愣。 我当然不希望的。我自己有个杀人犯的父亲,被人嘲笑挖苦了一辈子,又怎么愿意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 后来季跃文知道了我出事,没多久秦朝明,高萍也就相应地知道。他们都来看了我,安抚我,让我别担心,陆言会没事的。 但陆夫人却不乐观。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指着鼻子骂我,说我是个克星,害死了她一个儿子还不够,还要害死她第二个儿子,还喊警察来抓我。 这次警察把我带走了。 我被关进四面墙壁的小房间,坐在椅子上,接受基本的审讯。 警官问,“根据你昨晚上的供词,陆言身上的刀伤是你刺的,是真实的吗?不是你受惊过度,胡言乱语?” 是秦朝明,还是季跃文授意他们这么说的? 虽然理解他们的帮忙,但是我不想说谎。我靠在椅背上,环看这四面冰冷的墙壁,声音细弱如蚊,“是真的,确实是我伤了人。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我和他闹着玩,结果错了手。” 在公安局里,我待了几天,没人再来审讯。 我不知道陆言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办。 直到第三天,陆言苍白着一张脸出现,我才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他表情淡漠的几近冷漠,一丝表情也看不见,不知是怨我还是恨我,幽深的眸子凝视着我,却是一个字没说。 我有点狼狈,我好几天没有梳洗,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臭,像个老鼠一样脏兮兮的。 他的身侧跟着公安局的局长,神情恭敬,眼神带着一丝懊恼。 我猜测,大概是他后悔之前听从陆夫人的话语,对我多加“照顾”,结果面对清醒后的陆言,受到责备。才懊悔自己拍马屁不成,拍到马腿上了。 陆言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后,对局长说了句:“麻烦你了。”就转身朝外面走了。 他的声音依然低沉冷漠,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后面局长亲口对我说可以走了,我都还是懵的。 我那一刀差点要了陆言的命,他不告我,会如他所言的,他不死就不放手,还是会冷漠的放手,不再牵绊我? 正文 第205章 陆总对你的好,你都看不见吗 我走出警局的时候,陆言已经自己先坐进车的后座上,开始闭目养神。 年关将至,天气越发的寒冷,明明是个晴天,阳光却没有一丝温暖。我打开车门,看见陆言那张冷冽的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坐了进去,发现开车的人不是老赵,而是大秘书,就知道他不是醒来的第一时间来找我的。至少,他先去了公司,至于是处理公事,还是询问大秘书去李海家送钱的事情怎么被我察觉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上陆言都是闭着眼睛的,像是睡着了,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可言。短短几天不见,他就瘦的颧骨都凸出了几分。下巴长出青色的胡渣,看起来有几分颓然的倦色。而这样的他,竟让我有几分心疼。 我本以为他会跟我说些什么话,或者是问我,有没有改变心意,是不是还是坚持要离婚。可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做,我坐在他的身侧,却形同陌路,满是无言。 比起残暴盛怒的陆言,这样冷漠的态度反而更让我害怕。我把目光瞥向窗外,不去看他,尽量离他远远的。 车子又开回了雨宸集团的写字楼下,他昏迷了数日,估计有一大堆的公事要处理,所以连修养都没有怎么修养,就带伤上班了。 大秘书刚准备下车,陆言就对她淡淡吩咐,“不用你了。你先送闻静回去。” 大秘书的神情有些不放心,蹙着眉毛,似乎要说什么,但陆言一个命令的眼神,她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陆言依旧不看我一眼,只伸出瘦得骨节分明的大手打开车门,手背上有一片输液的针孔留下的青紫色,格外的扎眼。 我想说点什么话,但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我目送着他不急不缓地下车,走进玻璃大门后,进了电梯。 然后大秘书就听话地调转车头,要送我回去。 车子调转方向时,我透过车子的后视镜,看着越加变小,最后再也看不见的写字楼。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会这样渐渐走出陆言的世界,然后后会无期。 大秘书送我回了翡翠湾的别墅,一点也没有因为我捅了陆言一刀,她就对我变了态度。我打开家门,却不见陆心晴,听大秘书说,陆言受伤住院,我被抓去局子里蹲着,心晴一个人在别墅,陆夫人不放心,就接孩子回陆家老宅了。 说完这些,大秘书又给我泡了一杯茶水,递过来,问我,“闻静,你想吃点什么?佣人也放假了,要今晚上才回来。我先帮你准备点吃的。” 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大秘书,“陆言的伤势重不重?” 大秘书笑得微微僵硬,迟疑了良久,才回答我说,“医生说了,还要再多住院几天,观察一段时间。但陆总不听,一意孤行地要出院。结果刚到公司,听说你出了事,就立刻让我去接你出来。陆总虽然不说话,但我看得出他还是很紧张你的。他不是生气,只是不知道怎么下台阶。闻静,陆总交代我做的事情,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是不会害你的。你也别再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和他斤斤计较了。两口子过日子要和和气气一点。” 我知道大秘书后面这番话也不止是为了陆言说话。她也是为了我好,才这么劝我的。但我还是听不进去。 我想,我的心比我以为的都要冷上几分。 我吐了一口浊气,双手抹了一把脸,歪头看着大秘书。 我问,“大秘书,你跟随陆言那么多年了。你觉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如果爱我,为什么要欺骗我,一再挑战我的容忍度与底线?你说他不爱我,为什么我都差点杀了他了,他还来救我,还让你送我回来?可他如果不生气,为什么刚刚不和我说话?他如果不愿意和我说话,不愿意和我有牵扯,直接放我走就好了。大家都解脱。” 大秘书看着我说,“闻静,陆总爱不爱你,你心里都没数,我又怎么知道呢?我说爱,你就不会怀疑我说的?其实,比起陆总爱不爱你,我更好奇的是,你还爱不爱陆总? 当我知道陆总胸口上那一刀是你刺的时候,我十分震惊。你对陆总的感情,我看的很真切。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下这样的狠手。你知道吗?那一刀,只差了那么几毫米,就刺到心脏了。如果真那样,陆总就……”她顿了顿,又问我,“闻静,你真想陆总去死吗?” 想到那一刀,至今我都心有余悸。 我也在心底问我自己,那时候,我是真鬼迷心窍,错下手了,还是真的借机装疯,要为了我妈报仇? 我真的要陆言死吗? 那一刻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想他去死。 他是我最爱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恨他,不能原谅他,却不能接受他就这样死掉的结局。然而,就算我这样想,我也不能这样说。因为大秘书是陆言的人,我只要表现出一丝对陆言的在意与紧张,陆言都可能看见希望,然后继续对我紧抓不放。 那样,陆言的那一刀就白受了,我蹲局子的那几天也白蹲了。 一切都会回到起点,没有半点改变。 所以,我故作冷漠,淡淡一笑,回答她的问题,“想。怎么不想?我恨不得再刺他一刀,这一次刺准了他心脏,再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我和他的仇不共戴天。别说继续做夫妻,就是看见他,我都想吐。他不爱我最好。他要继续爱我,也是他活该。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大秘书眼底掠过一抹惊愕,大概没料到我会这样的心硬如铁。 我猜她一定会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给陆言的。所以我说的时候,尽量地往刻薄里说。 大秘书不解地问,“闻静,陆总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只是让我给杀害你妈凶手的亲人送一笔钱而已。可如果不是那个人转为污点证人,帮着作证,陆行根本不可能绳之以法。现在李海都自杀了,他的家属是无辜的。陆总那么做,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吧。你怎么会因为这个事情和他吵架? 你要知道,陆总为了帮你妈妈找到真凶,不惜大义灭亲,甚至因为陆行被抓的事,他自己都被他妈妈嫌弃谩骂。陆总对你那么好,你都看不见吗?” 正文 第206章 心晴姓陆,不姓闻 我笑了笑,“大秘书,你跟在陆言身边多少年了。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做过什么。你也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你还要装无辜,甚至反过来问我?” 大秘书摇了摇头,似乎不明白我的话中有话,但最后也没再说什么,给我随便煮了一碗面就走了。 那碗面,我没有吃。 我给闻遇笙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没事了。 他听到我没事,又急匆匆地就赶了过来。当时,我刚洗了个澡,准备出门去陆家接心晴回家,结果就听见门铃声响了。和他一起来的人,还有高萍。 闻遇笙见到我,不顾高萍还在场,就先给我一个宽厚的怀抱,“你没事就好。” 高萍见我平安无事,也很是高兴。 她拿出纸巾,不断抽鼻子,“你也真是的。前脚还在我家里吃晚饭呢,后脚我就接到季跃文的电话,说你被关进去了,还是故意伤人罪。早知道你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那天晚上,我说什么也不放你走了。” 大家彼此激动了好一会儿,闻遇笙才拉着我,问出关键性问题,“闻静。我听说是陆言醒了,撤销了他妈对你的控诉。现在他这样做,你有没有被感动?离婚的事情,你还坚持吗?” 我抿了抿唇,摇头说,“事情一码归一码。他不告我是他的选择。我很感激,但不会因此就原谅他对我妈的做的事情。” 高萍愤愤地说,“离婚!绝对要离婚!之前我还劝你和他好好过日子呢。现在想了想,真的是太异想天开了。你们两个人都已经闹到动刀子了。这样大的矛盾下来,勉强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我一时沉默了,闻遇笙又道,“有没有意思都是当事人说了算。我们局外人还是不要乱表态的好。” 高萍白了他一眼,“切。我就不信,你心里不想着她离婚。你啊,就喜欢端着说大道理。活该单身三十多年。” 我看着高萍的表情,不敢确信她是在强颜欢笑,还是真放下了对闻遇笙的感情,才能开出这样的玩笑话来。 都说新年新气象。这这一年在我看来却是格外的难过。 我甚至不知道,今年的大年夜,我会和谁坐在一桌上吃饭。看着外面茫茫的雪景,我心凄切。我想要这个家的完整,但我又无法去原谅,更没有办法和陆言生活在一起。 后来,高萍先走了。 闻遇笙对我说,“闻静,冲动的事情,你也已经做过了。既然陆言没事,这个事情你也不要放心上了。以后的路更漫长。你需要的是冷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管你和陆言怎么样,你都别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知道吗?陆言这次要真没救过来,就算我能保证你不坐牢。我想,你也会在心里把自己关起来一辈子。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孩子。” “我知道了。我的想法很明确。我会离婚的。不管过程会怎么样。这一次,我都不会改变心意的。”我目送闻遇笙的离开,自己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 在外站久了,夜风冻得鼻子通红。我缩了缩脖子,才想起自己要去接女儿的事情,又转身回了房间,去拿出门的厚大衣。 到了陆家,心晴几天没看见我,心里缺乏安全感。看见我后,很是黏我,不停地问我,“妈妈,你和爸爸去了哪里?怎么上了车子就不回来了。爸爸受伤了,对不对?爸爸没有出差,奶奶骗我,对不对?” 我把给她新买的玩具送给她,安慰说,“爸爸在公司啊,不信,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这个还是爸爸给你买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说着,我又把手机拿给她,让她自己给陆言打电话。看着她一手抱着流氓兔,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的样子,听见她和爸爸说笑的声音,我的心里多少也好受了一点。 此时,夏丽菁正在给他的儿子喂奶,半认真半玩笑道,“没想到你会一个人过来这里。没有陆言给你保驾护航,你也不怕陆夫人会手撕了你这个贱人?” 我喝了一口热水,暖了暖身,垂眸说,“这里也算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过来?婆婆要怎么对我,是她的事情。我来接我的女儿,天经地义的事情。” “闻静,现在我才发现,你这个人真假。”夏丽菁坐在侧面沙发上,手里同样端着一只水杯,跟我手上的这个杯子是一套的。她轻笑了一声,又说,“都说我们女人口是心非,你还真把这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啊。你嘴上说着离婚,结果一直死赖着不走。你若是真爱陆言也就罢了。可结果,你居然还捅了陆言一刀。啧啧啧,我倒是小看了你。还以为你是小白花,没想到你是食人花,吃人都不吐骨头的那种。现在陆言没死成,你接下来又准备玩什么花样?是不是该轮到你上吊,逼他就范了?” 陆心晴还在那边和陆言热切的讲电话,并没有留意到夏丽菁说的话。 我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手心有些发凉,“夏丽菁,说口是心非,我怎么比的过你。只是你嘴巴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现在攀着陆夫人,有她给你撑腰,不过是因为你手里的孩子是陆行唯一的骨肉。可如果陆行没死呢?如果他回来了,揭穿了你和陆言合谋陷害他的把戏。你觉得陆家还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觉得你拿出的假视频,帮着陆言陷害陆行,陆言就会因此收留你?不会的。那时候的你只会里外不是人。别说陆家,就是整个海城都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到时候,你会和你儿子骨肉分离。只会比我还惨。” 夏丽菁咬了咬牙,有点恼怒,却一点反驳我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夫人对我如何,我无所谓。因为我是陆言的妻子,不是她的。”我抿了抿唇,浅浅吐了一口气说,“倒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死皮赖脸的留在陆家究竟能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让夏丽菁怔愣一会儿,随即嘴角轻扬着说,“闻静,你所不屑一顾的事情,却是我现在竭力要去争取的。或许,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个输家。但是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你怎么就知道,陆言以后不会和我复合呢?只要你离开,未来的事情都会是有变数的。” 我不想和她多费口舌,直接起身,打算牵女儿的手离开这里。 结果,陆夫人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等我回过神来时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谁准你踏进陆家的?陆心晴姓陆,不姓闻。你没资格带走她!”陆夫人一声怒斥。 我退无可退,只能面对,转身看向她。 正文 第207章 陆言不见了 陆夫人语气恶劣,“是谁放你进来的?你害死阿行,又伤了阿言,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你这么脸皮厚的女人!我们陆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阿言不控告你,不代表你就是没事人!我告诉你,这一次,你们必须给我离婚!我再不会再由着陆言的性子胡来。你也最好也识趣点,自己滚蛋!” 对于陆夫人的态度,我早就知道。所以应对起她,我并不慌乱胆怯,而是镇定自若地回应,“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了。你想要我们离婚,就找陆言,说服他签字。在这里和我吼,只是白费力气。还有,妈。害死陆行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宝贝小儿子。甚至你的大儿子陆行是不是真的死了,我都要打个问号。所以我不接受你对我的任何指控。哪怕你是我的长辈。” 我说完这些,陆夫人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我说不出的情绪,有惊讶,也有心虚。总之很复杂。 可她对陆行的死而产生的悲伤是那么的真实,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是那么的逼真。完全不像是事先知道陆行可能没死的事情。那么,她心虚的反应又是为了什么? 她早就知道陆行是被陆言陷害的?那为什么不说呢?难道真如陆行说的那样,她这个母亲会偏爱陆言到这个地步? 就在我陷入苦思的时候,陆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叹息一声说,“闻静,跟我来一趟。” 第一次见陆老爷子浓浓的哀伤与失望表情,说实话,我心里是有点难受的。 我点了点头,正要跟过去,却听见陆夫人说,“爸,和这种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她差点就要了陆言的命!” 陆老爷子幽幽叹息,“我心里有数。你和阿菁回屋里,照顾好小雷就好。” 陆夫人是不敢和老爷子逆着来的。她没再说话。我跟陆老爷子上了陆家的车。 关上车门,陆老爷子看了我一眼,说:“闻静,老头子我一直希望你跟陆言两个人能好好地过日子。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老头子我意料不到的。你刚刚说,陆行是被陆言给害的?是真心话,还是气你婆婆的?陆行没有死,是不是真的?” 我捋了捋头发,目光盯着车窗外的风景,怅然地说,“爷爷,陆言有没有陷害陆行,你最好亲自去问陆言。我只能说,李海杀我妈的视频是假的,而李海的死又和陆言有关。至于陆行……我只是猜测。因为我有一天好像看见了他,但是没有抓住他,只是打了个照面,还很有可能确实是我看错了。” 陆老爷子愕然,然后颤巍着手将我的手抓在手心里说,“闻静啊,如果陆行真的没死,又是被陆言给陷害的……我怕,陆行一直藏起来,不现身是为了找陆言的麻烦。那个孩子脾气最倔,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个时候,你更应该陪在陆言的身边,帮着他一点。你要真和陆言离婚了,依我对陆言的了解,他肯定会心神不定。那时候,最容易给陆行下手的机会啊!” “爷爷,你也看见了。我差点都错手杀了陆言了。你真觉得,我留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不会的。我和他已经不可能过下去了。我强留在他身边的结果,不等陆行出手,我就可能先和他同归于尽了。趁着现在我还有一丝理智,我和他还是好聚好散吧。我不能为母亲手刃仇人,也狠不下心追查真凶,翻案。我已经是闻家的不肖子孙了,可我若继续留在陆言身边,我就真没脸苟活于世了。所以,爷爷,对不起,我必须离婚,离开陆家。” 在陆老爷子的震惊中,我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 言尽于此,我实在没有理由和勇气继续留在车里了。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情绪。 我推开车门,脚踩在地上,人还没有走远,就听见陆老爷子叹息说,“闻静,你非要离婚,我一个老头子也不能阻止你什么。但心晴是陆家的血脉,你不能带走。” 看吧。 这才是重点。 即使是相对疼爱我,态度中立的陆老爷子也不能免俗地和我抢孩子。 我鼻尖一酸,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爷爷,陆心晴是陆家的血脉,更是从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陆言都答应我,让我带走心晴了。爷爷你也别和我争了。你还有陆心雨,陆心雷。我只有心晴。” 说完这句话,我站在原地足足等了一分钟,都没有听见陆老爷子的回话,便回陆家客厅,牵着陆心晴坐上自己的车,打道回府。 结果,陆心晴坐在后座上,盯着我的后脑勺,说,“妈妈,你骗人。爸爸说了,他没有在工作。他在医院里。他还喊我去探望他。” 我没有想到陆言会和陆心晴说自己受伤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谎言。 “是吗?”我尴尬地笑了笑,“可是,妈妈今天确实看见他进了公司的啊。妈妈估计他忙完了工作,忙太累了,又去了医院。妈妈现在就送你去看爸爸。” 那一瞬间,我怀疑陆言是借着陆心晴来接近我,让我去找他的。 可在我进了医院,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窗户看了眼病房里的情况,发现陆言并没有在病房里时,我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我推开门,又仔细环看了一眼病房,还检查了下洗手间,确定他不在病房里,才让陆心晴坐在椅子上,自己去护士台问护士小姐,“这个vip病房里的人呢?他在哪?” 护士疑惑道,“不在病房里吗?刚刚王医师还给他检查了血压。” 我看护士也不知道情况,又想着陆言早上出现在警局时,那脸色发白的模样,顿时心急如焚。 我立马离开护士台,去外面找。可找了一圈也没有人。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结果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我又给大秘书,林越,徐天放几个人打电话,都说没见过他,应该在医院里。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找服务台的人帮忙,看看有没有昏倒在某个角落里的病人时,刚刚被我咨询的小护士看我还在找人,就跑来告诉我,说陆言就在病房里,是不是刚刚上洗手间,你没注意到。 我很肯定我找过洗手间了,他估计是我离开后回的病房。但重点不在这里,我也就没解释,道过谢我就飞一样地跑回病人里。 正文 第208章 他同意离婚 我气喘吁吁地站定在门口,就看见陆言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心晴坐在床上。准确的说,她是坐在他的膝盖腿上,乐呵呵地和她爸爸掰手腕,比手劲。 而陆言几次故意输给她,大喊,“心晴你是吃了菠菜了吗?怎么比大力水手都厉害啊。爸爸都比不过你了。” 我也留意到,他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估计开的是静音。所以我这边还在拨号中,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可不是会议中,陆言的手机从来不会调静音的。所以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可这一刻,我看着他们父女天伦之乐的场景,连自己白找了他半天的怒火也发不出来。 我就这么直直地杵在门口好几分钟,而他始终没有抬头,似乎不知道我来了一样,认真地和女儿玩游戏。可我知道,他是知道我来的。因为我推开门的那瞬间,他的头确实朝我这个方向拐了拐,只是目光没有和我的目光聚焦。他没有看我,仿佛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一样。 我想,这一刀下去,虽然没有刺到他的心,却也伤了他的心。也就怪不得他拿这种冷漠态度来对我了。 但我想,或许这也是我们最佳的相处态度了。 我失笑几声,没有和他说话,而是看向陆心晴,“心晴,你在医院里陪爸爸一会儿,给他解闷。妈妈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要回家,就给我打电话。我再来接你。” 陆心晴呆呆的看着我,也不是说好。若是平常,她那么听话,肯定会点头说好。大概是现在的她太敏感了,深怕我和她爸爸又闹矛盾,所以想我留下来,好一家三口在一起。 我苦笑地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妈妈真的有事。心晴先和爸爸玩,好不好?” 我有事情也不全是骗孩子,我既然决定离婚,那我着手买房的事情就不能拖了。之前中介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个房子非常适合我,不仅价格是我意向里能接受的,地段也非常的好,和陆心晴的学校很近。关键是房东急着脱手,卖的很便宜,很多买家都去看房了。中介叫我尽快去看房,早点付定金,不然可能被人捷足先登。 陆心晴勉强地点了点头,我刚转身要走,陆言就冷冷开口,“我想吃哈密瓜。你去楼下帮我买点上来。” 这口气,像是大老爷使唤小丫头一样理所当然! “你要吃哈密瓜,你可以让大秘书给你送。再不济,美团外卖帮你排忧解难。”我冷言怼了回去。 陆言这才肯把脸转过来,目光对着我,悠悠然地说,“且不说,你现在还是我陆言的老婆,照顾丈夫天经地义。就说我身上的伤,也是你弄的。照顾我的身体,是你应尽的职责。” 他说完,又看向陆心晴,“心晴,你觉得爸爸说的对不对?” 陆心晴无措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有些迷迷糊糊地问,“爸爸你是受伤了?不是因为生病才坐车的吗?” 陆言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懂什么叫“坐车”。 我嘴巴比我的脑子快,先一步出声解释,“那天你上救护车,她看见了。” 说完,我就抿住嘴巴,鄙视自己的嘴欠。别人不和你说话,你热乎个什么劲! 为免尴尬,我立即转身蹬蹬登地离开,去给他买哈密瓜。 结果我买完哈密瓜,刚放桌上准备走人,他又喊我给他切好。 我看了他一眼,他依然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我。 陆心晴连忙扯了扯我的袖子,“妈妈,我想吃瓜瓜。” 女儿这么开口了,我肯定切啊。 等我切好了瓜,分装在两个盘子里,一盘多一点,直接放陆言的被子上。 另外一盘端着,拿牙签喂女儿吃。 等父女两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我就把陆心晴抱下床,让她自己去看电视。 我把瓜盆洗干净,放在陆言的床头柜上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他漫不经心地拿出餐巾纸,擦了擦骨节分明的手上的果汁,靠坐在床头看着我问:“你跟我家老头子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和他说了答应我的事情。”说着,我把目光看向正在看动画片的女儿。 陆心晴在场,我不能直接说她的抚养权问题。但我知道陆言肯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陆老爷子估计就这个事情给他打过电话,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问。 陆言沉着脸,没有再端架子,直接问,“你还是想离婚?” “是。”我回答的没有一丝迟疑,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但这一次,陆言的没有和之前一样固执。最不会妥协的人终于学会了放弃。 他的眸色里一丝波澜全无,很冷淡地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至于你联系的中介,也不用去看了。那个房子是闻遇笙背着你,买下后托中介转给你的。是他打折亏损卖的。你没必要欠他这个人情。我在那有个私宅,可以给你。你不用拒绝。别的钱,我也不会给你。这就当是赡养费吧。以后陆心晴由你照顾。你若非要自己背个房贷,不能给她优渥的生活环境,我不会让她跟你走的。” 言下之意,如果我不收下这个房子,他就不会交出陆心晴的抚养权。 所以,我也没有再推拒,直接点了点头。 陆言说话的声音很轻,都没有电视剧的声音大,如果我不是凑的近,我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要说给女儿听的,还是他也没料到陆心晴会听见。 总之,陆心晴突然从沙发那站起来,跑到我跟前,大吵大闹,“我不要你们离婚。我不要。我要爸爸,我要妈妈。呜呜呜……” 我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哄劝。 我看着陆言,希望他说些什么话,结果他只轻飘飘地睨了我一眼,“怎么?离婚是你要的。女儿会这样,你该预料到的。你自己不解决,还要怪我说话不注意场合,引她哭?她就是现在不知道,以后你和我离婚了,还是会知道的。别指望我和你离婚后,还陪你演戏,骗她说只是分开住一段时间。我没那么空。” 他的这话毫不近人情,仿佛一点都不心疼女儿的眼泪,和刚刚与女儿逗乐的男人简直派若两人。 我被他冰冷的话语弄的心寒体冻。那种孤独一战的凉意像是一条蛇,从我的裤脚里钻了进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僵硬的脸上扯笑容,“女儿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会解决。” 说着,我就不管陆心晴哭闹的多厉害,一把抱在怀里,“乖,我们回家。” “不,不,我不要走。我要爸爸,爸爸。”陆心晴的小脚乱蹬,好几下都踢到我的肚子了,我剧烈一疼,面色都有些发白。差点就脱手,把女儿扔下地,还好我忍住了。 我怕继续拖下去,陆心晴会闹得更厉害,索性一只手箍死住她的两条腿,一只手紧搂着她的背,硬生生把她从病房里抱走。 我几乎是抢孩子的人贩子一样蛮横。连陆言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直接冲出了医院。过道上,很多路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听而不闻。 我一口气抱着女儿冲出医院,坐进自己的车里。陆心晴还不死心,要开门下车找爸爸,我直接锁了车门,大声吼,“不许去!你再不听话,妈妈就不要你了!” 我说完,陆心晴就愣住了,怯生生地看着我,强忍泪水。 看着她的委屈样,我都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我这是什么妈啊! 最后,陆心晴没有再哭,我却怎么也忍不住,在车里嚎啕大哭起来。 正文 第209章 你开心了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哭什么。 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就想这么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哭我妈的死,哭陆言同意离婚,哭我这个当妈妈的没本事只能不讲道理,让女儿难受。 明明离婚这个事是我念念叨叨很久,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可当它真的来临时,我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当枪不入的。我还没有做好万全充分的准备。 当陆言同意离婚那一刻,我竟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从前他不肯离婚,我还未觉得怎样。此刻,他真点头松口了,我和他走到尽头了,才发现我没有想象中的淡然。 陆心晴见我哭了,瞬间不闹了,反过来还安慰我,“妈妈不哭,不哭,心晴听话。心晴不闹了。” 我搂住心晴的小身体,胸口贴着她柔软的羽绒服,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入她的衣服上,渐渐止住了哭势。等我收拾好情绪,把车开回家的时候,陆心晴已经在后座上睡着了。 我抱着小小的她,回到家里。 把她送回屋里后,我换上拖鞋睡衣,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跑阳台上坐着喝酒。不是借酒浇愁,而是庆祝,庆祝我结束了这样多灾多难的婚姻。 只是一个人未免寂寞,最后我给高萍打了电话。让她来和我一起分享这个喜悦。 害怕门铃声会吵醒陆心晴,所以我和她说,到了门口给我来电话。二十分钟后,我的手机震动,我看都没有看,就直接过去开门。 高萍看见我一双哭的又肿又红的眼睛,问道,“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是不是陆言凶你了?我和你说啊,你刺了他那么一刀,他凶你几句,你就听着呗。反正不掉一块肉。总比真拉你去坐牢的好。” 她故意说着俏皮的逗逼话来哄我,我却笑不出来,只拉耸着脸说,“高萍,我要离婚了。陆言,他答应了。” 我边说,边朝阳台那边走,然后坐在休息的沙发椅上,拿起红酒给高萍也倒了一杯,“给。你有什么要祝福我的话没有?以后,我和你一样又是单身贵族了。” 高萍木木然地看着我,反应过来后接过我手里的酒杯,“你说真的?陆言真答应和你离婚?因为你捅了他一刀?我去!我没听错吧?那陆心晴怎么办?” “是的。你没听错。是真要离婚了。至于心晴,肯定是跟我。”我说完,又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着空酒杯说,“陆言这次是真对我死心了。我是捅了他一刀,不是砸他的头。他没有傻掉。这样的老婆不赶紧离婚,还留着过年吗?呵呵……对了,他还给了我一套公寓,和你住的小区不远,就隔了一条马路。以后我们撸串,打麻将什么的,多方便啊。” 在高萍来之前,我其实就已经喝了不少了。虽然红酒不厉害,但我的酒量摆在那,这一会儿已经开始兴奋地飘忽起来。整个人都像是在空中打旋的落叶,落不下地,归不了根。 高萍十分惊讶,“连财产都分割好了?这么快?” “快什么,就一套房子。其他的我都不要。他也没给。”我苦哈哈的笑了笑,给自己又倒了半杯,头靠着墙壁看着天空的夜星说,“他这是太了解我了,还是迫不及待地要离婚,不想和我多烦了?” “你……后悔了?”高萍神情有些不自然,握着酒杯,却怎么也没有喝上一口,眼睛一直都盯着我看。 我歪着头,可能真是醉了,玩笑着说,“后悔了又怎么样?现在离婚,后悔一阵子。但要是不离婚,我就是后悔一辈子了。” “对了,你还要追连成杰吗?要不要姐帮你?” “不用了,姐,我的事,我自己会做。”高萍自顾自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她的酒量比我好,但这红酒后劲儿大,后来我们喝的都有点意识不清了。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万家灯火,我抿了一口红酒说:“高萍,你看,我结了两次婚,又离了两次婚。你说我这三十年来活的那么累,究竟是图的什么啊?如果让我回到20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年纪里,我肯定学你。洒脱地过日子,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好。攒了钱,就去旅游。爱哭哭,爱笑笑。” 人一旦喝了酒,理智的门锁就生了锈,任由各种可笑天真的想法冒出。说话都不注意推敲这句话说的恰当不恰当。 果然,高萍听了,微微冷笑了声,“学我什么?暗恋一个人十几年,结果喜欢的人是自己的闺蜜?” 我怔了怔,酒意上了头,说话也就不管不顾起来,“高萍,你还怨着我呢?对不对?你不说,可我知道,你还介意呢!可我是无辜的啊。闻遇笙那,该拒绝的我都拒绝了。你凭什么这么怼我!今天索性把话挑明了说,这个朋友要继续做就做,不做就散伙。不要在心里隔音着,和我演戏!反正陆言都要和我离婚了,你也走好了。爱情,友情,我都不稀罕!” 高萍静静地听着我唠叨,尔后猛灌了几口酒。又倒了一杯举着酒杯说,“闻静。我知道你在借酒装疯。你也别哔哔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一个男人算的了什么?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事情不要你这个朋友。但你不能霸道的让我一点情绪都没有吧。 如果你离婚了,打算和闻遇笙在一块,不好意思面对我,所以现在要和我划清界限,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现在就走。如果你还要我这个朋友。就喝酒,少说废话!喝完酒,明天该干嘛干嘛,别给我玩失落。失恋的时候,酒精这个玩意儿,我喝的比你多。喝的时候是挺爽的,醒来就头痛,只会骂自己是白痴。” 我愣了愣,哭干的泪腺瞬间又有了泪意,因为感动。我与她碰了杯,“高萍,有你这个朋友就是我最大的福气了。我原谅老天爷了。” 说完,我一饮而尽。 高萍又倒上敬我,“其实,你比我幸运多了。除了陆言,秦朝明,闻遇笙都很喜欢你。这辈子被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是多少女人的梦啊。” 我笑了笑,一杯酒喝下,高萍又给我满上,我笑说,“你还说呢。季跃文就差了?还有之前给你甩掉的几个男友,哪个不是人中俊杰?你开心了吗?” 正文 第210章 谁下的毒手 高萍这次与我碰杯,沉默了半天,最后说了五个字,“好像是没有。” 又是一杯酒下肚,我的胃几乎和火烧了一样难受,看一瓶酒都空了,又问,“要不再来一瓶?” 高萍忽然拉住我的手腕说,“闻静。你既然这么说,就肯定还舍不得陆言。我知道,你不想离婚的。干脆,不要离了。我帮你去说说。给个陆言台阶下,他肯定也不是真心要和你离婚的。” “高萍,不可能的。人不能倒退着走。有些路,既然选择了,就要咬牙坚持下去。老话都说了,长痛不如短痛啊。”我将手从她的手掌里抽出,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结果却摸到了自己的眼泪。 我的手圈着腿将自己缩成一团,舔了舔嘴唇重复喃喃道,“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挺好的……” “好个毛线!真要好,有种你别哭啊!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太重感情,有些优柔寡断了!你要不想离婚,舍不得,就干脆自私一点,糊涂一点,什么都不要管了。你非要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陆言欺骗你是不对,但他从某方面来说确实没毛病。至少你被骗的那些日子,每天都过的很开心啊。如果是我,宁愿被骗一辈子。也不要知道所谓的真相,苦自己一辈子。” 我哈哈苦笑,“是啊。如果能骗一辈子也是好的。关键是,谎言这个东西不长久啊。你不是我。你不能体会到我晚上睡不着觉,就是好不容易睡着了,做梦都梦见我妈掐我脖子的窒息感。” “哎。”高萍轻叹一口气,一瞬间也找不到可以安慰我或是说服我的话语,只一个劲地和我拼酒。 这一夜,我们喝了多少酒,谁先醉趴下的,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一直到天都快亮的时候,我才难受得跑去卫生间大吐特吐,然后跟高萍就那么倒在床上牛头不对马嘴地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就体会到了高萍所谓的宿醉后头疼得想骂娘,骂自己白痴的感觉了。高萍的酒量比我好,加上昨晚上喝的没我多,所以醒过来除了面色有些不好看,其他都很正常,还正常地和我打招呼,让我请假休息别上班了。然后她去上班之前,还不忘去敲陆心晴的门,帮我照顾孩子,带着她一起去学校。 等我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我进浴室冲了个澡,打开衣柜换衣服,看着柜子里一堆陆言给我买的新衣服,准备过年的时候和他回陆家老宅吃年夜饭的衣服,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我把衣服从衣架上摘下,叠起来放在最底层,随手拿了件旧衣服就穿上身。环顾四周,我开始盘算哪些东西要带走,哪些东西就留着随便陆言处置。 目测心算的差不多,我就知道自己缺几个大箱子搬家,便决定去附近的超市买几个回来。 因为醉酒的关系,今天不太想开车,我就自己去小区门口打车。结果,出租车没等来,却等来了我的冤家——夏丽菁! 她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我一个巴掌。特别狠的那种,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左半边的脸都麻木了,耳鸣了半天,都听不真切她在说什么。 然后,我耳朵刚刚恢复正常,能听见声音,就看见陆言从她后面跑了过来,拦下她要打我的第二个巴掌,“够了!” 我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两个人,心中也是一股火。刚说离婚呢,这两个人就这么快凑到了一起? 高萍说的对,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 想到这里,我高声说了两个字,“够个屁!” 然后,我大步向前,也在夏丽菁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夏丽菁随着我扬手的方向旋了半圈,差点摔倒在地上,两只手拽着陆言的袖子才勉强站住脚跟。 陆言皱眉,看着我。 “怎么,心疼了?就许她跑过来打我,不许我还手了?”我倔强地看着他。 陆言垂下眼睑,反问我,“你手不疼?” 我愣了愣,最后硬起心肠,不去听他这种不打草稿就能信口说来的“情话”。 但夏丽菁却因为陆言的话,脸上的怒气更甚,开口大骂,“陆言,在你眼里,是不是就闻静最善良无辜了?你搞清楚!现在吃亏的人是我!闻静这个女人,为了报复我,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心雷才几个月大,她怎么下的了手!” 我皱了皱眉,说,“我不知道你儿子出了什么事情。但你不要出了事就找我麻烦。对孩子下手这样的事情,只有你做得出来。我闻静绝对不可能,也不屑于这么做!” “不可能?”夏丽菁怒视着我,“心雷出生那么后,我养了他这么多天,他身体都好好的。就你昨天来了趟陆家,他晚上就开始上吐下泻。我连夜送医院,医生说他这是药物反应。化验之后,他中的药剂,和陆心晴在医院被注射的药剂是同一种!只是心雷没有心脏病,所以才免于一死。但以后有没有后遗症就难说了!你说,不你做的,会是谁?只有你最有动机,你要为你女儿报仇,就来折磨我的儿子。” 我听了,微微诧异,但很快就回击她的无理取闹,“第一,昨天我虽然来过陆家,但是我连你儿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他全程都在你怀里。第二,你刚刚说,他被人注射的药剂和陆心晴上次出事是同一种。呵呵,你这是不打自招吗?当时心晴心脏病发作,我和陆言隐瞒了真相。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是因为被人注射了药剂的?还具体到是哪一种药剂?你说我为了报仇,所以折磨你儿子。所以,你这是承认,当初害我女儿的人是你?” 夏丽菁愣了愣,被我说的哑口无言。沉默了半天后,她索性豁出脸,扯皮道,“你是没碰过我儿子,但你不用亲自下手,你完全可以买通家里的佣人对我儿子下手。而且,你别转移话题。你女儿出事的原因,我随便问问就能打听到了。你别想栽赃我!现在,出事的是我儿子,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你为了把我从陆家赶走,不惜伤害无辜的孩子。你以为,没有小雷,我就没资格留在陆家了吗?你好狠毒的心机!” 我懒得理她,只把目光转向陆言,“你呢?你也觉得是我下的手?” 陆言默了默,说,“是不是你,不重要。小雷是陆行的儿子。你不喜欢他,情有可原。但他是我的侄子,我必须确保他的安全健康。” 他这是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和夏丽菁在一起吗?夏丽菁应该是在医院知道真相后,杀过来的。而他就跟过来了。 “我不管小雷是谁的儿子,都和我没关系。现在我要出门,你们要抓凶手,找警局去。别在这里挡道。”说着,我就推开他们两个人,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谁许你走的?”夏丽菁推开陆言,张牙舞爪的想朝我扑过来。 我皱了皱眉头,把包甩到背后,准备和她大干一场。 结果一辆车突然开了过来,直接停在了我和夏丽菁之间,把我们阻隔了开。 正文 第211章 就你会乱咬人? 我好奇地多看了眼这辆突然杀出来的车,只见闻遇笙一身西装笔挺地从车里走出来,朝我打了个招呼,“美女,有时间吃个饭吗?” 我古怪地看了一眼他的车,“哪来的?” 闻遇笙笑了笑,“新买的,所以找你过来试坐,看看舒服不舒服。” 我也笑了,说,“大老板哇,才回海城没多久又是创公司,又是买车的。” “没办法,门面功夫。出去谈生意,没有像样的车子,人家也不理你。也算是一种投资了吧。就是把存的娶老婆本给花没了。”闻遇笙故作忧愁的模样把我给逗笑了。 夏丽菁见他碍了自己的好事,特别的气愤,直接走到闻遇笙的面前,迁怒地要打他。 闻遇笙眼疾手快,一下子截住了她的手。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温和谦恭的闻遇笙对女人失了怜香惜玉的态度。他毫不留情地用了点力道将夏丽菁推开,“夏小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嚣张的小三。你对闻静做的事情,我都一一记着呢。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所以,在此之前还希望你收敛一点。别自己暴露更多的马脚给我抓!记住,你没有资格在闻静面前无理取闹。而她背后的男人是你想象不到的护短!” “姓闻的,闻静的老公不是你。还轮不到你给她出头!”夏丽菁快准狠地在闻遇笙的软肋上踩了一脚。 我拉开闻遇笙,走进夏丽菁的面前,几乎是指着鼻子数落她,“你还知道我老公是谁?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才一天到晚地惦记着别人的老公!” “闻静,你少嚣张了!你这次对我儿子下手,连陆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了。你和陆言离婚是迟早的事情。” “不用谁看不过去。我和陆言离婚是我们两个人自己的决定。顺便说一声,我和陆言已经决定离婚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如愿所得。”我嗤笑一声。 “什,什么?”夏丽菁大吃一惊。 我撩了一下胸前头发,微笑看着她,“怎么?陆言没和你说吗?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啊。不过,还是先祝福你一下,我们真要离婚了。陆言也亲口答应了,你高兴吗?” “真的?”夏丽菁脸上果然绽放欣喜的表情,那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喜悦,转而又怕我是骗她的,让她空欢喜,又转过身求证陆言,“阿言,闻静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要离婚了?” 陆言的嘴角抿了抿,良久没有说话,只看着我。而闻遇笙则沉默了下来,默默地守护站在我的身边。 我的目光正面迎对着陆言,期待他的答案。因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是一时气话,还是骗我的。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我想再问一次。 陆言最后在我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 随着陆言的肯定,夏丽菁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起来。 我看着夏丽菁的脸上的得意,不由随口胡诌了句,“你不用高兴的太早。我让位后,你能不能得偿所愿都是未知数。像你这样为了陷害我,不惜对自己儿子下手的狠毒女人,你觉得陆言会选择你?” “你放屁!”夏丽菁面对我的诬陷,气得破口大骂。 我呵呵笑了,“没错。我是在学你放屁。你毫无根据地揣测,我为了给女儿报仇污蔑你。我为什么不能猜测你学武则天,为了陷害王皇后,故意伤害自己的孩子?你也说了,你儿子被注射的药剂和陆心晴一样。难道你不是最可疑的人吗?你拥有这个药剂,而且也知道自己儿子没有心脏病,就算注射了也没问题。不过,可能你也没预测把握不了注射的剂量,最后让你儿子有了生命危险。” “胡说八道!”夏丽菁愤怒的不行,厉声道,“我夏丽菁对天发誓,如果是我为了栽赃你,而伤害自己的儿子,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刚刚随口胡说虽然是气愤夏丽菁的小人得志,但也确实是心存怀疑,想要试探她的。但看着此刻的夏丽菁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也不由相信她说的话了。 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 在陆家,还有谁会对她的孩子下这个毒手? 我瞄了一眼陆言,他的目光一直锁在我的脸上,明明看出了我的疑惑,却什么也不说。 我笑了笑,想着无论是谁伤害了陆心雷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都要离婚了,陆家的事情与我没有半分关系,该头疼的人是陆言,不是我。 想到这里,我不再多言,转身进了闻遇笙的车。 大概是被陆言要和我离婚的消息给兴奋到了,夏丽菁竟然没有继续纠缠我。闻遇笙上车后,就问我去哪里。我说去超市,他就直接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我看着后视镜里越渐缩小的陆言身影,良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闻遇笙单手把控方向盘,空出的一只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我才回过神来。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被夏丽菁戒指勾破皮,流血的嘴角,笑了下,“让你看笑话了。对了,你怎么想到过来找我的?” “是高萍。她给我打电话,说你昨晚上喝多了,让我抽空来看看你。”闻遇笙说完,又问,“你和陆言真要离婚?不是赌气,也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语气有点疑惑,好似不太相信。 “这有什么好闹着玩的。如果是你的老婆用刀子捅你,你还会不离婚?”我笑着说,“又不是嫌命长,和冤家过日子。” “如果我老婆是你,你捅我十刀,百刀的,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一愣,旋即吐了一口气说,“闻遇笙,我离婚不是因为你的表白。我们不可能的。所以你……” “我知道。”闻遇笙笑了笑,“但至少我有机会了,不是吗?好了。这个话题不用多说。眼前最关键的是,你妈的案子,你还要不要查了。如果陆行不是真凶。你打算让真凶逍遥法外?” 我偏头笑问他,“现在所有的关键人物都死的差不多了,还要怎么查?” 闻遇笙好看的眉皱着,“闻静,你是真觉得查不了,还是不想查?” “……”我说不上话。 正文 第212章 狗头 “当初你妈刚去世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说的话,我都还记得。那时候的你,什么头绪都没有,心里就想着给你妈报仇。可现在呢?真相距离你只差一步之遥了。你却说查不到。我和季跃文都在全力帮助你,但如果你不想查的话,我们也就什么都不会,也做不了。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我……” “只是你害怕调查后,真是陆言所为?”他接过我的话,“你离婚,也是害怕面对那个真相,索性逃离他,对不对?你想带着最美好的记忆。” “遇笙哥,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我苦涩一笑,“那你觉得我要不要去查呢?” 然而,闻遇笙很明白我心里的想法:“其实你的心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呢?” 我一笑:“可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 “有时候对不对,不重要。自己开不开心最重要。” 我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我在心里有了答案。既然我妈的案子已经了结了,就不再去翻案了。陆行若没死,他自己会为自己讨公道。如果他死了,陆家也确实遭受了打击。我妈是被他带走最后失踪的。不管是不是他直接害死我妈的,他都要负责。至于陆言是不是真凶,还是他隐瞒了真相,包庇真凶。我和他离婚就已经是最大的报复了。 到了超市,我进去选购打包箱,闻遇笙去生活用品买洗漱用品。整个过程里,我和他都算是有说有笑的那种。一开始话题还围绕着我,渐渐地话题就跑偏了,最后转到了高萍身上。 闻遇笙拿起沐浴乳,仔细看了看保质期,才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说,“闻静,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心意,但别和电视里演的那样,再把我推给其它的女人,好吗?” 我尴尬地随便拿了块肥皂,丢进购物车里,“好。知道了。不说了。” 买了一些必用的东西后,闻遇笙又开车送我回家,然后帮我一起收拾东西。 他用宽的透明胶封上纸箱口,佯装好奇,又很随意地问,“对了,你房子找好了吗?” 我这边还在清理杂物,听见他的话语,就想起了陆言说的,中介联系我的房子,是闻遇笙从中帮忙的事情。我没有拆穿他这一点,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笑着说,“没呢。本来中介都联系我看房子的。结果陆言非要送我一套房子,还说不收房子就不会把心晴交给我抚养。我最后还是收下了。” 闻遇笙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不动声色的那种。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我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闻遇笙又开车帮我把东西转移到陆言说的那个公寓里。他里里外外的帮我检查了下,无论是物业还是环境,都不错。还细心地建议我把门锁换掉。 “行了行了,忙了一天了,你别操心了。我知道了。下次搬家的时候,再请你吃饭。现在也只是把东西搬过来。”我说着,把屋门锁上,离开了公寓楼,“我去接心晴放学了。你呢?” 闻遇笙抬手看了看手表,“我一会儿有个饭局,不顺路,就不送你了。你忙去吧。” “好。回头见。” 说着,我就自己打车去学校了。 心晴见我来了,伸出手要我抱,“妈妈抱抱。” 我将心晴抱起来,在她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她软软的脸蛋在我脖子上亲昵的蹭了蹭,“妈妈,心晴想妈妈了吗?” 心晴抓了抓耳朵,两眼发亮,甜甜的说,“想。不过心晴也想爸爸,我们去找爸爸玩。好不好?” 我愣了愣,苦笑说,“心晴不是昨晚上才去医院看爸爸吗?” “可是今天没看见啊。”陆心晴苦着脸。 “可你爸爸很忙的啊。他自己伤还没有好全,现在你弟弟心雷又生病住院了。他没有时间来照顾你啊。” “那心晴就去看看他,不闹他,看一眼,心晴就和妈妈回家。”陆心晴委委屈屈的说。 想着昨晚上陆心晴因为我哭的原因,她变的乖巧,现在她这样的祈求,我又怎么能不满足她? 我点了点头,“好,妈妈带你去看看爸爸,看一眼,我们就走,好不好?” 心晴一听要去找陆言,立刻欢呼:“好耶,找爸爸咯!” 看着女儿高兴的模样,我的心里就不由惆怅起来。若我真将心晴带走了,陆心晴这么依赖陆言,以后和我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家里,她会习惯和适应吗?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陆言抚养长大的。我只出席了她最近两年的生活,我能取代陆言对她的那份父爱吗? 我甩了甩头,让自己暂时先不去想这些。给大秘书打了个电话,确定陆言的行踪。得知他没有在医院,而是在公司,我就带着陆心晴去了雨宸。 心晴以前也没少来过公司,所以对他爸爸的办公室熟门熟路的,根本不用我带,自己就先冲在了前面给我开路。公司的员工一看是老板的女儿来了,纷纷让道,还有几个身份相对高级一点的经理还热情主动的打招呼,夸她又长高了不少,变得更漂亮了。 陆心晴微笑礼貌的叫阿姨叔叔,然后蹦蹦跳跳的朝陆言办公室走去,一直走在门口才停下来,等我给她开门。 结果我刚打开门,就看见看见了恶心又血腥的一幕。 因为意外来的太快,我根本没反应过来,陆心晴就已经从我身后走出,开心地喊,“爸爸,我……” 但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也同样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坏了,尖声叫了出来,“啊!!!” 陆言听见,立即把那个被挖了眼睛的狗头放回一个快递盒里,并合上盒子。抱起情绪失控的陆心晴之前,他还特意去内置的洗手间里洗了洗手。 陆心晴吓得眼泪都要掉出来,“爸爸,爸爸,好可怕!狗狗那么可爱,你怎么会杀了它。” “心晴乖,那个是玩具狗,仿真的。不是真的小狗。是爸爸买来吓唬坏人的。”陆言好声安抚。 可我却看的很清楚,那是真的狗,不是仿真的。而且,陆言也不可能买这种东西来吓人,他没那么幼稚。趁着他安抚女儿的功夫,我走了过去,看快递盒上的快递单寄件人的信息—— 正文 第213章 许久不见的故人再次来电 然而对方显然很谨慎,地址只写了海城的某个区,后面更详细一点的就没有了。我按照寄件人填写的手机号打过去,却只能听见机械式的女人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sorry……”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又想起了过去一阶段经常半夜骚扰我,被我拉黑的电话。想起了那天在雨宸公司附近惊鸿一瞥形似陆行的男人。 我睁大眼,看着陆言,“是他寄过来的?他没死,对不对?” 陆言不置可否,仿佛这个事情和我无关,不需要和我这个路人多说什么一样,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问,“怎么把心晴带过来了?”我心口微微发涩,勉强笑着说,“心晴她说想见见你,我就带她过来找你。只是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把心晴给吓坏了。” 陆言冷着脸,“这个事,别再提了。” “不提就没事了吗?”我担忧地说,“陆心雷被人暗算住院,如果真不是夏丽菁所为。那么陆家是真的被人盯上了。先是他住院,然后你这边又收到这种恐吓的东西……” “碰巧罢了。雨宸集团最近收购了一个小公司,三天两头都有人闹。事,寄刀片到公司。你不用多想。”陆言说完,打开办公室门,喊大秘书进来,“把那盒子扔了。以后再有这种来历不明的包裹,你们可以酌情处理,先拆开再拿给我。” 陆言说完这些,又把几个工作上的事情吩咐下去,就带着我们离开了雨辰集团。 而说好只看爸爸一眼就走的陆心晴被那个血淋淋的狗头吓得更是有理由不肯从爸爸怀里离开,全程搂着陆言的脖子。一直到陆言进了车,要开车,她才勉强肯从我的怀里离开。 这个点,大家读者都饿得咕咕叫了。但最近家里气压太低,气氛太冷。一家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家里也很久不开火了。所以陆言带我们去了百味楼,直接在外头解决。 点好菜,在等菜的过程里,陆言问我,“昨晚去看了那个公寓了?” 那个房子还没有正是过户给我。业主还是陆言。而陆言又是比较有身份的人。在那小区估计是皇帝一样的待遇。所以,昨天我去了那公寓,小区的物业肯定会留意,打电话给陆言。所以他会知道我去那,一点也不稀奇。 我实诚的回答,“去了,搬了点东西。过几天陆心晴就放暑假了,到时候就住过去。” 陆心晴听得似懂非懂,几次想说话,最后还是乖乖住嘴,默默地喝果汁了。她才六岁的年龄,却因为家庭太过复杂的缘故,已经被迫成长,比一般的同龄人都要懂事很多。 陆言的表情微微发冷,“那天你约了闻遇笙过来,是帮你搬家的?” 不是。只是凑巧。 不过,这也无所谓他怎么想了。就让我的沉默,让他觉得是默认吧。 陆言握筷子的手紧了紧,良久后说了句,“你上次给我的离婚协议书我弄丢了。回头重新给我一份。” “雨宸集团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还没有律师吗?丢了,你让他重拟一份,你签好字给我也行。”我倒不是怕麻烦,而是觉得能一步到位的事情,没必要推回来给我。 陆言眼睛眯了眯,最后说,“随便。” 然后,饭菜上桌,我们就不再说话了。 等饭吃一半的时候,陆言电话忽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脸色很是不好看。 我疑惑地看着他,没问他是谁打来的。 陆言很快就挂掉了这个电话,但没多久对方又打了过来。这一次,他没有拒接,而是放下筷子走出去接电话。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他才回到包厢里。而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冷得和寒冬腊月一样。 我忍不住好奇问:“谁的电话。” 能让陆言的情绪外露成这样。 “我妈的。”他简单的说,“那天你和她说陆行没死,她就这样了。一天三通电话,问我找到陆行下落没有。” 我垂下眼睑,总感觉他这句话里满含怨气一样,良久后才试探性问,“那你有去找吗?”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找的。”陆言依旧一副不相信陆行还可能活着的态度,“不说了。多吃点。吃好了,我还有事情要赶回公司处理。” 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因为要照顾女儿吃饭,所以我吃的不多。我看陆言吃的差不多了,就说自己吃饱了,和他一起结账走了。而他把我们母女送回家后,就自己开车走了。 我和他所有的交流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重逢,不算陌生,却少了过去的亲昵无间。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负担,不用担心他会对我有欺骗,简简单单地相处。 我自以为是地这么认为,却不想我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脸了。因为我接到了许久不联系,几乎要被我遗忘在时光长河里的舅妈来电。她在电话里告诉我,江采菱出事了,让我赶快过去。 对于江家和我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早已经放下了。但放下不代表就要原谅,更不代表舅妈和舅舅离婚后,我就能毫无芥蒂地认她这个亲人,并在江采菱出事时,拿出当姐姐的气度与大方去雪中送炭。 我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但舅妈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让我把都到了喉咙口的拒绝话给收了回来,改成,“哦,好的。我马上来。” 我舅妈说,陆言也在这里,让我过来。 我不知道江采菱出事,陆言为什么要眼巴巴地跑过去。但在我赶过去后,看见袁杰也在现场。我就知道,陆言又欺骗了我。之前用餐的时候,那个电话根本不是陆夫人打来的,而是袁杰打来的。而他送我和陆心晴回家后也不是赶去公司处理公事,而是受了兄弟所托,跑这里来收拾江采菱的烂摊子。 自从江飞鸿倒台,舅妈和他离婚后,我就再也没关注江家了。我只知道,舅妈得了房子,江采菱和她一起生活。按理说,就算日子没有之前富裕也不会太差。 但我没有想到,江采菱的心理素质那么差,硬是把自己一出生拥有的好牌打烂了。她不仅辞掉了那份让人眼红不已的铁饭碗工作,还常常混迹于夜店,染上了毒瘾。 在此之前,我舅妈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开始吸毒,直到这次扫毒小组突击了某家夜店,从江采菱的包里搜出白色小粉包,把人弄进局子里了。我舅妈这才后知后觉…… 正文 第214章 真相就差一步,快跑 从前,我很羡慕江采菱能住大房子,是江家的掌上明珠,而是只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一样的角色。但我没有想到,现在我即使我离婚了,我依旧能住在市中心最贵的黄金地段的公寓里。而江采菱却失去了她的城堡,搬去了比较靠近偏远的城中村那一带。 我看着这个微微有些破败的小阁楼,脸上是毫不掩饰地诧异,“舅妈,你们怎么住这里了?你们的房子呢?” 舅妈哭红着一双鱼泡眼,拉着我的手说,“早卖了。之前高利贷的人找上门,说采菱欠了他们的钱,不还钱就要把她卖进夜店里当小,姐。我吓得不行,日日夜夜都睡不着觉。后来把房子卖了,给她还了债。结果没太平几个月,她就又出事了。你说说,这么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我也觉得奇怪。但我更奇怪的是舅妈知道她借高利贷的事情,却慈母败儿地只帮她还债,却没察觉到江采菱的堕落,继续放任她,导致今天这样的祸事。 我掏出纸巾,给舅妈擦眼泪,小声问,“她之前借高利贷,你不问原因吗?” “问了。她就说她都花了。借高利贷是为了还十几张信用卡的钱。我想着她以前花钱就大手大脚的,可能还不适应家里突然没钱的日子,所以还是按照以前的消费方式过日子才欠了那么多钱。也就没怀疑了。给她还了债,我就和她说了。家里没钱了,赶紧重新找份工作,好好过日子。她也答应我了。而且,最近三个月,她确实没有再找我要过钱,有时候还时不时能给我一点补贴。”舅妈说到这里,眼泪就又要下来了,“你说说,她都变好了啊。怎么会说她吸毒呢?是不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还是警察抓错了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说陆言他们去警局里捞人了吗?我们等等吧。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我这么安慰着,坐在舅妈的身边给她抚背顺气。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大门口终于传来钥匙转动门孔的声音。应该是江采菱他们回来了。我和舅妈一起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去迎接她。 陆言和袁杰站在门外,隔着江采菱,看见我站在屋里,很是意外。 江采菱把钥匙往包里一丢,涂着正红色的大红唇溢出一声轻笑,“这么久不联系,我稍微丢点人,闹点笑话,你就眼巴巴赶过来看热闹了?” 我看她这么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模样就来气,懒得与她争论,只看向她身后的陆言说,“谁有空关心你是美是丑?只是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惊动你姐夫去说情,把你放出来,又让舅妈在这里担惊受怕,掉了一晚上的眼泪。你居然说只是闹点笑话?是不是要死了人,才叫大事啊?” “死人?你咒谁呢?”江采菱一脸愤懑,“我知道你妈死了,你也不用动不动就把死字挂嘴上啊?你家死光光了,我家都不会有事!” 听见江采菱嘴巴喷粪,我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不等我做出反应,舅妈已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住口!有你这么对姐姐说话的吗?你的教养呢?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和你爸爸一样混账!” 江采菱的脸颊被打得立即肿了一片,摸着自己的脸,说,“现在你说她是我姐姐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以前,我掉一根头发,你都心疼。现在,你为了给她撑腰,打我。妈!她是雨辰集团的总裁夫人,可她不是你女儿。你这样拍马屁,她也不会认你当妈的。你少在这里献殷勤了!你要把我惹恼了,我离家出走,小心以后你有个三长两短,都没人给你送终!” “你!你个不孝女!”舅妈气得差点心脏病都出来了,踉跄地倒退几步。 我连忙扶住舅妈的身体,睨眼看江采菱,“你发什么风?毒瘾犯了还是什么,这么六亲不认,狼心狗肺?你要再乱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陆言把你送进戒毒所,让你重新做人?” 之前,我还不知道江采菱到底吸毒没吸毒,会不会是从中有什么误会。这一会儿,我看着江采菱明显瘦削了一个尺码的身材,心里就有了数了。只是不知道她的毒瘾大不大,要不要送去强制戒毒。 江采菱一听见我的威胁,顿时老实了很多,眼睛都没敢看我,低头走路的时候却又直接把我撞开,然后横冲直撞地进了屋里。 见江采菱平安回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的忙,就不打算多做久留了。 我辞别了舅妈,准备走人。整个过程里没看陆言一眼。但我的耳朵却暗中偷听着他和袁杰的对话,大概说的是江采菱的事情。让袁杰放弃江采菱,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死心塌地什么的。 我和袁杰不熟悉,更不想多管闲事,所以只当没听见,也不发表任何意见。我前脚踏出舅妈家,后脚陆言就跟了出来。我不想理他,他也识趣地不来烦我,不和我说话,只默默地并肩站在我身边。 结果,我走到这个小区门口的时候,眼尖地看见对面有一家天天快递。好像……上午看见的那个快递就是这一家的。因为比较小众,不是顺风四通,所以我印象还有些深刻。 这一瞬,我的脑海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立即掏出手机,打开百度,搜索了下这里的地理位置,确实是属于苏市相城区。而我记得,寄给陆言狗头的快递单填写的地址就是相城区。 陆言走到我身边,看了眼我的屏幕,像是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般,瞬间秒懂了我的想法,问,“只是巧合吧。你上次还怀疑是陆行。现在,该不会又怀疑是你妹寄的吧?她和我无冤无……” 说到无冤无仇,他自己也微微心虚了。 因为他意识到,把江飞鸿搞下台的人就是他自己。而让江采菱失去小公主的幸福生活的人也是他。 “是不是她,去对面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我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当时我一心想着追查真相,仿佛去迟了一秒钟,对面就要关门了一样,便没看路况,直接横穿马路。 可等我跑到路中央时,鸣笛声和刺耳的喇叭声让我停了下来。 我一回头就看到一辆疾驰的大货车离我越来越近了。 正文 第215章 要看就看,想用就说 等我意识过来要避开时,我的双腿却像是被钉子给钉死,怎么也迈不动。直到车头大概距离我只剩二十来米的时候,陆言一下子抱住了我,并把我抱离了危险地带。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也随之在寂静的夜空里响起。 开车的司机也同样被吓得不轻,从窗户口探出头来,瞪着我们,并和泼妇骂街一样,说话极为难听,“要想死的就上天台上去!别和个流浪狗一样,这里害人!” 陆言铁青着脸,道了歉后目送车子离家,才把我重新放回地面,“你多大了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都是心晴的妈妈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就你这样,你还想离婚?不出一个月,我都能给你收尸了!” 他显然是真的吓到了,说话口不择言不说,出气声越来越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我低下头,因为心虚的关系,不敢看他的脸。 他数落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把我检查一遍,确定我没出事,才彻底放下心来。 而我惊魂未定,但又很快就想起自己的目的,拽着他的手往快递公司门口跑。 陆言的大手很快反握住,并包裹着我的手,带着一种坚定而又温暖的力量。 快递公司的老板娘看我们不是来寄东西的,而是问东问西的,态度很不好。直到陆言拿出一张毛爷爷,她才笑眯了眼,“这一天到晚收快递的。我哪里还记得谁谁谁记得啊。我最多帮你看看,这个快递是不是我们这里寄出去。你提供下快递单号。” 陆言皱了皱眉,我猜他也不会记得那种细节。而那个包裹已经被大秘书给处理了,再要去看快递单号,估计也找不到了。 然而,陆言再次展现出他优越的过目不忘本领,只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就写出了十二位数的快递单号。不过,最后一位数,他不敢肯定,写了两个号码。 老板娘接过小纸条,在电脑上查了查,尾数是1的快递单不是这里寄出的。但再试了第二个尾号是7的快递单后,系统确实显示是这里寄出来的。 得到这个肯定,我越发心急,连忙催促问,“老板娘,你看,你记录日期也才两天前而已。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附近的谁寄的?有没有印象?” 老板娘苦哈哈地说,“真不记得了。现在快递太普遍了。我们一天收获都收上千件的。哪里能记得什么人啊。不过,看这个快递单的单号我能肯定一点,寄件人就是对面那个小区的人。” “为什么?”陆言问。 “因为三个月前,我才把一沓快递单号第9位数字是7开头的快递单号拿给了对面小区的保安室。那些住户通常都是自己去保安室拿单子填写,然后放保安室,我们统一去领取收集的。当然,也有不放心的,快递贵重物品的人会亲自送过人。但一般那样的东西,人也不敢用我们的快递,就会选顺丰那些大公司了。” 我能从老板娘口中听出不忿,却不多做评论。只把目光转向陆言的脸上,“我觉得,我应该回去一趟,和江采菱好好谈一谈了。” 他听到我这样说,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补充道,“今晚太晚了,要不明天再来吧。而且,江采菱刚刚出了事情,未必有心情回答你的问题。不要反而刺激了她,适得其反,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摇了摇头,“我了解她。她现在情绪越是不稳定,不冷静,就越可能被刺激,反而会说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等她恢复情绪了,再去说什么,才更难。而且,这种事情不能拖。如果她自己单纯恐吓你,报复报复你也还好。我最怕的是,她被人当刀子用。” “你说的人,是陆行吗?”陆言皱了皱眉,“你还是觉得他还活着?” “恩。”我点头说,“以前江采菱就和陆行关系十分亲密。如果陆行越狱逃走,最有可能联系的人就是江采菱。因为她也恨你。他们目标一致,更容易走在一起。” 陆言见自己说服不了我,最后只能叹息得说,“行。你既然要问,那我陪你去吧。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好。不过,你站在外面客厅就好。我进去和她说。你在那,她估计不会和我说什么话。” 我们两个人商定后,就一起折回了舅妈家。 舅妈看我们去而复返,还以为我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结果我撒谎说我想给江采菱介绍份工作,所以回来劝劝她。 舅妈听的热泪盈眶,“好孩子。舅妈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最善良了。你快进去看看你妹妹。她回到房里后,一直锁着门,我喊都喊不应。正着急呢。你和她年纪差不多,没代沟。你好好劝劝她。” 原本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的,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吧。我自己当妈的,对舅妈这样的境遇也表示很同情。所以我也不想让她空欢喜。帮江采菱介绍工作,就介绍一下吧。反正她的学历和能力不用怀疑。只要她愿意去上班,我也是可以拉她一把的。 “好。那我进去了,舅妈你在这里陪陪陆言,说说话。”我说完,又找舅妈要了钥匙,打算不敲门直接进去。 因为敲门,以江采菱的性格也不会给我敲门的。而我不是舅妈,不用顺着她的心意做事。既然有钥匙,何必尊重她的空间隐私权,直接进去谈,谈完就走。 然而,我刚用钥匙打开门,躺在床上的江采菱就迅速坐了起来,然后急急忙忙地把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给藏进身后的枕头里。 她面容呈现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表情,仿佛很兴奋,又仿佛很绝望,但目光看着我的时候,对我的恨意与嫉妒要同样被放大了数倍。 她抬高下巴,瞪着我,“谁允许你进来的?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舅妈允许我进来的。我也不需要你的欢迎,只是问你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说着,我就走上前去,试图将她身后的枕头抽走,看看下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江采菱她死死得压着,把自己的所有重量都压靠在枕头上,拿手来抓我,“你要干嘛?你滚,滚!闻静,你现在比我牛逼,我惹不起你,行了吧。你给我滚,我不要看见你。我江采菱再落魄,也不要你来管我。这是我的房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的情绪完全不受控,比往日都要激进很多。这越加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个可怕的猜测。 又气又无奈之下,我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你给让开!” 江采菱有点来气了,也知道我今天非看不可,人往边上挪了挪:“行,你要看就看吧。要是看了,也想用用看,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小气。” 正文 第216章 无可救药的三观 抽开枕头后,我就看见了一个透明瓶子的躺在床上,上方装有2根吸管,边上还有个打火机。 后来,我查了下,才知道那个就是传说中的“溜冰毒”。吸毒人员用“冰壶”来吸食的方法叫做“溜冰”。 而冰毒是一种能令人上瘾的兴奋剂药品,它强烈刺激大脑的某些系统。有一定的医疗用途,主要用于治疗肥胖症,但是它们的治疗用途有限。 我听说过很多年轻不懂事的人为了减肥,追求所谓的苗条身材去“溜冰”,还觉得她们太傻太天真,完全不知道毒。品有多可怕。 它远比海。洛因都可怕,月吸食冰毒5次以上者,2年左右,便可产生明显的精神病人的症状。而一旦造成精神病人的症状,则是无法治愈的。 而这种人群,他除了对自身家庭具有攻击性,还对社会百姓具有很大的攻击性,所以最终必须强制性的一直关在精神病院中。同时,一旦吸食冰毒者产生了明显的精神病人的症状后,戒毒所也是拒绝接收的。 当然,这些危害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自责,如果我早一点去了解,搜索这个东西的危害性,强制管控住江采菱,而不是说她几句,听不听随她,是不是就不会酿成后来更大的悲剧了? 可有一句话说的好,千金难早知道。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输在了太晚,输给了时间。 当时的我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是看到那么一个疑似毒。品的东西,就气的想扬手扇她的脸! 我抓起透明瓶子,递到她的面前,愤怒到极点,“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这样对得起舅舅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吗?你不是十八岁的小孩子,也不是没受过教育的文盲!你怎么能这么傻!这种东西也能碰?” 江采菱将我手里的东西抢过去,拿在手心里,特别倔强地看着我,“谁说我傻的?这个东西有多美妙,你都不知道!你笑我傻,我还笑你看不穿呢!” “江采菱。”我忍不住吼道:“你真要将一辈子毁在这上面是不是?你爸爸就算犯了错误,丢了公家饭碗。他也曾是正儿八经的党员,人民的公仆,你作为他的女儿,和这种东西挂钩,你这是给你爸爸抹黑,你知道不知道?” 我以为搬出她一向敬重喜爱的父亲,她还能知道荣辱,捡起被她抛弃的差不多所剩无几的自尊自爱心。 但我错了。 江采菱堕落的根源,很大一部分就是源于江飞鸿的倒台和对家庭的背叛。 她情绪特别激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他算什么东西?他配当爸爸吗?姐,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比你幸运,一直嫉妒你被爸爸丢弃了。而我成长在江家,享受了一切荣华富贵?可你又知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 爸爸一心要儿子,生不出儿子,就拿我当儿子一样栽培,什么都听他的。我学的专业,我毕业后的工作,都是他操控,安排的。 我的人生失去了自我,一直都挂着一个“江”字。我走哪里,人人都觉得我是江飞鸿的女儿,才拥有一切,却看不见我的努力。 从前,我爸还是市长的时候,她们当面拍我马屁,背后说我的酸话,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和她们计较。 可我爸爸出事后呢? 她们一个个都蹬鼻子上脸,各种欺负我,羞辱我。拿我爸的丑闻开玩笑,各种讽刺。连我的领导都对我不如从前和善。什么差使都让我去跑腿,各种给我小鞋穿!我受够了!所以我辞职了!我不伺候他们这群大爷了,还不行吗? 现在倒好,我才没有开心多久,你就跑上来奚落我了。是。我爸是很牛逼,你过去嫉妒,现在就来看我笑话,是吧!” 我愣了愣,皱眉看她,“这些事情,你有和舅妈说过吗?” “说有什么用?”江采菱冷笑了声,“说了,她能让和我爸复婚,能让我爸官复原职吗?从前我就和她说,要注意打扮自己,弄的漂亮一点,现在的男人都没几个老实的,会偷腥。她不听,非相信我爸是好男人。现在出了事,就知道天天哭哭哭。自己没本事看住男人,就知道哭。” 我看着她无可救药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急得说,“江采菱,你的三观已经坏的不可救药了! 你说你妈没本事。那么你自己呢?你说你没有自主权,被舅舅控制住。那么你自己争取过吗?你安于现状,享受安乐,才导致你爸爸倒台后,自己一无是处。如果你工作认真进取,你平时和同事打好关系。你现在都不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会安慰你,而不是排挤你。你平时仗着市长爸爸的威风,在我面前有多嚣张,我就能想象你在同事面前是什么模样!” “够了!如果你要在我面前装大佬,秀优越感,你给我滚!我不需要。”江采菱说,“你和我从一出生开始就不一样,我们的人生都不一样。你不能理解我。你有了陆言,你是人生赢家。可你除了有陆言,你还有什么?” “一码归一码。就算我有陆言,我也有别的。起码不会和你一样,一旦失去陆言就只能靠这种东西过日子,浑浑噩噩,没有追求!”我伸出手,“把东西给我,不然,我现在就让陆言把你送回警局。” 江采菱怔了怔,带着恨意朝我吼,“闻静,你很得意,是吗?你有陆言,你就能上天了啊!我告诉你,陆言那个人坏着呢。他栽赃陆行,打压自己的哥哥,没有人性。陆行早晚会收拾他的。你就等着守寡吧。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情绪就开始不正常的激动起来。喘着粗气,胸口激烈起伏着,眸光带着一抹红。有些空洞。脸上蔓着隐忍的痛苦,身子有些颤抖。 我意识到什么,刚要上前去,江采菱捏着那个透明管子转身跑进卫生间,砰地一声将门给反锁上。 我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她的毒瘾犯了。 我无法进门,也不愿意进去看见她堕落的那一面。该劝的,都劝了,她这样的状态,根本听不进去。至于介绍工作什么的,我是不会提了。我不能为了舅妈,把这么一个人介绍进我朋友的公司里,坑我朋友。 大概是江采菱摔门的声音太大了,惊动了外头的陆言。他害怕是江采菱和我动粗了,所以才走到门外,隔着门板确认我的安危,“闻静。你没事吧?” 正文 第217章 致命的打击 我打开门,房间外不仅站了陆言,还有舅妈。两个人都是一脸急切的神情。只是一个的急切是为了我,在看见我开门后,就面色放缓,一直看着我。 而我的舅妈则探了头,在屋里扫了一圈后,看不见人,面色更急切,“” 舅妈见到我在,愣了一下,然后问我:“采菱呢?她怎么了?你们又吵了吗?”我指了指卫生间的门,脸上带着疲惫色说,“在里面,你还是别去看了。她……”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想在舅妈面前去说她的女儿任何不好的话语。 舅妈听了我的劝,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但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打翻了沐浴乳一类的瓶罐声。 舅妈这下就坐不住了,一下子就撞开了我,冲过去敲门。可江采菱依然没有开门,被敲烦了才吼了一句,“烦死了。” 然后,就没有音了。仿佛,这个时候的江采菱已经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她完全沉浸在毒。品带给她是绝妙感官刺激和美好的世界里。 舅妈见我这么镇定,又走过来为江采菱抱不平,“你妹妹在里面不知道干嘛,你是她姐姐,怎么不劝着她一点。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给你钥匙。至少她不会被你刺激得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 作为江采菱的母亲,她这样事后迁怒于我,我能理解。但作为同样是她女儿的我,却还是忍不住得为自己小小心疼了一下。 即使我再乖,再明理,对她再怎么好,在她心里,始终只有江采菱这么一个养在身边二十几年的女儿。我不过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掉的时间太久,早已经忘记我也是属于她的一部分血肉这一事实。 我在这边感伤不已,没有为自己说话,陆言却看不下,站到我面前,挡住了舅妈的责问的目光,“江太太,哦,不对,你已经和江飞鸿离婚了。这位夫人,我倒是想问一问,怎么样的姐姐才算是合格的姐姐?作为表姐,闻静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舅妈一时哑然,又不能在这种时候舔着脸说,不是表姐是亲姐吧? 她烦躁的扒了一下头发,担忧的看了眼卫生间的门,最后无可奈何地蹲坐在地上,默默地掉眼泪。 今日的舅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珠光宝气,华丽高贵的江夫人了。 她烫染的卷发长久没有护理,已经干枯分叉。身上穿着从前的名牌旧衣服,却像是山寨货一样暗淡失色。 她才四五十岁,却一下子老成一个小老太太一样。岁月从前优待她,现在像是逼着她还债一样,短短半年的时间就添了好多皱纹。 丈夫的背叛离婚,女儿的堕落,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我看着她这样的可怜,不由问,“你说她辞职了都要四个月了。这期间,她出去玩乐的钱都是你给的吗?那些东西都不便宜,你给她钱的时候,都不怀疑的吗?” “没有。最初几个月,她是刷信用卡,借高利贷。我一点都不知道。后来,我知道她在外面乱花钱,没节制,就逼着她注销了所有的信用卡。基本上,她要吃什么,买什么,都和我说,我买好了给她。后来,她就很少回家,天天和朋友出去混。而且,她也不伸手找我要钱,好像出去玩都是有人付钱一样。 有时候,我也看见了。有个男的开车来接她出去。每次回来,她都开开心心的。自从她爸爸出事后,我就没见她这么开心过了。我以为是她谈男朋友了,也就没多管。我哪里会知道,她是交了坏朋友,染上这种东西!” 听见舅妈说的话,加上江采菱进卫生间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更加能肯定肯定陆行没死,而且成功越狱后还联系上江采凌,利用她对陆言的恨意,教唆她帮他做事。毕竟,以他自己那个通缉犯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出面。 说真,如果陆行的罪名是陆言栽赃陷害的。撇开我是陆言妻子这一身份来说一句公道话,他要对付陆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他利用江采凌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着她混迹夜店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还让她去碰那种东西? 如果没有他给钱买货,江采凌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财力! 我蹙着眉,拉起坐在地上的舅妈。不知道这个卫生间门的隔音效果好不好,也没当场说话,而是带着她离开江采凌的卧室。 走到客厅后,我开口问,“舅妈,你相信我吗?” 舅妈愣了愣,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她。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虽然没见过你口中的哪个来接她的男人是谁。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陆言的哥哥。他是个通缉犯又是被我们给逼的坐牢判刑。所以,他接近江采凌肯定没安好心。如果他下次再出现,再找江采凌,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处理。只有这样,才能救江采凌,彻底让她摆脱这个恶魔的迷惑。” 舅妈听得一愣一愣的,讷讷地问,“你是说,那个陆行?他不是中枪掉海里死了吗?怎么会是他?而且他不是个瘸子吗?我看那个男人的身影走路很正常,应该不是他,是不是你想错了?” 我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落寞:“舅妈,我也希望是我想错了。但目前看来,应该就是他了!” 舅妈这么一听是这么个情况,那还得了?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即站起来朝着江彩铃的房间走了过去,“不行!这么危险的一个男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彩铃和他继续掺和在一起!那可是在逃的杀人犯啊!” 我追了过去,拦住她,说,“舅妈。你先冷静一点!,你听我说,你现在过去说,不仅不能阻止他继续和路行来往,反而可能更激化得她直接离家出走,投靠陆行。 到时候你再想去找她,可能连人都找不到了,你真愿意这样吗?” 正文 第218章 我那么好忽悠吗? “怎么可能,她不会的。她那么乖。从小到大考试成绩都是第一名,从来不让我们操心。她怎么可能离家出走?” “为什么不会?她连毒,品都敢碰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她已经不是你的乖乖女,江家的千金小姐了。”我竭力说服舅妈,生怕他母女情深!一个忍不住就全盘托出。 我晓以大义,说,“江采凌又不是不认识陆行,不知道陆行是逃犯!她既然都知道了,还要继续和他来往,可见她确实不在意这些。 如果你现在去说,她不会厌恶陆行,只会厌恶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我。她只会觉得你听信我的话,阻止她交友的权利和自由。 本来可能阻止的,结果反而更加促使她和陆行搅和在一起。你听我的先按兵不动。等他出现了,我们抓到人了再说。” 经过我几分钟嗯苦口婆心劝说后,舅妈终于听进去了,同意了我的办法。 “好吧,那我先听你的。我会注意一点,尽量看着她的,有什么不对的,给你打电话。哎。她要是有你一半好,我就省心咯。” 我笑了笑,不说话。很多时候,不都是这样吗?一个人嘴上抱怨着这不好那不好。但最后还是死守着不好的东西。别人家的东西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护短是人的劣根性,却也是人谓之为人的重要原因。有感情因素,重视小家庭。 舅妈说着,就回自己的房间,洗了把脸。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陆言两个人时,我转眸看着他。 他抽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说,“你突然这么肯定陆行没死,是从江彩林口中问出了些什么吗?” “没问出来什么,她就突然犯了毒瘾。不过,她刚刚情绪激动的时候说漏了嘴。她确实和陆行有过接触,还扬言陆行会报复你。要你死。” 陆言点了点头,没说话。我也不敢肯定她听进去了没有。 之后,我们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江采菱才从房间里出来。 舅妈立马上去扶着江采菱在沙发上坐下,给倒了一杯水:“采菱,来,多喝点水。” 对江采凌刚刚在卫生间里做了些什么,只字不提。 江采菱喝了水,面色和气色区别于正常情况下的红润。 她扯了纸巾擦了擦嘴,拿余光偷瞄了我一眼,“你怎么还死赖着不走?” “我们的话题还没说完呢,我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我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冷冷地问,“是谁让你碰那东西的?又是谁给你的钱?舅妈说,你最近和一个男人交往过密,是什么人?” 江采凌和我提陆行的时候,正是犯毒瘾的时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 此时我这么问,她还觉得是舅妈出卖了她,朝着舅妈瞪了一眼,然后看向我,“你算老几?我妈都没管这么多!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江采凌,你要弄清楚,今天保释你出来的人是陆言!你的一举一动,他都要负责的。你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晚上休想睡觉!” “钱,是自己赚的,不行吗?”江采凌翻了翻白眼。 “赚钱?你天天就知道泡夜店,玩乐。赚什么钱?我那么好忽悠吗?” “为什么不能?我赚皮肉钱,不行吗?”江采凌无所谓地抓了抓头发,“我妈看见的男人就是我的金主,你要是也想赚这个钱,我就介绍你认识认识。” “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我不会再管你了!”我假装被她激怒,然后站起来看着舅妈,“舅妈,你也看见了,她这是什么态度。以后她出了事情,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她这座大神,我们供不起!” 说完,我就拉着陆言再次离开了舅妈家。 我留下问那些废话,当然不指望真能问出什么来,只不过是为了消除她得戒心,表明我被她气跑了,以后都不会管她的事情。让她放心下来,继续和陆行联系,好引出陆行。 回去的路上,陆言一直都很沉默。 在我舅妈家的时候,他算是半个外人,不方便说话和插嘴。 但此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还这样沉默,实在有些诡异。 但想着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变得不尴不尬的,也确实无话可说,也就没努力去找话题,打破这种僵凝的局面了。 回到屋里我进了主卧,他睡书房。我关上房门之前他站在书房门口朝我喊了一句,“闻静。” 我抬眸看向他,不说话。只用目光询问他。 “我今天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我想着你好不容易边江家划清界限。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就不想把江采凌的事情告诉你,让你烦心。”陆言的目光如月色清明,“因为我知道你并没有你表现的那么冷酷无情。对于这个妹妹,你还是。比较重视的。” “是吗?”我笑了笑,“所以这也是你为我好,擅自帮我做主的决定吗?可你明明知道我重视这个妹妹。却不把这个事情告诉我。如果我舅妈没给我打这个电话。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又不准备告诉我了? 陆言,我真的很好奇像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情,你到底瞒了多少?你每一次都觉得是为我好。可是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无论是将才林还是我吗?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关于他们的事情我都有权利知道。” 而你,却总是罔顾我的意愿。 一次次地骗我。 陆言不再说话,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双人床真的很大,很冷。 半夜冻醒的时候,我摸去了陆心情的房间,和女儿挤在一张小床上睡。 女儿,就是我唯一的温暖与安慰。我知道这世上也只有她不会骗我了。 接下来几天我全心全意照顾女儿,也让陆心情渐渐接受了爸爸妈妈要分开住的事实了。 这期间闻玉笙也是功不可没,他经常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断送小礼物给她,刷好感度。 有时候,陆心情都还会主动问,“舅舅呢?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玩了?” 我苦笑了下,“他开公司,也很忙的呀。之前老陪你,已经积累了一堆工作要赶着处理呢。等他忙好了,就来陪你了。” 对于陆心情对闻玉笙的接受和喜欢,我并不吃惊。一来闻玉笙本来就有那种魅力,特别的招人喜欢。二来路心情是我的女儿。他的审美和喜好都会和我相似。在我还是萝莉的时候,我不也深深地迷恋,喜欢着闻玉笙吗? 但我也渐渐试图让陆心情多多接触更多的人。毕竟闻玉笙还没结婚,如果一直把心思和精力放在我们母女身上,而我又不会考虑他,对他来说不公平。大姑也会恨死我的吧。她也记者抱孙子呢。 至于陆言那边,自从我招呼也没有打一声,就带着陆心情搬出家,住进那个已经过户到我名下的房子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催催他快点签字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我终于接到陆言的电话。 让我过去找他,带上身份证和结婚证。 那一瞬间,我的心沉了沉。 “好。” 正文 第219章 走吧,去民政局! 虽然离婚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但真事到临头,我却发现,陆言远比我洒脱多了。 我这么想着,也赌气地将结婚证,身份证塞进包里,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就打车去他的公司门口等他。 结果,我下出租车时,陆言就已经处理好他的工作,比我先一步坐在了公司大厅的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等我。 我没看见他,站在电梯门口按电梯的时候,是他先发现了我,放下杂志,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我扭头看他,他穿着很少穿的白色系西装,透着清冽如莲的气质。 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贵! 我心里有了答案,却还假装糊涂,问,“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都让你带身份证结婚证了,不是离婚,难道是给你买保险?”陆言说话的语气淡然,“走吧。去民政局。” 说完,他就已经踏着步子朝写字楼外面走去。 我立马紧跟他的脚步,追上去,像是老朋友随意聊天一样的问,“你现在身体彻底康复了吗?一医生怎么说?” “你怕我有后遗症,以后会拿着这个伤来讹你?”他侧过脸,淡淡地睨了我一眼。 “你陆言还缺那点钱?”我无语,觉得他真是话题终结者,聊什么都不好。 估计是要离婚了,所以才他不再温情,不再耐心,说话言辞比从前更加冷厉。 他目光直视着前方的车况,侧脸清冽如冰。一个多月不见,因为伤势的关系,他消瘦了很多。 等红灯的时候,他转头看我,我来不及躲闪,掩藏自己窥视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我这么好看?”他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怕以后都看不见了,所以一直在偷看我?” 我不甘心自己的心事被他用玩笑嘲讽的口吻点出,不由嘴硬说,“再好看的一张脸,如果心肝不好看,这个人也注定不够耐看。因为不耐看,会看腻,所以聚不久。” 陆言不会知道我说出这番话有多违心。因为在我眼里,陆言是一本书,一本看不完,看不够,充满神秘感的书。这样的陆言,怎么可能会看腻? 陆言的侧脸轮廓犹如刀刻般深邃分明,薄唇微抿。 他脸上刚刚有了那么一丝笑意也因为我的话语,瞬间被冰霜覆盖住。 他的表情淡漠到几乎冷漠,声音冰冷:“在你眼里,估计也就一个闻玉笙看不腻,不仅人好看,心也好。看他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心晴都收买了,连爸爸都不要了。我就知道他多受欢迎了。” 所以,他不止吃我的醋,连女儿的醋都不放过? 我扯了扯嘴角,“你别什么事情都算他身上。你自己不陪陆心情,还怪他取代你的位置?我虽然和你离婚,但我从来不阻止你和女儿的见面。 你忙着别的事情,忽略了女儿的感受,还怪别人?” “我如果去你的新家,经常去看女儿。和你三天两头碰面。你觉得我们离婚和不离婚,你搬家不搬家,还有什么区别?” 他的低沉声音很好听,却夹杂了很多清寒的感觉。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有一股冲动,告诉他,我不想离婚了。 可只是那样一想,真到了嘴边,我是说不出口的。 我不能后退,更不能反复。 我强忍眼眶的温热,把目光转向车两边不断倒退的景物。 车子一点一点往前开,仿佛我跟陆言的这条路即将走到尽头。 我的目光怔怔的看着车子转弯,又看见金光闪闪的民政局三个字映入我的眼底。 我突然想起上次和陆言一起来这里领证的场景,心中情绪激荡,怎么也抵抗不住回忆的洪水,被它淹没。 “等一下。”我带着颤音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吼出来一样爆发感极强。 车子在我吼出这三个字后地下一秒,迅速在路边刹停了下来。 因为陆言急忙踩刹车的关系,我的身子随着惯性朝前面倾,也很快又被安全带拉回来。 陆言的身体也是微微震了下,看向我的时候,他的声音夹着一丝疑惑,“什么事情?” “ 正文 第220章 你故意的 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就是那么喊了一声,害怕去民政局而已。 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紧张地张望着路边,看见一家收费的公厕,脑子还没反映过来,嘴巴就先说话了,“我想上厕所,憋不住了。“陆言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前面就是民政局了。那里就有厕所。““不行。我实在憋不住了。“说着,我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反正车子都已经停下来了,我拉开车门,立即钻了出去。 我像是战败的士兵,落荒而逃。在我身后目送我离开的陆言又是怎么想我的。我也管不了了。 我低着头,快步走进厕所,被门口的大妈给拦了拦,“一块钱。” 可我身上没有零钱,拿了张十元的给她,根本没心情站那等她找零,就冲进了最里层的隔间。 我的身子贴在门板上,看着三夹板上涂鸦了一堆招聘ktv公主的小广告,不由露出苦笑来。 我屈身下蹲,环抱住自己,听见隔壁隔间的抽水声,有人推门离开,一直到整个厕所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已经没人了,我才敢放声痛哭出来。 我的心里就好像有个仙人球在那滚来滚去,扎得满心都是洞,特别的痛苦。 陆言没有追进去,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陆言那么敏感机警的人,一定察觉出我的不对劲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让他看笑话。不能中了他以退为进的计。 想到这里,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出隔间,来到厕所外面洗了把脸。 我看着镜中消瘦的脸,告诉自己,不能退。走到这一步,就是我和陆言在下棋了。 要么,我不愿意离婚,最后放弃城池,不追究我妈的事情,甘心留在他身边,从此不闻不问。 要么,陆言比我更舍不得离婚,为了挽留我,舍弃他的堡垒,把真相说给我听。如果是别人做的,他不包庇。如果是他做的,他诚心忏悔。 很显然,陆言不愿意为了挽留我,而放弃他的原则,所以他才给我下猛药,一口答应我离婚的要求。 我不能心软,我不能没有原则性。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再告诫后,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又重新给自己画了个淡妆,遮住眼眶因为哭泣而变成的红色。 打理好一切,我走出厕所,不忘找阿姨要回我的找零,从容地放进包里。 好像刚刚的急切,真的是因为人有三急才那样的。 我走回下车的点,他的车子停在原处没有动。他坐在驾驶位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见我,好像在和谁打电话。 看他这么忙,我又不急着上车,直接走到附近的一个便利店,拿了几包薯片,巧克力当零食,好消磨嘴巴的寂寞感。 走回车里,我坐在副驾驶位上拆包薯片,嘎吱嘎吱地吃了起来。 声音有点大,似乎影响了陆言打电话。他朝我看了一眼,我正要下车避着他一点。他把手机换到了左手上,然后右手抓住我的胳膊,小声说,“不用。我马上好了。” 和我解释完,他又对着电话里的人说,“就这样吧。我这边有事情要处理。” “对的。你猜对了。”陆言认真说,“谁骗你了。我人都在民政局门口了。等我拿了证,再和你开个单身派对吧。我先挂了。” 说完,他收起手机,然后看了我一眼,“你上厕所这么久?” 我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想着他还没离婚呢,就想着找他的狐朋狗友开单身派对了…… 他这是在宣告他单身了,让那些对他如饥似渴的女人快点下手吗? 想到这里,我就没好气地说,“我便秘,不行吗?” 陆言这辈子估计都没遇见过几个像我这样说话粗俗的人,听见我这么说后,沉默了半天,才吐了一句,“便秘的人少吃油炸垃圾食品。” 我灿烂一笑:“所以你才不吃那些东西的吗?” 陆言的生活作息,除了抽烟喝酒,其他都很健康规律。而且,就是抽烟喝酒也都很有节制。所以他的生活质量和状态比我好很多,却便秘的厉害。反倒是我排毒顺畅,每次都让他嫉妒。 陆言听出了我的讽刺,脸色瞬间变得更黑。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零食,然后往后座上一扔,“要吃,领了证再吃吧。拿着这东西进民政局,你不觉得丢人。我觉得。” “嗯。真是委屈你了。不过好在,过了今天,我和你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干什么,你都不用觉得丢人了。”我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就什么也不说了。 车子重新启动,终于在民政局前面的停车场里停车。 我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坦然一点,帅气一点,就先陆言一步,蹦蹦跳跳地下车。 我脸上的表情,估计比赶来结婚的人都要开心。而这种开心,让陆言的脸色更黑了。 “来这里离婚,你就这么开心?”他问。 “当然啊。”我笑嘻嘻说,“被婚姻这个围城困了这么久,终于自由了。自由万岁!” 陆言面色铁青,站在原地不动。 而他的反应让我看了,十分受用,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然后得意地靠近他,假心假意地问,“陆言,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想要反悔吧?我告诉你,离婚这个事情,是势在必行的。我妈的事情,一天不说清楚,我心里都疙瘩就一天不能消除。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折磨。” 所以,如果真的不是你害了我妈,请你快点说出真相啊! 我暗自祈祷,希望会有奇迹发生。让我相信,陆言是另有苦衷的。 可惜,没有奇迹。 他清冽的声音回答我,“我知道。所以,我给你自由。” 陆言宁愿离婚,也不愿意和我说任何的真相。 我如黑曜石的眼眸看着他,看他嘴角紧抿的线条,心沉了下来,脸上一直逞强的笑容,和假装无所谓的表情一下子垮了。 我扭头朝民政局的大门走去,不想让自己递橄榄枝给他的行为太明显。 他既然不愿意挽留,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离了,也好…… “干什么的?”门口的保安问我。 我看着他,“离婚的。” 保安皱了皱眉,“休息呢。” 我看了看手表,是中午吃饭的点,心里不由嫉妒起公务员的待遇。通常吃午饭后还有漫长的午休。来办事的小老百姓不看时间,只能干等。 我看着保安,“他们几点上班啊?” 保安说,“都说休息了。” “我知道啊,我是说,什么时候午休结束,办理业务。” “放假啊,今天。”保安指了指桌上的台历,“元旦节放假。你们放假休息,有空来办离婚。他们也放假啊。” 我愣住,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来之前,我千怕万怕的,却不想,真来了,民政局还不上班? “怎么了?”这个时候,陆言也走了过来,看见我被拦在门口,问道。 我睨眸看他,声调古怪,“你是故意的?” “什么?” “你故意选择元宵节放假喊我过来离婚?” 他的表情不变,连故作吃惊的反应都没有,只点了点头,“哦,对了。今天还算元宵节的假期。” “你就是故意的!”我金刚目怒地瞪眼看他。 正文 第221章 接孩子出院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你自己不也没反应过来今天是假期?我怎么会想到呢。我只知道今天不是周末,我又正好公司没事,就过来了。” 听他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说话语气,我瞬间有种被愚弄算计的感觉。 他显然是故意拿这个日子来试探我底线的。如果我中途反悔,不愿意离婚,他以退为进成功。即使我坚持离婚,这里休假,他也缓兵之计成功。 怎么算,都是他得利。 这个揣测,让我心底气闷不已。却偏偏发不出来,因为没有证据! 看着他坦然的神色,我无语地问,“那你准备下次什么时候过来签字离婚?” 陆言笑说,“这个就说不准了。现在年关将近,工作都很忙,就这一两天有空。结果……等下个月,大秘书的行程安排看吧。” 我的心被他弄的一上一下的,最后低语说,“就不能抽一个小时过来吗?实在不行,找你律师代理一下。” 陆言皱眉,“闻静,你是有多盼着马上和我离婚的?” “……”瞬间,我接不上话了。 办不了离婚,我坐回他的车里。我以为他会送我回去,却不想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原来,今天是陆心雷出院的日子。 但我一点都不想看见陆夫人,还有夏丽娟这两个人,所以在陆言下车后,一直倔强又坚持地坐在原位,“我就不进去了。” 我这么一个捅了陆言一刀,又即将要离婚的儿媳妇,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进屋找晦气。特别是马上都要大过年的了。 陆言目光犀利,一眼看穿我的想法,笑了笑,“还没离婚呢,你名字还在陆家的户口本上,有什么不能进的?” “我拿刀子伤了你。上次回陆家老宅去接心晴的时候,你的家人差点活剥了我。现在陆心雷出了事情,我更不方便出面了。” 自从上次在陆家门口,我和陆老爷子私下谈过话后,我就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帮我当自己人看待了。 陆家唯一一个不排斥我,不对我有偏见的人已经这样了。我在陆家,可以说已经是彻底没有立锥之地了。 陆言闻言,也不看我,目光只正视着前方,语气淡淡说,“陆心雷又不是你害的。你是他的婶婶,更应该去看看他。” 我一愣,惊诧的看着他,没出息的我因为他对我的信任和袒护而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我有多长的时间里,没有再听见他用这种信任我,维护我的语气和我说哈了? 太久太久了。 久得,我几乎都忘记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我的嘴角微微嚅嗫了下,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我微乱的心绪也因为他这句话渐渐安定下来,然后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走下车。 陆言的步调放得很慢,似乎有意配合我。我跟在他的身后,走进电梯,上了三楼的儿科。 我和陆言还没有踏进病房,就隔着门板听见里面传来陆老爷子的声音,“陆言现在做事情越来越不靠谱了。明知道今天小雷雷出院。一家人都等着他呢,他居然说有别的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他是有几千万的大单子等着他去谈吗?” “爸,我们给陆言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公司去办事了。他都说了,晚一点会过来接小雷的。是你不听,心急地先跑过来。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他啊。不过阿言一向做事情有分寸,我看这个点,估计也快了。” 这个绵柔如春雨的声音是陆夫人说的。她也只有面对陆老爷子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上流社会贵夫人应有的一种礼貌与修养。 我听见这个对话,知道陆言是为了和我“离婚”,才来晚了,不由拿余光去瞄了陆言一眼。 他完全可以先过来把这个正事给处理好了,然后明天再约我去“离婚”。反正元宵假期三天呢。他却偏偏挤在同一天。以至于我不由猜测,会不会是他故意的。离婚试探我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借着这个名头约我出来,让我来探望陆心雷。 不等我仔细揣测他的心意,陆言已经踏步走进病房,“爷爷,我来了。” 病房里,三个大人闻声,齐齐朝我和陆言这边的方向看过来。 在看到我的出现后,陆夫人第一个尖声道,“阿言,你不要命了吗?怎么还和这个女人搅和在一起。丽菁说,你们都要离婚了啊。” 陆言剑眉冷蹙,面无表情地说,“妈,你也说了,是都要离婚了。也就是还没离婚。现在她还是我的陆太太,心雷的婶婶。她过来探望孩子,是应有的礼节。” “阿言,你怎么这么说!”陆夫人一脸的震惊之色,连连摇头,“你忘记了吗?她有多狠心,她捅你的那一刀半点手软都没有。医生都说了,再偏一公分,你就直接毙命当场了。你到现在,事情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吗?” 陆言冷着脸说,“我的事,我自有打算。今天是陆心雷出院的好日子,不要在这样的小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我沉默地站在一边,陆夫人说不过,也劝不动陆言,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她似乎还要说什么话,就被身边的夏丽娟拉了一把,示意她不要在陆言面前和我起冲突。 陆夫人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下,扭头去看她的宝贝孙子了。 此时,陆老爷子走上来说,“来了就好。去办理退院手续吧。一会儿回家,再踩踩火盆,烧个香。最近家里都不太平,接二连三的有人进医院。马上过年了,去去晦气。” 陆老爷子说完,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什么也没说。 我原本想和他打个招呼的,但看见他把目光转走,一副不是很想和我说话的态度。我到嘴边的话也就只能咽下去了。 陆言冲老爷子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抓起我的手,牵着我往医生办公室走,找医生签字退院。 我走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婴儿病床上的陆心雷,一场大病过后,皮肤发黄,眼神黯淡,甚至脸上的婴儿肥都看不见多少了,特别的可怜。 而夏丽娟察觉到我的窥视,看着我的时候,她怨毒的目光就如同淬毒的利箭,一下子朝我射过来。 正文 第222章 回家 夏丽菁察觉到我的窥视,看着我的时候,她怨毒的目光就如同淬毒的利箭,一下子朝我射过来。 我慌不迭地收回自己的视线,陆言下一秒牵过我的手,把我带出了病房。 他脱了外套,随意地挂在胳膊上,然后走向医生办公室。我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他的脚步,脑海里不由想起他在医院外面说的话,不由问他,“毒害陆心雷的坏人找到了吗?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他看了一眼,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结果他却说,“是月嫂做的。可惜没有证据。所以夏丽菁依旧怀疑是你。” “月嫂?”我瞪大眼,“你怎么肯定是她?” “她是除了我夏丽菁和我妈之外,最有机会下手的人。而且,陆心雷出事后,她引咎辞职,账户上却多了一笔不明来历的巨额财产。”陆言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事情,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不过未免你以后和我翻旧账,又说我有事情瞒着你,我就顺便说一声。在陆心雷出事之前,你妹妹江采菱曾经找过这个月嫂。被月嫂的邻居给看见了。但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好奇心那么强,这个事情,你可以去问问你妹妹。” 他说着,就扔下我,自己跑去医生办公室里谈话,然后签字去收费口缴费。 我一个站在原地,思考着陆言说的那些话。他的每一句话汇聚起来,都在暗示着一个可能。江采菱让月嫂下手伤害陆心雷的。可江采菱现在明显是陆行的同伙。 陆行怎么可能会让人害自己的孩子? 不过,我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陆行似乎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他一直以为是陆言的。他想报复陆言,所以对孩子下手,似乎也说得通。而且,他这样做,还能刺激夏丽菁,让夏丽菁来对付我。也算是一石二鸟了。 陆家就是个烂摊子,什么人人鬼鬼的,都有。我越想越是头疼。懒得去寻思这个事情,我刚要和陆言打招呼,说我先走了。 结果我告辞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抢白地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采买年货,准备过年的东西很多。最近会有很多亲戚朋友走访。我妈一个人都忙不过来。夏丽菁刚生孩子,也搭不了什么帮手。你帮着点。今天一起回家看看。 而且,我们离婚的事情,现在还不适合公布出来。你不在家里,亲戚会起疑的。就是演戏,你要配合我一点。” 我瞬间觉得这个事情很坑,不由说,“不合适吧?我都要……” “不管你是不是要离婚。你都要记住,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就要做到应该做的职责。”陆言锁住我的目光,让我闪躲不及。 我无语极了,只轻声问,“你这是物尽其用吗?” 他轻轻捋了捋我的头发,动作有着说不清楚的缠绵与温柔,然后又紧紧握着我的双肩,“闻静,你若够乖够听话,或许我一个大发慈悲就如你所愿。但你要继续仗着迟早和我离婚,就迫不及待地要甩开我,和你的闻玉笙双宿双栖,那我可能随时翻脸不认账。我就算绑,也要把你绑死在陆家这个大船上。” 我吃惊于他的变脸速度,又气愤他如此厚颜无耻的行径,不由冷笑说,“所以你答应我离婚,不过是缓兵之计?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考虑放我离开?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也不过是试探我的反应。但无论我怎么选择,今天都注定不会成功离婚的。对不对?” “闻静。你这么了解我。你让我怎么舍得放你走?我又要再去哪里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来当我的妻子?”陆言倏然松开我,然后一脸冷然地看着我说,“不过,你也不用杞人忧天。我说了。只要你现在听话,最多过完年,我就和你离婚。”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我目光看着他,心里酸涩不已,“4个月前,你就说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查清真相。如果那时候我还坚持离婚,你就答应。后来你欺骗了我。现在,你还要用同一招来对付我?” “但你也别无选择。”陆言的声音理智又冷静,像是局外人一样帮我分析利弊,“就算你不配合我,你打官司走流程没有一两个月也很难摆脱我。而且,我不愿意放弃陆心晴抚养权的话,你要胜诉,可能性更低。不如,你就试试看。只要过完年,就好了。” 我怔愣在原地,又被他拽着胳膊给牵回了病房,然后和陆家的人汇合,一起离开医院。 陆老爷子是坐自己的车来的,有司机接送。陆夫人和夏丽菁坐在陆老爷子的车里。我坐在陆言的车里。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回陆家老宅。 我刚下车,走进客厅,就看见陆心晴和陆心雨姐妹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我瞪着陆言,“你什么时候把孩子接过来的?” 陆言说,“你上厕所的时候。” 所以,在去民政局之前,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今天要带我回老家了吗? 他先斩后奏,直接把陆心晴带回家。即使我在医院里和他撕破脸,坚持不跟他回家,估计他就该拿陆心晴当人质,来逼迫我了。 陆夫人也看见了陆心晴,并且可能也意识到我不是小坐一会儿,而是要小住几天,终于忍不住问,“陆言,你还真把她留下来了?你老实和妈说,你是不是不想离婚,你在敷衍我?” 陆言皱眉,“我离婚不离婚,是我自己的决定,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或是交代。不存在敷衍。” “可你……”陆夫人还要说什么,陆言就已经皱眉打断,“好了。我心里有数。她只是短期过来小住一会儿,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如果你坚持要她走,也可以。但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家了。省的亲戚朋友问我老婆怎么不在家一起过年,我还要找借口。” 陆言这么说了,陆夫人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深怕说多了,真把儿子逼得不回家过年。这一年,陆行已经不在家了,要是陆言再不回家过年。这个年,该有多凄凉。 陆言不止算计了我,连陆家人也同样被他这样半强势半逼迫的威胁,只能委屈接受我住下的事实。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悲催可怜。 你看,我总是活的那么容易满足,每次不开心都能往好的地方想。阿Q精神地安慰自己,起码我不是最悲剧的一个。或许就是我本性里有这样的一面,所以我才会一忍再忍,每次都没有让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正想从床上爬起来看看陆心雨有没有踢被子,睡得好不好,结果就听见门口传来几声动静。 正文 第223章 玩久了,不过如此 听见声音,好像是从陆夫人的方向传过来的。 好奇心害死猫,我一下子从床上跃起,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光脚跑去查看什么情况。 结果,我趴在门框边,就看见陆夫人一边讲电话,一边在哭诉什么,神色匆匆地跑到了拐角口。隐约中,我好像听见她轻声喊了声,阿行。 是陆行的电话吗? 他终于联系了陆家的人?是没钱了,混不下去了,所以找陆夫人求助了? 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毕竟陆行这些日子一直东躲西藏,雨辰集团的财政都把控在陆言手上。陆行就算有点积蓄,多半也都被警方冻结了。他手里头的现金或是什么神秘存储的财产肯定不会太多,迟早坐吃山空的。 这么想着,我就更好奇了。 我偷偷跟踪陆夫人,却不想陆夫人没有去隐蔽的地方打电话,反而走进了夏丽菁的房间。 我之所以肯定是夏丽菁的房间,是因为门开的一瞬间,隔得老远的我都能听见里面有孩子在哭,夏丽菁一直在哄孩子。 陆夫人进去后,门再次被关上。 我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就听见陆夫人在哄孩子,换做夏丽菁在和陆行讲电话。因为孩子的哭声,以至于我听不清夏丽菁在说些什么。 但讲着讲着,夏丽菁的情绪就激动了,声音一下子拔尖,“陆行!视频确实是我给陆言的。但我并不知道陆言会在视频上面做手脚,更不知道他会陷害你!” “对。事后我知道了。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出庭作证,证明你的清白?你的清白又能有多白?你当初那么对我,我恨不得把你送进监狱里去!” 然后,因为夏丽菁的怒吼,陆心雷的哭声瞬间变得更大了些。 陆夫人也按捺不住,跟着大声吼,“夏丽菁,你够了!我让你接电话,是劝着点陆行。你和他道个歉,让他别再为难阿言。不是让你火上浇油,继续挑拨他们兄弟两个!” 夏丽菁冷哼一声,“陆太太,你想得是不是太天真了些?都说虎毒不食子。现在陆行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下手,你还指望他有人信,还顾念手足之情? 不管我道歉不道歉,陷害他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陆言这样做,我默许了,你难道没有吗?陆行只恨我一个人吗?比起我,他更恨的人是你!要道歉,你道歉更合适!” 我在门口听得心惊胆战,仿佛夏丽菁和陆夫人的关系从恶劣敌对变成现在的同气连枝的原因就要付出水面了! 我屏息偷听,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我身后有个人影悄悄靠近我,并一把拽过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要喊救命。 结果一个大手先我一步,随即捂住我的嘴巴。我的鼻息之间,很快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是属于陆言的味道! 我抬眸看向来人,果然是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陆言。他应该是去了我的房间找我,结果看我不在房间里,就出来找我的。 也因为他没有穿衣服,我能清楚地看见他胸口上刚刚拆线不久的伤口。那一刀扎下去,伤口深不深,我已经不记得了。但看这个缝合的口子,就知道扎得伤口很长,大概有六七公分的样子。 我的脑子一热,忽然就想起那天拿刀子刺他的场景。温热的鲜血流到我的手上,黏黏的,又浑浑噩噩的…… 陆言趁着我发呆的功夫,松开捂在我嘴巴上的手,然后又一把将我抱起来,把我带离了这个房间。 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陆言并没有把我送回我原先打算睡的客房,而是回到了我们曾经的卧室。 陆言落下门锁,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今晚上就住这。再到处乱跑,不听话,离婚的事情就再推迟一个月。” 我把视线放在他的脸上,不由冷笑着,“陆言,你压根就没打算离婚。何必把离婚这两个字当胡萝卜一眼栓在前面,诱惑我跑?我又不是驴!你既然说我现在还没有离婚,还是这个家的陆少太太,那么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不是你的囚犯。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通过今晚上的发现,我突然意识到陆夫人所掩藏的秘密或许就是解开所有事情的关键。 陆言是不是杀害我妈的凶手,我越来越不敢肯定了。 之前,我这么怀疑过。所以不敢去查真相,一心要逃,要离婚。可现在过去了一段时间后,我仔细的回忆思考,又突然觉得或许不是这样的。 或许,我应该勇敢一点,直面真相。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现在这样,陆言是坏人,我和他离婚。万一不是呢?万一,陆言情有可原呢? 我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为陆言开脱罪责。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情的缘故,让我失去了理智,才会陷入这样的思维里,不可自拔。 陆言面对我的反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语双关地说,“陆少夫人的位置就在这里。你要继续坐,你就坐下。你若是乱跑,这个位置能不能做坐得稳当,就难说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都说清楚。”我迎着他清寒的眸子,又说,“我刚刚听见了。你和你妈,还有夏丽娟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对不对?因为这个秘密,她们两个人默认了你对陆行的陷害?是不是我如果一意孤行,非要查这个秘密,你就不惜和我离婚?” 陆言眯着眼,赤。裸着上身朝我走近,“没有什么秘密。唯一的秘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你妈的死,和我有关。我有一定的责任。 我把银行卡放在照片的后面,故意陷害陆行。让你以为,你把是被陆行收买的。又在你妈出事后,我再次故技重施,把罪责都推给了陆行。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你非要查,查出来又能怎么样?还要再捅我一刀,还是把我送警局,为你妈翻案?” 他一步步逼近我,我一步步地后退,整个背部一下子贴到了门板上。 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完全不敢迎视,匆匆低下头,心里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被他亲手给掐灭了。 我没有反抗,任他捏着我的肩膀,只低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之前都不认的。” 他如幽潭的眸子一瞬不瞬,只看着我时候,“因为我厌倦了。厌倦了谎话,厌倦了为了留住你,不停地安抚你。这就是真相。你最好消化了它。你要愿意接受它,接受我,我保证以后会加倍补偿给你,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再等等。等我消化了,适应了没有你的生活。我会放手,成全你。” 陆言说的如此真,根本不像是玩笑或是谎言。 我又随即抬起头,泪意蒙住双目,哽咽说,“好。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我给你时间去消化。过了这个年,希望我们两个人都能辞旧迎新,开始新的生活。” 我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些话就闭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中,我更加清晰敏感地察觉到屋子的气氛变得压抑又阴冷。 那种冷,是从陆言身上发出来的。 他笑得像是魔鬼,充满残忍的病态美感,“辞旧迎新吗?这么快,就想好下一个东家了?” 话落,他忽然将我扯进他滚烫的胸膛,然后用冰冷的唇封住我的唇,舌头霸道而粗鲁的撬开我的嘴巴。 他悉知我每一寸敏感的地方,随即抱起我就把我带回床上。 我被他压在身下,想抵抗,手却在摸到他胸口上刚刚结疤的伤口时僵住了。 我怕太激烈的争执,会扯裂他刚刚愈合的伤口。 只一个犹豫,他就已经解开了我裤子的纽扣,霸道地宣布,“想要我厌倦你,放开你,现在你就多多努力,配合我一点。或许玩多了,也就不过如此。” 正文 第224章 陆先生出轨过 后面,是他不顾我感受地强行闯入。 我顾念着他身上有伤,没有下狠手抗拒他。他却不顾念我们久未行房,我身体的生涩,每一次进攻都充满了疯狂与报复,让我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很是难受,眉头紧蹙着,他对我的表现似乎很不满,又捧着我的脸,冷冽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脸上,“你是先厌倦我了,对吗?你迫不及待的离开我,是想以后睡在谁的身边,压在谁的身下?” 他一声声地问我,我闭口不言。 他就更加疯狂地惩罚。 面对如此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我已然不知所措,最后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听,把自己封闭起来。 等他完全释放后,他趴在我身上喘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 他才从我身上离开时,还不忘拿卫生纸给我擦拭清理。而我又累又疼,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也就随他弄去了。 他弄好一切,自己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等他从浴室出来后,他没有再和我多说一句话,上床前顺手关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灯驱散黑暗,就从我的身后将我抱入怀里。 他和从前的每一个晚上一样,把我捧若至宝般呵护在怀里。好像刚刚狂风暴雨地摧残不是他做的,只是我的一个错觉。 我的后背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反而更加的寒冷。 我的身子不由瑟缩了下。 只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让他察觉到,并更用力地搂紧我,让我的头靠睡在他的肩头上。 这个动作让心底猛地涌出一股酸涩,刚刚受的委屈都换做了泪水倾泻而出,心里再无一丝的怨念与愤恨。 陆言明明知道我在哭,我的眼泪低落在他胳膊的肌肉上。可他却没有说一两句安慰我的话。 他就默默地抱着我,我呢,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得毁天灭地。最后,我哭着哭着,慢慢地就睡着了。 而他是在我睡着之后,才睡着的,还是我在我的哭声里先睡过去的,我也不知道。潜意识里,我觉得他应该是前者。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猜错了。这两个答案,都没有猜中他。 那一夜,我哭了大半夜,最后哭的没眼泪,哭的累了,睡死过去了。而他却被我哭得心烦意乱,彻夜都没有睡。 那一夜,他是看着我的后脑勺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色微微透亮,才起身离开。 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那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意识还没有彻底地清醒过来,就被屋外的陆夫人大嗓门给吵醒的。 陆夫人说,“阿言,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她都能捅你一刀,以后就还能捅你第二刀!娶老婆,是要娶个贤惠的,不是娶个母夜叉,闹得家宅不宁!这一次,不管你怎么想的,我都不能纵容你了。你快点和他离婚,大不了,你多给她一点赡养费。心晴这个孩子,她要带走,就带走。不要的话,陆家也不是养不起。” 我从来不怀疑,我在陆夫人心里的地位恐怕都不如一个佣人。但是我却不知道,陆心晴会因为我的关系,被陆夫人厌屋及乌到这个地步。 她作为陆心晴的奶奶,怎么能用“多一双筷子”来形容陆心晴的生活和存在陆家的价值? 我躺在床上没动,想听着陆言怎么回答。 而陆夫人的声音落了好一会儿,陆言清冷的声音才传进来,透着一丝不耐,“妈。陆心晴身体不好,从小不是养在你身边的,又有闻静这个妈妈。你不喜欢,我理解,也不强求。但陆心雨呢?你扪心自问,你有多久没关心她了? 你不觉得,自从你有了陆心雷这个孙子后,你对陆心晴,陆心雨两个孙女越来越苛刻了吗?” “这……这是两码事。现在,我们讨论的是你和闻静的婚姻,不是孩子。”陆夫人恼羞成怒地说。 “这不是两码事。孩子本身就是我和闻静婚姻的衍生。做父母的,为孩子多着想一些,就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包容和解决的。”陆言大概也是因为陆心晴被陆夫人给看轻的关系,气到了一定程度,口不择言地说,“妈,如果当初你能多为我和我哥考虑,多包容爸爸一些。我们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田地!你自己轻易舍弃了婚姻,冲动做事,不顾我和我哥,现在还要这么教导我吗?” “混账!”陆夫人彻底气急败坏了。 然后我就听见啪的一声,好像是她打了陆言一个耳光一样。 气氛有了一瞬间的沉默与僵凝。 良久之后,陆夫人才身心俱疲地说,“阿言,你不是我,不明白一个女人面对一段不忠诚的婚姻时,有多万念俱灰。如果我不为了你们兄弟两个考虑,如果我稍微再自私一点,我就直接和你爸离婚了。而不是委屈自己,守着这个家,一直守到你爸爸死了,还在这里守活寡!所以,你听妈妈的话。这个闻静,不能留。你和她离婚了,以陆家的家世条件,什么女人娶不到?你放心,妈不是老糊涂。妈知道你不喜欢夏丽菁,现在她拿着那个事情威胁我,住进陆家,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妈也不会任由她继续作下去,她要敢妄想拿着那个事情,来要挟你娶她,妈大不了就……” “妈!”陆言一声怒吼,打断了她说的话,“你改改你的性子和脾气吧。我们陆家是有权有势,但还不至于权势滔天到你能随心所欲。你不是武则天,也不是吕后。 我知道你过的不容易。一个女人才三十多岁就拉扯我们兄弟两个人长大。你对我的养育之恩,我都记得。我爸对不起你的,我这个做儿子的会弥补你。但是,你要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我也会和我爸一样,你明白吗?” 好半天没有陆夫人的声音,估计是被陆言的话给说蒙了。而我也从这段对话里,仿佛听出了一些东西来。 陆言的爸爸出轨过? 这个想法从我的脑海里浮起后,似乎又有很多记忆的碎片要和他对应上。但我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我感觉面前有一张打乱的拼图,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但要拼出这个答案,却还是少了些什么。 我痛苦地从床上爬起,走到门口细听—— “好好好,现在你翅膀硬了,不需要妈妈了。你有了老婆了,更不稀罕我这个老婆子了。我这一辈子啊,究竟图什么啊?你也别找你哥了。你就让他来找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他要怪我狠心,偏心,我都认了!谁在我确实看走了眼,在你们两个儿子里,更偏爱你呢。现在,你偏爱你老婆多过我这个妈,我才知道阿行是有多恨我啊。” 陆夫人每句话都不忘谴责我,好似我的存在就是离间他们母子感情的罪魁祸首。 陆言或许是很不耐了,不想再继续跟陆夫人纠缠下去,给了一个答复:“妈,你不用难过。这辈子,我也就你一个妈。就算我再喜欢闻静,也影响不了这个事实。至于离婚的事,等过完年再说吧。” “这可是你说的,过完年,你必须跟她离婚,不能再拖了。不然,我直接死给你看。” 这句话之后,我听见了脚步声,想来陆夫人是得到满意的答案,就走了。 我猜测陆言随时都要进屋了,立即小跑着回到床上,躲在被子里装睡。 —— ps: 咳咳。为了不再空口说白话。为了督促自己,不再失信于你们,我在这里承诺,10月1日开始正常双更,如果断更,少更,我就在读者群里发红包。嗯。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正文 第225章 今天过后 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我听见脚步声走来。是陆言进来了,我连忙屏住了呼吸。 然后我就听见了卫生间里响起流水声,估计是陆言进来后,进去洗浴了。 我微微睁开眼,看着合拢的窗帘上的花纹,脑子里反复思索刚刚得到的信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洗漱声停止,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我明明背对着陆言睡的,他却仿佛能看见我一样,知道我醒来了,对我说,“今天公司有事情,我还要过去处理。你在家里安分地当你的少夫人,不要到处乱跑。我不在家里,万一你和谁起冲突,没人护着你,吃亏的是你。” 我没应声,心想:知道我在这里会吃亏,还要帮我绑在这里的人,不也是他吗?这样没有意义的关心,我不稀罕。 我不说话,他也不恼不催,说完后就自己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屋子里安静了没多久,就有佣人上门来送饭。从前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大家都是自己去餐厅用饭的。我猜是陆言交代佣人这么做的。他思考问题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全。 吃饭的时候,我还在琢磨陆夫人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几个意思。陆言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想着过年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情了,事情自有它发展的轨迹,无论我怎么做,有时候也都是白费力气。 如果非要找什么线索的话,我也只能寄希望于陆行的出现,或许他能告诉我什么答案。 我想联系舅妈,问她最近江采菱有没有和陆行联系过,可惜我的手机都被陆言给没收了。 我试图去找夏丽菁谈话,或许她愿意告诉我什么信息。可偏偏,她一反之前暴躁话多的状态,看见我的时候格外的沉得住气,像是准备看我笑话一样,静静等我和陆言离婚的那一天。 至于陆言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因为年底的关系,公司业绩太忙,还是因为在调查陆行的下落,这几天他格外的忙。几乎每天都很晚的时候才回家。 每次回家也不和我说话,只是不停地要我,就好像我只是他的泄欲工具一样。做完就睡,睡醒就走。我每天醒来的时候,床的那一侧都是空的,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睡过一样。 我们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夫妻,更像是炮友的关系。我默默地忍受着这样的日子,告诉自己,过完年就好。那时候,就彻底结束了。 果然,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年三十那一天,就有了变化。这一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床的一侧不再是空的。陆言还睡在我的身侧。这一天,雨辰集团全部员工都放假了,他也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我伸手摸了摸他下巴处一夜冒出的短短胡渣,刺刺的,痒痒的,有点不真实。 他倏然睁开眼,看着我,嗓音沙哑,“今天过后,你就自由了。”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我原本朦胧残留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我惊醒过来,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立即缩回手。 他依旧看着我,眼眸深邃如星辰大海,里面全是醉人的温柔,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显得豁达深情,再无前几天的暴躁。 我讷讷地问,“这次是来的真的?不是又在耍我,骗我?” 陆言勾唇一笑,抬手捋了捋我额前的刘海,反问道,“你希望是真的,还是骗你的?”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再爱再舍不得,这样满是谎言的生活也够了。我喜欢陆言,却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对视着他,诚心诚意地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你不能改变,我不能适应,也只能分开。” 我的工作被陆言三言两语地推掉了,说是长期请假,归期不定。可是等我真自由了,又哪里好意思再回去? 我被陆言关在陆家老宅里,除了陆心雨陆心晴两孩子还能和我说说几句话,其他人,哪个不是和我横鼻子瞪眼睛的?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他把我关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泄欲,我不信的。可要说挽回我,修复感情什么的,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却又完全不像。他没有软言软语地劝我,也没有费尽心机地讨好我。 他甚至在用一种冷暴力,让我和他渐渐离心。我认认真真地盯着陆言看,妄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想探究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没等我开口,他就已经先我一步,说出来的话像冰锥子一样冷冷地刺过来,“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今天我们一起参加陆家的家宴,晚上守岁结束后,明年我们正式分手。不过,离婚协议要等过完年假,民政局上班后才能处理生效。” 我的手僵硬在他坚硬滚烫的胸膛上,沉默良久,盯着他好看的脸,强颜欢笑地说,“好。” 陆言的眸色暗了暗,然后伸手拥着我的肩头,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贴着我的耳边,嗓音性感深邃,“闻静,如果以后没有我的生活,你是不是真的会更愉快一些?”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也不知道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回答。说不快乐,那我何必离婚?说快乐,又太违心。 我用头顶心蹭了蹭他的肩窝处,调换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然后盯着天花板看。 白茫茫的一片,眼睛倏然酸涩起来,我便努力睁大眼睛,强忍住泪意,笑着说,“我会努力让自己快乐一些,独立一些。” 我察觉到他贴在我后背上的指尖轻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渐渐松开我的身体。他没再看我一眼,掀开被子赤。裸着身子背对着我说,“晚上陆家的所有亲戚朋友都会来,有些人前几年都没有来过,包括林家。到时候,注意一些,不要让自己的言行出了错。至于你出席晚会的衣服,我会让大秘书给你送过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去浴室里洗晨澡。 我忽然觉得有些空,又有些冷,不由把被子裹得更紧一些。 高萍说我太优柔寡断,又有些反反复复,有些痛苦是自找的。这一点,我从不否认。可是,大多数女人不都这样吗?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却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人活在世上,真能狠心,绝对的洒脱的又有几个? 或许,我们这一生就是在不断的选择过程中,慢慢丢失,慢慢拥有,然后过完一生。 陆言从浴室出来后。光着身子在我面前换干净衣服。 正文 第226章 错过的电话 看着他一件件将衣服穿上,套上皮带,打好领带,不由敢看,陆言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这也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这种养眼的画面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女人? 我面容平静,想把他此刻的模样深深刻在脑子里,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回味。 陆言和我该说的,能说的似乎都说完了,没有再打一声招呼就走出了房间。我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房间里传来我熟悉的手机来电铃声,我才起床走到陆言的隔间书房里,去拿我的手机。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我的手机留在这的,我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有我不少的未接来电。有秦朝明的,闻玉笙的,高萍的。对于我莫名其妙的几天联系不上,他们估计都急疯了吧? 就在我准备给他们群发消息,报平安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通电话,是我舅妈打过来的,还被接听过了。我猜是陆言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放下手头报平安的事情,最先给我舅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舅妈小声的说了句,“小静啊,等一会儿再联系吧。采菱昨晚上又发病了,闹了一夜,刚睡着。事情都解决了,回头帮我谢谢陆言啊。” 说着,她不等我问问题,就先把电话给挂了。 我猜舅妈说的发病是江采菱毒瘾犯了的一种婉转说法。只是不知道陆言又帮了什么忙?估计和江采菱的毒瘾有关系吧。这么想着,我也就没有深究,只觉得没有出大事就好。然后,我又给高萍打了个电话。 当然,如果我有先见之明,知道舅妈和陆言的那一通电话是多么重要的一个电话。我肯定会死守着电话,等舅妈的消息。甚至自己上门跑一趟,也要问清楚。 此时,我并不知道。所以,我没有重视这个电话,挂了电话,就给高萍打了个电话。 高萍接到我的电话,张嘴就说,“闻静,你这几天到底在搞什么鬼?电话不通,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要不是找闻玉笙问,我还不知道你又搬回陆家了呢。” “闻玉笙?”我愣了愣,“他怎么知道我在陆家。” “关于你的事情,事无巨细,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啊。”高萍随口吐槽,听得出她已经放下了不少,口吻里没有太多酸意。很快,她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我搬回陆家的事情上,用一种担忧的语调说,“你是又后悔了,不打算离婚了吗?陆言怎么说?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原谅你刺了他那一刀了吗?” “没有。只是大过年的,闹离婚不太好。他让我回家应付一下陆家的几个亲朋好友,充充门面。等过了年,我和他还是桥归桥,路归路。”我抿着唇,又说,“你呢?你现在在哪里?” “我还能在哪?”高萍说,“大过年的,我肯定和我父母过啊。哎,一逢年过节的,就各种问我找对象了没有,啥时候结婚,饭都烦死了。我这时候最羡慕你了。没人管。” “呸。别说这种幼稚的话。你爸妈要真不管你了,有你哭的。”我埋汰道,“如果可以,我还希望我妈和我爸还在世,给我包饺子煮汤圆呢。” “嗯。你虽然没爸妈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去看看你大姑家。闻玉笙那边肯定有给你留碗筷。” “说得好像我没有地方吃饭一样。”我无语苦笑,“今晚上,陆家的全家宴就够我吃的了。我哪里还有时间啊。在看吧。” 和高萍匆匆挂了电话后,我下楼去厨房找吃的,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住在陆家了,何必再避着别人,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大过年的,估计陆夫人和夏丽菁也不想寻这个晦气,和我添堵。 佣人给我留了早餐,本来是要等我醒了给我送上去的,但她见我下楼了,就给我热了热端上餐桌。 我坐在餐桌上吃饭,还没把凳子坐热,夏丽菁就伸着懒腰跑到我面前,阴阳怪气说,“好好享受今天这最后一顿饭吧。过了这天,以后你想吃都没有的吃了。” 我连头都没有抬,慢条斯理地喝着白粥。就在夏丽菁以为我怕了她,不想和她吵的时候,我把粥喝完了,才幽幽吐出一句,“与其担心我,不如想想你今晚上该怎么办。是躲在楼上,给你儿子喂奶看电视,还是坐在客厅里,接受陆家亲朋好友的关心问候。如果是后者,我劝你现在好好想想,那些让你尴尬的问题该怎么回答才对。” 譬如,她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又和陆行和好了,复婚了吗?孩子是陆行的?以后打算一辈子住陆家,和陆夫人一样守寡带大儿子? 我志得意满地看着她,她恼羞成怒,“你就装吧。等你明天离了婚,我到要看看,以后别人问你,结婚两次都失败收尾,你有没有总结过自身的问题时,你该怎么回答!” “很简单。有小三和小人作祟呗。” 不言而喻,小三,说的是李玲,而小人,说的就是夏丽菁。 想到这里,我又笑了笑说,“反正陆言以后不管娶谁,你这个当嫂子的都只能看着。相比于你,我这个曾经的陆少夫人,好歹有过名分。” 夏丽菁脸上一阵吃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恰好这个时候她的儿子陆心雷又开始哭闹了。 陆夫人从二楼下来,缓声道,“丽菁,小雷估计饿肚子了。你快去给他喂奶吧。” 孩子的哭声让夏丽菁很是烦躁,也不再继续跟我斗嘴,只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就匆匆上楼。 陆夫人没有跟着她离开,依旧站在楼梯的台阶上,冷面看着我说,“闻静。今天是最后一天。希望你说话做事注意分寸。不管你和夏丽菁,阿行有什么矛盾,都给我忍着。今天,你要敢让陆家丢脸,我绝对给你好看!” 既然陆夫人处处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再和她客气。她们自己不想开开心心地过个好年,我也不打算当个包子,任由她拿捏! 所以,我缓缓抬头,目光直视着陆夫人,淡然一问,“陆夫人,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是怎么做到原谅包容一个出轨的丈夫,并在他死后,处处把陆家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 正文 第227章 竞争家业 陆夫人神色很是不自在,狠狠地道:“你听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是谁说的,不重要。只要事情不是真的,谁也抹黑不了公公。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让妈能将心比心一些。一个人的言语伤人远比刀子伤人还要痛。专门去踩别人的痛脚来攻击别人的行为有多卑劣,和让人生气。” 陆夫人一脸怒意地看着我,但大概也真是被我说中了痛处,最后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夹着火气上楼,走回自己的房间去。 人终于都走干净了,我把吃剩的空碗拿进厨房,交给佣人去洗,就自己琢磨着找点事情来做,好打发一个白天的时间。 结果,陆老爷子却突然来找我。自从上次我和陆老爷子谈过话后到现在,陆老爷子都没有再私底下和我说过话了。一时间,我有些手足无措。 陆老爷子朝我招了招手:“小静,过来,陪我出去转转。” “哦。”我默默地跟上他的步伐,他拄着拐杖并不方便,我想去搀扶他,但又碍于这几天和陆家的关系太冰裂,没有敢真伸出手去。 此时,冬日暖洋洋地晒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我陪着陆老爷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心里忐忑着,也不知道陆老爷子要对我说什么。 园子里不少花已经开败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我把目光落在小径一旁的梅花树,唯有它傲骨铮铮,毅然在寒冬腊月里含苞待放。我陷入了某种沉思里。 此时,陆老爷子忽然问我:“小静,你跟陆言这次离婚后,有什么打算?” 我将视线从火红色的梅花,转到陆老爷子布满沟壑苍老的脸上,“把心晴抚养到大,照顾成人,其他的,还没有想过。” 陆老爷子杵着拐杖走着,微微叹息:“这婚姻的事,有时候不是两个人的事情。结亲,结亲,结的是两家的姻亲。你和陆言有缘有分,可惜,陆家和你们闻家注定不能善了。前仇又添新恨的,继续在一起也确实彼此折磨。你离婚后,也不用考虑太多不必要的东西。你要遇见合适的男人,就和他好好过日子吧。” 我没能想到陆老爷子还能和我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不知道这话是真心为了我以后的幸福考虑,还是为了绝了陆言和我以后复合的可能才这么说的。但比起陆夫人的冷言冷语,我心里依旧感激他对我的和言善语。 “我再看吧。短时间内是不会考虑的。”我没有敷衍或是应付他老爷子,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又踌躇着,问出心里的疑惑,“爷爷,陆言的爸爸真的出轨过吗?陆夫人也是名门千金吧,当初是怎么忍下来的。居然没有闹起来。她这么忍气吞声,继续守在陆家是为什么?” “这个夫妻过日子啊,其实还是讲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啊,就是看的太清,心里不过去那个坎。这样的人,如果遇见个对的,什么都能包容你的。或许还好。遇见个陆言这样脾气的人,少不得要好事多磨。”陆老爷子杵着拐杖,佝偻的背让人一阵心酸,“当年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确实做的不对,他要出轨也就算了,偏偏他出轨的对象是……” 陆老爷子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他也为自己出轨的事情付出了代价。我们这些活下来的老古董都不去想了。你也不用管这事情了。” 我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陆老爷子说的话不多,但是顺着他说的话,我还是理出了一丝线索。 陆言的爸爸是死于心脏病发的,但老爷子却说,他是因为出轨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可见陆夫人当初也没有隐忍下来,可能还是吵了,甚至吵得很激烈,才刺激得陆言爸爸心脏病发去世的。 而做错事的是陆言的爸爸,陆夫人却还是在丧偶后留在陆家,没有改嫁,除了照顾两个儿子长大,估计多半对陆言爸爸的死是心有愧疚的。 而陆言的爸爸出轨的对象,肯定不是一般人。如果是一般人,陆老爷子不会那么说。只是,陆言的爸爸出轨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事情,和陆夫人有关系,和我爸爸的案子会不会又有什么牵扯呢?毕竟,在我之前的调查过程里,陆夫人和陆先生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的。十几年的夫妻关系里,他们相敬如宾。唯有在我爸爸出事的那一阶段,他们曾经争执的非常激烈。 想到这里,我又说,“爷爷,我不是个碎嘴的人。长辈的是是非非,我做晚辈的确实不该过问。只是,我和陆言的婚姻之所以出现问题,也是因为陆夫人和陆行。我总觉得陆夫人隐瞒了什么。” “我这个儿媳妇啊,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思重了些。很多事情不说,就自己在那钻牛角尖。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陆老爷子可能是走的有些累了,说着说着,就停下脚步,在一旁的藤编长椅上坐下来,然后转头看我,“你知道,今晚上是什么日子吗?为什么,往年过年,都没有这么隆重,往来的亲戚也不多。今年,却会来这么多亲戚朋友,陆言会那么重视?” 我摇头:“不知道。” 陆言此前没有和我说过这个事情。之后,他直接把我带回家,让我安分的当好陆少夫人,应酬客人。 因为过了今天,就要离婚了,所以我的心思也不在这个事情上,没有去想为什么。陆言不说,我也不问。 “是我正式把陆家的整个家业彻底交给陆言的日子。别看陆家不显山不露水,只是经商的普通人。晚清年代,我们也算是皇商,陆家嫡系一脉分支到现在都有四五户人家。旁系的,远亲的,更是多不胜数。 陆家很多人都是靠着祖宗传下来的那一份家业吃饭的。祖坟的房契,一些人脉资源之前都是陆言的爸爸在掌管。后来,陆言的爸爸去世了,陆言和陆行两个兄弟都还年轻,陆家的掌舵人的权利,很多人都盯着呢。 我拼着一把老骨头,和多年的威望,加上陆行那时候也算是成材,做事也是铁腕政策,才震得住那些人。后来,陆行出了意外,陆言虽然接管了雨辰集团。但陆家的一些产业都还牢牢抓紧在陆行的手里。现在,陆行去世了。陆言才名正言顺地,借着这个过年的机会,把权利揽过来。在众人的鉴证下,成为陆家这一代的正式掌权人。你知道,今晚上,你作为陆言的妻子出席这个场所,这意味着什么吗?” 正文 第228章 家宴 陆老爷子精明的目光看着我,那一眼,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沉默不语,心里大概是有数的。只是,我更震惊于一件事,那就是陆家居然除了雨辰集团,还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财产与资源。而那些东西,居然一直在陆行的手里。这也难怪他能在残废后,还一直能和陆言暗暗抗争。 他有这个资本。 而陆言除掉了陆行,栽赃陷害的背后真的只是为了平息我的仇恨,寻找替死鬼?有没有可能,他也一直忌惮陆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陆言正式继承陆家的所有家业。”陆老爷子拉着我的手说,“这可是一个大日子,你站在他身边,也自然而然是陆家的主母。这个地位,撇开长辈与晚辈身份高低不谈,只说你在陆家的言论影响力,都远高于你婆婆。你和陆言结婚,没有举行婚礼,只是登报上电视,很多亲戚朋友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却未必知道你是谁。过了今晚上,就不一样了。” 我有点茫然:“既然这个日子这么……特殊。我一个马上要离婚的人,过去不太好吧?我看,我还是称病,呆在家里好了。” “这怎么可以?陆言让你去,你就去吧。你要不去。他肯定还有的闹。反正,他让你去,你就去。他答应和你离婚,你就离。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他做的决定,所有的后果自然他自己承担。我想,他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用意。晚上,你就配合他好了。只是说话做事一定要注意一些。我和你说这些,就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尤其陆行的事情,格外敏感。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深意。 毕竟,我作为陆言的妻子,在知道陆行死后,陆言能坐收这么大的渔利,都会小小的怀疑陆言的居心。如果陆行被冤枉的事情被暴露出来,陆言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人会借着事情,大闹一番,把陆言挤下台后,瓜分陆家的这份“家业”。 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 明明陆老爷子心里和明镜一样,对陆行被冤枉的事情一清二楚。但为了权衡利弊,保住陆家在整个大家族里的地位不受动摇,只能默认了一切,竭尽全力地维护陆言。 这一夜,天色还没有黑,大秘书就上门送衣服过来,还找了个私人造型师给我做造型,又是化妆,又是吹头发的,一直折腾到天黑才放过我。 结果,我刚走出房间的门口,就听见夏丽菁带着巨大的怨恨与愤怒的声音,“为什么?我为了陆行生下陆家的长子长孙,也是陆家的功臣,凭什么今天晚上,这样的场合我不能出席?闻静这个刺伤陆言,闹着要离婚的女人都可以去。凭什么我不能去?你们是看陆行死了,没人帮我撑腰做主,在这里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从二楼的扶梯口看去,我看见陆老爷子凌厉的目光看了夏丽菁一眼,“夏丽菁,你和陆行离婚的事情,本来就闹得人尽皆知。当初陆行要和你复合,你婆婆也说了,除非他不当陆家的子孙,不然怎么也不可能让你进陆家的家门。 你为了爱情,愿意不要名分留着陆行的身边,我不计较。陆行死了,你生下陆家的血脉,陆家也愿意给你们母子一个栖身之地。但也仅仅这样。你和陆行没有复婚,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今天这样的场合,你要出席。我要怎么介绍你的身份?你要外人怎么看我们陆家?” 陆老爷子最后一句话堵得夏丽菁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陆老爷子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夏丽菁用心计谋算来的东西,终究是上不台面的。就算后来,她有了什么筹码,有了陆夫人的认可,也无济于事。 “爸。这话不能这么说啊。夏丽菁要是不出席,那陆心雷呢?他可是我们陆家唯一的孙子啊。我们不是应该借着这个机会,把孩子介绍给亲戚朋友吗?让他们知道,陆行有后。”陆夫人淡然出声,“如果陆心雷出席,他的妈妈不出席,亲戚朋友问起来,不也尴尬吗?” “什么叫唯一的孙子?”陆老爷子跺了跺拐杖,“陆言又不是不能生。他以后也会有儿子。既然陆言继承了陆家的家业,以后陆言的儿子只会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你把陆心雷推出去,以后陆言的儿子怎么办?还要闹出陆家兄弟相争的笑话吗?” 夏丽菁急说:“爷爷,我没有那个心思。陆心雷也不会和他叔叔,弟弟争这些东西的。我只是……” “你现在没有那个心思,以后呢?你以后没有,你能保证你儿子长大了,没什么想法?”陆老爷子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陆夫人赶紧当起了和事老,“算了,算了。这时间也确实不早了。要不这样,丽菁,今晚上你就留在家里。陆心雷刚刚出院,也确实不适合这个时候带出去吹风。你在家里照顾他。等年初二,年初三走亲戚的时候,家里来了人,你再带孩子出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陆夫人的说的话既好听,又折中。听上去好像也差不多,但仔细一推敲,就知道过完年,走亲访友的亲戚朋友都是往来极为密切的那么几户人家。这样的人家,就是不介绍夏丽菁的存在,也都知道。介绍不介绍,本身没有意义。不过是说的好听。 我都知道这里的区别,何况是夏丽菁? 她不愿意,但陆夫人却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强行拉着她上楼,让她呆在屋子里带孩子。 夏丽菁被拉上楼,目光看见楼梯上,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我。她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甘心。 我知道,她这种目光叫嫉妒。 这种时候,我都有种穿越的感觉。明明大清朝早就亡了,却还在这里讲究这些虚名。 这大概是有钱人家才有的困扰吧? 陆家的家宴是晚上七点开始的。 陆言是下了班后,直接从公司出发,开过去的。地点是在凡尔顿五星级酒店举办。 陆言包下了二十三楼的整个宴厅作为家宴的会场,前来参加亲朋好友多的和过江之鲫一样,看得我眼花缭乱。 距离开宴还有四十多分钟,我和陆老爷子,陆夫人一起进了酒店。陆老爷子让我先去包间休息片刻,说开宴的时候会喊人来喊我。 我也不想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群陌生人围观,彼此攀谈,应酬。如果我还是陆言的妻子,这是我的必修课,我或许还能忍耐一二。 但现在,我都要离婚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弄这些?能躲,我当然不会勉强自己。 我听陆老爷子的话,自己去了休息室。在去休息室的路上,我经过大厅的一个过道,在黑压压的一群人中,一眼就看见了陆言。 水晶吊灯下,灯光璀璨,他鹤立鸡群,明明周围有气质有颜值的商务精英男那么多,他却还是最耀眼的一个。 他就是行走的钻石,不管走到哪里,自身的光芒都掩盖不住。 觥筹交错间,他透着矜贵清凛的气质,眸间冷沉,那是久居上位磨砺出来的,只淡淡一瞥,眼神就让人不由敬畏。 正文 第229章 说漏嘴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随着他的身影转动。 陆言一贯的沉默寡言,被人众星拱月地围着。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之色,每说一句话都要看陆言的脸色才行。 我看他看的专注,一时间都忘记走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直到陆言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我的视线,我打算去休息室的时候,我的肩膀被人用力一拍,然后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说你前一阵子进出了警局,罪名是谋杀亲夫?” 我刺伤陆言的事情,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关系密切的朋友。 我抬眸看去,问话的人竟是林越。 今天的他穿着打扮格外正式,仿佛是天生的衣架子,任何西装,不管什么款式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好看。 今日的他穿戴更为正式,天生的衣架子,深蓝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比那些模特还好看,手中端着一杯红酒,一只手插在西裤兜里,薄淡的唇似有若无的弯着,似乎时时刻刻都看着你微笑。 也许因为之前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和他关系有着说不出的微妙与亲近,不由开玩笑,“准确说是谋杀未遂。真谋杀亲夫了,你也不会在这里看见我了。而是我牢饭探监了。” “你居然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林越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温笑着打趣,“看来,陆言真的是很喜欢你啊。你都这样了,他还巴着你不放,带你出席今天的宴会。” “那是因为他丢不起那个人吧。总不能在今天这样的特殊日子里,让老婆缺席吧?人家会问,到时候,怎么说都不好听。”我嫣然一笑,“至于你说的巴着不放,就更不可能了。他都同意签字离婚了。” “离婚?”林越微微吃惊,“怎么没听他说过?” “离婚这种事情,他总不能到处和人说吧?”我微笑说,“不说我了。你呢?最近过的怎么样?” “你是说我工作,还是生活上?”他偏了偏头,笑着反问。 “随便啊。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反正只是聊聊罢了。你就是和我说感情上的事情,我也不介意啊。” “感情上没有,不过最近的八卦倒是听了不少。关于陆行的。你有兴趣吗?”林越淡笑,把手中的酒杯交给服务生后,做了个手势,让我和他一起出去下。 我知道他是有话要和我说,反正家宴还没有开始,就和他一起去阳台那边吹吹风,看看夜景。 夜风吹动碎发,我的裙角随着风轻轻飘扬,像一朵鲜红色的牡丹在黑夜里绽放。 在大厅里,有空调尚且还好,不是很冷。但一来这地方,吹了风就觉得有些冷了。林越很绅士地脱下外套,递给了我。 我没有客气,直接拿过来披上,然后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听到风声,说害死你妈和你爸的人不是陆行。”林越忽然转头,看着我沉声问,“闻静,你和我说实话,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花钱让你爸找我妈麻烦的人真不是陆行,又是谁?” 起初我还不明白林越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家的事情,直到他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我才意识到,林越和我一样都是当年那件事情的受害者。 我有为母亲报仇,寻找真凶的决心尚且让我不惜和陆言离婚。林越的决心对比我,只高不低。 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让真相被忽悠,被掩埋。 “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我微笑着说,“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和现在这样纠结了。如果你能查到什么,我也希望你能告诉我。” 林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的神态,仿佛在判断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过来许久,他才说,“最近陆言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前几天还差点被人暗算了。据目击者的形容,那个人的外貌来看,很有可能是陆行。特别是前几天,陆言去一家会所,约见客户吃饭。被人在身上搜出毒。品。虽然这个事情被压了下来。但是也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我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陆言会和毒。品挂钩。但毒。品两字一出现,我脑海里就想起了江采菱。潜意识里,我觉得这个事情或许和江采菱有关系。 想到这里,我问,“是在哪一家会所?” “紫荆花园。”林越说着,表情有些怪异,“据说,当时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作陪的小姐。我说,你们现在夫妻关系已经那么差了吗?” 林越说的一点也不隐讳,几乎就差说,你们现在是不是很久都不滚床单了,所以陆言才会那么饥不择食,连会所的作陪小姐都要。 但我信任陆言,知道他这个人就算真要偷腥也不可能和那种风尘场所的女人有什么关系。那个人,我猜多半就是江采菱了。只是,不知道他去那个会所,是偶然的呢。还是他刻意去那,为的就是要找江采菱。 我不理会他的调侃,只说,“林越,你对陆夫人的性格,为人处世了解吗?她是你大姨妈,你应该和她走的还算亲近吧?你觉得,这些年,她有没有什么变化?我是说,在你大姨夫,也就是陆言他爸爸去世后。” 林越思忖了一会儿说,“小时候我经常和我妈去陆家做客,陆夫人对我也很是喜欢。可以说,她比我妈还要疼我。陆言陆行都嫉妒的要死。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对我开始很冷淡了。再后来,我妈就很少和她往来。尤其是陆行把我妈推下楼,害死我未出生的弟弟后,我妈就再也不去陆家了。 陆言的爸爸事后,也带着陆行来我家登门道歉。只是我爸爸避而不见。可要说,这结下的梁子,很深。 你要问我陆夫人有没有什么变化,我还真说不上来。反正,在我眼里,她好像就一直那样。什么事情都笑呵呵的,维持着表面上的端庄贤淑。但私底下,她是个很霸道的人。陆言的爸爸一直都处处让着她。 我们都开玩笑说,陆夫人套路太深。在人前,她给足了丈夫的面子,让陆言的爸爸看上去风光无限,有个贤惠得体的老婆。但私底下,她就搞独裁专。制。陆言的爸爸在人后,就得了妻管严的病,处处看老婆的脸色。” 我若有所思:“所以,你觉得陆言的爸爸出轨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此长期被压抑,得不到老婆的温柔,自然会在外面找个体贴的解语花。 “大姨夫出轨过?”林越瞪大眼,表示震惊,“他那样老实的男人,怎么会出轨?你从哪里听说来的?” 正文 第230章 谣言诛心 我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居然这么隐秘,连林越都不知情,不由尴尬地笑了笑,“我也就是道听途说,没有证据。” 我这样的说辞其实有些站不住脚,又害怕林越会追问下去,看时间差不多了,立即转移话题说,“家宴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不然陆言一会儿找不到我,估计会急死。” 林越皱眉,抓住我的手,坚持说,“不着急。你先和我说说,大姨夫出轨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这个事情,我大姨她又知道吗?”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陆言终于找了过来,对着我们说,“闻静,林越,你们怎么在这里。有什么话,进厅里再慢慢说吧。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快进去吧。” 陆言说着,目光在我身上披的外套上多看了一眼,眼神里有些不愉。 我连忙脱下外套,递给了林越,“谢谢你的衣服。” 林越自然而然地接过去,穿在身上后,又说,“和你聊得很愉快。希望有机会,我们找个时间吃个饭,把刚刚没有聊完的话题再好好聊一聊。” 我尴尬不已,深怕林越当着陆言的面,说出我刚刚把陆伯父出轨的说漏嘴,立即支支吾吾地说,“好。以后再说。” 我跟着陆言走进宴厅的时候,他还特意停下脚步,观赏性地看了看我今天的装扮。 我穿的是一件火红色的曳地的长裙。款式也很简单大气,一看就是陆言的品味。把我的皮肤衬托的越加白皙。配上我的公主头发型,让我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 “今天的你,真的很漂亮。”这是婚后,陆言第一次这么夸我,像是热恋时期的男女,男方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我脸颊一红,顿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他凑到我边上,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蛋,明明是即将要离婚的人,他的目光里却带着眷恋与深情,“你和林越在聊什么呢?去了那么久。” 我和林越离开宴厅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不然,他怎么会说去了那么久。 我心里嘀咕,嘴上试探性说,“没聊什么。就是他问我,害死我爸妈的人到底是谁。他好像也得到了什么风声,知道陆行是被冤枉的。这事情,他有和你说过吗?” 如果林越和陆言说过,就表示林越还算是信任陆言,愿意和他说。如果一个字都没有提,那么多半心里也是怀疑陆言了。 陆言摇了摇头,最后看向我,“闻静,你信我吗?” 我愣了愣,思考了很久,才说,“想信,但是不敢信。陆言,你如果真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是夫妻,你这样隐瞒我。不能怪我不信任你。” “是啊。我们是夫妻,你尚且不信。林越不信,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陆言说着,叹了一口气,“或许,也是到了考验我和他的兄弟感情的时候了。” “考验?”我的心里有点儿不爽,抬眸迎上他深邃的眸光,我问:“陆言,你是不是也把这个事情拿来考验我们的感情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无条件相信你,才算过关了。我不信你,离婚就离婚,也没什么好挽留的。就好像你和林越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说绝交就绝交,也不去谈一谈,解释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陆言轻捏着我的下巴,“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考验过你什么。我一直在挽留你。只是你是想要我的挽留吗?不是。你就是要我给你一个我不能给的答案。是你在用我们的婚姻考验我。如果我给你,你就不离婚。我不能给,你举离婚。” 陆言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我有些卑劣的小心思给说破了。 最后,我尽量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所以,你都知道?你知道,你还是选择隐瞒。对吗?你宁愿放弃我。” 我转身时,手腕忽然被他抓住,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却说,“如果我没有苦衷,也没有隐瞒什么呢?那些坏事,真的是我做的。你会原谅我吗?” 我瞪大眼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分析,这是气话,还是真话。 最后,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解释,只牵着我往宴厅的中心处走去。 今晚陆家作为主人,陆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台上致辞答谢。原本应该是陆言站上去的,但陆言为了找我,估计就让陆老爷子顶替上去了。 老爷子在那口若悬河,众人都很给面子的仔细倾听。直到陆言牵着我的手,走上台前,他们才开始窃窃私语,仿佛在议论我的身份。 数百双目光齐刷刷的朝我和陆言这边看来,目光里都带着惊诧。我甚至能敏感地察觉到,他们的目光都注视在我和陆言相牵的双手上。 “咦,不是说离婚了吗?怎么还出现在这里?” “不会吧。我听说,陆言好像和他的前任大嫂又和好了。两个人还生了儿子,他的老婆因为这个事情,气的捅了陆言一刀呢。我猜,这个女人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初恋大嫂。” “怎么可能。看年纪也不像啊。这个很年轻啊。” “有钱人家的富太太,哪个看上去不年轻?” “少胡说八道了。陆言作为陆家的领袖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真要这样,他有什么资格引领我们?” “这男人的感情生活和事业又不搭嘎。只要他有本事,能赚钱。你管他私生活怎么样?他前几天去会所被人查了,身边就坐着个漂亮小姑娘。你不知道吧?” ……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我以为我刺伤陆言的事情,密不透风,却事实上是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陆言那么瞩目的一个男人,一言一行都在众人的监视之下。 听着这些话,我心里忽觉得有些难过。 为了陆言难过。 欲戴王冠,必成其重。 他要掌舵陆家这么大一条船,身上背负的东西确实太多了。如果今晚上,我真不出现在这里,来的人是夏丽菁。底下的这些人,又会怎么歪曲事实,把各种谣言给坐实了? 我甚至怀疑,这些谣言的散步者就是陆行。陆行对陆心雷下毒手,要么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要么就是为了让陆言因为孩子的关系,和夏丽菁走的近一些。他作为孩子的叔叔,孩子出了事肯定不能置之不理。 可他如果管的多了,和夏丽菁母子频繁出现在医院这样的公众场合,难免不被人看见,误会是他们的孩子。 陆行和陆言两个人对弈,互相斗法,没人是真的纯粹清白无辜。两个人只有输赢,没有对错。 陆言陷害陆行固然不够仗义,有些缺德。可陆行难道就仗义善良了。 正文 第231章 离婚过两次的女人 听着台底下众人的窃窃私语,我也终于明白了,大多数人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更多的人是活给别人看的。要风光,要体面,最后背后的眼泪只能自己吞。 我有些怯场,手心不由沁出了冷汗。我下意识地扯了扯陆言紧握着我的手,陆言的大手微微用力,温暖的掌心包裹着我的手。无形中,一股力量就包围着我。 我便不再示弱于人,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舞台上。 台下的人群议论纷纷,其中一道让人极不舒服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顺着目光的方向看去,看我的人果然是陆夫人。 她端坐在底下,脸上的笑意僵硬着。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在她边上坐着的一个贵夫人朝她这边看了看,说了一句什么话,她立刻变脸一样,笑着攀谈。那贵夫人时不时地看我,又说了些什么话,似乎在议论我。陆夫人面带笑容,时不时地点头,看她表情,似乎在夸我。 这装模作样的功夫,我也是服气的。 在场的所有人里,大概也就陆老爷子对我和陆言的共同登台是真心满意与欢喜的。因为他最重视大局,他个人对我的喜恶和陆言在陆家这个大家族的地位稳固相比,是在微不足道。 “首先,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孙子陆言的……” 陆老爷子再次出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去。我跟陆言站在他的身后,听他致辞。 后面陆老爷子还说了什么,陆言又接过话筒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得太清楚。因为大厅外突然出现的一抹白色的身影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如果我没有看错,来人应该是夏丽菁。 她终究还是过来了。 她自己偷偷地,瞒着陆家的所有人来了。 她站在廊柱的后头,粗大的主子遮掩了她大半个身体。对比室内的灯火通明,她所站的地方可以说昏暗不明。 如果不是她冰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也未必能发现她的出现。她看我的眼神里透着愤怒与不甘,带着强烈的不满。 她大概是真的被残酷的现实给打击到了。她原本还幻想着,只要进了陆家,近水楼台先得月,迟早能挽回陆言。就算不能挽回陆言,也能守在陆家,留在陆言的身边。所以,她一心一意地要赶走我。 可现在,她终于发现,现实与梦想的差距。即使我被她成功地挑拨走,马上要和陆言离婚了。可今晚上这样的场合,也只可能是我站在台上。她今年来不了,以后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我拿眼瞄了瞄陆言,他似乎没发现夏丽菁的到来,依旧面色淡然地站在台上。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夏丽菁的到来。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了有点像是小人告状。 夏丽菁也不过是来看看,又没有闹。事,甚至都没有走进来。她都这样卑微了,我还怎么好意思落井下石? 陆老爷子致辞完后,陆言也正式接任了陆家下一代的掌权人的位置。陆家的家宴也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 陆老爷子缓步下台时,朝我和陆言两个人靠了靠近,以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今晚上多留个神,不要闹出笑话。过了今晚上,你们要打要闹要离婚,都随便你们。” 陆老爷子说话的时候,眼神特别凌厉地瞥了我一眼,似在警戒我。我下意识的想将手从陆言的手里抽回来,他却抓紧了,目光坚定地看着陆老爷子,薄唇微微一勾,“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影响任何人的。” 陆老爷子点了点头,应该是相信陆言做事的分寸,没有继续和我们多说什么了。 “陆老爷子啊,你可真的是羡慕死我了。有两个这么能干的孙子。人家家里有一个,都是祖上烧高香了。你们家还两个。两个好啊,两个的话,万一一个出了事,还有另外一个顶上。不会青黄不接。”一名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微笑着,走过来和陆老爷子打招呼。 话虽然说得客气恭维,却是不怎么好听。什么叫一个儿子出了事,另外一个儿子就顶上? 这不是讽刺陆家刚死了个大孙子,小孙子就接替上位吗?如果是我,我多半是要顶回去的。 但陆老爷子是谁? 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什么事情不能违心笑着应承下来? 他眼睛微微一眯,嘴巴呵呵笑,“哪里啊。还是你的福气好啊。你的女儿给你找的女婿各个都是人中俊杰。别人家有一个东床快婿,都笑得合不拢嘴。你家有三个,也是你女儿的本事啊。” 话音落下,我能看见对方的笑容出现了皲裂的迹象。但他依旧维持着笑容,和陆老爷子继续寒暄起别的话题来。 两个人在那聊天,我和陆言总不能杵着,就打了个招呼先走了。后来,我和陆言就两个人的时候,问陆言,“为什么说那个人有三个女婿都很出色,那个人好像不高兴。” 陆言淡笑,“他女儿是离了两次婚,前前后后嫁了三次。这种事情,说出来能是好听的?” 说完,他看见我的面色沉了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立即补救性地说,“我不是说你……” “我知道。”我微笑,“我可不比人家厉害。人家离婚三次,好歹每个丈夫都是人中俊杰。我怎么可能和她一样?” 虽然陆言符合这一点,但我第一个丈夫孙文华,完全是登不了台面的小丑。而且,我也不可能再次三嫁了吧? 离婚后,我只想带着陆心晴,过好每一天的小日子。 陆言深邃的眸子勾着我,问,“怎么就不一样?人家是人中俊杰,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这个没有可比性。”我抿了抿唇说,“陆言,明天你真会签字离婚吧?” 本来他面色还好好的,结果因为我这么一句话,他就忽然脸色阴沉,从齿缝里吐出来一句话,“你要不放心,今晚上我就给你把字签了。” 他一句话堵的我哑口无言,之后他是走哪都牵着我的手,像护犊子的母鸡一样护着我。 正文 第232章 陆行出现,坐实罪名 他一句话堵的我哑口无言,之后他是走哪都牵着我的手,像护犊子的母鸡一样护着我。 时不时有人过来跟他交谈。他的手也没松过我。每个人看见我们这么鹣鲽情深的样子,不管信不信,表面上都还是会赞一句,陆总你们夫妻感情真是好。 我全程配合他,面带笑容,直到后面我嘴都笑的有些僵硬了,才借口去卫生间从这种应酬的局面里脱身。 陆言起初是不放心我离开的,但他又不能憋着我,更不能跟去女士洗手间,只能放开我的手,交代道,“早去早回,别节外生枝。” “知道了。”我虽然不知道他的节外生枝是什么意思,但我肯定不会没事找事。 得了自由,我便一个人朝卫生间走去。 我说去洗手间,也不完全是借口。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晚上一直被陆言牵着手,都没机会吃东西,结果闻到宴厅里的烟酒味,胃里就是特别难受,有点想吐的感觉。 我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我也想过是不是怀孕了。毕竟我这个月的月事一直没有来。但因为我怀孕过两次,当时都没有孕吐的反应。所以,我还是排斥这个可能性。怀疑是最近压力过大,造成的。 这么想着,我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用手揉了揉胃,一直到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才走出洗手间。 然而,我还没有走出洗手间太远,夏丽菁就从我身后的室内植物盆栽后头冲了出来,推了我一把。 这里是洗手间附近,地面都是光滑的瓷砖铺就的。我被推的时候,整个人身体的平衡感一下子就没了。 虽然这里没有楼梯,被人推倒了也出不来大事。但这样的场合,如果我的衣服弄脏,造型乱了,一会儿回到大厅里被人看见了,没准就被人问起。都是麻烦。 眼看着自己要跌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拽了拽。 我身体还没有稳住,就听见一个许久没有听见的声音响起,“弟妹,你还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啊。” 我站稳脚跟后,也顾不得脚被扭伤的痛,用力推开陆行的手,尖声道,“是你!你果然没死!” 陆行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混了进来,高高的工帽一戴,遮掩了容貌,尤其是他一双健康的双腿俏生生地站着。如果他不开口,谁会想到他会是被通缉,被宣告死亡的瘸子陆行? 他几步走近我,一把将我推到墙壁上贴着,“看来弟妹很想我啊。看见我这么激动。你要真想我,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还拉黑我呢?” “果然是你打的那些骚扰电话?”我双手握拳,心里一紧。 “怎么会是骚扰电话呢?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吧?”陆行笑了笑,“不过,好像也不用我说。有些事情,你还是知道了。不是吗?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更详细的,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想知道,你就会说吗?关键是,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用另外一个谎言来代替?”我佯装镇定,用眼角的余光环顾四周。却看见夏丽菁站在这边的过道口,似乎在给陆行把风。 我猜,多半是陆家的态度让夏丽菁彻底死了心。她出于报复心,再次和陆行勾搭上,才有了此刻这么一出。而陆行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的。我要安全脱身,可能有点困难。 我瞪眼看向夏丽菁,试图让她叛变陆行,能帮我通知陆言过来抓人,“夏丽菁,你疯了吗?你的儿子现在在陆家。你在陆家的地位不可动摇。你现在帮着一个通缉犯,以后你被追究法律责任了,你要你儿子怎么自处?” 夏丽菁听了,纤细的手指指向我,目光像是吃人一样,“是。我是疯了。但我也是被你给逼疯的! 你,陆言,陆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东西。用得着我的时候,就各种好言好语地哄我。等我答应了他们所有的条件,每个人都得到了好处后,就把我晾在一边。是,我现在在陆家好吃好喝的被供奉着。可那不是我要的。 我要钱,要好日子,凭我的长相和能力,我完全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我要的是尊严和体面,是陆言的感情和认可!但这些,他都给了你。即使你捅了他,你要和他离婚。在他眼里,都永远只把你放在第一位。你们都骗我,全部当我是傻子一样戏耍,将我蒙在鼓里。” “我没有。”我试图说服她,“夏丽菁,至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什么。陆家和你有过什么协议约定,我是不知情的。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有数。” “你没骗我?是谁告诉我,要和陆言离婚的?”夏丽菁的情绪特别激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结果呢?到现在你们两个人还和连体婴一样粘腻在一起。闻静,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陆言他既然带你出席这样的场合,怎么可能还和你离婚?难道你不知道陆言在背后都为你做了些什么吗?这个时候你还想用这句话骗我,想让我来帮你?好让你回去当陆家少奶奶,和陆言在一起?我告诉你,我不是傻子!” 我听不太懂夏丽菁的话,陆言在背后究竟为我准备了什么? 陆行见我们两个人吵了起来,嘴角一撇,冷冷道,“够了,停下你们那些鸡毛蒜皮的争执。我来这里,不是当包公,听你们吵架,帮你们判断是非对错的。” 陆行说完,夏丽菁就不敢继续大声喧哗了。但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仿佛随时都能化为一只凶猛的野兽,一口吞灭我。 我眉头紧蹙着,防备着陆行,“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要想和我说什么,你就说。我可以听。我也保证,不会和任何人透露你今晚上的行踪。” 陆行笑得有些邪恶,“弟妹,你果然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虽然省心省力,但也很讨厌。你这话,无非是希望不要我带走你,在这里和你说。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何必要冒险出现在这里呢?” “你要绑架?”我故作从容,“陆行。这里这么多人,你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的。就算带走我,多一个我,只会暴露你的行踪。你躲藏了这么久,肯定有个十分安全的地方,如果暴露了,以后你的罪名还多了一条诈死逃狱和绑架。值得吗?” “活人,我是带不走。但要弄死你,让陆言痛不欲生,我想我还是可以做到的。”陆行笑眯眯,一双手掐到了我的脖子上,“反正,陆言起诉我的罪名是杀人。我身上多了两条不属于我犯下的人命,却亡命逃亡。我不甘心。索性我真开个杀戒,坐实了这个罪名。这样,才公平。你说对吗,弟妹?” 正文 第233章 陆行下狠手了 “活人,我是带不走。但要弄死你,让陆言痛不欲生,我想我还是可以做到的。”陆行笑眯眯,一双手掐到了我的脖子上,“反正,陆言起诉我的罪名是杀人。我身上多了两条不属于我犯下的人命,却亡命逃亡。我不甘心。索性我真开个杀戒,坐实了这个罪名。这样,才公平。你说对吗,弟妹?” 陆行不是要绑架,而是想杀了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空白之中,又朦朦胧胧有个影子,我认得出,那是陆言的身形。这一刻,我才知道,我对陆言的眷恋与不舍有多深。不能陪他到最后的遗憾淡淡的,又忧伤的包围着我。 我看着陆行,不求饶,害怕自己表现出的一丝一毫怯弱让他欢愉。我只说,“那么,在我死前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我爸和我妈到底是不是你害的。如果不是,真凶又是谁?” 陆行冷笑,“你想拖延时间?”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当个糊涂鬼。而且,如果陆言真的是害死我父母的人。我这一刻还因为他而死,我就不仅是糊涂鬼,更是冤死鬼了。” 陆行听见我的说辞,目光有了微微波动,似乎改变了什么主意,缓缓地松开我的脖子,“你真相信我是被陆言陷害的?” “是的。”我点了点头,“那个视频是被陆言做过手脚的。我猜是夏丽菁给了他一卷真的录像,拍到了真凶。是夏丽菁把东西给了陆言,并守口如瓶。最后陆言造假,欺骗了我。是他们两个人联合陷害了你。这些,我都查的一清二楚。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杀害我妈的真凶到底是谁。或许,查清楚我妈的案子。我爸的案子真凶,也就跟着水落石出了。” 我竭力把话题引到夏丽菁的身上,希望陆行转移注意力和愤怒。 果然,陆行也想到了这一点,目光恨恨地盯着夏丽菁看。 我见自己的计策有效,不由又添油加醋,继续说,“不仅这样。她好像还和你妈也达成了一个默契。在你出事之前,我就看见她和陆夫人单独在某个餐厅见面,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也是从那以后,陆夫人对她的态度一改之前的厌恶,处处维护。 甚至在你死后,陆夫人对你很是想念。她凭借生下你的孩子,入住陆家。你还不知道吧。陆心雷其实是你的孩子。夏丽菁是用了你的冷冻精。子做的试管婴儿。应该是当初你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她拿到你的精。子保存起来,以防万一的。 如果不是她现在在陆家不得宠,又怎么会联系你?她心机这么深,你别被她拿来当枪用都不知道。” 陆行在我的言语煽动下,一步步走向夏丽菁。 夏丽菁一愣,随即脸上又布满了愤怒。她显然不爽我的恶意挑拨,狠狠地说,“闻静,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想冤枉我,拉个垫背的吗?” 说完,她有看向陆行,面带讨好,“陆行,你别听她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在你出事后,才知道的!事先,我一点都不知情。我根本不知道陆言会陷害你。” “但那个视频是你给陆言的吧?陆言造假,你没有拆穿他,还默许了他的栽赃陷害。这个你怎么解释。”我不容她狡赖,一针见血。 夏丽菁面色一白,再次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和陆行苦苦解释,“陆行。我也想过说出真相的。真的。可是你妈让我不要说。她说,如果栽赃陷害你的人,不是陆言。就算我不说,她也会站出来,说出一切的真相。她不愿意让你来背锅。但是,陷害你的人是陆言。她说,她不能让陆言被人抓住把柄,被人说成陷害胞兄的小人。她说,她对不起你的,都会弥补给我,给你儿子。这都是她说的!” 夏丽菁的这些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陆行原本或许只是气愤陆言的陷害。但他们兄弟两个人的斗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可现在,夏丽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无异于告诉陆行,不止是他的弟弟陷害他,甚至连他的母亲为了保全弟弟的名声,都放弃了他。 平心而论,陆行确实是个可怜人。 我心底忽然涌出一股难受,为了陆行。所以,我不愿意再为了自保,去搬弄是非,去戳陆行更深的伤口。 然而,陆行却早已经被刺激得几乎失去理智。 他一巴掌打在夏丽菁的脸上,怒吼道,“你胡说!我妈不是那样的人。是陆言!陆言在挑拨离间。在我妈耳边吹风,蛊惑她的!” 夏丽菁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挨打。她大概是心里痛恨到了极点,所以才不管不顾地说,“你妈怎么就不是那种人了?也就你是个傻瓜!你爸当初搞大了你小姨的肚子。你为了你妈,不惜得罪林家,把那个孽种弄掉。你爸气得把你打的半死。你妈可记得你半分功劳?领过你的情? 你什么都为了你妈,你爸着想。但你想过吗?在别人眼里,你永远是坏人。你被亲戚朋友定性为了残暴冷酷。对比之下,陆言比你会做人多了。 所以,你不用奇怪为什么你妈偏心你弟弟。因为陆言就是比你好。至少,此时此刻,如果是陆言,他就不会分不清是非,在这里拿我出气!所以活该被舍弃的,永远是你。” 我原本是打算趁机逃跑,去喊人过来抓陆行的。但在听见夏丽菁这番话后,我整个人都震住了。 陆言的爸爸出轨的对象竟然是陆夫人的妹妹? 当年,陆行失手害死的孩子,其实是陆言爸爸的? 林家……知道吗?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有点消化不良。 夏丽菁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入我的耳朵里,也一字一句地打在陆行的心里。 陆行的面色青了又白,在面对父亲出轨小姨妈的丑闻下,他却沉默地说不出一个辩驳的字句。几乎就是承认夏丽菁说的是事实。 陆行被踩到了痛脚,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一个健步上前,拽住夏丽菁就把她往墙壁上撞! “啊!”夏丽菁一声尖叫,血液顿时从她额角流下…… 我被眼前这突发的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刻,我才知道陆行刚刚对我真的没有下狠手,只是言语上的恐吓。 正文 第234章 救人反遭陷害 陆行仍然不泄恨,之后又对夏丽菁拳打脚踢。 夏丽菁还想尖叫,但陆行怕引起酒店宴厅里的人注意,用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 我看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缓过神立即朝宴厅的方向跑。我就是不为了抓到陆行,为了救人,也要把人喊过来。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夏丽菁被打死吧? 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心口砰砰的跳个不停。深怕下一秒陆行发现不对劲,会追上来堵我。又怕我跑慢了,找人去的时候,夏丽菁已经不行了。 就在我跑得鞋子都掉了一只,仓仓皇皇地出现在宴厅里时,陆言大概是看我太久没回去,正要去卫生间那寻我。所以,我们两个人一下子就在宴厅的门口,撞了正着。 我看见陆言,仿佛看见了神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陆言,快,快,快救人。陆行,陆行来了。” 因为太急切,我都没有压低声音,附近的几个人听见顿时愣住,看向我。 其中还有人不明所以,陪笑着求证,“陆太太,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错吧?陆行怎么来了?他不是死了吗?” “哈哈……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来了呢。来了,也是鬼,要找人报仇的。肯定是听错了。” 此时陆老爷子面色沉到了极点,比乌檀木都要黑。他瞪着我,“闻静,你不是去休息室休息了吗?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咽了咽口水,这才意识到,在这个场合,陆行没死的消息传出了,对陆言来说意味着多大的麻烦。 他本身就是要接替陆行的权利,结果传闻中已经死掉的陆行回来了。这个宴会不成了笑话?虽然陆行犯罪,失去了资格,权柄交给陆言也是迟早的事情。但这种敏感的时期,能少一个麻烦,还是少一个比较好。 甚至,万一把所有人引过去,陆行在众人面前说自己是被陆言陷害的……那就真的是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了。 我定了定心神,微笑说,“是啊。做恶梦了。” 我心急如焚,面上却不敢再露出半分焦躁。等所有人都被忽悠过去了,我才抓着陆言,朝夏丽菁出事的地方跑。 然而,五分钟后,等我和陆言赶过去的时候,陆行早就已经跑了。大概陆行也察觉到我不见了,知道我去通风报信了,所以没有继续逗留在这里。 我看着夏丽菁趴倒在地上,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身上全是伤口,卿卿肿肿的,还在流血。 因为陆行离开后,夏丽菁的嘴巴得了自由,一直在喊救命的关系,终于还是引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 所以,在她的身边也围观了不少的人。其中也有热心人帮她喊救护车,只是害怕她哪里骨折,或是有脑震荡,所以他们不敢挪动她,也不敢扶她。就怕会让她二次受伤。 然而,夏丽菁虽然被揍的很惨,但脑子却一点都不糊涂。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陷害我,躺在地上用手指我,悲痛哭泣,“闻静……你怎么……这么狠毒……我都说了,我只是来这里看看,我一直躲着,都没敢在宴会上露面……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都拥有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陆言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相不相信我的清白。他没有给我任何暗示,就抛下我,立即朝夏丽菁身边跑过去,出声道,“夏丽菁。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说。当务之急,送你上医院。你现在脑子不清楚,乱说话的话,后果很麻烦的。” 夏丽菁却趁机抓着他的衣角,“陆言,她……她好坏。我明明什么都不求了。我就希望好好带大我的儿子。可是她容不下我们母子。她要我带着儿子离开陆家。她说我不肯定的话,她见一次,就打一次。” 此时,因为救护车到来的关系,宴厅里的客人最终还是被惊动到了。只见很多客人,陆陆续续跟着医护人员赶到这里,正好听见夏丽菁对我的控诉。 结合之前的一些传闻,此刻他们再听见这样的对话,更加要误会陆心雷是陆言的私生子了。 我看着夏丽菁哭的悲痛欲绝,却有口难言。总不能说,打她的人不是我,是陆行吧? 不说出陆行,我又怎么把自己从这个事情里撇清?如果夏丽菁出事,我完全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先一步拉着陆言过来看?我应该和所有客人一样,是后知后觉地,直到救护人员过来,才赶过来。 跟夏丽菁比心机,我真的是望尘莫及。至少如果此时此刻,我挨了打,我肯定来不及算计这些东西。 陆言回头看了我一眼,距离隔着远,我看不太清里头是什么,我想应该是让我不要出声,顾全大局吧。 毕竟,夏丽菁这么污蔑我,他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在安抚。肯定是害怕夏丽菁也说出陆行还活着的消息。 比起陆行没死,跑来闹场子,打人相比。我这种争风吃醋,打击情敌的丑闻相对来说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 很快,夏丽菁就被医护人员带走了。陆言也紧随其后,估计是要和夏丽菁了解一些情况,并做好一些沟通工作。 其实,如果他只是要知道今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明明是可以问我的。但很显然,他要了解的东西,不局限于今晚上的事情。他和夏丽菁之间的交易,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 陆言跟着夏丽菁的救护车离开后,林越就代替他主持接下来的大局。客厅虽然好奇,却也不好意思当着主人的面八卦,依旧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只是等他们回家后,会怎么议论讨论就只有天知道了。 因为陆言的提前退场,宴会也比预期的提前一个小时结束。 等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之后,林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踏着步子朝我走上来。 我知道,今晚上的一切忽悠的了其他人,都忽悠不了林越。尤其是,之前我才在他面前说漏了嘴,说陆言的爸爸出轨过。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陆言爸爸出轨的对象是林越的妈妈,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大意轻心地说漏嘴。 现在,看他这架势,分明是要两件事一起追问我了。 我害怕自己心眼不够多,一个不留神就被他套走了话,不由朝后面退了两步,想找陆老爷子解围。 林越再牛逼,总不能在陆老爷子面前追问陆言爸爸出轨的事情吧。 结果,陆老爷子在关键时候神奇掉线。整个宴厅里,就陆夫人还在那和饭店的经理商谈着什么。 慌忙之下,我差点都想抱陆夫人的大腿去了。 结果,林越察觉出我的退意,一个抢先,抓住了我的手腕。 正文 第235章 最糟糕的预想成真了 结果,林越察觉出我的退意,一个抢先,抓住了我的手腕。看着他的面色,我的心忍不住颤抖,说话的声音也细弱如蚊鸣,“不是我打她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林越唇角微勾,朝我伸出手,清冷的声音从他喉咙口逸出,“知道不是你打的。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把人打残。我就敬你是条女汉子。不过,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信的。你和夏丽菁争执的过程里,还有个男人在场。是陆行,对不对?” 我陡然睁大眼,同时也发现林越的目光正看着我脖子处被人勒出来的红色指痕。而这粗大的指痕,肯定不是女人能掐的出来的。 夏丽菁说是我打的她,但我脖子上的伤却明显是第三个人所为,而且是个男人。只是一般人不会近距离观察。而唯一和我近距离接触过的陆言,却没有时间观察关心我的伤,就跑去关心他的合伙人夏丽菁了。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林越说着,就在我的沉默中,牵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酒店。 我坐上林越的车,想来想去,还是把皮球踢了出去,讷讷地说,“你好奇夏丽菁是谁打的,你去医院问她啊。干嘛咬着我不放?” 林越转动汽车钥匙,又淡然地回了我一句话,“急什么?我现在不就去医院,找她问话了吗?反正陆言也在那,我顺道把你带过去。省的他们两个头瓜田李下的,你一个人回家不放心。” 我偷偷瞄了几次林越,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但我心里更担忧的还是夏丽菁。 她为了报复陆家,不惜引狼入室,最后把自己给害了。我不知道她此时此刻会想些什么,陆言有没有成功安抚好他,一会儿林越过去,她会不会看见林越后,又萌生报复的念头,不管不顾地把陆言爸爸和林越妈妈婚外恋的事情给捅出来。利用林越来报复陆家。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医院除了值班护士跟医生,其他人都下班了。 我以为林越会拽着我往外科方向跑,去找夏丽菁。谁知道他竟然先挂了号,让值班医生帮我看看脖子上的伤口。然后自己一个人去找夏丽菁。 结果医生看了一眼我的脖子上的伤口,连问诊都没有,就直接皱了皱眉,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淤青,过几天就好了。要不放心,我给你配一点云南白药的喷雾。要是怕影响美观,就系个围巾好了。” “……”我无言以对,最后道谢离开。 我不知道林越是真的关心我,还是为了甩开我才这么安排的。不过,我想多半是真关心我吧。不然,他完全可以自己开车来医院。没必要带我过来。 反而是我。我是真不能再和他多接触了。万一陆言爸爸的事情,我再说漏嘴,就真罪无可恕了。至于夏丽菁说不说,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这么想着,我就不打算去找夏丽菁,自己安安心心地呆在医院大厅的休息椅上,等林越回来。 等待的时间是最沉默,也是最寂寞的。我在等待的时间里,把今晚上的事情又前前后后的思考了一遍。越加觉得陆夫人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实在可怕。一个为了保全小儿子,不惜牺牲自己大儿子的人,却在大儿子死后表现出那么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我真不知道是她演技精湛过人,还是她因为陆行始料未及的死亡,而后悔自责引发的哀痛。 她或许本意上,只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取舍。一个是身心健康的小儿子,掌管雨辰集团所有员工的饭碗,是陆家未来的希望。一个是腿部残疾,性格阴郁,不得人心的儿子。 这两个儿子如果注定要有一个被牺牲,她肯定选择陆行。但这一的选择也只是局限于坐牢。真要让儿子去死,大概做母亲的都很少能那么狠心吧。 我尽量不把她想的邪恶而自私。但又不由去想,陆言爸爸出轨了林越妈妈,导致林越妈妈怀孕。那么,林越妈妈的那次流产,真的是陆行个人的意气用事吗? 当时的陆行也还是个大学生,能知道多少?真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有没有可能是陆夫人教唆的? 如果那次意外流产是陆夫人的意思。那么,指使收买我爸的人,会不会也是陆夫人呢?为了报复她的妹妹。 我被自己的大胆猜测给吓到了,越想越是心惊。就在我屁股都快坐不住的时候,寂静的夜晚突兀的响起护士的尖叫声,还有金属物品噼里啪啦坠地的声音。 一片嘈杂中,我依稀听见楼上的护手喊,“这里是医院,公众场合。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要打,出去打。”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仿佛又听见了陆言的声音。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林越和陆言又干上了。毕竟他们两个人都是有前科的。 我立即蹭蹭蹭地跑二楼病房处看情况。果然是林越和陆言起冲突,还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只是情况比我预想中的要好。至少两个人没有扭打在一起,只有陆言挨了揍,林越还好好的站在那。 陆言挨打不还手,要么是他有错,自己心虚,要么就是他才被我捅了一刀,刚刚伤好出院,不适合剧烈运动。 我立即跑上去,抓住林越的手,大声骂道,“林越,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对一个刚刚出院的人动手。你这样,胜之不武。” “陆言爸爸出轨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和陆言联合演戏,把我骗的团团转!”林越一把甩开我的手,大声质问我。 他看我的眼神又变回我们最初认识的时候那样,充满了仇恨。好像我还是那个杀人犯的女儿一样,他在为他妈妈不平。我不再是他的好兄弟的老婆,没有任何的交情。 我愣了愣,看向陆言。 陆言依旧低着头,目光不敢与他对应。 这一瞬间,我就知道,我预想的最糟糕的结果还是出现了。陆言安抚失败,夏丽菁看见了林越,还是说出了陆言爸爸和林越妈妈的丑闻。 正文 第236章 除夕夜 “我,我也是今晚上才知道的。”我小声解释,并竭力帮陆言说话,“而且,林越。这种事情,你不能怪陆言。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今天换做是你,你知道陆言爸爸的丑事,而陆言不知道。你会主动说出这个真相,破坏陆言心中对爸爸的美好幻想吗?陆言不说,是他为人子,对自己父亲的私心,却也同样是为了你好。 他有时候就是知道的太多,又隐瞒的太多,但心是不坏的。肯定不会为了愚弄你。” 我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我能感受到陆言看我的目光变得越加炙热,充满了感情。眼眶里,甚至有了泪意。 林越听了却是呵呵冷笑,“闻静。你说的有道理,也很好听。但是,你扪心自问,你能接受这样的隐瞒吗?如果你能,你就不会一意孤行地为了知道真相,要和他离婚了!你那么了解他,体谅他,你怎么还要逼迫他?” 我被林越的讽刺,弄的哑口无言。 是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自己都没做到,凭什么轻轻松松地,三言两语地就要林越不追究呢? 此时,陆言的眼神沉了沉,深邃的眸子里一丝波澜起伏也没有,站在墙边,居高临下的淡淡凝视着我们,语气有点儿无奈,“我说,林越。什么时候起,你和闻静一样好骗了?” “呃?”我愣住,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什么叫我好骗?” 林越也同样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把话说清楚。” “我爸确实出轨过,我妈也为了这个事情和我爸吵过。但是,出轨的对象不是你妈。你用脑子想想,如果是你妈,你爸会不知道吗?我们做晚辈的,被长辈瞒着说的过去。我妈知道这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和你爸说,让你爸看好你妈吧。你想想,你爸对你妈的态度有过变化吗?” 林越的目光也是惊疑不定,“可是那一阶段,我妈确实经常去你家做客,和你爸关系也很好。后来,我妈和你妈关系变得很恶劣……” “关系恶劣,是因为我哥推倒了你妈,害死了你未出世的弟弟。”陆言说着,又反问,“你该不会现在还要怀疑,那个弟弟其实是我弟弟吧?” 陆言说的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一时间,我都有些被忽悠住了。 林越目光微微眯着,然后冷冷说,“那你告诉我,你父亲出轨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陆言摇了摇头,“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最近我妈提起,我才知道我爸以前有过一个初恋。和初恋旧情复燃过。具体是谁,我没问。也觉得没必要去追求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过错。” “好。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夏丽菁说的事情,我也会去查的。”林越的拳头紧紧的捏着,“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最后的信任。”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走到陆言身边,盯着他嘴角上的伤口问,“你还好吧?” 陆言摇了摇头,“没事。” 众人看这里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了,都纷纷回到自己的病房里休息。我透过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窗,瞥了一眼病房里的夏丽菁。 她似乎被人打了镇定剂一样昏睡着,外面这么吵杂的动静都没有让她醒过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外伤,她应该不会被注射那些药物。要么是她精神状态不太好,陆言要求医生那么做的。要么就是陆行下手太狠了,身体的剧痛让医生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措施。 但林越还能从夏丽菁口中得知真相,很显然应该是前者了。 我看走廊的围观群众都走。光了,才似有若无地轻声叹息,“陆言,你刚刚是在骗林越的。对吗?” 陆言愣了愣,随即苦笑,“看来,是我说错了。闻静,你一点都不好骗。你比林越都难骗。” 虽然如我所料,但我还是心惊于陆言骗死人不偿命的本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把谎言说的和真的一样。 其实,那一刻,我也是差一点就上当了。只是我和林越不一样。 我是经历过陆行和夏丽菁现场撕逼的人。我亲耳听见了夏丽菁的控诉,亲眼看见了陆行的默认和疯狂。我相信,那不会是演戏或谎言。 可即使那样,我此刻都被陆言说的有些怀疑。所以那一刻,我猜林越是被说服的。 毕竟在他心里,他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妈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夏丽菁现在又出于不理智的复仇心态,我猜测她说这些话给林越听的时候,没少添油加醋。而她的用心,林越不会不知道。 如果一个人说话,没有任何私心和目的。这句话的真实性,没人会怀疑。哪怕是假话。 但一个人一旦有了自己的私心和目的,她哪怕说的是真话,真实性也会大打折扣。 陆言就是抓住了这个心理,说服了林越。 我把目光从夏丽菁身上转移到走廊上的陆言说,“我被你骗了那么多次,再不长点心眼,不是白被骗了那么多次吗?可是,陆言,你骗我没关系。你这样骗林越……你就不担心,他知道真相会……” “他不会发现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他就是想查,也没什么证据。”陆言蹙着眉,语气凉然,“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只有我妈,林伯父,还有我和我哥。夏丽菁应该是我哥和她说的。” “那你哥如果找上林越……”我蹙眉。 “第一,我哥曾经找过林越。但林越最后背叛了他。我了解我哥,他不会再找林越了。第二,就算他找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和立场。他说出来的话,和夏丽菁一样,没有任何可信度。除非林越有确凿的证据。不然,谁说,他都不会再来找我兴师问罪。” “但愿事情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轻轻叹息,算是把林越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和陆言一起离开医院的时候,我们路过了最繁华的商业区。明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却还是灯火灿烂,人头攒动。在这个除夕夜里,所有人都共襄盛举。为了庆祝,放烟花,舞狮子。一派的歌舞升平,小吃满街。 而我和陆言,只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小小的群体。我们穿梭在人群里,却丝毫没有感染到节日的一丝愉悦感。 回到家后,我洗漱完,没有直接睡下,而是敲响了陆言睡的书房的门。 正文 第237章 孩子都要利用 陆言开门,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我,薄唇微抿着,“什么事情?” “你说,过了年就可以签字离婚的。现在一点半,已经是年初一了。” 其实,我原本是想问陆言,江采菱的事情。关心他怎么去会所,和江采菱在一起的。但是一对上他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这么冒出来了。 “你是就等着签字离婚了,是不是?”陆言皱着眉头盯着我的脸,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的说,“是不是不看见那张纸,你就睡不着了?” “陆言,今天林越那,其实是我说漏了嘴的。”我盯着木地板的拼接缝,哂笑说,“你看,我就当最后一天的陆少夫人了,还能这么给你添麻烦。你妈和你爷爷说的都对。我和你们陆家其实很犯冲。我们两个人有缘无分。反正都要离婚,早点签字早点离了。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 陆言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良久后,松开扶在门框上的手,转身走回书房里,“进来坐。我拿协议书给你。” 我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进去。书房原本一张休息用的贵妃榻被临时做成了床铺。铺好了床被。陆言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刚从被窝里起来,还带着余温。 空调的暖气缓缓流动在这个屋子里,我目光怔怔地盯着这个床铺小窝,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一晚上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情。好似自己什么都看透了,心里极其复杂。 我的视线里忽然多出了一双脚,头顶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在想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笑:“我在想,今天宴会回家的客人会怎么想。上一秒还夫妻情深的我们,下一秒我就暴打小三,你亲自送她去医院。这样的转变,怕又能引人遐想了。” 陆言一笑,揉了揉我的头发,微微叹息,“你管别人怎么想?有些事情,你控制不住。操心太多,老得快。” 我一愣,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要真不介意人言可畏,你今天又怎么会带我出席家宴?不过也对,明天受到口诛笔伐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当然不在意了。” 他的眉梢微微一挑:“你觉得我带你出席家宴,是因为在乎别人的眼光。” “难道不是吗?”我垂下眸子说,“我们都要离婚了。没有理由……” 他勾了勾唇角,盯着我的脚问,“有理由。” 我觉得他笑的有点意味深长的样子,下意识撇开与他对视的目光,不去猜测他说的理由是什么理由。 随即,陆言用他结实的手臂将我抱起来,将我放坐在贵妃榻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眸光深邃的俯身问我,“理由,你知道的。对不对?” 我的脸颊一烧,抬眸瞪他一眼,提醒道,“陆言,你说给我拿协议书的。现在我进来了,协议书呢?” “骗你的。”陆言说的毫无愧色,抱歉的诚意更是没有,“离婚协议书,我放在陆家老宅里了。原本以为今晚上会回家过夜,我也没想到宴会会出事。” “……”我瞬间被他完美的解释说的无语。这看似强大的,不可辩驳的客观原因听上去,他没有错,他也是无意的。而事实上,离婚协议书究竟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还不是凭他在说? 陆言上下看了我一眼,直起身,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你要坚持现在就签字离婚,那我们也不用睡了。现在就开车回老宅。” 我咬着牙瞪他,任谁都不可能会为了签个字大半夜不睡,开车去拿协议书吧?又不是签了字就立马离婚的。 陆言刚要说什么,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再次响起。这么晚了,还有人给他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果然,陆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立即接听,并走到阳台那接听。 今夜的月光皎洁,倾泻下来洒在他身上,给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白光,添上一抹清寒,让原本就够冷的他更加冷凛。 他在跟应该是在跟陆夫人通电话,因为我听见他挂电话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嗯。我已经离开医院了。今晚上就不回家了。放心,我会安抚住夏丽菁的情绪,让她不敢再乱说一个字。倒是林伯父那边,你要和他说一声。林越已经怀疑了。你和林伯父一定要咬死这个事情是不存在的。是夏丽菁胡说八道。” 陆言清隽的脸上,表情淡淡,说的话如清风一样,却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分量。 他挂断电话后,又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清寒的月光洒在他身上,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我仿佛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倾泄出的寒冽,他好似在想什么,眉头皱着。 他转过身看见我出来了,大步走了过来,想要伸手抱我去床上。 我朝后面退了一步,目光怔怔地看着他,“陆言,你预备怎么安抚夏丽菁?她现在这么不顾一切,无非是你们陆家人都不让她称心如意罢了。你要她不开口乱说,要么如她所愿,最好是娶了她。要么是杀了她,就好像你逼死沈海一样,悄无声息。” 陆夫人的电话让我再次意识到,陆言和我之间的障碍有多多。他要安抚的人太多了,他妈,夏丽菁,我。而我们三个女人偏偏又根本没有一个平衡点,不可能实现三人都满意的局面。 陆言的眼神沉了沉,深邃的眸子里一丝波澜起伏也没有,站在阳台边上,居高临下的淡淡凝视着我,语气有点儿无奈,“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什么办法?” “如果是从前的她或许没有软肋。但她现在有了孩子。陆心雷是她入住陆家的武器,却也是她的罩门。”陆言平心静气地说,“她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只要我和她分析一下局面。她自然会知道,陆家好,她的儿子陆心雷才会真的好。” 我愣住,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问,“你连无辜的孩子,都要残害,利用?” 陆言的心,怎么能那么狠?怎么什么事情和人,到他那里都能用来算计别的东西? 正文 第238章 离婚协议书签好字 我的脑袋忽然有点不够用了,觉得自己还真的是不够了解陆言的做人底线。 “怎么是残害?什么是利用?陆家能给陆心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他蹙着眉,语气凉然,“陆家出事了,不用我出手,陆心雷肯定会跟着倒霉。夏丽菁想得不够全面,我提醒她一句,有问题吗?” 我的心里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眼神里寻到一点他别的情绪,可是什么都没有。 我的心里又惊又郁闷,问道,“那夏丽菁会为了孩子,和你妥协吗?她的性格比较决裂,这次她是真被疯了。要破罐子破摔。万一你谈不拢,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知道。”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但我相信做母亲的天性。或许,她会心软,为了孩子。” 是啊。当母亲的,总归心肠要软一些了,会情不自禁地为孩子多考虑一些。 我不去多想,只说,“既然你都有打算,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明天回老宅的话,记得把协议书带回家吧。希望你能言而有信,不要骗我。” 丢下这句话,我半刻都没有停留就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离开陆言的书房,我回到两个人曾经交颈而眠的卧室。因为我之前就搬家离开了一个月的缘故。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我的东西了,显得特别的空旷。 我紧捏着睡衣看向窗外。细细想了想,总觉得现在的局面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陆行的现身,只是拉开战斗的序幕。 陆家的那潭深水,迟早会被陆言陆行这两兄弟给搅得翻天覆地。 我不知道陆夫人作为母亲,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在这场混乱中,她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是一个推波助澜的偏心母亲? 想起今晚上的家宴上,夏丽菁言语里对陆夫人的厌恶不认同,总觉得夏丽菁对陆夫人的排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偏心。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只是任由我想破了脑袋,我也猜不透,最后我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了。 我换了睡衣,在床上躺下,肚子又隐隐作痛,胃里有些不舒服。我习惯性拉开床头柜,想找胃药吃。结果空空的柜子,让我想起了,我把药连着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带走,放到那个陆言送我的公寓里了。 好在肚子的微痛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不难受了。我也没放心上,熄了灯继续睡。 此时,都已经是晚上三点了,距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 而明天,不对,应该说是今天,今天就能离婚了…… 一觉睡醒,就好。 我闭上眼,逼迫自己睡觉。 这晚我始终没让自己睡过去,一夜失眠。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晨光拂晓,竟然下了一场小雪,白茫茫的视野格外的开阔。 我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被子下床。我刚换好衣服,陆言就从外面走进来,见我这么早就醒来,也是微微一愣。 通常,我是起床困难户,闹钟都叫不醒的那种。 面对他惊讶的眼神,我不好意思说我是一夜没睡,只是不自在的冲他笑了笑,问他,“这么早,你要去哪?” 这个时间点,他进屋。无非是要洗澡,然后换一套干净衣服出门。 果然,他一边拉开衣柜拿衣服,一边和我说,“待会,我去一趟医院,你就在家里。” “那个……”我本想问陆心晴还在老家呢,是他去接,还是我去。 结果我刚开口,他就以为我追着离婚协议的事情不放,皱了皱眉,眼底满是疲惫地说,“放心,协议书今天肯定给你拿来。再骗你,我跟你姓。” 说完,他就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一身衣服出门了。 他走后,我就出去找吃的。结果桌上今日摆着热腾腾的早餐,显然是陆言做的。 看着这份早餐,我又想起我婚后怀着儿子的那期间,也是陆言事无巨细地帮我准备一切。 想不到一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久到我现在回忆起来,都有些记不清楚他煮的粥是什么味道了。 也不知道是一夜没睡,消耗的特别大,还是陆言的手艺又进步了。平时只能吃一碗粥的我,今天一口气喝了三碗粥才算作罢。 我吃好饭,就窝在家里上网,看书,等陆言回来。午餐的时候,我刚要煮个鸡蛋面什么的,凑活吃。结果门铃就被人按响了,一开门,竟然是王嫂。 因为过年的关系,她已经放年假回家带孙子了。我没想到她会来,有些惊讶。 她却说,是陆先生叫她过来加个班,只负责烧个午饭,就给三天的工钱。 其实我想说不用那麻烦,我没那么金贵。但想着她人都来了,我又不能让她白跑一趟,索性让她赚那个钱,就自己窝在沙发上继续看肥皂剧。 就这样,年初一最是热闹的一天,外面鞭炮声不断,我一个人默默的看电视,打发了一上午。 而陆言像是掐准了时间回来一样,我这边刚吃好午饭,王嫂在厨房里洗碗,他就回来了。 我看见陆言手里比出门的时候,多了一个公文包,扯了扯嘴角,看着他问,“这里面是离婚协议书?”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在我身侧的沙发上坐下,将公文包放在茶几上,骨节分明的手将一沓a4纸拿出来,递我面前,“看看吧,没问题就签字。我的名字,我已经签好了。” 我愣了愣,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和我一样,一个东西心心念念久了,真的来了会有些怀疑。感觉这不是真的。 我的目光盯着他手上的离婚协议书,那上面竟然真的签上了“陆言”两个字,字迹也是他的,漂亮整洁。 我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他拧着眉心,“今年是年初一,我们这样算是除旧迎新了吧?你不准备说些什么话,祝福我?” 我强颜欢笑,“祝福什么?我的离开,本身就是对你最大的祝福了吧? 想想,时间过得也真快。我们都结婚两年多了。吵也吵过,笑也笑过。嫁给你,我不后悔,也不亏。反正我本来就是离异女,离婚对我来说,名声没多大影响。倒是你陆少,好好一个黄金单身汉,硬是被我耽误成离婚男了。不过好在以你的条件,就算离婚个十次八次,都依旧是香饽饽,到处抢着要。” 我本是强颜欢笑,但说到最后,我是真笑了。但心底的酸涩,也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虽然言不由衷,但倒也是事实。”陆言顿了顿,嘴角勾了勾,有些讽刺,“难得离婚,还能从老婆嘴里听到肯定的话,而不是抱怨控诉。看来,我这个做丈夫的算合格了。” 我抿唇笑了笑,他还很细心地连带签字笔都帮我准备好,放在茶几上。离婚协议书跟财产分割协议都放在一起,我伸手接过的那一刻,明明就只是十几张薄薄的纸张,我却觉得沉甸甸的,让人差点没拿稳。 正文 第239章 苦肉计 我抿唇笑了笑,他还很细心地连带签字笔都帮我准备好,放在茶几上。离婚协议书跟财产分割协议都放在一起,我伸手接过的那一刻,明明就只是十几张薄薄的纸张,我却觉得沉甸甸的,让人差点没拿稳。 协议上最显眼的那几个标题大字,刺得我眼睛酸涩不已。我不愿承认这是因为不舍得。 我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逼退。这一次我没有再和上次去民政局一样失措茫然地要去厕所偷哭。我故作淡然地拿起桌上的笔,没敢多看陆言一眼,深怕自己会心软后悔。 我看都不看协议上写的内容是什么,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乙方需要签字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的手有点儿抖,指尖冰冷。我努力稳住笔,把闻静的“静”字的最后一笔竖勾勾完后,陆言开了口,“你不看看财产分割协议?” 我的手上顿住,勉力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本来就无一物,走的时候也不用带走什么。而且,你都送了我一套房子了,也没亏待我什么。” 我说完,他忽然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大,也很温暖,温柔地包裹着我的手。我一直都竭力掩饰自己的慌张。但我的手一直都在以肉眼看不见的频率颤抖。他看不见,但他这样直接贴合着我的手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微微蹙眉,“手怎么这么冰?你衣服穿了几件?空调开了几度?” 他以为我是冷的。我摇了摇头,把手从他的手掌心里抽出来,“没事。我本来就是冬天怕冷的体质。四肢冰冷,怎么捂都捂不暖的那种。” 陆言听见我这么说,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拿起我们签好字的协议,一边随意地翻,一边说,“老规矩。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大肆宣扬。现在我们离婚也不用宣传出去。我不希望有记者媒体报导我的婚姻情况,撰写花边新闻。你明白吗?” 我侧看着他,蹙了蹙眉,“我只听说过隐婚的,还没有听说过隐离的。” 他勾着唇,似笑非笑的说,“那是你孤陋寡闻。不过也没什么,现在听说也一样。” 我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这样,不怕错过合适你的千金小姐吗?好不容易恢复了单身的自由,总不能让我继续耽误你另觅佳缘。” 这话也不过是硬着头皮说的场面话。我拿起桌上一式两份的另一份协议,手依然还是抖的,心里涌出一丝悲戚。 我随意的翻了翻协议,也没真看,只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和黑色蚂蚁一样的字体让我看的头疼。我完全都读不进去,这些生硬又模板化的措辞和法律条款。 一直到我翻到最后几页,写明了财产分割的详情,我才整个人都呆掉了。 我不可置信的拿眼睛扫了几遍,又回头看了眼陆言,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颤着声音问他:“陆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满意吗?”他挑着眉梢看我,墨深的眸底闪烁着别样的深意。他的嗓音深邃性感,“你说离婚,我答应你。房子是你的,车子也是你的。我名下的存款,基金股票也全都归你。” “你这是打算净身出户?”我看着他。 他苦笑着说,“我如果不能拥有你,我要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我如果拥有你。这些东西归你,还是我归我,又有什么区别?” 和陆言认识这么多久以来,这大概是我听见的最动人的情话了。一个男人,愿意倾尽所有,把自己的家当交付给一个女人。如此情深义重的决心,我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我扭过头,不想把哭的丑陋的自己对着他,只低声问,“陆言,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离婚。是不是?你明知道,这些东西我不会要的。你这样的离婚条件,我不会答应的。” 陆言伸开手,从我的背后把我拥入怀里,下巴搁在我的肩头,“傻瓜。你大可以狠下心,直接卷钱跑路啊。你一分钱不拿,都肯离婚。现在是我把钱给你,你完全可以拿了钱,带着心晴过好日子。至于我以后没钱没势,一个人孤苦无依,老了病了,没人照顾也是我的事情。你怎么说,我没离婚的诚意?” 我咬了咬唇,“你是在演苦肉计吗?我才不上当呢。以你的赚钱能力,就算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你也能再赚回来。你怎么可能孤老无依?” “嗯。你这个是提醒我,要把雨辰集团的股权也让渡给你。把我赚钱的资本都拿走吗?”陆言说着,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行性。 我怕他这个人真犯倔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去做,立即阻止他,“陆言!我和你说真的。你别和我耍这些小聪明了。” 陆言眉头一拧,正色说,“这不是小聪明。闻静,这是真心。我的真心话。” 我呐呐无言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像是黑洞,吸住了我的心魂。 他说,“闻静,别离婚了。我们说好的,只要不是因为感情问题,只要没有人变心,我们都要一直走下去。谁也都不要轻言放弃。” “好。”我点了点头。 陆言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好说话。他的嘴角刚刚翘起,绽放出一抹笑意,我又继续说道,“那你告诉我,夏丽菁给你的视频原件在哪?我想知道,杀死我妈的真凶到底是谁。只要你告诉我,无论凶手是不是你,我都不离婚。如果你有罪,我就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赎罪。以后我们死了,到了下面去,我妈要打要骂,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告诉我真相。” 陆言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似乎不敢相信我说的话,“闻静。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坚持所谓的真相吗?对你来说,真相,比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都重要?” 我盯着他,“我不知道你怎么判定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我只知道,夫妻同心。一方有隐瞒,另一方有心结,勉强也不会开心。都说鞋子不适合脚,磨一磨就好。可脚有多疼,鞋子知道吗?” 陆言抿了抿唇,沉默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才终于给了我一个答案。 正文 第240章 是陆夫人,对不对 陆行说,“闻静。除了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其他任何条件,只要你提,我都可实现。” 我看见他如此固执的一面,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 我看着他,缓缓说,“是你妈。对不对?” 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反反复复地把所有的线索和关系在脑海里罗列了一遍,在没有任何证据下,我只能通过常理来推测。得出最有可能的嫌疑人:一个是陆言,一个是陆夫人。 而在我说出那样的话,表明即使是陆言是凶手,也没关系,陆言依旧不愿说出真相,选择隐瞒。那么就只有一个人可能,他不是凶手,他在包庇真正的凶手。 听见我的提问,陆言的眼睛猛然睁大,面露震惊之色,“闻静,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我妈?这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他的表情,一丝慌张被他掩饰的很深,深到我差一点就没有捕捉到。 我原本也只是试探。但因为他露出的那么一点破绽来,我瞬间就有了七分的把握。 “你妈是因为你爸爸和林越的妈妈在婚内发生不正当的关系,才会在忌恨心作祟下,花钱找林夫人的麻烦。当时,她或许也没有想过要害林夫人的命。可能只是想给她个苦头吃。结果一个失手,意外,林夫人死了。普通的强。奸案,变成了奸杀案。 用来买凶杀人的银行卡是你的。当时你离家出走,把卡留在陆家,留在你爸爸的书房里。你爸爸肯定不会用。你妈和你哥都有机会拿到卡。但因为陆行罪恶昭彰,比你妈更容易让人怀疑。所以我一开始就疑心是你哥,没有想过会是你妈。 这样,也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在你昏迷期间,这个卡还有人使用。那个人不是陆行,还是你妈。你妈一直躲在背后,算计了一切。” 陆言听了我说的这些话,表情有些气急败坏,“闻静,你说的都是你的猜测。你不能因为你和我妈的关系不好,就这样恶意的揣测她。这种事情,没有证据,你不能乱说。” “我当然没有证据。我要是有证据,我现在就去警局了,而不是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话。”我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陆言。之前我怀疑是你的时候。你可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也没找我要证据。现在我这么说,你为什么这么不淡定?你心虚了,被我说中了,对不对?” 陆言的拳头握了又握,最后叹息说,“我当儿子的,被人这么怀疑母亲,情绪激动一点也是正常不多的事情。你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疑神疑鬼的。” 他虽然这么说,却不能说服我。 “不对。陆言,我越来越肯定,就是你妈。那时候我妈失踪,还没有找到她尸体的时候。你妈刚好大病,住了医院。医生说,她是淋了雨,寒气如体。对,那几天确实一直在下雨。可是你妈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出入都有司机接送。她怎么就寒气入体了?我妈是被淹死的。这是巧合? 你为了包庇真凶,不惜栽赃自己的哥哥陆行。如果那个人不是你的至亲,你再讨厌陆行,也不至于这么做。这个人,除了陆夫人,难道还能是陆老爷子?” 我一字一句,不断抛出问题。但每一个问题,都让陆言答不出来。 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样的宁静里。 这一次,我都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陆言才从亘古的沉默中开口,对我说,“闻静。我知道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一下子接收这么多信息,脑子会很乱。难免会胡思乱想。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你这么推测就是对的。我妈生病的纪录,你随时可以去查。她一年会住医院好几次。总不能她这次生病,正好你妈出事,也能成为你怀疑的理由吧? 好了。你要的离婚协议,我给你了。我兑现了我给你的承诺。至于你要不要离婚,你自己考虑清楚。要离婚,你就交给闻玉笙吧。他是律师,帮你办妥一切手续。如果……如果你对这个家还有一点留念,你就留在我身边。这份协议书给是给你。它会是你手里的王牌,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了。你随时把我净身出户。” 陆言自顾自地说完这些话,就立刻了这个家。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着这份烫手的协议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丽菁挨揍的事情,果然成为了上流社会的最新头条,被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连刚回苏市,和这边一些豪贵还不是很熟悉的闻玉笙都听说了这个事情,专程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陆行的出现,还有陆行和夏丽菁的对话都大致地告诉了他,顺便也提出了我的怀疑,“你觉得,陆夫人会是陆言包庇的那个人吗?她指使人强暴林夫人的可能性有多少?我妈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和她起了争执,最后跌入河里的?” 闻玉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性很大。但陆言说的也对,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用可能性来证明什么。” “可是,你不知道。陆言对林越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理所当然。他之所以那么稳,无非就是吃准了夏丽菁说的话没有证据。”我说,“他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像和林越说谎一样。我能感觉到,他是故技重施。” “闻静,虽然我相信你的感觉。但我是律师。我的原则让我告诉你,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就放在心里吧。”闻玉笙说道这里,又说,“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你和陆言和好了,还是什么?你上次说过了年会离婚的。现在看,估计又不成了吧?” 我摇了摇头,“也没黄。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拿到手了。但是他把所有的钱财都给了我。这些我不能要。他简直无赖,逼着我。” 闻玉笙笑了笑,“可是我怎么听上去,你一点都没有被逼迫的痛恨,反而像是秀恩爱,还强行塞了一把狗粮给我。” 我原本苦闷的心情,因为他的调笑,一下子晴朗了许多,噗嗤的笑了出来,“得了。就我这狗粮都过期了。哎……不过言归正传。陆言非要给钱,我也可以拒接的啊。我就是烦恼,因为他妈的原因,我离婚,我以后是不是会后悔。” 闻玉笙这一次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忙别的事情,忘记挂电话时,他才说,“当你已经考虑到以后会不会后悔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表明,你现在已经后悔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地让我心间都疼了起来。我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闻玉笙,直逼人心的那种。 我下意识逃避他的尖锐,匆匆挂电话,“知道了。反正现在大家都在放年假,民政局什么的,都没上班呢。趁这段时间,我会好好考虑清楚的。如果有需要,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陆言的年假很短,就那么几天还都一门心思操持着陆家的大小事情。大到他刚刚从陆行手里接管的一些势力,资源,人脉,小到夏丽菁,林越,陆夫人这些和他有着密切关系的亲友给他添的麻烦,都要他一一处理,调和。 他很少回家。 而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家里,不尴不尬的,也很难受,索性搬回了陆言送给我的那套公寓里。陆心晴因为放寒假,不上学,就一直住在陆家老宅,和他爷爷,堂姐陆心雨玩在一起。 想着她开学后,又要搬出来,很少能和亲人走动,我也就随她开心,让她和她爸爸他们一块住个寒假了。 年初八的时候,我又给高萍打了个电话。得知她这个年过的也不是很太平。一堆三姑六婆问她结婚了没有,有对象了吗。弄的她烦闷不已,年初三都没撑住,就已经从爸爸妈妈家里搬出来,回到自己的狗窝里窝着了。 “闻静,你要没事的话,过来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好冷清啊。” “好啊。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正文 第241章 陆言擦屁股 高萍坐在沙发上,在我对面吃薯片,听完我的大年夜的陆家家宴所见所闻后,啧啧有声地感慨,“闻静。这夏丽菁怎么就这么奇葩啊。她周转在陆言陆行两兄弟身边,立场不坚定,随时叛变,究竟图什么?我看她的长相和身材,也不愁嫁不出去啊。干嘛非要死磕在陆家啊?” 我捻起一颗话梅,塞进嘴巴里,模糊不清的说,“也算是她的执念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豁达,更多的人都会钻牛角尖。” 说完这话,我看时间差不多,都到饭点了,就拉着高萍和我一块做饭。高萍切菜烧饭,我洗菜打下手。 高萍一边烧菜,一边问,“那你还真打算和陆言离婚吗?我看他这样做,我听了都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哎,如果我能遇见这样的男人。打死我都舍不得离婚。” 我正剥着洋葱,眼睛被熏的泪眼汪汪的,听见这话,更是难受的不行,“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在发愁这个事情,所以才找你商量着,怎么办。” “这个事情啊,只有你自己能做主了。别人说什么都是空的。”高萍叹了一起气,“你先假设一下,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陆夫人的所作所为,陆言明知到真相,还帮着他妈隐瞒,欺骗你。你能接受吗?你嫁给他,是陆家的儿媳妇。你和陆夫人不可能不往来。你放不下仇恨,又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我可以原谅陆言的隐瞒,毕竟陆夫人是他妈。他作为儿子,帮着妈妈也是情有可原。尤其是她妈年轻守寡,守在陆家,照顾他们兄弟长大成人。他和他妈的感情,肯定不一般。孙文华就是最好的例子了。比起孙文华对他妈言听计从,陆言能这样对我,很多事情都帮着我,已经算不错了。” “你这句话倒是说的公允。不过,我说你是不是该算算命啊?两次婚姻,婆媳关系都有问题。哎……”高萍叹了一口气,又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要不,你还是找陆夫人先谈一谈吧。如果她能解释,或是认错,你能释怀最好。如果谈不拢,也没什么损失。总比你现在自己钻牛角尖的想好。或许你和她谈过之后,就有答案了呢。” 我们正聊着呢,客厅里,茶几上搁着的手机就响了。我以为是陆言打来的,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了电话。 对方还没说话,我就先说,“我在高萍家,午饭不回来吃了。你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吧。” 然后那边沉默了许久,传来一声轻咳,秦朝明清爽的嗓音随之传来,“闻静,是我。”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捂了捂脸,尴尬笑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公司年初十就正式上班了。你这年假过的有点长啊。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就职?夏丽菁产假才结束,现在又是伤假。公司就李玲一个人趁着,快忙的脚朝天了,天天喊我聘请新员工回来帮她的忙。” 因为家里的事情太多,我一直顾不上公司的事情,还以为秦朝明已经找人接替了我的位置,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打这个电话过来。 我连忙说,“秦朝明,你该不会帮我保留这个位置,保留了1个月吧?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真要感激我,就早点回来上班,帮我赚钱。”秦朝明说完,又补了句,“你家男人是不是发财了,突然把我借给你的七千万还给我。还多给几百万的利息。” 陆言已经还钱了吗?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林越拿出的那一笔钱里有秦朝明的份额? 我心里也是迷迷糊糊地,随口说,“好。知道了。我年初十准时上班。” 临挂电话前,秦朝明又关心的问,“对了。听说陆家家宴那天,你出了事。是陆行出现了?” “嗯,他是打算来找陆言麻烦的。结果受了刺激,把怒火都发泄在夏丽菁身上。我倒没有大碍。” “那你要多注意安全。陆言那边好像也在追查他的下落。只是在户籍上,陆行已经是个已死的人。警方不能全力追查。陆言的个人行为总归是有限的。能不能找到人也是未知数。你自己注意安全。陆言随时可能被陆言逼急了,再来找你的麻烦。” “好。知道了。”我跟秦朝明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闻静,谁的电话,聊这么久?”高萍忽然从厨房探出头问我。 我回神说,“秦朝明的,催我回去上班呢。” 我再进厨房时,高萍已经烧好了鱼香肉丝,闻着挺香的,夸道,“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有口福了。” “我也就是随便做做,我爸做的菜那才叫好吃,我这连一成都没有学到。”高萍一面切辣椒,一面说,“我听说陆言的厨艺也很是不错,闻静你是真有口福的人。” “他的厨艺也就一般般吧。”我替陆言谦虚道,其实陆言的厨艺还真是不错。 高萍切了我一声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来,连忙说道,“对了。最近江采菱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前几天看见她,她怎么暴瘦了十几斤的样子。我的天,我都差点没认出她来。而且,我看她情绪有些不对劲。我和她打招呼,她都不理人。” “啊?是吗?我很久没见过她了,不清楚啊。”我随口说。 高萍不知道江采菱吸毒的事,自然不清楚她暴瘦的原因。而我又不可能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心里想着,这个事情总不能真就这样任其发展下去。反正陆行已经暴露了行踪,没必要再让江采菱继续和他接触联系了,不如送去戒毒所算了。 离开高萍家后,我给舅妈打了个电话,说出了我的想法。 舅妈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劲地道歉,“闻静啊,舅妈知道。这次是采菱不对。她不该为求自保,把那个东西放陆言身上。为了这个事情,我也教育过她很多次了。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碰那个东西了。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她从小吃住都在家里,没在外面受过苦。你把她送那种地方,和送她去死一样了。” 舅妈不提这个事情,我都差点忘了这个事,她这么一说,我就忍不住过问,“舅妈,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我没接。是陆言接的。是不是又是江采菱闯了祸,陆言过去擦屁股了?所以,后来我再给你回电话,你就说没事了?” 正文 第242章 做出决定了 舅妈说,“你不是让我看着彩菱,发现她和陆行见面就告诉你吗?那天我看见陆行开车接走了彩菱,偷偷跟过去,发现是个会所。那地方太高级了。我又进不去。我就打电话给你,想让你进去看看的。别让江采菱在里面吃了亏。结果陆言接的电话。他说他会转告你的。结果没多久,他就开车来了。” 这样就对了。 这些就和林越说的事情对上了。 陆言应该是接到了陆行的消息,才赶去会所找人。结果,反而被陆行给坑了一把。利用江采菱,在他身上藏了毒,然后陆行再打电话举报,引人来搜查…… “舅妈,我说送她去戒毒所,是为了她好。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记恨她,要去害她。不过,你要舍不得的话,也就算了。我也就是提一提。但是以后江采菱再有什么麻烦,就不要再给我们打电话了。陆言他不是神仙,不可能每次都救得了人。尤其是江采菱这种白眼狼,帮过她还要反被咬一口的。我们实在有心无力了。”我说完就挂掉电话。 戒毒这种事情,我舅妈不同意,我也只能是提议一下,做不来什么主。 这天夜里,我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回到了陆言和我的小家。因为我给陆言发过短信,说有事情和他说,所以他也早早的下班,守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等我回来。 我到家后,一边换鞋一边说,“陆言,我想和你妈吃过饭,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你说怎么样?”对于这件事上,我觉得自己不该在背着陆言去做。我一直责怪陆言不坦白,很多事情瞒着我。所以我更要以身作则。 陆言嗓音低沉的应了一声,说,“这种事情,你不必特意跟我报告。她是我妈,也是你婆婆。我相信你说话做事都有分寸。” 我一愣,轻笑道,“你这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我就算想对你妈怎么样,说些过分的话,我都要三思后行了。 不过,我这才不是跟你报告,只是以身作则。告诉你,夫妻相处就应该坦诚一点。而不像是某人,接了我的电话,帮着我收拾家人的烂摊子,还惹祸上身。什么事情都不说,自己在那默默付出。你知道吗?这样的好人好事,有时候做起来吃力不讨好啊。谁要你去管江家的破事了?” 陆言默了默,“我也不完全是帮江采菱收拾烂摊子。我更想的,还是抓到陆行。帮你家人,只是顺便。” 话题说到这里,气氛再次陷入了一种僵凝。 我丢下陆言,自己先进了卧室,从床头柜里取出大年夜陆言给我的离婚协议书后,又回到客厅里。把这东西搁在茶几上。 陆言看见协议书,挑了挑眉看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如果我要离婚,就给闻玉笙,如果不离婚,就由我保管。而我现在这样拿出来,他确实摸不准我的心意。 我抬眸看向他,酝酿了许久,才把自己想了几天的结果和决定告诉他,“既然不是你害死我爸妈的话,我们也还相爱,我找不到离婚的理由,也舍不得。所以这一次,我把选择权给你。” 陆言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是不会离婚的。所以你把选择权给我,是不离婚的意思?” “嗯。至少,我不离婚了。”我认真地说,“但是,我会努力找到证据。只要有证据,我一定会为了我妈讨公道。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妻子,这样的我,我们就继续做夫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为了父母的仇,把你妈送上法庭。你受不了我的做法,你随时可以拿它和我结束婚姻。” 陆言的眉头一紧再紧,“那如果我妈就是清白的,你就是没有证据呢?” “那就当我无能,不能给父母沉冤昭雪。我不怨天尤人。”我的目光钱前所未有的坚定,“但你必须答应我一点,不要再掺和到这个事情里。这一次,由我和你妈两个人解决。你中立就好。” 陆言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一口气,“睡吧。” 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我也不说话了。我铺好床铺,让他在主卧里睡了。算是我们两个人冰释前嫌的第一步。但到底是因为刚刚说了那么沉重的话题。所以即使我们很久没有躺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也没有发生什么干柴烈火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彼此相拥,寻找到了一种久违的踏实与安全感,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打算开车回陆家老宅,找陆夫人谈一谈,结果却接到了舅妈的电话。 想到昨天和她说送江采菱去戒毒所的事情,最后不欢而散,现在她又打过来,我也有几分不耐烦,接了电话就说,“舅妈,是江采菱又有什么事情吗?我昨天都说了,以后她再有事情,不要找我们了。她碰了那种东西,谁和她在一起,谁就倒霉。真有什么麻烦事情,你报警吧。” 我一股脑门的把火气都撒了出来,谁知道舅妈却哭着说,“对不起,是舅妈不对。你昨天和我说的时候,我就该听的。我,我不该心软的。现在,现在也来得及啊。你让陆言帮我找找,有没有好一定的戒毒所。让他和那的负责人,医生都打个招呼。照顾着点采菱。咱们今天就把人送过去。” 只一个晚上,舅妈的态度就截然不同。要说江采菱没出什么事情,是舅妈自己睡一觉就想通了,我是不信的。 我不由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舅妈说,“采菱她昨晚上吸得太多,差点休克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她吸食什么成分,哎,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某个东西吸得多了,她的脑子都出了问题。再这样下去,都要危害到她的生命健康了。呜呜……我还以为,她也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她的瘾头居然这么重了。再放任下去,真要出事了。” 舅妈都这么说,我也不可能真狠心不管,连忙说,“那你们现在在哪里?还在医院吗?” “没有。她醒过来后就闹着出院,也不肯挂盐水。现在在家里。不过,我打算听你的,把她送去戒毒。结果,我和她刚说了下,她就发了一顿脾气,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我捏了捏眉心,“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问问陆言。” 此时,陆言刚好穿好衣服,系好领带,听见我说他的名字,立即转眸看向我,“什么事情,要来问我。” 正文 第243章 强行带走 “舅妈说江采菱的毒瘾太大了,必须送戒毒所。希望你能帮忙联系下那边的负责人。能帮着照顾点她。”我说完,想着可能还是给他添麻烦了,又说,“你要是没空,也可以不用管这个事情。反正我们也不欠江家什么。” “不会麻烦。在之前,我就已经联系过那边的人,了解了情况。只是江夫人不找我们说这个事情。我主动提也不好。所以一直没问。既然她主动提了,我就顺便搭把手。不管怎么说,她们始终是你的家人。而且,江飞鸿的倒台间接性原因在我。江采菱的堕落,也是陆行诱惑的。算下来,也是我在这个事情上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陆言说着,就打电话联系戒毒所那边了。 江采菱肯定不会自愿进戒毒所戒毒,考虑到舅妈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江采菱,万一一个心软又反悔了,也是麻烦。所以陆言直接请了半天假,陪着我去江家,亲自押送江采菱。 我和陆言抵达江家的时候,江采菱还在睡觉。听舅妈说,她昨晚上一夜没睡觉,闹着要出门。一直折腾到天亮才浅浅睡下。 我看着被铜锁锁住的房门,既感受到江采菱的悲哀,又体会出舅妈的无奈。 舅妈拿钥匙开锁的声音惊动了浅眠的江采菱。 门打开的一瞬间,江采菱从床头坐起,看着我,表情带着凶煞和不耐烦,“你怎么来了。” 我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和江采菱相距不过十来米的距离,我总算理解了高萍那天为什么那么惊奇地问我江采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以为,我上次看见的江采菱已经够营养不良,精神萎靡了。没想到只是一个月不见,她的消瘦程度再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我看着脸上无肉蜡黄的江采菱,尤其是她那双都凹下去的眼睛,哪里像是我妹妹。简直都快比我老了十来岁了! 看到她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愈加坚定了这次来的目的和决心。我没有隐瞒和欺骗,直接说,“我是来送你去戒毒所的。” “我不去。”江采菱第一时间就是拒绝,态度很是强硬,“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你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我看着江采菱,不容质疑地说,“我是管不了你。但是你妈也同意了。这个事情,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必须做的。就你现在这样,再不好好戒毒,你这辈子都完蛋了。” “鬼才要去那种地方。我告诉你,你们要逼我去那地方,就是逼我去死。我宁愿死,我也不会去的…”江采菱的声音非常急促,眼睛都瞪红了。 我也知道,去戒毒所那种地方确实很遭罪。很多人都受不了,最后选择自杀。撞墙,割腕,跳楼,各种花样百出。这也是舅妈之前心疼女儿,不愿意送江采菱去戒毒所的原因。但是……比起那些伤害,继续放任她吸毒才是真的要了她的命。 所以,我眯了眯眼,态度坚决,“我不管你是死是活,你今天必须去那里。你就是要死,也死在那里吧。至少不给你妈添麻烦。” “你敢!”江采菱气急,抓起床头柜的烟灰缸就朝我这边砸了过来。 陆言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拽开,把我护在身后说,“江采菱,你是自己起床,跟我们走。还是要我用绳子把你捆死了,打包带走?” 江采菱干瞪眼,知道斗不过陆言,最后又哭又闹,让她妈妈把我们赶走,就差跪下来和她妈保证自己一定会戒毒,让她妈再给她一次机会了。 “要不,就把她关在家里吧。还是不要送戒毒所了。”舅妈被女儿哭闹的,心软了下来。 “不行。你现在心软,只是更加害了她。”我冷声打断舅妈的话,“舅妈,有这种瘾头的人,和赌徒说戒赌一样的,根本不能相信。她现在毒瘾还没有发作,你就心软了。她真发作起来,撞头自残,求着你放她走,让她吸毒,你保证能狠下心?就算你可以,你确定你一个人在家里,和她起冲突的时候,能制止的了她?万一她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溜了,你去哪里找她?你要是真为江采菱着想,就别在这个时候心软。” “我不去。”我话音刚落,江采菱目光森然地看着我,再说了一次:“我不去。” 她的情绪十分激动,摇头道,“打死我也不去,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你们管。” 陆言皱眉,“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了。那我只能暴力解决了。” 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不再和江采菱多说废话,直接大步跨进了房间里。江采菱慌急地起床,冲到门口,似乎要关门。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陆言已经走到了屋子里,一把擒住了江采菱的手腕,将她从里面带了出来。 江采不断地挣扎着,咆哮着骂我,“闻静,我不要你管。我不要去戒毒所。你要敢逼我,我保证让你不得好死!” 陆言听到她这样咒骂我,平静的面色也突然起了怒意,“江采菱,你要再乱说话。我保证送你去戒毒所住的房间又小又阴潮湿,不会安排大房间。吃的,用的都是最差的。你要乖乖合作,你在那至少衣食无忧。反正都是坐牢,你自己选。” 江采菱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也看得出她妈妈不会心软,帮她,不由万念俱灰地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陆言将江采菱押上车后,舅妈坐在江采菱的身边,还好言好语地劝她,“采菱啊,你听话,只要戒了那个玩意儿,以后妈什么都听你的。” 陆言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不已。 一路上,江采菱坐在后座上都是骂骂咧咧的状态,就没一刻歇停过。我靠着车座椅上,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江采菱,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次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了。之前没有送你去,是我的自私。现在不能再眼看着你走歪路了。等你戒了毒,你自然而然会明白,我现在的决定是为了你好。” 正文 第244章 绑架犯再现 江采菱骂道:“闻静,你别假惺惺了。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会感激你吗?不。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妹妹看。我信你会真心为我好?你不过是落井下石罢了。你害怕我会和陆行联合起来,对付你们。你是要扫除陆行的帮手。归根到底,我们就是敌人。你见不得我好。 但是,我告诉你。你要真把我送去那鬼地方,我要出了事,做厉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她的蛮不讲理,我实在辩驳无力,最后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江采菱又说:“闻静,你为什么就是见不得我一点好,为什么你总是要跟我作对,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江采菱后面越说越难听,陆言再次犀利出声,“江采菱,你要再说一个攻击闻静的字词,我就把你的嘴巴堵上,让你开不了口。” 陆言这话一出,江采菱也就没出声了。 我不由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江采菱。我不知道江采菱是欺软怕硬,还是对陆言还是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情,所以才对陆言格外温驯和言听计从。 车子开到戒毒所门口停下来,我没进去。是陆言亲自把江采菱给送进去,由我舅妈一起陪着。 我一个人坐到车子里看着江采菱被人左右包挟着走进去,逃跑都没有机会。我不知道,下次再见她从这里走出来时候,会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样子。只希望她真的能因此改好,重新走上正轨。 即使她恨我,也没关系。就当是我这个当姐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拉她一把。 我就这么目送她进了戒毒所,谁知她却在跨进黑色铁栏门的前一刻,回过头,神情冷漠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话,“闻静,今天你把我从这个门送进去。不管我以后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我都会来找你的。” 她不清不楚的话,带着毛骨悚然的恐吓意味,让我的心不由有些发毛。明明是青天白日的艳阳天,却突然寒冷无比。 我一直盯着她看。 临到戒毒所的门口,江采菱反而不再挣扎了。她像是想通了什么,很是平静的走了进去。 她的背影消失时,我心口有点慌慌的。那一瞬间,真的不清楚自己插手她的人生是对是错,会不会太过上帝视角了些? 但明知道她继续往前走会是死路一条,我若害怕多事,惹麻烦上身,以后就不会愧疚自责吗? 就当我自私吧。自私的不想以后自责,所以独裁地插手江采菱的人生。 我在车里大概等了四十分钟的样子,陆言才和舅妈从里面出来。舅妈抹着眼泪,哭得格外伤心。 陆言说,江采菱已经交给了里面的人了。那些人也会对她格外关照,有什么问题会给我们打电话,尽量看着她,不让她做傻事。争取早一点戒毒,把她放出来。 因为江采菱的事情,让我的心头闷闷的。尤其是她最后看我的那一眼,格外渗人,以至于我根本没心情去陆家找陆夫人。 陆言把舅妈送回江家后,说要送我回家,我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找高萍就好。让他去公司处理事情,不用管我。 到了高萍家后,我还是把江采菱进了戒毒所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嘴巴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蛋来,“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我还以为毒。品这种东西只有电视里有。没想到,我认识的人里也会有人和它沾染上关系。不过,江采菱的性格有点偏激,又有点怨天尤人。你这样做,虽然是为了她好。怕是吃力不讨好。她估计真会忌恨你。” 我酸涩的笑了笑,“我还老说陆言做事吃力不讨好,现在看我自己也是这样。这大概是人的通病吧。即使知道这样做,吃力不讨好。但对方是自己的亲人,又不能真眼看着她自取灭亡。 我和江采菱尚且没有什么感情,我都这样了。何况是他妈。他要袒护他妈妈,似乎也真说不了他什么。” 高萍喝了一杯茶,淡然说,“你能这么想也是好的。不过,你还真的是树敌太多了。你知道夏丽菁吗?她昨天出院了。到处和人说你的是非。她的伤势,一看就知道是男人打的,冤枉不了你,就说是你喊的打手。现在你可成了海城一霸,威风的很。以后再也没有别的女人敢觊觎你的男人了。都怕被打。” “有那么夸张吗?”我心里一惊,没想到夏丽菁说的话还真有人信。那些风言风语竟然还能传到高萍的耳朵里。 “夸张?”高萍拿手肘碰了我一下,提醒我说,“这个也不是开玩笑的。夏丽菁算计你不成,反而因为你三言两语的挑拨,吃了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你以为她会善罢甘休?你看着好了,你后面的麻烦只会更大,不会变小。” 这点是肯定的,任谁吃了这么大的亏,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知道,我会小心的。”我抿了抿唇说。 高萍见我兴致不怎么高,为了排解我心里的烦闷,提出去看电影。 我也确实很久没有娱乐放轻松了,便答应了她,查了查最新上架的电影,两个就直接订了票,出门看电影了。 因为年假基本已经进入尾声了,又是白天的电影,所以看电影的人并不多。加上我们看的电影是纪录片,所以一场电影就我和高萍两个人看,简直和包场了一样。 因为没有旁人,高萍和我看电影也肆无忌惮地聊天。 她一边看荧幕的电影,一边问,“现在,你和陆言到底算什么情况?和好了吗?” “算是吧。至少,目前没有更大的矛盾和冲突,我们两个人都在假装太平了。” 高萍随口问:“那你妈的仇呢,不打算报了?” 我妈和我爸的死,真的是我心里的痛,尘封在心底。不说还好,一说,我的那些愧疚和悔恨就一股脑儿的都跑出来了。 我看着荧屏,轻轻吸一口气说,“不报仇枉为子女。我只能先和陆夫人谈一谈,如果她愿意自首赎罪最好不过。她若执意不肯道歉认罪,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找证据。或许很难,但也要试试看。 只要有证据,我就公事公办了。到时候,我就看陆言怎么处理我了。他愿意和我的继续生活,最好不过。他若不能接受我伤害了他妈,我也能理解。” 高萍惊讶的险些从椅子上弹坐起来,“闻静,你觉不觉你残忍又理智的过分?你明知道,你这样做,很伤害陆言的心。还要让他去做这个选择?” “我也不想。我想过,为了避免以后更大的伤感,现在就离婚,离开他。可是他一再的拒绝和挽留,让我的心也动摇了。比起江采菱,我和陆言两个人更像是吸毒犯,明知道以后会很痛苦,眼下也舍不得放手。” “哎,其实,如果你和陆言能彼此不喜欢就好了。至少,你和闻玉笙如果能在一起的话,就没这么多烦恼了。”高萍分析道,“他可是真的世界第一等好男人啊。痴情又专注。你都不知道,我多嫉妒你。可惜,他不喜欢我,我也没辙。但看着你这样辜负他的一往情深,我又觉得可惜。所以,如果你们要是有可能的话,不用顾虑我。我已经调节好了心情。” “我和闻玉笙也是不可能的。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和他的兄妹关系。在我小姑眼里,我永远永远都是闻家的人。她怎么可能接受我这个侄女儿变成他她的儿媳妇?现在你觉得我和陆言的感情,困难重重,觉得我和闻玉笙或许更轻松。但如果我真和陆言分手,我和闻玉笙在一起的困难也不会低于现在的困境。所以,不要想了。” “哎,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也不知道你是烧了什么高香,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还是什么的,明明很普通,却又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你。但转念一想,你好像每个感情都不顺遂,给你的困扰比快乐都多。看来上帝也是公平的。” 我喃喃道:“是啊,上帝是公平的。谁也亏欠不了,也谁也占不了它的便宜。” “不过啊,妞,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如果一意孤行,只顾自己高兴不高兴,伤害了你在乎的人,最后你还是会不开心的。 陆夫人如果真有心忏悔,悔改,你也不是非要把她送监狱里去,才能告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有时候,一个人赎罪不在乎方式,而是心意。” 高萍说的这些,我也想过。 她是我的好闺蜜,我们三观相同。很多事情,我都愿意和她说。因为她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可以帮我更客观地看问题,每次给我的建议都能说到我心里去。 我需要这样一个人,在我最迷茫时,让我明辨自己想要的,不作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所以,她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是我打算的。只要陆夫人确实真心悔改,能给我爸我妈少一炷香,说声对不起,或许我也愿意看在陆言的份上,试着化解这个仇恨。 我和高萍就这样心不在焉地把一个电影看完。 两个人走出电影院的时候,高萍说要送我回去,但我知道她晚上有个相亲会,就没让她送,让她直接开车回家,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反正这里离我家很近,我打车很方便。 但我如果知道,危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盯上了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这样选择。 当时的我实在有些大意,坐在出租车上,闻到一股异味,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车子兜兜转转把我送到了和目的地截然相反的方向,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给陆言打了个电话,可电话那边刚刚接通,陆言还只喊了声,“闻静……”我就已经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那一瞬间,我才恍然察觉出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过。 上次我被人置身火海,差点烧死的时候,对方就是用的这种迷香。陆言追查了半天,在现场查到了几个烟头,据说经过鉴定检测,上面有陆行的唾沫。陆言一直怀疑是陆行下的手。 所以,这一次又是陆行故技重施吗? 我浑浑噩噩地这么想着,直到再次醒来,看见绑架我的人是谁后,我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正文 第345章 虐杀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被人套上麻袋装车带走的。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手脚又被绳子捆住,被绑在一个凳子上,不得自由。和上次绑架不同的是,之前我被放置在一个无人的屋子里,没人看守,我才能自救逃出。 而这一次,我虽然还是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但我分明能感受到我面前是有个人的。那人的目光灼热地盯在我身上,让我即使眼睛被黑布蒙住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种目光,实在太熟悉了。熟悉的我几乎下意识就喊出了她的名字,“夏丽菁,我知道是你。你不用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的话说完,她就朝我又逼近了几步,我从脚步声判断,她大概是在距离我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一下子扑到我的鼻尖里。她尖锐的指甲一下子触到我的太阳穴那,然后猛然将我眼睛上的黑布扯下。 我的眼睛被蒙的太久,猛然看见阳光,有些微微的眩晕,偏过头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果然看见夏丽菁站在我的面前,笑的像一一条毒蛇,吐着信子,“闻静。你不是很能说会道吗?那天直接策反了陆行。让他对我下狠手。你那天看到很爽,是吧?现在,我给你说的机会。我到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说的放了你。” 说着,她的手加大了力气,尖锐的指甲在我的脸上硬生生划破一道口子,流出血来。 我本能地喊出痛声,眉头紧皱。 夏丽菁却像是看艺术品一样,愉悦地欣赏着我脸上的伤口,“你不就是靠着这张脸在那迷惑陆言的吗?我现在就把这张脸给毁了,我不信他还会要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被关在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又潮又暗,唯有一扇窗户透着阳光,朝着我的方向照过来。 所以,夏丽菁是背光站着的。她的五官明明隐在黑暗里,我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眼睛里的狠毒与阴险。让人看着有点儿发杵,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夏丽菁看见我的模样,一下子嗤笑出声,“怎么了?知道害怕了?” 我盯着夏丽菁看,丝毫不肯示弱,“夏丽菁,你以为把我绑来,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吗?你简直有病!上次就是我绑架了我的,对不对?你故意把陆行抽过的烟蒂扔在原处就是为了误导我们。让陆行替你背锅。” 我不敢太过刺激夏丽菁,我只想稳住她的情绪,尽量和她找话题,拖延时间。争取让陆言能有更多的时间找到我。 我给他打电话,却突然没有声音。以他的敏感度来说,肯定能察觉到我出了事。他找到我只是时间上早晚的问题罢了。 夏丽菁怨恨地看着我,眼中的怨毒跟愤恨仿佛要吃了我一样,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你还有功夫关心这种事情。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陷害了陆行。而不是陆行和我合谋的?” “如果你和他是合谋的。这时候,就不会只有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了。”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无惧亦无畏。 但同时,我又不得不假设一个问题。如果陆言不是因为误会陆行要放火烧死我,最后不惜为了保护我,彻底打击陆行的势力。他们两兄弟还会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这么说来,在陆言和陆行两个人的矛盾中,说夏丽菁是罪魁祸首一点都不冤枉她。 “你既然这么聪明,不如说说看,你还猜到了什么。索性一次性说清楚。免得你到了阴曹地府都还是个糊涂鬼。”夏丽菁凉凉地笑了笑,将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拿了出来。 “夏丽菁?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我瞪大眼,看着她手里的刀。 她将亮晃晃地刀尖对着我,笑的残忍嗜血,“你捅了陆言那一刀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在你身上捅个十个八个的。陆言心胸宽大,他原谅了你,我可不。我这个人最是睚眦必报。欠我的,我都要十倍百倍的要回来。” 我丝毫不怀疑夏丽菁是来真的。 她眼中的疯狂,和她对我的仇恨,都让我心里发毛,瞳孔缩了缩。 我冷眼瞪着夏丽菁:“夏丽菁,你真觉得杀人是最痛快的事情了吗?你想想陆言。他就是在逃的杀人犯。你也想过那样的日子吗?你就是无所谓,你也要为你儿子考虑。他还那么小。你忍心为了报复我,和他骨肉分离吗?” “你当我傻吗?呵呵……我杀了你,自然会有人替我背锅。就像陆夫人杀了你妈,不也活得好好的,多姿多彩。” 虽然我很确定是陆夫人所为,但那都是我的猜测,如陆言说的那样没证据的事情,没有意义。 可眼下,夏丽菁无心的一句话却证实了我的推测。可惜我身上没有录音笔,不能把她说的话录下来作为证据。 我目视着夏丽菁,尽可能地套出她更多的话,“陆夫人之所以逍遥法外,是因为陆言。陆言要包庇她,最后选择了陆行背锅,一石二鸟,既保护了他妈,又解决了他最恨的陆行。 可你要杀了我。陆言只会上天入地地找到你,把你挫骨扬灰,为我报仇。你怎么可能和陆夫人一样? 再说,你栽赃陆行一次还行,几次都想栽赃给他,你真当他是吃素的,那么好被你利用和拿捏?” 夏丽菁无所谓地笑了笑,缓缓走上来,拿刀子抵着我脸蛋,然后缓缓移到我脖子上。 她面带笑意,眼里全是对我的恨意,“我敢把你绑这里来,就肯定有我脱身的办法。我现在有伤在身,刚出院,一直都在疗养,谁会想到我会把你绑过来?陆行几天前才出现酒店,把我打了一顿。现在你莫名其妙的失踪,不用我故意陷害,所有人都只会想到是他干的。 只要你死了,时间久了,陆言自然而然地会收心,回到我身边。他会知道,只有我才是无条件站在他身边的人。” 我看着冰冷的刀口,没敢乱动,只睨了一眼亮晃晃的刀子,上面映出我的脸,我能看见自己脸上的指甲印,还有血迹。 我不知道死亡距离自己有多近,但不想让她看笑话,只冷笑说,“你跟陆言早就过去了,你执着不放手,是你的事情。你的不痛快都是你自找的。陆言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你了。你现在这样没脸没皮的纠缠他,只会让他对你最初的那么一点初恋的美好感觉都破坏没了。” 正文 第346章 视频的来源 “住口!你个小偷!你偷走了属于我的爱情,偷走了陆言的心,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今天就要让你重新做人。”她说完,举起刀子戳进了我的锁骨下方。 不是一刀毙命的地方,意在肉,体的折磨,让我痛死,失血过多而死的虐杀。 我的血慢慢地从衣服里渗出,染红了胸口处的白色衬衫。 我咬着牙怒瞪着她,“夏丽菁,陆言不会放过你的。他肯定会知道你害的我。你的好日子不会过的太久。” “不管我的结局怎么样,至少,我要让你死在我的前面!闻静,我一次次地警告过你,是你自己不识趣。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过的不好,你也休想好过!”夏丽菁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怪,面色狰狞无比。她果断地抽出刀子,并再次朝我刺了一刀。 我顿时感觉身上哪儿都痛,又冷,但我却笑了,觉得夏丽菁无比的可怜。只能在这种地方找存在感。 “夏丽菁,你知道你为什么失去了陆言吗?因为至始至终,他喜欢的人都是当初在学校里最简单的那个你。你已经被社会这个大染缸弄的失去了最真诚的自己。你因为穷苦,更加渴望富裕生活。你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和他早就不一样了。你越是费尽心思,他就越觉得你复杂。男人都不会喜欢太强势和复杂的女人。” “住嘴。”夏丽菁被我说中了心事一样,怒意顿时涌动,一刀狠狠地戳在我的左肩上,面目狰狞:“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你休想花言巧语的狡赖!” 钻心的痛顿时传遍了全身。 我咬着牙闷哼了一声,冷笑道,“怎么,我说到你痛处了?夏丽菁,你就是自作自受,你以为你绑着陆行,就和陆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错了。你越是和陆行搅和在一起,你就越是远离了陆言。你以为你把视频给他,讨好了他。但除了钱,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背叛了陆行,却还指望陆行帮你报仇。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蠢?” 夏丽菁满色震惊,抓着刀子的手抖了一下,倏然满目厉色,“住口。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你如果真的想要陆言放下我,就要从感情上打垮我和他之间的羁绊。你杀了我,我虽然死了,可我会一直一直活在他的心里。你永远争不过一个死人。”我一字一顿。 夏丽菁脸色瞬间狰狞,大笑了几声。带着癫狂的那种,十分的渗人。她旋即绽开一朵更加美艳的笑容,“闻静。你死到临头了还想要蛊惑我什么?你说吧。我听着。” “我没有蛊惑你什么,我只是说一个事实,信不信,听不听在你。”我冷静的说,“就拿陆夫人是杀人凶手的视频来说。你当初明明可以直接拿给我看,却非要故弄玄虚,一边要我离婚,说离婚了就给我看。一边却又拿着这个视频去讨好陆言。最后,你把最好的牌给打烂了。 你设想,如果当初,我直接拿着视频把陆夫人告上了法庭。陆言作为陆夫人的儿子,还能接受我这样的老婆吗?我和陆言分手是必然的结果。” “哼,说的好听。”夏丽菁听完我说的话,眼底划过一抹阴狠。直接将刀子从我的肉里拔出来,再次狠狠地戳进我的右肩,“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拿着视频,给陆言看。说我在挑拨你们的关系?万一你被爱情蒙蔽了所有,不顾父母死亡的真相,宁愿让陆夫人逍遥法外,也要和陆言在一起。我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刀子的冰冷和刺痛感让我后背分分钟冷汗涔涔,我的额头也是大颗大颗的汗珠低落。 我咬紧了牙关,没吭声。 夏丽菁见我不吭声,又握着刀柄,在我的肉里慢慢旋转,“你不是话很多吗?怎么不继续了?” 我的肉仿佛被一片片绞碎,痛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看,喊你说,你又不说。刚刚没让你开口,你却叽叽咕咕说不个不停。”夏丽菁心情特别舒畅地笑了笑。 我疼的龇牙咧嘴,全身都在发冷汗。血已经将衣服都染红了,眼前有点儿模糊起来,我原本期待着傅陆言能找到我,可我渐渐地有些绝望起来了。 夏丽菁笑靥如花,“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脸色雪白,真的是丑陋无比。不顾,也没是什么关系,反正不用30分钟,你就会失血过多,直接死掉。人都死了,好看不好看,也没什么关系了。 你要有什么心愿的,可以和我说说。万一我心情好,我没准能帮你实现呢?哦,想起来了,你还有个女儿。你要是黄泉路上太孤单,我可以送她去陪你。反正她有心脏病,也活不了多少年,早死晚死都一样。” 听见夏丽菁要对陆心晴下手,我整个人都激动了。 剧痛都不能让我停下此刻的愤怒,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那死后,“夏丽菁,你别动我女儿。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到我们这里结束好了。你要再敢对我女儿下毒手,你缺德事做这么多,一定会报应到你儿子身上的。” “报应?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来的什么报应。不过是你们这些懦夫的自我安慰罢了。”夏丽菁似乎玩腻了一样,再次把水果刀从我身体里拔出后,没有继续捅我。而是拿干净的纸巾擦了擦手柄处的指纹,一刀割裂了绑在我身上的绳索,然后把刀子扔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闻静,恭喜你。终于可以解脱了。我这就送你上路。” 她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拽起,手估计是故意地,正巧按在我身上的伤口上,痛的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我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身体却再无一份力气去抵抗,像是咸鱼一样任由她宰割。 她对我的反应十分满意,笑的痛快,“你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吗?原视频已经被陆言损坏,我这里也没有备份。不然让你亲眼看一遍,目睹自己妈妈的死亡过程倒也不失为一个乐趣。” 夏丽菁真是疯了,丧心病狂。 我气弱声轻地说,“那你的视频是从哪里来的?你没有备份。不代表给你的人也没有。” 正文 第347章 喜事来了 夏丽菁笑了,“你不用费劲心机来套我话。反正你都是要死的。就是知道这个视频是谁拍的,又能如何?你还指望我会傻傻的放你走,让你去和陆夫人斗法?就算我相信你不惜和陆家翻脸,也会陆夫人送进牢里,又能怎么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有好处。” 这话说完,她就打了一个电话,喊了几个混混一样的男人来这个地下室,并把我带走。我一路走着,一路流着血,滴落在地上,浑身再无一丝的力气去抗争。 离开这个地下室,我通过四周的景物,水泥墙堆砌的房屋能判断这里大概是城西的城中村一带。 此时,大概已经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四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瑟瑟的风声和草丛里的虫鸣声。 我们一行人悉悉索索地前行,一路走到了河边。此时,我已经浑身冰冷,身体再无一丝的知觉。 我浑浑噩噩,被人搀扶着站在岸边上。河面的风吹在脸上,带着零星的小雨点。我胸前的血一直在流,明明身体已经被掏空了,脑子却异常的清醒。我知道,她打算把我抛尸河里。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夏丽菁走到我的面前,“这里就是你妈死的地方。你妈就是顺着这条河的流水飘到下游处,泡了好几天才浮上水面被人发现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在你身上绑个石头。让你沉的更久一点,直到身体都被鱼吃的差不多了,都不会有人发现你死在这个河里。” 我低估了夏丽菁,高萍一直提醒我,让我防备着夏丽菁一点。我也是有数的。但我万万没想到,她才刚刚出院,都还没有调整好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我。她来的这么快,这么的猝不及防。甚至,恨我恨到了要置我于死地。 “夏丽菁,反正我都是死,你就和我说吧,是谁给了你那个视频的。让我做个明白鬼。”我气弱至极,心里就一个想法:假如我大难不死,受这点苦,能从夏丽菁口中知道真相也值了。 夏丽菁满脸得意的笑容,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垂落的头往上提了提,红唇微张,“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反正,那个人也早就死了。你一会儿到了阴曹地府,可以亲自问问他。” “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她冷冷地在我耳边笑,“你以为陆言为什么陷害李海,让李海来指证陆行?他若真是无辜的人,陆言怎么可能会找上他?” 夏丽菁的话让我血液凝滞,然后又瞬间沸腾,我目露惊讶,“真的是他下的手?是陆夫人买通了他?” 可是,闻玉笙明明说那个视频是合成的。下手的人不是李海,人像是经过处理的啊。 夏丽菁笑了笑,“是陆夫人亲自下的手。李海不过是当地的居民,晚上赌钱回家的路上,正好撞见了她杀人的一幕。李海看陆夫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所以他没有出面制止救人,反而拿了手机录像。他用这个视频敲诈了陆夫人。 但陆夫人虽然是富太太,但到底不上班也不掌权,手里那点私房钱哪里能够满足他? 他野心太大,又盯上了陆言。把视频寄到了雨辰集团,想从陆言那再拿一分钱。结果,被我拦截了快递。我看了视频,又找到李海,最后花了大价钱把视频的原件买下。所以说,人啊,不做死就不会死。他自己贪得无厌,又怪得了谁?” 我得了这个答案,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懊恼。李海死了,那个视频有没有其他的备份都成了谜。就算今晚上我大难不死,要追查下去也是困难重重。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夏丽菁说,“你说的很对。人不做死就不会死。所以夏丽菁,你确定要继续作死下去吗?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陆言肯定会帮我报仇的。” 像是为了验证我说的话一样,我的话刚刚说完,一辆黑色的轿车就打着远光灯飞驰而来。并在我们的河对面停下。 隔着并不是很宽阔的河面,我仿佛听见那边传来陆言的声音,他在喊我的名字。 我以为陆言的出现,会让夏丽菁知难而退,放开我。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彻底豁了出去,为了要我死,她一点顾虑都没有。 “来人了。快,把人给我扔下去。我们走。”她一声令下,果决狠厉。 我的身体被一双手重重推了出去,人也像是断线的风筝飞在空中,并很快沉入水底。 水流灌入耳朵里时,我仿佛听见陆言撕心裂肺的声音,“闻静。” 寒冬腊月的天气,又是凌晨的时候,河水又冰又冷。我的身子不断地下沉。我仿佛听了水花声,又有人跳进了水里。我微眯着眼睛,隐约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朝我游了过来。 我笑了。 他来了。 我终于等来了陆言。 当时的我,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就算我活不成了,他能帮我报仇,我也死得瞑目些了。 唯一遗憾的是,我不能看着陆心晴长大,给她的母爱,陪伴她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活下去。只有活在,才有未来啊。 大概老天爷是听到了我的祈祷,也不忍心让我就这么死去。我虽然历经波折,但终究还是有惊无险地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老天爷像是为了弥补我一样,还给了我一个惊喜。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比告知自己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么的幸运。在经历这样的折磨下,孩子还顽强地活在我的身体里。 这个消息让我几乎喜极而泣。 可我激动之余,又忍不住担心,“可是我的伤口刚刚做了缝合手术,打了麻药,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医生安慰我,“怀孕期间打麻药对胎儿有一定影响,但局部麻醉对胎儿影响不会太大。你只要做好孕产期的检查,以后多关注下胎儿的发育情况就可以了。” 正文 第348章 陆言的手段 因为怀孕的关系,我在医院休养了大半个月,直到医生说没问题了才办理出院的手续。 我身上一共有三个刀口,即使我的复原能力算是好的,也依旧难受的不行。尤其是快要好的时候,明明痒得要死,却又不能去抓,只能忍着。 我看着床边坐着的陆言,在帮我剥桔子吃,不由开玩笑说,“陆言,刀子戳进肉里的痛,我算是明白了。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刺伤你,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现在我才知道,我想的太简单了。我这三刀都没有刺中要害,只是皮肉伤。你那一刀却差点要了命。你的疼,我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受。” 陆言递来一瓣橘肉,递到我的嘴巴前,我张嘴一咬,桔汁就在我干涸的嘴巴里渐出了,滋润了我的喉咙。 他喂了我好几次后,直到我摇头不吃了,才在我背后放了一个软枕,让我靠坐的更舒服些,才开口和我说话,“比起肉。体的疼痛,刺伤我的人是你这一点才真的让我痛苦。闻静,那一刀换做任何人,我都不在乎。谁伤我一分,我就还他十分。可偏偏是你。我醒过来的一瞬间,也真的动过念头,干脆和你离婚算了。但我到底还是舍不得的。时间久了,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即使和你继续纠缠下去,会很累。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我看着他,很是平静地问,“夏丽菁现在在哪里?” 陆言语气淡然平静,告诉我,“放心,她跑不掉。” 我还是不明白,“她是已经被抓到了,还是在逃?” “没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伤了人,还能跑掉的。”陆言说的更清楚一些,“不过,我不打算把她送警局去。那样太便宜她了。” 我虽然相信陆言有一百种方法,能惩罚报复夏丽菁,让她比我痛苦一百倍。但我还是对他不送去警局的原因表示怀疑。 “因为夏丽菁知道你太多的秘密,对吗?你怕她到了警局,会不管不顾,把你妈的事情也说出去。”我客观地分析着,用不容他狡辩的口吻说,“你不用继续隐瞒我了。夏丽菁都告诉我了。我妈就是你妈亲手推下河的。这个过程被李海录成了视频,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陆言这次没有再开口了,只是很沉默地看着我。 在经历了这么大的生死浩劫过后,我突然看开了很多,也不再执着我妈的死,陆言的欺骗。 我只是叹了一口气,说,“就算我不为难你妈,夏丽菁终究是个定时炸弹。你总不能看押她一辈子吧?” “为什么不能?”陆言理所当然地说,就好像他现在拘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那你看着办吧。”我不再去管夏丽菁的事情,只说,“陆言,我可以原谅你妈的所作所为。但是她必须亲口道歉,去我爸妈的坟头忏悔。只要她答应我这个条件。为了你,为了心晴,为了这个家,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先养伤,我会安排的。”他的表情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我了解他,我看得出他眼神里的感动与喜悦。只是这个喜悦之中,也透着微微的为难。 我猜,他说的安排应该指的是——说服他妈给我爸妈道歉。 而陆夫人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给我爸妈道歉?即使做错事的人是她,她也未必会和我这个晚辈认错。 我在医院里住了多久,陆言就在病房里陪房了多久。他对我的照顾,事无巨细都是亲力亲为。 好在这阶段才是刚刚过了年假,雨辰集团这段时间里比较清闲,没有那么多业务好忙。 然而,说不忙,却总还是有些事情陆陆续续,又零零碎碎地出现,需要陆言去处理。 这一天,陆言帮我办理出院手续,车子刚开回家门口,大秘书就打电话过来,说了几句话后。 我看见陆言面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挂断电话后,让我在家里好好休息,别乱跑,有什么事情就叫王嫂来做,别逞强。 他交代完后,就马不停蹄地又赶回了公司。 陆言前脚没走一会儿,闻玉笙就得到我出院的消息,来探望我了。 闻玉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里透着对我的担忧,“闻静,你现在纠结过的是什么生活?我才回海城,半年不到,你就接二连三的出事。陆言给你的生活既然这么不安生,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你?如果他没有能力让你平安幸福,就不该这样死抓着你不放。他太自私了。” 我淡笑着说,“这个事情还真怪不了他。是我自己要出门的。他都不知道。高萍也说要送我回家。是我自己掉以轻心了。” 闻玉笙一时哑然。 他何尝是个不讲理的人?只是他对我有些关心则乱,所以在我出事后,就忍不住怨念陆言,数落他的不是。 他担忧着,目光看着我的伤口处,“你的伤恢复的如何?医生有没有说,可能会有什么后遗症?” “嗯。好的差不多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安胎,就这点皮肉伤,我早就出院了。”我故作轻松,不愿意把我伤口的疼痛说给他听。 他听了,我也不会少疼一分,还会让他担忧。何必呢。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倾听我撒娇喊疼的人,只有陆言。 我的话音落下后,闻玉笙的表情僵了僵,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看着我说,“什么?你……怀孕了?” 我点了点头,面上带着为人母的喜悦,“是啊。都快要两个月了。我也是粗心,居然这个时候才知道。” 闻玉笙收拾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又恢复如常,和我说,“你人没事就好。只是你打算怎么处理夏丽菁?需要我帮忙吗?” 闻玉笙问我要不要帮忙的意思,就是问我要不要控诉夏丽菁了。 毕竟他作为律师,肯定第一个想法就是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我的权益。 可偏偏,因为陆言的种种关系,我没办法把夏丽菁伤害我的事情捅出去,只能闷着处理。 陆言会怎么处理夏丽菁,我没有过问。但怎么想也知道不会是合法的。 所以,我不能和当律师的闻玉笙说这些。毕竟在他眼里,法律才是对的。 “不用了。上次陆行找我麻烦。我为了保全自己,让她吃了亏。这次,我就当是还她的。以后我和她互不亏欠了。”我故作轻松的说。 闻玉笙不赞同地看着我,“闻静,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他说的这句话,让说谎的我不禁有些心虚起来。 我回避他的目光,又说,“其实也不全是这样。夏丽菁这次虽然伤了我,却也给了我一个困惑我很久的答案。” 正文 第349章 厚脸皮和不悔改 什么答案?”问。 “那个视频的来源,还有杀害我妈的凶手是谁。我都知道了。”我看着,没有丝毫的隐瞒,“原来死掉的那个李海是目击者,他不仅目击了陆夫人杀害我妈的过程,还拍下视频威胁勒索。阴差阳错,这个视频落在了夏丽菁的手里。夏丽菁就是靠着这个视频,才让陆夫人接纳了她。她也是靠着这个视频,讨好了陆言。陆言捏造了假视频,肯定把原件给毁坏了。夏丽菁手里也没有备份。事情到这里也都水落石出了。只是没有什么证据。我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了。” 皱眉,“既然李海拍了视频是为了勒索钱财。那么他就肯定不会乖乖的把原件交给夏丽菁,自己不留备份。通过李海,我想,我们还是能找到陆夫人犯罪的证据。” 我淡笑着说,“怎么找?他都已经死了。” 一时哑然,沉默良久后才说,“雁过留痕。何况是这样的事情。只要我们认真去找,总归有办法的。” 我摇了摇头,“算了。为了这么一个真相,我已经很累了。现在我死里逃生,更加明白生活的意义应该是努力寻找未来的可能。而不是沉湎在过去的伤口里。我应该把更多的心思分给女儿,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 “你能这么想,或许也是对的。”闻玉笙的目光沉沉,“不过,你没有报复她的心思,她未必就没有迫/害你的想法。如果你能掌握陆夫人的把柄,就算你不送她坐牢,也能让她乖乖就范。这一点,你要好好学学夏丽菁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他是在为我考虑。我在陆家当儿媳妇的,就算想要和陆夫人井水不犯河水,也很难保证陆夫人不会仗着婆婆的身份来给我小鞋穿。 如果我有她的把柄,陆夫人对我的态度就算不热情客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面以对。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故作轻松的说,“我总不能蠢得再让自己再次置身险地。陆夫人那边,我会注意的。”我说着,又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想弄的草木皆兵。只要她诚心悔过。我不想追究太多。一个人心里都是仇恨,很累。” “其实,你是舍不得陆言为难。对吗?”一眼看穿了我故作大方洒脱背后的真心,“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眼里有点失落。 一时之间,我们忽然无话,过了一会儿闻玉笙看着我说:“这段时间,你还是在家里好生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李海那边,我会看着办的。有什么消息,我告诉你。具体怎么做,你决定。” 闻玉笙走后,我回到卧室里又睡下,休息了一会儿。可能是在医院躺得太久了,现在的身子十分酸软,还不如站着舒服。 这么想着,我就不想躺着了,起身叫王嫂陪着我去园子里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此刻,阳光明媚。二月的寒冬里,难得有这样温暖的太阳,让我的身心瞬间舒坦了好多。 我走累了,就在院子的秋千上坐下休息。结果我刚坐下,头抬起,就看见陆夫人走进大门,直逼我这个方向而来。 很显然,她不是来找陆言,而是来找我的。看她来者不善的表情,我不由微微蹙眉。 陆夫人的脚步走的很快,显示出她的心情并不美丽,甚至可能还带着点火气。 可我想不通,我还能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的。按理说,她不给我道歉都说不过去了,怎么还一副要找我算账的表情? “闻静,你让陆言做了什么?为什么夏丽菁会失踪?陆心雷几天都没有喝到母乳,一直喝奶粉。晚上哭闹不停。你们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干嘛要赶走她,苦了无辜的孩子?亏你也是当妈妈的人了。这点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这是陆夫人出现在我面前时,说的第一句话。 她站着,挡住了我的眼光。而我坐着,被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我才刚刚出院,陆言也是这几天里第一次离开我的身边,之前一直守着我的。结果,陆夫人就找上门了。 这是巧合? 我不信。 这分明是她在我身边放了眼线,一直在关注我的近况。知道陆言走了,特意赶过来的。 我看着她,表情淡淡,“你觉得,夏丽菁的失踪是我造成的吗?我昏迷在医院,醒过来后,对于她的名字,我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她不见了,你凭什么找我?或许她是谋杀我未遂,一个人畏罪潜逃了呢?” 别说我真不知道陆言把夏丽菁安置软禁在哪里。我就算真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陆夫人。 “闻静,她是畏罪潜逃,还是被陆言抓了控制住,你心里很清楚。不过,你别以为这个事情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你一再挑事,我们陆家好好的,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陆夫人抱怨完,又说,“还有,我虽然不知道夏丽菁都和你说了些什么疯话,让你怀疑到我身上来,觉得是我害死你父母的。还要我给你和你的家人道歉。呵呵。你记住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你要慎言,不然我随时都可以告你诽谤,抹黑我的名声。” 原来陆言已经和陆夫人提过我的要求了,而陆夫人的态度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不讲理和厚脸皮。 这让我原本平息了很多的忌恨之心再次汹涌澎拜起来。 我语气冷了几分,“陆夫人,现在抹黑诽谤你的人是夏丽菁。是她亲口告诉我,是你推我妈下河,还被李海看见,拍了视频。每个细节,她都说的清清楚楚。这些内容,就连你的儿子陆言都没有辩驳。你要说是污蔑,那就把夏丽菁和你儿子一起告了吧。看看法官会怎么判。” 陆夫人的眸色忽然沉了下来,有些义愤填膺地说,“这不都是你蛊惑的?你给我儿子吹枕边风,拿离婚的事情逼他。弄的他现在什么都听你的,连我这个当妈的说的话都不听了。你个害人精!你比夏丽菁还可恶。至少她只离间了陆言陆行兄弟两个人的感情。和我这个妈妈还是一条心的。你倒好,不仅让他们兄弟手足相残,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要了。” —————— 今天一更了。请假。头疼。 明天补上。明天4更。明天不4更。发红包。 正文 第350章 确定是她 “陆夫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离间过你们母子的感情。你说他为了我,连妈都不要了,不孝顺。你扪心自问,陆言真的是那样的吗?他离婚协议书名字都签好了,都不愿意告诉我真心,一意孤行的维护你这个母亲。 我真不知道,他这样的孝顺,你怎么就看不见?还说他为了我,连妈都不要了。你非要觉得陆言重色忘孝,我也无话可说。毕竟,你可能要的是个傀儡儿子,不辨是非,只听你说的话。但你应该斥责的是你的儿子不够愚孝妈宝,而不是跑我面前,指责我带坏了儿子。” “够了。我说不过你,你的大道理一个比一个多。但是夏丽菁也是个可怜人啊。她这次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上,她也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我要报复她,给她一点苦头吃也就是了。何必非要赶尽杀绝?陆心雷一出生,爸爸就不能在他身边长大。你还要让他失去妈妈吗?”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了,陆夫人还要维护夏丽菁,帮助她说话。按理说,陆夫人最初改变对夏丽菁的态度,是被夏丽菁给威胁了。可现在,夏丽菁既然被陆言控制住了,她完全可以不管不顾,自己高枕无忧。她这样积极营救夏丽菁,真的只是为了陆心雷? “陆夫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是个可怜人。或许,在你眼里,只要受了委屈,就算自己做的事情再不对,目无王法也是可以的。毕竟,都是别人逼得。就像你伤害林越的母亲,也是因为林越破坏了你的家庭。你对我妈出手,也是因为我妈找上门,纠缠你。”我冷笑着说,“陆夫人,你和夏丽菁是同一类人。我想,我和你们三观不同,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陆夫人眉头皱着:“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了多少次了,我没有杀过你父母。我妹的事情也和我没关系。你再造谣,我真要和你不客气了。” “陆夫人,你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吗?拍视频的人是李海。虽然他死了,但是他的东西,他的妻女都会保管好。我已经让人去拿那视频的备份了。我是因为陆言的关系,才放过你一马。但不是代表我就能无底线地包容你。你要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和你对簿公堂了。” 陆夫人被我成功地唬住了,大概用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消化了我说的话。她眼里的不可置信,以及深深恐惧是骗不了人的。 她的肩膀好似耷拉了下来,一双柳叶眉紧紧蹙着,厉色问道,“你当真不愿意放过夏丽菁?” 我冷笑,“陆夫人,你说错了,不是我不放过夏丽菁,是她自己不给自己留活路。 在她动手伤害我之前,我一再警告过她,回头是岸。现在她落在陆言的手里,也是她咎由自取。她在我身上伤了多少,我就双倍的还给她。我没有和她一样丧心病狂地要治她于死地,就是我最大的宽容了。” 陆夫人怒道,“闻静,你别得意。陆言他保护你不了多久。你要继续这样,像这次这样的意外不会少!” “陆夫人,你这是威胁吗?”我同样半分不肯退让,“你说的话,王嫂也听见了。如果我再出什么意外,陆言第一怀疑的人就是你。我劝你说话要慎重一点。” 我的话音刚落,陆夫人就忽然冲上来,一把扣住我的肩膀。剧烈的肢体动作把我的伤口扯的一疼。我倒吸一口凉气。 王嫂见状,急切上前制止,“夫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少夫人刚刚出院,经不起折腾的。” “陆夫人,我也只是好意建议罢了。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放屁。”我看着陆夫人的怒颜,再次开口,“如果你不希望陆言和你越来越离心的话,今天这样的行为就不要再做了。不然,你要真逼得我和你彻底反目,为难的只会是你儿子。” 陆夫人闻言,又缓缓地松开我的手,后退了一步。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一个洞来。但她也不敢真对我动粗,只是用目光震慑我。 “闻静,你很好,我们走着瞧。”陆夫人眼神森然地看着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时我还听不明白陆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当她在放狠话而已。我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揣测她为什么要帮夏丽菁的原因上。 我不由怀疑,是不是夏丽菁手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武器? 我理了理被陆夫人弄乱的衣服,活动了下四肢就回房了。之后的日子一直很太平,除了我终于还是丢了工作这个事情,其他都很好。 秦朝明对我又请病假,不能按时上班也很是无语,最后在知道我怀孕时,他只能说,“算了,闻静,我还是找人顶替你的位置吧。等你伤势好了,来上班没几个月,估计又要孕假,产假了。或许,孩子出生后,你还要带孩子,不放心保姆的话。” 他说的很对。 陆心晴出生的时候,我没有亲自带大她。现在我能再次怀孕,生下这个孩子,我肯定是舍不得把他丢给保姆去带的。我万分愧疚地道歉,也感谢他的理解。 陆心晴特别的懂事。或许是陆言交代过她,让她少来麻烦我,多体贴我身体不方便,每天看见我都没有缠着我,要我抱,反而和个小大人一样对我嘘寒问暖,问我要不要喝水,吃水果。只要我有这个需要,她就会积极主动地给我拿。 高萍来我家里做客的时候,看见陆心晴这么乖巧可爱,不由吐槽道,“真是的。每次逢年过节,我看见亲戚家的熊孩子就非常庆幸自己没有结婚生子。可现在看见你的女儿,我就特别渴望有这个这样的小天使陪我。你是不知道,每天下班,我一个人回到家里空荡荡的,别提多寂寞了。” “你啊,哪里是缺女儿。你是缺个男人了。”我开玩笑说,“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放下了闻玉笙,怎么就不找个合适的,先恋爱着呢?我看季跃文就不错。你可别走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高萍笑了笑,“别又想骗我结婚。大过年的被三姑六婆催也就算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还催我。季跃文人是不错,但是他家政。治背景太深,和他在一起肯定很累又麻烦。我才不傻呢。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又陆言那样的老公护着,豪门大院里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都害不到你?” 我抿了抿唇说,“高萍,我终于确定是陆夫人下手害死我妈。而且当年买通我爸去害林夫人的人也是她。那天夏丽菁亲口告诉了我。” 正文 第351章 陆言的残忍 “竟然真的是她!”高萍瞪大眼,想了想后,又问,“不过,你真要为你爸妈报仇的话,还是要有证据的吧。夏丽菁她和你积怨这么深,怕是不会当证人,帮你作证的吧?” 我说,“夏丽菁肯定留有后手的。那天陆夫人不仅没有弃车保帅,还为了她不惜上门找我说情,叫我放过夏丽菁。我怀疑夏丽菁可能还有什么保命符在身上。” 说着,我又把陆夫人那天来见我说的话,和她的表情都仔仔细细的告诉了高萍。 高萍听了,不由帮我分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应该想办法从夏丽菁口中套出话来。我也觉得闻玉笙说的对,就算你为了陆言,打算放过陆夫人,但也不能不去找证据。太过被动了,防不胜防。” 在高萍的建议下,这天陆言下班回家,我就找了个机会开口试探,“陆言,我想见一见夏丽菁。” 陆言解领带的动作一滞,回眸看着我说,“怎么突然想见她?有什么话要说的话,我帮你转达吧。你现在有孕在身,不适合太操劳奔波。以后等你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我再安排吧。” 我摇头,坚持说,“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明天就想见到夏丽菁。有些事情,必须和她当面说清楚。” 陆言一双寒眸微微一眯,“什么事情这么要紧?和我妈那天来找你的事情,有关系吗?” 陆夫人来找我茬的事情,王嫂肯定不会隐瞒。陆言一直是知道的,但他之后也一直没提,我也没说。两个人都避而不谈陆夫人伤害我的家人,却不悔改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深怕这个话题一开始,两个人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会再度破裂。 可是,根本矛盾不解决,任何琐事都可能爆发别的矛盾。就像此时此刻,我想见夏丽菁,但陆言却不同意。他潜意识里害怕我又算计上他的妈妈。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由问陆言,“对了,陆行的下落,你打听到了吗?” 陆言鹰隼般的眸子盯着我看,俊朗的眉毛攒成了个川字,沉声问,“怎么了?夏丽菁说过什么吗?” “夏丽菁倒是没说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夏丽菁应该是知道陆行的下落的。不然,她怎么联系上陆行,还让陆行出席了陆家家宴?她要杀我,最后嫁祸给陆行。如果没有陆行的下落,也不可能成功。” 陆言听说后,眼底掠过一抹戾气,“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坚持地说,“夏丽菁太狡猾了。如果我不在场,你未必能从她口中套出话来。我那天和她说了很多话,由我来问,她不好抵赖否认。” 大概是我成功地转移了陆言怀疑的方向。他以为我是为了陆行的事情,和他妈没关系,所以这一次我开口,他没有再反对我,而是默认了我的要求。 三天后是周末,陆言得了空,安排好一切后就带着我出门,去了我们最初住的别墅,就是被一场意外大火烧毁的那一栋。后来它修葺好了,我们也一直没有搬回去住,最后过户转给了夏丽菁。 我没有想到,陆言竟然会把夏丽菁关在这里。 车子挺稳后,我侧眸看了他一眼,问,“夏丽菁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不敢肯定陆言会怎么报复折磨夏丽菁。毕竟,夏丽菁那样折磨我,差点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按照陆言的脾气,肯定会以牙还牙,甚至加倍。但夏丽菁毕竟是陆言的初恋,我不敢肯定陆言舍不舍得下手。 陆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抓过我的手,嗓音柔柔说,“放心,我有分寸。太血腥暴力的画面,也不适合你看。” 这一瞬间,我又怀疑陆言之前拒绝让我看夏丽菁,又让我等了两天才带我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太过血腥了,怕吓到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夏丽菁拿刀子捅我的时候,我确实恨不得捅回去,也心心念念过,如果我脱困了,肯定要加倍报复回去。 但我终究做不到和她一样的残忍暴力。我害怕自己会无形中被她影响,渐渐成为她那样的人。 陆言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进久违的别墅,看着熟悉的家具和装修,我才发现陆言休憩这个房子的时候没有一点改变,完全是按照过去的样子来做的。 他果然是个非常念旧的人。 我更细心地发现,陆言带我去的房间是一楼的佣人房。他把夏丽菁关在了下面,没有让她呆在我和陆言曾经的二楼主卧里。 尽管陆言说的血腥画面,让我对夏丽菁的现状有些了心理准备。 但在我看见夏丽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尖叫出声。画面确实不血腥,因为她浑身包扎着绷带,像是木乃伊一样躺在那。唯一的区别是,她的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瞪得贼大,尤其是在看见我到来后,情绪更激动,嘴巴里呜呜啊啊地发出声音,却被胶带给粘住,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更为诡异地是,在床的边上还有一袋血液挂在不锈钢的杆子上。是在给夏丽菁输血。 夏丽菁到底是失了多少血,才会弄到要输血保命的地步? 我回头看了眼陆言,不明白他是怎么伤了夏丽菁的,程度严重不严重。 只见他神色淡然,一点没怜香惜玉的表情都没有,看着夏丽菁就像是看一株植物一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他挥手让看看守夏丽菁的两个保镖出去。 我缓步走到夏丽菁的身边,陆言不放心。明明夏丽菁现在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任我宰割。他依旧担心我,怕我会出事,一副守护者的姿态护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高俊的背影,再看夏丽菁怨念看他的眼神。我知道,陆言这样折磨她,已经彻底让夏丽菁死心了,对他不在抱有幻想的恋爱感。 是的。陆言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他喜欢你的时候,可以默默地为你做很多事情,什么都替你考虑,有时候甚至霸道不讲理,但出发点却都是为了你。 但如果他若不喜欢你。那么你做再多,他都不会放在心里。你若触怒了他的逆鳞,让他恼火,他才不管你是怎么对他好的,他照样打上门,让你痛不欲生。 他这样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好男人,我也说不上来。说穿了他有点自私,什么都以他个人的喜恶为准则。但一直享受着被他这样保护的我,却完全讨厌不起来。 这样也就难怪夏丽菁一直贼心不死,想要努力挽回陆言了。 毕竟,她也肯定曾经被陆言这样如珠如宝地呵护过。因为拥有过,也因为已失去,所以更觉得珍贵。 可惜,这样的执念让她走了歪路。 此刻,她都没被捆绑着。因为她都没有力气去反抗逃跑了。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那,明明浑身上下看不见一个伤口,我却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疼痛。 她的眼里充满哀求与凄楚。 因为不能开口,所以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充满了情绪的表达。 她呜咽着,发出低弱的叫声,晶莹的眼泪从眼角处滑落,这样的夏丽菁说不出的让人柔怜,和那天那个拿刀子疯狂刺我的女人完全像是两个人。 正文 第352章 救命浮的底牌 我走上前,伸手撕开她嘴巴上的胶条,一如她那天绑架我,撕开我嘴巴上的胶条。只是那天的我是坐着的,而此刻的她却只能躺着。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瞳孔骤缩了一下,然后像一条上了岸的鱼大口喘气。 她想向陆言求救,陆言回应她的却是无情又冷漠的眼神。 我朝陆言说,“我和她单独聊聊,你先出去一下吧。” 这是我跟夏丽菁两个人的恩怨,我想还是我们两个人单独说话跟方便一些,有陆言在场,夏丽菁肯定会有很多的顾忌。 陆言明白我的意思,虽然皱眉,不是很放心的样子,最后还是妥协说,“行。我出去。不过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我就在外面。” 我点头应了他的要求,而陆言瞄了一眼床上的夏丽菁后就转身离开。 夏丽菁见陆言要走,眼神慌了,凄凉又绝望地说,“陆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如果没有我,你能这么快扳倒你哥哥?陆行会输得这么彻底,还身败名裂?你这样过河拆桥,你还有良心吗?” 面对夏丽菁质疑的话,陆言没有解释,也不屑回答,只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 陆言走后,我伸手摸了摸夏丽菁的绑带,想揭开看看她到底伤的怎么样。 结果我的手才碰到她,她就疼的全身痉挛,身子微微抽搐。 夏丽菁瞪着我,咬着牙齿地对我放下一句狠话,“闻静,只要我夏丽菁还有命。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体验一下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 这样的狠话,谁不会说?可问题是,她还有这个机会吗? 陆言会让她逃过这一劫? 我冷笑了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夏丽菁。你折磨我的时候,我又何尝没有这么暗暗发过誓?可我有幸从你的手里逃脱,被陆言救下。你呢?谁会来救你?你早就众叛亲离了。” 我这么说着,夏丽菁痛苦的表情顺便露出了一丝得意,像是在嘲笑我的无知一样。 而我也确定了我没有猜错。夏丽菁肯定有什么护身符,她笃定陆夫人不会抛下她不管,会来救她。 “闻静……那你就等着吧。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不然我肯定,肯定能离开这里。到时候,要完蛋的人就是你了。” “我会不会完蛋,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整理了下衣服的袖口,有条不紊地说,“你指望谁来救你?陆行,还是陆夫人?不过,实话不妨告诉你,陆夫人确实来找我说情过,可惜我和陆言都不买账。她就算有心帮你,但她的对手是陆言,是陆言不放过你,她也没辙。” 夏丽菁满眼惊惧,不等她说一个字,我就快速扯开她脸上的绷带,露出里面被烧得皱巴巴地,泛着肉色的伤口。 看着她不再光滑白皙的脸蛋,那种视觉上的冲击感让我一下子恶心的想吐。 我松开绷带,目光露出了震惊之色。我没有想到陆言没有用刀子凌迟她,竟然是选择拿火来烧烫她的。 被火燃烧的疼痛,我比谁都清楚。那一次,我就是差点被烧死的!至今我手腕上的伤疤都还没有完全褪去。 想到了这一点,我也就明白了陆言为什么这么折磨夏丽菁了。看来,陆言也是知道上次绑架我的人也是她,不是陆行。 夏丽菁被我揭开了一小处的绑带,那里上了药,黏住了绷带。因为我的强行扯开,牵动了伤口,让她疼的嘶了一声。 她眼里的痛楚和恨意就像是岩浆里迸发出来的火,“闻静,你要不杀了我。迟早我也会让你和你的女儿体验一下这种滋味。毁容这种事,无论年纪,都会是女人最在意的事情。你的女儿也会变成丑八怪。哈哈哈,你们母女都是丑八怪!” 夏丽菁的眼神里充满了癫狂的病态感。这是她被折磨,关押太久的正常反应。 我虽然理解,却依旧生气,“夏丽菁,你说这些不就是逼着我杀了你吗?不,我不会杀了你的。你还不值得让我为了你,双手染上鲜血。我不是你,我拥有一切,我的丈夫,我的女儿,对了,我现在又怀孕了。我和陆言会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我没有理由和丧家之犬的你玉石俱焚。” 我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夏丽菁。 其实,我比陆言更狠。 陆言只折磨她的肉》体,而我要从精神上摧毁她。她最恨的人是我,我活得越好越精彩,她就会越痛苦。 夏丽菁听了我说的话,眼睛有看向了我的肚子,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恨意,仿佛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冰释前嫌。 她看得久了,恨意越烧越旺,最后又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听着,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随即,她又咒骂道,“闻静,你会不得好死的。你勾。引了陆言。让他凌虐我。你这么的坏,你好毒。你这么缺德,生个儿子肯定没屁。眼,哈哈哈……” 任何一个母亲,面对别人这样恶意地诅咒,明知道不会是真的,也觉得晦气,特别生气。 而我也不例外。 我随即大怒道,“夏丽菁,论缺德恶毒,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都不为了你儿子积福,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咒骂我的孩子?” 我原本看到她身上遍体鳞伤,还不想多恶意打击报复。但此刻看着她这么冥顽不灵的样子,不由气得没分寸,隔着她身上的绷带,重重打了她几下。 我不用可以找伤口,因为我猜测她身上百分之60估计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不然不会严重到站不起身来。但凡她还有一点力气,可能伤害到我,陆言都不可能放心离开,留我一个人面对夏丽菁的。 我的伤害,让夏丽菁原本就巨疼不已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她痛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最后把自己蜷缩着,最后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居然一反之前的狠厉,嘴巴竟然开始和我求饶,“闻静。只要你放过我,说服陆言放了我,我就给你最想要的东西。怎么样?” 正文 第353章 威胁 我惊疑夏丽菁的这句话,不敢相信夏丽菁会主动说出自己的底牌。 夏丽菁这样的人越是轻易说出来的话,我越要怀疑。我怕她在故弄玄虚,弄到最后,也不和我说实话,只随便拿个什么假话来忽悠我。 我目光凌厉地盯着夏丽菁,“什么是我想要的东西?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判断要不要答应你的要求?” “陆夫人害死你妈的视频,你不是很想要吗?我可以告诉你,那个视频确实还有备份。因为我也不完全相信陆言。我怕他过河拆桥,所以私留了一份,交给我的朋友。如果我出了意外,他就会把视频公开。并把陆言造假视频的事情也捅出去。” “夏丽菁,你这种威胁人的方法很老套啊。电视里都这么演的。但通常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东西,也没有那个朋友。不过是为了自保,而编出来的谎话罢了。 你要是有,那天晚上你那么得意,怎么会不拿出来?你那天并没有预料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我这话是诈夏丽菁的,我相信她有底牌,不然陆夫人不会这么积极主动地关心夏丽菁。 但我必须表现的不相信。这样,她为了证明自己才会努力说服我。只要她说的多了,就肯定能露出更多的线索。或许,不用她,我自己就能找到。 夏丽菁却摇着脑袋说,“因为视频确实不在我的手上。所以我那天也拿不出来。但是我只当视频在哪里。在一个很安全也很隐秘的地方,你们是找不到的。” 视频不在她手上,她拿不出来。 是拿不到吗? 也就是说,这个视频的所有者不是她。那个视频在某个人那。那个人可能真的是她朋友,也可能不是她的朋友。她只是知道在哪里。 可究竟是哪一种情况?她是在忽悠陆夫人和我,还是真的有把握? 我面色不动声色的说,“夏丽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你刚刚还说,如果我不杀你,你以后逃出去,要加倍还给我。现在,你要我放了你。你当我是傻的吗?万一根本没有那个视频,你却跑了再来找我麻烦呢?而且,那个视频有还是没有,我会在乎吗?我现在已经不打算和陆夫人作对了。你以为你手上这个王牌对我有多大的诱惑力,能让我不惜放虎归山,等你来报复我?再说了,你要真有那个视频,陆言折磨你的时候,你就可以说了,何必等到我出现?” 夏丽菁闻言,脸色惨白。 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吐露实情,“你以为我没和他说吗?你以为,我这一身的伤口是为了什么?他只是为了你替你出气?他就是想严刑逼供。但我知道,我唯一的价值就是那个视频。如果我连最后的备份视频都没有了。他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我消失在这个时间上。闻静,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在你。” 我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清寒的眸子迸射出一抹光,“夏丽菁,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先告诉我陆行在哪里。等我抓到了陆行,我就相信你说的话,让陆言放了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陆行在哪里。”夏丽菁哆嗦着嘴唇。 透过她的笑,我只当她说的肯定不是实话,“夏丽菁,你这样满口谎言,或许陆言这样的非常手段才适合你,让你说实话。” 夏丽菁笑了,“你这么依赖陆言,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只会当甩手掌柜在家里等他的消息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夏丽菁对人心的把控力太强大了。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们这边的谈话还没有说完。我的电话就陡然在屋子里响起来,我一看又是当初陆行来骚扰电话的那个号码,心里不由有些发毛。 “闻静,你的女儿现在在我的手里,想要她们平安无事,就拿夏丽菁来交换吧。” 我的心骤然一紧,“你为什么要帮夏丽菁。明明是她害得你,不是吗?” “是她害了我,但也只有她能证明我的清白。这样重要的人,怎么能让她落在陆言的手里?” 说着,陆行呵呵冷笑,又说道,“是女儿重要,还是报复夏丽菁重要,你自己看着办。” 我心急不已,大喊,“你别乱来!” 对方说,“只要你放走夏丽菁,你的女儿自然会平安回来。不然的话……” “万一你不守诺言,接到了人却不放人呢?”我话音未落,陆言就已经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开门走了进来。 正文 第354章 反威胁的较量 (前文已修改。觉得陆心晴是由陆夫人带走,最后被绑架,更合情合理。) 陆言一把拿过我手里的电话,冷着脸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陆行,你藏的够久了。现在,是不是该我们面对面的谈一谈了。” 我不知道陆行说了什么话,让陆言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即,我又听见陆言说,“决定陷害你的人是我,和妈无关。她袒护我,也只是因为我先斩后奏。她别无选择。你别动她。不管怎么说,你的这条命也是她给的。” 我诧异地扬了扬眉毛,不明白陆行除了绑走我的女儿,又对陆夫人做了什么事情。 “你要夏丽菁,不可能。”陆言直接否决,“从她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屋子,直到她死。” 听见陆言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连女儿的什么都不顾,我气的不行,伸手想抢手机,说一万个愿意,别说放走夏丽菁,就算要我的命都可以,只要他别伤害我的女儿。 奈何陆言人高马大,我确实抢不回来手机,只能心急如焚地听着他继续谈判,说,“一命换一命。你把我女儿放了,我就把你儿子给你送过去。不然,我女儿少一根头发,我就让你断子绝孙。陆心雷是你的儿子,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而陆心雷大概就是最重视儿子的陆行最大的软肋。 当初陆行为了生下健康的孩子,让他第一任太太几次流产,好不容易生下陆心雨,他还不满意,还要让她继续生,生出个儿子,最后死于大出血。 夏丽菁生下陆心雷后,陆行不知道是自己儿子,还以为是陆言的。他为了报复陆言,陷害我,引起夏丽菁和我们的矛盾,不惜对陆心雷注射了药物。后来,他知道是自己儿子的时候,肯定后悔不已。 此刻,他听见陆言拿他儿子来威胁他,不由气得破口大喊。 他的嗓门因为气愤的情绪显得特别的大,就连站在陆言边上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陆行说,“陆言,陆心雷是你的侄子,你也要下毒手?” 陆言冷笑,“你也知道陆心雷是我的侄子?那你又知不知道陆心晴是你的侄女?你都做得出绑架她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 陆行虽然气愤,但到底不会完全失去理智。他冷静了几分钟后,又说,“陆言,你不是我,你狠不下心的。而且,陆心雷虽然是我儿子,但我没有陪在他身边一天过。没有什么父子感情。反而是你,陆心晴是你一手带到大的。我不信,你敢拿女儿的命来和我赌。” 陆言呵呵一笑,声音透着算计的冷漠,“陆心晴的身体情况你很清楚,她有心脏病,医生早就说她活不过18岁。对她来说,死亡是迟早的事情。我对她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让她在有生之年,快乐多于痛苦。 但你要拿她的命来威胁我,实在是你的失误。我一个残缺有病不长寿的女儿,换你唯一的一个儿子。怎么想,都是我赚了。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闻静现在已经怀孕了。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现在说的话是在虚张声势。现在,换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愿意放了陆心晴,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把你儿子平安送到你身边。如果半个小时内我没有得到陆心晴平安回来的消息。就不要怪我拿你儿子开刀!” 陆言不仅言语上犀利冷酷,行动上也是果决凛然。他几乎是说完这些话,不等陆行说什么,就直接挂掉电话。 我都能想象到此刻陆行在电话那头的一脸蒙蔽和心脏的剧烈跳动。 他肯定已经被陆言的气势给震住了。至少短时间内,不敢轻易为难陆心晴。 我听着陆言的声音,我明知道他应该是在唬陆行的。他怎么可能会不在乎陆心晴的生死? 可是陆言的演技实在太完美了。完美到我现在站在他身边,听了他的话都有些不由地寒心。 这是一场比赛,比的是陆言和陆行两个人谁更有底气和把握。谁稍微露出一丝心软和迟疑,都会成为被动挨打的人。 我看着陆言,“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进来的这么及时?” 就算这个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可以看见我和夏丽菁的人像,听见我们的对话,也不可能连我接的电话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 陆言转眸看向我,“你的手机里,我安装了监听系统。” “那心晴呢?她不是由你安排的吗?怎么会被陆行带走?”我问。 接到陆行电话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陆行在骗我。毕竟陆心晴是由陆言照看的,陆言怎么会让女儿置身于险地? 但是陆言二话不说地接过电话,又默认了女儿被绑架这个事实,在那和陆行讨价还价。我就知道,陆心晴真的丢了。 面对我的质问,陆言皱了皱眉头,有些懊恼,“我带你来这里的时候,就让人把心晴带回陆家,想让我爷爷帮忙照看的。我妈说要带陆心晴去公园玩,爷爷就同意了。结果,半天没回家。我爷爷派人去找,却没有找到人。就在你接到陆行电话前的五分钟,爷爷给我打电话说她们失踪了。” 听见这个消息后,我第一个反应是生气,气陆言怎么就把孩子送到陆家去了。陆家有个虎视眈眈的陆夫人,她喜欢陆言,不会害自己的儿子,不代表她会对陆心晴一视同仁。陆心晴是我生的,陆夫人完全可能迁怒孩子。 第二个反应就是陆夫人真的是被陆行绑走的?而不是主动带走陆心晴,和陆行合谋演了这出戏? 我的怀疑越来越重,最后甚至直接问了出来,“陆言,你妈自从有了孙子后,连陆心雨都很少管了,天天带孙子。她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带陆心晴去公园玩?” 陆言是什么样的人,又哪里会听不出我的话外之音? 他下意识蹙眉,反对说,“不要怀疑我妈。我妈或许在你眼里不是好人。但她却是个好母亲。她知道我多在乎陆心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对于陆言信任偏袒他妈妈这一点,我也很是头疼。如果陆夫人不是他妈,我相信,他也会和我一样怀疑。 可偏偏陆夫人就是他妈,他的聪明和敏锐在这件事情上被大打折扣了。 而此时,夏丽菁突然呵呵地笑了出来,“闻静,看来你的女儿已经有人比我先一步动手了。我劝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你们那个可爱的小女儿可就要遭殃了。” 正文 第355章 壮烈的自残 陆言的目光也因为夏丽菁的话,从我的身上又转向了她,“夏丽菁。那个视频备份到底在哪里,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可以安全地放你离开,给你请最好的整容医生帮你恢复正常。不然,你这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丽菁哈哈大笑,“我也说了,要么先放我安全离开。我才会把视频给你们。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把东西给你们。反正,我也活得差不多了。如果死前能拉上你们的女儿当垫背,也值了!哈哈。” 我看着夏丽菁的态度,我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之前,她或许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困死在这里,看着我和陆言幸福生活。 所以,她才努力自救,希望离开这里。可现在,她知道陆行也要视频,也在努力地救她。而且,陆行的手里还有我的女儿。她就彻底高枕无忧了。 如果我们妥协,放了她,她固然开心。如果我不妥协,我们死了女儿,她也觉得值了。 如此变态的想法,就是损人不利己也开心。 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夏丽菁的诡异的笑声,直到因为笑的关系,她的肌肉受到了牵动,感到疼痛才收敛了笑声。 屋子陷入了诡异地沉默里,陆言一直盯着手机看。手机却消无声息。 时间过的越来越久,沉默弥漫在这个屋子里。眼看十分钟都过去了,陆行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 我没有陆言的胆大与冷静,我害怕陆言的这个赌局会输,输掉我们的女儿。 可夏丽菁在陆言的手里,他不愿意放,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想着,我看向自己的肚子,我说,“陆行,不能冒险了。我们把夏丽菁给他吧,“无论他和夏丽菁拿到视频准备做什么,都随便他们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为了那个视频,牺牲我们的女儿?如果你觉得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赌的起,那么我告诉你,如果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带着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去陪她,给她赔罪道歉。” 陆言皱了皱眉,沉沉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和陆行争一口气,才那么寸步不让的吗?我们越表现的在意,就算真放了夏丽菁,我敢说,陆心晴也不会平安回来。陆行这个人,我太了解了。” 明知道陆言说的是事实,可是一想到我的女儿就在陆行的手里,我就浑身发软,根本不敢赌。 但好在,还是陆言挺住了。 在约定的半个小时的最后几分钟里,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看了眼,是陆行的那个电话号码。我没有碰,只用目光看向陆言。 这一次,陆言伸过手,按下接听键的同时,也按了录音键和扬声器,方便我听。 很快,手机那就清晰地传来了陆行的声音—— “要我放你女儿可以,不过,我要见到我的儿子,我必须要平安带走他。” “如果我见不得女儿,你也带不走儿子。”陆言寸步不让。 “我知道,我们谁都信不过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哪里,你们带我儿子过来。不要耍花招,想着去报警。如果来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大不了拉着你女儿同归于尽。”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我也要去。陆行,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也要去。我们夫妻两个人一起。我绝对不报警。这一点,我保证。” 陆行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可行性。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时间,他才说,“好。你可以过来。” 夏丽菁听见陆行妥协了,不仅不坚持救她出去,反而要把陆心晴还给我们,彻底急了,大声喊,“陆行。你难道不想洗脱你的罪名吗?那个视频是唯一能证明你清白的东西。如果你这次不帮我,我就把视频交给陆行。他毁坏了唯一的证据后,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亡命天涯的逃犯。就算你带走了儿子,你也不可能给他安逸的生活。” 听见夏丽菁的话语后,我皱了皱眉,有些后悔刚刚没有用胶套封上她的嘴。 我下意识地站起来,要去捂夏丽菁的嘴巴,结果陆言在那心沉气定地说,“夏丽菁,你和闻静说视频的下落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去拿了。现在那个视频已经被我的人给破坏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陆行的清白。你又何必在这里故弄玄虚,骗他呢?” “我没有!”夏丽菁瞪大眼,因为巨大的恐慌,害怕陆行真放了陆心晴,和我们和解。她变得有些竭嘶底里,甚至破罐破摔。 她含着泪使劲地摇头,声嘶力竭地说,“陆行,他说谎。我没有说,那个视频还在。就在李海老婆的手里。你去拿。我不用你救了。唯一的条件,就是杀了陆心晴,让闻静痛不欲生。你把视频拿到手,洗清身上罪名,恢复自由之身后好好带着儿子过日子。我……我就死而无憾了。” 夏丽菁的话还没有说完,陆行那边已经反悔,迅速切断了电话。 我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人用拳头揪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 而之前还胜券在握的陆言在发生这样的变故后,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他顿时暴怒,站起身,咬牙切齿道,“夏丽菁!” 夏丽菁哈哈大笑,大概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底牌和价值都暴露了,没有任何的盼头了。 此刻的她带着疯狂的恨意,说,“陆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和陆行这个混蛋有瓜葛。我这辈子最不甘心的就是明明我们相爱过,却因为我的一念之差分开了。我一直都努力地想要回到过去。可是你却无动于衷!你这么伤我的身体,我的心,我恨!我恨啊!” 她像是交代临终的遗言一样,说完她心里的执念后,又转眸看向我,“闻静。我就先走一步了。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的女儿。哈哈。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你们。到了下面,我们重新来过!” 说完,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陆言怕她暴走之下,会伤害我,我怀着身孕,不容有失。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站在我的面前,挡住我。 我的视线被陆言宽阔的背影挡住,看不见夏丽菁。但我却能听见剧烈的一声撞击声,像是什么东西磕到了地板还是墙壁,声音特别的大。 我以为是夏丽菁勉强下床,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我刚想探过头,去看她的样子。 陆言就在下一秒转过身,把我的头搂进他的怀里,“别看!” 我的鼻尖满是他身上独有的薄荷香,但空气中又隐隐有一丝血腥味蔓延开来。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她……” 强烈的恐惧和震撼感,让我无法完整地表达自己的猜测。 “她撞墙自杀了。”陆言说完,又朝门口的两个保镖一大喊,“去,把医生叫过来。” 我完全没有看见夏丽菁到底是什么模样,就被陆言带离了这个房间。 因为怀孕的关系,他把我当瓷娃娃一样精心呵护着,深怕任何的冲撞和刺激,会让我动了胎气。 我来到客厅,不等陆言口中的医生不医生,立即拉着陆言的手说,“快,去找李海的老婆。不能让陆行拿到视频。不然,他会彻底没有后顾之忧的。” 正文 第356章 非常手段 我来到客厅,不等陆言口中的医生不医生,立即拉着陆言的手说,“快,去找李海的老婆。不能让陆行拿到视频。不然,他会彻底没有后顾之忧的。” 陆言出手安抚我的情绪,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你去让暗中盯着李海老婆的人出面和她谈谈吧。记得,不要吓到人。该给钱还是什么,你看着办,把东西拿到手后给我送过来。这个事情,你亲自盯着。你手底下的人要出什么乱子,我找你算账。” 我不知道陆言是原本就怀疑李海私藏了备份视频,还是害怕李海的真正死因被他老婆发现,所以才一早就找人盯梢了李海的老婆。 总之,因为他事先准备了这么一手,才让此时此刻的我们能比陆行先得一步先机。 难怪他这么不慌不急。明白原因后,我也微微镇定了下来。 因为夏丽菁被囚禁在这里,饱受虐待的关系,陆言并不方便带她去医院救治,所以他是请了私家医生住在这里随时看护的。 等医生从二楼走下来,进了夏丽菁房间查看情况后,他再次走到客厅和陆言回报情况时,只轻轻叹了一口气,“陆先生。她应该是存了必死的心,那一撞下去,脑浆都出来了。人应该是当场气绝身亡的。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救不回来的。” 夏丽菁撞头还是陆言告诉我的,我并没有看见现场的样子,所以我根本没有意料到夏丽菁会真的就这样死掉。 确定她死亡的消息后,我的心绪都有些缓不过来。她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地这么死掉呢?她是有多绝望,才会这么想不开? 但这个答案,只有她自己本人清楚。随着她的死亡,也成为一个永久的谜团。 比起思考她怎么就死了,我更担忧的还是陆言在这个事情上的责任。 我看着他,“陆言,你这样禁锢她的人生自由,又对她用酷刑,现在她被逼得疯了,奔溃到自杀。现在她人死了,你要怎么善了?” 陆言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思考,就想好了对策。他目光深沉又不舍得看了一眼我们这个去年才修葺好的家,沉沉地说,“看来这个屋子确实不吉利。三年里走火了两次。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来这里了吧。” “什么?” 陆言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我离开,坐回了车里。我的心噗噗噗地急促跳动,有些忐忑不安。 十分钟后,我就看见那两个保镖一样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带过来的汽油,估计是刚买的。 他们进了屋子的那一刻,我联想陆言说的话,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是要制造失火的现场,让夏丽菁“看上去”是死于意外火灾。 好在陆言折磨夏丽菁的时候,用的就是火,身上并没有多余的伤口,蒙混过关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这也是陆言选择制造火灾意外的原因。 果然,十分钟后,我就看着我曾经的家再次被熊熊的烈火烧了起来。 我仿佛还记得三年前,陆心晴被我丢在家里,结果我厨房没关火,酿成的那一次大火。 当时,我就是坐在车里看着这个大火,自责不已。 而此时,我依旧坐在车里,却只有担忧与害怕。怕纸包不住火。陆言这样的行为并不能逃脱验尸官的锐眼。 半个小时后,屋子烧得差不多的时候,确定夏丽菁所在的屋子依旧被彻底烧成灰烬,不会有任何瑕疵和破绽了,陆言才报警处理。 这个屋子的户主早就在大半年前就过户给夏丽菁了。如此她失火死在这个屋子里,警察也并不怀疑什么。 只是在知道死者是夏丽菁后,他们迅速联想到夏丽菁几天前才在酒店被人迫。害暴打,刚刚出院没几天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出于职业的警觉性,他们也怀疑是不是谋杀,还找法医来坚定死者的死因。 听到我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我下意识地抓紧陆言的袖子,眼神里满是慌乱。 “夏丽菁去世,我只当你很难受,但你不要太激动。你还怀着孕呢,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孩子。”陆言机智地把我的紧张解释成悲伤,在这里好生安抚我。 警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进行了惯例地问话,“你们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发现这个大火的。当时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她是我哥哥的前妻。我和我太太过来和她叙叙旧,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陆言眉头紧皱,似乎真的有些淡淡的忧伤萦绕不去。 之后,我和陆言分别录了口供,大概用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而此时,法医也已经赶到了现场,并进行了现场的初步勘察。 夏丽菁被抬出来的时候,陆言的大手捂住了我都要眼睛,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担架上那个黑乎乎的是什么的时候,眼睛就失去了光明。 我听见法医说,“死者浑身重度烧伤,容貌体型都有些辨识不清。只能判断是女性。至于是不是你们口中说的夏丽菁还需要dna鉴定。初步判断是烧死的。身体上除了头部撞上,其他地方都没有明显的外伤。预测是她逃出火海的时候,脑子被房梁柱给砸到了头。” 法医的说辞太过完美,完美到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夏丽菁的情况,事先背好了台词才过来的。 警察走的时候,也一并带走了夏丽菁。 我看着陆言,问,“法医是被你收买的吗?” 陆言嘴唇微微一勾,也不承认,也不否认。但这个态度,分明就是默认了。 虽然他这样做有些卑鄙,也见不得光,但我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要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 如果没有他,我早就被夏丽菁给杀了。夏丽菁虐杀我的账,本该就由她来偿还。以暴制暴,在特殊时期对待冥顽不灵的特殊人是最正确的方式。 夏丽菁的死,引出了一系列的麻烦,我再怎么担忧陆心晴的安危,也实在是无暇去问陆言,李海的老婆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只能不停地给陆行打电话,希望他没有真的被夏丽菁怂恿,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可陆行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就在我最是焦急不已的时候,陆言这边终于有了回音。 陆言的人汇报说,“李海的老婆说,视频已经被人先一步拿走了。拿走的人是谁,她不肯说。我们拿钱收买,她都不愿说。陆先生,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用点非常手段?” 正文 第357章 是谁拿走了视频 就在我最是焦急不已的时候,陆言这边终于有了回音。 陆言吩咐下去办事的人来电话汇报说,“李海的老婆说,视频已经被人先一步拿走了。拿走的人是谁,她不肯说。我们拿钱收买,她都不愿说。陆先生,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用点非常手段?” “什么叫非常手段?”陆言厉声喝道,“我看你是和那些流氓地痞混久了,脑子都不清醒了。我虽然不介意一些事情,但是基本的底线和原则还是要有的。你记住,无辜的人,没有做错事情的人,你不能没有底线。你要再有这种想法,以后和他们那些道上的人混去,不用在我身边做事了。” “是。”那人急切应答,深怕晚了一秒就真被陆言给撵走,不要他效力了。 “我再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温和解决这个问题。如果问不出我要的结果,半个小时后我亲自问她。以后,都没有你什么事情了。”陆言说完,就用力地摁掉了电话。 我坐在他的边上,清晰地听完他们的对话,心急如焚。几乎是他刚挂掉电话,我就问,“是陆行抢先了一步吗?他怎么会比你的人还要快?难道他的藏身地点就在李海老婆家的附近?” “不知道。先我看看。”陆言黑着脸,转动了车钥匙。引擎启动,车子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我原本只是病急乱投医,在那死马当活马医,谁知道,在我拨打了不知道是第几个电话后,电话那边竟然接通了! 不等我开口,电话里就清晰地传来陆行的声音,“把视频交出来。” “什么?”我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视频难道不是陆行拿走的吗? 陆言或许以为我在装糊涂,继而说,“别装糊涂。李海老婆的身边有几个暗线,肯定是陆言派去的人。是不是夏丽菁?她这个女人又被陆言的花言巧语骗了,在那联合陆言演戏,帮着他在算计我!” 这就是现实版的狼来了的故事吗? 因为夏丽菁不止一次为了陆言,最后背叛了陆行。以至于夏丽菁最后一次的决绝在陆行眼里也成了谎话。 如果夏丽菁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那一撞? 不过,既然视频不在陆行的手里,他又误会夏丽菁已经被我们说服,我当然不会傻得告诉他真相。 比起夏丽菁的生死,他更在乎的是那个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视频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然,不会在陆言威胁他杀了陆心雷的时候,他那么轻易地妥协,放弃所要夏丽菁。因为他对夏丽菁也不是很信任。他也怀疑,甚至揣测夏丽菁是为了自保而胡说的。 可是,当夏丽菁不顾一切说出视频的下落时,他的心就乱了。连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了,只想着找到证据,恢复自己的名誉和自由。 在他心里,他自己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陆心雷。夏丽菁在他心中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视频的下落。 我咳了咳嗓子,说,“视频拿到了。但是我可以给你。反正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要找到杀我妈的真凶。但是,你拿到视频又能如何?你还能为了自己的清白,把你妈妈告进牢狱里?” “什么?”陆行的声音有些诧异,不像是装的。 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和陆行还真的是一样的可怜。在这件事情上,夏丽菁,陆言,陆夫人都知道真相。唯有我和陆行,一个心心念念陆行是仇人,一个耿耿于怀自己被陷害,却都没有想到真凶会是自己的婆婆(妈妈)。 出于同病相怜,我说话的口气也弱了下来,“你妈之所以在陆言陷害你的时候,选择沉默,不全是她偏心,为了陆言的前途,舍弃你。而是因为陆言那么做,本身就是为了她。她如果要否定陆言对你陷害,就只能站出来承认自己的罪行了。”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有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陆言的表情。对于我说他妈坏话的行为,他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 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倒是陆行那边,估计被我说的话给震惊到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发出一身轻笑,“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你把视频发给我。我要亲眼看了,再判断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要见到我的女儿。不然你最在乎的两个东西,我都会毁了。”我说的是陆心雷和视频。 陆行顿了顿,说,“马上来鹤立屯。到了那里,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具体在哪里。如果我发现你们车子后面还跟着别人的车子,那只能另约时间和地点,让你女儿先跟着我多住几天了。别想今天还能带走她。” 电话挂断后,陆言才说,“是陆行?视频不在他手里?” “好像是的。他一开口就是找我们要视频。他怀疑是夏丽菁和你合伙起来,拿视频骗他出面。”我说,“为了让他相信真的有视频原件,我说出了你妈的事情。应该没事吧?” 陆言皱了皱眉,不说话。 他这样的态度,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在不高兴。他不喜欢我把这个事情告诉陆行。可是他却不能说我错,因为我于情或许思虑步骤,但于理,我一点错都没有。 他抬眼看我,没有说话,他轮廓的每一处剪影都显得沉稳安然。 我却不能和他一样沉默,我还要救我的女儿。 所以,我把刚刚的电话内容大概和他说了一下,告诉他,陆行在鹤立屯等我们过去。 我说完这些话后,陆言的手指在驾驶方向盘上轻轻打着节拍,像在思索着什么。 他在听完我说的话后,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比我想象中要镇定沉稳的多。这就更让我好奇他这会脑袋里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东西。 陆言手指停止敲击时,冷笑了出来。 “难得他终于不再藏头露尾了,我怎么可能失约。”他声音很淡,可表情却露出一丝血腥。说着,他拿起手机像是要给谁打电话一样。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刚刚那个帮他办事的人,害怕他是要找人包抄陆行,我立即伸出手,一把扯住他的袖子,“陆言,你想干什么?他说了,如果我们的车子后面跟着别的车子,他就不会现身的。你别拿女儿的命来冒险。” 正文 第375章 救人 “放心,我有数。我保证女儿能毫发无伤地回到我们的身边。”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一只手肘抵在车窗沿边上,又暗叹道,“陆行以前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更不是。他能逃脱在外头至今,都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但我不会允许他继续这样影响我的生活下去。” 我没说话。 陆言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他做主,掌控全局。 我不再说话,想到过去每一件事都是陆言完美解决的。这一次,我也还是想试着去相信他。 陆言把车子靠边停车,然后用一只手握着手机,手指不停在屏幕上飞驰。 我不知道他在和谁发短信,但看他面色沉重严肃,就知道他做这个事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没有盲目自信和轻率。 我转眸看他,他昂起头来,冲着我安抚性地一笑,就放下手机,继续开车。 “那个,你说如果不是陆行拿走了视频,会是谁?”我奇怪的是,除了我们这几个关键人会在意这个视频,还有谁会留意?甚至不动声色地,比我们都要先一步找到它。 陆言露出一种晦暗不明的表情,“你觉得,会是闻玉笙吗?” “他?怎么可能。”我瞪大眼,忍不住又问,“你怎么会想到他身上去?” 陆言脸色阴了阴,“我一直有让人盯着李海的老婆。据小陈汇报,闻玉笙曾经多次上门找过他,似乎也是在打探这个事情。” 我舔了舔嘴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听来,倒是真的有可能是他了。毕竟前几天,他才上门和我说过,要帮我找陆夫人的证据。如果真的是闻玉笙拿到了视频,倒还好。 我心里微微安定了些,又立即给闻玉笙打电话求证,只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放下电话,我说,“回头我再问问他去。只是一会儿见到陆行,我们拿不出视频,要怎么办?” “不用视频。”陆言沉然说,“我们直接救人就好。” 夜幕降临,我和陆言坐在车里,朝着和陆行约定的地点行驶。 一路上陆言神经紧绷,一直在留意自己有没有被人盯上。再三确认后,他才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支烟。 不知怎么的,我的鸡皮疙瘩一直在往外冒。紧张的情绪深深笼罩着我。 陆言偏头看了我一眼,眯起眼睛笑了笑说,“不用紧张。我们是去接女儿的,又不是叫你去打老虎。” 陆言这句话刚说完,他的手机短信就响了起来。他抬起手,拿到手机看了一眼,把屏幕递给我看,“陆行就窝藏在这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 “因为鹤立屯的建筑格局使然,如果他要观测我们的车子后面有没有别的什么人跟着,能观测的地方就只有三处。我刚刚让人去查了查,只有一处是长期租售出去的屋子,其他两家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自家住房。所以,陆行必然在这里。” “所以我们还要过去吗?既然都知道地点了,为什么不直接报警?”我心里有点堵,总觉得因为陆夫人的关系,我和陆心晴的生活一再被搅得天翻地覆。 陆言为了保护她,从包庇到陷害旁人,到为了掩藏真相,做任何事情都束手束脚的。 陆言看了我一会,伸出一只手将我的头发一顺到底,“我们去是当然要去的。只是要晚一点。等他被人控制住了,我们再过去。至于要不要报警,等我们见了面了,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再决定也来得及。” 车子开到了鹤立屯的附近,陆言没有开进去,把车停在了外面。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什么叫度秒如年,我算是明白了。大概足足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陆言还耐着性子坐在我身边。 他抽完了两支烟,又点开车载音响,播放他最喜欢的爵士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又过去十分钟的样子,陆言的手机再次响了。 他随意的坐姿变得板正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怎么样?陆行抓到了吗?”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脏跳的特别的快。 “下车吧。”陆言没有回答我,直接从他那一侧走下了车,然后绕过车头,又帮我打开副驾驶位都车门。 我紧跟着下去,跟着他步行进了鹤立屯,来到他手机短信上的那个地址。 此时,那个破败的房屋大门是打开的状态。里面却没有任何人。 “他跑了吗?”我的心脏一下子跳停,下意识抓住陆言的袖子,“心晴呢?她怎么不在。被陆行带走了吗?” 陆言朝我摇了摇头,似乎捉弄我够了一样,这才开口说,“别急。心晴很好。” 说完,他指了指停在对面的一辆银灰色的suv的车子。然后,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我跟过去的时候,车窗缓缓下降,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看见陆言,恭恭敬敬地说了声,“陆先生。” 听声音,我就知道他就是那个电话里给陆言办事的那个人。 我的目光只在他的脸上逗留了一两秒的时间,就被坐在他边上的陆心晴吸引走了。 我看着她安安静静地睡着。连我和陆言的到来都没有吵醒她,不由有些着急,“她怎么了?” “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睡着了的。屋子里有安眠药,我估计是用了药。” “用了药?那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快送医院去。”我心急不已,陆心晴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因为药物的关系,有了什么后遗症,我肯定会难过死的。 “陆,陆先生叫我在这里等的。”那人有些委屈的说。 陆言皱眉,“小陈,我让你等,是建立在孩子平安无事的基础上。你要是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你可以和我汇报情况,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你和我说成功救人的事情,却不说我女儿吃了安眠药。这还是我的错了?” “不就是吃了点安眠药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陈还要解释什么,但看陆言脸色吓人,这才老老实实地住嘴。 陆言打开车门,抱起陆心晴后,又问,“陆行人呢?” 正文 第376章 假惺惺 “在后头,绑着呢。”小陈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座位。 我很快看见瘫软无力的陆行被塞进车里,五花大绑不说,人也没有意识的样子。 “他怎么了?”我心口突突直跳。 “屋子里那么多安眠药,不用可惜。我就拿给他用了。”小陈笑嘻嘻的说。 此前,我还以为陆行会喊一大帮的人来堵陆行,却没有想到从头到尾就小陈一个人出马。 后来,我才知道小陈曾经是全国武术季军。因为不是冠军,所以没有光环在身更没有什么名气,一直在小小的武术馆里混口饭吃。直到遇见了陆言,被收在左右,替陆言办事,才买房买车娶上老婆。 陆言看他,只当自己是雇主,并没有其他的感情。但是他却觉得陆言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即使赚了钱也不肯离开。是个江湖情很重的人。 那天,因为陆心晴吃了安眠药的关系,我们都急着送医院检查。所以即使机警如陆言这样的人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当时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们虽然成功解救了女儿,但是同时一并失踪的陆夫人却不在屋子里。 一直到我们在医院,医生确诊孩子用药的剂量不大,是在孩子能接受的范围内,才安下心想起这个茬来。 想到陆夫人不在屋子里的原因,我只能想到一种,“你妈没有在屋子里,是不是表示陆行没有绑架她?陆心晴就是她送给陆行的。因为她害怕面对你的责问,所以躲起来了。” 陆言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个推测,“也或许是她被陆行绑架在别处了。又或是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意外。” 听见陆言这么说,我就知道,除非陆行亲口说是陆夫人和他合谋的,不然他是绝对信任自己母亲的。 “不管怎么样,问清楚比较好。”我不想为这种事情和他争执,只说,“陆行现在人在哪里?我们过去问问看吧。” 陆行点了点头,又马不停蹄地带着我赶往一个很隐秘的地下室。 搞笑的是,这个地方就是夏丽菁绑架我的地方。没想到陆言那次救我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地方觉得非常方便,就买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再次走到差点让我命丧黄泉的地方,我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因为我知道,走在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的男人会护我一世平安。 陆行牵住我的手往地下室里走,他走的很慢,我也走的很慢。 走进地下室时,我看见像是软脚虾一样倚靠在墙边的陆行。此时,安眠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他微睁着眼,细喘着气。脸上满满堆积着汗水,一脸气虚体弱的样子。 医生说,陆心晴的药量被控制的很好,孩子的健康没有受到影响。这一点,我还是很感激陆行的。 尽管他做的很多事情都非常可恶。但他大恶中也有一些小善。就好像在我眼里陆言是好人,却也有小恶的地方。没有人是绝对的好和坏。 我看着地上像一条狗一样的陆行,再无往日的风光与嚣张,我的心情也有些微妙。 或许和他对话的人是我,他没有把我看在眼里。在电话里,他威胁了我之后就没有特别警惕。却不想,我是成功被他威胁住了,但我身边还有个陆言。陆言不是我。陆言做事玩阴的时候,也不比他差。 这一次,他翻了船,不是输给了陆言,而是输给了自己的大意。或许,也是陆夫人杀人的真相太过刺激,让他有些脑筋不清醒了。 我这么想着,人已经一步步走到陆行面前,身子慢慢蹲下来,看了他好一会。 陆行冷漠地迎视着我,很艰难很轻微地说,“闻静,落到你们手里,算我输。有种就杀了我,别给我玩这一套的。把我绑在这里,算什么意思?看我笑话?” 我搭放在大腿上的那只手缓缓收拢,捏紧裤腿,慢慢地说,“你有什么笑话好看的?陆行,我们来这里只是想和你冰释前嫌的。只要你愿意不追究陆言陷害你的事情。我保证,能把陆心雷还给你,还让陆言安排你和你儿子出国。你们父子在国外换个身份过日子,你看怎么样?” 陆行呵呵冷笑,然后把目光移开,看向陆言,“我给你一笔钱,你替妈顶罪,成为逃亡犯,亡命天涯,隐姓埋名去国外过日子。你看怎么样?” 陆言皱眉,“陆行,不要输不起。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如果你有那个能力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只会直接杀了我。根本不会给我去国外生活的机会。” 陆行清黑如画的眉目微拧到一起,“对。你说的对。输了就是输了。我陆行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我不甘心。有件事情,我必须弄清楚。闻静说,是妈杀了她妈的。是不是真的?” 陆言没有说话。 但陆行是他的哥哥,又是他的敌人。有时候,对了解一个人的人,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敌人。 所以,陆行只看陆言的表情,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情绪顿时又激动起来,“那个视频呢?反正我人都落到你们的手里了,视频给我看一眼,总可以吧?我有权看!” 我咬了咬唇,决定实话实说,“视频不在我们手里。被人抢先一步拿走了。最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拿的。” 陆行不信,“说谎。你们都在说谎。夏丽菁呢?她在哪里,我要问她。” “她已经……”我顿了顿,轻声说,“死了。” “什么?”陆行瞪大眼,“你们杀了她?” “没有。”我摇头,“她是自杀的。” 我说完,在我的身边又多了一个黑影。是陆言走了过来。他一并抓起半蹲在地上的我,不悦道,“和他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说完,他看向陆行,居高而下地说,“你是怎么绑架陆心晴的。妈呢?她被你绑在哪里?” 陆行却像是沉浸在夏丽菁死亡的噩耗里,整个人面无表情,连呼吸都像是没有了一样。 这一刻,我又觉得陆行对夏丽菁或许真的不是全无感情的。只是夏丽菁一心喜欢陆言,他用霸占的手段拥有却因为误会夏丽菁和陆言有染,酿成了后来的一系列悲剧。两个人离婚后,他对夏丽菁的感情或许变淡,变浅,但肯定没有完全消失。不然,那天他怎么会暴怒到失去理智,去打夏丽菁? 因为在乎,所以在知道夏丽菁再次为了陆言,背叛自己时,才会这样愤怒。 陆言的耐心显然并不多,面对陆行的沉默,他没有放任,而是把我往身后扯了扯,身躯半蹲在了陆行面前,说,“陆行。陷害你的人是我,和妈无关。她生我们,养我们,并不容易。即使她有错,也是我们的妈。你要报复,冲着我来就好。” 陆言在这打感情牌,可惜对象是陆行,注定行不通的。 陆行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说,“陆言,你还是这么的假惺惺。” 正文 第377章 十八年后 陆言在这打感情牌,可惜对象是陆行,注定行不通的。 只见陆行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说,“陆言,你还是这么的假惺惺。” “陆行。我承认在这个事情上,我对不起你。但我们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是敌对的。你的势力和权利和我不相伯仲。我做不到自保的同时,又能不损害你的利益。因为我们两个人,注定不是你赢,就是我赢。 只有现在,你一无所有,我才能这么心平气静地和你谈和。我们毕竟是兄弟,除了竞争关系,我们也可以寻求一种平衡的局面。” “你什么意思?” “陆行,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和我作对。我也可以答应你,陆家的家产,我与你儿子平分。你是他的父亲。你带着儿子离开国内,我也帮你安排新的身份。但前提是,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绑架我女儿的,妈现在人在哪里。”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陆行虚弱的声音更为干涩。 “就凭你想要儿子,但现在又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陆言的目光森然,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你问我愿不愿意出国。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家庭,妻女,朋友,还有雨辰集团都在国内。这些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走不开,也割舍不了。但你现在孑然一身,去哪里都比在国内好。如果我是你,我会带着儿子走。” “花言巧语!”陆行咬了咬牙,“我会一无所有,不也是你害的吗?我告诉你,但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不会给你。你想知道我怎么绑架了你女儿,妈的下落。你自己去查。你不是很牛逼吗?哈哈哈……” “很好,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夏丽菁已经死了。妈也下落不明。我又长期不在家,家里就老爷子一个人。他这把年纪了,要再帮着你照顾曾孙,也是有心无力。既然没人能照管孩子。我就把陆心雷送孤儿院去吧。希望他运气好一点,能被一个有爱的家庭收养。”陆言冷漠地说。 “你!”陆行气炸了,一脸的苍白之色,明明想要厉声高喝,但发出来的声音却是虚弱无比。 “说吧。”陆言盯着他看,??“陆行继续浪费时间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今晚上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以后也不会再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了。是夫子团聚,以后过新生活,还是你永远见不得光,窝在这个地方等死?然后让你的儿子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陆行沉默了许久,才说,“是妈给我打电话,约我去龙牙公园见面,说有话要和我说。关于夏丽菁被你拘禁起来的事情。她说她有办法让你放人,只要我带走你的女儿就可以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一点都不意外。我的注意力更多地是关注陆言的表情。但他的情绪藏的很深。我根本没办法通过他这一成不变的表情去判断他此刻是什么心情。被自己信任的母亲这样算计,应该不好受。 陆行得知陆夫人默许陆言的栽赃陷害时,气愤地没有自制力,在酒店暴打夏丽菁。而今天故事的主人公换成了陆言。陆言的表现却截然不同。 “那妈人呢?”我好奇道。 “不知道。等我到了龙牙公园的时候,里面就只有陆心晴坐在秋千上。她说奶奶离开了一会儿,去买烤红薯给她吃。我以为是妈不想暴露自己,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就自己带走了陆心晴。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以对天发誓。”陆行说完之后,又说,“你也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陆言不说话,直接解开捆在他手脚上的绳索,“一个小时以后,会有人把陆心雷送来这里。你接到孩子后,跟着他坐船离开。同时,我也会签一份协议。把我名下雨辰的股份分一半给陆心雷,但必须是在他年满18岁以后才正式转移。现在依旧由我代为行驶权益。” 说完这些后,陆言就带着我坐车离开了这里。 车子往城里的方向开,我的脑海里还在思考陆夫人究竟在哪里,视频是不是闻玉笙拿走的,还有就是…… “我们好不容易抓到陆行,现在就这样放了他,会不会放虎归山。万一他还是不死心,又偷偷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他现在算是亡命之徒,所以会豁出一切做不理智的事情。而我的人会押送他出国,暗中监视他一段时间。我相信,等他拥有了稳定安逸的生活,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冒险再次赌一把了。 而且,协议里还会写明一点,如果在陆心雷未满18岁,未正式继承他应有的股权之前,如果我有任何人生意外,属于我的那一部分由你和陆心晴继承,而应属于陆心雷的那一份,就捐赠给福利院,做公益事业。陆行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为了儿子也要三思后行。” “但是我怕陆心雷从小和陆行生活在一起,会被他父亲影响,对我们一家有深深的怨念。只怕他18岁成人后,继承了股份也不会对你心有感激,反而会被他父亲利用,对我们展开报复。” “一个十八岁初出茅庐的孩子如果能轻易扳倒我。那只能证明我是真的老了,不适应这个时代了。那么,雨辰集团ceo的位置也该换人了。”陆言呵呵一笑,“而且,我们的孩子也需要有个竞争对手,才能成长的更出色。我虽然不喜欢兄弟相残,但太过安逸的温室环境却不适合男孩子的成长。” “就你心大。这样的日子,给我过个一天,我都嫌累。你还给自己儿子找这种麻烦。”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陆言轻抬了一下眼皮,像是被我逗笑了,“我们从小的成长环境不同,所以看见东西的格局自然不一样。不过,你要相信我们的儿子,他一定会比我更出色的。” “切,是不是儿子还不一定呢。你叫的这么起劲。”我不与他争辩,翻了白眼就闭上眼,开始闭目养神了。 正文 第378章 林越找到了证据 车子一路开回陆言的别墅,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我们的孩子是不是真如陆言所说的那样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陆心雷和陆行在国外真的能如陆言说的那么踏实的生活? 十八年的变数,是那么的大。就算一切都如陆言所预测的那样顺利,可我依旧有些不甘心。 那些伤害我的人,除了夏丽菁以死谢罪,还清了所有的债。其他的那些人却依旧可以风光体面地活着,换另一种身份。 是陆行指使江采菱,和我妈说了我爸在监狱里被逼自杀的事情,也是她说,是陆言所为。这才叫我妈气的发病,最后让我五个月大的孩子夭折。 在害死我儿子这件事情上,江采菱和陆行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陆言报复了江采菱,整垮了江家,让江采菱从云端跌落泥土里,染上了吸毒不归路,最后把她关进了戒毒所。这是他正常的行事风格,面对敌人的毫不留情面。可是他对陆行,却显得那么宽容。 至于陆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她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是她花钱收买了我爸做出那种事,又在事后逼死了我爸,好杀人灭口。多年后,又杀了我妈。陆言直接选择了包庇。 多么符合他陆言的做事风格,不问对错,只分亲疏。护短到了极点。 我以为今天的麻烦都尘埃落定,晚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谁知道,车还没开到别墅门口,我就看见了陆言。而和他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失踪了一天的陆夫人!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的时候,我心里不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 “你妈怎么和他在一起?”我问,“而且,还是在我们家门口,好像要来堵我们一样。” 陆言皱眉,“不知道。下车看看吧。” 我没再说话。 即使隔着车窗,我也能感受到陆言目光里那炙热的仇恨。这一幕,又让我突然想起了我十七岁那年早点被陆言强暴的雨夜。 那漆黑的巷子,四下无人的寂静,只有陆言像是猛兽一样失去理智,不断地追袭我,伤害我。 我的直觉告诉我,陆言今晚上过来,肯定是为了他妈的事情。虽然上次陆言成功忽悠了他。但所谓真相,就是早晚都要浮出水面的东西。越是努力掩盖,就越可能加快它暴露的速度。 “在想什么?”陆言沉然的声音将我思绪的线陡然切断。 我一个激灵,抬头撞进了陆言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睛里。 “没什么。”我简单回应了句,然后麻溜地打开车门,一步步朝倚在门口的长柱上的林越。 我听见身后陆言开车门的声音,虽然没有回头,但地上的影子在告诉我,陆言就站在我身后。 林越看见我们的出现,眼眶子瞪得通红。而陆夫人站在他的身边,表情也同样的气愤激动,显然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们还吵了一架,闹得很凶。 林越看见我,一下子抓过我的手臂,气粗声粗地问,“当初收买你爸的人就是陆言的妈妈,对不对?闻静。你居然为了爱情,连自己的杀父杀母之仇都可以放下,还帮着陆言骗我!” 我的身子被他晃动地厉害,无力地辩驳,却只能装蒜说,“林越,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叫陆夫人收买了我爸。那件事情,我们两个人不是都查清楚了吗?就是陆行做的啊。你怎么突然发疯,跑这里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蒜?”林越通红的眼睛里滚出热泪来,“亏我那么信任你。就因为你和我是一国的,我们的母亲都被人害了,我才相信你,相信你相信的陆言。可是你却连父母之仇都不要报了。” 面对他的声声指控,我实在没办法再厚着脸皮说瞎话了,只能自顾自呢。喃,“林越,你别激动,你先冷静一点。” 然而林越却根本冷静不了,他的目光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陆言,“姓陆的。还记得我上次在医院说过什么吗?” 陆言不说话,只看向陆夫人。 陆夫人依旧维持着自己的身份,毫无心虚的样子,厉声斥责林越,“够了。林越!现在勾。引别人老公的人是你妈,不是我!我才是受害者。但你要因为这个事情,就认定我是为了报仇,伤害你妈的,未免太可笑了吧。我做大姨妈的,可以考虑你一时间不能接受自己母亲出轨的事情,才这么疯狂不理智。你今天派人把我请去喝了一天的咖啡,把我关在屋子里不给我走,各种逼问,拿我当囚犯一样对待,我都不和你追究计较了。你还想怎么样?把我带来这里,把这种家丑闹得人尽皆知?” 听见陆夫人的喊话,我才知道原来陆夫人消失了一天,不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假装离开,让陆行带走我女儿陆心晴。而是她自己身不由己地被林越给“请”走了。 陆言闻言,下意识大喊,“妈,你在胡说什么?林夫人怎么就和爸有那种关系了?你疯了吗?” 他的声音里带了点薄怒。似乎在谴责陆夫人没有把谎话坚持到最后,就自己承认了。 陆夫人的怒气一下子被陆言也中断了一样,再次闭上嘴,开始沉默。 林越呵呵冷笑,“陆言。你真要我拿出证据来,你才肯承认这个事情吗?” 所以,林越是查到了什么证据后,才会在第一时间里找上陆夫人的?他知道,他找到的证据如果第一时间来找陆言对质,肯定会被陆言机智地蒙蔽,甚至推。翻他的证据。所以他出其不意,拿着证据来攻破陆夫人的心理防线,让她先招架不住,承认一切? 我这么揣测着。 估计,陆言也是的。所以,他的眉头下意识蹙了蹙,声音不由染上几分怀疑,“你有什么证据?” 林越笑得很浓烈,又把目光转向了我,“闻静,说起来,这个证据还是你找出来的呢。” 正文 第379章 道歉 林越笑得很浓烈,又把目光转向了我,“闻静,说起来,这个证据还是你找出来的呢。” “什么证据?”我有些发蒙,想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给他找证据了。 “之前,你不是让季跃文帮忙调查我妈的案子吗?在我妈身体里发现的那个精。液的DNA数据比对,我已经拿到了。因为心脏病的关系,我大姨夫生前经常出入医院,他的主治医师那有他一切的生理身体的各种数据。我只要一比对,真相就会大白。” 所谓雁过留痕,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明明已经时隔十几年了,明明当时的两个当事人都早已经作古了,但真要查出什么来,还真不可能完全的死无对证。 林夫人和陆言爸爸的那一段,就这样不堪地再次被人提起,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而此时,即使强大有远见如陆言这样的男人也已经失去了诡辩的能力,变得沉默,沉默中透着哀痛。 林越的手缓缓抬起,慢慢地指着陆言的鼻子,说,“陆言,你这么糟蹋我对你的信任,往后我们不再是兄弟。我妈的仇,我会讨回来的。你要不管这个事情,以后我们还能当个路人。你要继续一意孤行包庇你妈,以后你就是我的敌人。” 林越说完这些,就从陆言的身边跨步离开。 陆言要拦他,伸手扯住他的胳膊,却被林越给反手一甩。此时的林越情绪激荡,出手完全没有顾虑,直接把陆言给甩出了三米开外的地方。 陆言跌倒在地上,陆夫人尖叫出声,“林越,你敢打我儿子?你和你拼了。” 陆夫人说着,就人已经冲了上去。她那个巴掌呼下去的时候,长长的指甲划破了林越的脸。 “就算陆言的爸爸和你妈在一起,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对陆言动手。林越,你要搞清楚,是你妈勾。引了我老公。不是我老公勾。引你妈。我们母子没有闹上门,是估计你们林家的脸面,顾念她也是我的妹妹。”陆夫人盯着林越脸上的冒出血珠子的伤口,缓缓说,“至于你说是我买通了闻静的爸爸害死你妈,这么大的罪名,我可不敢认。你要有证据,你直接拿出来。没有的话,你就滚吧。以后都不要来我们陆家了。我们陆家没你们林家这样的亲戚。” “证据吗?呵呵,你们还真不愧是母子啊!遇见不能回答,不想回答的事情,就一个劲推脱。非要我拿出证据才肯认账。”林越嘲讽地说,“你真以为你做的事情是天衣无缝的?我既然连十几年前的事情都查出来,这点事情,要找证据,也不会太久!到时候,就不是我来这里了。来见你们的,会是我的律师。” 我走到陆言的身边,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我清楚地看见陆言拍裤子上灰尘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下,然后听见他说,“不管你怎么想我的,我确实一直拿你当兄弟来相处。我知道,现在的你心情很难受。你现在的心情,也都是我当初经历过的。所以不管你现在说了什么气话,我都不会放心里去的。我相信,你会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拿我当兄弟相处?像陷害你哥哥陆行那样吗?那还是算了吧。”林越冷哼一声,继而又转身看向我,说,“还有你闻静,杀母之仇,你真能因为爱情,说放就放下,我林越还真敬你是个人物。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夜色下,只穿着件白衬衫的林越像个孤勇的英雄,眉间的凝重怎么也放不下。让人看了都有种心慌心凉的感觉。 最后,却也只能看着他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 陆言沉默地站了很久,手捏成拳头久久没有松开。 第二天清早,陆言告诉我,他的人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平安顺利地把陆行父子送离了中国。早上他接到电话,两个人已经在新加坡他买好的房子里落了脚。 也就是说,陆行不管有没有真的放下恩恩怨怨,至少目前来看,他还是很合作的,没有反悔偷溜的意思。 “闻静,一切都好起来了。”陆言弯腰,给我递来一杯牛奶。 我用双手把脸埋起来,“是吗?我总感觉去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就感觉我像过了几辈子一样,心变得很累,也很沧桑。”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以后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你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做陆太太,我保证没有人能再次伤害你们母子三个人。”陆言的声音穿耳而入。 我把手挪开,看见他眼底的一抹温柔。 我盯着陆言好一会,“可是陆言,陆行的事情虽然暂时过去了。林越那边,你预备怎么处理。他不是陆行,你真和他对上,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就算有,我猜你也狠不下心,拿对付陆行的手段对付你这个比亲哥还要亲厚的表哥吧。” 陆言眉头一蹙,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话,可是最后他似乎没酝酿好语言,化为一声很浓烈的叹息声。 我看着他,硬是狠下心说出一些在我心里打转了好久的话语,“虽然不想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让你更心烦。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当初答应留在你身边也是有条件的。我希望你妈能诚心悔过,而不是在你的包庇下假仁假义地演戏。 而且,她不止欠了我父母一个道歉,她也欠了林越的。但凡昨天晚上,她的态度稍微温和一点,而不是那样做错事还理直气壮。林越也未必会是那样的反应。” 陆言喉结一滚,单手撑桌,弯腰凝视着我,“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去给我妈做思想功课的。让她意识到自己走错了,给你道歉。” 我陡然打断他的话,“不止是我,还有林越。甚至,我们两个也应该给他道歉。毕竟,过去的事情,我们没有责任。可在医院里的那次,确确实实地是我们欺骗了他。” “闻静。”陆言的眉头皱的更深,仿佛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陆言也跟随着我的动作挺直脊梁骨。 正文 第398章 知道是哪里买的吗 “闻静。”陆言的眉头皱的更深,仿佛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陆言也跟随着我的动作挺直脊梁骨。 “陆言,你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个很特别男人。也因为是你,我舍不得你,我才在陆家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几次我都想离开,却最后还是输给了感情。可是,感情归归感情。矛盾一直都在,不容我们忽略。林越昨天晚上给我打了个警钟。杀母之仇虽然可以放下,但是不能这样不清不楚地过去。 林越又何尝不难过他母亲的出轨。可是出轨就该死了吗?陆夫人昨天那么理所当然地对待林越,一点都不心虚。你觉得,是谁给她的这个底气?” 陆言一脸沉然的样子,伸手摸上我的脸,淡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是我的包庇,让我妈变得这么肆无忌惮。” 他明白就好。 我冲着他淡淡笑了笑,然后帮他拿起公文包,递给他后目送他开车去上班。我站在院子里,感受着冬末最后一丝清爽的寒意,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就回到了屋子里。 接到闻玉笙回电的时候,我正在听音乐,弄胎教。 我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手机,懒洋洋地说,“喂?” “闻静。是我。抱歉。最近有个大案子,必须要我亲自出马,我这几天一直在忙。那天漏接了你电话,想给你打回去的。结果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后来充电开机,我也忘记给你回电话了。今天才想起来。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和闻玉笙之间从没有秘密的关系,所以我一点隐瞒都没有,就把昨天的混乱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说完之后,我又小声屏息地问,“所以,那个拿走视频的人是不是你?你说要帮我查真相的。” “没有啊。那天和你说过话后,我确实去过几次李海的老婆家里,询问一些情况。但他老婆守口如瓶,我又是个律师,职业敏感,她完全不信任我。正好我手里头有个大案子,我还琢磨是不是给他老婆几天时间冷静冷静,我先缓一缓。等我忙完了事情再去找她。不过,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没用了。已经被截胡了。” 是的。 在闻玉笙电话打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后,我就知道视频应该不是他拿走的了。他都说他忙着大案子,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拿视频。而且,他要真拿到了视频,也肯定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而不是过了一夜才想起我来,给我打电话。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不问个心死还是会不甘心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拿走了视频?”我问。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闻玉笙仿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都还没有表态,他就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 “有是有,但是我不肯定。”我叹了一口气,“我猜是林越拿走了那个视频。只有他拿走了这个视频,看见了视频的内容,才会起疑。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他就不早不晚地刚好在昨天把陆夫人给请走了呢?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他既然有这个视频,为什么昨晚上陆夫人说要他拿证据出来的时候,他不说呢。” 这是不敢肯定的最根本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林越拿走了视频。 可能因为闻玉笙是律师的关系,所以他的思维更缜密,对证据这东西更敏感。他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就解决了我的疑问,“因为那个视频只能证明陆夫人杀了你母亲,却不能证明是她花钱雇佣你爸爸对林夫人下手。虽然外人看来,如果陆夫人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你妈也不可能和她起冲突,最后身亡。而林夫人和陆言父亲的婚外恋情也给出陆夫人当初伤害林夫人行为的犯罪动机。 但这只能是人之常情的推测,不能作为证据。与其过早地暴露自己手上已有的东西,不如韬光养晦,在麻痹敌人的过程中,一击必中。” “那你说,林越后续会做些什么?”我的手指下意识捏紧了话筒。 “人和人性格不同,做的事情,下的每个决定都会不一样。我不了解他,自然不能推算出来。不过,陆言和他是多年的好兄弟,彼此知根知底的。在这场较量上,他们两个人都会陷入苦战。当然,这些事情就该让他们男人去操心,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养胎,照顾好自己就好了。”闻玉笙这么安慰着我,最后又和我说了一些别的好玩的见闻趣事,逗我笑。 2017年的3月份,海城早早地过完了寒冷的冬季,步入了春天的怀抱。 我的肚子也已经大的有些过分。陆言担心孩子太大,到时候不利于生产,还拉着我去医院检查,结果却被告知这次怀的双胞胎。陆言和我自然是欢喜的,走出医院的时候还热切地讨论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合适。 对于林越的事情,我们只字不提,就好像他不闹。事,我们就当没事一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然而,我没有告诉陆言的是,其实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还见过林越几次。他真的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明明忌恨的是陆夫人,要打击报复的也应该是跟着她才对。 可我却总能在不经意间看见他偷偷跟在我后面。有时候,我可能就是一转头的功夫,他就一闪而过。来的突然,走的消无声息,就好像我看错了人一样。可他那样气质和容貌出众的人,我怎么可能看错? 这天,我只是出门散步,顺便买点洗洁精回去,家里的用完了。结果,就看见他坐在我们小区的花园里,一个人抽烟。 我以为他会和之前几次一样,迅速闪人,谁知道他却捻灭了烟头,抓起桌子上的一个东西,朝我走了过来。 我以为他要找我算账,为了我隐瞒真相的事情,又或是找我探口风,想从我嘴巴里套话。 当时,我的心里还有点突突,小腹都下意识地有些疼。结果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蛋糕店随处可见的芝士蛋糕。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知道这是哪里买的吗?” 正文 第399章 胎心有回声 当时,我的心里还有点突突,小腹都下意识地有些疼。结果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蛋糕店随处可见的芝士蛋糕。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知道这是哪里买的吗?” 不容我回答,他就已经把这个蛋糕递到我手心里说,“送你女儿的。拿回去吧。”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坐上自己的车扬尘而去。 我不知道这个蛋糕有什么玄虚在里头,还是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来耍我玩的。我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心上,转身路过公园,看见一个乞讨的老太太,就做了个人情,把蛋糕给她吃了。 还有一次,就是我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结果也遇见了林越。他并没有结婚,但也不知道是陪谁家亲戚的小孩来的,就坐在我的边上。 林越凑到我的耳边,问我,“上次的那个蛋糕,好吃吗?” 我随意敷衍,“不错。” 林越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个蛋糕哪里来的。我以为,你会把它扔掉。” 我虽然没有扔掉,但送给路人和扔掉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我没有太过浪费粮食。 可尽管如此,我会这么做,也无非是因为这个蛋糕是林越拿过来的。我不想吃。可听林越话里的意思,好像做,或是卖这个蛋糕的人也是个我讨厌的人。我甚至知道是那个人的蛋糕,会直接扔掉。 我再也忍不住好奇,转眸说,“这个是手工私人烘培坊制作的。我查了下,它是一个新开的小店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和陆言,和你也一样没关系。” 是的。 我虽然没有追根究底地去那个蛋糕店考察,但是我也有在把蛋糕送掉之前,看了一眼外包装上的牌子。我百度了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或是与我息息相关的样子,就没有放心上了。 林越面无表情地说,“闻静,有没有关系,你不自己去看看,怎么知道呢?” 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家长会散会后,我开车带女儿回家的路上,特意绕路开车去了那家名叫“巧玲点心屋”的蛋糕店门口。 “心晴,想吃什么蛋糕?今天老师表扬你了,妈妈给你买一个,当做给你的奖励,好不好?”我问。 陆心晴笑弯了眼睛,“好啊好啊,我要吃巧克力味的。” 然而,当我下了车,进店逛了一圈后,都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林越这样费心和我打禅机。 倒是这个老板娘长得确实很漂亮,还有她的儿子也很可爱。其他的,真的很普通平凡。总不至于,林越是看上这家店的老板娘了吧?虽然看着年轻,但年纪至少大了林越七八岁的样子。 所以,当我拿着蛋糕走出店铺后,就没有再把这个事情放心上了。 我的日子依旧的平淡安顺。也不知道陆夫人是被林越给吓到了,还是陆言真的劝说她劝进去了,总之,她虽然表面上装的和什么一样,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她说话做事却明显低调了很多,几乎足不出户。所以,在没有夏丽菁的日子里,她又不来找我麻烦。然而,就在我以为我的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时,我却接到了高萍的电话。 “闻静,你在哪。”电话那头高萍咋呼地厉害。 我手里捏着检查单,歪着脖子夹住手机说,“在医院做定期产检,怎么了?” “卧槽。你知道我刚刚逛街看见谁了吗?” “谁啊?是胡歌,还是霍建华。”我笑着打趣,拿高萍的两个男声开玩笑。 “是江采菱!”高萍惊叹道,“你不是说把她送戒毒所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这个戒毒,两三个月能戒掉?” 听见江采菱的名字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按理说,江采菱被送去戒毒,以她的毒瘾程度来看,要成功戒掉并且稳固下来,不复发,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 不会那么早放出来的。但是,考虑到她不是强制性被送过去的。如果送去的人或是她的家人不同意,要接她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我沉了沉心,简单地问了下高萍是在哪里看见江采菱后,就挂掉电话。我本想快点结束和医生的对话,然后离开医院去高萍说的地方看看。 谁知道,医生在看了我的报告单后,眉头紧锁不放。 我有些迷糊,“医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医生说,“检查出来,胎儿有点小异常。” “什么异常?”我的心再次咯噔了下。只是这一次,明显比刚刚听见江采菱从戒毒所里出来还要让我吃惊,惶恐。 “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只是检测出来,胎儿那有回声。”医生想了想,又仔细地斟酌着说辞,“你之前流产过,是吗?” “是的。” “或许是之前流产,以至于你的身体素质不是太好。而且,这次怀孕,你又打过麻药做了个小手术。虽然理论上,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很多东西又很玄,从方方面面来看。这个孩子可能存在隐患,但也不一定就是有问题。只是一个可能。如果你想打掉这个孩子,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明明幸福离我那么接近了,却偏偏要在这样的节骨眼和我说这样的噩耗。 医生都婉转地建议,打掉这个孩子了,我能赌吗?赌的起吗? 陆言因为不愿意承受以后的孩子和陆心晴一样先天性心脏病,累了孩子,痛了自己,宁愿结扎。后来,他为了我妥协了。我可以不介意孩子的残缺,但陆言会很难受吧? 可是,要我理智地做出谋杀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决心,我又舍不得。 最后,我顿了顿,抬眸看向医生,“李医生,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回去好好考虑清楚的。还有这个事情,万一我丈夫来问我的身体情况,还希望你能保密。我想,这个事情由我自己当面说比较好。” “当然,当然。”李医生说着,大概是看我的表情真的不对劲,怕我一时间接受不了,出什么岔子,连忙小声安慰,“其实,你也可能不用那么绝望担忧。我们医院查不出来,不代表别的医院不清楚。或许,你可以去北上广那些大城市的医院看看。或许,这只是虚惊一场。” “谢谢。”我点头,拿起包包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 正文 第400章 讨债鬼来要钱的 从医院里走出去,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高萍的电话,也不想打电话给舅妈,问她是不是她又心软,背着我和陆言放了江采菱的。 我满脑子都是在想,我的孩子该怎么办? 这得来不易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多灾多难呢? 不。 我不能这么心灰意冷,这太丧气了。或许,真的是这个医院有问题呢,查不出来呢? 我浑浑噩噩地走着,绕过一条马路,走到河边的一个凉亭里坐着休息。 思考着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陆言,又该怎么开口。如果陆言坚持不要这个孩子,我要不要力争到底,还是听从理智,选择及时放手?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几乎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才认出她是江采菱。 此时的江采菱,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已经剪短了,短的和男孩子一样。她还没有走到我跟前,就已经冲着我笑了。只是那个笑容有些冷。 我还没站起来,问她怎么在这里,江采菱就已经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很熟络的叫唤道,“我亲爱的姐姐诶,几个月不见,你日子过得不错,又胖了一圈了啊。哪里像我,瘦的我都不敢照镜子了。哈哈,你过的很舒心,是吧?瞧着你还是这么的年轻,你看看我,我都被你们折磨成什么样了?你知道那个鬼地方有多让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面对的都是一群牛鬼蛇神的吗?” 我心里一沉,紧盯着她,被江采菱捏着手别提多不自在了。 我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说,“江采菱,那些都是你的病友。你觉得他们是牛鬼蛇神,难道他们看你就不是了?你不进去,又怎么知道自己吸毒,毒瘾犯了的样子有多丑陋?你嫌弃他们,就如同我们嫌弃着你。这是一个道理的事情。” 江采菱哼哼地笑了笑,然后手一捞,干脆把我胳膊捞住。 我以为她又要和我吵,和我闹,谁知道,她只是说,“闻静,看你这个肚子好像又怀上了吧?” “是的。当初那个孩子也算是你和陆行间接害死的。”我盯着她看,目光里大有她要再敢对我怎么样,害我第二次,我肯定会豁出去和她拼命的架势。 江采菱被我吃人一样的目光瞪得表情微微一滞,然后半天才作反应,讪讪笑说,“那我的孩子不也是你和陆言间接给害了的吗?那天如果不是你,那个马不可能朝我这边跑。陆言只救了你,却不顾我的安危……我从那天起,就不再是完整的女人,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难道我就不恨了吗?”她说着说着,眼睛就泛出了泪花来。 “你是怎么出来的?”我不想和江采菱去翻那些旧账,翻来翻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她是她,我是我。她站在她的利益和角度看问题,和我本来就是两个方方向的射线,如何可能会有焦点?彼此妄图说赢对方不过是妄想,最后气的还是自己。 江采菱又笑了笑,“你不过是我的堂姐,陆言勉强算个姐夫。他关系再多,还能真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有自己的父母,为啥要听他的安排?” 所以真的是舅妈带她出来的? 我呼吸了一下,淡淡地说:“江采菱,既然你出来了,我也希望你好好的。你要能回头是岸,在哪里都一样。” “回头是岸?哪里来的岸?”江采菱从包里烦躁地掏出细长的女士烟,点燃后第一口烟就挑衅般的吹到我脸上。 我本来就不喜欢烟味,何况我还怀着孕! 我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香烟,用脚踩灭后,直接挑破她皮里阳秋的假面孔,“江采菱,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快说。我没那么多美国时间来听你说这些废话。” 江采菱愣住,半响又掏出烟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像是排解寂寞一样的把玩着,“行啊,闻静!你现在说话越来越牛逼哄哄了。不愧当了几年的阔太太,身价都不一样了。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身上还有这种爆脾气?你之前也太会装了吧?” 我瞄她一眼,“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你要再不说,我就走了。” “我要钱。”江采菱没有再和我丢圈子,直接说出了来意。 我凝视着她,漠然地问,“要多少?” “一百万。”江采菱伸出一根手指。 我不免轻笑了下,“我也没有义务给你钱吧?如果是亲戚救急,你是不是也该和我说下钱的用途,什么时候还钱吧?当然了,你要是不还钱,直接以妹妹的身份管我要点零花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一百万?是不是太多了?你当我是印钞机啊?你怎么不干脆去抢劫银行啊?要钱可以,最多五万。再多,你就给我写个欠条。” 江采菱皱了皱眉,“陆言是雨辰集团的ceo,你当他太太的,拿个五万块出来,你这是当我叫花子在打发吗?” “江采菱,凭良心说话。如果我真难五万块钱给个叫花子,他保准给我三叩头,夸我一句大善人。就算我扔河里,我还能看见水漂。而给你呢?你这样的态度和抢匪有什么区别?” “你就说借不借吧。你以为我是要你讨钱的吗!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江采菱的语气又变得恶劣起来。 其实,要陆言拿出个一百万来说,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无缘无故的谁愿意这么莫名其妙地把钱给人? 再有钱,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而且,陆言是陆言,我是我。我现在被妹妹逼着拿钱,怎么可能真找陆言要钱? 我看了会江采菱,直截了当地说,“一百万不是没有,但我不会给个有毒瘾的人。谁知道,你拿了钱是去干什么的。” 江采菱烦躁地抓了抓头,目光瞪着我,“陆言把我爸爸害得那么惨,给我个一百万补偿我们不是应该的吗?而你把我丢进戒毒所关起来的账,我也懒得和你算了。只要你给钱,我们以后就无冤无仇,一笔勾销。怎么样?” 正文 第401章 再吵就睡大马路 江采菱烦躁地抓了抓头,目光瞪着我,“陆言把我爸爸害得那么惨,给我个一百万补偿我们不是应该的吗?而你把我丢进戒毒所关起来的账,我也懒得和你算了。只要你给钱,我们以后就无冤无仇,一笔勾销。怎么样?” 我实在是听腻了这些人理所当然地找我讨债的模样。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需要我来背锅。因为我总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态度,以至于我不知道自己从小究竟走了多少弯路,委屈自己。所以,这一刻,我因为孩子出问题而产生的坏心情让我变得有些暴躁,完全听不得江采菱这么颐指气使的话语。 我暗暗咬紧了牙根,慢慢地说,“你要恨谁,是你的事情。我不会买单。一百万对我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我现在丢了工作,都要陆言养活。我凭什么还要拿他的钱来填补你这个无底洞?” “你真一点旧情都不念?”江采菱吃了一惊,瞪大双眼。 我微笑,“我们有什么旧情?我当初和孙文华离婚的时候,日子过的最困难的时候,舅妈要给我钱,帮我买个房子。你说了什么?你说家里的钱都是你将来的嫁妆,不能随意给外姓人。陆言出事那年,我去江家求情,你才知道我是你的亲姐,可是你又说了什么?你追出来,和我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江采菱,凡事做绝的人是你。现在又何必和我说什么旧情?” 是的,至少曾经我舅妈对我是真不错的。就算我从小被送了走,但我毕竟是她生下了的骨肉。她也愿意对我好。只是江采菱的占有欲特别的强,深怕我抢走她妈妈一样,霸占着她的父母。不愿意让我的舅妈舅舅多关心我一分。 或许,是我提到了舅妈的关系。江采菱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她沉默了一分钟的样子,才开口说话。她说得很轻,咽着口水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飘进我耳朵里。 “我妈她现在过的,好吗?” 我不明所以地问,“你妈和你住一块,她好不好,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 江采菱抬手,手指直点我的鼻尖,“是啊。我和我妈住一块,可又是谁呢?见不得我们好,非要怂恿我妈把我送进那个鬼地方。我在那受苦受难几个月。她都没来看过我。我现在出来了,干嘛还要回去?” 听见这句话,我突然有些疑惑。如果江采菱真的是我舅妈联系戒毒所,放出来的。舅妈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外头住。可如果不是舅妈放她出来的,她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看来,我有必要晚上回去和陆言说一声,让他和戒毒所的负责人打听一下了。 河边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吹久了就有些疼。 我猜江采菱之所以缺钱,无非是陆行和儿子出国了。他不再需要利用江采菱帮他办事,自然不会继续给她经济上的帮助与支持。 江采菱在戒毒所呆了些日子,不清楚外面的局势。等她出来了,才知道陆言已经走了。她没有了金主,肯定短时间里经济上会出现问题,周转不过来。 我和江采菱在凉亭里对视了好一会儿,我才叹了一口气说,“这里太冷了。我先回去了。你真缺钱的话,就找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去借。你们不是玩得好吗?我想,他们愿意接济你的。” 江采菱被我这么讽刺,气得跺脚,她恶狠狠地瞪着我,“行。你别后悔。我们走着瞧。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原本孩子的事情就够让我心烦了,现在因为江采菱的突然出现,我的心情就更郁闷了。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闷闷不乐,连带陆心晴都似乎能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劲。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耳朵还能听见陆心晴偷偷跑到陆言身边咬耳朵说,“爸爸,妈妈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昨晚上偷吃了巧克力,没有再去刷牙,被她知道了?” “放心。这个事情是经过爸爸允许的。你妈妈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和你生气的。你乖,自己回房睡觉,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 “不吵架吧?”陆心晴人小鬼大,“这次你们再吵架,我可不跟着妈妈搬走了。每次都搬来搬去的。好烦的。” “放心。以后再和你妈妈吵架,爸爸睡大马路上去,也不让你们两个人搬家。好不?” “所以你们真的是又吵架了?”陆心晴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声音都有了哭腔。 “爸爸只是说假如,假如!”陆言哭笑不得,抱起女儿就把她送回房间,“乖哈,爸爸保证,爸爸和妈妈都好好的。你马上都要有弟弟妹妹了。一家人以后都会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我听见陆言这样哄着女儿回房间后,他的脚步声就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怎么了?今天白天遇见什么事情了?连女儿都看出你情绪不对劲了。”陆言一条胳膊横着搭落在我的后背上,看我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又循循善诱地问,“你今天去产检了吧?难道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 陆言的推理和洞察人心的本事,我从不怀疑。 我本可以顺着他这句话,把医生的话转述给他,也算是解决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难题。可是,等话真到了嘴边了,我又有些犹豫了。 我害怕陆言会让我放弃这个孩子。在我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赌一把,生下这两个小家伙之前,我不想让陆言过早的决定,并来说服我。 这样,我很有可能被他洗。脑,疏忽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感受。虽然短时间里看,问题是解决了。但难免以后我不会后悔,怪陆言做错了决定。 所以,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孩子的事情,想用几天的时间来独立思考,自做决定。但我要不说孩子的事情,说自己没发什么什么事情,陆言肯定是不信的。他了解我,比我自己都还要多。 我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说,移花接木地把矛盾焦点转移到别的地方,“江采菱从戒毒所出来了,你知道吗?” 正文 第402章 梦 我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说,移花接木地把矛盾焦点转移到别的地方,“江采菱从戒毒所出来了,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陆言点了点头,见我不明白的表情,又解释说,“我也是今天早上大秘书和我说,我才知道的。她说,昨天晚上戒毒所的李医生就给她打电话,说是江采菱的父亲江飞鸿出的面,他强烈要求带走自己的女儿。他们医院也没办法,只能放人。不过因为江采菱是我打过招呼,送进去的。所以他们格外留意并即使反馈给我。 只是当时医院都是大秘书负责联系的。他们没有我的手机号,所以只能让大秘书转述给我了。我是觉得既然江飞鸿插手了,我们再去抓人也不合适了。如果你舅妈还想要女儿好好的,就让她出面和江飞鸿谈。他们夫妻都一条心了,我们才能管。不然,我们外人在这里面使劲,只会把问题闹大。” 陆言说的很对,所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恹恹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电视,没把这个事情放心上了。 但陆言看我这个反应,还是有些不放心,把我往他的怀里拉了拉,柔声问,“怎么了?就算她出来了,也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啊。她自己选择的路,真要出事,也不是你的责任。你怎么这么在意?” 其实,我在意的不是江采菱,而是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我没说,只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然后淡笑了一下,“没什么。虽然知道你说的都对,但她毕竟是我妹妹,又成天在我面前晃悠。我想完全忽视她,也不太可能。” 陆言皱了皱眉头,“怎么了?她来找过你?” 我点了点头,“嗯。是啊。我白天做完产检,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她来找的我。” “她找你做什么?”陆言一贯冷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厌恶。 “没什么,就是要钱。我拒绝了。” “要多少?”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万。” “这么多?你没问她要用来做什么?”陆言的唇角抿了抿。 “没问。因为我知道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说。就算说了,十有八。九都是假话。”我摇了摇头,“不过,听你刚刚说接她出院的人是我舅舅,我也就明白了。难怪下午她说话怪里怪气的。原来她还恨着舅妈,并没有回家住。我猜她可能住在外头,遇见什么麻烦了。或是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她从小就那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大手大脚地花钱,各种喜欢请客。全班的同学都喜欢奉承她,站她便宜。现在,她也不会例外。” “嗯。我会让人留意的。你别太放心上了。书上说,孕妇不能优思过度,不然容易有产前产后的忧郁症。知道吗?” “嗯。好。我知道了。”我微笑,说完就起身关电视,回房洗澡,打算睡觉了。 陆言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为了不影响我的睡眠品质,就先去了书房。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开着灯,听着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声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窗外有雨声,很大。 很快,陆言就办公结束,开门走了进来,问我,“闻静,我们的孩子不健康,医生都建议打掉了,是不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你觉得孩子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你凭什么自己做主?” 我下意识坐起身,看着门口一脸冷漠脸的陆言,然后深呼吸了一下,“我没有想瞒着你。只是我还没有想好。我想想好了,再和你说。” “想好了?什么叫想好了?”陆言眉头一蹙,“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一个人拿主意,等做好决定了,再和我说?那算什么?通知我?闻静,这种事情应该是夫妻商量,而不是你这样独裁武断。” “对不起,我的心里很乱,确实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我承认,今时今日换个角度来看问题,如果是陆言瞒着我,约见了医生要给我堕胎,事先不和我说一声,孩子可能有问题,我也会恨他。 陆言的喉结一滚,终究还是没舍得为了这点小事情,真和我翻脸吵架。他走到我的身边,一手撑在桌子上,弯腰凝视着我,“好。你瞒着我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孩子还是拿掉吧。闻静,我不想你出事。”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是真听他这样说出来,我还是有些心寒,我下意识裹紧了被子,反驳说,“陆言,你刚刚才说这种事情是夫妻商量着来的。不能一个人独裁武断。” 陆言抿了抿嘴角,坚持说,“我确实在和你商量。只是提前把商量的结果告诉你,节约大家的时间。闻静,你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你是女人,孩子在你肚子里,我能理解你的不舍,但是请你仔细想想,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出生,他以后的人生走的有多艰难?这不是你伟大的母爱就能解决的。他甚至会怨你,为什么要带他来人世间受苦。陆心晴是意外。她在你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生了,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快乐。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明确有问题,你还要坚持生下来,这叫自私。你听我的话……” 听陆言难得这样长篇大论的说话,却是为了伤害我的孩子,我也有了几分恼意,“我就是知道你会这样选择,才没有和你说。你这个才叫武断。而且,医生也说了,孩子未必有问题,只是存在异常,原因查不不出来。或许只是小问题。就因为这一点可能性,你就要谋杀我们的孩子吗?这里不是一个,两个!两个鲜活的小生命啊。” “闻静。”陆言的眉头皱的更深,像是受到了不得了的打击。 我从床上站起来,“陆言,这一次你听我的,好不好?你还记得,那次我们的儿子没了的时候,你答应了我什么?你说,儿子,你会赔给我的。现在,你你还要再剥夺走我这个孩子吗?” “闻静,别这样。”陆言一脸难过,伸手要来摸我的脸,“我是说要给你赔给你一个儿子,但前提是他健健康康的。而不是……” 我躲开,继续微笑:“而不是什么?陆言,现在孩子几乎发育成型了,他也是能听见我们说的话的。他还没出生,医生都不能断言一定有问题,为什么我们做父母的要提前放弃他们?” 或许,人真的有种逆反的精神。 明明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也有理智,想过要拿掉,只是不舍得,才陷入了矛盾里。 可是在此时此刻,陆言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舍不得,从而更加坚定了我要生下他们的决心。 可陆言不答应,他非要我拿掉这个孩子,不惜拽着我的手,从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品,要让我吃。 我惊慌失措,要逃开,大喊,“不要,不要!” 我瞪大眼,整个人冷汗淋漓,眼前是一张陆言布满担忧的俊脸。 我想也不想,就扬手打他。 耳光应声而落。 陆言侧了下脸,然后也不恼,反而担忧地看着我,“怎么了?做了什么噩梦?这么害怕?” 我浑身是汗,这才发现我人还在床上,我的目光定在陆言脸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是现实的,什么是梦境。 正文 第403章 遇见故人 陆言侧了下脸,然后也不恼,反而担忧地看着我,“怎么了?做了什么噩梦?这么害怕?” 我浑身是汗,这才发现我人还在床上,我的目光定在陆言脸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是现实的,什么是梦境。 我的眼神缓慢地移开,周遭的一切都很熟悉,窗外的月亮已经偏移,从窗户的左上角处挪到了正上方。屋外的瓢泼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住了势头,变成朦胧细雨。 很显然,我睡过去很久了。所以,我是在做梦。 虽然窗外的雨声让我渐渐回归现实,可梦中陆言固执不听劝的眼神,都仿佛还在我的视线里滞留不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但也亏得这个梦,才让我从矛盾纠结里豁然开朗起来,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能说。不能说。”我喃喃自语,下定决心这件事不能告诉陆言。 “什么事情不能说的?”陆言的低哑的声音穿入耳际。 我仍旧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下,却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看见了陆言的西装裤,把气息捋顺了才“没什么,我做是做了好噩梦了。”我低下头,神智扔有些恍惚地问,“现在几点了?” “凌晨2点了。”陆言无端被我打了个耳光,脸上原有的那么一点困意都被我打没了。他也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慵懒地靠坐在床头,一条腿曲起,裤脚往上缩了下,露出他好看的脚脖子。 造物主真的不公平。 他好像把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了陆言一样。也不知道,我生下的这对孩子会不会和他们的爸爸一样呢? 我这么想着,就听见陆言问,“做什么噩梦了?” “没什么。”我摇头。 但他却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到他温热有力的大腿上。他摩挲着我的手背,温柔的,不失“梦见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睁开眼睛就来打我?”陆言很执着又较真地问我。 “没什么,就是梦见有个坏人要来抓我。我醒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认清人,以为你是坏人,才打了你的。”我低头随口说了句假话。 “大概是你之前经常被人绑架,有点心理阴影了。”陆言抵住我的额头,“放心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出事的。” 在这样的暴雨倾泻的深夜,我从噩梦中醒过来,感受着他温柔的呵护,对比梦境里的争执,实在有些忐忑。害怕这样的气氛会变成梦境里的难过与争吵。 “陆言,答应我。永远不要做让我难过为难的事情和决定,哪怕是为了我好,我也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想法,尊重我的决定。”我说。 他的长睫忽闪了闪,沉默了良久,才珍重承诺,“好。” 陆言松开握住我手的手,还把手挂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打着节拍,看上去非常沉稳的样子。 可没过多久,他又扭过头来看我,“对了。林越找过你没有?” 我心一惊,张开嘴,既想说实话,又害怕说出实话让陆言更反感,会影响他和林越的兄弟情义。 我足足纠结了一分钟的样子,才说,“没有找过我。不过碰到过几次。” “在哪里?”陆言问。 “心晴的家长会上,他带着陆心晴的同学来开会,就坐在我们的边上,我们聊了几句。”我选择如实回答。 陆言点了点头,这才开始脱衣服,熄灯准备睡觉。 床铺下榻的过程里,陆言又说,“闻静,什么时候我们去拍个全家福吧?” “什么?”我愣了愣。 “我们,还有心晴,还有你肚子里的宝贝,我们一家五口去拍这个照片。等孩子出生后,再长大一些,可以拿出来给他们看看。看看现在的我们有多幸福。他们来的比较晚,不能参与现在的生活,但能看一眼也是好的。” 听见陆言这样难得温柔缠绵的话语,我就知道他内心中也是渴望期待这个孩子的。我瞬间又后悔了。我应该告诉他实情的,至少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他是这么期待孩子的出生,如果出生后真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他一定会大受打击的吧? 我的眼睛瞬间热了起来。 我伸手敲了敲他宽厚的背,希望他转过身,有话要和他说。 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于害羞还是什么,在说完这么长篇大论后,转过身猛地一把抱住我,大手拍着我的背部,“乖,早点睡吧。我有点累了。” 他这一阻止,就把我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和一时的冲动都赶跑了。 我缩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人也开始犯困,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陆言是个雷厉风行的男人,昨晚上才说拍照的事情,今天就已经安排好了摄影楼,开车带我们母女去拍照了。 走进摄影楼的时候,我看见前台的一个导购员面容有些眼熟,认了半天才想起她是谁来。 就在我张嘴喊出她名字的时候,她也认出了我。我们一起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闻静!” “薛彩宁?” 我们互相打量,但彼此的位置却已截然不同了。 薛彩宁,曾经是我们班里的女神,父母都是音乐家,出身良好不说,而且长得好看,嗓音还特别好听,能说会唱的。就在大家觉得她可能以后会进演艺圈的时候,她却选择跑去当声优。嗯。这个是日本的说法,在国内大家都叫配音演员。而且混的不错,开同学会的时候,众星拱月的。 只是去年的时候,我再参加同学会就没有再看见她了,听说她原来是音乐家的养女,实际的亲生父亲是人贩子,专门拐卖孩子的。后来她爸爸被抓了,她就被当成拐卖的孩子一起送去了孤儿院。 至于这种身世秘闻为什么会一下子爆出来,好像是她得罪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太太。最后还被封杀了。 这些消息,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此时此刻看见她的模样变化,才想起这个事情。 我没有想到她会因为那些负面新闻的导报,最后在配音演员圈里混不下去,跑来这里当服务员。 陆言看我和老朋友重逢,很体贴地给我们留了私人空间叙旧,让我们去贵宾休息区坐坐喝杯茶,自己先去找别的导购了解拍摄的套餐详情。 薛彩宁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我现在的改变,“闻静,看不出来,你现在竟然这么有身份地位。你不是嫁给孙文华了吗?怎么……” 能来这里消费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的。我能出现在这里,薛彩宁自然会有些惊讶,所以也会更加好奇我和陆言的关系。 正文 第404章 媒体 能来这里消费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的。我能出现在这里,薛彩宁自然会有些惊讶,所以也会更加好奇我和陆言的关系。 我说:“我离婚了。” 薛彩宁张大嘴,“因为刚刚那个男人?” 她是误会我婚外恋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否认说,“不是的。孙文华外面有人了。是他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女人,离婚后当了上门女婿。” 至于陆心晴的出生和存在太过复杂,我和陆言的关系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的了,所以我选择避而不谈。 薛彩宁大概脑补了下我的故事,又安慰了我一下,“没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你离婚后,居然又遇见这么个高帅富,说起来还是你赚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遭遇一场很大变故的薛彩宁,从高高在上的女神位置跌落到泥潭后,性格也变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难相处。我也愿意和她多聊几句。 薛彩宁是个很会聊天的人,她没有抓着孙文华出轨离婚的事情喋喋不休的问我,听八卦,而是和我吐槽她的工作有多累,“还是怀念以前动动嘴巴就能赚钱的日子啊。虽然现在的工作也要动嘴巴,但重点还是要推销产品拿提成。哎……” “那你怎么不去找适合你专业的工作?我记得你以前在我们班成绩都数一数二的。” “也不是没想过。但也是一言难尽啊。”薛彩宁的表情让我明白了,她得罪的人或许真的来历不小,所以封杀她才封杀的这么彻底。她不仅不能继续当配音演员,连她大学所学的专业设计都不能入行。 “你要是真想做设计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个忙。”我说。 “什么忙?”薛彩宁瞪大眼,“该不会你现在自己开了一家设计公司吧?我去,你老公这么宠你?专门给你开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他不喜欢我工作,一直希望我当家庭妇女,照顾家庭的。尤其是我现在怀孕了。所以我刚刚辞职。不过,我上一家的东家是我的朋友。我辞职后,他也一直委托我帮忙找个能力出色的设计师接替我的位置。你要想试试看,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 薛彩宁拍着手说:“那好啊。只要老板不怕事,愿意要我。我肯定好好工作。哎,没想到,现在的你混的这么好。认识这么多人。现在这个社会,果然人脉资源就是钱啊。” “哪里。”我微笑,不想戴这个高帽子。 此时,陆言已经选好了套餐和服装,并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薛彩宁看见他后,打了个招呼就识趣地先行一步,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我和陆言拍了照后,离开摄影楼时和薛彩宁彼此留了个手机号就挥手告别了。 当时的我原本是打算拉一把薛彩宁,作为老同学的立场,能帮她的地方帮她一把。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自己身上还麻烦缠身呢,我这样的帮助她,却也把她卷入了我的是非之中,被麻烦的人给盯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我拍了照,心情美美哒,一直和陆言分享今天哪个造型最好看,哪个衣服他穿最好看,还有吐槽他的面瘫脸,笑起来都像别人欠了他的钱一样。 “有吗?”陆言表情依旧僵凝着。 “当然有啊。你不照镜子的吗?”我说着,又扭头看后座上的陆心晴,“心晴,你来告诉爸爸,爸爸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很凶啊。” 陆心晴点了点头,说,“对的。爸爸的手机响了响,拿出来看了看后就一直凶凶的样子。” 我本来不过是随口吐槽的,但是听女儿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陆言的情绪确实不对劲。出门的时候虽然不是笑容灿烂的,但至少也没有现在这么阴沉。 我看向陆言,“什么信息?” 陆言摇了摇头,选择了隐瞒,“没什么。” 看见他言辞闪烁的表情,我第一个反应是我孩子有异样的事情可能他已经知道了。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这个事情,他就算再努力佯装没事人,也不可能有心情继续和我拍全家福照片了。 “你的手机给我看看。”我直切主题,不容他隐瞒。 “真没什么垃圾营销短信罢了。”陆言的脸色有些难看,甚至是怪异。 我敏感地觉得是不是有事儿发生了,但陆言含糊其辞地说没什么事。我趁着他在开车的功夫,正要去拿他放在车前头的手机,陆言一脚踩下刹车,让我撞了个趔趄。 还好,我和心晴都有系安全带,才只是晃了晃,没有受伤的事情发生。 明知道我和女儿在车上,陆言还这么冒失地急刹车,我就知道可能真的是出事了。 “拿来。”我摊开手。 陆言皱着眉,手比我先一步拿到了手机,死死攥在手心里,压根就不肯给我看的样子。 “拿来,是不是出事了?”我耐着性子问。 陆言点头说:“嗯,江采菱几天前往媒体那边发了封邮件,说是要把你以前的事儿公开……” “我以前的事?什么事?”我心口突然很窒闷,因为我不是所向无敌,心里脆弱的地方只是被隐藏了起来,不代表完全不存在。 陆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都是一些不实的报道,你不用在意……” “到底说了什么?” 正文 第405章 不伦之恋 陆言的反常几乎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但我倒是也很快平静了下来,我冲他笑了笑,“她既然都闹到媒体那了。等媒体那边一安排好文字排版,知道这个事情的人肯定很多,我迟早也会知道的。而你不告诉我,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我一无所知,只会更加被动。你好歹和我说一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而且,她都已经发给媒体了。我相信,你如果阻止不了,要不了多久,我手机上也能收到推送的新闻消息了。” 我以为我都这样说了,陆言肯定会松口,把事情告诉我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好像远比我以为的还要复杂严重。陆言依旧不愿意和我说。 此时,我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却也知道事情肯定比较严重了。又或者,是这个事情太过难以启齿,才让陆言不愿意和我提? 陆言一言不发地把我和女儿两个人送回家后就急匆匆地开车走了。我猜是针对江采菱的事情做应对措施去了。 我在家里一直守着手机,像是等待一个定时炸弹爆炸一样等待着这个未知数。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对着手机屏幕太久,我竟然开始犯困起来。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直到高萍的一通电话打过来,把我吵醒,我才从沙发上坐正了身体,打了个哈欠说,“喂?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闻静。你的日记本在哪里?” “日记本?我写了很多本啊,你说的是哪一本?”我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你初三那一会儿的啊。黄色牛皮纸封面的那本。”高萍补充道。 “在我手里啊。怎么了?” “你确定在你手里?没有被人拿走?”高萍再次问。 “嗯。”我很肯定地说。 因为那一次陆言吃醋,把我丢在建筑工地,害我下雨淋感冒,陆言自己出车祸的事情对我来说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所以我很清楚的记得,他吃醋的导火线是秦朝明的照片,但本质上却是因为和秦朝明有七分相似感的闻玉笙。 而陆言会那么介意从没有见过面的闻玉笙,也是因为江采菱把我初中暗恋闻玉笙的日记本给他看,所以在事后,我就找江采菱把日记本要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灵光一闪。 陆言说,江采菱找媒体爆料我以前的事情,可我自认光明磊落,没有什么事情是见不得光的。唯一的一个就是当初和陆言的那一。夜情,算做婚内出轨的话…… 但我和陆言的关系早就在我们结婚之前就已经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明了彼此的立场,江采菱就算要拿这个事情做文章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可唯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喜欢闻玉笙这个事情,说难听点都能叫乱伦了! 江采菱如果把这个事情曝光出去,无论我有没有出面申请,自己和闻玉笙没有血缘关系,在别人眼里都是可耻的乱伦关系。 一想到大姑妈如果看见这个新闻……我的心就蓦地跳得贼快! 我的嗓子有点哑哑的,说不出话的样子,“高萍,你知道什么了?直接和我说,别绕圈子了。” 高萍的声音压得老低,“今天下午突然有家媒体爆料你和闻玉笙的事。还把你的日记本内容贴了出来。那些软文写的可难听了,说你精神有问题,喜欢自己的哥哥,搞乱伦。还说闻玉笙高中转学去外地读书,就是比家里人发现了你们的不伦之恋,为了分离你们两个人,才把他送出海城的。反正说的有模有样的,如果我不认识你,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后面更是无中生有,还说你和闻玉笙异地恋后,受不了寂寞和学长恋爱结婚。没多久又婚外情和陆言在一起。结果现在和陆言结婚没多久,闻玉笙这个老情人回海城了,你又打算离婚了。连离婚协议书都有,上面还有你的名字。这个爆料人,肯定是你身边的人吧?不然怎么拿得到你的日记本和离婚协议书的?” 高萍的问话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但我倒是也很快平静下来,淡笑着说,“不是我身边的人,却是熟人。” “谁?”高萍的声音陡然变高,充满了愤怒。 “江采菱。” “草,又是这个贱人。我就说这种人就应该关起来,才不影响市容,不污染空气。怎么才从戒毒所里出来就又搞这些幺蛾子了。不过,她怎么会有你的日记本和离婚协议书的?” “日记本肯定在我手上,不过她之前偷拿过,后来被我要回来的。我怕她是偷偷复印了一份。至于离婚协议书……我就不知道了。我前后签过两份协议书,都放在陆言那了。回头我问问他吧。” “哎,算了。出了这种事情,再去追究怎么出的也没多大意义了。当务之急,你要想想怎么洗白自己。要不要干脆就这个事情,把你真实身世公布出来?反正江飞鸿现在也不是市。长了,又不吃公家饭。现在你爆出这个事情,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摇了摇头,“算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和江家有什么关系。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就被江采菱给拖着累着。要真认回江家这个血亲,以后的麻烦更多。而我也只想姓闻。” 高萍悻悻然,说了声哦。 我这个当事人反而给高萍开导,做思想功课,“其实这种事情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要理会。网上的事,哪个人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其实,那些键盘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事情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非要跑出来秀存在感,把人批判个一通。其实,他们也就过过嘴瘾。那些话听着难听,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何必在意这么多。” “你真这么想?”高萍的声音有些怀疑。 “对啊。不然咧?”我故作轻松。但我知道,我这是在装模作样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看得开? 没人会喜欢别人骂自己的。我只是明知道木已成舟,便不再钻牛角尖,自寻烦恼了。这么多年的苦难波折重重的生活,早就教会了我学着释然和淡定。如果这种小事情,我都要慌不择路,手忙脚乱,又怎么对得起过去我曾受的苦难? 正文 第404章 餐厅被议论 “算了。不管这个事情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今天心晴难得不在家,被她爸爸带去了公司。我一个人正好出门潇洒潇洒。” 高萍惊讶道,“你是猪吗?现在才几点?四点而已!吃晚饭也太早了吧?” “高小姐,容我纠正你的用词错误。我不是猪,只是孕妇。孕妇本来食量就会变大啊,何况我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两个。”我轻声驳斥,最后又补了一句,“正好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电话里也不方面说,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吧。我可能需要你帮我出出主意。不过,这个事情你可千万不能透露出去,陆言那也要只字不提才行。” “行吧行吧。你是孕妇你最大。不过啊,这次出门你必须和我在一起,一会儿我也要亲自送你回去。这次万一再把你弄丢了,你家男人肯定要杀了我。”高萍心有余悸的说。 对于上次我和高萍看完电影后分道扬镳被夏丽菁绑走的事情,陆言确实没少数落高萍,说她不负责任什么的。高萍各种委屈,当面不敢和陆言说,私底下各种和我抱怨,无非就是拿着这事情叫我乖乖听她的话。 我笑了笑,“行。给你这个机会。你来我家接我吧。我就不开车了。” 和高萍说好时间后,我就回房收拾了一下自己。因为好久没出门的关系,我这才发现肚子太大,以前的很多衣服都不能穿出去了。我缺一些出门的孕妇装。 我找了一件以前买错号的宽松衣服,才勉强有衣服出门。对着镜子,我把长到腰际的头发给束成了一根马尾辫子,顿时觉得自己还是蛮年轻的,不由傻笑了下。 半个小时后,我坐进高萍的车里。 高萍说,“闻静,你刚刚在电话里和我说有事情要和我说,是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还让我发誓,不能告诉陆言。” 我望向窗外,微不可闻地呢。喃道,“高萍,那天我去产检的时候,医生说我的胎心有问题。” 高萍开着车呢,被我的话吓了一跳,差点一个刹车把车踩停。车站顿了顿,我的人不由震了震,但很快车子就恢复正常,开始匀速行驶。 “你没事吧?”高萍慌张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又扭头看前面的路。 我摇了摇头,“没事,震的不厉害。我没事。” “我不是说刚刚的事,我是问你胎心的事情。什么叫有问题?问题是什么?”高萍又问。 我扭头,微笑,“问题就出在于,医生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问题。只是听到了回声,说是不正常的。原因……说不上来,还建议我可以打掉。高萍,这可是一条生命啊。医生一般不会轻易对产妇说出这样的建议的。他都这样说了,你说,我的孩子问题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啊…” 高萍也没当过妈,又哪里能知道我的矛盾和纠结。她只是听了我的话后,有些担忧,又有些旁观者的从容,“那你准备怎么办?我觉得你还是听医生的比较好,再多查一查,海城不行,咱们就去首都,首都还不行,咱们就出国。” 我苦笑了下,“这些我当然知道的。去首都还行,虽然我是孕妇不能坐飞机,但坐高铁还是可以的。我也查过了十来个小时也就到了。只是海城的经济发达水平和医疗条件不比首都差。海城如果都解决不了,去首都也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了。至于出国……我现在这个身体怎么也折腾不起了。” 高萍皱着眉头,“我说,妞,这种事情你不是更应该和陆言谈谈吗?为什么还要我瞒着他。他可是孩子的父亲。我一个外人,不能瞎扯淡啊。回头你要出了什么事情,你男人还不和我拼命?” “因为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赌一回。万一他没有什么大问题呢?”我说出了我的顾虑,“但是,我了解陆言。他肯定不愿意冒险的。他肯定会逼着我打掉这个孩子。他当初害怕生下和陆心晴一样遭罪的,有心脏病的孩子,不惜做了结扎手术。现在如果知道孩子有问题,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这个坏事给扼杀了的。” “你也说是坏事了,你怎么就不理智呢?非要留下孩子。你还年轻,以后又不是不能生。”高萍不是很赞同。 “以后是能生。可是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们了。而且,如果现在有这个问题就不要他们。谁能保证,我下次怀孕就没问题呢?” 高萍还是不太赞同,“你这是已经做了决定了吗?你都决定了,还来问我。你要是决定了,我就什么也不说了,不浪费那个口水。但你真要我说什么意见的话,我还是觉得不要感情用事。” 高萍的话一针见血,我知道她说的很对。今时今日,如果我和她换个立场和身份,我也会这样劝她的。 我紧锁着眉头,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决定了,只是有了这个想法。但是我也不可能一辈子瞒着陆言,总不能等孩子生下来,真的有问题了再告诉他。我是希望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说服陆言,又或者瞒过陆言一阶段。等孩子都8个月了,不可能再打掉的时候,再找个什么机会,什么样的场合,怎么和他说才不会让他太过生气。” 高萍无语,朝我犯了一个白眼,“你做梦。这种事情,你就是在他中六》合彩的时候说,他也能气的把彩票给撕了,再手撕了你。” “……”我一脸无语。 我们最后来到一家临水的餐厅,据高萍介绍,说是她家亲戚开的。餐厅建在一个小巷子里,虽然有些深幽,但来这里吃饭的人还真不少。果真应了那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 然而,在高萍停车的时候,我偶然看见了闻玉笙和陆言的车子,心里不由一紧。 陆言不是说下午提前下班,会带陆心晴去少年宫上钢琴课的吗?怎么会在这里。或许,是他的大秘书开他的车来这里应酬客人的? 因为这个车确实是公司公用的那辆车,不是陆言的私人车,确实是有这个可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闻玉笙的车也在的关系,总觉得或许陆言就在餐厅里。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换地方吃饭的时候,高萍已经大嗓门地喊,“三叔,三婶,我来了。还带了个朋友一起来的。你们多烧几个拿手的小菜,让她吃吃看。好吃的,让她给你们打广告。她可是雨辰集团的老板娘。雨辰集团知道吧,就在这附近。要是他们员工来你们这里吃饭,三叔烧菜都能把手弄脱臼了。” 高萍这么一吆喝,老板娘就已经跑了出来,和她说笑寒暄了几句。此时,我也不可能再说换地方吃,只能微笑硬着头皮进去吃饭。希望能有个包间,以避免遇见闻玉笙和陆言的尴尬。 总感觉,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就没啥好事情。我如果上赶着,肯定会有麻烦。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高萍刚刚那一吆喝,说我是雨辰集团的老板娘,把我的身份暴露出来后,我会受到餐厅内许多人异样的注视目光和言语的议论。 “你看,是不是那个闻静?” “好像是的。新闻上说,是雨辰集团CEO陆言的妻子,那就没错了。” “哇塞,她居然还敢出来?还这么高调?如果是我,我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看来新闻说的是真的。前脚绯闻里的男主角闻玉笙闻大律师才来这里点餐,她后脚就跟过来了。要是没关系,没约好,打死我都不信。卧槽,新闻都闹这么大了,她还敢来公众场合偷情幽会?” 正文 第405章 怎么来了 “看来新闻说的是真的。前脚绯闻里的男主角闻玉笙闻大律师才来这里点餐,她后脚就跟过来了。要是没关系,没约好,打死我都不信。卧槽,新闻都闹这么大了,她还敢来公众场合偷情幽会?” 人群议论地吵杂声,声声刺入我的耳里。 高萍的面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十分顾忌我的感受地说,“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吧。这里的人乱七八糟的,在这里吃怕是影响用餐的心情。走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周遭的人群,心里反而淡然了许多,语气平淡地说,“没什么。嘴巴在人家的脸上,有些人喜欢来这里吃饭,有些人喜欢来这里喷粪,随他们去好了。我们也管不着。走,就在这里吃吧。我也好奇你刚刚景点推荐的那几道菜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我让店里的服务生帮我们挑个宽敞点的包间,但因为这里的店面本来就不大,加上口碑真不错,回头客很多,总之才这个点,包厢就已经满了,只有大厅里的座位可以坐。 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看我的笑话,但我知道我必须优雅大方,把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都挡在外面。 我把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转交给了高萍,让她看着点几个菜,转交就当起甩手掌柜了。 高萍根本不用看菜单,信口就说来几个菜名,让服务员下去准备。 结果这个服务员也不知道是为了提高自己的业绩,还是故意借着闻玉笙的名头来讽刺我。总之,她接过菜单没有立即走开,反而又打开菜单,又翻到某道菜的那一页给我看,“你们要不要再来一份馋嘴牛蛙。这道菜,闻律师每次来都会必点的。” 大厅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按理说,大家各自吃自己的,聊天打趣,谁会在意别的桌子点菜的事? 可偏偏,服务员说出闻律师三个字的时候,空气都仿佛突然有了一丝的凝滞。那一瞬间,我又听见了议论嘈杂地私语声。 人有时候真的是挺闲的,总会关心和八卦一些明明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话题。有时候,他们或许就是为了找个话题交流感情,抒发彼此的看法,进行精神上的交流。而被他们谈论的对象只是无辜躺枪。譬如我。 我不愿意唯唯诺诺地活在他人的目光里,束手束脚的可怜。所以,我没有如他们所愿的恼羞成怒,而是表情愈加淡然地应对,“那就来这道菜吧,尝尝看是什么味道能这么吸引我表哥。”我的反应让服务员不由一怔,也让周遭吵杂的议论声纷纷顿收住了。他们仿佛不愿意相信我会是这样的态度和反应。一时间,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怀疑的情绪。 他们看我这么淡然如常的表情,肯定也会怀疑那个绯闻的真实性。毕竟现在网络媒体的公信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我放下手里的茶盅,冲服务员笑了笑,“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事,没事。”服务员红着脸退下了。 而刚刚安静了没一会儿的声音,又在几分钟后悄然响起。 “有些人的脸皮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厚啊。” “就是就是。明明有鬼,结果还能装得和什么一样,这个演技真的是杠杠的。” “废话。要没有一点演技,能勾。引的了雨辰集团的老总?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那么多,怎么就她能嫁过去?要我说,就是没她会装腔作势罢了。” 坐在隔壁说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陆言有仇一样,别人还只是暗搓搓地说几句,他们就差拿个喇叭广而告之了。骂我的过程里,连带陆言没眼光都被数落了个遍。 “切。陆言再没眼光,也比某些人没脑子要来得好。这世界上,最怕的一种男人就是自己没什么本事,还要嫉妒比他能力好的男人,各种挖苦。这种酸臭味,隔着长江,我都能闻到。”高萍恨不得啐上一口,“都是贼人!” 隔壁桌的男男女女顿时收了声。 而我绷不住笑意,一下子笑出了声音。 等菜上桌的过程中,高萍对我说道,“那个,这些人说闻玉笙也在这里吃饭,真的假的?” “嗯,我和他也很久不联系了,不太清楚他回国后常去的地方有哪些。不过,我看停车场里有他的车子,或许还真的在吧。”我故作轻松地说,“而且不止是他,连陆言也可能来了。” “啊?”高萍傻眼,表情一下子有些纠结,“啊,我不知道会这么的巧。早知道他也在这里,我说什么也不带你来这里了。弄得现在骑虎难下,真这么走了,显得太做贼心虚了。 我笑笑,“这有什么。我和闻玉笙关系清清白白,不怕人被说,被人看。” 能让我打退堂鼓的从来不是网络媒体的那些不实言论,而是此时此刻会碰见陆言和闻玉笙两个人。我们三个人如果偶然和同框,站在一起,那才叫一个尴尬。 高萍颤巍巍地把椅子挪近了些,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其实……要我说,悬疑日不如撞一日。反正你都在纠结孩子的事情什么时候合适告诉他,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吧。如果一会儿我们真碰见陆言了,就顺其自然地让他坐下,和我们随意聊聊。我可以帮着你探口风…” 我默了默,沉思了几秒总的时间,就迅速作出决定,“好。就这样,看天意吧。” 高萍点的都是热菜,上桌时,我的筷子还没来得及夹菜,就看见窗户上突然印出一抹黑影来。我偏头那么一看,我就恰好看见闻玉笙把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半弯着腰身盯着我看。他的眼神像是一汪大海,白浪滔天,似有惊涛骇浪,却掩于平静的海面。 他什么话都不说,只看着我,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一样。 “这么巧啊?”我故作惊讶,就好像自己不知道他在这里用餐一样。 闻玉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高萍,“你们怎么来了?” 正文 第406章 委托人 闻玉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高萍,“你们怎么来了?” 高萍回答,“诺,我们的孕妇大人说她肚子饿了,不能饿着小宝宝,所以我们就吭哧吭哧地开几公里路,赶来这里吃饭。” 即使闻玉笙站在我身边,那些议论我的人也没有因为闻玉笙的关系而停止对我的恶意攻击。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高萍回答至于,也不忘帮我试探他,“你呢?怎么在这里,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闻玉笙摇了摇头,“和我的委托人一起来的。” “你的委托人是谁?”我问。 “新闻爆料人爆料的那本日记本是你的吗?有没有被篡改过。”闻玉笙这么问。 我们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问。 我先是有些迥然,而后酝酿了许久的情绪才故作坦然地说,“日记本是初中的时候写的。我也没仔细看新闻,不过爆料人是江采菱,估计假不了。你该不会要事后追究我吧?好好的一个黄金单身汉,职业好,相亲市场上的当红炸子鸡。结果被我这么个人连累了民生,成为丑闻的主角之一。” 闻玉笙笑了笑,“其实,那个人也不算诽谤。至少我当年离开苏市去外地读书工作,有一半的原因却是是因为你。不然的话,我一定会以律师的名义,把陷害诽谤你的人告的倾家荡产。 我愣了愣,随即笑说,“闻大律师,好威武啊。以后我还要多靠着你一点了。” 当时我以为他说的“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指的是林越差点侮辱了我,而闻玉笙是为了救我才得罪林家,被迫离开家乡。 后来我才知道,他说“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的意思是,他远比我还要早地察觉到爱恋的滋味,以及被兄妹身份束缚的无奈。 他原本是可以留在海城的,只要和林越道个歉就好。但是他宁愿选择离开。因为随着我初三的结束,很快我就会和成年,女性意识逐渐成熟,越加吸引他。他怕自己克制不住,也怕看见我日后会和别人恋爱。所以,他离开海城确实是为了躲避我,躲避这个不伦之恋带来的矛盾感。 我看闻玉笙沉默半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刚要再问一声时,却听见林越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我顺着林越的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只见林越从一个包间里走出来,冲着我不怀好意地一笑,“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我没有回答林越的问题,转眸又看向闻玉笙,“他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委托人?” 闻玉笙点了点头。 “委托什么?”我惊讶不已,不敢相信林越会雇佣问闻玉笙当他的私人顾问律师。 “闻静,你要是好奇,你可以直接问我的。毕竟你表哥可是和我签约了保密协议。在工作期间,关于我的任何时候都要保密处理,不能外泄。” 我没有心思和他拌嘴,从善如流地问,“你委托我表哥打什么官司?” 林越笑了笑,俯身问我,“你觉得我还会有什么官司要打?除了我妈的死,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而你知道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我握着筷子,在碗里轻轻一竖,语声淡说,“我知道的不多,甚至可能还没有你多。你也可以设想下,你到了你这把年纪,你最在意的是什么。 林越没理会我的反讽,只埕沉默着,拽着住高萍的肩膀,把人给慢慢地提了起来,然后自己坐在靠窗的边上。 长方形的桌子,四个椅子。我和闻玉笙并排而作,一抬头就看见林越坐在我对面,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一眼剜向他,“你看什么看?” 林越一本正经地说,“我在看最近这几天的头条新闻上的男女主角啊。我说你们这一对,当初我看着就感觉怪怪的,不像是一般兄妹。想不到,你们玩得这么嗨,居然还真有那种关系。” 可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拿起桌上的花生壳丢了他一脸,“你还好意思提当年。你明知道遇笙哥离开海城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家的逼迫,才不是什么我们的恋情被揭发了,被家长给棒打鸳鸯的。这个事情,别人不信也就算了。你这个当事人怎么也人云亦云?” 高萍很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林越的脸色阴下来了,抓起弹落在桌上的花生壳,一把捏碎了,薄怒地说,“又不是我散步的谣言,陷害了你。你朝我撒什么气,你听着……” 我又一次把花生壳丢在他的脸上,极不客气地冷声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不然你现在没机会坐在这里和我面对面说话。但是,这件事你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你的关系,我遇笙哥不可能在外头吃那么多苦,至今才刚刚回家安顿生计。你要有良心,你最好站出来解释一下遇笙哥当初离开海城的原因。要是没有,你就住嘴。” 林越大抵是看得出我内心的委屈与愤怒,继而他又看了圈周围的路人,然后说,“你既然介意别人对你的看法,那你就解释啊。如果解释不了,就避开。何必非要犟在这里?” “因为在这里,我尚且能躲进包厢里。那马路上呢?以后难道我还要躲一辈子?”我讽刺地说,“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忽然就笑了,很淡:“有这点觉悟不错。我很期待未来的日子里,你还能继续这样保持盲目的乐观。” 这下,我没说话,只拿起筷子自顾自吃菜。 林越看了一眼手表,含笑问闻玉笙,“闻律师,我马上还有个会议要开。刚刚没讨论完的,坐我的车上再讨论吧。反正我去公司的路和你顺路。” “好的。”尽管闻玉笙似乎有很多话要问我的样子,但他终究是有职业操守的人。林越一开口,他就有求必应地跟着他走了。 后来,我和高萍在周遭越演越烈的议论声中吃完整顿饭。 我和高萍去停车场取车离开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除了林越的车不在了,陆言的车也不在了。 只是,坐林越车一起来的人是闻玉笙,那么陆言呢?他在这里是约了谁? 晚上,我窝在沙发里看手机,就如同高萍说的那样,关于我和闻玉笙的丑闻,网民们骂声一片。说我们不知廉耻,有违儒家文化,是精神的一种病态。各种言辞之犀利,仿佛键盘侠的背后都站着一个鲁迅的灵魂。 正文 第407章 被偷了 寂寥的深夜里,不时地传来汽车飞驰在道路上发出的呜呜声,由远及近。从前看书上写,有个修车的人修车经历多了,就是听车子发出的声音也能判断坏没有坏,哪里坏了。 从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因为不过结婚两年的光景,我都能通过车子的引擎声判断是不是陆言回来了。很可惜的是,一直到晚上11点30分了,陆言都还没有回家。 因为白天睡多了,加上得知林越已经打算找闻玉笙来帮他打官司的消息,以至于我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睡意。 林越要对付陆夫人,也算是间接帮我报了仇,我本该高兴才对。可是想到陆言那么孝顺的一个人,如果他最重视的好兄弟和他的妈妈就这么杠上了,他心里又会有多矛盾和痛苦? 他今天去高萍亲戚家的餐厅吃饭,是巧合,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林越动向,才跟过去的? 我这么思考着,摆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就陡然响起。 我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伸手拿过来。一看来电,果然是陆言。 他是要晚回来了吗? 我心里这么琢磨着,就接起了电话,“喂,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家?” 陆言那低沉醇厚的男音在听筒里响起,“我已经到家了,来帮我开个门。” “什么?”我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怎么就回来了。明明没有听见他的车子声啊。 陆言却以为我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叫我给他开门,还特意又解释的说了一句,“我的钥匙丢了。你来帮我开过门。” “哦,好的。我马上来。”得到我的回应后,陆言那边就挂了电话,我的耳畔边上传来一阵嘟嘟声。 我放下手机,人从被窝里爬出来后,衣服都没有穿,直接披着外套系上腰带就往外头冲。门打开的时候,外面黑漆漆的,就一辆出租车停靠在铁门外头,而站在它车头处的男人正是陆言。 尽管他被淹没在黑暗的夜色中,但西装包裹的轮廓是那么的潇洒得体。我用手机的照明app照向他,明亮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又立体的五官模子宛如希腊神话的神明。那沉默的身姿与冷硬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身上有零钱吗?我的钥匙和钱包都丢了。”陆言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拿。你看我衣服都没穿好,就急匆匆地下来了。不过,我可以支付宝或者微信转账。” “哦。”陆言点了点头,又侧过身让了让。 我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出租车大哥模样的男人,我立即上前问价,扫描付款。 送走那人后,我的目光又挪回陆言的脸上,“车钥匙连着门钥匙一块丢的?在哪里丢的?现在车子在什么地方?” “什么时候丢的,我也不知道。很久没有用它了。基本上都是大秘书开车,她那也有钥匙。我记得我的钥匙是摆在抽屉里的,但今天要拿的时候发现不在了。”陆言低低地说,“就和之前你给我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一起。后来我发现协议书丢了的时候,也没太在意钥匙在不在。现在想想,可能是一块丢了的。”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江采菱手里的那份协议书是哪里来的。 之前我找陆言要离婚协议书的时候,陆言说那个丢了,我以为是他不肯离婚的推托之词。毕竟谨慎如陆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丢三落四? 直到此刻,我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江采菱买通了陆言的人,趁他不在的时候偷走的。然而,一想到家里的钥匙也极有可能落在江采菱的手里,我就顿时不安,迫切说,“明天我们把锁换了吧。” 我琢磨着那阶段的时间点,好像陆言丢了离婚协议书后没多久,我们就把江采菱关进了戒毒所里。她手上虽然有我们家的家门钥匙,估计也没有机会下手。也亏得我们送她去戒毒所了。不然,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她的手里,想想都后怕不已。 陆言皱着眉,点头同意。 我转过身开门的时候,又问,“对了。那今天开车的人是你吗?” “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试探,没什么,今天我和高萍在渠宏源附近一带逛街,我们两个人好像看见你的车了。大概是晚饭点的时候。你去那干嘛? 我没有直接说高萍的餐厅,而是说了餐厅所在的大概位置。 陆言没有怀疑我的说辞,直接说,“哦。那应该是大秘书开的车,那里有个饭局要她应酬。” “哦。这样啊。”我率先走进屋子里。 陆言随后跟进屋里,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后又点燃一支烟,右手护住打火机窜出的一小撮火苗。 我看他要抽烟的架势,立即站远了一些,大概站在距离他有十米远的地方。在我的角度看陆言,能看见他整个侧身的轮廓。他低头抽烟的样子,刘海柔顺地垂着,烟雾腾起,人美如画。 “江采菱递交的那些材料复印件和原件,我都已经弄回来销毁了。而报导这个事情的媒体,我也已经买下了。今晚上十二点以后,关于你不良言论的帖子都会清除掉。”陆言没看我,给我一个简单粗暴的答案。 “哦。”我从不怀疑陆言的处理问题的能力,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慌过。唯一害怕的也就是陆言会和闻玉笙因为这些负面新闻受到影响。 陆言看着我默然的表情,良久后叹息,“算了。你还怀着孕呢。别担心这些不必要的事情。早点休息吧。” “知道我怀孕,你还抽烟。”我蹙眉抗议。 陆言被我点醒,立即捻灭了烟头,还亡羊补牢地打开了窗户缝隙好通风。 我一眼剜向他,他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讨好我一般地说,“渴不渴,要不要给你剥个橘子吃?” “行啊。”我宛如一个女王,高调优雅地坐在远处,看他东奔西走,忙里忙外地找昨天买回家的水果放哪里了。 好不容易在我的指挥下,他终于找到了水果,还特意挑了个最大的橘子给我剥。一小瓣橘肉被他送到我的嘴里,我一边咀嚼,一边想着高萍的话,准备试着和他说说看孩子的事情。 或许,他也不会真如我梦里所见的那样独裁霸道呢? 就在我这么琢磨的时候,陆言最先开口了,“虽然爆料的人是江采菱,但媒体不顾我的颜面,不惜冒犯我都要报道这个新闻,她江采菱还没有那么大的脸。我猜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 正文 第408章 坦白之夜 陆言的语气十分的平稳,“她的消息卖给媒体公司,成交价是一百万。正好是她找你借钱的数字。看来她是真的很缺钱。我才去查她的账户。钱几乎刚到账就转走了。” “她花去哪里了?”我问。 陆言把剩下的橘子随手放在桌子上,身姿微微朝我这边倾了倾,“你放心。她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堕落,拿钱去买那些货。她的毒瘾虽然没有完全戒除,但肯比送进去好很多。至少她现在的脑子还算清楚,知道钱再多也会坐吃山空的道理。她拿了钱后投资了一家店铺。如果她真能这么安分下来,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即使是老夫老妻了,他距离我这么的近,吐息之前,热气喷洒在我的脸上,我心跳不由加速。陆言的鞋尖抵到我的拖鞋,可想而知我们的距离有多么的亲密。他身高很高。即使和我一样是坐着的,都仿佛站在我面前一样,像是一座大山。 他居高临下的视线似乎能令我支离破碎。 “怎,怎么了吗?”我的呼吸不再顺畅,连带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起来。 陆言抬起手,两只大手捏住我的胳膊,“闻静,你想知道的,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夫妻间不要隐瞒任何事情。我从前做的不够,现在也在改。” “嗯。我能感觉的出。”我抬着下巴,感受着他手掌心里的温暖的热度。 他颔首凝视着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所以,你是不是也该坦诚一点呢?” “陆言。”我咽了口唾沫,这一瞬间,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孩子有问题的事情,不由有些忐忑,慌张地说,“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我是怕你不同意。” 陆言似乎被我紧张的表情给逗笑了,“干嘛那么害怕?我又不吃人。对。今天下午你见了闻玉笙,我是不太高兴,但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没有让我们的关系破碎,依旧彼此相爱。我怎么可能还会介意你和他见面?只是,这样的消息,我不希望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而是你自己和我说。可以吗?” 别人的口中…… 是大秘书吗? 她在餐厅里看见我和闻玉笙了,又因为新闻报道的内容,才给陆言提了个醒? “不过,我虽然不介意,但你还是尽可能和他保持距离吧。毕竟现在这个风口浪尖的,你和闻玉笙接触的太频繁,只会让谣言做实。”陆言的声音像蛊毒一般凿入我的耳朵里。 “哦。”我说不出来话,大脑近乎空白,完全拼凑不出别的字句来。 一声很深很深的叹息声后,陆言又一次缓慢地开了口,“还有,我妈那边也愿意给你爸妈赔礼道歉了。但她终究是长辈,要和你道歉恐怕开不了口。最多是就是给你爸妈坟前做个忏悔,烧点香。你看,怎么样?” 他说话的声音给我的感觉特别的小心翼翼,仿佛深怕我不同意一样。可我知道,能让陆夫人那样的人做出这样的退步,必定是陆言在这上头用了心,尽了全力。 我无法诉说此时此刻的心情,呼吸不停在被拉锯着,愈演愈烈。 “好了,现在是真的把话都一次性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陆言的大手在我肩膀上拍打了几下,勾动嘴角沉然转身走向主卧。 看着他远去的高大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我心生悸动,特别想从他背后一把抱住他,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陆言。你等等。”我突然开口,看着转过脸来看我的陆言,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关于……我们的孩子。” “心晴?她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吗?”陆言的表情闪过一丝慌乱与紧张。 所谓关心则乱,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因为他时刻都观念这陆心晴的心脏病体质,以至于他下意识把“我们的孩子”直接想成了陆心晴。却忘记了一点,我若指心晴的话,肯定是直接说心晴,不会说我们的孩子。 而陆言的莽撞言语也只是这么一瞬间,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考虑到这一点。又把目光淡淡在我的腹部上搜寻而过,猜测着问,“是产检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的眼神微微闪烁,握着橘子的手有些抖,咬了咬唇,才说,“没什么,就是医生说胎心有回声,检查不出来原因,还建议我是首都大医院复查一下。” 我的话刚说完,陆言就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高大健硕的身影又朝我这边走回来,然后贴了上来,大掌搂住我的肩膀,然后一路往下揽住我的双腿,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 我猝不及防地被抱起,双手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沦陷进他的怀抱,为了调和气氛,笑着反问他,“我现在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孕,不重吗?这么抱我。” 陆言如炬的目光盯着我看,然后抱着我一起坐在沙发上。 温暖的灯光下,他的额上出了一些细密的汗,像是被吓出来的。 他的双臂紧紧地搂着我,缓声问,“那你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我深怕陆言一言不合就叫我拿掉孩子,连忙否认,抬眸定定看着他,睫毛不颤不眨,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我的身体很好,如果不是医生说有点小问题,我都不知道有问题。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捏着他肩头西装布料的指头有些用力,开始微微泛白,“只是出于谨慎心态,去别的地方复查一下比较好。最好能知道原因。现在的情况是医生都解释不了。只说有可能是我之前流产过,虽然养的差不多了。但这次怀孕的时候又掉水里,又挨打,打麻药做手术。各种不确定因素混在一起,才有了现在的异样。甚至他说,像我这样的情况,保住孩子都不错了。一下子怀了两个孩子,可能两个孩子之间都要争夺营养,其中很有可能会有一个孩子身体健康有点堪忧。” 至于医生说的更严重的一种情况——孩子可能有癌,我实在不敢和陆言说。 陆言闻言,一双好看的眉头慢慢蹙起,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在变化,让我十分的不安。 正文 第409章 说客上门 陆言闻言,一双好看的眉头慢慢蹙起,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在变化,让我十分的不安。 我沉沉地敛下澎湃的情绪,陆言一身英伦风的西装显得深沉而优雅。 他抿了唇,将袖子扣轻轻解开,然后压低身子对向沙上的我。 他健硕有力的双臂围在我腰的两侧,强悍的男性气息吐在我的脸上,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闻静,我们谈谈……” 陆言又一次肆无忌惮地运用他的美男计,让我失了魂,变得晕头转向。 我的脚尖抵住玻璃茶几的桌角,整个人的身子往里缩了缩,纤长的睫毛下一双水眸里隐隐有些担忧,又别开脸,潜意识里逃避说,“不谈了。等我复检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再谈。” 陆言的大掌探进沙里,并按住我的腰,以不可抗拒的姿势欺近我,轻微蹙眉,“闻静,别躲!” 我的小孩子脾气上来了,索性不管不顾地伸出浸湿了汗水的手,然后捂住了我的双耳。 因为那个噩梦的关系,不等他表态,我就已经声线颤抖,说,“你不要妄想让我现在拿掉这个孩子。我不会听你的。两个孩子,我会保护他们的。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我的心里仿佛被一个仙人掌滚来滚去,反复扎到心头肉上,疼得那么尖锐,让我喘不过气。 此时,陆言慢慢俯下身,距离近到我仿佛可以数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他低沉哑声,“我没有说……要弄孩子。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说,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放心,我会和医生好好沟通,了解情况。也会打听首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这世上,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但是,相比之下,你身体素质的好坏才是最关键的。尤其生孩子需要体力,你现在开始要注意加强锻炼,当然也不能太操劳了。要不,我再请个月嫂过来帮你。” 现在孩子也没出生呢,家里都有王嫂了,要月嫂过来有什么用? 我摇了摇头,一双水汪汪的清眸里透出几分欢喜。欢喜陆言的态度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我捂着耳朵的手渐渐松了几分,“真的?” 陆言的大掌又突然握住我的手,低哑道,“不然呢?闻静,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冷酷无情。那天和陆行对质,我虽然能镇定演戏,只是因为我有把握,不是因为我不在乎陆心晴,才能表现的那么轻松,不在意。 当然,孩子固然是我喜欢的。但孩子和你之间,我心里偏袒的永远是你。所以,你也要答应吧,把你自己放第一位,把孩子放在后面。好吗? 只有拥有你的前提下,我有了孩子才叫锦上添花。” 陆言说完,就缓缓的吻上我敏感的侧脸、耳廓,并渐渐地往耳垂处蔓延。 “……” 因为有好几个月没有亲密相处过的关系,这一刻我特别的有感觉。 我立即敏感地躲开,却被他钉在沙上,有些呼吸不稳,“我……我……”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陆言柔声哄着我,轻抚我的头发,“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太用力的。” “还是……不要了吧。”我迟疑地圈住他的脖子,深怕有个什么万一。 “嘘……我会很克制的……”他的吻愈加缠绵入骨。 温存了一会儿,我心和身体都渐渐平稳下来。我搂着他脖子说,“无论怎么样,我都想留下这两个孩子。一个都不能少。如果我坚持……你会尊重我的选择吗?” 陆言苦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闻静,在没有弄清情况下,我没办法给你保证什么。我只能说,我会尽量考虑你的情绪。” 他推开一掌的距离,将我的脸从他宽阔的肩头扳下来,用两根手指捏着我的下巴,浅淡苦涩地说出这样让我哑口无言的话语。 我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看穿了一样,最后只能徒然叹息,默认了他的说辞。 此时,看我不说话,陆言又趁热打铁地游说我,?“你知道,如果你刚刚的要求,我轻易地答应。以后,我可能会面临什么的麻烦吗?” 他轻声问,我茫然地抬头看他。 “如果你们母子三人都能平安无事,一直到待产,我当然会很高兴,也很期待他们的出生。哪怕,他们或有残缺,或有疾病,都能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最多是我辛苦一点,累一点,只要你开心,都好说。”陆言的薄唇紧贴着我的脸侧,沉声说道,“但问题是,如果他们的发育成长会损害你的身体健康,那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冒险的。你懂吗?不要说他们有没有问题。哪怕他们健健康康的。只要在你生的时候,他们不够乖,给你添麻烦,让你的危险系数增大,胎位不好或是手术突发任何情况,我都会当机立断地做出选择。哪怕这个选择不是你要的,我也义无反顾地要弃车保帅地留下你。” 我淡淡听着,心里既感动欢喜,又有些忧伤难过。 尽管医生和我说了那些情况,我也考虑很多,但我还真的没有考虑到陆言考虑的那一层。 我从没有想过,孩子的出生可能和我的生命健康是矛盾的,冲突的。 “我刚刚说的话……你是怎么想的呢?”陆言的两指轻轻捏着我的下巴。 我也彻底地静默了下来,最后抿了抿唇,学他那一招,“还是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现在讨论这个有些杞人忧天了。或许,孩子很健康呢。” 虽然听上去有点像是自欺欺人,但面对这样重大的事情,我和陆言两个人谁也不敢轻易抉择或是承诺。 ……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高萍和陆言竟然已经混的这么熟了。 譬如此刻,我才和陆言坦白,第二天高萍就已经找上门了。 她说她已经知道了,还说是陆言给她打电话,让她抽空过来给我做做思想功课,劝劝我的死脑筋。 “你老公是真的好啊,我算看出来了。一个男人好还是不好,和他有没有钱,长得帅不帅并没有关系。好就是好,不好的话,就是嫁个矮穷矬都不会珍惜你,还会各种折腾人,玩出轨。” 正文 第410章 辛苦 高萍已经完全被陆言的表象给迷惑住了。 不过也不怪她眼拙。至少,在外人的眼里,陆言确实完美的无懈可击。他小缺点和大毛病不是他亲近的人也难以察觉的。 我微笑着,听高萍继续说,“其实,要我说陆言说的对,孩子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电视里那些为了孩子豁出自己生命的母亲果然母爱如山,但是真的挺不值的。至少我比较自私,我不赞成那种做法。 对我来说,生存才是最重要的。活下去,怎么活下去才跟开心。 当年陆言遭遇泥石流的时候,他被埋在废墟下面。你跑去挖了他半天是为了什么? 你完全可以再找个男人嫁了不就好了?肯定是他对于你来说,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现在也一样,你怀着身孕,又出现了未知因素,孩子的安危没有保障,你作为母亲同样危险。 万一,你要真出了个意外,让陆言怎么办? 前几年,他一个人带大了陆心晴,往后的日子里还要照顾那两个小的吗? 万一他把控不住寂寞,又娶了新老婆。到时候别的女人住你的家,打你的娃,你值不值?” 我停下叠衣服的动作,回头看她,笑着说,“你是被陆言洗。脑过头了吧?现在也不过是陆言的假设和担心。你就说的好像真会那样。” “万一呢?”高萍拿报纸卷了个卷,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脸红嗔怪,“这种事情,你要先有个数啊。反正,听陆言的总归没错。” 后来,在高萍的坚持下,我只能麻烦她和我一起去首都医院检查了。陆言因为公司的事情,加上陆夫人和林越的矛盾,根本走不开。我想,他会找高萍,固然是希望高萍来说服我,同样可能也是考虑都这一点,他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 可惜的是,首都的医院医生也不能明确判断出什么原因,但确实存在生产时的安全隐患。他还给了我一个保守的建议——拿掉一个孩子。 医生说,我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满足不了两个孩子的生长需求,与其孩子受累,母亲遭罪,不如拿掉一个,全力以赴供养另外一个。或许能让幸运地被留下的孩子有机会能健康平安地出世。 这个医生是陆言找来的最权威妇产科医生,所以即使陆言没有人亲到现场,也依旧能从电话里得知我的一切信息。 在回海城的路上,我也和陆言通过电话。从他的言辞句间,我能听出他有点心动,想要让我狠心抛弃一个。 他说,这是利益最大化的办法了。 但是我没有答应。 我不愿意这样是算计利益,我知道那样是最稳妥的办法,既保全了孩子,又能保证我的身体安全,不至于在生产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又或是别的因素导致难产,大出血之类的各种意外发生。 可是,这两个小生命同时来到我的肚子里,谁都没有做错什么,我怎么可能轻易都抛弃其中一个。那个被无辜抛弃的,又做错了什么? 这个问题陷入了僵局。 陆言也不敢勉强我什么,只能每天和我讲道理,给我做思想功课。可是我却铁了心不听他说什么。 因为我身体的关系,陆言也减少了加班的次数和时间。我们相处时间更多,更亲密一点,但也更沉默了一些。因为我们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那些心思都吊在半空里,迟迟没有结果。 我每天都更认真地合理规划我的饮食和作息、时常散步运动,强身健体。只希望能有个奇迹出现,在我这样的坚持不懈之下,能让我的身体素质变得更好,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更安全一些,不用害怕医生无情地摧毁这条小生命。 而关于我和闻玉笙的那些丑闻,就真的和陆言说的那样。传出爆料的那个网站把所有诋毁我的帖子都删除了。同时也有一些相关的洗地软文推出来。评论很快就被人引导性地,以一边倒的形式将咒骂的对象转为现在的媒体。说他们无辜造谣什么的。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依旧不相信我,觉得是我在背后花钱买了水军,更觉得我这是心虚的表现。 这天,上午十点,闻玉笙突然开车过来找我,还给我带来了水果和礼物。 我给他端茶倒水,像一个热情的主人招待着来客,“你怎么有空来这了?对了,我们的事情,你妈知道了吗?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这个问题也一直是我担忧的。出事这么久来,我都不敢打电话给大姑妈,深怕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闻玉笙看着我,目光又有点心疼,“闻静,那个事情不重要。我能解决好的。我来看你,是因为我听高萍说了你的情况。我看你保胎保得这么谨慎又认真,一定很辛苦吧?” 其实,我每次起身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腰很疼很酸,只是一直强忍着不说出来。深怕陆言难得的包容会因为我的痛苦而消失,变成我梦境里的那个男人。 可此时此刻,听见闻玉笙这样问,我就特别地想哭。我睁大眼睛,努力地控制住流泪的冲动,转移了视线,淡淡说,“还好。怀孕的又有哪几个是轻松的?我不是最累的,也不是最特别的一个。” 闻玉笙放下手中的茶杯后,又看了一眼我的腹部,嗓音微微干涩:“你的事情,我听高萍说的很清楚。我就是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顿了顿,“不怎么办啊。就这样。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我的和我的孩子运气不会太差。” “可是医生不是建议说……要你最好牺牲一个吗?”闻玉笙艰涩地说出实话。 我听了,眼神一黯,却也只是慢慢拢下睫毛,不再说话。 “你不肯?”闻玉笙看出了我的真实意愿。 我缓缓抬起手,摸上自己隆起明显的大肚子,泛白的唇瓣轻启,柔和坚定地说,“都是我的。我当然不肯。” “……”闻玉笙皱了皱眉,仿佛明知道我会这么回答,却依旧为此郁闷且忧心。 我轻轻抬起头,“我不肯,陆言也不好勉强我。当然,我也在想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只要事情没有真到那个必要,我就绝对不会轻易舍弃任何一个孩子。我不是不怕死。如果真的有必要,或许我会考虑。但至少现在不会。” 正文 第411章 优惠券的悬念 “我有个妇产科的医生朋友。她听了我说的情况后,也建议……你最好牺牲一个。”闻玉笙艰涩地说出实话,“而且,也不是让你拿掉孩子,更不是不让你生,只是生一个,更保险一点儿。不好么?” 我听了,眼神一黯,却也只是慢慢拢下睫毛,不再说话。 阳光溢满了整个屋子,我看着闻玉笙的脸在光线之下略显泛白,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那个少年,对我总是无微不至的关怀,是我一辈子的良师益友。 我平心静气地想了想,然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身体真的有那么弱吗?我不信,或许是医生在吓唬我呢?” 闻玉笙语噎,顿了一下才说,“那你之前流产过一次,也是医生吓唬你的?你怀孕的时候打过麻醉,受过伤,动过手术,也是医生吓唬你的?” 果然,他一针见血,只是一句话就说得我哑口无言,只能垂下眼睫。 “闻静。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取舍的事情,你就当做你本来就怀了一个孩子,不就好了吗?”闻玉笙抓住我的手,我冰冷的手被他的温度包裹着,听他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说。 是啊,就当我只怀了一个孩子,不就好了吗? 可这种事情能只当,能假如的吗? 被舍弃的孩子做错了什么呢? 我想到了我自己,不也是一出生就被舍弃的吗? 生命本就没有公平不公平,可莫名就被无故牺牲的那一个总归意难平的。 我轻轻抬起头,说出的话平静而干涩,“不管谁来说,谁来劝,我都不会答应的。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安静又空荡的客厅里,我笃定又坚持地说出这番话。这一瞬间,我从闻玉笙的眼睛里看见了星光。 他仿佛像是重新认识了我一样,仿佛目光里除了担忧,又有一些赞赏。是的,是赞赏。 我第一次有了自己坚持的想法,独立的主见,不再被他的言语引导,这是我的进步和成长。他必然是想到了这里。 他说,“好的。我知道了,也尊重你的决定,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话题到了这里,彼此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气氛有些微微的宁静与尴尬。 我随意拿起桌上的饮料,捧在手心里,也不喝,只是看着杯中黄澄澄的橘子汁,说,“对了,上次看见你和林越在一起,你方便的话能透露下他找你的事情是什么吗?” 闻玉笙点了点头,“按理说,我不能透露客户的任何信息。不过是你的话,我就说个大概吧。因为他要控诉的人就是你的婆婆,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说的太多太细致。只能说,我们找到了一个关键证人。他会是控诉陆夫人买凶杀人的最有利人证。目前,林越也一直在说服他出庭作证。” “谁。”我瞪大眼,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的特别的厉害。 闻玉笙笑了笑,“抱歉。这个问题太敏感了,在没有林越的允许下,我不能透露。” 闻玉笙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缠着他问下去,我点了点头,琢磨着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陆言。 其实,我的内心有些纠结。 按理说,我不能让陆言为难,所以我放弃了复仇,选择原谅。可是,现在有别人在报仇,我完全可以隔岸观火。如果林越真把陆夫人弄进牢狱里,也是老天有眼,和我无关系,我和陆言的关系和感情不会受到损害。这本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所以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可是,另一方面,想到如果陆夫人真坐了牢,陆言会受伤难过,我心也不好受。陆言为了我,那么努力地说服他妈给我爸妈道歉。结果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 哎。 我沉沉叹了一口气,或许闻玉笙什么都不告诉给我也是好的。 我的叹息声传入闻玉笙的耳朵里,他却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外太空去。他说,“对了。客户给了我几张优惠券,本来是打算买蛋糕给陆心晴吃的。结果来的时候太仓促了。最后还是忘记买了。这几张优惠券,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不如你拿去用吧。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我本以为闻玉笙是不想气氛尴尬,才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可当他拿出蛋糕店的优惠券的时候,我愣了愣。 那个优惠券正是林越之前带来给我的蛋糕店的优惠券。这个发现,让我不由拿起优惠券看了看。 这是巧合,还是闻玉笙给我的暗示? 闻玉笙说他的客户给他的优惠券,这个客户难道是林越?而他把蛋糕店的优惠券给我,真的只是人情往来,还是暗示我去这个蛋糕店寻找答案? 我仔细看了眼优惠券,发现这个蛋糕店发行这个优惠券的原因是蛋糕店搬家了。它的店铺已经换到了苏市更繁华的地段。 我抬眸看向闻玉笙,“这个蛋糕店,你去过吗?” 闻玉笙笑了笑,“去过,而且大吃一惊。我保证,你去的话,会有意外的发现。” 我也是一笑,“很不巧,之前我也去过。但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老板娘和她的儿子颜值不错,但也没有好看到惊为天人啊。” “那你见过这个店的老板了吗?” “你是说,那个证人是这个店铺的老板?”我的联想力让我一下子就往那个方向去想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闻玉笙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忙去了。” 就这样,闻玉笙丢下几个优惠券和一个难解又勾人的谜题给我后就告辞离开了。 我手里拿着优惠券,心里的疑惑就和发酵的面筋一样在不断地膨胀。 晚上的时候,陆言下班回到家,刚放下公文包就走到我面前,收臂抱紧我。 “今天累不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陆言的嘴浅浅地啄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温柔地哑声问。 “怎么会累呢?我都睡了半天了。”我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对他说,“我感觉今天比昨天的状态都要好很多。肯定是前期太累,心理又压抑影响了身体。现在我休息得好,吃的也好,又经常运动。身体好的比怀孕之前都要好。” 面对我夸张的说辞,陆言只勾着魅惑的浅笑,也不说话。 正文 第411章 暗醋 “哎,你说,我要不要再去检查一下。或许医生会发现我没什么问题了,完全可以顺利生下我的孩子们呢?” 我特意强调了“孩子们”的“们”字,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陆言又哪里会听不出我的小心思,他也不直接拒绝我,或许顺成我。他只俯首贴了贴我的脸颊,然后埋首在我的颈窝里,浅浅呼吸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背,说,“我们先吃饭,嗯?什么话都吃完饭了再说。” 王嫂把菜端出来后,就去儿童房喊写作业的陆心晴出来吃饭。 心晴出来后,却不拿碗筷,只坐在一旁扁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我见她那样子,不由担心问道。 “今天我同学跟我说,妈妈有了小宝宝,以后就不会再疼我了。尤其我是女孩子。爸爸妈妈都是要男孩,所以才生第二个宝宝。有男孩的父母都不会再生孩子了。以后,你们都会喜欢弟弟,不喜欢我的。” 第一次听女儿说这样的话,我不由抬眸问,“谁和你说的啊?” “好多同学都这么说的。”陆心晴眼眶里浮起雾蒙蒙的湿气来,“妈妈最近天天摸肚子,和弟弟说话,很少和我玩呢。爸爸也是。一回家就问你身体怎么样,弟弟好不好。” 因为孩子的健康问题,确实让我和陆言在最近的日子里疏忽了陆心晴,更多地关注未出世的孩子。陆心晴不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只以为我们做父母的重男轻女,才会忽略她。 我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陆言,看他预备怎么办。 陆言也是哭笑不得,面对女儿的困扰,只能说,“怎么可能呢。你同学都在乱说。你看爸爸是那种人吗?你可是爸爸的小公主啊。” “会的,”陆心晴仰起小脸,清脆的嗓音伴随着透明的眼泪,“弟弟没出生,我就是小公主。弟弟出生了,我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噗……” 本该纠结郁闷又头疼的话题,但我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差点喷饭。 “陆心晴,妈妈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这么博学有口才啊。”我笑着打趣,“就看你这个聪明劲,以后弟弟出生肯定也玩不过你,被你拿捏死死的。你别担心了。” 陆心晴却开心不起来,依旧皱着眉,不肯吃饭。 “心晴……”陆言俊逸的眉眼之间透出几分疲累,叫了她一声,“你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爸爸对你怎么样?” “爸爸对我很好。”陆心晴噙着泪道。 “怎么好法?”他柔声继续问。 陆心晴顿了一下,咽了一下眼泪,“非常好。好到所有的小朋友都嫉妒我。” “所以啊,他们这是在嫉妒你,挑拨我们父女关系。知道吗?”陆言目光一转,“你相信爸爸,就算你弟弟出生了,和我相处的时间也永远比不过你啊。你和爸爸都已经相处了6年了。你新认识的朋友,和你认识了几年的朋友,你会更喜欢谁,你会不知道吗?” 陆心晴毕竟是小孩子,一下子就被陆言给忽悠住了,愣了愣,随即又仿佛想通了一样,开怀大笑。 之后,饭桌上,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非常的温馨。尤其是陆心晴,非常的活跃,一直轻轻扯着陆言的袖子,跟他说着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陆言瞥见桌上的那几张优惠券,笑着问,“这个哪里来的。” 我愣了愣,没有想过隐瞒他,也不觉得闻玉笙来探望我这一点小事情还要隐瞒,就直接说,“闻玉笙来过,送了几张优惠券,说给心晴买蛋糕吃的。” “心晴最近有些蛀牙,甜点一类的还是少吃一点比较好。”陆言的脸在不自觉中冷了好几分,又问道,“他找你,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问了问我身体的情况,然后支持我的决定。” 我故意不提闻玉笙劝我打掉一个孩子,保留一个孩子的过程,只说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想给陆言一点压力,让他不要认为打掉孩子是必然的,天经地义的,绝对的正确选择。 陆言闻言,抿唇不语。 用过饭后,我帮陆心晴洗好澡就让我在房间里看会儿电视,自己回主卧里准备和陆言谈一谈他妈的事情。 结果,我刚进屋,他就将我慢慢地翻转过来,把我整个人抵在门上,俯首朝我吻了下来。 “……”我一阵惊颤,反应了一会儿,才接住他滚烫性感的薄唇。 我几乎一下子就失了神,软在门上。他深深吮住,抱我上床。 “陆言……”我难耐地颤声叫他,呜咽如小猫哭泣,手腕已经被他拉开,他的吻随即落下。 “……”陆言的喘息如同喷火。 吻,铺天盖地地将我掩埋…… 我如同触电一般猛然夹紧,下意识地联想到孩子,小手伸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嗓音颤得楚楚可怜,“陆言……不……不要……” 陆言的动作僵了僵,仿佛知道我在担忧什么,最后也没有强迫我,只是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带到了某处。 陆言像魔怔了一样,坚定地打开我的手指。 他眉眼低垂,看不清楚情绪,薄唇慢慢欺近,沙哑道,“我想要……你跟我说过什么?” 我那天说……说女人怀孕了不能做的时候,怕老公出去偷腥,都会用手,甚至……用嘴。 我欲哭无泪地咬住下唇,后悔自己多嘴了。 可我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也在蠢蠢欲动,甚至更能感觉到他的坚硬如铁。 “嗯……”我委屈地默认,表示自己愿意。 “……”那一瞬,陆言闷哼一声,健硕的身躯抖了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羞涩感,颤抖着覆在上面揉了一小会…… 陆言一开始还能克制,到此刻已经强忍不住。 大掌重重覆在我的手上,力道大到铬得我骨头都疼。 那势如破竹的力道抵得我又紧张又害怕。 他那毫不收敛的力道,仿佛快要撞进我的灵魂里…… 事后,我们彼此的衣襟都被汗水打湿,空气里弥漫着欢爱后的黏腻甜腥味儿。 陆言在未散去的激。情中睁开眼眸,里面一片嗜血的红,搂着我,突然哑声说,“我爱你,闻静。” 我还在未褪的激。情中轻轻颤抖,因为太过疲惫倦怠,被汗水打湿的眼睫都睁不开,昏昏沉沉地睡在他身下,模模糊糊中听到这句,以及他把自己抱进怀里,揉着我的发,正对着我说的一句—— “别离开我。” 那么简单的四个字,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任何时间地点,都那么自然。 可偏偏放到陆言身上,这个俨然已被神话到似乎不可能为任何人低头,为任何事害怕的男人身上,我觉得震惊,在心脏的一阵阵抽痛中,睁开了水湿的眼眸。 “别离开我。”陆言又说了一次。眼神迷蒙,薄唇泛着几丝苍白,却一字一顿。 他抱着我,怀着最深的爱意吻下去的时候,脑子里满满地,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闻玉笙的关系,他有醋又不好意思说,才用这种办法让自己安心,寻找安全感。 所以,这一刻我也不忍心再拿他妈的事情,林越的事情来烦他。我只温柔地抱住他的身体,手落在他的后背上,与他紧紧贴合着,睡在一块。 正文 第412章 出乎意料的熟人 翌日清晨,我和陆言宛如新婚夫妻一样在床上磨叽缠绵,相拥着睡了个大懒觉。 也不知道是谁先醒过来的,我们就这样彼此凝视着,说着体己的悄悄话。 一直到日上三竿,我们独自都饿的咕咕叫了,陆言才亲吻了下我的头发,“该起床了,小懒猪。你饿着没事,不能饿着我的宝贝儿子。” “谁懒了?如果不是你昨晚上那么折腾人,我至于到现在都浑身酸疼吗?”我随口抱怨一句。 陆言很惊讶地问,“昨晚你没享受到?” 我平白无故地被他一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扬起下巴盯着他看。 陆言邪佞一笑,带着几分轻佻,“再说了,昨晚上出力的人可是我。该说累的人也是我。” 面对他这么无赖的一面,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羞得想从他怀中离开,不理他这个无赖。 但他却先一步察觉到我的动态,立即用他健硕的长腿盘住我,将我的人紧扣在他的怀里。 “想跑?”他低笑一声,带着得意。 我咬住嘴唇说:“我没有要跑,只是你说的对,不能饿着宝贝儿子。所以我要起床吃早饭了。你要继续缠着我,儿子饿坏了,你负责吗?” 陆言瞬间不说话了,呼吸声打落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松开我,说,“你下次产检是什么时候?和我说一声,我提前让大秘书安排行程,空出时间来陪你去。” 我起身穿衣服,说,“下周礼拜三。” 陆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等我们先后洗漱好,走出卧室的时候,天突然刮起了大风,特别的凶猛,听天气预报说是台风来了。 出于安全考虑,陆言也没有开车去上班,在家里远程办公了。我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饭,只觉得现世安好,内心的平静与外面台风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反比。 快到十点的时候,我们才坐在餐厅里吃着我们迟来的早餐。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感受着这次台风带来的灾害,有多少人伤亡,心里一紧,不由有些唏嘘不已。 “在自然灾害的面前,我们人类真的太过渺小了。生命这么脆弱,我们更应该珍惜现在拥有的。”我换了身宽松的白色上衣,摸着自己的肚子,第一次觉得生命给我带来的重量何其厚重。 陆言也穿着白色衬衫,和我对面对坐着,牛奶的热气缓缓升腾,即便无声也极度暖心。 我喝完一整杯的牛奶,又把身子探向他问,“你妈最近还好吗?” 陆言叠着腿,坐姿优雅。 他放下他的咖啡杯,轻抬了下眼皮说,“挺好的。除了想念她的孙子外,其他都不错。如果不是陆行和她关系已经濒临破裂,她或许为了她的宝贝孙子都要考虑跟着移民去新加坡生活了。” “那林越呢?他有没有找过你什么麻烦?”我问。 “雨辰集团已经挨过了最困难的那一阶段。现在的雨辰尽在我的掌控中。林越想找我麻烦,在生意上是不太可能。至于私人……只要你没事,其他的,我无所谓他怎么来。” “林越的能力不容小觑,你小心点好。”我不免提醒道,“我看他未必会针对你,毕竟你们是兄弟。他做不到太绝情。但只怕他会对你妈出手,毕竟他和你妈之间隔着杀母之仇。” 陆言说,“我知道。但这也本就是我们陆家欠他的,我不可能为了阻止他复仇,主动对他做什么。最后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如果他有证据,能把你妈告进监狱里呢?”我提起心问。 “所以,我也在安排我妈移民的事情。现在只差陆行那边的态度了。”陆言语声淡淡,在说完这番话时浅啜了口咖啡,就像在说一件平凡无奇的事。 “你妈真愿意离开陆家?”我深深呼吸了下,迫切望着他。 陆言说,“如果到了非要离开不可的地步,她不想也要。” 我不再说话。我知道林越有了关键性证人,也知道陆言有让她妈移民的打算。我知道了两边的进展,却不知道该给谁提个醒。一边是我所愿的立场,一边是陆言的理想。 我被矛盾折磨着,最后只能选择“两边都不帮,不说。”,陆夫人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天意吧。 陆言低头看了眼我的手,抬起眼,“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事情?是闻玉笙昨天和你说了什么吗?听说林越最近经常和他见面,好像找他打官司的样子。你要不要和他打听一下?” “没有。”我摇了摇头,“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律师。你妈的案子,林越委托给他,他就不会透露什么信息给我。” 然后陆言笑了,“笨蛋,我逗你玩的。” 听见这句话,我终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可这时候陆言站起来,走到窗口,双手支在阳台上,又沉沉地补了句,“不过,闻玉笙不是林越。林越怎么样,我不能做什么。但如果他敢挑战我的底线,我对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我才刚刚沉淀的心一下又被提到了嗓子口。 陆言回头看我,不以为意地淡淡笑着。 大概到下午两点左右,台风才彻底停下,陆言在家里陪了我一上午,眼看雨势已经收住了,才开车去公司解决一些问题。 我一个人在家里,看着茶几上那几张蛋糕店的优惠券。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之下,我还是决定再去看一眼那个蛋糕店,直觉告诉我,闻玉笙让我去那肯定是那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去看的。 这天,我一个人开车到了这家蛋糕店的新店面处。我人还没有下车,就先看见店铺门口摆放着两个一米多高的大花篮,红布条垂落着,上面写着的毛笔字,都是祝贺乔迁开市的吉利话。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像是普通客人一样上门。这一次,我不仅看见了上次看见的老板娘和她的儿子,我还看见了一个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熟人。 正文 第413章 承认我是被你送走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在这里看见江采菱。 此时的她穿得光鲜亮丽,完全不像是一个吸毒犯,又变成了往日的千金小姐一样,特别的有气派。奢侈的名牌衣服穿在她身上,确实给她增加了几分光彩。除了瘦的有些脱形的五官让人看上去有些病态感,其他方面都还不错。 江采菱看见我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倚靠着吧台,双手环胸地看着我,“闻静,你的消息来的很快嘛。我才投资这家店铺,做生意,你就已经赶过来了?如果你是来祝福我的,留下你的礼金,你就可以走了。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隔壁就是派出所,我想出警的速度应该不会很慢。” 我愣了愣,随即大脑又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陆言说,江采菱借钱不成功后,索性把我的日记本的隐私卖给了媒体。她拿着钱投资店铺,做起了生意,算是改邪归正。 陆言说,江采菱卖消息的行为背后,肯定有高人在保驾护航,支持她,不然没有媒体敢和陆言作对,报导这样的内容。 当时,我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得知江采菱投资的面包店铺就是林越一直明示暗示我来的店铺,我才觉得很多细微的小细节都在暗示着我一个真相。 江采菱为什么别的不投资,要投资在这个蛋糕店里?这个老板娘肯定和江采菱是有关系的。 可是我在江家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个老板娘,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她会不会是闻玉笙口中说的那个关键证人呢? 我缓步走到店里,一边假装挑选喜欢的面包和蛋糕,一边和老板娘套近乎,完全无视江采菱的挑衅。 老板娘热情招待我,但似乎也看得出我和江采菱之间的不对付,一直小心翼翼地当和事老,说各种话来融合我和江采菱之间尖锐紧张的气愤。 不得不说,老板娘真的是个情商很高的人,比起做生意的商人,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政客,说话处事都很八面玲珑。 就在我结账,打算回去后再问问闻玉笙,这个老板娘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一个粗犷又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 “岳恒,你的作业写完了吗?采菱,你当姐姐的,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手机,多管着你弟弟一点!” 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正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袋子。因为江飞鸿地突然出现,让我措手不及,整个人都呆了。 我一下子没接稳,啪的一声,蛋糕盒子掉落在玻璃的商品橱柜上。 我转过身,看着快有一年不见的舅舅。如果不是刚刚听见他说话,我几乎要认不出他来了。 他一下子老了好多岁,身材也肥圆了一圈,头发和胡子留的很长,像是学艺术家一样。明明也就五十来岁的年纪,却已经花白了一些头发。 他的一句“弟弟”,无疑不是宣告了老板娘的身份。原来,她就是那个和江飞鸿搞婚外情的女下属啊。 想不到,他们两个人从单位里离开后,竟然会自主创业,弄了这么个蛋糕店。而江采菱会投奔她爸爸,估计也是因为舅妈把她送戒毒所里,让她心存怨念了。所以,她为了从戒毒所离开,不惜和舅舅和好,还和这个抢走她爸爸的小三“和睦相处”。 此时此刻,我突然同情起我的舅妈。 一个女人大半辈子操持了一个家庭,却在晚年的时候,发现丈夫出轨,外头有儿子。唯一能有所指望的女儿又有毒瘾。好不容易狠下决心,把她送去戒毒,却也把女儿从自己的身边推走了。 江采菱不惜认小三当妈妈,认私生子为自己的弟弟,也要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生活,就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难怪江采菱离开戒毒所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家,舅妈也不打电话给我,叫我帮忙。估计,舅妈自己都已经心死了吧。 江飞鸿原本脸上还有几分笑意,却在看见来人是我后,脸色陡然一沉,“你怎么来这里的?” 我的心,因为他的态度依旧感到微微的失望和刺痛。 我垂下眼睑,故作无所谓的样子,保持着高冷与不屑,“我是来买蛋糕的。作为老板,你这样有差别的对待自己的顾客,是不理智的。” “顾客?”江飞鸿一下子像是被点着的炸药桶,顿时火冒三丈,跑到吧台里,拽开收银抽屉,朝我身上丢出一张百元大钞,“谁要做你的生意了?滚!给我滚!带着你的钱给我滚出去。我江飞鸿就是饿死,冻死了,也不要你和你男人的一分钱。” 红色的纸钞扔在我的脸上,是那么的刺目。 我没有闪躲,也没有捡钱非要递给他,我只是看着橱柜上被摔烂变形的蛋糕说,“不卖就不卖吧。不过,蛋糕已经被我弄坏了,这个钱就当我赔给你们的钱。”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这个情况来的太突然,而它所显现出来的信息量又十分巨大。我心里有无数个猜测和怀疑,却没有一个是肯定的。 我需要一点时间去理清楚这里的脉络,弄清真相。 可江飞鸿又哪里肯就这么简单地让我走,他大喊,“站住!” 我闻声,停下脚步看他。 站在他身边的老板娘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显然是不知道我身份的,“飞鸿,你别冒这么大的火啊。有话好好说。医生才说你现在有高血压,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面前的女人,年轻,漂亮,有气质,像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我大概明白江飞鸿为何要出轨了。 舅妈和她相比,实在没有赢面。唯一的筹码不过是她青春年少时期与丈夫的相爱相守。而那种东西,遇见重情的人还有些分量。遇见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毫无意义。他们的喜新厌旧,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不在乎你曾经年轻貌美过,你的苍老是为他付出了一切后的必然代价。 我一双冷漠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奸夫淫妇,一想到报纸上那个喝农药自杀的老实男人,此刻再看这个老板娘就再无半分高感。 大概是我目光里的轻蔑不屑更加刺激了江飞鸿,他一根手指指着我的鼻梁,和他的新老婆说,“阿慧啊,你是不知道。就是她,就是她这个孽畜,让她的男人来搞我的。我们会丢了铁饭碗,她和她男人是罪魁祸首!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天,她当初一生下来,我就应该掐死,而不是送人!” 我冷笑,“舅舅,你现在没了工作,说话都不用顾忌旁人了吗?你终于肯承认,我是被你给送走的?” 正文 第414章 头上有点绿 “从前,我就觉得你重男轻女,虚伪至极。又想生儿子,又要保饭碗,不惜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但看看你现在,为了这个私生子,连自己结发妻子都说分就分。做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你还配是个男人吗?幸好你当初不要我,把我扔了。不然,让我和江采菱一样管你叫那么多年的爸爸,我都觉得恶心。”我悻悻地说,总觉得刚刮过台风的天气格外的冷,总之我的身子抖得厉害。 江飞鸿被我当众损的体无完肤,一张老脸完全不知道摆在哪里,最后气到头上,什么话都说了出来,“你个小贱人,你跟你妈一样的贱,就会招蜂引蝶,把男人耍的团团转。” 其实,无论是我养母,还是生母,本质里都是个极为朴素的女人,根本和“招蜂引蝶”四个字挂不上钩。江飞鸿这句话是极为有深意的。 但当时的我没体会过来这一层,只觉得他是在骂我,说我身边男人太多,靠着陆言把他弄垮的。他在骂我,连带我的母亲无辜躺枪。 所以,我只呵呵冷笑,问,“我妈?你说的是哪个?一个是你妹,一个是你自己挑的老婆。她们如果是贱人,你又贵多少?” 江飞鸿的眼睛再次瞪大,气得像是随时会有一个巴掌朝我呼过来一样。 若是平时,我未必怕他。但此刻我怀着身孕,也不想为了争一口气,继续激怒他。这样,太冒险了。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蛋糕店是谁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后,我便不想继续逗留在这里了。 “江先生,现在你既然都下海经商了,就好好地做你的小本生意吧。现在你也是儿女双全了,比起你可怜的前妻,你拥有的太多了。好好惜福,不要再闹幺蛾子了。” 我扬起下巴,转过身就要离开。 然而,我并没有离开这个店铺,我就感觉到我的肩膀一下就被揪住。而放在我肩头上的每一根手指头都跟往死里按下,特别的疼。 我像是被掐中的穴道一样酸得使不出力气,顺着他在我肩膀上施加的力道一个劲往后倒,减缓疼痛感。 只听江飞鸿凶巴巴地说,“臭丫头,当年要是没有我的话,你还有命活到现在,有机会在这里嘲讽我?现在你嫁入豪门,就可以拽上天了,是不是?” 我疼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歪着脑袋仰视着捏我的男人,“是。因为你,因为你捐献出那么一颗精。子出来,所以才有了我。但是,麻烦你以后那啥的时候,直接往墙上弄。因为作为当事人,我非常有资格发言,投胎当你的孩子,真的是太倒霉了!” 江飞鸿听了,又松了手,像是听笑话似的嘲笑,“死丫头,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的种了?不要一口一句我不负责任,不是男人。我告诉你,你懂个屁!是你妈先对不住我,有了你这个野种。我不过是要面子,没拆穿她罢了。这么多年,我委曲求全,就是顾全这个家。现在反正都离婚了,我也不怕把丑话说在这里给你听。你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没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虽然我也曾无数次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江飞鸿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只是被他舍弃,送给妹妹收养了,就这么区别对待。把江采菱当宝贝,把我当杂草。可现在,我亲耳听见江飞鸿这么说的时候,我又不是很相信。 同样不相信的人还有江采菱,她也是愣住半响,才问,“爸,你在胡说什么啊!妈怎么可能偷人。姐姐怎么会是妈跟别人的孩子。” 这是江采菱第一次承认,也是第一次亲口称呼我为姐姐,却是在这么讽刺的语境里。 我不说话,死死咬着牙,憎恨地看着江飞鸿,“江飞鸿,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冤枉你妈,你可以自己回去问问!”江飞鸿哼哼唧唧地说,“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轻易答应和我离婚?她自己先做错了事,哪里还能来管我?” 我窝囊地,又无能为力垂落下自己的肩头。没有一个男人会为了讽刺别人,不惜给自己头上弄点绿。我如果是他亲生的,他不可能这么说我和舅妈。 我颤抖地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来,想给舅妈打电话求证,但我的手指就跟被按了浆糊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在我的生活中,类似今天这种晴天霹雳的事情,早已不是头一回了。我不懂为什么我的生活永远会继而连三地迎来一波又一波的意外与转折。 “快打啊!”江飞鸿粗声粗气地催促着。 我鼓足勇气翻出舅妈的电话,按下了拨通键。可电话还没有接通,我就注意到商铺的店门口停着的一辆车,早在五分钟前就熄火了,就停在我的车子边上,一直没动静。 这时候,车门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打开。我看见林越从车里走了下来,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走到了店铺里。 他西装笔挺,不苟言笑地说,“老板娘,今天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这么多老面孔。” 江采菱一看见他来了,脸上顿时又笑出了一朵花来。那种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娇羞,我曾经也见过。就在她还喜欢着陆言的时候,她就是用那样的神情看陆言的。 只是,她又是在什么时候,移情别恋的?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林越和她又有过几次接触? 我多么害怕,眼前的林越会成为第二个陆行,是为了报复陆言,报复我,而故意接近江采菱的。 老板娘看见林越来了,都不用他招呼什么,就立即拿了一个蛋糕,称了一斤的泡芙,打包好递了过去,“林先生,让你看笑话了。这都是自家人,平日没什么机会碰面,今天碰到了就在这里多聊了几句。” 林越就仿佛真的只是来买蛋糕的一样,笑着接过蛋糕,然后付钱。 我看着林越拎着蛋糕转身离开的背影,正琢磨着我该继续留在这里给舅妈打电话,还是找个说辞离开时,林越却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了。闻静,我有个东西要转交给陆言。你要是方便的话,跟我走一趟。你知道的,我不想看见他。麻烦你转交一下。” 正文 第415章 自己选择 林越这么说,我自然就顺着这个台阶离开了这个地方。我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里仿佛能看见江采菱眼神里的失落。 而江飞鸿则特别狗腿地朝他点头哈腰,“林先生,今天这么早就走了吗?我还指望你一会儿再教我两招。上次你和我分析的股市,真的太准了。我一下子赚了几万块,早知道我就听你的,全部买了。当时心里没底,就试试看买了一些。现在后悔啊!” 林越的脚步顿了顿,露出男女老少通杀的笑容,“好的。改天吧。改天我没事了,再和你沏壶茶,好好地聊一聊。” 我不知道林越这句话说的“聊一聊”只是针对炒股的事情,还是别的什么话题。我沉默地跟着他的身后离开店铺。 这一次,江飞鸿不敢造次,更不敢当着林越的面拦我。 我走到了林越的车边,问,“东西呢?” 林越笑了笑,“该看见的你都看见了,难道你还要留在那吃了晚饭再走?” 这句话无异于是承认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要我转交给陆言,刚刚那句话不过是看出现场的气氛不好,就找了个说辞,把我带走。 我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所以微微点头道谢,“多谢了。” 林越笑了笑,不置可否地打开车门要坐进去。 他屁股刚沾上驾驶位的皮面,我就立即问,“你控诉陆夫人的关键证人是谁?江飞鸿,还是那个老板娘?你刻意接近他们,经常买蛋糕和他们套近乎,是为了什么?找证据,给陆夫人定罪?还是学陆行,利用江采菱来对我和陆言下手?” 林越的目光略微深沉地锁在我的脸上,良久后才回答,“无论我说是哪一种,你都不会相信我说的。只相信你自己相信的。所以,我也不用回答。时间会给你答案。我知道闻玉笙肯定会和你说些什么,这也是找闻玉笙帮我打官司的一个原因。我不怕你知道什么,因为我也很好奇你会怎么做。 而现在,我该给你的线索都给了。你要真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查。如果你不想插手,你就安静地做你的陆夫人吧。” 林越说出这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语后关上车门,一脚油门地离开了我的视线里。 等我开车回到别墅里时,陆言也已经提前下班,并坐在沙发上等我。他疲倦地喝掉一杯咖啡提神,看见我从大门里走进来,又招了招手,召唤我过去坐。 “过来。” 我没有犹豫,立即走到他的身边。陆言伸出一条手臂,勾勒出一个怀抱等待着我。 我挨着他坐下,他则温柔深情地抱着我,“下午去哪里了?怎么不打一声招呼。今天下雨,地面那么湿滑,你不应该乱跑的。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他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又拿起我的手贴在他滚烫的脸颊上,随着他说话倾吐出来的热气流一阵阵落在我的手掌侧面,像是电波一样挠人心痒。 “你天天这么紧张兮兮的,累不累啊?我只是怀孕,又不是揣个炸弹,至于你这么患得患失吗?要不要干脆拿个绳子,把我拴在家里得了?”我开玩笑地说。 “真要是炸弹,我还不怕了。找个拆弹专家就好。偏偏这么个东西,又不能拿掉他,只能等他呆腻歪了,自己出来。”他不疾不徐地说。 我顿时哭笑不得,“如果儿子知道自己老爸管他们叫“这么个东西”,估计都能气出病来了。” 陆言澈洌地笑出来:“又胡说。男孩子,哪里能和你们女人一样小心眼。” 之后我们之间又持续了十几分钟的短暂安宁。我们彼此相视对望,像是看不腻一样的看着对方,然后痴痴地傻笑。 很快,这份静谧的默契就被他饿肚子的咕咕叫声给打断了。 我推开他沉重的脑袋说,“让一让,我该起来做饭了。” 自从我有孕后,王嫂这个钟点工也成了月嫂,天天在家里做饭洗衣服,我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但这么久都吃王嫂做的菜,我也很怀念自己下厨给他们父女做饭吃的岁月,所以我今天特意打招呼了,给王嫂放一天的假,回家带孙子。今天,我自己掌厨。 因为这个事情,早上就说好了的。陆言也要给我打下手,不怕我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他没有反对,只是浅淡地含笑,“你要做什么菜?” “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有什么食材,我就做什么菜。”我说。 陆言松开对我的禁锢,又扶着我起身,说,“去吧,小心一点。” “放心,我会的。”我调皮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就等着一会儿敞开肚子吃我的拿手好菜吧。” 说完,我就很快就在厨房忙活起来。没多久,陆言也已经关了电视,走到厨房里帮忙,他颀长的身姿站在小小的厨房里,显得特别的高大威武,极具安全感。 “我这边都快忙好了,你才过来。”我似真非真地吐槽,然后推着他离开厨房,“这地方本来就不大,你还占空间。出去出去,好了叫你过来端盘子就好。现在不用你。” 陆言却像是一座大山,推都推不动,直矗矗地倚靠在厨房门口,低声说,“你炒你的菜,不用管我。我就看看,不打扰你。” 他固执地要留在厨房,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菜都要糊锅了,我立即走回去继续炒菜,也不管他了。 但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我看,看我的怪不好意思的。害得我放糖的时候手一抖,多加了一大勺的白糖。 糟糕,陆言最不喜欢吃甜食了。最近陆心晴又有些蛀牙…… “你很紧张吗?糖放了这么多。” 果然,陆言明察秋毫,没有错过这个细节。可我死鸭子嘴硬,“我喜欢吃甜一点的。这几天王嫂被你管的死死的,烧菜放盐放油都差点拿电子秤来称了。难得今天我下厨,你管我?” 我腰上系着围兜,嫣然一个家庭妇女的样子,说着这么无赖的话语,我都觉得自己特别的粗鄙不讲道理。 可偏偏陆言也不反感我的无赖,只宠溺一笑,摊手说,“你随意。” 我笑了,把菜从锅里捞出,放进碟里后,又热了油锅,开始炒第二个菜。 油开始慢慢升温,发出白烟。 然而,我的青菜刚刚倒入锅中,我突然被一只手臂勾住。陆言就在身后,他宽阔的胸膛贴我后背贴得很紧。 “我炒菜呢?”我扭了扭身体,抗议他的无赖。 陆言并不理会,他的手沿着我的裤腰往里头伸出,掌心一下就紧贴住女人最宝贵私密的地方。 正文 第416章 有人来做客 陆言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脸上瞬间发烫,到底是被厨房的油烟给弄的,还是被他轻佻的举止给害得,我也说不上来。 我拿锅铲的手柄处敲了敲他的手肘窝,企图打掉他的袭击,“别闹了,菜都要糊了!” “所以你要专心炒菜啊,别管我。”陆言微笑着,把无赖话说的理所当然。 专心……炒菜? 他这样,我怎么专心? “你是在暗示我,是我自己定力不强吗?”我有些无奈,只能不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推向前,大腿根完全抵在冰冷的大理石流理台的边缘上。 再强烈不过的情欲几乎淹没了我的人。 “这不是事实,还用暗示吗?”陆言窃笑着,性感的嘴唇探过来,擦过我的耳垂,一下子贴在我的脸颊上。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向深处缓缓滑去。 我又羞又惊,却偏偏一点都没办法抗拒他有意识地诱惑。厨房里的油烟机还在嗡嗡嗡地响个不停,我整个脑子都有些乱哄哄的。 偏偏这个时候陆言这个罪魁祸首又极为云淡风轻地说,“再不翻过炒菜,就真的要糊了。” “你再闹我,我不做饭给你吃了。”我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来。 陆言的喉头一滚,窜出一丝很低哑的笑来,“你不做饭给我吃,我就吃你。” 我瞬间觉得一道雷从我面前劈下来,我顺手关掉了天然气,拉开陆言的手,转过身看他,“别闹了。我今天心情不好,性质不高。” 陆言并不意外,反而更亲密地抱住我,搂进我的后腰,缠绵又深情地问,“怎么了?心情为什么不好?从你回家到现在,我就没看见你笑过。这不为了让你开心,我也在努力着呢。” 他说着说着,手就开始不老实地努力着让我“开心”。 我被他弄的浑身都一阵一阵的痒起来。而这种时候又最是不设防备的,我下意识地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所受的委屈都一一说给陆言听。 “我今天去了那个蛋糕店了。你猜我遇见了谁?你绝对想不到,那个店竟然是江飞鸿和她的姘头,哦,现在已经是他新娶的老婆了。竟然是他们开的店。而且,江采菱拿到的钱就是投资给他们的。现在他们一家四口住在一起,别提多幸福了。”我说这话,嘴巴里都冒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酸味。 “有你幸福吗?闻静,你不用介意或是嫉妒。你有我,有心晴,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我们一家五口会比他们更幸福的。”陆言柔情似水的目光盯着我看,而他紧贴着我身体的那只手一直轻揉慢捻,湿润来得很快,非常猛烈的速度,一下子就席卷了我的理智。 “可是江飞鸿还说,他不是我爸。他说我是舅妈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陆言,你说这个是真的吗?我要不要找舅妈确认一下?”我的心原本很乱很难受,但在陆言的开导下有些好转。此刻,关于我的生父是谁是我最后的一个困扰了。 陆言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对你有什么影响吗?你既然只认定了闻竹是你父亲,你也不打算认你舅妈这个妈,那么你的生父是不是江飞鸿,对你来说都没有差别。你就是太好奇,什么事情都想弄清楚。可是弄清楚了,对你又没有好处,你还打扰了别人的生活。何必?” 陆言说的很对,是我当局者迷,加上我本性里有些较真,什么都追根问底的。 陆言压低声音说,“乖,以后不要再管他们的事情了。会影响你的心情和生活的,知道吗?” 我下意识地点头,温顺地听从他的安排。 陆言松开了我,并一步跨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把他有些黏糊糊的手冲洗了一下。 我红着脸,把衣服下摆重新塞回裤子里,然后继续打开灶头的火,重新热油锅炒菜。此时,陆言已经退出了厨房,站在离我有些距离的风口抽烟。 香烟的烟味直接被风吹出窗外,不会熏到我一丝一毫。我拿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瞥了他一眼。 此刻,他的表情和刚刚和我说话时候的表情是继而不同的。他锐利漆黑的眼瞳仿佛蒙着一层水雾,深不可测却又不怒自危。完全没有刚刚的无赖感。 我甚至相信,他是真的看出我心情不好,刚刚才那么逗我,转移我的注意力的。 “闻静,我真饿了,还要等多久才能饭菜才好?”陆言因为抽烟的关系,嗓音变得比刚才都暗哑了一些。 “菜是快了。就是煮饭还要40分钟的样子,你要真饿了,等不及,我们今晚上煮面条吃。”我手忙脚乱地去弄别的东西。 事实上,如果刚刚没有他的捣蛋,那些时间早就够我淘米煮饭了。 陆言向我走来,走到我身后时,一条胳膊锁着了我的喉,在我的后脑勺处亲了一下,低声说,“行。随便你弄什么。” 我下意识一躲,“别,我两天没洗头呢!” 陆言眉头一皱,抱怨了句,“闻静,你太邋遢了。” 说完,他就抗议性地不理我,离开了厨房。 我心里感到好笑,朝他的背影办了个丑脸,就继续炒菜。 晚上吃好饭,我和陆言一起洗了个鸳鸯澡。 洗完澡后,我们两人肩并肩躺坐在床上看电视,在我们中间隔了一个抱枕的距离,但我们的手压在被窝下,不约而同地悄悄地在向对方伸展,然后十指交缠在一起。 触感似低电流般轻微,我转头的时候一下就撞进陆言的视线中,我们相视而笑,为了这样的小默契感到身心愉悦。 陆言索性又挪了挪屁股,朝我这边坐了坐过来,然后一只大手覆盖在我的肚子上,对我说,“明天就要去产检了吧?你怕不怕?” 怕医生还是不改口,坚持说怀两胎威胁,建议保留一个孩子吗? “证有点。”我说,“不过,我相信我自己没问题的。真的,最近几天身体状态明显好很多了。” “好。我也相信你。”陆言嘴角一勾,“希望我们的孩子不要让我们失望。” 言下之意是他同意我的决定,暂时观望,不急着打掉孩子了吗? 我脸上瞬间露出笑容,忍不住亲了亲陆言性感的下巴,并狗腿地夸道,“老公,你真好。” 陆言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一面,随即又哑然失笑,伸出大手在我头上来了个摸头杀。 我又问,“明天上午去吗?” 他说,“下午吧。上午会有人来家里做客。” “谁?”我睁大眼睛说。心里琢磨着陆言就那么几个朋友,也没事先听谁说要来家里聚会啊。 正文 第417章 孝顺二字 陆言笑了笑,低叹道:“也不算做客,只是我们的全家福系列照片都影印好了,摄影楼会派人送过来。来的人正好是你的老同学,你们这么久不见,正好可以聊聊。” “你怎么知道薛彩宁明天要来?” 他轻耸肩,“你洗澡的时候,你手机响了,我帮你接了。是她说的。” “哦。难怪我都快洗完了,你磨磨蹭蹭半天才刚刚进来。” “哟,听上去怎么那么闺怨啊?这么希望我进去陪你多温存一会儿?”陆言又抓住我话语里的把柄,嘲弄着开我的玩笑话,“是我之前在厨房里没满足你吗?” “讨厌!我哪里有这个意思!”我把抱枕随手甩他脸上,就恼羞成怒地躺平闭眼,假装要睡了。 随即,我能感觉到卧室的灯被熄灭了,电视声音也静了下来,应该是陆言关掉的。 陆言很快就在我身后躺下,大手越过我的胳膊,掌心罩住我的柔软,就一动不动。 渐渐,四下没有声音,陆言的浅浅的呼吸声响起。 我在他的呼吸声里,也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和陆言专程起了个大早,在家里等着薛彩宁的到来。 我们大概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没有动静,陆言皱了皱眉,“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你给你的老同学打个电话问问。”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可能不认识路。我现在就打电话问。”说着,我摸了半天也没从衣服口袋里摸到手机,才想起昨晚上放床头柜充电一直没拿,就又回屋里拿手机了。 结果,我刚进卧室,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是有短信进来了。我以为是薛彩宁的,结果手指点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是林越发过来的信息—— 「我已经说服了证人出庭作证了,陆夫人迟早会完蛋。你想好了,那一天到来,你要怎么做吗?你以为,你不插手,陆言就不会怪你了吗?」 我的心突突直跳,手机被我拽得很紧。 这一瞬间,我终于知道林越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透露那些消息给我,也不怕我通风报信给陆言,让陆言提前有所准备。 因为林越从头到尾告诉我这些信息,都不是为了拉拢我,让我和他一块对付陆夫人。他就是想让我陷入此刻的窘境,进退两难。 如果我插手,告诉陆言,帮陆夫人逃脱这一劫,我可能不会原谅我自己。毕竟自己放弃报仇是一回事,但要帮助仇人逃脱法律的制裁,我自问我还做不到那么心大。 可如果我不插手…… 我要不知道,还好。我知道了,却当不知道,旁观陆夫人倒霉,被法律制裁,陆言真能心平气静地接受这一切?他会不会怪我?怪我不给他提个醒? 我透过房门,看了眼客厅里的陆言。平心而论,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不应该自私的。可是,如果现在告诉他又能怎么样? 陆言对上林越,未必有胜算啊。他对林越本来就心存愧疚,不能随意出手。而且就算他侥幸赢了,也会输了林越这个好兄弟吧? 如果林越能放主动放弃仇恨,或许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打定主意,我趁陆言不注意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给林越拨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但我除了听见呼吸声,没听见任何一句开场白。 林越似乎在等我先开口。 我沉了沉气,说道,“林越,放手吧。人都死了,入土为安,你这样闹,你妈也活不过来,反而会把你妈生平的出轨丑事也暴露出来。她死后连名誉都不保,这不是一个孝顺儿子该做的事情啊。” 我依然只听见呼吸声,林越还是一句话不肯说。 可就因为这样,我浑身别提多别扭了,紧张得直冒汗,等待的过程变得尤其漫长。 洗手间的门被敲动,一门之隔传来陆言的声音,“闻静,你的老同学到了,你怎么还在里面?快出了,人在外头等你了。” 我捂着手机话筒的地方应了声,“嗯,我突然肚子痛,在厕所里。你先帮我招待她一下,我马上就好。” “哦。” 然后,我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陆言应该是走开了。 我松开手机的话筒时,林越恰巧开口,“闻静,孝顺两个字怎么写,我比你清楚。比起你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父母的仇都不要抱了,我做的每件事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且,你真以为我妈是你爸杀的吗?那封遗书本来就是你爸在监狱里,受人胁迫,没办法才写下来的。他让你们不要追究买凶的人是谁,希望你们母女平安。这些内容或许是真的。但不代表所有的内容都是真的。” “你什么意思?”我心里跳跃的不行,可越是紧张,我说出口的话反倒很镇静。 林越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比现场听要来的深沉很多,“我是说,凶手其实另有其人。你爸是顶罪的。他不仅没有杀害我妈,反而是他路见不平,为了救我妈才被凶手打晕在现场,最后被人当犯罪嫌疑人给抓了。你爸是个好人,你真愿意让他一辈子背着这个强。奸杀人犯的罪名一辈子?” “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我爸不是,那谁是?你是怎么知道的?谁说的?”我浑身的血液都像要逆流到头颅里去,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 林越冷笑一声,“想知道,就自己来亲自问问他吧。后天下午,我有空,在家里等你。你一个人来就好了。如果陆言知道这个事情,或是陪你一起来,就代表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和他是一个阵营。到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不给我回应的机会就挂掉了电话。 然后,一串嘟嘟声荡进我的耳朵里。 我拿着手机刚想给他回拨过去,问清楚,卫生间的门再次被陆言敲响,“闻静?你还没有好吗?是不是拉肚子了?你现在又不能吃药,要不要现在就去医院看看?” “没事没事。我没拉肚子,就是有点便秘。我已经好了。”我随口应付,立即把林越的短信删除,然后抽了一下抽水马桶的水箱。 水声哗啦啦的流,我打开洗手间的门出去的时候,陆言已经不在房间里,估计又去客厅招呼客人了。 我也从卧室里出去下楼,然后就看见薛彩宁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喝茶。她看见我的时候,立即放下茶杯,“闻静,你这房子很不错啊。看来,你嫁的男人确实很牛逼。不知道他是做什么?” 正文 第418章 一个男人打探我 我从卧室里出去下楼,就看见薛彩宁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喝茶。她看见我的时候,立即放下茶杯,“闻静,你这房子很不错啊。看来,你嫁的男人确实很牛逼。就是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嗯。没什么的,就是做生意的。”我微笑,并不打算把陆言的身份说的太高调。 “闻静没什么朋友,最近怀孕天天一个人在家里怪无聊的,你要有空的话,以后可以常来这里做客。你们,我去给你们两个人榨点果汁喝。”陆言一句礼貌的话之后,又把从薛彩宁手里接过来的全家福稳妥地收好,动作温柔妥帖。只一个小细节,我就能看出他对我们这个家的重视。 他是那么一个谨慎又贴心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感动于他这样的态度。 陆言把全家福挂起来后,果汁机也完成了工作。他给我们倒了两杯苹果汁,薛彩宁喝了几口后就还有事情,要先离开了。 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什么事情,却没有想到薛彩宁说今天是她儿子过生日,已经约好了要带他去商场挑生日礼物。 “你有儿子了?”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印象中,她好像并没有传出结婚的喜讯来,难道是隐婚的? 薛彩宁面色微微泛红,“嗯。是啊。有机会把孩子带过来给你瞧瞧。对了,上次你介绍的公司,那个秦总给我打电话了。已经约了面试的时间。不管成不成,我先在这里谢谢你了。” 陆言露出诧异的神色,低笑着问,“你介绍的?” “是啊,多亏了闻静了。”薛彩宁抢过话后,又说,“真没什么时间了,我先走了。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知道这附近没有什么公车,所以见她起身拿包,我连忙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打车啊,我来给你们送货,算公差,可以报销的。”薛彩宁笑着说。 “你在市区打车来这里方便,要从这里打车就麻烦了。反正我们也要出门去医院产检,你要不搭个顺风车吧。把你送到附近的地方。”我抬手看了下表,差不多要到预约产检的时间了。 陆言也勾唇笑了笑,“是啊,反正是顺路,不用客气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薛彩宁也不忸怩拖拉,很快就和我们一道出门上车了。 陆言开车带着我们往市区的那方向开。 薛彩宁坐上车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说,“对了,闻静。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我愣了愣,“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之前我也看了你的新闻,好像有人花钱找了不少水军来黑你的样子。说什么不伦之恋,乱七八糟的。”薛彩宁是个实在的人,有话就说话,半点婉转都没有。 “没什么。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淡笑着,不想多提。 薛彩宁看我的表情,还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这种事情,我是过来人。我这辈子风光过,也倒霉过。被人捧成女神,也被人踩如泥里,我最清楚流言蜚语的杀伤力,也知道时间是一切的良药。要不了多久,你是谁,根本没人记得。不过,你很久不和同学。联系,可能还不知道吧。最近有个男人一直在打听你的事情和下落。不过,你毕业后就很少和同学。联系。大家都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最近那人也就很少再打听你了。只是这个事情,大家一直传来传去的,就传到我这里来了。” 我愣了愣,有些意外听到这个消息。 高萍是我的发小,从幼儿园玩到高中的那种,又都是海城本土人,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维持着不错的联系。 而薛彩宁是我的大学同学,而我大学四年是在A市上的大学。一毕业后,我就回到海城,除了前几年会固定参加同学会外,最近几年,我嫁给陆言后,生活太多多彩刺激,忙碌到完全顾不得自己的人际交往的圈子,久而久之也就不再联系大学同学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会有人打听我的下落,而且只和大学同学打听我,仿佛只知道我上过A大,对我其他的信息一无所知一样。如果他有从别人那打听过什么,高萍那个大嘴巴,不可能不告诉我的。 “谁找我?他有什么事情吗?”我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薛彩宁摇头,“我也是听说的。你要想知道,回头我再帮你仔细问问,看看有没有对方的联系电话。你可以自己和他联系。不过最好搞清楚对方是谁,有没有恶意。万一是什么烂桃花,或是痴汉,可有的你烦了。” “咳咳!”陆言咳嗽几声,以表达他的存在感。 薛彩宁笑了笑,吐了下舌头。 我看了眼陆言,没说话。 心里对那个人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对我来说,重要的人都在身边。我只要珍惜身边人就好了。 因为我怀孕的关系,陆言开车的速度也比往常慢了不少,但是非常的稳。把车子停在薛彩宁说的地方后,薛彩宁下车时,又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个男人不错,你要好好把握。说句难听的,像咱们这样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能高攀上这样优质的男人,这个概率太低了。你是我见过第二个麻雀变凤凰的女人,希望你过的幸福。” 我好奇,“第一个是谁?我们班的吗?” 薛彩宁的目光一下子放的很远,声音有些悠长,“不是。不是我们的班的,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她甚至连高中都没有读完就辍学了。但她命好,嫁给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不过,她受的苦也不少,还得过产后忧郁症,最后演变成精神分。裂。我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些话的。不过我看你现在怀着孕,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她。希望你拿来当个前车之鉴,不要心思过重。怀孕的时期,非常关键。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需要吐槽的,欢迎找我。” “好。谢谢你的关心。”我小声说。 虽然我觉得我有烦恼可能也不会找她,而是找高萍,但她这份热心,我还是有所感动的。 我不知道薛彩宁是什么时候看出我的心思深重的,但我心里很清楚,自从林越那通电话打过来后,其实我一直在强颜欢笑,应酬薛彩宁和陆言。 可现在,连薛彩宁都看出我情绪不对了,陆言呢? 他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不说。只是为什么不说呢?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拒绝自己这么的心思深重。 薛彩宁提醒的很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孩子重要,不要想太多,让自己的精神奔溃。 之后,我们一路沉默,直到陆言把车开到了医院里,我走进医生的办公室,我都没有想去想林越的那通电话了。 正文 第419章 陆老爷子的算盘 “你现在晚上睡眠质量怎样?经常起夜吗?小腿抽筋不?会觉得头疼?就是偏后脑的地方,或者神经感到有压迫感,有吗?”我的主治医生很关切地问着我最近的情况。 坐在柔软皮椅上的陆言也很是紧张地看着我,比医生都急迫。 我都微笑摇头,示意我身体很好,不用担心。 医生面露赞许的微笑,表扬地说,“看来你很注重自己的安胎与保养。你们是不知道,最近来检查的好多孕妇,各个都跟我说有上面那些不良的反应。结果我一问,不是空调吹太多,就是不运动,天天躺着养肉的。那些人啊,完全不把怀孕和孩子当一回事,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好,年轻,各自遭际自己的身体。要我说,这样的,还不如你呢。虽然看身体数据有些危险,但因为这个,你反而更注重养生了。你这样的,挺好,挺好……”主治医生又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拿过片子仔细看了看,拿笔头指着B超的某处,给我和陆言看,“你们看,能看清楚手脚吗?这里是头。其实特别小,你们可能看不出来,我告诉你哪儿是哪里……” 我怀着陆心晴的时候,有见过这些东西,所以并不像医生说的那样完全不懂。其实,我大概是看得明白的。 倒是陆言,当初我怀陆心晴的时候,他不知情也不在身边。此时此刻,他亲眼目睹一个小小生命的孕育与成长,特别的好奇与新鲜,捧着这个B超几乎不肯松手了。 我看着那上面模糊的几团黑影,察觉到陆言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微微加重。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相亲相爱的双胞胎,你看,这两个小家伙都抱在一起了……”医生指手画脚地解说图上的每个区域是孩子的什么部分,最后说着说着,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 陆言看完了新鲜和热闹后,最终从一个父亲的心态又转变回丈夫的心态,问医生,“那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适合继续这样观察下去吗?4个月后临盆,能确保没问题吗?” “这个……”医生这才察觉自己乐过了头,脸色立马从欣喜转成淡然,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又说,“没人能保证生产过程中百分百没有意外的发生。在身体强健的孕妇也有可能发生意外。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也不是必须要拿掉一个孩子。只能说危险系数没之前那么高了。所以,如果你们坚持要生两个,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交代的一些注意事项,都必须留意。尤其是运动量和休息量都不能过度,也不要减轻。” 医生还要交代什么,门口突然被人咚咚咚敲响了三声。 我和陆言一起回头看去,只见陆老爷子拄着拐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站在门口的。 “臭小子,你生儿子这么大的事情不和我打个招呼,如果不是你妈说漏了嘴,你是不是准备孩子出生了,直接抱到我跟前和我讨红包了才准备说啊?”陆老爷子脸上怒气腾腾的样子,但我看得出来八成是装的。 他在怨陆言这么大的事情不和他说,这是不尊重他老人家。但我却知道陆言不是那样的人。陆言不说,多半也是因为我的身体素质,怕中间再出什么岔子,让陆老爷子白激动。上次我意外流产,陆老爷子痛失曾孙子的悲哀丝毫不比我少。 “爷爷来了,你去和爷爷解释解释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伸手握握他的大掌,仰脸说道。 陆言眸色深沉,顿了顿,半晌俯首下去在我的唇瓣印上一吻,“我马上就回来。回头医生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能漏,都告诉我。知道吗?” “嗯。知道了。爷爷在呢,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我促狭一笑,推了推他的胳膊。 他放在我肩头的掌心紧了紧,半响才松开,起身朝陆老爷子那走了出去。 之后,医生又大概问了我一些问题,然后嘱托了我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就让我走了。 我离开办公室,问护士才知道陆言和陆老爷子朝着住院楼外的花园那个方向走了。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索性也去花园子里散散步,万一碰见了最好,碰不见,打个电话也方便找。 结果,我没走几步路,就看见陆言祖孙两个人坐在草坪的长条木椅子上,一老一少的并肩而坐,画面像是一幅油画,色彩浓郁,人物立体饱满。 我从他们身后朝他们走过去,他们并没有看见我,依旧在那聊着。 我听见陆老爷子说,“怎么样?这回检查结果可好?” 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心里也知道陆老爷子应该是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了,不然不会问“这回检查结果”。想来,他也知道我上次的检查结果不理想。 陆言健硕挺拔的身躯像一座山,岿然不动,声音深沉,又深意无限地说,“有希望吧。还能有一些期许的可能。上天也不算太残忍。” 我想知道他们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如何。看不见表情,只听他们这样说,我很难分析出他们的真实情绪。毕竟无论是陆老爷子还是陆言,都是心思深重的人。他们有时候一句话有好几种意思。 所以,我不动声色地朝边上走了几步,直到陆言和陆老爷子的半侧脸都进入我的视线,我才一动不动地站定,听他们继续说。 陆老爷子皱着眉头,“有希望?希望多大?陆言,不要冒险了。虽然我很想要孙子。但是不能拿女人的生命来开玩笑。当初陆心雨的妈妈是怎么死的,你也很清楚。那是陆行造的孽,但我们这群人都默认了这一切的发生。最后人死了,我们都有责任。这个罪孽,我们谁都洗不掉。我也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有些诧异。 我没有想到陆老爷子会在曾孙子和我这个孙媳妇之间,更侧重于我。我以为,一般老人家都会看重孩子,把女人当生孩子的工具。 尽管老爷子这么说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因为有多喜欢我,而是因为有过前车之鉴,他不愿意重蹈覆辙。但他能这么想,这么劝,我依旧心存感激和感动。 陆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是陆行。我不会拿自己老婆的身体开玩笑。陆家已经有陆心雷这个血脉了。我有没有儿子都不重要。只是,闻静想要孩子。而且一个都不肯放弃。你问我希望有多大,我也不知道。医生都不敢说确切的数字。” 陆老爷子沉沉叹息,“既然这样冒险,你还由着她胡闹?趁现在月份还不算太大,赶紧做了吧。我听你妈说,现在做一下,运气好的话,至少还能保住一个。虽然陆家有陆心雷这个孙子了,但你呢?你现在虽然有个女儿,不寂寞,觉得很好。但是你别忘记了,陆心晴她的心脏不好,医生都说她可能活不过18岁。万一她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你那个时候年纪也大了,再要个孩子未必就能有啊。” 此时,我听见陆老爷子如此冷静又正确客观的话语,心里微微一疼。刚刚有多感动,现在就有多失落。 或许,陆老爷子才是最聪明的人。他用陆言最在乎的我来劝陆言,实际不过是希望能“至少”保住一个曾外孙。 他不是怕我出事,是怕我坚持生两个,最后一尸三命,什么都没有。 我的呼吸微微收敛,小心翼翼地听着陆言接下来的回答。 正文 第420章 为了守护这个笑容 我的呼吸微微收敛,小心翼翼地听着陆言接下来的回答。 陆言说,“爷爷,你是没有看见闻静为了生下这两个孩子的决心到底有多重。从前,她嘴上喊着要减肥减肥,却从来没有任何自控力,天天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又不爱运动。可自从发现这个问题后,她对自己太狠了。一日三餐都严格按照医生的要求。别的一些孕妇在孕期往后就发懒,身子沉,就不愿意做走动。但她每次哪怕再累,都会坚持完成当日的运动量。你说,我看见这样的她,我怎么开口让她拿掉一个孩子?” “那她呢?”陆老爷子问道重点,“她的身体流产过,又刚做了手术,身体虚弱是硬伤,这可不是眼下多锻炼多补补就能补回来的。” 陆言抿唇不语。 而从我的角度,我能看见陆老爷子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哎。我就奇怪,你们当时不是都闹到要离婚了吗?怎么现在又这样拖拉纠结?她是个女人,难免感情用事。可你不一样啊,你怎么就由着她,让她这样固执地一条黑走到底呢?我们都知道,她流过一个孩子,她不想莫名其妙再流一个,可是连你,她都不在乎吗?” 陆言淡淡一眼看向他,“爷爷,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可能劝她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但凡她能答应的,能容忍的都不会开口。但凡她开口要去做的,也都没有商榷的余地了。” 陆老爷子闻言,难堪地扭过了脸。 “其实任何一个结果,都会有不同意的意见,会抱有遗憾和后悔。我也仔细地想过了。闻静或许也是不想等以后,等我们老了,看着只有一个孩子长大成人的时候,在惋惜当初那一个如果没有拿掉会是什么样的。如果我们坚持一下,或许是不是两个孩子都能活下来,活的好好的。”陆言开口,把这些天来心里积压的情绪一并说了出来。 而这些话,我知道他是永远不会对我说的。甚至,如果不是陆老爷子那样的身份,他可能谁都不会说,只会独自逞强。 陆老爷子冷笑,“现在想那么远做什么?等到她临盆的时候,能不能撑得过去才是当务之急。我听你妈说,生产的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你难到非要等到将来真要生了,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问你保大还是保小?那时候的纠结,可比现在舍掉一个孩子还要纠结。” 陆言沉然说,“不会。” “什么?”陆老爷子愣了愣。 “不会比现在纠结。”陆言的脸突然微微转了个方向,朝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对我来说,保大还是保小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悬念。没有任何事和人比她更重要。” “就算你有了决定,那就一定能保住?说句难听的。到时候大人小孩都没了,我看你去哪里哭!“陆老爷子说完狠话后,顿了顿,又说,“陆言,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我也很奇怪,以前的我,无论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允许任何人的质疑和反对。有意见的,大不了分道扬镳,一拍两散。可现在,我却唯独搞不定她。从前,她怎么表现,都要按照我的意思来。可现在但凡她皱一下眉头表示不愿意,我就怎么狠不下心去逼她。”陆言淡淡一笑,无奈得像个宠妻过度的丈夫。 这样的他,让我怎么能不爱? 陆老爷子静静听着,嗓音已经沙哑,语气像在谴责,“你们……不该这么孤注一掷。” “我知道。”陆言吐口气,“但我和闻静还年轻。我们如果现在连这点勇气和拼的精神都没有,以后老了,还能剩下什么?” “我知道。”陆老爷子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我是劝不动你们了。你们是福是祸,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他就拄着拐杖,身体缓慢地站起。 陆言也立即起了身,双手扶住他的胳膊,陪着他一起朝草坪外走去。 而我也脚步轻小地紧随了过去,看着陆言一直把老爷子送上车,司机把车开走。 陆言目送爷爷的离开后,又从衣服里掏手机,很快我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陆言听见了手机铃声,转过身看着我,淡笑说,“你怎么来了?都检查好了?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我一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里,“谢谢你,陆言。” 陆言的身体僵了僵,很快又伸手抚。摸了我的后脑勺,“傻瓜。” 之后他又关心地问医生到底怎么说的,我也没有美化什么,医生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复述,说完之后,小心屏息地看着陆言。 而陆言也没有说什么,只让我上车。 我钻进他的车里,自己系好了安全带,车子开到大路上的时候,我才深思熟虑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把林越的电话告诉陆言。 虽然这样做,会让陆言和我一眼陷入两难。站在他的立场看,他可能既想要保全自己的妈妈,又不想和林越正面对上,有损兄弟感情。但我必须告诉他。如果说,之前还有所犹豫,想要自己解决。但在听见他和陆老爷子的对话后,我坚信夫妻同心,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陆言,林越那边好像已经找到了关键证人,能证明你妈就是当年买凶的幕后主使者。你知道这个事情吗?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关键证人?谁?你听谁说的?”陆言目光微微疑惑,如果不是开着车,我猜他肯定会回头看着我问的。 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陆言应该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包括蛋糕店的那次碰见,也包括今天上午的那个电话。 陆言说,“明天你一个人去林越家,看看情况再说。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省的打草惊蛇。明天,无论你听到什么,看见什么,都回来和我说。如果能挽救,我尽量去做。如果不能……或许就真是我妈的命了。” “好。”我忽略心底里的那一点不开心,告诉自己,只要陆言开心就好。他为我付出那么多,迁就我那么多。我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陆言的妈妈就算罪有应得,我也不能隔岸观火。因为那个火会伤害陆言,我必须站出来。 我一个恍神间,陆言腾出一只握方向盘的手来,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 “谢谢你,闻静。”陆言淡淡地说,“你能包容我妈,愿意和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我深凝着他,然后就看见陆言侧脸露出的一丝笑意。 我想,无论结果如何,能不能保住陆夫人,只为了这么个笑容,我的选择就没有错。 正文 第421章 劝我联名诉讼 第二天,我依约去了林越的家中,在他约定的时间里。 我刚走进林家,就看见一张像是哈利波特里出现的那种三米长的长饭桌,又洋气又奢华。而上面已经摆好了各种餐点。看样子,他约我这个点来他家,是真要留我在家里吃饭了。 “林越,什么客人这么尊贵,居然要这么大的排场。”我的目光四处转动,仿佛要把那个神秘的关键证人也找出来一样。 然而,当我看见楼梯下来的女人时,我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给掉出来了。 倒是江采菱,她看见我来了,一点都不意外,反而一直盯着我看,走楼梯的每一步都走地特别的稳当。 我看着华衣加身,像脱胎换骨般的江采菱,吃惊地张大嘴巴,完全合不拢。 我以为她多少会和我寒暄几句,可她没有。她只是把目光从我脸上撇开,径直朝林越走了过去,然后亲昵地挽住林越的手臂,“还真被你说准了,她是一个人来的。看来,她和陆言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啊。” 而林越也不推开她碰触的手,像是默许她的行为一样,脸上挂着淡笑,“她虽然是你姐姐,但你并不了解她。她是个特别喜欢逞强,又处处想太多的人。在没弄清情况下,她不会告诉陆言,增加他的麻烦。只有事情发展到她可能都解决不了的时候,她才会告诉陆言,让陆言去处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怪她。你们女人不都这样吗?” 说着,林越就直接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笑着拉开椅子坐下,“也没有什么贵宾,这些饭菜本来就是为了你准备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照着孕妇适合吃的滋补品做了一些。你可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真不巧,我们家开饭比较早。我是吃了过来的。”我微笑婉拒,直截了当地问,“你说有关键证人?是谁?别说是她。当年我才上初三,她一个初一的小丫头能知道什么?” 就算她真知道什么,我也不觉得以江采菱的性格能沉得住气,一直不说,直到今天才暴露。 林越笑了笑,“当然不是她。不过,那个关键证人之一却只有她请的动。” “之一?”我愣住,“还不止一个吗?” “想知道什么,我们饭桌上慢慢聊。我不习惯这样对话,像是审犯人一样的严肃。”林越笑了笑,往我面前的碗里夹菜,“不知道,现在你有没有胃口,赏不赏脸陪我吃一点东西呢?” 我舔了舔唇,有些无可奈何,“好。虽然不饿,但吃个几口,尝尝味道也还是可以的。” 很快,在我落座后,江采菱也在林越的身边坐下。我看着对面这两个人,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很怪异的组合。 饭桌上我们三人坐着,江采菱对林越有些刻意的讨好,连给他夹菜都要事先请示,深怕他不喜欢。 吃饭的过程中,林越始终都没谈证人的事,我们就是正常的吃饭。而江采菱不针对我,或是讽刺我。她在林越的面前显得异常的乖巧。 一直到这顿不太是‘滋味’的饭吃完,林越才用纸巾擦了擦嘴,微笑说,“不知道为什么,这顿饭和你一起吃,特别的香。有机会,我们以后多走动走动,一起吃个饭。” “陆言是你的兄弟,我们又是亲戚。我想这样的机会应该还有很多。”我不动声色地和他攀关系,试图探查他的口风,想知道他对陆家到底怎么看。究竟有没有可能和陆言化干戈为玉帛。这样的好兄弟,如果因为过去的事情,因为陆言妈妈犯的错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实在有些可惜。 此时,许久没说话的江采菱突然不阴不阳地冒出句,“林越是一直拿陆言当兄弟的,可惜陆言却没有。这兄弟感情再好,不是一个妈生的也没用。你妈害死我妈,还要当兄弟的,我见识少,还真没看见过几个。” 我看着江采菱,心被狠狠扎了一下似的。 我沉默地咬住嘴唇,有那么几秒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话。 林越不苟言笑地看着我,“闻静,江采菱说的话虽然难听,但话糙理不糙。陆言或许做了什么,感动了你。但他是他,他妈是也妈。你没有分清楚,我却分的很开。在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两种人。一个是我的敌人,一个是我的朋友。陆夫人很明显,是我的地方。陆言和你要怎么选,是你们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们机会。” “你所谓的机会是什么?”我抬眸看林越,看他从西装胸襟前的那只口袋里拔出一只钢笔,剥掉笔套,而后掰开我的手把钢笔放进去,“只要你同意和我一起诉讼陆夫人,我和陆言依旧是好兄弟。”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不是有证人了吗?你完全不需要我帮忙。” “我是有证人,也有证据。可是我不甘心只让陆夫人吃个几年牢饭。”林越的笑容有些阴沉,“而且,我妈的案子都快要过追溯期了。到时候就算陆夫人真被定罪,以陆家的能力,或许也判刑不了几年。但如果你和一起诉讼就不一样了。我手里有你妈被害的视频。只要你和我一起控诉她。她就是害了三条人命的罪犯。数罪并罚,陆言就算想保她,也保不了!” 我把手里的签字笔轻轻搁在桌面上,也不说话。 而江采菱这时候又阴阳怪气地说:“闻静,咱俩好歹姐妹一场,友情忠告你还是答应了他比较好。林越的本事很大的,比陆言还要厉害。你和陆言是斗不过他的。你要是现在不答应,陆夫人也照样会完蛋。而你和陆言这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我有些难过地朝江采菱笑了出来,冲动地问:“所以你现在看见林越,就和蜜蜂看见花一样,一股脑地往他身上扑?” 江采菱不动气,点燃一支烟,风情万种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地说:“那又怎么样?只要林越有一天需要我,用的到我的地方,也给我钱花。我就会待在他身边一天。闻静,也只有你还会相信爱情这种鬼东西。” 江采菱的眼神中透出哀伤,她直言不讳地当着林越说出这番话来。 正文 第422章 交涉与谩骂 “你还有什么顾虑吗?怕陆言不高兴?如果你们的感情连这点问题都经不起考验,他也不值得你为他这样犹豫了。”林越的声音带有压迫的口吻。 “你不用拿激将法来刺激我。我和陆言的感情已经不需要任何东西去考验了。” 我看了眼林越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直视着他,心里就特别的荒,像是猎物被猎人盯住的感觉。 他微微地抬起眼皮,对我说,“这么的自信?那不如试试看?” 我被他这种理所当然的自信给弄蒙了。好像我面前的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有种君王的气质,明明是句建议的话,但由他说出来,就像是军令如山一样的压迫人。 我轻轻呼出口气,调整情绪,“你要我和你联名诉讼,就是要和我结盟。那么,你是不是该先把你的底牌亮给我看看。不然,我怎么知道和你结盟是不是必赢的结果?万一,最后我和你联名了,结果证据不足,官司输了。我以后怎么在陆家立足?” 林越的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这么说。随即他很快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着茶水冒出的热气说,“你想知道证人是谁?” “对。”我轻轻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而且我还要和他们谈一谈,了解事情的经过和真相再做决定。” 林越喝了口茶很严肃地问我,“如果我把底牌都给你看了,你最后不和我合作呢?你先签下诉讼书,结盟后,我自然会让你见他们的。” “原来你也不是很有把握啊。”我微微一笑,“你都没有把握我一定会和你合作,显然也没多少底气。这样的合作,我看也没什么意思了。你想做什么,随你。我还是维持我原先的想法。” 说完,我站起,做出要走的样子。林越手里的杯子被轻轻搁置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再等十分钟。他们就来了。”他说。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他们?是你口中的证人?” 林越点了点头,“是的。一个还是你的老熟人。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我的心陡然就像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我甚至脑子都没有转动,一个想法就已经自动冒了出来,“是我舅舅?” “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不是吗?”林越很直白的承认,“你爸那天晚上是和江飞鸿出去喝酒的,银行卡和遗书也是江飞鸿给你的。他若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对当年陆夫人买凶害人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你觉得可能吗?” 我的手紧紧地捏着裤腿边缝,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荡,“所以你才天天去蛋糕店和他们套近乎?你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我舅舅,然后现在还成功地说服了他帮你出庭作证?” 林越很满意我的反应,对我说话的口吻也柔和了一些,“我也给你提过醒的,是你自己没发现那个蛋糕店和江飞鸿的关系。”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林越最先离开客厅,独自一个人上了二楼。我也不知道他上去是休息呢,还是要避着我和江采菱给谁打电话什么的。 总之,空旷又豪华的客厅一下子就剩下我和江采菱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了。 “闻静,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拿你的眼睛到处乱放电啊。闻玉笙也好,陆言也罢,甚至我看刚刚林越看你的眼神都透着不对劲的感觉。”江采菱不快不慢的语调,仿佛带了刺一样钻进我耳朵里头。 我整个人因为我爸极有可能真是含冤入狱而激动不已,偏偏这种时候,江采菱还要上门找茬一样来刺我,一下子点燃了我暴怒点。 我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冲着她,“你就一定要这样说话带刺吗?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混的是好是坏,选择是对是错。但你既然已经选择回到你爸身边了,你就好自为之一点。不要以为你现在攀上了林越,你就高枕无忧。陆行当初也没少给你钱花,最后还不是顾不上你,自己远走高飞了?就算林越不是陆行,不会有落魄的那一天。但你爸在林越眼里的价值迟早会消失,只要陆夫人的案子尘埃落定。就是你爸想见林越一面都难,何况是你?” “闻静!”江采菱被我说到痛脚处,自然是着急的。她踩着又细又高的高跟鞋冲到我的面前站定,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哒哒直响。 高跟鞋的声音静下时,她扬起自己的下巴,说,“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不就是命好,嫁给了陆言吗?你还真拿自己当金凤凰看了?凭什么说林越看重我,只是因为我爸的关系?我告诉你,他接近我爸是有目的。但这个不影响他欣赏我。他只是在接近我爸的过程里,认识了我,对我有几分欣赏。他才不会是完全在利用我。他也不需要利用我。” 我用一种无可救药的表情看她,“你这股谜一样的自信究竟是哪里来的?” 江采菱看了我好一会,她的下巴扬得更高,“这不是自信,这是事实!” 我说,“江采菱,你有自信是好事。你吸食毒。品,也无非是那一阶段人生陷入低迷,让你用它来逃避,麻痹自己。你现在能做回从前的自己,虽然有点讨人厌,但比起公主病,吸毒犯才是最可怕的。 只是,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要选中林越?你在陆言身上吃的亏还不够让你清醒过来吗?你能放下陆言,对你来说确实是好事。但你喜欢林越……这个下场,未必就比你喜欢林越要好。本质上来说,他们两个男人是一类人,都不是你能驾驭的。” “我不能驾驭?”江采菱艰难地笑了笑,“我驾驭不了,就你闻静能驾驭?是不是?闻静,你拥有了这么多东西。为什么就见不得我好呢?就算你不是我爸的女儿,是个野种。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你怎么一点当姐姐的心胸都没有? 我之前就还奇怪,我妈怎么会听你的话,把我送戒毒所里。明明我才是和她朝夕相处,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女儿。她怎么就狠得下心。 原来,和你一比,我还真的不像是她的女儿啊。你们两个人都婚内出轨,生下了野种。就这一点,你还真和妈学了个十足。你们真不愧是一对好母女。” 一个“野种”的称呼让我气闷不已,因为她不仅仅侮辱了我,还侮辱了陆心晴和舅妈! 我大声喝道,“江采菱,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正文 第423章 证人出现 “我嘴巴再干净,也抹不掉你和妈做的丑事。”江采菱嗤笑,“我倒是好奇,一会儿我爸来了,你究竟还有什么脸面和他说话。以前你可以指责他当父亲的抛弃你,现在呢?你不会羞愧吗?作为妈偷情的产物和证据,你的存在都是耻辱!” 我面色气的涨红,伸手就揪住了她的衣服愤怒地拽着,“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我的身世到底怎么样还不清楚,也只是听你爸在说。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你妈做错了,对不起你爸,那也是你妈的锅。我是无辜的! 相反,你也听见了,当年的事情是你爸在从中搞鬼,我爸是无辜的。他的死,你爸肯定是有责任的!该不好意思的人是他,不是我。你们父女两个,凭什么一个个趾高气扬地踩在我头上,装可怜人?” 这番话就像把我堆积在心里很久的怨念一下子抒发了出来。我说得一气呵成。所有的愤怒和苦水都在这一刻被倒了出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间,林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二楼下来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看着起冲突的我们。 我一把松了手,闷沉地说,“没什么。好久不见,姐妹叙旧。现在两个十分钟都过去了,你说的人呢?他们怎么还不来?” “已经到门口了。”林越不疾不徐地说,“只不过我看你们两个人还没有叙旧结束,没让佣人放他们进来。省的他们看见这种画面,又要争吵有的没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林越的话每一个字都凿进了我耳朵里。他说的没错。我在这里和江采菱撕逼,江飞鸿看见了肯定不问青红皂白,又要和我撕逼起来。而今天的重点不是讨价,算这一笔糊涂账的,而是要弄清我爸案子的真相。我必须沉得住气。 我晃着神时,林越那边已经给管家一个眼神,管家意会后退下,然后三分钟后又带着江飞鸿和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几个人杂乱的脚步声音哒哒响起来。 我抬动眼皮,江飞鸿和那个男人已经坐在了对面的沙发里。 这不近不远的距离,我眼里出现的男人早已经不是意气风发的市长大人,而是一个满身市侩俗气,说话带着谄媚感的商人。看着此刻的他,我忍不住想,他前半辈子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为了保住他的铁饭碗,他的富贵,可如今一无所有后,他有没有后悔过一丝一毫? 我的目光看着江飞鸿,他却剜我一眼,带着鄙视和不屑。 林越派发了香烟给他们,江飞鸿和那个男人恭敬地接过手,“客气了,太客气了,林先生。” “没什么的。这里都是自己人,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林越微微一笑,又把目光看向那个我不认识也没见过的男人身上,“吴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谁。” 林越说着,手指指了指我坐的位置,“她是闻静,你可以叫她闻小姐。” 那个男人面色遽然一变,瞪大眼说,“她姓闻?她……她……她是……” 林越点了点头,“没错。她就是那个闻松的女儿。” 那个姓吴的男人一下子站起来,很快露出一种羞愧难当的表情,然后在下一秒里跪在了我的面前,“闻小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在我临死之前,我能有这个机会当面和你忏悔,是老天爷给我的仁慈啊。我对不起你爸。等我以后下去了,见了你爸,我再当面谢罪。”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但我没有露出一丝的慌张,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看向林越,“这是什么情况?他是谁?” 林越笑得意味深长,像是卖关子一样,把皮球踢到了江飞鸿那边,“当年的事情,没人比江市长更清楚了。还是让他给你说一下吧。” 江飞鸿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笑得时候扯动了皱纹,“林先生,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江市长?你要看得起我,你就喊我一声老江就好了。” 林越微笑,也不接茬。身份矜贵,连谱子摆的十足的大。 江飞鸿看着林越的表情,大概也就知道今天的他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所以很快就收敛起脸上的谄媚,抿了抿唇,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我说,“闻静,今天林先生在这里,我是看着他的面子上,才和你说下面的这些话。我不是和你忏悔,也不是要给你什么交代。你不要觉得你高我一等。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舅舅。” 我嗤笑,不说话。 这个时候和我摆长辈的身份和架子,有意思吗? 我犹豫了很久,面容沉稳地说,“我没有觉得我高你一等。但我也不会当你是长辈一样敬重。因为你不配。你坐在这里说出真相,是因为林越的面子,我知道。就像我坐在这里听你说话,也是因为给林越面子。都是一个道理。你要说就说,我听着。你不说,我也不稀罕。” 江飞鸿毕竟是曾经风光体面过的人物,虽然如今失势了,认清局势后愿意做小伏低,在林越面前自降身份。但要他在我面前放低姿态,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气氛就在这样的紧张与静默里僵持着。 我的定力也远比我自己以为的要好。或许真的和陆言呆久了,我自然而然地也有了他的几分淡定与沉稳。丝毫没有露出急躁的情绪。 相反,江采菱坐在林越的边上,显得特别的焦躁,眉头皱了又皱,几次想插嘴说什么,都被林越一个眼神遏制。 而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那个吴先生就在这片沉默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还是我来说吧。闻小姐。这个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了。因为我是唯一目睹了林夫人被害过程的目击者。但那个时候,我收了江市长的钱,选择了沉默,才害得一个老好人背上了杀人强。奸的罪名。其实你爸爸真的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啊。那时候,是他冲出去和真正的强。奸犯搏斗,他是要去救人的!是那个强。奸犯,是那个人错手杀了林太太,你爸爸过去要抓他的,结果被他给打昏了。那个人跑了。你爸爸就当了替罪羊!” 听见这些话,我的脑子被狠狠地敲了一棒子,有些晕乎。 曾经,我是非常坚信我爸是清白的,善良的,是被人诬陷的。我坚持了那么久,直到舅舅拿着我爸的遗书,交代了他的罪孽,才让我哑口无言,默认了我爸确实杀人的过错和罪责…… 陆夫人买凶固然有错,可我爸如果真为了钱,做出那样的事情,最后被逼的自杀,保守这个秘密。我爸虽然死的冤枉,我却总少了伸张正义的底气。 可现在,当我听见这样的事实后,我突然有些承受不住。我的爸爸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却最后被人骂了一辈子的强。奸犯,还被人捣毁了坟墓…… 太不值了! 我瞪红了眼睛,问江飞鸿,“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给钱,不让他说出真相?我爸是你妹夫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正文 第424章 岳父看女婿的贼心 我瞪红了眼睛,问江飞鸿,“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给钱,不让他说出真相?我爸是你妹夫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江飞鸿讷讷不言,或许嘴上再硬,他终究还是有些心虚,不能真做到他刚刚说的那样理直气壮。 而此时,这个吴先生又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因为他就是收了陆夫人的钱,替陆夫人找人来欺负林夫人的帮凶。而那个逃跑的犯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远房亲戚。两个人说好事成之后五五分账。所以,如果我举报了那个人,那个犯人肯定会供出他来。 他为了自保,拿出他黑下来的钱,一半给了我,算是封口费,一半给了闻先生,软硬兼施地逼他认罪自杀。这些年,我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寝食难安,良心有愧啊!或许是报应吧,我现在得了肾癌,离死也不远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死前弥补下自己的过错,说出真相。” 我看着面前悔恨交织的男人,心里却一点点都激不起对他的怜悯和同情。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如果他真的有悔恨,他随时都可以站出来为我爸说话,伸冤。可是他没有。 他在最年轻的时候拿着钱肆意挥霍人生,享受安逸,丝毫没有觉得对不起我爸,对不起良心。现在,他得了癌症了,后悔了又有什么用? 我敢说,如果他现在身心健康,他依旧不会说出真相,他依旧会躲在人民币的背后,把良心踩在脚下! 我转眸看向江飞鸿,冷冷问,“既然你都安排好了这个事情,你何必拉着我爸去喝酒?让他陷入这个泥潭里?” 江飞鸿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在我的质问下,张开了嘴,“那天,我接到陆夫人的电话,知道陆夫人已经从陆家离开,按照她的习惯,她肯定会步行到蓝海湾附近,再打车回家的。所以,我约了阿元在蓝海湾附近碰面,我们想守株待兔的。结果,你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劝我收手。我只当你爸的脾气,今晚上他不看见我是不会死心的。所以,我说我在蓝海湾附近的酒吧喝酒,而他挂了电话就要赶过来。 我想引开你爸的注意力,所以我让阿元在巷子里守着,等林夫人出现了给她点苦头吃。我自己进了酒吧和你爸见面,我想敷衍他一下,就说我把钱退了,没接这个脏活。 结果,你爸将信将疑地离开,正好撞见从巷子里跑出来的阿元。当时林夫人已经身中了一刀。你爸为了抓住阿元,和他厮打了起来。 全程我都躲在暗处观看,却不能走出去说一声自己人,不要打了。哎……” 我听见江飞鸿沉重的叹息声,只觉得搞笑。他所谓的“自己人”里带着的惋惜与懊恼就像是鳄鱼的眼泪,充满了虚情假意。 我此时此刻真的连和他说话都嫌恶,转过眸,微抬眼睑,直接问林越,“你是许诺了什么条件给他,他才答应出庭作证,做你的污点证人?” 如果说那个吴先生是因为得了癌症,本身就活不久,索性说出真相让自己良心好过,那么江飞鸿愿意出庭作证,如果不是林越许诺什么好处,实在说不通。 江飞鸿就算倒霉,被陆言弄的官职没了,一无所有,但还有妻子和儿子。他如果出庭作证,自己判刑不判刑还是个未知数,就算有林越帮忙,获得最轻的处罚,但终究也会坏了名声。如果没有好处,他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做出这样的牺牲来。 当然,如果他没有被陆言弄的身败名裂,就算林越给他的好处再多,他也不会说出真相来。 所以,有时候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陆言要保护他的母亲,却因为替我出气的关系,弄垮了江飞鸿,最终让江飞鸿投靠了林越,说出了实情,最后又成为对付陆夫人的一把利剑,直指陆夫人的罩门! 林越笑了笑,也如我猜测的那般说道,“也没有什么,只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想要为他的儿子积德罢了。” 虽然否认了他收买了江飞鸿,但我还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真意。林越应该是许诺了什么好处给江飞鸿的儿子,给他儿子铺路。 想到自私自利了一辈子的江飞鸿,竟然为了儿子愿意这么牺牲自己,我就觉得可笑。 或许,在重男轻女的父亲眼睛里,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超越儿子的重要性了吧? 可是现在江飞鸿的儿子现在不过是个初中生,就算林越要许诺什么,也很局限,最多是安排一个好学校什么的,难道还能许诺以后的前尘? 总不至于学陆言,也来个几年的约定吧?陆言和陆行能定下那样的约定是因为他们都姓陆,和雨辰集团的股份本身就有密切的联系。 而江飞鸿的儿子,林越不可能给太多的保障,而没有太过的保障下,江飞鸿这个老狐狸又怎么会这么信任林越? 我这边沉默思考着,江采菱那边已经彻底坐不住了。她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我们谈完了事情,立即插嘴道,“爸,你们没什么事情了吧?该说的都说了吧?林越和我约了一场电影呢。你们再墨迹下去,我们都要晚点了。” 江飞鸿听了,立即喜上颜开,像是看女婿一样看着林越,“我的女儿太不懂事了。难得林先生有耐心,这么包容采菱。” 林越淡笑,“怎么会。江采菱的性格挺好的,有什么说什么,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看穿,没有心思和城府。再说了,女孩子有点娇气和任性也是正常的。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一起看个电影也打发时间。” 这一番话说得真是一点错处都没有,既能很好的安抚江飞鸿父女,但外人听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暧昧的。以后林越就算不和江采菱继续“相处”了,别人也不能说他玩弄女人的感情。毕竟,他也没有正面承诺过什么。 看着林越和江飞鸿父女左一句调笑话,又一句恭维话,我恍然明白了什么。难怪有了儿子的江飞鸿还会出面,把江采菱从戒毒所里捞出来。 如果是以前死要面子的他,女儿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把江采菱扫地出门。 而现在,他认识了林越,打上了林越的主意,就需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儿当婚姻的筹码。 可笑的是,他怎么不想想,林越是什么样的人?他或许会逢场作戏,但绝对不会娶一个吸毒的女人当老婆。 正文 第425章 收买证人 如果是以前死要面子的他,女儿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把江采菱扫地出门。 而现在,他认识了林越,打上了林越的主意,就需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儿当婚姻的筹码。 可笑的是,他怎么不想想,林越是什么样的人?他或许会逢场作戏,但绝对不会娶一个吸毒的女人当老婆。 江飞鸿和那个吴先生似乎都知道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和我见面,把话说清楚。所以在把一切说开后,都很自觉地起身告辞,并再三承诺,只要有林越用的到他们的地方,他们随时都准备好了。 虽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但我知道他们说的是打官司,当证人的事情。 林越微笑说,“不急,不急。我还要多收集一些证据,罗列更多的罪名。对付那个女人,要不不出手,要么就要一击必中,让她没有翻身的可能。” 他面部表情柔和,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江飞鸿和吴先生两个人离开后,我才看向林越,“那个叫阿元的人,应该是我舅舅的表弟,叫郑栋元。你没有找他吗?他是杀死你妈的直接凶手。” 我想着,如果能拿一个郑栋元来泄林越的恨,或许陆夫人在林越的手里就不会输得太惨烈难看。 但林越却呵呵一笑,“算那个人命好,几年前就登山旅行的过程里意外摔死。” 明明是意外身亡,最大的不幸。但在林越看来,他死的太轻松了,还买轮到他复仇,所以是命好。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茫然。 是不是所有的仇啊恨的,都会这样。你记挂着的时候,念念不忘,折磨自己,可真随着时间的流逝,仇人都死光了,你才发现,其实恨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幸好,我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不然,为了一个陆夫人,我要舍弃我和陆言的感情就太不值得了。 如果我和陆言分开了,几年后,陆夫人也意外身亡了,我因为这份仇恨坚持分手换来这样的结局,肯定会抱憾终身的。 林越看我不说话,又问,“怎么样,现在答应和我一起联名诉讼了吗?只要你和我一起控告那个女人,证据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妈被杀的那段视频也在我手里。我会拿出来,给交给法院的。” 我心里打定主意要和陆言商量再说,面上不敢把拒绝的话说的太死,只淡淡说,“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吧。我现在有点乱,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林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最后笑了笑,“可以。希望你做出的决定会是正确的那个。” 说完,他就和江采菱说出门看电影的事情。不用他赶客,我也知道自己是时候告辞了。所以,我连忙赶在他们出门前主动告辞,先他们一步离开了林宅。 我回到家里时,正好是下午三点整,我看见陆言提前下班,靠在沙发上抽烟。看见我回来,他立即捻灭烟头,问我和林越见面后是什么情况,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陆言对这个事情的紧张与在乎丝毫不亚于我。所以我没有拖延,直接把手中紧紧攥着的林越以我的名义草拟的诉讼书递到了他的面前。 陆言接过手,大致扫了一眼诉讼书上的内容后,脸上透出难以言喻的阴沉。片刻,几张诉讼协议的纸就在陆言的掌心里化为一个纸团进垃圾桶里。 “他手里的证据是什么?除了那个视频外,你之前说的证人又是谁?”陆言问。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而这种事情,偏偏又不能长话短说。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后,润了润干涸的嗓子才继续说,“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舅……” 我不愿意再喊江飞鸿为舅舅,只是习惯这个东西一下子很难改掉。我顿了顿,又重新说,“一个是江飞鸿,还有一个我不认识,但据他自己交代,是当时林夫人出事时的目击者,后来被江飞鸿用钱收买了才闭口不言。现在他得了癌症,离死不远了,索性就全盘托出了。” 之后,我把我在林家所言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转述给陆言后并表达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你妈这次跑不掉了。林越是有备而来的。这个官司真要打起来,就算我没有和他联名诉讼,你妈照样会输。最多是减轻点刑罚。但你妈那么要面子的人,对她来说,坐两三年的牢和坐十年的牢也没多大区别。” 我完全能理解陆言在担心什么,这种时候我也不想继续抓住陆夫人的错处不放,试着站在陆言的立场,替他考虑。 恍神间,陆言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谢谢你愿意原谅我妈。我代替我妈谢谢你。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们都尽力了。作为儿子,作为儿媳妇,我们没有亏欠她什么。” 我深凝着他,然后就看见陆言侧脸迸射出来的咬肌。我知道,他内心深处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豁达。他并没有彻底的放下和看开。 吃过晚饭,我刚从厨房洗完碗出来,陆言就已经贴心地替我拿了一双拖鞋,让我换鞋。 “你脚下的我看过了,穿的久了,底下防滑的设计都被磨得光滑了。太危险,今天下班的时候给你买了双新的。你试试看合脚不。” “拖鞋哪有合脚不合脚的,只要你不买男士的就行。”我一边调侃他的傻话,一边感动他的细心。 陆言拉着我坐下,要来脱我的鞋,我也不客气,就伸着脚让他伺候。谁叫我是孕妇,我最大呢? 陆言一丝不苟地把我的脚放进拖鞋里,看着毛茸茸的粉色兔子头拖鞋头半天,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才直起脊椎骨站起来。 我看着这样的陆言,心中快速升腾起一丝抱他的冲动。而我也就真的那样做了。我抱着他,依靠在这个一米八三的男人怀里,闻着他身上让我着迷的气息。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陆言很快用大手拍打我的后背,“闻静,你怎么了?好像自从你怀孕后,就变得特别粘人了。” 我喘息着从他怀里抽身离去,扬起下巴轻声说:“不好吗?” “不会。很好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的粘人。”陆言笑出来,对我的宠溺全数蕴在声音里。 我感动于陆言给我的一切,所以也拼了命地想对他好。此时此刻,我是真的不再勉强自己,而是心甘情愿地放下陆夫人的仇恨,把她当成陆言的妈,我的婆婆来看待,很客观地说,“陆言,你有把握吗?实在不行,你也去收买他们吧?你开出比林越更好的条件。或许他们就不愿意出庭作证了呢?” 陆言闻言,却微微叹息,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问。 正文 第426章 神秘男人姓霍 陆言闻言,却微微叹息,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问。 陆言没说什么话,他站在我的面前,就如同一座高山,完全挡住了他身后微黄的灯光。他不动声色,但他眼底浮动的暗潮却又让我看的心惊不已。 良久,陆言才绕开这个话题说,“先睡吧。这个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别想太多了。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 说完,他就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卧室里。陆言没着急上床休息,却坚持让我换睡衣自己先睡。 我没有异议,不想让他操心,便乖顺地钻进被子里躺好。陆言把被子掖好,就像我妈在我小时候总会帮我把被子压在我下巴下一样,然后沉然道,“我会和林越好好谈一谈的。也会和我妈说下这个情况,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这个事情能真的就此结束。过去的恩恩怨怨拖累了我们这么久,也是该了清的时候了。” 这一夜,陆言连夜打电话,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而我也无心睡眠,就算勉强睡着,也是睡得很浅。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就能醒过来。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还能透过门缝隙,看见陆言的书房灯都没有熄灭。 我最后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睁开眼,掀开被子下了床。 陆言的书房是在卧室内置隔开的一个小书房,我用不了走几步,就能听见陆言的咳嗽声。 我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才重新走到他的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陆言很快就给我开门,面色有些愧疚地说,“是我吵醒了你吗?” 我低眸,看着他衣袖随意的卷起,露出的那一截精壮臂弯,肌肉张喷,性感至极。 我微笑,把手里温水水杯递给他,“没有。是我自己起夜,看你还没有睡,就过来看看。事情怎么样?顺利吗?” 陆言微微一笑,安抚我说,“还行。我没睡也不止全是为了这个事情。公司最近股市不稳,我让人做了几个计划方案给我,我正在看。” 说着,他就接过我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后放在桌上。 我绕过他的身侧,站在他后面,从后面抱住他,左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低声说,“钱是赚不完的,别这么拼命。年轻的时候不顾身体拼命赚钱,等你老了又把钱扔给医院,还一定能买回健康。” “这个毒鸡汤都说了好多年了。你还在说,土不土?”陆言轻笑了下,很快捏住我搁置在他小腹上的手,低沉地反问道,“倒是你,睡得这么浅,是不是还是放不开,心思太重了?”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慌,睡不着。” “看来是没有我陪着你,你就睡不着了。”陆言嘴角一弯,终于舍得关掉他的办公电脑,和我一起上床休息了。 陆言躺在我的身边,又侧身翻了个面,对着我说,“对了,你的老同学和你说有个男人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你心里真没一点数吗?对方是谁。” 我当他被薛彩宁的玩笑话给影响了,真以为是我的什么追求者,又开始醋坛子发作,连忙说,“我是真不知道啊。上大学的那一会儿,我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很低调的。我也奇怪怎么会有人找我。” 陆言眯了眯眼,“要不要我帮你去查一查?不然有这么个人随时可能在调查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非常不安全。” 他的喉头滚动,眼神中藏有韵味。 “行。”我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不畏惧他去调查我的历史,直截了当地吐了这个字,带着无比的坚定。 陆言低叹,“好,那我们早点睡吧。” “嗯。”我伸手搭在他的腰部,安心地闭上眼。 翌日,晨光透过云霭,洒满整个屋子时,我和陆言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气氛特别的融洽。一直到陆言的手机铃声陡然响起,这份难得的静谧才被打破。 陆言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整个人朝后背椅子上靠了靠,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后,才翘起二郎腿,面色从容地接起了电话。 那边说话的声音很轻,我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但大概听得出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在那说了一分钟的样子,似乎在汇报什么情况。 陆言静默地听完,然后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赵丽娟的初恋,我要的是那个男人的具体身份和地址,你查到了吗?” 赵丽娟,那不是我舅妈的名字吗?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手中的筷子都几乎拿不稳了,桌上的牛奶杯都被我的手肘碰翻在地,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我连忙站起来,想蹲下身收拾碎片。 陆言看我一眼,很快就放掉手里的手机,改成扬声器公放接电话,双手一下子拦住我,不让我捡,“小心,别扎了手。让王嫂来收拾就好。” 而此时,电话那头的男人还在那自顾自地说着。这次,我听声音听出他是谁来了。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帮陆言办事的那个全国武术亚军小许。 小许说,“具体怎么样,我还没摸清楚。只知道那个男人自称姓霍。他联系闻小姐同学,打听闻小姐的情况时候也没有留下联系他的方式。据闻小姐的同学交代,那个男人年纪在五十岁的样子,特别有钱,开的车还是保时捷。所以……闻小姐的同学还私底下传,她是不是真的如网上谣言传的那样和陆先生你离婚了。所以现在又被有钱男人给包养了…… 不过,很奇怪的一点是,对方也不像是在打听闻小姐。他好像并不知道闻小姐,只是在和闻小姐的同学打听一个女孩。只是那个女孩的各个条件方面都复合闻小姐。所以大家才说他是在找闻小姐。” 陆言拉着我,坐回座位上,两只眼睛仔仔细细的检查我的手,确定我的手没有被玻璃划开,才分出一分心,问,“他打听的女孩是什么样的?怎么和闻静相符合了?” “那个人就问了闻小姐的班级里,一月份出生的女孩,母亲姓赵的有谁。他第一次来打听的时候,因为班级里没有这个人,所以大家都怀疑他找错地方了。后来,他再来打听,又问他们班级里,哪个女同学住邗江区的。后来越问越具体,大家都怀疑他是不是找江市长的女儿江采菱。但年龄又不符合。直到最近,也不知道是谁,一下子把闻小姐和江家联系起来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突直跳,全然没了再吃早餐的心思。 正文 第427章 陆言VS林越 陆言看我一眼,又问,“好。我知道了。现在我就给你一个任务,不惜任何手段,都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那个人的身份和地址给我挖出来。明白吗?” “是。我会再多打听一下的。他虽然很隐秘,没有露出自己的身份,但他前后出现了几次。雁过留痕,他肯定有露出什么线索,能让我查到他的身份。就是需要一点时间。” “嗯。”陆言淡淡允诺,又说,“江飞鸿那边呢?又是什么情况?” “他天天不是在蛋糕店里,就是在隔壁的麻将馆打牌。他儿子最近好像办理了转学手续,念了市里的重点初中,据说能直升这个重点学校的高中。他们家和林越往来非常亲密,在最近一个月里。” “好,我只当了。你也辛苦了,有新情况就通知我。”陆言挂了电话,神色瞧起来没什么异样。他把剩下的那一碗皮蛋瘦肉粥吃完,又问我,“你碗里还有一半没动,是吃不下吗?” 我慢慢点头。 陆言拿起勺子,给我喂粥,“你心里是不是有想法了?” 勺子里温热的粥米递到我的唇边,我本来是没心思和胃口吃的,但他这样“伺候”我,我又不能弗了他的意,只能微微张开嘴,细嚼慢咽地吞下,才开口说,“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你说,那个人会是我……我……” “你的亲身父亲?”陆言替我把后面的话给说全了。 我点了点头,眼中有些不确定,“他和我舅妈如果真的是初恋关系,又一直在打听我舅妈的女儿,我怎么想都觉得他可能是我舅舅说的那个男人——我的亲身父亲。” 陆言点了点头,也很是赞同,“确实,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没有找到他人之前,都很难说。” 我眉头微微皱着,有些不安。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可能不是江飞鸿的女儿,还有一个爸爸。但那个所谓的爸爸从未参与过我的生活中,我并没有特别渴望去见他一面或是什么。 在我心里,闻竹是我的爸爸。江飞鸿是我幻想了十几年,又怨恨了十几年的“生父”。我对父亲所有的感情都已经寄托在他们的身上。不用,也不需要去找什么爸爸。毕竟我已经是30岁的人了,不是未成年,还非要有个爸爸。 可是,当这个只存在江飞鸿口中的“爸爸”突然真的出现,还一直在寻找我的下落,我就再也不能忽视这个人了。 陆言看我眉心紧蹙的样子,伸出手抚平我的眉毛,“其实,你要真想知道什么,也不是没有办法。最快的方式就是找个机会去你舅妈家,找你舅妈问问。不过,就是会有点尴尬。” 我猛地摇了摇头,“算了。反正你也能查出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要我找舅妈去问这种问题,我开不了口。” 就算开口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一家三口重新组合拼装在一起?我,舅妈,我的亲身父亲,怎么看都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三个人,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和生活重心。 陆言清浅地笑了出来,“放心。有我在,这种事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我们也就是知道知道情况。至于见不见那个人,你说了算。” 有了陆言的保证,我混乱的思绪才总算理清楚。一颗心安定下来后,便自己拿过勺子,安安静静地把早餐吃完。 用过早餐后,我安静了一夜的手机也响了。是个短信提示音。不用看,我也知道是林越发来的短信。 我的手机挨得陆言很近,陆言似乎也猜测是林越的短信,比我快一步拿起手机。他知道我手机的密码,直接解锁成功,阅读了短信后,又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编。辑了一串短信内容发送出去。 我也不介意他的自作主张,就是有些好奇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搬了搬椅子,整个人朝陆言边上坐了过去,凑过脑袋,阅读屏幕上的一行黑色小字。 林越:「闻静,一个晚上过去了,事情考虑的怎么样?其实,你不用愧疚或是矛盾。无论你诉讼不诉讼,那个女人都会坐牢的。她是逃不掉的。我让你联名诉讼,也是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这把剑已经递给你了,你是拿起来快剑恩仇,替你委屈死的父亲报仇,还是只顾自己快乐,不顾父母的冤情,做个懦弱的逃兵,看你选择。」 而陆言的回答则更犀利:「你妈的案子好像已经过了追溯期。而且,只有证人,没有证物,也很难直接定罪。你没有必赢的把握,所以要拉着我。你手里的视频不是原件,只是备份,而且李海已经死了。视频的来源和真实性也说不清楚。换句话说,你没有必赢的把握。如果你是在寻求和我合作,就拿出该有的诚意。你把姿态摆的太高,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接下来,陆言和林越两个人互相谈判,在你来我往中,周旋了几十条短信。其实,我猜在陆言发过去的第一条短信时,林越可能就猜测到发短信的人不是我,可能陆言。 或许,林越和陆言两个人太久没有联系,说过话,彼此都有些隔阂,不知道怎么捅破这层关系。索性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默认这种模式,只当是“我”在和林越对话。 而我的这种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了。 因为林越最先沉不住气,被陆言最后说的几句话被刺激得发毛了,直接发来一句话:「陆言,别躲在闻静的背后装模作样了。有什么话,我们见面说。她是什么性格的人,我比你清楚。别忘了,早在十几年前,我就认识了她。她的初吻都是我拿走的!那时候的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玩泥巴呢!」 虽然因为陆言的关系,我已经释怀了林越当初在巷子里对我的所作所为。但那些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和陆言说过。就是怕他和林越之间有膈应。而林越也和我一样,心照不宣地对他过去的强。奸未。遂行为表示选择性遗忘。 我以为,这件事情会成为我们的秘密,一个难堪的,彼此努力忘记和掩藏的秘密。结果,这个秘密会在今天成为林越伤害自己兄弟的一把利剑。 我不知道以后林越和陆言冰释前嫌,握手言和时会不会后悔今天的所言,但我知道,此刻陆言的暴怒和我的尴尬已经濒临最高点。 一时间,屋子的气氛陷入了死寂。 最后,陆言黑着脸,直接拿起手机给林越打了个电话过去—— 正文 第428章 酒吧约见 陆言拨通了林越的电话号码,张嘴就问,“你说个地方,我们在哪里碰面。” 语气是不容质疑的命令。 我离得近,所以清晰地听见林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今天晚上,老地方见。” 我知道林越说的老地方是什么地方,是他们四兄弟经常聚会的那家酒吧。上一次还是秦朝明带我去的。我也是那次在那和陆言,林越偶遇,才知道陆言和林越是表兄弟的关系。 我抬眸看向他,非常固执地说,“我也要去。” 陆言皱了皱眉头,“那边环境太复杂了,你怀着孕,不适合……”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有你在我身边,你还怕什么?倒是你一个人去,我自己在家里想东想西的,才容易出事。而且你和林越关系现在这么僵,有个我帮忙圆场一下也好。” 但陆言似乎不是很想我去,依旧说,“听话。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我去去就回来了,保证不会出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 我拧着眉,有些倔强,“陆言,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这件事明明和我有关。之前我单独去找林越,你都没有反对。现在是为什么?” 陆言的面色有些难看,死死抿着唇就是不说。 可他这种态度却让我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你还是介意了?你在介意林越刚刚说的话,对吗?” 陆言不说话。 可他越是沉默,就越表示他确实在介意这个事情。 我低落眉梢,语气有些恹恹,“陆言。我和林越真没什么的。什么初吻不初吻的,他在胡扯。如果那种也能叫吻,谁还敢谈恋爱啊?” 陆言眉头依旧皱着,但他看我的反应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沉默下去,终于抬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和林越应该没有什么,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不开心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和林越以前还发生过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而那些事情,现在却还是有林越来告诉我。” 听见陆言这样说,我才稍稍舒了口气。明白他纠结的原因后,我靠着他的肩膀,把脑袋搭落在他的肩头,“因为那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我自己都一直很想忘记。而且,他是你的好兄弟,我也不想翻旧账一样,在你面前去数落他曾经的罪行。” “罪行?”陆言微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 我迟疑再三,酝酿了半天的情绪才组织好语言,把林越的母亲死后有多悲伤和愤怒,最后牵连到我身上都说给了陆言听。 尤其说到林越差点强暴我的时候,尽管我是一笔带过地说,陆言握住我的手依旧不自觉得用了力。 “后来,闻玉笙救了我,打了林越,也算是为了我而得罪林家,不得不离开海城。而我也是因为这个事情,不好意思继续住在大姑家,最后被舅……被江飞鸿接去了江家。我爸在监狱里听说我差点出事,最后为了保全我和我妈安稳的生活,才选择认罪自杀。” 现在回忆去过去的点点滴滴,才觉得人性的可怕与复杂。 陆夫人是买凶害人的罪魁祸首,江飞鸿当时还不是市长,只是个小秘书,需要和一些权贵打好关系。他巴结着陆夫人,最后为了讨好陆夫人不惜知法犯法。我爸本身是无辜的,却因为人赃俱获,连辩驳的话都不会有人信。 我甚至有些刻意地把我爸的事情拿出来说,一来是让陆言更加清楚过去的事情来龙去脉,好晚上和林越谈的时候不会弄不清状况,二来也是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继续纠结林越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陆言听完我东拉西扯的一堆话后,果然被我成功转移了注意力,锁眉思考说,“其实,我和林越说的那些话也不完全是针对他的。不是我不信他,而是只有江飞鸿那两个人的一面之词,不一定就是真相。譬如他说,你爸是知道了他被我妈收买,要做坏事,所以大晚上出门去酒吧和江飞鸿喝酒。可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江飞鸿不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这种事情肯定很隐秘。而且,这个事情,在林夫人的案发后,他被逮捕归案的时候却一个字都没有提呢?” 我抬起头,很是认同地说,“你这个顾虑,我也想过。那天我也问了。江飞鸿说我爸并不知道他买凶对付的人是林夫人。我爸也不认识那个叫阿元的人。他冲出去救我妈的时候,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耍流氓行为。我爸只是听我妈说,我舅舅最近手里多了一笔钱,还给老家的一个穷亲戚不少钱。我妈担心我舅舅犯政治错误,贪赃枉法。我爸知道了,想劝我舅舅,叫我舅把钱退回去。结果正好打电话给我舅舅的那天夜里,我舅已经联合了阿元行凶。我舅当时自己做贼心虚,以为这个事情东窗事发,被我爸发现了。” 陆言听了,叹息说,“所以问题还是在这里,什么都是你舅舅说的。” 我想了想,又说,“我爸案子的各中隐情虽然么有证据,只能听他说什么是什么,但你妈买凶却是事实。他把你妈当初怎么交代他找人侮辱林夫人,给她苦头吃的过程都说的一清二楚,还提供了那笔钱的流水账记录。这笔钱是从陆夫人自己的名下账户转走的。 我猜,当时事情还没有闹大。你妈可能就是单纯想找人教训林夫人,所以没有特别顾忌隐藏自己。直到林夫人因为反抗剧烈,最后中刀身亡,我爸被抓了。你妈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闹出了人命。她当时肯定也是怕自己的身份和行为暴露出来,索性拿了你那张长期没再使用的银行卡给了我舅。让我舅把这个事情给处理好,不要牵连在她身上。” 陆言点了点头,手指下意识地敲击在桌子上,“你猜的没错。我妈也和我承认了这一点。她确实是一开始没有想过要杀人,只是想找人羞辱她而已。后来弄出了人命,我妈也很后悔和害怕。她说她拿我的银行卡,里面有六十万,就是希望收买你爸爸,认下这个罪,不要牵连扩大。她也不知道江飞鸿是怎么劝说你爸的,最后竟然把你爸逼得自杀。” 虽然我很想站在陆言的角度考虑,不去说他妈妈的坏话。但我听到这里,依旧忍不住说,“你刚刚还说,什么事情都是我舅舅在说,没有证据,不一定是真相。现在你又何尝不是在听你妈说?我爸是怎么死的?是他自己吓唬自己,最后自杀,还是我舅舅为了自保,打着陆夫人的幌子和旗号,吓得我爸自杀,还说压根就是陆夫人授意我舅舅这么做的,已经说不清了。” 陆言捏了捏眉心,有些有心无力,“或许我该找你舅舅谈一谈。” “最好你妈也在。让他们两个人对质。”我补了一句。 “不过,你舅舅现在和林越走的近。我或许有机会还可以你舅舅说几句话,我妈要和你舅舅见面,林越未必允许。还是今晚上先和林越见一面,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吧。”陆言叹息,“我有预感,林越一定别有所求。” 正文 第429章 对局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我窝在沙发里,一直频频看向窗外,看天色,心里盼着月亮早点升起,时间过得再快点,最好早点到陆言和林越约定的时间点,我们好出门早点解决问题。 结果,等天色完全黑透时,外头竟然开始飘起了小雨丝。月亮是完全看不见。 我看着雨水渐渐变大,渐渐倾倒了这个城市,不由担忧问,“今天的约会会取消吗?” 陆言撇了撇嘴,“别说这点雨,就算是地震,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解决的问题都要解决。” 果然,陆言这句话刚说完,林越那边已经来消息,说他已经订好了包厢卡座,等我们过去。 天气骤然变凉,出门前我又回房多拿了件衣服穿上身。陆言却依旧是简单的西装外套,像是画里的仙人般不染红尘,不受寒暑影响。 大雨下得极为肆虐,我坐在陆言车的副驾驶位上,看着眼前雨刷扫个不停,道路两旁的路灯连成串,像流动的珍珠。 “一会儿见了面,你打算说什么?是放软态度,为你妈求情,还是和电话里那样硬碰硬?”我用手撑住脑袋问,又说,“我劝你最好不好选择后者。林越这个人的脾气有些吃软不吃硬。你发短信那么说,还好。毕竟是拿我的手机发的,无论我什么样的态度,都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但你的话,最好不要这样。他看见你就容易想到你妈。你越是硬,他就越会生气。” 陆言专心开车,淡淡地说:“我和林越认识这么多年,我比你了解他。你能想到的,我也都想到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虽然陆言的能力我不怀疑,但关心则乱。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哪怕是废话也忍不住要唠叨,深怕他一个不慎就出错。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开了。我现在给江飞鸿打电话,让他也来一趟。”我依旧忧国忧民地瞎操心,胡乱出主意。 身边的陆言却沉稳地笑出来,“才说你细腻聪敏,你就又犯傻了。还是别捣乱了。如果江飞鸿有出现的必要,不用你打电话,林越就会安排。如果林越不希望他在场,你这样善作主张地把人喊过来,才是真会激怒他。” 我猛地抬起头,把撑在车上的手放下,盯着陆言的侧脸看,“陆言,怎么办,我突然很紧张。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一个人去见林越,我都没带害怕的。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上我的眼睫毛一直跳个不停。” 陆言叹息,眼睛轻阖了一下,长睫覆盖在眼睑上的一瞬间十分迷人。随即,他又很快睁开眼,说,“所以我才说让你呆在家里,你又不肯。” “哎,我是让你给我个定心丸吃的。不是让你来吐槽我的。”我撅噘嘴,不再说话。 陆言十分严肃地说,“放心,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我在。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一会儿你和我进去后,分开比较好。你和小许坐一桌。” “小许?他怎么也要去?你不会想把对付陆行的那一套,来对付林越吧?”我一下就紧张得浑身冒汗。 陆言淡淡地说,“这不是你该瞎琢磨的事情,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我也让你跟着了。你可以远远地坐在那看着我和林越。我保证我不会出事。至于我和林越谈了什么,回去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我知道这大概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如果再争下去,他可能现在就开车把我送回去,改天再背着我约林越见面了。所以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抓他的两只手“陆言,不管你做什么,林越说了什么,你都要记得,我是站着你这一边的。我们的这个家庭来之不易,绝对不要被你妈,林越,甚至是任何一个人给影响了。” 陆言的黑眸锁住我的惊慌,勾唇低咒了声,“放心,影响不了的。我们这个家,比泰山都重。” 一个小时后,我们的车子停在了酒吧斜对面的停车场。等我和陆行步行进酒吧时,才晚上10点半,还不是最嗨的时候。很多卡座都空着,只稀稀落落坐着几个年轻人,像是学生。 我记得林越说的卡座号码,在更深的里头。我正要往里头走,就看见小许突然从某个地方窜出了,站到我和陆言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陆先生,陆太太,林先生已经到了,大概等了你们半个小时。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看见我的时候,还主动走到我面前,和我打招呼,还说我一个人坐这里太寂寞了。让我去他的包厢里坐,陪着他一起等你们过来。我不敢乱做主,就还是在外头等陆先生你来了,再问问你的意思。” 陆言眉头皱了皱,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心情有些不爽。 而我大概能懂他为什么不爽。 小许是陆言的人,但不是大秘书那样明面上的人。可以说,知道小许和陆言关系的人,虽然不会只有我一个,但肯定不多。 而林越能一眼认出小许是陆言的人,还挑衅地站出来捅破这个关系,邀请小许一起坐包厢里头。这显然是对陆言这种安排的一种挑衅。 “那就一起进去吧。”我突然开口。 还不算太吵杂的环境下,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身边的两个男人同时听清。 陆言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着他,说,“反正林越都知道我也会来,也认出了小许,我和你分开坐也没有意义。不如一起吧。” 正文 第430章 林越请来了援兵 陆言听取了我的建议,朝小许点了点头。 我们一行三个人朝着跟里面的包间走,很快就有拿着对讲机的工作人员上前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说出了林越的包厢号码。工作人员就立即指了个方向。 在去林越的包厢的路上,我们还路过了一个包厢,里面似乎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包厢的门明明没有关上,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查看情况。 我太过好奇,不由停下脚步朝里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麻将桌上坐了四五个男人,还有三个女人。而发出尖叫声的女人则跪在地上,头发被人揪着,模样特别的可怜。 从她支支吾吾的求饶声里,我听见她在喊,“霍二爷,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我又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几个男人,其中一个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坐在主位,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含着犀利的光芒,特别的精神。而他的气场也霸气的很,完全符合“爷”这个称呼。 这个女人口中的霍二爷会是他吗? 陆言察觉到我掉队,停下脚步转过头看我,“闻静,你在干嘛?” “啊?”我下意识声音,没有解释,立即抬脚追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在陆言喊我名字的那刻,包厢里的那个人被惊动了一样,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怕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惹麻烦上身,不敢逗留,更不敢回眸去验证那个人是不是在看我。我怕他会认出我的样子。所以我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就迅速消失在拐弯口了。 陆言等到我后,直接牵过我的手,抓在手里,半是无奈半是宠溺,“一不留神没看住你,你就到处乱跑。这里人蛇混杂,你一个孕妇小心点。呆在我身边,知道吗?” 我只是掉了队,又没有走远,哪里叫乱跑了? 不过我没有当着小许的面和他吵,给足他面子,听话地点了点头。 走到林越的包厢门口,门口守着几个保镖一样的男人,气派的很。我以为这只是林越的一个下马威,却没有想到他有更大的杀招在里头等着我。 推开包厢的门的那刻,我率先看见了林越,和坐在他身边的闻玉笙。闻玉笙是他雇佣的律师。闻玉笙出现在这里,虽然有些叫我意外,但也能理解。但让我万万想不到,也不敢相信的是林越不仅把闻玉笙喊了过来,竟然连闻玉笙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大姑妈也一起请了过来。 “大姑,你怎么在这里?”我吃惊。 大姑妈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陆言,态度没有往日对我那么的热切。我想着,或许是因为我那些负面新闻的关系吧。毕竟前不久,网上都在疯传我和闻玉笙的不伦恋,大姑虽然不上网,但身边肯定有不少“热心人”和她说这个事。 一想到大姑最近安排相亲给闻玉笙,结果我和闻玉笙闹出这样的丑事,害得闻玉笙几次相亲受挫,我就特别不好意思。而这个事情,闻玉笙一直没有说,如果不是大姑父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江采菱把我的日记拿出去,会给闻玉笙带来这么多影响。 林越看我们气氛不是那么融洽,脸上带着笑意,手指了指一个空位处,说,“先坐。” “坐是肯定要坐的。”陆言淡淡地说,“只是今天,我们是要谈林家和陆家的一些私事,并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既然你请了大姑,那今天就当做普通的朋友聚会吧。有些话题,我们改天见了面再谈。最好,再喊上那个吴先生和江先生两个人。” 不得不说,陆言说话的样子真的有气场。明明是来客,是被动的地位,但说话却依旧喜欢掌控全局,完全不会怂。 林越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刚点燃雪茄,笑了笑说,“那件事,是我们两家的事情,但也是闻家的事。我不觉得闻玉笙母子在场就不方便了。甚至,这件事情还真要闻家的人在场才行。闻静虽然也姓闻,但到底嫁进了陆家,名字没有改,但心却已经是完完全全的陆家人。” 如果说之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越为什么要把我大姑妈喊过来,现在我再听不出林越话语里的意思,我就是白痴了。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难怪大姑妈从我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一个好脸色看。我猜,林越肯定把陆夫人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我大姑。林越要逼我联名诉讼,大姑绝对是最有利的一个助力。 因为我肯定没办法在大姑面前,拒绝林越的要求! 陆言紧紧牵住我的手,把我往空位处带了带。我们两个人坐下后,正好与闻玉笙母子对坐着。 闻玉笙的目光一直盯在我的脸上,朝我愧疚一笑。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尽力帮我瞒着了。甚至,可能今晚上他都不知道我和陆言会过来。不然,他不可能不提前给我打电话,通知我的。 “你叫了这么多人过来,到底想说什么?”陆言的脸色明显阴了阴。 (今天就一更,明天4更补。) 正文 第431章 说出我的身世 “你叫了这么多人过来,到底想说什么?”陆言的脸色明显阴了阴。 林越倒了一杯酒,全部盯着陆言。 有那么几秒钟的死寂。 最后,还是我大姑最耐不住性子,第一个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闻静,你爸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林先生是个好人。他不仅为当年逼迫我儿子离开海城,去外地求学工作的事情道歉,还为了你爸案情忙里忙外,收集证据。现在,那个真凶已经死了,无从追究。但你爸的名声一定要恢复,不能让他继续被人指着坟墓骂他是杀人犯。那个买凶杀人的人也一定要绳之以法!” 大姑说到这里,面色尤为不善地看着陆言,继续说,“虽然那个人家庭背景十分了得,还有个很厉害的儿子帮忙掩护。但我相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且,你和林先生一起诉讼告那个人,有林先生的帮忙,你爸爸的冤情也能洗刷了。” 面对大姑的殷勤劝导,我一下子有些沉默了。我实在没办法开口,告诉她,我不打算追究了。 闻玉笙是最了解我的人,他只看我表情就知道我的决定,在那打圆场,“妈。闻静都是大人了。有些事情,她有自己的考量。你放心,这个案子既然林先生找我帮他处理,我就肯定有必胜的把握。闻静出不出面,都意义不大。” “她的考量?她有什么好考量的?那个女人不仅买凶害人,还逼死了她爸爸,现在又亲手把她妈推下河!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事情!她不报仇,还想认贼作父,继续把那个女人当婆婆一样伺候恭敬?” “不是的。陆夫人她已经知道错了。她也去我爸妈的坟前忏悔了。我是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说的毫无底气,因为我知道我会这么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陆言。我是个私心很重的人,为了让陆言不为难,为了自己的小家,所以努力地放下仇恨。 但大姑不是我。她和陆家没有任何关系,在她眼里,陆夫人是害死她亲哥哥的凶手。甚至也是因为我爸的案子,才惹上了林家的人,让她这么多年和儿子分居两地,不能团圆。这样的仇,这样的恨,又怎么是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能说放就放的? 我心有些虚,完全不敢面对我大姑的脸色与眼神,一直低垂着头。 陆言就坐在我的身边,宽厚温暖的手掌覆盖到我的手背上,然后收拢,紧紧握住,给我无声的力量。 林越倒是一点不着急表态,坐在主桌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一副看戏的样子。 大姑面色却是一下子冷到了极点,“如果道歉能让你爸爸死而复活的话,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可是不能。她现在道歉,不过是因为林先生抓住了她的把柄,她知道自己好日子不多了才在那里演戏。如果她真知道错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会自首了。你不要被姓陆的那家人给蒙骗了去!”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陆言不卑不亢地笑了笑,“大姑,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闻静和我有缘能结为夫妻,就是命运的一种安排。我妈做的事情,确实不对。但她本意并没有要谁的命。林夫人的死是意外,闻静的爸爸会被卷进这个事情里,更是意料不到的事情。我妈这些年确实一直很自责。她也一直交代我,要好好对待闻静。我们陆家亏欠她的,一定要弥补给她。你说的很对,道歉不能让去世的人活过来。同样,法律也不能。与其大家彼此伤害,不如握手言很。我相信,如果伯父伯母地下有知的话,肯定更希望的是闻静过的开心幸福。” 大姑也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声嘶嘶哑哑的,“闻静就是被你这张能言善辩的嘴给说服的忘记自己姓什么,还一心帮你们陆家人说话?” 我的心咚咚直跳,心想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在父母之仇和陆言之间,我选择了陆言,不仅仅要接受自己良心上的愧疚,还可能会失去我信赖的亲人。 正在我痛苦的眉心紧拧时,林越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火上浇油地说,“闻静,虽然闻竹不是你的生父,但养恩可比生恩重。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选择。” 我的犹豫不决从来不是因为我爸不是我生父,在我心里我爸就是我爸,无可代替的父亲和英雄。我之所以不告陆夫人,真的只是因为陆言,因为我几次说离婚,而受伤缺乏感情感的女儿…… 可在林越的嘴里,却变成了我不报仇是因为我爸不是亲生的,所以我不在意。我抬眸愤怒地看着林越,对他这种毫无根据的造谣表示愤怒。 而我大姑却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愣了半天才问,“什么叫不是生父?什么叫养恩比生恩重?林先生,你在说些什么?” 这个屋子的人大多都是知道我真实身世的,就连闻玉笙也是回海城后偶然听说的。但唯独我大姑是不知情的人。 她看着我,又看了看闻玉笙。知子莫若母。她一眼就看见了闻玉笙眼神里不自然,然后说,“你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帮着她这个外人,一起瞒着我这个妈!” 闻玉笙露出苦笑,“妈,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而且,我不觉得这个事情有说出来的必要。反正闻静都是我的妹妹,是不是亲生的,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不重要。” “不重要?怎么会不重要?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你不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喜欢她了吗?前些日子里的那些谣言和传闻,也不全是别人恶意捏造的,对不对?难怪我让你相亲,你左一个不去,右一个不喜欢。”大姑妈的高声质问下,让身为律师的闻玉笙失去了他的八寸不烂之舌,辩驳不出一个字来。 我沉默不语。 林越随即露出感觉莫名其妙的眼神来,又带着点趣味十足的意味。 闻玉笙看了眼手表,然后对陆言说,“我妈因为我舅舅的事情,伤心过度,脑子一时糊涂,说话有些过了。你们不用在意,我这就先带着我妈走。这个事情,我会和我妈好好谈谈的。”说着,他就起身要搀扶他妈离开。 结果,我大姑一膀子甩开闻玉笙的手,大闹了起来,“走什么走?话都没说清楚,走去哪里?” 她怒斥完,继而又把目光瞪着我,尖锐无比地说,“闻静,你要还认我这个大姑,还念着当年我收留你在家几个月的恩情,你就给我说句老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妈偷了人,还是什么?我大哥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正文 第432章 与闻家决裂 “咦?这个事情,你大姑她不知道吗?”林越也在听见大姑的质问声后,又故作惊讶的说。就好像他刚刚真的是无心说漏嘴的,以为这个事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忿忿地看着林越,这一刻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扇他脸上。但同时我又知道,我的身世确实如此,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住一世。我大姑迟早会知道,林越只是提前爆出这个事情,又没有造谣污蔑,我没有资格去怨恨他。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大姑,尽量平复心情说,“对不起。姑妈。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不过,我妈没有偷人。我是我舅妈的女儿,一出生就被舅舅送给了我妈。我舅舅要生儿子,又碍于他是公职人员,不能违反计划生育,所以把我送了出去。我爸知道这个事情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收养我后没有再生孩子,是谁生不出来,但他们确确实实对我很好,拿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宠爱养大。 在我爸没有去世之前,我还没有搬进我舅舅家里,我完全感觉不到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我也是高中的时候偶然听说我舅舅和舅妈的谈话,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说我是舅妈的女儿,舅舅把我送了人。这些都是真的,没有欺骗大姑。至于我不是舅舅的亲生女儿这一点,我觉得也不会是大姑关心的重点。我也不想让事情复杂化,索性这样似是而非地一笔带过。 大姑听了,脸上的怒气不减倒增,一手拍在桌子上,“你那么早就知道了,却不和我说。连林先生这个外人都知道你不是闻家的人,我这个做姑姑的却还要外人说漏了嘴才知道。你扪心自问,你是真拿我当长辈看了吗?” 陆言听了,皱皱眉说,“大姑,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如果闻静不是拿你当自己的亲人看,她就不会那么在意你的想法。害怕你知道这个真相,会失望,会疏远她。” 大姑听陆言帮我说话,顿时火枪头转向他,“姓陆的。这是我们闻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有这个闲工夫,你还是回家和你妈想想,到了法庭该怎么忏悔,求法官从轻处理!” 陆言被人这么挑衅辱骂,也不恼,依旧从容不迫地说,“闻静是我的妻子,这是她的家事,也是我的家事。如果我的妻子被人欺负了,我还不能站出来说几句话,我还不如当个哑巴。” 大姑听了,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然后又看向我,“闻静,今天你就给我一句话。你爸的仇,要不要报了?你最好想清楚。这天底下的男人不是只有陆言一个。但我大哥却是养你到大,更是为了保全你们母女,不惜在监狱里自杀。只要你有良心,是个好孩子,我以后还是把你当闻家人看。但你要为了男人,连自己爸妈的冤屈都不顾了,我闻兰没有你这样的侄女!以后我们闻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大姑的话像是金钟罩一样一股脑门地朝我压了下来,我被困在这个难题里,走不出去,也求救无门。 我的目光有些微微的涣散,直到陆言的手放落在我的肩头,拍了拍我,鼓励我,给我打气,我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大姑,其实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很多事还是有蹊跷的。我们……” 大姑打断了我的话,“没有弄清楚,就继续弄清楚。警察自然会帮忙找真相。法律也会给公道。这些都不用你去操心。你现在就给我一句话,你爸的案子,你要不要翻案。你妈的死,要不要追究?” “我爸的案子已经过了追溯期了,就算我想翻案,结果未必尽如人意。至于我妈的案子,已经由陆行顶罪了。陆夫人虽然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也因为这个事情,失去了她的大儿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比失去自己的孩子更让她难过了。我觉得这远远比让她自己坐牢更让她痛苦。”我分析着客观和主观上的所有因素,试图说服我大姑。 我大姑听了,气得脸色涨红的和猪肝一样,“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告。对不对?不要把话说的那么好听。闻静啊闻静,我闻兰真替我大哥不值,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嫁出去的女儿就真和泼出去的水一样了。好,好,好的很。以后,你就和姓陆的相亲相爱吧。我大哥的冤屈,他的女儿不帮忙出头,就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出头。” 大姑说完,看向林越,“林先生,上诉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儿子是律师,他很清楚。他一定会帮你打赢官司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该签字的,我签。该出庭作证的,我出。我大哥从小就是个老好人,一辈子都当活雷锋,做好事。结果被人骂了这么多年的杀人犯。我这个……做妹妹的真心替他难受啊。” 闻玉笙皱了皱眉,抓了抓我大姑的手,劝说道,“妈,你别哭了。舅舅的案子,我会赢的漂亮,让凶手绳之以法的。但你也不要为难责备闻静了。她也有她的难处。” 原本我大姑就已经气到极点,一直憋着。这时候闻玉笙这么说,一下子让我大姑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 她一巴掌打在闻玉笙的脸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帮她说话?你长张眼睛,看清楚一点。她现在身边站着的是谁。是她的丈夫!她为了这个男人,连自己爸妈的死都可以不闻不问。那样铁石心肠的女人,哪里还需要你帮她说话!你省点心吧。我告诉你,从此以后,不许你再和她有来往。你要敢背着我,阴奉阳违地和她联系,我连你这个儿子都不要了!” 听着大姑的哭诉我爸的委屈,看着闻玉笙脸上的手指印,这一刻,我自己的眼泪也是忍不住,悉数掉了下来。 我是真的非常非常难受。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我也知道无论我怎么选择,我都会痛。但至少,我现在的选择,只会痛我自己一个人。但我如果为了自己的良心,放弃陆言,离开陆家,那么痛苦的会是我,陆言,陆心晴。 所以,哪怕一万个人指着鼻子骂我不孝顺,我也只能当一次不孝女了。 正文 第433章 心机最深的女人 林越原本或许想用我大姑逼我就范,让我当着陆言的面,答应和他一起控诉陆夫人。这一招借力打力,让陆言孤军奋战,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我没有按照他期望的选择,但他也不算白费劲,至少他却是争取到了我大姑的态度和立场。有我大姑和他一起联名诉讼,陆夫人照样是会数罪并罚的。 今晚上,他是最大的赢家。 最后,林越和我大姑达成了共识后,就再也没有为难我和陆言了。只是在我和陆言临走的时候警告了一句,“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好,真的是叫我羡慕又嫉妒啊。不过,我相信这个世道遵循着物极必反的规则。什么事情好到了头,灾难也就来了。所以,你们就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吧。” 陆言脚步一顿,没说话,只牵着我的手,带着小许和我原路返回。我们到了停车的地方,陆言开车,小许坐在后面。 小许看气氛有些沉闷,就打圆场地一样活跃气氛说,“那个林先生,是我见过最小气的人了。请了这么多人,也不点几个小食。我一整个晚上,光坐在那,什么都没的吃。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要不要,我们去搞点宵夜吃?” 其实我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小许这么说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前不久闻玉笙刚回海城,我和陆言还有他三个人一起深夜撸串的场景。明明才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现在回想起了却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 那时候的我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帮我妈找到真凶,严惩不贷。闻玉笙和陆言都表示会帮助我。如今对比后,才觉得世事无常,有时候人真的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我说,“我想吃烧烤。” 陆言一听我要吃,二话不说地调转车头,把车停在一个非常正规的烧烤店里。其实吃烧烤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大排档或是路边摊会比较有味道。但平时陆言就在饮食上很注重健康卫生问题。这时候我怀孕,他更不会允许我去那里吃。 我坐在高档的烧烤餐厅里,看着小许和陆言在那点菜。整个餐厅的气氛都很安静,明明桌子上还是三个人,只是闻玉笙变成了小许。但整个气氛却与那日我们三个人喝酒聊天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陆言,你说我今天做的对吗?”我有些茫然,急需要别人的肯定。 陆言正拿着夹子在翻动烤炉上的五花肉,一边烤一边问,“你要听好听的话,还是实话?” “先说实话,再说好听的话。”我说。起码这样,不会在听了实话后特别难受。又或是不听实话,却反复地猜测实话是什么。 “实话是,没有做的对不对这个说法。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愿不愿意做,和做了开不开心的事情。”陆言目光灼灼地问我,“好听的话是,谢谢你今晚上这么做了。虽然很自私,但是我想说,我很开心你这么做。” 这大概就是那种只要能够站在你身边,哪怕与全世界为敌都没关系的动容吧。我看见陆言脸上露出的情绪是那么的真实而自然,自己也顿时有了力量。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后悔。” 陆言笑了笑,又把他烤好的肉递到我的碗里,“吃吧。别想太多了。” 小许一个人自己烤,自己吃,又忍不住怨念地说,“哎呀妈呀,我这吃的不是烤肉,而是狗粮!你们夫妻两个撒狗粮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些?” 陆言睨了他一眼,“什么狗粮?你又不是单身狗。你自己不打车回家,赶回去窝老婆的被窝,硬是要过来当电灯泡,还没有沉默吃饭的自觉?” 被小许这么一插科打诨,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把之前的不愉快情绪稍微冲淡了一点。 烧烤吃了一半,我收到了闻玉笙发来的短信。他说他已经和他妈平安到家了,还叫我不要介意今晚上他妈说的那些气话。 他说,他妈今晚上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信息,我爸死因的真相,还有我的身世,件件都刺激到她了。等她一觉睡醒也就好了。最后,他还开玩笑说,大不了他就早点结婚生个孙子给她抱,这样她心情愉快了,自然不会太记仇了。 陆言也注意到我看短信的动作,顺口问了一句,“谁发来的?” “不是林越。”我怕他不放心,就给他一个定心丸,让他安心。 结果他排除了林越后一下子猜出了答案,问我,“是闻玉笙?” 我点了点头,顺便把手机递给了他,让他自己看。 陆言笑了笑,拒绝说,“我没那么小心眼,你的私人短信,不用给我检查。” 我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是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你先看看。” 陆言这才拿过我的手机,然后扫了一眼短信的内容,问我,“你要我分析什么?” “你说,我大姑今天这么生气,会不会是因为我和闻玉笙的那些传闻的关系?”我内心有些迷茫。 陆言不说,只反问我,“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听她说的话啊。”我咬了咬唇,有些难过,“她今晚上一共提了两次。都是说闻玉笙帮助她,骗我,还说和我断绝关系后,不许他和我来往。我总觉得,我是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对她来说其实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她今晚上那么激动,一方面或许是因为我站在你的立场,没有帮助她和你妈为敌,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我和闻玉笙之前的传闻,她信了。” 陆言听完后,才表态说,“知子莫若母。闻玉笙对你的态度,我看得出来。她看出来也不奇怪。而且事实上,无论是你的日记,还是闻玉笙回城后对你的照顾,还有他这么多年不谈恋爱的事实。这种种迹象,都让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你勾。引了他的儿子。 她今晚上这么一闹,大家亲戚做不成,也减少了你和闻玉笙的往来。只是我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插柳。但如果是故意,你姑妈这个女人也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我大姑确实很厉害的,不然我爷爷也不会让她招女婿上门了。我大姑父被她吃的死死的。闻玉笙那么聪明,估计都是遗传了她的好基因。” 陆言想到这里,愣了愣,神色有些不对劲。 我察觉到了,不由问,“怎么了?” 陆言放下筷子,用一种建议的口吻说,“你觉不觉得,你大姑或许早就知道了你不是闻家的亲生骨肉。今晚上,她就在演戏,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为什么这么说?” 正文 第433章 桃花太多 陆言放下筷子,用一种建议的口吻说,“你觉不觉得,你大姑或许早就知道了你不是闻家的亲生骨肉。今晚上,她就在演戏,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为什么这么说?” “你会被闻家收养,一方面是因为你舅舅有权有势,对你爸和你妈在很多方面或许有所照顾。你爸欠了你舅舅的人情,就收养了你。这个说得过去。但是收养你后,一直没有要自己的孩子。而你大姑却选择招赘,而不是嫁出去。我猜,很有可能是你爸爸不育,生不出孩子。”陆言的大胆假设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非常有道理,“是啊。你这么说,好像也对。其实,我大姑本来有个很喜欢的男人,一直在交往。就是我爷爷不同意她嫁过去。而对方又是独生子,对方父母也不愿意儿子入赘。我大姑还曾经离家出走,和人私奔。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和那个人分手了,最后在爷爷的安排下和我现在的姑父相亲结婚的。不过,我姑父确实是个好人呢。就是家里儿子多,他家比较穷,他哥哥娶老婆买房子,他父母就用光了所有的积蓄。他只能入赘了。不过,这么多年,他们夫妻感情都很好。” 关于我大姑的事情,我也是听我妈说的。本来家里长辈的事情,是不可能拿来和小孩子说的。但那几年,我妈精神出问题,有时候疯言疯语,有时候又会和我絮絮叨叨说一些过去的事情。我大姑的事情,我就是那时候东拼西凑地听来的。 “所以啊。你爸爸不能生育,由女儿招赘来继承香火。合情合理。你大姑既然会找入赘的老公上门,不可能不知道你爸爸的隐疾。”陆言说。 “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她以为我爸爸是治好不育呢。” “但是她肯定会问。你爸肯定不会骗她。按照你说的,她为了闻家的香火传承,舍弃了初恋。虽然现在过得也幸福。但如果知道你爸爸能生孩子,自己还这样牺牲,肯定不甘心。就冲这一点,你爸爸也不会骗她,只会说实话,你是收养的。”陆言审时度势地帮我分析,“而且,就算你爸爸真说你是亲生的。她也会怀疑你不是亲生的。她的情绪不会像今天这样激烈。” 我的脊椎骨凉起来,大口咽下唾沫问:“就算这样,又意味着什么呢?” 陆言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人心和人性太复杂了。当你以为你瞒着秘密,十分愧疚的时候。或许,你愧疚的对象并不如你以为的那么单纯。” 我不知道陆言这样说,是不是在变相安慰我,让我不要因为欺骗大姑而太过愧疚。但经过他这么一说,我确实心里舒服了很多。 陆言碗里的菜吃了三分之一后,又随口问了一句,“我听你说,你有2个姑妈的。既然你大姑当时有恋人了,也不愿意入赘。你爷爷为什么非要她找女婿上门?可以找你的小姑啊。” 我眯着眼,想了想,“不知道,我小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移民国外定居了。因为我大姑不喜欢小姑,所以我和小姑也不怎么往来。不过我印象里,她是个性子很软的女人,也不适合招女婿上门。她适合大男子主义一点的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帮她做主,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陆言笑意更深浓,“是像我这样的吗?” 我耸然一惊,恶心的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臭美自恋啊?” 就在这个时候,烧烤店的入口处突然进来两个我很熟悉的人。 一个是秦朝明,另外一个是个漂亮的女孩,我想大概是秦朝明最近相亲交往的对象。 秦朝明说:“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女孩娇嗔地紧:“我不管,人家就是想吃。” 秦朝明很不耐烦的样子,抬动眼皮的一刹那,他似乎看见了我们,然后就带着那女人向我们走来,然后就叫服务生加两把椅子。 陆言没说什么。 秦朝明自己先笑了,“都说海城这地方大,其实我看也挺小的。” “亲爱的,我们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吗?”那女孩子很不识趣地插嘴,打断了秦朝明的话。 秦朝明盯着我看了会,然后把视线落于女孩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还是我自作多情,我总觉得那个女孩的五官隐隐和我有几分的相似。尤其是她的鼻子。 然后,我看秦朝明抬手抚。摸女孩的脸蛋,冷漠地说,“不好意思,不是我们。是我。” “什,什么?”那女孩瞪大眼,似乎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秦朝明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面无表情地从裤兜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这个是你的精神损失费。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你的亲爱的。” 那女孩大概是受不了当着这么多人被人给甩了,气得面色发红,几乎咬牙切齿地说,“秦朝明,你什么意思?我稀罕你这点钱吗?” “要是不够,就再加上它。”秦朝明说完,又把车钥匙掏出来,放在桌上。 女孩的眼神扫过桌上的我们。她对陆言还好,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在看见我的时候就像我抢了她男人一样,特别的愤恨,“你就是闻静?” 我不说话。总觉得这个场景,不适合我说什么。 然后,我就看见她从包里掏出一叠毛爷爷洒在秦朝明的脸上,“我的精神损失费不用你给。因为和你分手,我一点损失都没有。像你这样喜欢动不动拿钱砸人的人,我看见一个就踩一个。这点钱,是我给你的精神损失费。因为比起我,在这个桌子上,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男人!” 秦朝明额角的青筋隐隐凸起,却依旧笑着,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对那个女孩点了点头。 我喝了口茶水,心里其实有点虚。尤其是对上小许的眼神,总觉得自己被调侃了一样。 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想不到你这么相貌平平的女人居然这么受欢迎啊,惹了这么多桃花。先是闻玉笙,现在又来一个男人。 正文 第434章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我喝了口茶水,心里其实有点虚。尤其是对上小许的眼神,总觉得自己被调侃了一样。 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想不到你这么相貌平平的女人居然这么受欢迎啊,惹了这么多桃花。 “秦朝明,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陆言不动声色地调侃他滥交的感情观后,把手覆盖在我放在桌上的手背上,然后十指交缠,慢条斯理地调笑。 “说的好像我们很熟的样子。”秦朝明轻笑了一声,然后用眼神锁住我,“不过,我如果遇见陆太太这样的知心人,解语花,或许我也会和你一样死磕在一个身上。” “好女人多的是,有时候是需要一双眼睛去寻找,但更多的时候是需要你用真心换她的真心。与其羡慕别人的,不如自己用心开发一个。”陆言说得烟清云淡,仿佛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是他自己看不透。 而秦朝明抬手接过服务员倒满的茶水,喝了口茶:“我也用过真心,但输给了缘分。时间上错了,没有买到限量版的正品,自己开发山寨一个类似的,也不是不行。但当你用着山寨品,和用正版的人碰上了,总会觉得不对劲。”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 我放下碗筷,转移话题说,“对了,听说我的老同学已经面试过了。她怎么样?能录用吗?听说她好像得罪了什么人,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公司添麻烦。” 秦朝明撕开桌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手,说,“这没什么。只要她工作能力出色,她的私人生活,我管不着。如果这种小事情都要怕,我也不用开什么公司了。” 此事,陆言给秦朝明递去一支烟,“算是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我们说一声。毕竟是我们介绍过去的。” 秦朝明没理会他这句话,而是转头看了眼小许,问道,“他又是谁?之前没怎么见过。” 小许也停下吃烤肉的动作,擦了擦嘴,一本正经地回答,“陆先生是我的东家,也是我的恩人。像我这样的小人物,秦先生自然不会认识。” 秦朝明开了瓶啤酒,给自己倒上一杯,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我不认识你,你却知道我姓秦。有趣,有趣!” 言下之意,仿佛在说,小许是陆言的人,而陆言一直有在派小许在暗中盯着他一样。 我抬眸仔细观察小许的反应,只见小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懊恼,好像不打自招了一样。 难道,小许还真的调查过秦朝明? “小许是刚刚听见我喊你的名字。”陆言勾了勾唇,“再说,像你这样三天两头和女明星上报纸的富商,这个海城里稍微识字的人都认识你。” 我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又被陆言的大手牢牢握住,秦朝明自顾自喝下一杯啤酒,淡淡道,“我发现陆言你好像特别的闲啊,居然还有空关心我的那些桃色绯闻。我还以为你最近会忙的脚不着地呢,看来林越还是顾念着和你的兄弟情,没有把你往死路上赶。” 在这番不疾不徐的话里,陆言和林越的矛盾再次被摆上了台面,秦朝明狠狠往陆言的痛处戳,一下就搅得我心神不宁。 我以为这是一场不动声色的,没有硝烟的战场,却从来不知道陆言和林越的这个战争早就被人看出来了。连秦朝明都知道一二。或许我们的这些事情,很多人都抱着看破不说破的态度,在暗中观察着我们。 我的手又被捏紧了些,陆言忍耐力极好,也不动怒,淡淡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你们这些外人操心了。” 秦朝明不说话了。 陆言把一个放有肥牛的烤盘推到秦朝明面前,指了指盘子里的肉,“俗话说的好,东西可以乱出,话不能乱说。既然我们是来吃烧烤的,还是多吃东西,少说话吧。” 秦朝明没说话,也没动那些肉,只光坐下那喝啤酒。他看上去有些不爽快,但我不知道他在不爽什么。 这两个从来没有好声好气说过话的男人就这样坐在一张桌上,彼此沉默的喝酒吃肉,一下子把气氛搞得怪异。 中途,陆言去了一下洗手间,特意嘱托小许看着我一点。 秦朝明趁着这个空档,对我说,“你爸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或许你还没有察觉,但外界对你评论真的很恶劣。说你狼心狗肺的有,为了一个男人连最起码的做人底线都不要了。” “怎么会?而且,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流言蜚语?”我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我不是不相信外人会这么评价我,而是不敢相信事情都还没有爆出来,官司都没有开打,怎么这个事情就已经传出去了? 秦朝明冷笑出来,“很奇怪吗?我告诉你,敌人要弄臭一个人的名声,最下等的手段,就是像江采菱那种的,在公众的平台上大肆言论。这样做虽然范围广,但风向不定,很容易就被带歪。在信息快餐化的时代下,吃瓜群众也都习以为常,不会立即表态,都会静观后面局势的反转。” 我深深呼吸了下,静等秦朝明接下来会说的话。 “反而最上等的手段,就是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林越只要让一两个人无意中透露出什么来,就会被有些人看出来,然后私底下一传十,十传百。就算没有证据,没有人说。但豪门里,越是隐秘没人知道,就会觉得这个事情是真的,而且只有自己知道,越是觉得自己消息灵通,也越容易迫不及待地和周边的人分享这种“独家消息”。我和林家,陆家都没有直接往来的联系。陆夫人害死林越母亲的事情也不知道是透过多少的层层关系才传递到我这里的,你说这中间的环节里,又有多少人准备看你们的笑话?我敢说,林越要赢了官司还好,如果输了,不仅你会被骂,连陆言都会被骂。” 秦朝明喝口酒,那眼神意味深长的要命。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我因为心里吊得紧,我整个上半身都倾向他。 正文 第345章 拨乱反正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我因为心里吊得紧,我整个上半身都倾向他。 “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不会做任何选择。”秦朝明说。 我悬着一口气,身子紧绷地坐在椅子上。 “不过。”秦朝明老谋深算地说:“一个人会怎么选择,很多时候都和他的性格,成长经历息息相关。陆言少年丧父。他妈一直守寡没有改嫁,带大了他们兄弟两个。光这份母子情,就比一般母子更为深刻。尤其,他为了包庇他的妈妈,连陷害自己兄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恐怕在他也不是个三观特别正的男人。一个做事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往往也是独断专裁的人。 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如果不能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就会注定变得很痛苦。但就算你和他一样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最后结果也只是让一个孤独的他孤军奋战,变成两个孤独的你们与世界为敌。 你们或许无所谓,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但人终究是社会性的人,不可能永远脱离社会这个大集体。被人们厌弃,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我也知道,你是个非常在意别人看法的人。所以,我现在就在这里给你交个底。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你们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可是,我能怎么办?就像你说的那样,陆言是那么在意他的妈妈。如果我为了做出符合大家期盼的决定,控诉他的妈妈,我会让他陷入痛苦之中的。”我直视着秦朝明的双眼。 “不是要你做出符合大家期盼的决定,而是做出你内心深处的决定。”秦朝明冷笑,“如果留在陆言的身边,就是要勉强自己改变自己三观伦常,去迎合他,时间久了,你就会渐渐失去自我。说真的,闻静,你已经越来越被陆言同化了。或许你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我却看得很清楚。至少一年前的闻静,绝对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你对陆言的感情,让你对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都变得犹豫不决。” 秦朝明说完这些话,没有等陆言回到座位上,就替我们结了账,先走一步。 我看了一眼小许,有些茫然地说,“小许,你也这么认为吗?” 小许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丝矛盾与挣扎,“按理说,陆先生是我的恩人,我应该站在他的立场。但陆先生是我的恶人,陆夫人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如果没有做错事,当然是最好的。但她如果真的错了,那么接受法律的制裁也好,还是得到其他的惩罚都是应该的。就算陆先生为了这个事情难受,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会在别的地方上开导他,而不是陪着他一错到底。”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小许,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本来不过是顺口一问,没有想过他会说什么由建设性的话,却没有想到竟然被他这么当头棒喝了一下。 我原本就不怎么安定的心,终究因为秦朝明的出现开始动摇了意志,变得犹豫不决。我开始祈祷时间快点过去,最好在我还没有做出最终决定的时候,事情就能尘埃落定。这样就不用我再去做任何选择了。 可偏偏命运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当你越是想当鸵鸟躲一阵的时候,它就会安排制造一个又一个契机,帮着你狠下决心,让你无暇再去考虑其他的后果。 那是在我遇见秦朝明后的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海城宁晋小学打过来的。不知不觉,陆心晴已经幼儿园毕业,到了要升小学就读的年纪。这些日子里,我千挑万选地看中了这个小学,帮她联系这个学校就读。陆言也出钱给这个学校赞助修筑了一个图书馆。 此时,学校的负责人打电话过来是表示,希望在开学之前我能去一趟学校,和陆心晴将来的班主任见个面,做个沟通。毕竟这个学校是封闭式的住宿学校。而陆心晴的情况比较特殊,身体不健康,学校对她的生命安全和饮食更加小心谨慎。 我挂掉了电话后,就带着陆心晴一起去了新学校,一是陪她参观一下她的新学校,让她不会太陌生。二是她性格也比较认生,如果能提前和老师见个面,建立信赖感当然更好。如果不行,我也会考虑要不要给她换个班主任。 然而,就在司机老赵把我们安全送达学校,我和陆心晴刚刚走到校园的操场处,就看见了让我震撼又难过的一幕—— 一个小女孩眼角含着眼泪,倔强的不肯哭出来。而她的母亲则跪在地上,似乎在恳求什么。而我之所以这么在意,是因为我认出了她们的身份。她们正是李海的妻女,和我在墓园有过一面之缘。 我顿下脚步,犹疑着要不要上去问问什么情况,能不能帮忙。 此时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一下子认出了我,连忙热情打招呼,“是陆太太吗?你的女儿真的很可爱啊。” 我回过神,看向来人,“你是?” “我是陆心晴以后的班主任,我姓乔。不知道你还怀着孕,还让你特意跑学校一趟,真的太辛苦了。来,我们去办公室里坐着聊。”女老师热情地自我介绍,并主动给我带路。 我一手牵着陆心晴的小手,另一只手拖着我的后腰,走的步伐很慢。一方面,我谨慎,不想出什么意外,另一方面,我还是很在意操场上跪着的那对母女。 乔老师敏感地察觉到我眼角的余光一直朝着那个方向看,深怕我误会了他们的学校有什么不对的行为,立即解释说,“陆太太,一定很奇怪吧?事情是这样的。这不是马上就要开学了吗?我们学校是海城的重点小学,自然很多家长都希望把孩子送来这里读书。很多外地人来这里打工的,也想把孩子送来这读书。但要来这读书的人,不光是有这里的学区房就可以的。还必须父母没有犯罪纪录。这可不是只有我们学校这样。很多学校都有这样的规定。” 我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我也确实听说过。 “那对母女就是这种情况。孩子的爸爸杀了人,是畏罪自杀的。附近的学校都不收,校长也建议孩子的妈妈把孩子送回老家读书,别留海城了。但孩子的妈妈说老家没人带孩子。她在海城工作,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老家,希望我们能帮个忙。但这种事情,也不是同情就能解决的啊。孩子虽然是无辜的,但规定在那,我们也没办法。如果这样的先例一开,别的人也都会有样学样啊。”乔老师很是认真地说,“所以,不是我们学校不近人情,事实就是如此。” “当然,当然。”我微笑着附和,心里却格外的难受。 一方面,我看着那个操场上的小女孩,会想起过去的自己。我也曾经被人指着鼻子骂过,说我是杀人犯的女儿。在我的少年时期,我的父亲也是畏罪自杀的杀人犯。那时候,我上初中。而眼前的小女孩比我还小。 另一方面,我也清楚的知道,她的爸爸不是杀人犯,最多是品行低劣的赌鬼,为了钱,昧着良心隐瞒真相,没有举报陆夫人,走上了敲诈的路,最后害人害己,送了自己的命。而这条命,甚至也是陆言的无心之失造成的。 陆言虽然事后给了钱,弥补了下自己的罪过。但一个人的人生和命运的改变却不是钱能挽救回来的。 坐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我虽然一直和班主有说有笑,沟通顺畅。但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乱了。 离开办公司的时候,我再次和那对母女相遇了。她们没有认出我来,和我一前一后地跨出学校的门口。 我听见那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妈妈,爸爸真的杀了人了吗?我是不是不能留在这里读书了?我会和你分开么?我不想和妈妈分开。妈妈,我干脆不读书了,好吗?” “囡囡乖,你爸爸没有杀人。妈妈已经把你爸爸的遗物交给了一个可靠的人。他会帮着我们,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到时候你就可以上学了。” “那要什么时候呢?小吴说她妈妈已经交了学费了,还问我是不是也读这个学校,说还要和我当同桌。” “快了,快了。” 之后,她们就走远了,还说了什么,我就再也听不见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秦朝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对陆言的感情确实影响了我对事情的判断。本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在我这里变得异常艰难。 真相是如何的,就该如何去做。我为了自己的小家,可以不顾自己的良心,忍受对父母冤死却不报仇的愧疚感,但我却让陆夫人逍遥法外,让一系列备受牵连的人都跟着受罪。 这个母亲手里有着证据却没有为丈夫翻案,或许之前是不知情,才收了陆家的钱。后来她发现了备份的视频,知道了真相却也不敢。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权无势,一个外地的打工人,肯定斗不过陆家。林越的出现,才给了她希望。 但这个视频被杀害的人是我的母亲,林越就算有心要捉拿凶手,也没有名目。他需要我诉讼陆夫人。他也一直在等我站出来。 而我却为了自己的爱情,差点走错了这一步。 这一刻,我下定了决心,拿出手机给林越打了一个电话。 正文 第346章 陆夫人上门 这一刻,我下定了决心,拿出手机给林越打了一个电话。 林越接到我的电话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语气里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笃定,“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妈的案子我确实要重新立案调查。而且,打这个官司的话,我觉得你可能还需要找一个人。” 林越的声音沉了沉,问,“谁?” 我把目光眺望像马路对面的香樟树的树冠上,看着那浓郁的翠绿色,轻轻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滴——”一辆汽车被堵在路口,司机按下喇叭。 喧嚣刺耳的喇叭声盖住了我的声音,我自己都几乎听不清我最后念的是什么字。 喇叭声停,世界恢复了最初的安静。林越没有让我重复说一遍,似乎就已经知道了是谁一样,问我,“他现在被陆言藏在哪里?” “我没有细问过。我今天会找个机会问。等我知道了,会和你说。你先准备好一下,最好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疏忽的。陆夫人也是个很狡猾的人。她不会乖乖坐以待毙的。” 说完,我和林越又说了一些相关的话题后就挂掉了电话。 这天晚上,我和陆言父女吃晚饭,守在电视机前一起看电话,吃水果。 结果,我就听见陆言的手机响了。因为电视的声音太大,以至于陆言是站起来,走到自己的书房去接的电话。 我出于好奇,就跟了过去,隔着门板,我能清清楚楚地听见陆言传来的低沉声,“妈,你听我说,大哥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出国,就可以和陆心雷住一起。现在林越这边咬的太死,又掌握了那么多证据。形势对你很不利。你听我的建议,先移民出国吧。你不是也很想念这个孙子吗?” “至于大哥对你的那点愤懑,你也不用担心。你始终是大哥的妈妈,只要你好好和他道歉,和他解释。他也会理解原谅你的。毕竟当初陷害他的人是我,我是一意孤行,并没有事先和你说过这个事情。而且,大哥越是在意你偏心我,就越是表明他在意你的态度和看法。你现在出国和他住一起,也是个契机。你可以有很多时间陪在他身边。开导他的心结。也可以对他好一点,弥补他这次的受伤。” 我站在门外,他在门内。 我是第一次他那估计他说这么多话,那么耐心地说服一个人。可见他对陆夫人的感情是多么的真挚。 然而,也是这份母子情,让陆言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一条无视法律,也要把他的亲人送离身边。 面对他这个举动,我也是忧愁与喜悦交织,复杂的不行。因为这代表他确实是个没有节操和底线的人,做事情不考虑别人的目光。但也代表了他确实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再力挽狂澜,捏造证据替自己的妈妈脱罪。 想到这里,我就知道诉讼陆夫人的事情真的不能拖了。万一陆夫人突然想清楚了,愿意移民了。等她出国去了新加坡,我们再要拨乱反正,捉拿她归案只怕难度系数加倍。 我在门口听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壁脚,终于听见陆言挂电话的声音。我赶在他出来之前,迅速走回自己的沙发位上。 陆心晴看见我,打了个哈欠说,“妈,我先睡了。明天早上你们不要喊我吃早饭。我要睡懒觉。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说好,便牵着她的手送她回房。一曲摇篮曲唱完,女儿睡下了,我从房间里退出,正好看见从书房里出来,要去客厅找我的陆言。 “怎么了?面色这么差,是谁打来的电话?”我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感受他扎人的胡子戳在我的手心里,痒痒的。 “还不是为了我妈的事情。”陆言目视前方并没有看我,但他的咬肌轻轻迸起,露出极度明显的挫败感,“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犯什么倔,死活不肯出国。什么事情都还怪到你头上,说是你怂恿我安排她离国的。闻静,对不起。你为了我做这么大的牺牲,我却依旧不能让我妈从心底里了解你的好意与善良。” 听见陆言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脸都火辣辣的烧起来一样,特别的心虚与愧疚。 我几次张嘴,想说我今天的决定,想组织语言,好好和陆言沟通,说服他,让他妈妈去自首最好,争取从轻发落。我想让他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和行为都是错的。但我一看就陆言那几乎能夹死苍蝇的眉头,我的嗓子就像是被鱼刺卡住一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个事情,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我立即转过脸,避开让我心虚的几乎不能承受的陆言目光,然后朝着大门口走去,“谁啊?” “是我。”陆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愣了愣,没有想到陆言和陆夫人之间的谈判还没有结束,只是从电话转变成面对面的形式。 我打开门时,陆夫人双手环胸,一手拿着黑色的小香风的包包,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闻静,我告诉你,你少做白日梦了。我就算坐牢,在监狱里老死了,我也不会离开我儿子,离开陆家。你想要赶我走,不可能!” “妈!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个是我的意思,闻静什么都不知道。”陆言的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近,很快就站定在我的身后。 “有什么事情,你们进屋说吧。我给你们泡茶。”说着,我退下,自己进了厨房。 陆夫人哒哒哒踩着高跟鞋,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了沙发处,顺手拿起电视遥控器,把吵闹的综艺节目给关了,然后看着陆言,“林越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你有联系过他爸爸吗?你可要你林叔叔和他说啊。他老婆偷人这种丑事,他能乐意看他儿子拿到法院上说?” 我在厨房里烧了壶热水,给陆夫人和陆言泡了杯茶,照例说这种时候我不该打扰,乖乖上楼睡觉才是理智又正确的,可因为太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至于泡好茶之后我杵在沙发旁,不好意思坐下,也不想离开。 正文 第347章 过去恩怨似情仇 此刻,陆言身上的西装已经脱掉,上身只穿了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扣开了两粒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 “闻静,坐吧,有些事情也该你和我妈两个人一起谈谈。我在那做中间人,总归没有你们自己沟通来得好。”陆言肯定看得出我想留在客厅,不想回避,所以伸手一拉把我扯进怀中,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他的一只大手很快穿插过我的腰际,然后轻轻摩挲着我的肚子。 结果,好巧不巧,我们的孩子第一次活动手脚,就在这个瞬间发生了。陆言一瞬间瞪大眼,声音极具夸张的色彩,“闻静,动……动……动了。” 我感受过陆心晴的胎动,所以相对成熟稳重的多,用“瞧你这副没见过市面的”表情看着陆言,说,“废话。这还用你告诉我?孩子在我肚子里,他动没动,我会不知道?” 陆言沉浸在第一次和孩子互动的惊喜之中,眼睛绽放出的光彩让窗外的星星都为之黯然失色。 此刻的他已经一扫之前因为陆夫人的事情而产生的颓然。我想,小许说的对,不能什么事情都惯着,顺着陆言去做。明知道陆言是不对的,就劝阻。他或许会受伤难过,但不是不讲理的人。以后也能从别的事情上弥补他,安慰他,开导他。 就好像此刻,我们的孩子出生就会是他以后生活的重心与欢喜。他会很快忘记他妈妈的事情给他带来的伤痛。 想到这里,我一点都不吝啬地和他交流着当初我怀陆心晴时的一些趣事。 陆夫人本来是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要和我们算账的,但这一会儿,面对我们这样的气氛,她也不能再发作了。 毕竟,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子。她就算不会太喜欢,也不可能排斥。 我一边和陆言说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陆夫人。 她并没有嫌弃我泡的茶,直接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有好几次,她似乎都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都最后都没说话。 这种像是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喉咙口的情形,和我刚刚面对陆言时的样子是何其的相似? 这一瞬间,我对这个女人的感情也变得很微妙。敬爱已经不再可能,而恨,似乎也恨不起来。 “孩子有7个多月了吧?真好。”陆夫人感慨着,目光渐渐漂移起来,“我当初怀着陆言的时候,其实也差点没保住,被医生劝着要拿掉他。” 我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命运是如此微妙的相似。我看向陆言,陆言微微点了点头。 “那年,我是因为有一天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才去医院体检,结果检查结果显示,我得了一种慢性病,需要手术治疗。医生说早治疗早好,晚了不仅增加手术风险,也容易有其他的并发后遗症。我当时还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早早发现,可以及时治疗。结果,医生很快就告诉我,我的尿检显示,我可能怀孕了。如果要动手术,最好再做个孕检。如果真怀孕了,建议打掉他。” “结果孕检下来,我还真的怀孕了。是的,我怀上了阿言。”陆夫人苦笑一下,把目光从我的脸上,又看向陆言,“阿言,妈这辈子非常的失败。你或许不知道吧,你爸爸自从和我生下你哥哥后,就再也没有和我有过夫妻关系了。他觉得他尽了陆家独子的责任,给陆家留了后,就和我同床异梦了。 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把我错人成你小姨……我才知道,这些年,他心里面一直惦记的女人是你小姨。他会娶我,也是因为你小姨的关系。 从那天起,我就特别讨厌你小姨来我家做客。知道你爸和你小姨妈搞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有种一桶汽油烧起他们狗男女,我再给他们偿命的冲动。是你,是你的突然出现,及时拉住了我。 那一夜,你爸爸喝醉酒,只那么一次,却偏偏让我有了你。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为了生下你,我拒绝了医生的建议。我安心养胎,一心一意期盼着你的出生。而你爸爸则干脆拿着我怀孕的理由,直接搬去了书房,和我分房睡。” 陆夫人说着,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下来。 我不知道陆夫人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她买凶的行为变得理所当然,还是为了打动陆言?但我知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此刻的悲伤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 “我一次次的原谅你爸爸,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日子。我生下你,想给你母乳喝,健健康康的长大,所以把手术一推再推。等你4个多月了,医生都说不能再推了,我才做的手术。以至于你后来一直都喝的是奶粉。你小时候身高比你哥哥同龄时期都要矮很多,我一直很自责。你读书也没你哥哥聪明。我总觉得是我的身体不好,让你不能和你哥哥一样好。所以,我才这么偏爱你一点。” 陆言听到这里,终于开口回应,“我知道的。这些,爷爷都有和我说过。我也知道,你为了我,拖延了手术。后来手术虽然成功,但也留下了后遗症。你现在的身体不好,稍微一劳累,或是情绪激动都会昏厥,都是因为那个病的关系。” 我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难怪陆言对他妈妈的维护比一般人都要盲目,不顾一切。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原因,经过,真的很难从结果去判断他这样做对不对。 但陆夫人此时说这些,或许真的是在打感情牌吧。或许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听她为了陆言,付出了什么。 此时,陆夫人又开口说,“这日子原本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我有你们两个兄弟,我也很满足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小姨这么不要脸,她偷人也就算了。我抓不到她的把柄,最多算我疑心病重。我忍了。但她居然明目张胆地怀了你爸的孩子,还不去做掉,非要生下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陆言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 “她想要和林越他爸离婚。她说,她不想破坏我的家庭。她只是自己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不想继续了。但她不想想,她都离婚了,还怀着孽种。你爸还会肯老老实实地留在家里,和我们母子三人过日子?他肯定也要离婚啊。她这是玩以退为进!” 正文 第348章 为什么杀人 我听着陆夫人一口一句,陆陆续续地把她心里的委屈娓娓道来,突然明白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说的真的是太对了。 至始至终,她从来没有检讨过自己错在哪里,只觉得自己被丈夫和妹妹背叛了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做出那些事情。她因为为了生下陆言,而吃尽苦头,最后把身体弄坏了,就拿着这个来道德绑架陆言。让陆言不得不当个“孝顺”儿子,满足她的某种控制欲。 陆言沉默了良久,微微叹息说,“从小,我就听爷爷说,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要我好好孝顺妈妈你。就算陆家其他一些亲戚长辈私底下谣传,说是你把爸爸给气的心脏病发,我也依旧相信你。” 陆夫人诧异地瞪大眼,“什么?怎么会有这样可笑的传闻?我怎么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陆言没有直接回答陆夫人的话,只是用追忆似的目光,感叹说,“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爸爸。是我不听话,不肯念你们安排的专业,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惜离家出走也要念导演专业。结果,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爸爸是被你气死的,和我无关。当时我就在想,怎么可能呢?我爸爸妈妈感情那么好,从来没有吵过架,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吵架。怎么会是你把爸爸气死的呢?直到现在,我知道是你安排了小姨妈的悲剧,我才想明白这一切。时间也都对的上了。 爸爸肯定是知道是你害死了小姨妈,所以才和你吵架,最后气的心脏病发。而你也因为愧疚,所以一直没有离开陆家。你用赎罪的心情,留着陆家,照顾爷爷,照顾我们两个兄弟。对不对?” 听到陆言的话语,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除了握住他的手,竟再无其他的言语或是安慰的办法。 “是啊……”陆言不由自主地低笑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的更汹涌起来了,“你爸知道你小姨妈死的消息后,是茶饭不思。哈哈。幸亏你那时候离家出走,不在家里,不然你看了估计都要怀疑是我死了,他才会难受得像是死了老婆一样。那几天,我天天小心赔不是,哄着他,劝着他,让着他,深怕他一个想不开就跟着殉情。 结果他没想不开,反而想得明白的不行。一下子就查到了我的账户,查到我花钱的去处,查出是我找人欺负了他心上人。他那么一个软糯的老好人脾气,就为了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动手打我!我当时真的是受不了了,我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忍了,我说我要找林越他爸爸,说出实情,我要告诉所有认识你小姨的亲朋好友,说出她勾。引姐夫的不要脸行为。你爸怕你小姨死后名节不保,急的气血攻心……” 我抿了下嘴唇,更加细心观察陆言的反应。他面部所有的肌肉都很僵硬,用一种铁一样的坚硬来沉默世人。 只是片刻,气氛就凝重起来。 陆言轻咳,转过脸看向别处,“妈,我已经长大成人了。爷爷这边,我会照顾。爸爸也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把自己关在陆家,画地为牢?你出国吧,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不好吗?林越那边,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怎么叫无能为力?林越和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还能当假了?你和他说说情,叫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再说了,这个事情,他爸爸都不管,要他出头做什么?”陆夫人身子前倾,急切地抓住陆言另外一只放在大腿上的手。 陆言有些不自在地搓动自己的手,凉凉地说,“妈,小姨和你还是亲姐妹呢。因为我爸的关系,你们还不是照样说翻脸就翻脸了?我和林越不过是表兄弟,你杀了他妈,他不恨屋及乌地把我也恨上,都是他心胸宽广。你还指望他因为我放过你?” 陆夫人的脸上没了笑意:“陆言,我和你小姨的事情,你也听见了。真的不全是我的错啊。她不要脸,勾。引你爸,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才想出那么个馊主意啊。我只是想找个无赖玷污她。我想着,她要是脏了,没准你爸爸就不喜欢她了呢。我也没有想到她会死啊。她会死,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啊。” 一番不知悔改的话让我心里微荡,我不由插嘴问,“好。就算林夫人的死是意外,那么我爸呢?还有我妈呢?这接二连三的两条命,你又要怎么推脱?” 陆言听了,看了我一眼,但目光里没有责备。他只是把身子越压越低,直到把脸埋在十指交缠着的手上,闭上眼,陷入了一种回避式的默认中。 “你爸爸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陆夫人嘴上淡定得很,“那时候我听说强。奸杀人犯被抓了,我还以为你爸就是江飞鸿花钱找来的强。奸犯。我只是多给了江飞鸿一点钱,让他把你爸爸的嘴巴给封上。就算万一不幸,你爸爸供出了江飞鸿,江飞鸿也不能出卖我。后来江飞鸿是怎么做的,我根本不关心。” 是的。 像这种花钱找人干脏活的人,每天都在为今天图什么颜色的口红好看,明天去哪一家美容院做sap好而烦恼,哪里有心思去想如蚂蚁一样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 “如果不是你妈那个疯婆子那天闹什么来,我是真不知道你爸和江飞鸿那么复杂的关系,也不知道你爸可能是被冤枉的。”陆夫人说的有些委屈。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妈?林夫人也好,还是我爸,至少都不是你亲手杀的,只是因你而起。但我妈却切切实实是你推下河的。对不对?”我瞪着她,心虚难免有些激动,嗓音一下子大了很多,“你不用狡辩。这个过程都被视频拍了下来。” 在我说出这些压抑在心底很久的话后,陆言的脸终于缓缓抬起来,和我一起直视着陆夫人,一起等待着她的回答。 正文 第349章 不会出国 在我说出这些压抑在心底很久的话后,陆言的脸终于缓缓抬起来,和我一起直视着陆夫人。 陆夫人抿了抿唇,半天才给我们解释道,“你妈那天神经兮兮的,突然出现在家里。我问陆行是怎么回事,陆行和我说你妈犯病了,在马路上乱跑,怕出意外,就带回家了。然后他也给你们打电话了。结果你们两个人的手机都打不通。我看在她是亲家母的面子上,就好心留她过夜。谁知道,她大半夜的睡醒过来,又发疯,一个人走了。我看那天下雨,天又黑,万一她人在我们家里跑丢了,我是要负责的。所以我就追了过去。 谁知道,我追到她的时候,她人自己跑到河边,嘴上念着不要活了,要去陪她男人什么的。我就上去劝她。结果她力气太大,我和她推来推去的,就是拽不回她的人。她最后还是掉河里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陆夫人,这一刻我甚至有点蒙。那段视频是没有声音的视频,不能证明陆夫人说的是真是假。从画面上解读,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只是,真的会是这样的吗? 我看着陆夫人,有些不甘心事情被她这样三言两语的退脱掉,问,“我妈为什么会想不开?没有理由。我爸刚死的那一时候,她都熬过来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有理由。” “有。”陆夫人说,“因为我告诉她,是陆言给了你爸钱,让你爸做出那样的事情。你爸爸不是被冤枉的。他切切实实是拿钱办事。她当时的情绪就很不好。 尤其是她想起你拿棒子打了你的事情,又急又慌,但嘴巴上还说着你是活该的。我看得出,她很矛盾,很痛苦。挣扎在要不要回家救你,以后怎么面对你,面对陆言这个女婿。她不知道要不要拆散你们。总之,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她这种精神本来就不稳定的人? 后来陆行给她用了药,控制她的精神病,但是那个药剂应该不是她平时用的那种。无论是她吃完就睡,还是睡醒后一声不响的离开,都是不正常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医生。那是药剂可能会产生副作用,但具体是什么,因人而异。其中一种可能,就是对人的精神产生一定负面影响,会把人的悲伤和绝望扩大化。” 我冷下了,“我妈在水里泡那么多天,打捞上来后血液里什么都检验不到。你当然可以信口开河,随便怎么说了。但如果事情真如你这样说,我妈掉河里是意外,是她自己想不开。你为什么不报警救人?事后,我妈被打捞上来,你也一个字没有提。” 陆夫人说,“那天下的是大暴雨,江水那么急。就算我报警打捞,你妈十有八。九已经死了。我反而可能惹上一条人命。因为当时李海看见了我和你妈妈争吵的一幕。” 我看着她,她继续说,“李海拍下视频后,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就作为目击者直接控诉我杀人。” 听到这里,陆言也终于忍不住插嘴,问,“妈,如果你真的没有杀人,就算李海这么威胁你,你也不用怕啊。事情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没人能栽赃你。” 陆夫人笑了笑,“如果没人能栽赃,陆行是怎么被判刑的?” 陆言一下子沉默了,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陆夫人继续说,“而且,就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报警了,把这个事情交给警察处理。但随着警察的介入调查,我和闻家的过去恩恩怨怨也会一并被揪出来。闻竹的案子,林越她妈的死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不能把这些事情曝光出来。反正闻静她妈妈是自己想不开,要死要活。我尽了救人的义务,没有救到她,我很遗憾。但这遗憾,并不能让我冒着搭上自己生活的风险,去报警救她。” 说到这,陆夫人的声音都带着一种执着不悔的语调。 可我眼前仿佛有极度清晰的画面流过。 我妈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着。或许她没有想过自杀,是陆夫人骗我的。也或许,她真的因为药物的关系想死,但在掉落冰冷的江水后,就清醒过来,有了求生欲。但江水和雨水都那么的大,让她这个旱鸭子根本没有自救的可能。我妈甚至在死的那一刻,或许都在后悔打了我一下,或许也很想知道我有没有出事吧?她从来都是那样的人,发病时六亲不认,醒来后,面对挨打的我时,她比自残还要痛苦自责。 我甚至能想象,当时的陆夫人就站在岸边看着我妈一点点地沉默在水面之下,然后离开。如她说的那样,我妈的命,比不上她的名誉,比不上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好名声。她不会让我妈,还有我爸的案子让她的美名受到一丝的污点。 陆夫人绝对是一个最自私,冷酷的女人。 我沉默了,好像一瞬间心口被压土机用力碾压,疼得几近炸裂。之前,我确实一直觉得陆夫人是诚心悔改的。但现在我才知道,我大姑说的对。陆夫人这样的人,会去我爸妈坟头忏悔道歉,就是在演戏而已。如果没有林越的强势逼迫,没有陆言的苦心规劝,她是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她会那么做,无非是为了满足陆言的要求,也希望换来陆言对她的袒护。 “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蓄意谋杀,但你见死不救也是不对的。而且加上你之前的那几个罪行。林越要咬死你蓄意谋杀也是有可能的。”陆言看着陆夫人,“现在,你就两条路,要么自首,赶在林越控诉你之前,你先去警察交代一切。以过失罪论处。如果不这么做,等林越告你的时候,就是谋杀罪了。而且他手上的证据证人还有哪些,我们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能够让你的罪名坐实。他这个人,我很了解,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还有一条呢?”陆夫人咬了咬唇,语气里有些冷,“出国,对不对?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觉得我有罪,要我走?不。阿言,你和林越说说去,或许他听了,会体谅我呢?或许他就不控告我了呢?他要房子,还是要钱,我们都可以给他啊。我不想出国。” “妈,你冷静一点。你别这样。你知道林越不缺钱的。”陆言苦笑。 我看着陆夫人,听着她的荒唐话,就知道她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脑子变得这样愚蠢。我控制不住地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而我的笑容也被陆夫人看见了,并深深刺激她。 她勃然大怒,瞪着我,“你笑什么?你承认了,是不是?就是你和林越联合起来要弄死我的,对不对?你和林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那忽悠我儿子。你根本就没打算原谅我,你也不认我这个婆婆。你的目的就是要借刀杀人,利用林越来赶走我。我听林越说了,就是你告诉他,陆言爸爸出轨的事情。他才一路追查到我的头上来。你的心,太毒了!” 面对陆夫人的质问,我保持着超然的洒脱,“陆夫人,你别急。不是我让陆言把你送出国的。而且,你也不会出国的。” “什么?”陆夫人看着我。 与此同时,陆言也看向了我。 我继续笑得优雅得体,像是复仇女神一样招摇,“因为,我确实和林越联合了。我们会联名控诉你的一切罪行。我们不需要你的忏悔,也不用知道你的苦衷。我们只要你余生在牢狱里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或许,只有你闲下来了,才会真正用脑子去思考你过去的人生是对是错。而陆言,也不用再为了你,知法犯法,费心心机地去包庇你这个罪犯。” 正文 第350章 犯错不可怕,只不能一错再错 我继续笑得优雅得体,像是复仇女神一样招摇,“因为,我确实和林越联合了。我们会联名控诉你的一切罪行。我们不需要你的忏悔,也不用知道你的苦衷。我们只要你余生在牢狱里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或许,只有你闲下来了,才会真正用脑子去思考你过去的人生是对是错。而陆言,也不用再为了你,知法犯法,费心心机地去包庇你这个罪犯。” “你是说什么混账话!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和我说话!”陆夫人一拳猛烈地捶打在沙发的扶手上,整个人差点就跳起来。 看着她几乎瞪红的眼睛,我特别能清晰感受到她的那份愤怒。 我没有转移自己的目光,直接坦荡地承接着她的质问,“如果你真的爱陆言,那么你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去为难他。你明知道,他为了维护你,做了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却丝毫不愧疚,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在他诬陷陆行的事情上,你没有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你的说辞是,你事先不知道。事后你知道了,你想要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做的,不想让大儿子背锅,又害怕自己站出来,会把陆言推向一个敏感的位置,成为众矢之的。你说,你为了小儿子,只能牺牲大儿子。呵呵,你可真是个爱护自己孩子的好母亲啊。 但是现在呢?现在林越要为他妈妈报仇,陆言没有能力再帮你了。你就在这里费尽心机地要他帮你。你想过没有,他如果真有办法帮你,又会是什么办法?肯定不会是什么正当手段。他已经因为你,失去了他的大哥。现在,你还要让他再次因为你,失去他视若生命的好兄弟吗?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去自首了,而不是在这里掉眼泪,拿着过去的老黄历来道德绑架自己的儿子,逼他做他做不到,也不想做的事情!” 陆夫人面对我的谴责和质问,额角凸起着的青筋仿佛蚯蚓一样的粗,而且线条根根分明。 “闻静,别闹了。”陆言微抬眼眸,说得特别淡定。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手,略带试探性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在说气话。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在故技重施了。林越是我的兄弟,我不可能用脏手段去对付他。我妈会出国的。” 我抿了抿唇,虽然要说出来的话很艰难,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最适合摊牌的时候。 我鼓足勇气,迎着陆言的目光说,“不是的。陆言。我改变主意了。我打算和林越联名诉讼,为我爸的案子翻案,顺便调查一下我妈的案子。不管我妈究竟有没有自杀的意图,她知道我妈沉江却没有及时报警,让搜救人员打捞救人都是事实。至于这个罪名怎么判,真相如何,就交给法院和警局去头疼了。” 我说完这些话的下一秒,陆夫人就唰一下站起来,一边谩骂,一边要来推搡我。 陆言就在我的身边,第一时间护住我,把陆夫人粗鲁野蛮的动作挡在我的安全外围以外,他说,“妈,你冷静点。闻静还怀着孕。你先坐下,这个事情,我来处理。” 陆夫人鼻子哼着大粗气,“这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她当着你的面,都敢这样和我叫板了。你要不在,我还不被她欺负死?阿言,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娶老婆要娶贤,不是光你自己喜欢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你看看她这一点,阴奉阳违。说好不追究我的事情,我才去按照你说的,去给她爸妈扫墓烧香的。结果呢?我做到了我的承诺,她却在这个时候反悔了!” 陆言也是头疼不已,不清楚我的态度为何突然这么转变。或许,他让陆夫人过来和我们面谈是为了让我和他一起说服他妈离开,却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结局。 他打算让他妈先离开,然后和我单独谈一谈,但陆夫人偏不肯离开,母子俩个人都僵持了很久。 最后,陆夫人突然对我说:“闻静,你想清楚,你现在要告我就告我吧。能不能赢都是一回事。但无论赢还是没赢。只要你出面,陆言当初诬陷他大哥的事情都会成为大家的话柄。我们是一家人,坐在一条船上的。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陆言也看了我一眼。 我抿了下嘴唇,“我知道的。这些,我都想过了。但是个人,他都会犯错。陆言也不例外。为什么就一定要保持他完美的公众形象?那从前的江飞鸿又有什么区别?对我来说,犯错不可怕,被人批判也不是大事。但如果为了掩盖自己的一次错误,就要不停断错,最后失去了正确的价值观才是最可怕的。我不想他给陆心晴做出这样的坏榜样来。” “好,很好。”陆夫人恨的牙痒,最后又气冲冲的走了。 陆夫人的离开,让一楼的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捧起给自己泡的那杯变凉的茶水,一口气喝得只剩下几许茶叶在里头。 陆言似乎很烦躁,掏出了口袋里的香烟。但终究还是有几分理智,知道我怀孕,没点着,只是拿在手里把玩半天,最后才开口问,“林越后来找过你?他怎么说?” 他以为我的因为林越才改变了注意。 我一手撑着脑袋,手肘抵在扶手上,看着坐在我身边的陆言,说,“没有。他没有找过我。是我自己突然想明白了。我们不能自私下去。你不能自私地为了保护你妈,就这样捏造事实。虽然陆行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被迫背井离乡,远离朋友亲人在外面生活也是罪有应得。但是,我爸和我妈的事情确实和他无关,你不能因为和他有仇,就让他背锅。 而我也不能自私,不能为了保全我们的这个小家庭和睦,为了让我心爱的男人不为难,而对林越翻案的行为袖手旁观。 你知道吗?今天我送女儿去上学的时候,遇见了李海的老婆和女儿。是,他贪得无厌的敲诈你和你妈,又好吃懒做,借高利贷赌钱。像他这种人渣,死了也是造福社会的好事一桩。但他的妻女却是无辜的。因为你用钱收买,把他变成了杀人犯,最后畏罪自杀。他的女儿现在都没办法留在她妈妈身边,留在海城上学。我甚至想象的到,她以后的生活会和从前的我一样,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杀人犯的女儿。” “所以,你就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坐在这里给了我这个通知?”陆言看着我,声音有些冷。 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正文 第351章 酒夜 “所以,你就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坐在这里给了我这个通知?”陆言看着我,声音有些冷。 “不是的。我本来打算今晚上就和你说这个事情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妈今晚上会来。我也怕你会被你妈的话给影响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我刚刚不亲自和你妈说,以后你更难和你妈交代。你当这个中间人太累了。我不想我反悔的决定,让你去说。这样你很难做人。索性,我来说,你妈要怪也只会怪我。” “我妈怪我又如何?她是我妈。迟早也会原谅我。但是你不同。她本来就对你有意见了,你现在这样做。你要我怎么办?我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和平共处。但显然,在你眼里和心里,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妈是怎么看你的。你根本没想过,要赢得我妈的好感,努力消除你们婆媳之间的矛盾,维护好这个关系!”陆言说着,人就激动地一下子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的发言,把我说的那么不堪。这让我有些委屈,我看着陆言,心平气静地说,“陆言,你说句公道话。就算我今天不这么说,你妈就真能理解我,喜欢我了?不会的。而且,道理我刚刚也和你妈说过了,我相信你都听得见,我也不在这里重复了。我希望你能抛下对你妈的感情和愧疚,客观冷静地分析判断,这个事情是不是该这么处理。” 陆言沉默地看着我,不说话。 整个气氛僵凝的不行。偏偏这个时候,我衣服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看了看,只看号码我就知道,是林越发过来的短信。 陆言的身高很高,他站在我的面前,不用费劲就能看见是谁发来的信息,以及里面林越说,他已经约好闻玉笙,在哪里和他一起去碰个面,商谈打官司的具体流程和细节的内容。 陆言冷笑了声,“所以,你果然又先斩后奏了,是不是?你早就和林越串通一气了。闻静,你究竟把我放在什么地位?” 我心里咯噔一下,捏着手机盯着屏幕好久。 其实在学校门口打给林越那个电话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先和陆言说一声,以免出现此刻被他质问的情形。但我最后还是跳过了陆言的电话,直接打给了林越。 因为我害怕那一刻我好不容易想明白的脑子,鼓起的勇气会被陆言三言两语地打败。如果不能趁热打铁,我就可能再也没机会从这条错误的路上调转回头了。 而我现在已经回头了,剩下的就是拉陆言一把,让他及时回头。 我内心复杂至极,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陆言才能明白我的意思。该说的话,我刚刚都和陆夫人说过了。陆言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明白我在想什么。但他这一会儿正生气着,肯定不可能心平气和地思考。 我喉头一阵紧缩,半天才开口说,“陆言,你在我的心里的地位是第一的,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但把你放在第一位,不代表我事事都要顺你的意。那是你的仆人,不是你的妻子。作为你的妻子,就是在你不对的时候要跳出来,给你分析厉害。即使你会生气,会讨厌,我也不能因为害怕被你讨厌,而违心附和你。” “算了。你厉害,你行。我说不过你。”陆言的眉宇里有着讽刺与心酸。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也跟着被刺痛了般,难以呼吸。我知道,我嘴巴依旧笨拙,是没有说赢陆言的可能性。而现在陆言说不出话来,不过是因为他也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我看他转身要走,害怕他会离开这个家,住回陆家,和我玩冷战,立即开口问,“你要去哪里?” “烟没了,我去买包烟。不早了,你是个孕妇,先睡吧。不用等我。”陆言说完,就拉开大门离开了。 而他明明上一刻还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却在下一秒对着我说出这样经不住推敲的谎话。他已经难过愤怒到连平日里的冷静聪明都失去了吗? 他让我休息,可我又哪里真能睡得着?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夜色越来越黑。 就在我以为今晚上他可能不回家,在外面过夜的时候,我听见门开的声音。我的瞌睡虫一下过去了。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12点半了。 陆言手里拎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好像真的出门去买东西一样。但我知道,这个超市离这里不远,他如果只买东西肯定不会去这么久。 我走上前,抱住他,微微苦涩地说,“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抱住他,却丝毫感受不到他往日的温暖。他的衣服上有着很重的夜露水的湿气,还有很重很重的烟味。他像是在外头呆了很久,吹了很久的冷风,抽了很多很多的香烟。 “嗯。”陆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拎着他的袋子走上了二楼,没有和我多说什么。 而他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低头看清了他买回来的东西,里面是好几瓶啤酒。他顾着我在家里不能抽烟,所以在外面抽好了回来。但香烟不能解愁,索性就买了这么多酒。 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匆匆跟着他的脚步,也走回二楼的卧室。 我只比陆言晚了十分钟进屋。但我推开门的时候,空气中已经充斥着浓郁的酒味。陆言坐在靠墙的那个沙发上,没穿上衣,低头握着酒杯凑在唇边,头一仰,半杯红酒都被倒进了喉咙里。 他喝完时深深皱了一下眉心,我顿时像和他一样喝了那杯酒,喉头灼烈得难受。 “来。”陆言给自己倒酒,唇齿间溢出一个字,犹如轻叹。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陆言又喝下一杯,嘴里“嘶”了一声:“闻静,你说,为什么我们在一起,总会有这么多的纷争和烦恼?我明明发过誓,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不和你生气,不和你吵架。可刚刚,我还是差点控制不住我自己。” 所以,他离开不是因为对我的失望,而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我的眼眶一红,眼泪就差点掉下来了。 正文 第352章 君子协议 所以,他离开不是因为对我的失望,而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我的眼眶一红,眼泪就差点掉下来了,“陆言,对不起。” 陆言偏过脸,看着我,“其实你也没错,是我太强求了。”话落,陆言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继续说,“在我妈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感情用事了。但那是我妈,她为了我,为了这个家确实也吃了不少的苦。可惜,我终究还是能力有限,没办法保她到底。” “其实,你能说服你妈去自首,不行吗?一来,这本来就是她应该为她犯下的错赎罪,而且自首的话也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二来,这样也能平息林越的愤怒。”我轻声细语地建议。 陆言放下酒杯,光着的上半身慢慢地靠向我,他那温热的鼻息轻轻浅浅地喷洒在我的脖颈处,“我妈的脾气我很了解。她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除非法官定罪,不然就算铁证如山,她也会咬牙否认一切的。我就是太了解了,所以……” 我看着这样颓然的陆言,心有不舍,一下就主动吻住了他的嘴巴。 他仿佛没有预测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一贯敏锐的他突然变得笨拙又茫然,像是个纯真的孩子,一动不动我吻完他,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你的脸好红哦。” 我知道他这个应该是喝酒闹的,但我却故意说得他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被我吻了下就脸红。 因为我的行为,陆言凝重的神色开始渐渐地舒展开,然后勾起嘴角说,“别以为你这样捣蛋,我就不计较你的行为了。我们来个君子协议吧。” “什么协议?”我好奇不已。 “你要告我妈,你就告去吧。但我还是会坚持帮着我妈。如果你和林越赢了,我也尽力了,就只能这样了。如果我赢了,你就再也不许掺和到这个事情里。怎样?”陆言说着,又用额头轻轻摩挲着我的,他低低道,“闻静,这些年,我觉得过的真的好累好累。如果这个事情结束了,我们的孩子也出生了,我们出去度个假吧。把所有的事情和人都暂时放下。我们远离网络,所有的通信设备,过着慢慢的日子。我们可以钓鱼种花,养个小狗,然后一起晒太阳,吃好吃的当地菜,聊一路的人生百态。” 随着陆言的言语描绘,我的脑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节奏开始幻想那样的生活,并心跳和呼吸都渐渐变快起来。那种悠闲的生活何尝不是我心中所愿? “你说真的吗?你能放下公司的事情,和我一起度假散心?”我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看。 陆言没有回答我的疑虑,只是沉默地和我对望,目光里满是深情。 我舔了有些干涸开裂的嘴唇,然后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我不管你说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总之,我当真了。到时候,你就是不去,我也要押着你去。不然,我就带着儿子女儿自己去,看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我是认真的,也说的都是真的。”陆言轻扯了下唇角,虽然声音极低微,但我知道他的承诺重若泰山。 我满意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的鼻音,然后说,“上次我们去海南旅游没几天就回来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一次,去哪里旅游,都要听我的。我来做好旅游的攻略。” 陆言笑了笑,然后用手握住我冰冷的手,说,“既然是去度假散心的,干嘛还要弄的和打仗一样那么紧张?做攻略什么的,没必要,你就说你想去哪里。到了那个地方,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一点。” 我连不迭的点头,深怕晚一秒他就会反悔。可这种幸福来的那么的突然,一点都不真实。 我鼓足勇气,看着他问,“陆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以为我们又要……” “又要大吵一架吗?”陆言抢过我的话,很是勉强的笑了笑,可最后似乎还是有些支持不住,不再强颜欢笑,而是闭着眼说,“我们争吵的次数太多了,多的我都不想再重来一遍了。既然我不能改变你,那就由我来迎合你。我知道,之前你一直都有在努力,努力的迎合我。如果不是你撑不住了,被浓浓的愧疚感淹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现在开始换我来体谅你。我们就这样,互相体谅着,或许什么难事也就都解决了。” 听着陆言这番话,我心中感动的要死。他是真的了解我,知道我这些日子里撑得有多苦。对父母的愧疚,对林越的愧疚,对大姑的愧疚终于在李海的妻女面前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我做出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敢说完全正确的决定,只能说是我当下唯一能做的决定。但面前的男人却无条件的包容和支持我。 陆言比任何男人都要伟大。至少在这一刻,在我的眼里,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陆言深沉地说:“闻静,我会安排我妈离开海城。如果她愿意,最好。如果她不愿意,最好真闹到法庭上了。我希望你不要死踩我妈杀人的罪名。万一,我和我妈真的输了官司,希望她的罪名也不要太重。这,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林越那边……” 陆言疲倦地靠在窗台下面的墙壁上,慢条斯理地说,“对我妈最不利的只有那个视频,而视频的受害者是你妈。只要你不咬死了,相信我妈的说辞,不是故意杀人,而是害怕李海的污蔑,所以沉默,没有报警打捞你妈。林越想咬死我妈,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妈妈的案子时间太过久远,除了2个证人,很多事情都难以取证。甚至连直接杀人的那个凶手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 “好。听你的。反正,我只想给李海母女一个公道,让真正的犯人受到她应有的惩罚,不想你继续犯错,成为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人。其他的,我都听你的。”我认真地说。 正文 第353章 厚颜无耻 “好。这个事情,我们就这样处理了。大家都不要再提了。”陆言的注视极度幽深。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们这种微妙的和谐关系会随时因为一个小事情而破裂,引发别的矛盾。 这一秒,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主动拥抱在一起,然后彼此亲吻。 陆言的吻温柔甜腻的像是棉花糖,让人越来越上瘾。但他唇舌却和他人的行事作风一样,带着犀利感,横扫一切。 他的吻是那么的认真,又执着,像是能吻到海枯石烂和地老天荒。 我贪恋着他的气息,他的一切。这个男人用他的魅力征服了我,牢牢吸走了我的目光。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又酸又软。一想到陆言昨晚上的行为,就有些后怕。喝了酒的他似乎忘记我还是个孕妇,动作都没有之前几次温柔,仿佛回到了最初新婚时候的那阶段了。 我看陆言人已经不在床上了,猜测他可能早起了几分钟,在厨房里忙活,就打算先刷牙洗脸,结果我刚下床,就听见一楼底下传来陆言和某人的交谈声。 我有些好奇,手里还举着牙刷牙杯呢,人就已经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向下眺望。 只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滔滔不绝地和陆言分析着陆夫人的案情,而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像是在和谁在视频通讯。 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清视频窗口里的那个男人是谁,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往下走。棉布拖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但陆言依旧感知到我的出现,朝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也没有要避讳我的意思,只是抬手看了下手表,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那么累,至少要睡到中午才会醒。” 陆言的眼神中噙着坏笑,完全无视屋子里还有一个外人在场,就这么开我的玩笑。我有些尴尬,朝沙发上的李律师笑了笑。 是的。这个人正是陆言的私人律师,上次我妈的案子没有交给闻玉笙负责,陆言就算派他来处理,最后成功给陆行安上了罪名。 他是最了解这个案子始末的人,能力也很出色,也难怪陆言这次还是找他给陆夫人辩护。只是这一次,他会和闻玉笙正面对上,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希望谁能打赢这个官司了。 我正这么想着,陆言又说,“李律师过来的时候,给我们带了一份早点。我一直温着,就在厨房里,你自己去拿。” 说完,他又坐回沙发上,重新回到他们的讨论的话题里。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皮蛋瘦肉粥,坐在餐桌上开吃。我坐的时候,故意挑了一个可以看见陆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视角。结果,我刚坐下来,准备喝酒,就看见电脑里的闻玉笙正看着我,表情有些尴尬。 我不明白他在尴尬什么,虽然我此刻穿的居家睡衣,但很保守,并不暴露,不然也不会明知道李律师还在,就这样坐下来吃饭。 但我前后一想,从我下楼到现在和陆言的互动,想到陆言和我说的那种暧昧话,无疑是在暗示昨晚上我和他有多激烈。 想到这里,我不由瞪了陆言一眼,越发觉得他刚刚的言语是故意的,就是说给闻玉笙听的。 而陆言的后脑勺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知道我在瞪他,居然下一秒就回头看了我一眼,他那狭长的眼梢展露笑意,“干嘛一直偷看我?我知道我很帅,但现在有外人在场,你收敛一点吧。” 厚,颜,无,耻。 我用唇形,无声地念了这四个字,然后低头喝粥,但耳朵却不忘仔细听他们的对话。李律师和闻玉笙两个专业律师说着说着,就开始掉书袋,说了一大通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还有一些法律条文。彼此都气定神闲,却谁都没有退让一步。四十分钟过去,双方的观点还是没有达成一致。 最后的最后,也只能法庭上再见真章了。 原本这个视频是没有那么快结束的,结果两方议论的正如火如荼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陆夫人来了。毕竟这个事情,还需要她自己和律师沟通。如果是陆夫人,那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比较好,不然又是尴尬,又可能会吵架。 我用唇形,无声地念了这四个字,然后低头喝粥,但耳朵却不忘仔细听他们的对话。李律师和闻玉笙两个专业律师说着说着,就开始掉书袋,说了一大通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还有一些法律条文。彼此都气定神闲,却谁都没有退让一步。四十分钟过去,双方的观点还是没有达成一致。 最后的最后,也只能法庭上再见真章了。 原本这个视频是没有那么快结束的,结果两方议论的正如火如荼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陆夫人来了。毕竟这个事情,还需要她自己和律师沟通。如果是陆夫人,那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比较好,不然又是尴尬,又可能会吵架。 我用唇形,无声地念了这四个字,然后低头喝粥,但耳朵却不忘仔细听他们的对话。李律师和闻玉笙两个专业律师说着说着,就开始掉书袋,说了一大通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还有一些法律条文。彼此都气定神闲,却谁都没有退让一步。四十分钟过去,双方的观点还是没有达成一致。 最后的最后,也只能法庭上再见真章了。 原本这个视频是没有那么快结束的,结果两方议论的正如火如荼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陆夫人来了。毕竟这个事情,还需要她自己和律师沟通。如果是陆夫人,那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比较好,不然又是尴尬,又可能会吵架。 想到这里,我碗里的粥才喝了一半就不想喝了,趁着陆言去开门的功夫,准备自己先溜回房间里,躲一躲。 结果,我刚走到楼梯的第四个台阶,就听见陆老爷子爽朗的声音传过来,“陆言,你们昨晚上究竟和你妈说了什么,她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早上也不出来吃饭。要不是我多了心,让佣人拿钥匙去开门,这一会儿你就等着哭丧吧。” 哭丧? 我愣了愣,然后调转步伐,又朝一楼客厅的大门口走过去,“爷爷,你说陆夫人怎么了?” 正文 第354章 霍二爷 我愣了愣,然后调转步伐,又朝一楼客厅的大门口走过去,“爷爷,你说陆夫人怎么了?” 陆老爷子紧皱眉头,说,“你妈昨晚上吃安眠药自杀,还好发现及时,现在已经送医院洗胃了。人在医院里休息着,你们两个要不要去探望她一下?” 陆言没有什么犹豫,立即冲了出去,我倒是也想跟过去看看情况。但陆言却对我说,“我妈现在的情绪估计很激烈。你过去也不可能心平气静地谈话,只会添乱。乖,你就在家里等我,好吧?” 我知道陆言说的在理,虽然有些低落,感觉像是被陆家人排斥在外一样,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我现在大着个肚子,也不方便跑来跑去。 陆言说完,又抬手看了下手表,似在思索,片刻,“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上上网,找个电影看看什么的。但是不要太久,电脑辐射对身体不好。” 明明那么紧张他妈妈,恨不得飞过去,却还不忘关系我。这一点,我非常的感动,不由催促他,“行了行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去看看你的妈妈吧。” 很快,陆言高大的身躯就跟着陆老爷子的脚步离开了我的视线。随着汽车引擎声的咆哮声远去,世界的一切又仿佛都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这一天,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我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铃声,我出于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挺直了身体,然后拿起手机。是林越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拿起电话,“什么事情?” 林越说,“你忘记了?你不是说要回家后帮我打听陆行的下落,好联系他翻案吗?虽然那天你身边的环境很吵杂,我只听见一个陆字。但很显然是陆行。毕竟他现在是你妈那案子的凶手。他肯定希望洗脱自己的罪名。他如果能回国,和我们一起翻案。” 虽然他并不能看见我的表情和动作,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没有问陆行的下落。我只知道他出国了。” 林越的声音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你该不会想要反水吧?虽然女人都很善变,但是过一夜就一个主意的,我还真没有见过。” “没有。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再改主意。但是我和陆言也约定过了,这个官司各凭本事。虽然我知道我找他打听陆行的下落,他肯定会说。但是利用这一点,来增加打赢官司的几率,我实在做不到。” 林越那边默了默,又说,“行。你竟然这样说了,我也不勉强你。人,我自己会找。闻玉笙也已经递交了诉讼,现在就等开庭的日子定下来了。希望那天你不要又变怂了。” 或许是陆言不在,也没人和我说话。此刻他给我打电话时,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陆夫人她自杀了,幸亏救的早,没有出事。” 气氛在一瞬间,因为陆夫人三个字一度变得紧张起来。 沉默了良久之后,林越才说了一句话,“不要说她是自杀未遂,就算她现在真的死了,也弥补不了她的罪过。” 林越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有些沉了下来。我知道,陆夫人被控诉的那天很快就会来。陆夫人自杀行为,并不能引起林越的原谅或是怜悯。但肯定会让陆言更加竭力的保她吧。 事情越想越烦心,索性我最后不再去想,跑到陆言的书房里玩一会电脑。陆言的电脑竟然没有关机,而且微信也一直是登陆的状态。我看见备注为小许的头像一直在闪,不由地点开了。只看见他传送了一个打包压缩的文件。 我点击接受是出于本能,但在我看清他发送的文件名后,就忍不住好奇心,把这个文件名为调查结果的文件压缩包给解压了。 里面是几个简短的视频,还有几张照片。照片里有个男人,我有一丝丝的面熟,但我又肯定不是陆言的亲朋好友。我不能断定在哪里见过他。 我再点开视频后,入眼的画面就是照片里的男人从一个公寓楼里出来,并且上了一辆豪车里。而那个公寓楼不是别处,正是我和我妈之前住的那个地方。自从我妈死后,我把房子卖了,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去找我的,但我想他既然能开这么豪华的车子,就算不住别墅区,也不会住在我家这种老旧的,连电梯都没有的公寓楼里。 想到薛彩宁说过有个四十岁多岁的男人在找我,我不由大胆猜测他可能就是薛彩宁口中的人。这也解释的通陆言会让小许查他,估计是为了我。 毕竟如果是商业机密,或是有关他妈妈,陆行的一切消息线索,我都不应该去看。毕竟,说好了君子协议的,就不能在背后捅他一刀。拿他的消息,卖给林越。 想到这里,我偷看视频都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我点开第二个视频,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我甚至有留意到这个日期正好是林越约见我们在酒吧包厢碰面的那一天。 也正是这个视频,我才猛然想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他不就是那天我路过某个包厢时,偶然看见的那个气场十足,在欺负女人的那个男人吗? 我越往后看,就越是肯定。 这段视频拍摄的角度有些隐蔽,显然是包厢里事先被小许安插过摄像头,偷录的。 画面里有男有女,在一起吃东西,聊天,打麻将。比起那天我路过时的惊鸿一瞥,这段视频更详细的记录了那天打人事件的始末。 那个男人的身边坐着两个美女,她们往他的嘴里塞着水果,各种撒娇卖萌,语调嗲里嗲气的。但这个男人至始至终都像个柳下惠一样,不为所动。 而坐在他身边,陪他打麻将的几个男人各个都虎背熊腰,光裸的手臂上刺满了刺青,不是龙就是狼,一看就是混道上的不良分子。 但偏偏这些不良分子,坐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却都摆低了姿态,时不时地放炮给他,让他赢牌。总之讨好意味十足,一口一句霍二爷的叫。 原来他姓霍啊。 我看着画面里的霍二爷面部冷凝的笑意,一个撇脸看向镜头并定格了几秒,像是怀疑摄像头这么有什么一样,看了好几秒才低头做别的事情。 “霍二爷,今天这几个公主都可是这个场子里新来的,都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最重要的是,还是高材生,听妈妈桑说,都还没有开过苞。你要不要带出场借个?”有人在说口水话。 霍二爷也不理他,一个低头,打火机点着雪茄后就专心打牌了。结果,很快就有个没眼力劲的男人冒出一句话,顿时让这个屋子里的气氛降到了最冰点。 正文 第355章 卖乖与讨巧 霍二爷也不理他,一个低头,打火机点着雪茄后就专心打牌了。结果,很快就有个没眼力劲的男人冒出一句话,顿时让这个屋子里的气氛降到了最冰点。 那个人说,“霍二爷,要我说你天天跑学校里找校主任打听那个学生妹何必呢?按照你说的年龄看,她估计早就结婚生娃了。多半不会给您当情妇的。你要真号这一口,今晚上的学生妹你全部带走。我买单。” 霍二爷哼哼冷笑了几声,然后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为了缓和气氛,还是为了攀附他,总归十分的主动,还主动握着霍二爷的手往自己大腿上放,“原来霍二爷这么痴情啊。不过,霍二爷你看我怎么样?” 视频里的霍二爷脸上的表情瞬间比之前更冷,目光中有极度明显的杀意。那种狠辣的感觉不像是一般人能有的,倒像是个混过腥风血雨的人才有的气场。 也不知道他是不喜欢这个女人的主动,还是不喜欢这个风尘中的女人拿他要寻找的人来比较,他一下子就把这个女孩从身边的座位上推下,一手捏住她的脖子,“你再多说一句屁事试试?” 那女孩大概是被捏疼了,原本坐在沙发上,后来嘴里嗷嗷叫着救命,双膝也跪在了地上。 而原本那个说错话的男人顿时看清了局势一样,似乎为了转移霍二爷对他的不满,立即见风使舵地狂踩这个女人的错处,各种谩骂,“就你这样的,能入得了我们霍二爷的眼睛?” 至于包厢里的其他人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不仅没有丝毫的意外,或是上前劝说霍二爷不要和女人计较,反而还有人落井下石,拿起桌上开盖喝过一半的啤酒瓶往她的头上浇。 全程里,这个女孩都哇哇尖叫,却不敢逃跑,只能嘤嘤哭泣求救。 目无王法啊,这简直是。 这个霍二爷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混过道上的。 看着画面里这么揪心的一幕,我整个人都像是被一锤子打蒙了一样,说不出话来。我实在不能想象这样有不明背景,又似乎很有权势的人会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来找我。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视频里又传来霍二爷的声音,“去找酒吧负责人谈一谈,把今晚上所有进出口的监控视频给我掉一下,我要找一个人。” 找人? 我不由点击倒放的按键,重新观看了前面几分钟的画面。霍二爷确实在一个阶段里突然抬头看向门口处,看了好几秒,下一秒甚至都要站起来追出去了,但他还是犹豫了下,又坐了下来这么说。 我大概回忆了下那次我路过他的包厢,看见他们几个欺负女人时,好像确实有感觉到有人在看我。之前还以为是我疑心,现在看他应该是看见了我,要找我? 我咬着唇,心里有些忐忑。 这样的男人,我肯定不希望他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陆言的生活已经够惊心动魄了,只想简单安逸。希望他不是在找我,而是弄错人了…… 这一天过的漫长无比,镜头被我卡停在某个镜头,画面里那个霍二爷的正脸无比情绪闯入了我的眼里。 我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胡思乱想了半天都没有个什么头绪。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回来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陆言都已经走到我的身边,声音里透着一丝好笑,“不会又新出了哪个韩剧,你又新认了个老公吧?” 说完这句话,陆言的眼神也很自然地从我脸上移开,最后落到屏幕上。 “你都看见了?”他这么问完之后,似乎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然后笑了笑。不用我回答,他继续说,“本来就没打算瞒住你的,看了就看了。” 他虽然这么说的,但并没让我继续看下去,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把视频给关了之后,就像是要处理公事一样,打开股市的app做分析报表。 “陆言。你并没有打算给我看,对吗?如果我没有偶然发现这些东西,你是不是就直接把这些视频给删除了?”我问。 陆言笑了笑,“讲道理,文件是你接收的,你比我都先一步知道这些视频里的内容。我都还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事先就和你说?” “是。文件确实是小许刚刚发来的。但调查这件事情却肯定早就着手开始了。”我想了想又说,“林越约我们见面的那天早上,你才和我提要去查一查那个一直在找我的男人是谁。结果,当天小许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能提前在那个包厢里安放摄像头?可能吗? 唯一的解释是,小许早就接收到你给他的指示,一直在调查这个男人的身份。而小许早就知道是霍二爷在找我,所以那天他在你的安排下去了那个酒吧等我们,结果也偶然遇见了霍二爷几个人。他要等我们到场,所以不方便跟踪偷听,就提前找了个机会进他们预定的包厢,安装这个摄像头。你说对不对?” 这个事情,小许当天或许不会和你提,但过后肯定会说,但你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我说过一个字。 “我有点口渴,能给我泡咖啡喝不?”陆言转移话题,笑容有些牵扯。 “是不是你妈的情况不太好?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你妈不想见你?还是她又骂了你?”我看着陆言,终于从霍二爷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关心陆言他妈妈的事情。 “没有。我妈一向疼我,舍不得骂我的。”陆言笑了笑。但他虽然是笑着对我说的,但他的疲倦却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出卖了他的逞强。 这一瞬间,以至于我突然不忍心追问霍二爷的事情,顺着他的意思说,“行,我给你泡咖啡去。” 陆言没说什么,等我泡好的咖啡,重新走进书房里,递给他的时候,他已经神色恹恹,就连结果咖啡杯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迟疑。 我善解人意地走到他身后,然后给他做了个肩部的按摩。他似乎很舒服,刚刚还有些疲倦的身影,顿时又坐正了一些,像是满血原地复活一样神奇。 他目光含笑,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突然这么卖乖,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正文 第356章 睡觉 陆言目光含笑,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突然这么卖乖,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我说,“说的好像,我平时多叛逆桀骜一样。” “嗯,如果你能在床上多一点叛逆桀骜,更狂野一些,我更喜欢。”陆言在这么沉闷压抑的气氛下,还不忘语出惊人地调侃我。 “我说你的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能愉快的玩耍吗?”我娇嗔了他一句,然后报复性地使劲在他的肩膀上捏了一把。 这个力气并不小,我真没有打情骂俏。但我都捏的自己虎口发疼了,他都没有躲让,或是喊疼。就好像我使出了喝奶的力气,在他面前也不过是被蚊子叮了一下,没有然和感觉。 “其实,我确实早就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但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一直没有和你说。”陆言的声音温和下来,“那个霍二爷不是明道上的生意人,关系错综复杂。虽然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但是但凡混过那个道的人,又有几个真的可以完全抽身而退?何况还是他那种大佬级别的。那天,他应该是发现了你。我就让小许黑了酒吧的监控。他这才还没有找上你。但我猜,以他的手腕,要找到你也是不远的事情了。” “所以你才说等你妈的事情过了之后,要带我去度假散心?你希望我离开海城,避开他?”我顺口一问,然后就觉得我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气,几乎按摩不动了,又说,“你的西装太硬了,捏的我手疼,赶紧脱衣服。” “我硬的地方也不止是西装。衣服可以脱,但裤子可不能脱,要留到晚上。”陆言的低俗恶味情趣简直无孔不入。 我简直要给他给跪了! 当然,他嘴上混归混,做事却很靠谱,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脱下西装外套。他的衬衫质地柔软,穿在身上十分的贴身。 我隔着衣服给他捏肩,结果捏着捏着,还没有怎么聊几句霍二爷的事情,陆言就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腕,然后自己的老板椅一转,把我拽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腿坚硬有力,我整个人都跨坐在他的腿上,目光和他对视。 “别捏了,再捏都要捏出感觉来了。”他声音性感好听,像是午夜听广播dj主持人的声音一样具有穿透力,直抵人心。 我的呼吸微微混乱,有些面红耳赤。 他的大手摸到我发烫的脸颊上,不太愉快地说,“要不是你怀着孕,我现在就能当场把你给办了。” 我笑了出来,调侃他说,“说的好像你晚上就没有折腾过我一样。一样怀孕,也没看见你晚上顾念我怀孕,放过我啊。一点都不体贴。” 我明明是吐槽他的,结果他硬是瞎掰过去,对我说,“是不体贴。听你这话的意思要我白天和晚上都一样对待你,不能区分开。对吗?可怜我居然这么不懂你们女人,让你白天空虚了。” 我双手扶额,对他这样的油腔滑调地花言巧语有些不忍直视。 “陆言,你是哪里学来的这些?刚结婚的时候,我也没见过你还有这样流氓面啊。”我顺口问。 陆言一下就来了精神,眉梢一挑,带着理所当然的语调,“一开始就这样,还不把你这个怂兔子给吓跑了?总归要等兔子养熟了,才好下饭啊。” “……” 陆言说着,就把脸凑了过来,在我的脸颊,脖子处亲吻了好一会儿。随着亲吻的时间的延续,他的呼吸时喷洒在我肌。肤上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炽热。甚至我都怀疑他咬着我锁骨处的某个地方都被咬破了皮一样。 “陆言,疼。”我微微抗拒,却不能不承认自己并不是抵触的。 陆言听见我的呼救,立即放轻了攻击力度,最后松开了我。 他让我从他腿上下来,然后又抬手解开了自己衬衣的几颗扣子,露出男模一样的身材。他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型男。 他带着我走到床上,然后整人个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睡吧。陪我睡一会儿,我累了,肯定不折腾你,这一次。” 原来他刚刚的强势与调情都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在回避霍二爷的事情。他并不是真的那么想要。 我在他的身边躺下,他很快搂住我,把我抱在怀里。 我刚想和他再说几句话,结果就听见他极度轻微的鼾声传来。 我抬眸一看,陆言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半弓着身子看他,结果越看越是喜欢。他的面孔是那么帅气,睡着的时候又带着几分孩子气,少了白日里的那种冷厉感。 可我最近睡得太多了,一点也睡不着。想着他电脑里那几个视频还没有完全看完,正要起身去开电脑看看,结果陆言忽然睁开眼,吓了一跳。 “你在装睡?”我眼睛眯着,假装被骗了,有些不满。我不信我刚刚动作那么轻微,会惊醒他。 陆言笑了笑,挺直脊梁骨,大手撩开我的刘海,抚。摸我的额角,“没有装睡。我是真的很累。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抱着你睡就特别踏实。只要你离开我的怀抱,我就能感觉到胸口处的空荡荡,就怎么也能醒过来。” 陆言的这句话有些一语双关的样子,仿佛在要求我永远留在他身边,在他的怀抱里一样,不然他的心就会空荡荡。 我脱口而出,“陆言,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陆言露出无奈的笑容,“我还以为是我最幸运的男人,不会和别的男人一样被逼问你喜欢我哪里啊,我和你妈妈掉河里先救谁的蠢问题。没有想到不是没有,是时候未到。” 我噗嗤一笑,“少来,赶紧给我老实回答。” 陆言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像是很困的样子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和别的女人不同,不会追着问这些蠢问题。让我不用心太累。” 他是拿这句话来堵我,不要我追问吗? 我不满意翻了个小白眼,说,“那按照你的理论,你现在不就是不喜欢我了?” 陆言无奈死了,只能说,“我可没这么说啊。人总归会变得,谁能保证自己一成不变呢?我喜欢你以前的温柔得体,也喜欢你现在的娇蛮任性。我喜欢你的每一个方面。虽然都不是那么完美,却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得让我着迷。” 可能是他刚刚浅眠了一会会,所以现在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比刚刚回到家里时要好很多。 “陆言,你现在嘴皮子是越说越溜了。嗯,还要我早早把你预定下来了,不然你这样的男人,女人们真的打破头都要抢。” “是的。所以陆太太,你很幸运,买一还送了三。”陆言目光含笑。 我随着他说的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由和他会心一笑。整个感觉真的很温馨,也很浪漫。 我真的希望我能平安生下这一对孩子,哪怕我少活十年,二十年都可以。这一刻,我突然理解陆夫人当初的执念了。明明陆言的爸爸不喜欢她,她却依旧要冒着生命危险生下陆言和他的孪生妹妹陆语。因为孩子是一个人希望的延续,能让一对有爱情的夫妻变得更加圆满,让没有爱情,失意的人有一丝藉慰与希望。 几分钟后,我又突发奇想地说,“听说双胞胎的基因会遗传的。我不知道我家有没有这个基因。不过,你和你妹是双胞胎。我这一胎的孩子应该是遗传了你们老陆家的。只是也不知道为啥变异了,龙凤胎变成了两个臭小子。一想到以后家里要有两个男孩,都很调皮的话,我就头疼。” 陆言依旧闭着眼睛,鼻腔里无意识地发出嗯嗯的声音,特别敷衍的那种。我都怀疑他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停下滔滔不绝,没有丝毫营养的话题,盯着陷入将睡不睡的男人。听说这种状态的人最没有防备心,容易问出真心话来。 我不由喊了几声,“陆言?” 陆言从鼻腔里发出闷沉的声音,“嗯?” 正文 第357章 暴风雨的前夕 我停下滔滔不绝,没有丝毫营养的话题,盯着陷入将睡不睡的男人。听说这种状态的人最没有防备心,容易问出真心话。 他颔首没看我,鼻腔里发出闷沉的声音:“嗯?” “你妈现在是没事了。但林越说,诉讼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你妈迟早会被推上法庭,成为众人的焦点。到时候,你妈所面临的形势只怕会比现在更交迫困窘。对不?现在你妈自杀未遂,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寻死的念头。但她如果真的被判刑了,自己一个坐在监狱里,她一生最重视的名誉和荣耀毁于一旦,你说她会不会又想不开?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我问他。 曾经我以为最让陆言难受的就是陆夫人被伏法,他心理有些愧疚。而现在陆夫人的自杀行为,让我意识到最糟糕的情况好像不是陆夫人伏法,而是她的死亡。一个人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候,陆言思索了一会,缓缓说,“我妈不是那种会脆弱到一绝望就想要轻生的人。其实,我也知道她这次吃安眠药十有八。九是为了刺激我,让我比之前更努力更认真地帮她解决这个麻烦。我和我妈当了三十多年的母子,对于她的一些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只有还有希望的时候,她或许还会努力,想尽各种办法。可一旦真的没有用了,她也会认命。对我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我妈寻死,而是我明知道我妈的寻死是为了逼迫我,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去尽量满足她。” 我的心也因为陆言的这一段话变的鲜活起来。 林越对付陆夫人是势在必行的,陆言要保全陆夫人也是仁义所至。这一场他们兄弟两个人之间的无硝烟战场已经逐渐拉开了序幕。 之后的一天下午,我在家里无聊,一边看电视一边绣十字绣打发时间,却接到了闻玉笙的电话,说出事了。 “什么事情?”我的心一阵激动,惊起了丝丝涟漪。 闻玉笙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林越已经通过自己的人脉,找到了陆行,并说服了他回国后去警局自首,然后一起翻案,换他的清白。闻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陆言这一次栽跟头的可能性真的很大。万一输了官司,不仅他妈妈会判刑坐牢,他陆言捏造证据,诬陷自己兄弟的丑闻只怕也会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他可能会成为所有人的众矢之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向风光得意的陆言几乎很少会栽跟头。如果这个事情真的这样爆发了,后患会如何,我真的没办法想象。而陆言他能不能迎刃而解,我也有些迷茫。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陆行回国的话,陆言那边肯定会得到消息。陆言也不会完全坐以待毙。他肯定会有他的办法。不过,实话实说,陆夫人的案子我不可能放水。她是肯定会伏法的。你要想清楚一点的是,就算陆言不介意你的行为。但陆家人呢,还会拿你当自己人吗?毕竟,你现在是和林越一起给陆家的身上泼脏水。”闻玉笙的分析很在理。 挂了电话,我的心乱得很厉害。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屋子的大门被推人开,陆言从外面进来,皱着眉头说:“我刚接到电话,说……” 我陡然打断了他,“我知道了,陆行要回来了,而且可能会和林越一起来整你。闻玉笙刚打电话告诉我的。你打算怎么办?你说,你和陆行都说好的事情,他真的会反悔吗?你可是用了雨辰集团的半壁江山和他做的交易啊。他难道不想要他儿子好了?” “他之前愿意答应,是因为他束手无策。如果不答应,他什么都没有。但现在不同。他有了林越的帮忙,一旦洗清自己的罪名,不仅能光明正大地继承陆家的家产,还能给我造成一些困扰。他不用在国外枯等十八年,等他儿子长大,也能顺利继承家产,以后再传给他的儿子。”陆言说完,就走到衣柜前从里面取出干净的衣服,说,“我换衣服,你先洗漱一下,我开车带你过去,一起看看他这个老朋友。” 我点了点头,立即走进洗手间里,洗漱刷牙。整个过程里,我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写满了慌张与无措。 陆行的再次出现,让我觉得好不容易解决的一个麻烦又再次回来了。并且这个麻烦会和林越的麻烦重叠在一起。而这两个麻烦的力量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了。我敢预言,或许这次的麻烦会成为一次毁天灭地的龙卷风,袭击摧毁我们逐渐简单平稳的生活。 我和陆言很快从别墅里出来,陆心晴一个人待在家里,周末的时候有王婶照顾着。 陆言开车的时候,顺便把现在的形势给我分析了一遍。他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基本上也是一样的。所以,按现在的时局来看,陆行,林越应该是已经坐在一条船上了。 “还是我心慈手软了些。”陆言皱着眉头,极度不屑的冷笑出来:“上次我抓到他就应该直接一刀捅死他,而不是和他讲道理,谈协议。对于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谁开的筹码更心动,他就听谁的。而林越这一次不仅仅是要我妈坐牢,更是想让我也身败名裂。” “我不懂。”我紧张起来,“虽然这个事情会对你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是谣言这种事都是流行一阵的,不是吗?我之前还被江采菱弄黑过一次,走到哪里都被人指着鼻子说我乱伦,喜欢自己的哥哥。可现在呢?就算我闻静就是站在大马路上和闻玉笙牵手约会,我都能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我们。” 陆言斜睨我一眼:“是的。如果只是捏造证据,污蔑兄弟这样的事情,我都能用钱搞定。但是,这件事情却会让我成为警察调查的重点。他们的视线一定会紧抓着我不放。而我的家底并不是那么的干净。” 闻言,我的脸色陡然间变得苍白,一种凉意慢慢地爬满我的背脊。我知道,陆言是个商人。 但他在商圈里混了这么久,混得也是风生水起,又怎么可能干干净净的?有些东西不是深究吧,看着也还好。但是一旦哪里裂开一道口子,被压在最底层下面的东西就会一下子喷发而出,并且势不可挡。 正文 第358章 陆行闹上门 陆言开车的速度很快很快,他一路上的手机至少响了三四次,却没有去接。我们一路都高速赶往机场,却还是迟了一步。陆行的飞机航班已经抵达了机场有二十分钟的样子,而我们却在门口守不到人。估计陆行多半是被林越的人给接走了。 这天的夜里,屋子里特别的安静。 陆言一个人在那喝着闷酒,眉头紧皱,最后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已经醉的差不多了,走路都有些东倒西歪。 我躺坐在床上,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我,然后抬手指了指我,还不等听清他要说什么,就看见他高大的身躯一下失去平衡,朝我身上压了下来。 我身上顿感沉重,感受着陆言的呼吸间滚满的酒气。听他含含糊糊地说,“闻静,你后悔嫁给我吗?” “你觉得呢?”我哭笑不得,试图推开他,可陆言也是真的醉了一样,把他所有的身体重量都压着我。 我根本就推不动他。 紧跟着,陆言的喉咙里滚出一连串地低笑:“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很挫败。总觉得我能给你的不多,反而让你的生活变得一团糟糕。我一直害怕有一天,你会突然说你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想离开我。” 陆言的酒品其实一直很好,就算喝得再酩酊大醉也不会耍酒疯,只会安安静静地睡觉。所以,此时此刻的他也是这样,说了一通有的没的话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只闭着眼,躺倒在我的身上。 翌日的清早,我和陆言还没有睡醒呢,我们的别墅大门就被人敲得砰砰砰直响。 我昨晚一直守着陆言,根本就没怎么睡好,所以听见这样的敲门声真的有些火。但陆言宿醉,更需要好好休息,我怕他会被吵醒,只能从被窝里爬出,走到大门口去开门。 门还没有打开的时候,我就在可对话的视频设备里看见一张怒气冲冲的脸。而这个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昨天去机场要见却错过的陆行。 我很快开了门,陆行就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是你们要见我的吗?听说,你们还去了机场?”陆行的话就好像让我吃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时候你人没走?”我问。 “肯定走了啊。”陆行站直了身体,说,“但陆言能在林越身边安插眼线,林越就不能了?” “所以你说这些,是为了给陆言提个醒还是什么?你想出卖林越,婉转地表达你对陆言的友好?”我懒得理他,真想直接关门,最好门板直接打扁他的鼻梁最好。 谁知道他却又一字一顿地说,“你够了,别仗着你是个孕妇,我不对你动粗你就这样嚣张。你要再惹我,我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快,把陆言给我叫过来。” “要见陆言可以,预约个时间。他昨晚上喝多了,在睡觉。”我昨天还没有缓过劲来,此刻却无比的清晰,陆行和陆言两个人还是不要见面的比较好。 “他在我面前都要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哥,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去喊人?”陆行阴着脸对我说,甚至已经伸过手拽住我的手腕,仿佛要把我往屋里带一样。 我挣扎着,“你神经病啊,放开你的手!你这样,我可要报警了啊。你这是私闯民宅,犯法的。” “行啊。你报警啊。正好警察来了,我就直接自首去,等着林越来捞我。”陆行无比嚣张地说。 “放开你的手。”楼梯上突然传来陆言的声音。 我寻声看过去,只看见一个高大威仪的身影矗立在楼梯口。他明明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皱巴巴的,脚踩着棉拖鞋,和往日西装革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却依旧像是佛塔一样供人朝拜。 “陆言。”我喊了一声,然后用力挣开陆行的手。 陆行因为陆言的出现,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陆言的身上,抓我也几乎没用多少力气,我一下子逃脱他的控制后,又不甘心极了,朝着他的腿肚上又踹了一脚,然后朝着陆言一步步走过去。 陆言悄然把我往他身后扯,凌厉地问道,“我记得你答应过我,短期内都不会回国的。我给了你一个全新的身份和生活,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又是几个意思?” “我为什么回国,你还不清楚?全新的身份和生活又有什么好的。我叫陆行叫了四十多年,在海城土生土长,我能继续留在这里,为什么要去国外?”陆行理所当然地说完这些话后又说,“听说你妈害怕的都畏罪自杀了?呵呵。她既然都不怕死,坐牢又能算什么?你最好劝她自己去警局供认自己的罪行,或许还能宽大处理。要继续这样昧着良心过日子,迟早要遭报应!” “什么叫我妈,那也是你妈!”陆言勃然大怒,话才说完,就一个拳头就砸在了陆行脸上。 我下意识尖叫了一声,然后就看见西装革履的陆行一下子倒在地上,但也很快就站了起来。 陆言又很快飞扑过期,一下子扭住了陆行的胳膊,一个劲地往外翻,“你要不认这个妈,我也不用认你这个哥哥。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这里是我家。你滚吧,大清早跑别人家里头,我没送你去警局就不错了!” 陆行用力挣扎了几次,好不容易甩开了陆言的控制,就站在陆言面前理了理凌乱的衣服,然后眼神越过我看了一眼,随后才盯着陆言,沉闷地说,“你以为叫林越把我找回了的人是谁?呵呵……我只是看你可怜,被自己女人背后捅刀都不知道,才来这里知会你一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怔怔望着陆行,顿觉人心有时候极度荒诞。虽然我和林越提起陆行的时候,确实是没有想到这样做会给陆言带来麻烦,只是顺着电话里的聊天顺嘴带的。之后,我也没有刻意打听过陆行具体在哪里,透露给林越。但我又确确实实地和林越提过这个建议,以至于这个时候被陆行提起,我特别的心虚。 从我的角度望去,虽看不见陆言的表情,但很快就看见陆言再次扭住了陆行的西装,怒气磅礴地说,“就算你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你之前就玩不过我,现在就算有林越在你后面撑着,你也还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想怎么样,你就直接来。是个男人就不要唧唧歪歪半天也没半点雷雨!” 陆行手一扬,甩开陆言的手,然后阴沉地问:“陆言,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 这时候陆心晴也被我们的动静给吵醒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看见许久不见的陆行时明显愣了愣,“妈妈,大伯不是出国陪心雷弟弟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正文 第359章 这时候陆心晴也被我们的动静给吵醒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看见许久不见的陆行时明显愣了愣,“妈妈,大伯不是出国陪心雷弟弟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陆行还是有点起码做人的底线的,在看见陆心雨走出来后,他没有继续耍横,只是朝着陆心晴笑了笑,随口就捏造了个逼真的借口,“因为你奶奶病了,在医院里调养,我就回来看看你奶奶了。” 陆言沉默了几秒,也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不咸不淡地说,“是啊,妈在医院里。你回国去探望她的话,现在赶过去最好,再晚一点,就是妈的午睡时间了。” 随之,陆行笑了笑,点头又意味深长地说,“好。那我先走了。我相信,很快我们就又会见面的。” 别墅外很快又有了动静,是林越派人护送陆行过来的人都从车里下来,催促陆行的离开。他们的出现又离开搅乱了这个清晨的宁静。 我看着他们开车离去的绝尘背影,然后深深呼吸了下,从陆言身后站出来说,“陆行,你相信我,我没有把陆行的下落告诉过林越。我确实顺嘴提了一句,但是没有想到林越真的会把人找出来。这个事情上,我很抱歉,还是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番话结束,我几乎要被愧疚感给淹没了。我明明应该努力解释,争取他的原谅,可组织好的语言最后还是全收进了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最根究底,陆行会和陆言的关系虽然不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走到现在这么决裂的地步,我也有一些不可逃避推脱的责任。林越会找来陆行,说到底我何尝不是罪魁祸首? 陆言没有理我,只是紧盯着大门口,凉薄地吐出一句话来,“是非因果都有各自的因缘。陆行……和我注定就是逃不开的对立面命运。只是,我不知道我和他两个人里,会鹿死谁手。” 他沉然的语气猛然进入我的耳朵里。我听他的意思好像在说,陆行不会放过他,他也不会让,但更别样的暗示着有林越撑腰的陆行足以和他平起平坐,两个人的胜率都是五五开。 而这也意味着,他和林越之间的关系濒临破碎,要和好如初实在很难。 陆言说完这些话后,就没再和我再说什么话。他笑了笑,调转身子往楼上的卧室里走。他身上的白衬衫衣摆塞进裤子皮带中,把他的腿衬得更加笔直细长。这样的美,在这样的清晨里静静地欣赏。 我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的离去,心情低落的瞬间也恍然预感到什么。我拥有的幸福是那么的多,但以此相对应的是,我也会承受很多的痛苦和矛盾,烦恼…… 没有人可以所有的事情都顺顺心心的,说不定你觉得你幸福的要死的下一秒,绝望和打击就会无情地践踏你。 今夜又是一个虫鸣啾啾的夜晚,夜风不燥。 我听见陆言站在阳台上打完电话的所有内容,顿觉心惊胆战。他沉默思索了怎么久,今天一天更是什么东西都没吃,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此刻,他突然醒悟过来,给人打了个电话,却是单刀直入地下了个命令,“动手吧!” 动手? 对陆行?还是对林越? 我有些迷茫,不由缓缓地走向他,走得很近,想听听电话的全部内容。 “明天?” “只要在法院开庭之前就好,具体的时间,你看着办。”陆言淡淡地说。 “哦。”小许没多说什么,我只听见他应了一声。 陆言是个很谨敏的人,他似乎差距到我的出现,很快就挂了电话,看着我。 我鼻子一酸,轻轻拉住陆言的手,“那个……你还在生气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不理我……” 我的一个“我”字还没有完全发出声,陆言就大步上前,一下子吻住我的嘴唇。他的唇舌就像是火一样的热情浓烈。 他强势地拥住我,把我整个人都抵阳台的玻璃门上,手也直接往我的大腿根上慢慢游滑。 我盯着他看,身体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指腹在我的皮肤上来回摸索。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至少此刻,我们依旧彼此拥抱,做着世界上最亲密关系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他没有排斥或是厌恶我。发现这一点后,我立刻环扣住他的脖子。 而陆言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心情。他抱起我,把我丢到床上后就清除了一切阻碍我们在一起的障碍。 灯,没有关。 明亮的光线让我清楚地看见他在我的身上是如何的着魔与迷恋,英俊中透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性感。 而有一瞬间,他恰好也在看我,我们的目光交视时,我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也好过此刻这样赤。裸裸地被他观赏与研究。 我的手指甲抓着他的后背,陆言从鼻腔里发出很蛊惑低沉地声音。 “不,不要。” “躺好了,别乱动。”陆言说,“听话。” 我听见他的声音后,就没有再动了,整个人像是完全被他征服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我心里像被猫儿的爪子不停地在挠。到最后我根本掩饰不住,他彻底点燃了我,我就像要麻到脑子里。 有时候,无论一个人多么想要回避一个问题,时间都终究会把这个问题推到你面前,让你无从选择。 后头,就是陆夫人的诉讼日。我和陆言的心情都随着日子的逼近,渐渐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所以,最近几天的我们都很少贪睡,起床都起的非常早。 而截止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特别糟糕的消息。我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因为,陆言说的那句在开庭日之前动手,应该不是我以为的杀人灭口。我真的不希望,他会为了他妈在正义的道上越走越偏。我不希望,一个热衷于公益事业的商人会因为权势的关系,而肆意践踏法律。 但就在我这么以为的时候,警察的上门盘问却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正文 第360章 又死了一个 那天的早上,我们又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开门去。”陆言睡得迷迷瞪瞪的,翻了个身后就无意识地使唤我,连挣开眼睛的意思都没有。 我还以为又是陆行来找麻烦的,就睡眼惺忪地走到门边把门打开。结果,除了看见小许外,我还看见了好几个穿警服的警察。 当时我真的呆了,下意识真的以为陆言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下意识就问,“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陆太太,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之前逃狱中枪坠海的罪犯陆行并没有死。不,准确来说,还是死了,只是死亡时间不对。”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我顿时睡意全无。 而这几个警察只推选了一个代表来和我解释前因后果,其他人则往我屋子里走,似乎要找谁。 通过那个警察头子和小许的话语,七七八八地才推测出事情的始末来。原来,是有人写了密函告密,说陆行没有死,一直潜逃海外,最近回到海城了。而警察原本也是不信的。结果告密信里还有个地址,说陆行就在那个公寓里。警察将信将疑就派了两个巡警去查看。结果,就看见陆行死在这个公寓里。而据周围的邻居反映,都说他和陆言发生过冲突,看见陆言和小许一起出入过这里,并发生过剧烈的争执,差点拿刀互砍的那种。 而此时,陆行突然暴毙在家里,还是中毒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需要陆言去警局录口供,协助调查。 “什么?”我的浑身冒冷汗,总觉得这个事情肯定不是真的。几天前还活龙活现地闹上门的陆行怎么会又死了呢?他不是要和林越一起报复陆言的吗?难道……陆言他真的…… 警察同志神色特别的沉重,“陆太太,我知道这个事情很难相信。一个死掉这么久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又离奇死亡。但是我想说一声,陆行应该是他杀的。他是个那么有求生欲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自杀。你也可以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怎么想也想不通这里的关系。虽然这个事情是陆言做的可能性很大,但他真的会对自己的亲哥做出这样的事情吗?我不信。在我眼里,他不会和陆夫人一样罔顾人命。就算李海,夏丽菁的生命都是被他间接给害死的,但至少他本意里从来没有想过要别人的命。 小许看见我面色发白,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暖手,然后对我指天立誓地说,“放心吧,陆太太,这个事情真的和先生没有关系。只是按照常规去走个流程。先生不会有事情的。” 而陆言大概也是听到其他警察的口述,了解了事情后选择配合他们的工作,叫小许给律师打个电话后,自己就跟着警察离开了。 我想和他一块去,给他做个不在场证明什么的都好,哪怕是说谎也要把他给保出来。可是,偏偏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没有两个月可能就要临盆了,根本不适合一起去,就只能在家里枯等干着急。 三个小时后,小许在外头闷头抽了好几根烟,才走回来很镇定地说,“陆太太,陆先生今天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你不用着急。律师会了解情况的。” 我看了眼小许,整个心脏像在被绞住一样难受,再也不想装蒙,索性把话挑明了问,“前几天,陆言和你说要动手了。他是叫他去做了什么事情,和陆行的死有没有什么关系?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他老婆,我不会害他的。” 小许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犯难,犹犹豫豫,迟迟疑疑了很久才说,“也没有什么。肯定和陆行的事情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我挑眉,“没有关系的话,又会是什么事情?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真的没什么。就是陆先生最近让我查一个人的消息,结果被那个人反侦察了下。而跟踪调查我的人已经被我抓住,控制起来。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几个人。陆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揍他们一顿,再让人放了他们,算是给那个人一个警告。” 小许的话说得语焉不详,但我依稀听出了什么,问,“那个叫霍二爷的人?” 小许瞪大眼,“你怎么知道的?” 我抿了抿唇,“那个霍二爷要找的人是我,陆言会查他也是为了我。他肯定会和我说的啊。” 小许松了一口气,仿佛是因为自己没有泄露陆言的秘密而释然了一样,“原来陆太太早就知道了。陆先生一直叫我别在你面前提这个事情,我还以为要保密呢。看来,是陆先生想要自己和你说,给你个意外和惊喜。” “意外是有,惊喜……在哪里?”我问。 小许摇了摇头,立即撇清关系,“这个事情,我不知道啊。” “那为什么,这个事情要和法院开庭的事情联系起来。我记得陆言说,要你在开庭日之前动手的。”因为这一点,所以我还是不太相信小许的说辞。 小许说,“因为陆先生打算开庭后就和陆太太去度假啊,后面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那刚刚警察说,陆行住的地方的邻居说看见你和陆言去过他那,还起了冲突又是怎么回事?” 小许被问到这里,似乎也很迷惑,只说,“那天我们是接到了林先生的电话,去那见面。结果登我们到了,林先生并不在,只有住在里面的陆行一个人在场。他给我们开门的时候,陆先生确实也是意外的。我觉得这次见面,应该是林先生安排的。后来,我就一个人守在屋子外头,没有和陆先生一起进去。他们两个人大概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最后我听见瓷器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猜他们可能起冲突,就立即进去了。 当时他们两个人打成了一团,确实引来一些邻居的围观。我成功把他们劝开后,就跟着陆先生离开了那个地方。我敢肯定,当时的陆行还是好好的。我也不知道,陆行为什么要自杀。如果只是为了冤枉陆先生,这个也太不合理了。而且那天,他还凶狠地说要给陆先生好看,叫陆先生在法院上忏悔,和他道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正文 第361章 不够般配 是的。 陆行那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一想到陆行是林越接回来的,他的住址多半是林越安排的,陆言会上门找陆行,引发争执多半是林越的刻意安排制造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不由带着来势汹汹的怒气,直接给林越打了个电话。 结果,林越接了电话,不等我开口质问,就抢先一步说,“你想要捞陆言的话,还是当面和我谈吧。电话里说不清。” 陆言前脚才被警察带走,林越就已经知道这个事情。如果说陆行的死,和林越没有一点关系,我是不信的。 手机被我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静地说,“在哪?” 电话那头的林越沉默了两秒,回道,“我就在附近,我来接你。” 挂掉电话后,我的心也从忐忑不安渐渐平稳下来。小许一脸的紧张色,仿佛陆言一个不在,我就要被拐跑了一样,害怕陆言会找他算账。 小许拦着我说,“陆太太,要不还是等陆先生和律师一块回来了再说吧?” “林越他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就算我今天不见他,以后也会碰面。”我很快逃开他的凝视。 半个小时后,家门口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我出去一看,果真是林越。 林越拉开车门,朝我投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我上车。我几乎是反射一样在他催促的眼神里钻进了副驾驶位上,而他也很快就上车。 还在我思考一会儿怎么说的时候,林越的车子就已经启动了。车子随着油门踩下的动作,很快就化作一道闪电飞驰出去。 商人总有一些特有的共性,年轻又富有挑战性。陆言如此,林越亦然。 “前面有探头,系一下安全带吧。”林越说。 自从陆言被警察带走后,我就一直还处于六魂无主的状态。如果不是林越提醒,我压根没反应过来这一个情况。我立即低头把安全带扣好,然后看着隔壁的林越说,“现在要去哪?” 林越目不斜视盯着前方说:“随便去哪都可以。看着办。” “陆行不会是你派人弄的吧?为了嫁祸给陆言?”我鼓了下腮帮,故意装作了解了一切,在这里怼他。 然而林越只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眼神移开的时候他阴柔地说,“我千辛万苦地把人从新加坡给劝说回来,就是为了干掉他栽赃陆言?闻静,我没有那么吃饱了撑着。” 此刻,我被怼的无话可说。可心里却在想,他是不是那种人,我又怎么知道呢? 在林越把大半个海城都绕了一圈后,车子终于停在了一个西餐厅里。他订了一个包间后就给江采菱打了个电话,“江采菱,下午不是要去博物馆吗?先来这里吃个饭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诧异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弄不懂他在想什么。竟然还主动约江采菱约会。难道他对江采菱还真的动了真心,不全是算计? 我看着林越挂掉电话后,把手机搁置在一边。 我的座位和他离得不远,听出来他刚是在和江采菱打电话,我好奇地问,“林越,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江采菱吧?” 林越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为什么不?” 我一下子又被他难住了,最后说,“像你这么优秀不凡的男人,我总觉得江采菱这样普通的女人和你还是有些不般配的。” “你是在说你和陆言吧?难道在我们眼里,你们就很般配了?”林越眯了下眼睛,一下子轻笑了出来。虽然他的笑声里没有恶意,但我听了总归还是不舒服的。 我撇了撇嘴,吐出几个字来,“要你管。他喜欢不就好了。你管我配不配得上他。” 林越又笑了笑,“如果你不是自卑,为什么你觉得我话语里的意思是你配不上陆言,而不是陆言配不上你?” “少来!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瞪眼。 林越突然又直起身子,一根手指插。入领口上,轻扯了几下,露出喉结来,说道,“不管什么意思,你点菜吧。” 他把菜单丢给我后,就一副领导人开会的架势,在那十指交缠拖住下巴看着我。 “还是等江采菱来了再点吧。我不知道她喜欢的口味。”我说着,手不自觉地攥着桌布,心里还是着急陆言的事情。 离开家里的时候,我就和小许交代过,一有消息就和我联系。可现在小许都没有联系我,估计陆言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应该还在警局里。这一个情况,让我倍加难受。 我现在应该算是林越的盟友吧?陆夫人是我们一致的目标。我如果问他的计划,他会和我说实话吧。要不然,陆言拿他当兄弟,一点怀疑都没有,真的太被动了。以陆言的身份,警局都刁难这么久,如果没有林越在后面捣乱使坏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我喝了口茶,又笑了笑说,“林越,你就和我说个清楚吧。陆行到底是怎么死的?” “反正不是我派人做的。”林越把交缠的手指分开,“我和陆家的人不一样,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就不择手段。” “陆家人?不择手段?”我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林越,我知道你不喜欢陆夫人,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陆言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也不是白做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林越沉默小会,面无表情地说:“是很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害怕。他这个人为了自己认定的人做出各种事情。而我不知道,在我这个兄弟和他那个妈之间,他会认定谁。他又会为了谁,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怎么就认定,陆行的死是我做的,在栽赃他。而不是他为了阻止我和陆行的联合,不惜残害手足?” 林越的眼睛就跟极光一样犀利,看得我心都提起来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又补了一句话,“不过,我也无所谓陆言心里认定了谁。因为我林越本身就不需要别人的认定。陆行活着,对我来说是如虎添翼。陆行死了,陆言也不能动摇我的底牌。但与此相反的是,陆行的死会是陆言最大的灾难,也是我送给他的一个惊喜。相信不久以后,陆夫人的所作所为都会公布天下,而陆言为了保护母亲,是非不分地迫。害兄弟的孝顺行为,也会感天动地吧?” 正文 第362章 永远都喜欢当小三 听见林越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心里实在难受的不得了。我无法相信陆言会因为这件事承受多大的打击。 母亲坐牢,哥哥死了,而他心里认定的好兄弟却让他臭名昭著。整个错综复杂的关系链里,陆言虽然不能说无辜,却真的没有动过任何坏心。即使和陆行一直处在对立面,都没有想过真的要了他的命,不然也不会安排他出国,不惜拿出陆家一半的家产来平息陆行的怒气了。 而现在,因为有林越的加入,让原本有了平衡点的陆家再次产生了矛盾。陆行才会不安于他乡的安定生活,回到海城后意外身亡。 见我不说话,林越又问:“你不说话,还是在怀疑我?怀疑是我杀了陆行?” “反正肯定不是陆言杀的。”我理所当然地说。 林越的目光里有了一丝的赞赏,“这个节骨眼,你还相信他。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得到林越这样的肯定,我固然欢心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你不是要我和一起联名诉讼陆夫人吗?既然我们是队友。你应该告诉我实情的。” “简单的说,你觉得夏丽菁算是自杀,还是他杀?”林越依旧没有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却似乎再给我一个思考的方向。他说,“陆行的死和她也差不多。” 夏丽菁的死亡已经被认定成一场意外的走火事件。知道她是自杀的人少之又少。但林越知道却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我坚信陆行不是一个会轻易自杀的人,所以一直怀疑是林越所为。但仔细一想,夏丽菁又何尝不是个不会轻易的人,却也被陆言逼得万念俱灰而自杀。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江采菱进了来。她一看见我,就像护犊子的母狼一样,浑身的处于一种攻击般的模式里,就差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直接刺穿我的喉咙。 “闻静,你怎么也在这里?”江采菱不待见我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说话的口气也一直都是这么不阴不阳的,叫人听了怪难受。 “我叫她来的,采菱,坐下一起吃吧。”林越很耐性地帮江采菱拉开椅子,然后绅士般地铺好餐巾,俨然像个体贴的情人。 这样的画面让我有些眼瞎了的错觉,却又知道这是再真不过的真事了。江采菱给我吃了个白眼,转头冲林越说,“林越,我之前在商场逛街,看中了一个包包,款式和颜色都好喜欢啊。就是尺寸大小有两个款。我不知道哪个好看。你觉得我适合背大包,还是小包啊?一会儿去博物馆也会路过哪个商场,要不要你陪我进去看看,帮我做个参考?” 林越从钱包里拿出一个银行卡,淡淡地一笑:“不用了。两个都买下来吧。想背什么就背什么。” 陆言虽然也不拘束我花钱的事情,但是却从来不会拿钱来砸我。如果我有选择困难症的时候,咨询他,他一定会耐心认真的帮我分析,选出适合我的。无论是买东西,还是做事情都会。 看着面前这对看似有情的情侣,我更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陆言那么一个男人。 “采菱,你想吃什么?”林越问她。 江采菱说,“吃什么都行,你喜欢就好。” 林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逗弄宠物狗一样的神情,然后就真拿过菜单点了几个菜。 在等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林越有些无聊,想要抽烟。但他看着我挺着个大肚子也知道这里不适合抽烟,就起身去外头抽,“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瞪大眼睛非常意外林越的贴心,他会这么做是我没想到的。 “闻静,你男人只是被人抓了,不是死了。你不用这么着急找下一个东家。”包间的门刚合上,我就听见江采菱尖利的讽刺。 我一下扭头看着江采菱。 “闻静,你真是个下贱坯子。成天就知道勾。引男人。你没有男人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嗯?” “我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什么样的人,你看谁就是什么样的。”我不明白江采菱为什么一天到晚都要这么针对我。除了我们都喜欢过陆言,算是当过情敌,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人怎么可以嫉妒别人到这个地步? “伶牙俐齿!”江采菱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然后又说,“当初如果不是我爸爸的身份,陆言需要我爸爸的支持,他凭什么要你这么个离过婚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嫉妒你?林越比陆言更厉害,更牛逼。我还真要谢谢陆言。如果不是他瞎了眼挑了你。我怎么会遇见林越?” 我盯着她,面无表情地说,“是的。你遇见了林越。但是你别忘记了,林越已经结婚了。所以,你还是个小三。江采菱,我才要问你一句话,这世上是不是没有男人了。你为什么每次都盯着别人的老公?陆言不养情妇,不要你。林越不介意养个情妇,你就还真蹬鼻子上脸,拿自己当正房了?” 大概是被我说中了痛脚处,江采菱一下子激动起来,面前的骨碟盘子嗖得就朝我砸了个过来。 我人一个侧过身,眉心被稳稳地砸中,然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愤怒起来。 从前,我在寄人篱下,住在江家时也没少和江采菱起冲突。每次我都念着她年纪比我小,我是姐姐,又是外人所以都选择忍受一切的委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直到上了大学,住在学校里才渐渐摆脱了这种不利被动的地位。后来一毕业就闪婚的原因里,也有一部分因为是不想住在江家,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本性里的那一股子倔和野就少了紧箍圈,一下子被释放出来了。尤其这些年和陆言在一起,顺风顺水的,很少有人能让我吃亏。所以江采菱这么对我,我二话不说,就反手把自己面前的一个杯子朝她脸上砸过去。 而就在骨碟碎裂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后几秒钟的时间里,林越听见了动静,立即推开门进来。 但等他走过来要阻止我的反击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她隆过鼻,所以专挑她的鼻梁骨砸。结果还真被我砸中了,只见她痛叫一声,双手捂住鼻子后就死不撒手。她眼角的泪水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委屈的,在那骂骂咧咧说,“好样的。闻静。你有种!” 我笑了笑:“我没有。” 正文 第363章 如果有,那就是自尊 我笑了笑:“我没有。” 林越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无语他一走开,我们两个人就能闹得这么凶悍。然而,不等他劝架,就突然就有一群人紧跟着他的脚步闯了进来。 我还以为是谁,等我转头过去,只见一个漂亮高挑的女人带着几个流氓混混冲了进来。很快,被林越打开的门就被人给重重摔上了。 然后,我就听见林越声音带着一丝的恼火,“李元娅,你又跟踪我?” 我一听见李元娅这个名字,我就知道来人的身份,更知道即将上演的一幕有多狗血。因为我听陆言提过,林越有个协议分居了快两年的老婆姓李。估计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因为分居了好几年,林越的朋友圈子里的人几乎都忘记他还有这么个老婆了。我也是听陆言说了才知道林越当初要和老婆离婚,他老婆不肯,最后无奈签了分居协议。然而,他们明明说好三年不复合就自动离婚。但这期间,李元娅一直都有各种骚扰林越的生活。显然她的分居协议是一种缓兵之计,并不是真要离婚。 之前我就很好奇李元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此刻终于看见了真人,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结果反而挨了她的眼刀子。 李元娅瞪眼,“看什么看?你们两个女人,哪个女人偷我老公的。站出来?” 她怼我,我却不想掺和进这个泥潭里,保持着局外人的两不沾立场。 说真,这个叫李元娅的女人真的很漂亮,五官精致小巧,比江采菱好看太多了。听陆言说她的后台也很硬。所以即使林越再反感她,要离婚也没办法拜托她的纠缠。 “你闹够了没有?”林越再次高声力喝。而这一次的口气远比刚刚说的那句话来得更为杀气腾腾。 李元娅顿时住了口,一双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从李元娅出现后到现在,她给我的印象都是霸王花,小辣椒一样的角色,却不想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我想,她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林越这个男人吧。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意的结局注定都不能圆满。如果陆言这样对我,我再喜欢一个男人,我也不会这样死抓着手不放。 然而,李元娅解读到我目光中的同情,刚平息下去的怒火顿时重新燃烧了起来,盯着我隆起的小腹,恶毒地说,“是你?你趁着我出国期间,一直缠着我老公,现在又想母凭子贵吗?呵呵……你以为你赢了吗?敢用这种目光看着我。笑话!我李元娅需要你来同情?别以为你怀了我老公的孩子你就能当林太太。我告诉你,今天就是把这个野种给打死了,你也拿我李元娅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皱眉,原本对她残留的一点好感,也因为“野种”两个字一扫而光。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林太太,如果你脑子不够用,不清楚现在的局面,那也请你嘴巴积点德,好吗?我是陆言的妻子,今天来这里是因为陆言出了事情,需要林越帮忙。不过,现在事情也聊清楚了。我看你们好像有事情没解决,我先走了。” 然而,我前脚刚迈出一步,我的胳膊就被江采菱紧紧攥着。我回眸看了江采菱一眼,只见之前还嚣张和我对跳的女人,此刻竟然浑身发抖,怵怵地看着我,“一,一起走吧。” 我噗嗤就笑了。 我真的想不到江采菱这样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人,看来李元娅的“威名”也是名不虚传啊,连江采菱都被震慑住了。 而李元娅大概也不完全是没智商的人,能看出江采菱的心虚,一下子把仇恨从我的身上转移到江采菱的身上。 她看见江采菱手腕上的手链,目光瞬间迸发狠辣嫉妒光芒,然后几步上前冲了过来,一巴掌打在江采菱的脸上,“是你!你个贱女人!这个手链是我的!你要不要脸,爬床爬到我家里不说,连我的手链也敢偷!” 江采菱忙不迭地摇头,“不,不是的。这个是林越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而且,你们都分居了。我,我……” “分居怎么了?分居,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了?”李元娅气到头上,回头使了个眼色。然后紧跟她过来的那几个流氓混混就蜂拥而上,开始对江采菱各种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臭婊。子,连大小姐的男人都敢偷,我看你不是不要脸,是不要命了!” 江采菱的惊叫声惊动了隔壁间的服务员跑过来查看情况。服务员顺便看呆了,过了好久才想起打电话报警,结果就被一个眼尖的小混混发现了。 小混混一把抢过手机,砸烂在地上,“滚!大爷的事情,你也敢管?信不信大爷让你在整个海城都呆不下去?” “哥,你,你别气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是哪里不满意,和我说。”服务生抖着腿站在那磕磕绊绊地说。 没有第一时间逃跑,我还真欣赏他的敬业。 “你勾。引人家的老公,给人当小三,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被哥儿们打死了,也是你活该!”一个混混一脚猛踹在江采菱的肚子上,厉声威胁。 而我看着面前的暴力场面,竟然没有一丝的惊慌感。或许是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太多了,我已经渐渐麻木。眼前的景象于我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各人造孽各人还。没有我这个局外人插嘴的份。所以我没有烂好心地管这个闲事。 我站在边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又一次与江采菱怨毒的目光撞上。 我没有说话。 而李元娅则对着自己带来的人淡淡吩咐说,“她既然这么喜欢卖骚,就把她衣服都给剥了,拍照片发到网上去吧。” 而江采菱一听,开始剧烈挣扎,哭着喊着求饶。她憎恨地瞪着我,眼睛里满是泪水,怨念我的见死不救。 那一瞬间,我真的是有些犹豫的。但我还怀着孕,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我看了眼面前的李元娅,微笑说,“小三确实可恶。但背叛自己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其实,像李小姐这样漂亮的女人何愁找不到更好的。” 李元娅凤眸一眯,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认识陆言。这些年,我在国外,也知道不少他的消息。我知道他很宠你,所以你才会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但我告诉你,你不是我,你不会理解朝夕相处的丈夫突然和你翻脸,要和你离婚的痛苦。少拿你优越幸福的生活,来评判我的作为!” 而我涩然一笑,“你在国外久了,难免听的消息不够全面。或许你还不知道,陆言不是我第一个丈夫。我曾经是一个被小三破坏了家庭,就觉得世界都坍塌的家庭妇女。那时候,对于我而言,丈夫和孩子是一切。可也是在同一天,我失去了我的丈夫和孩子。我以为我会痛不欲生,可现在我才知道我这是涅槃重生。所以,千万不要死守在一棵树上。因为,不值得。没有比自己幸福更为重要的东西了。如果有,那就是自尊。” 正文 第364章 霍二爷来也 “你说的很对。”李元娅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但我们还是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我敢肯定,如果当初勾。引你丈夫的小三处处不如你,家世不如你,后盾没有你的强大,我相信你也会和我一样的选择。轻易的放弃,要么是不够喜欢,要么是你没有能力拥有。而我李元娅敢说。林越这个男人这辈子都只会是我的。即使是死了,我的墓碑上刻的字也会是林氏元娅。” 她的表情坚定无比,而她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心上。 此时,江采菱已经被扒得只剩内衣内裤,在那打滚求饶。而林越则默然看着这一切,冷冷地说,“李元娅,你够了吗?” 李元娅怒道,“怎么了,你心疼了?上次那个小妖精被撞瘸了腿,也不见你放一个屁。这次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和我凶?”然后,她再次朝着那群混混吼道,“你们是不是没吃饱饭,还是太久没给女人脱过衣服了,手脚这么慢,还是男人吗?给我快点。” 随着那几个混混动作的越加粗鲁暴躁,江采菱的哭喊声也愈加凄厉凄厉。尤其是当她的内衣被扯开,露。点后,她的自尊被践踏在地上,所有的羞愤都如同烟花爆炸在天空,很快湮灭…… 她竭嘶底里地喊,“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即使我再不喜欢江采菱,也实在没有办法继续目睹这一幕。我知道,比起她被人这样践踏,更叫她难受的是她被人践踏的同时,我还在边上目睹了她的狼狈。 所以我很快移开视线,在离开包间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李元娅,“给点苦头吃就好了。有些事情,你越用力过猛,就难达成。有些人,你越是要拽回来,反而推得更远。” 我不知道李元娅是否认可我说的这些话,只听见她说,“管好你自己。要是敢报警,我连你也一块弄。” 我笑了笑,无所谓地离开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离开的时候,我仿佛听见李元娅带来的混混里,有一个混混小声地问,“超哥,刚刚离开的大肚婆娘是谁啊。我听她说,她是陆言的老婆?陆言是哪个人物?” “臭小子,你多久没开荤了。连个孕妇都能引起你兴趣?嗯?我告诉你,少惹她。那个陆言,我要是没弄错的话,就是那个……” 再后面的话语,我就没有听了。在我看来无非是吹捧陆言的身份。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所谓的因缘际会就是如此的巧合。因为这一场与我无关的捉奸戏,我被一个混混给认了出来,最后又通过这个混混,那个霍二爷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当时的我急于离开这个地方,结果我刚开门走出餐厅。就在门口迎面撞上了一个如铁的胸膛。 对方搂住我的后腰,仿佛护着我,怕我摔着,而我紧抓着他的袖子,有些后怕。深怕刚刚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让我肚子里原本就脆弱的小生命再次经受危险。 我扬起了下巴,刚要道谢,结果就听见闻玉笙的声音,“闻静,你怎么在这里?” 我诧异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巧合,“我和朋友在这里吃饭。你呢?你怎么来这里的?” 闻玉笙说,“是林先生约我过来的。” 林越? 我有些不懂林越约了我之后,又分别喊了江采菱,闻玉笙是什么意思。但我又很庆幸李元娅的出现,才让林越的原本既定的事情给泡汤了。 “这样啊。那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有事情,先走了。”我试图向后退,可按在我腰上的那只手却还没有松开。 “我已经站稳了。”我补充了一句。 “哦。”闻玉笙应声,然后松开了手。 我感觉到桎梏的力量从我身上消失,不动声色地吐了一口气。 闻玉笙了解我的每个小细节和表情意味着的情绪,他知道我是在紧张,竟然也绷不住笑,一下子笑出来,“闻静,你现在突然和我这么见外,没把我当哥哥,而是一个陌生的异性。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我的脸一下子热起来,用力咬了下嘴唇说,“哪里有见外?我就是有点后怕,幸好刚刚你托住了我,不然我要摔着了,我的孩子肯定跟着倒霉。好了,不说了,我还有急事先离开了。你快去找林越吧。我先走了。” 我从他身边擦过时,闻玉笙又突然开口说,“什么事情这么急?不然的话,一起进去吃个便饭再走了。” “嗯。陆言出了点事情,我需要回家一趟。真不用了。下次有机会再和你们一起吃吧。”我匆匆往前走,不知道闻玉笙会怎么想我,一会儿林越会不会告诉他,我之前就在包间里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必须要先和陆言联系上,问一下陆行是不是如林越说的那样,是被他间接逼得自杀的。 出了餐厅后,我的心简直就像缠绕的毛线一样乱透了。 我没有在门口打车,而是往最近的站点走,离地铁站不远的地方,一辆黑色的陌生轿车停在我的面前。 车里头下来个人,脸上的一道疤从额角一路延伸到颧骨处,就连他脖子上挂着的金项链都坠着龙牌,瞧着就特别的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看了我一眼,叼着烟问,“你是陆言的老婆,那个叫闻静的?” “你是谁?”我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说不怕是假的。虽然这里是闹市区,又是光天化日,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但这样的人真要动粗,才不会管我是不是孕妇。 他皱了皱眉头,“我说我的名字,你也不认识啊。我就这么说吧。要救你男人,我可以带你去见霍二爷。只要他出马,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我瞬间惊呆了。 我一直以为陆言这么久不能脱身,是因为林越的关系,现在才知道自己有些天真了。林越和陆言从来势均力敌。如果只是一个林越,根本不可能压得住陆言。除非,除了林越以外,还有更厉害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现在,我仿佛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而这个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跟着这个人上了车。 正文 第365章 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我毫不犹豫地跟着这个人上了车。 对于霍二爷这个称呼,我是极其陌生又熟悉的。陌生,是在此之前我从没有听说过。熟悉,是因为最近这一阶段,他的影子仿佛充斥着我的生活,与我息息相关。 我问开车来接我的人,“霍二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笑笑说,“你去见了,就知道了。” 随着他神秘兮兮的话语,我的心就这么提起来又坠下去。仿佛有一团迷雾就在那等着我去解开。 霍二爷的住处在海城城郊的一处风水很好的小山上。他在山上建了一处别致的庄园,名叫栖水山庭。所有的楼房都是中式古典建筑风格,肃穆的灰棕色隐没在山的苍翠之中,美的像是一件艺术品。 我虽然不玩古玩,也不是什么行家,但一走进去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朴素低调的奢华。每个家具都像是古董一样,各个透着历史的韵味。 我们到达的时候,霍二爷已经命人帮我泡好了花茶,而他自己则坐在花园的窗台边上安静地看书,一派安然的模样。 “你就是传说中的霍二爷?”我远远问了他一声。 霍二爷听见声音,抬起头,然后用一种慈爱的目光望着我,最后放下手中的书,挺身站起来,对我微微颔首,“我是霍二爷,不过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我只是个隐居山林的富贵闲人罢了。” 他这么的谦虚,我也不想摆低自己的姿态,也就随着他的话口说,“好的。霍先生。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吧。” “当然。不过有什么话要说都先坐下再说吧。”霍二爷又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一把椅子,对我示意道。 阳台上就坐着我和霍二爷两个人。我环顾了四周,问霍二爷,“这里这么大,就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就我一个人。”霍二爷微微叹息后,又关切地问我,“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说真,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么关怀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虽然对方年纪很大,足以做我的长辈,但我难免还是有些扭捏。 我咬了咬唇,“我听说你一直都在打听一个人。我听了之后大概感觉你在找我的妹妹江采菱。但又不是很肯定。如果你信任我,或许可以和我说说一些详细的信息,我能更加确定一些。” “不必了,我已经找到她了。”霍二爷微微一笑,目光就一直凝在我的脸上。 如此直白的眼神让我再也不能逃避,索性直接问,“你找的人是我?” “是的。”霍二爷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虽然等了十年,也费了一番功夫,但至少还是找到了。” “十年?”我挑眉,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有权有势的人要找一个人会花费十年的时间。 “这个以后再说吧。”霍二爷淡淡说道,又有些怅然地说,“只能说,这些年我也是身不由己。风头太盛也需要避一避,让一让才能韬光养晦。” “什么叫身不由己?”我顺着这个话茬问。 “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况且,这个也不是今天关心的重点。”霍二爷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更好奇陆言的难题该怎么解决。” 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我望着霍二爷,他的神色格外平静,语气像是纯粹的感慨。只是,我心里有所忌惮,于是问道,“陆言现在的难题难道不就是你制造的吗?” 霍二爷最先愣了愣,随即又回过神来,露出了微微赞许的神色,“对,是我制造的。我派去盯梢他的人一直没有消息,我就知道是被他囚禁了起来。在我顺利找到你的这个事情上,他捣乱太多,我有些不爽,就让人也给他捣点乱。他如果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没空阻拦我们今天这样的碰面了。” “霍二爷……”我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问出了口,“你究竟在这个事情里插手了些什么事情?如果陆言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你,我可以代替他给你道个歉。他妈妈的案子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还要和林越斗智斗勇。如果你在这个节骨眼,趁虚而入,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当然撑不上什么君子所为了。对我来说,手段是什么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霍二爷笑着说。 “如果你要的结果就是见我一面,那么现在我也来见你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结果没有要到的。我都可以帮你完成,好吗?”我深吸一口气,“只希望你不要拿着理由去踩陆言。他阻止你和我的见面,也是经过我的允许的。事实上,如果不是今天陆言出了事情,我根本不会站在这里。而现在,也请你收回你的手段,好吗?” 霍二爷笑说,“从你坐上小赵的车子那刻起,我就已经让人打电话联系人,去疏通警局那边的事情了。” 他口中说的小赵应该就是那个眼睛上有刀疤的刀疤男。而他所说的“疏通”也不过是让人不要紧咬住陆言不放罢了。至于陆言其他的矛盾和压力还是一件都不能少,能不能顺利出来。并风声不漏地维持着自己的良好形象还需要陆言他自己的势力和努力。 一个小时候,我从小许的口中得知陆行安然无事的消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而这个期间,我也和霍二爷你来我往地聊了很多很多,仿佛一见如故的忘年之交一样。 “对我的身世是不是有所了解?”我试着探寻。 他显得有些诧异,说,“怎么这么问?” “直觉。女人的一种直觉。”我说完,又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耸肩坦白,“听说,你和我舅妈曾经是一对恋人?” 我知道在他面前与其隐瞒、不如坦白。所以我选择直言不讳。 霍二爷微微一笑,然后用烧开的壶水为我沏了一壶茶,说,“是恋人,可惜有缘无分,最后没能走在一起。不过好在现在我和她也都有各自的孩子和家庭,也算是遗憾中的完美。” 就在我几乎差点要脱口问他是不是我爸爸的时候,我又听见他说,“至于你的身世,我确实了解了下。你不是闻家的人,你是江飞鸿的女儿,对吗?虽然你是他的女儿,但看在我和蕙兰过去的情分上,我也是会把你当晚辈一样关心的。” 正文 第366章 谈和 就在我几乎差点要脱口问他是不是我爸爸的时候,我又听见他说,“至于你的身世,我确实了解了下。你不是闻家的人,你是江飞鸿的女儿,对吗?虽然你是他的女儿,但看在我和蕙兰过去的情分上,我也是会把你当晚辈一样关心的。” 听见他这么说,我瞬间觉得自己的蠢问题可以收起来了。不管我是不是江飞鸿的女儿都不应该和面前这个男人讨论我生父的问题。 尤其是,在他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的情况下,更不能随意说出这样的事情。而我这个不过是他初恋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能让他有几分触景生情的感慨,已经是他情深的表现了。 “霍二爷,是我冒昧了。”我无奈笑道,端起来喝了一口,感觉口齿清甜。 “你也不用介怀你的身世。虽然你的生父母不要你,但你的养父母对你很好。所以,只要你幸福开心就够了。”霍二爷笑着,也随着我喝茶的动作,端起他面前的那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其实呢,有时候人生在世,不是每件事件都要弄清楚真相。缘起缘灭,自有定数。与其好奇过去的原委,不如关心明天的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 “大概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吧。”我笑道。 “差别?”霍二爷愣了愣,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是的。对于我们来说,太阳都是从东北升起这一类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用怀疑。就算真的从西方升起也和我们没关系。比起这些,我们更关心的是关乎切身利益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是过去发生的,既定的,毫无意义的事情。”我说到这里,可心里依然有一个心结,又试探性地说道,“既然你和我舅妈都已经各自成家,也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地找到我呢?” 我的话让霍二爷沉默了一会儿,我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我很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所以然来。但是深沉如霍二爷,我在他面前,俨然如同一张白纸,他又怎么可能在我面前透露心迹? “我找你,是想找你打听下你舅妈最近过的好不好。”过了一会儿,霍二爷淡淡说道。 然而,这明显是个谎话。他真要打听我舅妈过得好不好,任何方面都可以查到。他为了从我口中打听我舅妈的生活,还千方百计地打听我。这不是缘木求鱼吗? 我心里起了疑团,怎么做得到不问,我说,“其实,我舅妈现在已经离婚了,一个人住在……” 我话说到这里,却惹来霍二爷一笑,他伸手摸了摸的头,“有句老话说的好。人生若是如初见。我和你舅妈还是彼此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少女才是最美的。” 我隐隐觉得霍二爷有所隐瞒,但我知道,他不想说,我永远问不出来什么。我抿了一口茶,然后我还是说出了口,“霍二爷,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或许还有一个女儿呢?” 当我这话问出口的时候,霍二爷一口茶从嘴里喷了出来,呛得面红耳赤一阵剧烈咳嗽,这才缓了过来。 而刚才还未见一人的屋子里,有两个保镖一样的人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并朝我们这里看了过来。 只见霍二爷随意地一摆手,保镖就又不见了。如此训练有素,和一般的地痞流氓简直天壤之别。 “你在说什么?”霍二爷看着我,惊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和霍先生你一见如故。” “原来如此。哈哈,不瞒你说,我对你也有这种感觉。以后有机会可以多来这里坐坐,我一个人住这里怪寂寞的。”霍二爷看着我说道。 真的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那他刚刚才说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怎么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我虽然好奇的不行,但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八卦心,选择大方得体的处理方式,不去追根究底问一些别人的隐痛之处。 霍二爷见我目光里藏着深深的怀疑,于是微微笑道,“我确实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我的太太带着我的女儿……” 话刚说到这里,我们便听到门外传来剧烈的争执声。而我在这种吵杂的声音里,硬是听出了陆言的声音。 霍二爷也顿时收住了话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今天能和你这么愉快的聊天,我很开心。我会尽力帮你摆平陆言的这次麻烦。” 听见这句话,我愣了愣。最初霍二爷最多是答应我不为难陆言,却不想现在竟然改变了注意,要帮助陆言。有这样的人帮助陆言,林越与陆言为敌也似乎显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然而,等我和霍二爷走到门口时,却看见陆言也带了他的一队人马闹了过来,眼看两方人马闹得不可开交,我立即喊了声,“陆言,我在这里呢!” 混乱推搡的人群里,陆言透过他们的身体缝隙,精准无误地抓到了我的目光,然后对我说,“你不用过来,我去找你。” 他说完,就勇敢地走过来,走到我的面前,然后抓起我的手拨开那一拨人,直接往他停车的方向走。 “我倒是要看看,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能走出这个庄园。”霍二爷的声音冷不丁突然从我身后冒出,带着一丝丝的阴寒之气。 “霍二爷……”一看到霍二爷,陆言也立即站定,但声音依旧生冷无比。仿佛喊他一声二爷不过是他的名字,与尊重没有丝毫关系。 “你是想直接走人,彻底和我为敌,还是想和我聊一聊再决定要不要走?”霍二爷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看着陆言。 “小许,住手!”陆言冲着身后的兄弟们喊了一声,随后冷冷地对霍二爷说,“我倒是想看看霍二爷对现在的这一切局势究竟有个什么解释。” 霍二爷脸上流露出一丝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后淡淡地说:“我和闻静需要单独聊的都聊完了,正好还有一些话是要堆你们两个人说的。让你的兄弟们到外面去等着,你和闻静一起进来吧。” 正文 第367章 提前送了一份大礼 霍二爷脸上流露出一丝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后淡淡地说:“我和闻静需要单独聊的都聊完了,正好还有一些话是要堆你们两个人说的。让你的兄弟们到外面去等着,你和闻静一起进来吧。” 陆言闻言,淡然点头答应,完全不顾我和小许脸上的担忧之色,就让小许他们几个人去外面等着。 我和陆言跟着霍二爷一起走进了二楼的书房。刚一进门,霍二爷就坐在了太师椅上,让我们两个人随意坐。 这书房和这个庄园一样,依旧给人一种作古的感觉。霍二爷的本性或许真的很崇尚这种风雅。墙壁上的花格装饰雕刻精美,香炉里燃烧着清雅的熏香。整个屋子的风格都和他本人给人的冷厉杀气完全不同。他坐在那,不说话,只是看着我们。 而我一直觉得陆言是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可是今天他却比霍二爷先开了口,说,“霍二爷,对于你过去的一些事情,我也有听说过一二。我知道你是个直来直往当然。现在,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林越许诺了你什么,我照样可以给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让你做什么,你就不要去做。” 霍二爷微微一笑,然后淡淡地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好处这个东西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我会插手陆行的事情,不是林越那小子给了我什么好处,而是插手之后我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而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继续浪费精力和时间在你们两个小朋友的幼稚游戏里。但相反的是,如果你想要我的帮助,看在你是闻静的丈夫份上,我可以帮你一两个忙。” 虽然霍二爷说话的口气里充满了倚老卖老的嫌疑,但不的不承认他说话有这么大的口气也是有与之相对应的能力。 陆言皱了皱眉头,“你费了这么多功夫,把我绊住在警局里,只是为了引闻静来这里和你见一面?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的事情,谁会做?” “你费了那么多功夫,只为了阻止我见闻静一面,付出和收益就成正比了?况且,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闻静的。”霍二爷笑了笑。 “但你的身份就是个麻烦,我不希望闻静的生活因为你这个不必要出现的麻烦变得更麻烦。”陆言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你有守护她的觉悟当然是很好的。”霍二爷的眼神里透着对陆言微微的赞赏,“但你陆家的麻烦那么多,她作为你的妻子就必然少不了麻烦。如果有需要我帮忙解决一两个麻烦的时候,尽管开口。” “我凭什么相信你?”陆言又问。 “让你相信我,不是看我说的什么,而是我做的什么。”霍二爷悠悠地吸了吸鼻子,又说,“马上就是闻静的生日了,我那时候可能也不在海城呆着了,没办法祝贺她。现在,我就可以送你们一份礼物。至于你们要怎么用,就随便你们了。” 我还纳闷霍二爷要送我个什么东西呢,就看见霍二爷起身走到书桌那,拉开第一个抽屉,取出黄色牛皮纸做的文件袋,交给了我。 “我这是在对你们表达善意。你们回去后可以仔细想想我说的话。而我能给你们的最后一个劝告就是,和我做朋友远比做敌人来的轻松。”霍二爷笑眯眯的样子,满是举重若轻的神态。 陆言听霍二爷这么说,思考了一分钟之后,利落地说了一句:“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陆言,你是我为数不多看好的优秀青年。如果不是你家的麻烦太多。闻静嫁给你,我会真心为她高兴的。”霍二爷主动伸手过来,和陆言的手重重相握在了一起。 “今天就到这里。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开口。”握完手后,陆言也不气弱地补了这么一句。 霍二爷微微一笑,“会的。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抽空,我们可以再约个时间好好谈谈。” 这话的深意,我是听出来了。他们应该是达成了默契,但是有些事情需要瞒着我,所以现在没有说穿,只能改约一天再说了。 而陆言毫不犹豫地牵过我的手,然后对霍二爷告辞。 这样就可以走了? 我虽然有千万种想法,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多嘴,干涉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只能对霍二爷说,“霍先生,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霍二爷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笑,点了点头,意思我们可以走了。我就这样茫然和陆言出了门。 等我坐上陆言的车后,陆言就迫不及待地教育我了,“早上离开家里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要你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等我。结果你倒好,一声不响地离开,跑这种龙潭虎穴里。” 我听他夸张的说辞,不由笑出了声。 “你还笑?” “是啊。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怎么可能是龙潭虎穴?而且霍先生人很好的啊。”我说着,眨了眨眼。 “霍二爷?人好?你这句话说出去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吗?”陆言拍了拍我的头后,重重关上车门,然后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里,一脚踩油门后风一样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直到车子几乎要开到家里的时候,陆言才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吗?他以为他出狱后,改了个名字,他就不再是那个洗黑钱的走私头头黄达明了?” 我心里一紧。难怪霍二爷刚刚和我说话的时候,又说了十年,又说了身不由己。原来,他是在牢狱里至少蹲了十年啊。 我便问道,“可是我看他面相虽然不善,但也不像是坐过牢的人啊。” 陆言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你又是什么时候学会了算命的?人心隔肚皮啊,这句话还要我来教你?” “既然你这么不相信他?刚才你又为什么不当面拒绝他的善意,还收下他的礼物。你这样做,以后就是想和他撇清关系都没用了。”听见陆言这么说,我就更害怕自己会给陆言带来祸端了。 正文 第338章 花式虐狗 “那东西不是你的生日礼物吗?既然是生日礼物,你接了就是。你接了,也不代表我就要听他的话,按照他的要求去做。”陆言理所当然地说。 “喂,你这个是耍赖啊。人家明明是借着送礼物来表达善意,要和你合作的。你要不答应就不拿他礼物了。这样,不是坑人吗?”我说完,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拆礼物呢。 我连忙拉开文件袋上缠绕的白线圈,取出里面的一个U盘一样的东西,“这个是什么?” 陆言撇了我一眼,“后面有笔记本电脑,你可以看看。” 我看了一眼后座位上的笔记本,压在他的公文包下面,有些懒得去拿,“算了,还有五分钟就到家了,我们不急在这一时。回家再看吧。” “对了,你别转移话题。现在是我在问你,为什么要到处乱跑?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陆言边开着车,边愤愤地说道。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就是走开了一会儿吗?至于你这样数落我。”我撒娇卖萌了一阵子,也不见他气消,就知道他这次是真生气了,立即保证道,“好啦好啦,以后我再也不到处乱跑了。我知道我是孕妇,不能有闪失。你会担心的。” “错了。”陆言皱眉。 “什么错了?”我一脸懵逼,心想我刚刚的发言很好啊,我自己听了都要哭了。 “你不能有任何闪失,不是因为你是孕妇,而是因为你是你。”陆言突如其来的深情与肉麻一下子击中了我的灵魂。 “陆言,我喜欢你。”我突然脱口而出。 “这用你来废话?”陆言皱了皱眉,一脸的嫌弃,但嘴角却不着痕迹地上翘了几个角度。 我知道,他是在强忍。我心里偷笑,给他几分面子地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不去看他。让他别憋的太久。 男人要玩高冷傲娇的时候,比女人都幼稚着呢。 我这么感慨着,车子却突然一个刹车停在了路边。我一脸疑惑,刚转头看向陆言,想问他什么情况。 猝不及防间,陆言的脸却突然朝我凑了过来,然后搂着我脖子,在我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好一会儿,松开后得逞地笑道,“你喜欢我这么多余的话还要拿出来说,不就是想要我亲你吗?现在,我满足你了。但我亲出感觉来了,你要不要满足我?我们继续吧!” 继续? 意识到继续是什么意思后,我顿时羞得脸色炸红,“继续你妹啊。现在还是白天,还是在马路上,我还是个孕妇!” “女人,你不要这么邪恶。我说的继续是说,继续吻你。你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龌龊又肮脏的事情?”陆言说完,又凑过来吻我,一边吻,一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他贴的我很近,我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摆,最后一个手搂着他坚硬的后背,一个手自然搭落在他的腿上。然而,随着他的入侵,我的手移动到了某处。那里坚硬如铁,分明是真的如他说的那样亲出感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手碰触了它。陆言的吻变得更激烈,更凶猛。那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他如火如雷一样的力量,像是要炸裂宇宙般势不可挡。这样的冲动,若是憋着,我真怕他会难受死。 想到这里,我不由拉开他的拉链。我的这一举动,让陆言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他二话不说按下车窗的黑帘子,然后拉着我的手钻进去,引导我疏通他的渴望。 一番互动过后,?陆言恨恨地骂了一句,“你个小妖精,爷的精力和寿命迟早要被你榨干!” “那也是你喜欢自找的……”我得意地回嘴。 “谁说我喜欢了?”陆言反讽道,“你技术那么差,回去多给我练练!” 说完,他就拉好裤子,继续开车。 结果,我和陆言刚到家里,陆言就开始脱下西装,解衬衫的纽扣。我看见他的动作,瞪大眼,“你不是刚那啥了吗?怎么一回家就……” 陆言瞪了我一眼,“我说你这个女人思想太邪恶了,你还不承认?谁说脱衣服就一定要做那事情?发什么呆,还不给我过来,帮我上药。” “啊?你受伤了吗?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听了,吓了一跳。自从他出现后,无论是在和霍二爷唱对手戏,还是在车里的那段时间,他都一直状态很好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受伤在强撑。 陆言拿出家里备用的跌打膏,递给我后,自己趴在沙发上,背朝天地对我说,“早说个什么?男人受伤不是很正常吗?在外头的时候,痛死也要撑住。” “你这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我看着他背上几个被棍子打过一样的淤青,心疼地差点掉眼泪,所以吐槽他的声音都有些哭腔。 “这个是男人的尊严,你们女人不懂。”陆言哼哼唧唧地说。 “谁打的啊?”我有些疑惑。以陆言的身份,警员肯定不敢在在问案调查的期间,对他严刑逼供。而他带人去霍二爷家找我的时候,我也看得很清楚,陆言一直都站在那,任由他手底下的人和霍二爷的人对打。而是多数都是赤手空拳的。陆言有小许在身边随身保护,那些人肯定近不了陆言的身。 “不知道。在我离开警局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给小许打了个电话,结果就有人给了我两个黑棍子。等我转过身也只看见一个背影。我本来要追他的,结果小许的电话正好那时候接通了。听说你离开家,去找林越。我也就不管那个人了,直接找林越要人。结果还是扑了个空。还好,你那个了不起的闻玉笙大表哥时时刻刻都在留心你的动向,知道你上了一辆车。我一听他的描述,就知道你是被霍二爷给请走了。就立即赶过来了。一个上午,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久。哪里还管得着打我的那个孙子是谁。左右不过是看不惯我的人花钱雇佣的呗。懒得搭理。”陆言赤。裸着上身,上身那饱满的肌肉完美地显露出来,也让背上两条交错的伤痕更加赫然明显。 “你确定不用上医院看看吗?”我不禁问道。 “这点小伤,不必要。”陆言语气有些淡然和无所谓。 我也不勉强他,只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揉。捏按摩他的伤口,帮助他更好的吸收药力,也有助于活血散瘀。 结果,陆言趴在沙发上,舒服地发出声音来,语调带着促狭,“不错不错。刚刚在车里的调教没有白费。你手上的活越来越熟练了。揉的很舒服,继续。” 当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下意识里就想一巴掌呼死他算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啊!而我却偏偏还对他这么点邪帅的气质没有一点抵抗力!真的是气死我了! “啪!” 我恼羞成怒,猛地拍了下他的后背,“好了。你起来吧。” 我拧上药酒的瓶盖,把药放回原处。 “才10来分钟就好了?你这个是偷工减料。我要是有个后遗症什么的,没有治好,可就要找你算账了。”陆言笑嘻嘻地起身,一边穿上衬衫,一边又问我,??“我没去栖水山庭的时候,你和霍二爷单独聊什么了?他有没有为难你什么?” 正文 第339章 自杀的证据 “才10来分钟就好了?你这个是偷工减料。我要是有个后遗症什么的,没有治好,可就要找你算账了。”陆言笑嘻嘻地起身,一边穿上衬衫,一边又问我,??“我没去栖水山庭的时候,你和霍二爷单独聊什么了?他有没有为难你什么?” “没有,霍二爷还是很和蔼可亲的。”我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他跟着总有他的目的吧!霍二爷出狱后,改名换姓,一直都活得还算低调。但是因为从前风头太盛,就算他有心退隐江湖,那些过去的老部下也都不敢对他不敬。总之,他现在身边的谜也不比从前少。我们还是少和他往来的好。”陆言淡淡说道。 “你说霍二爷他坐过牢……”我重复了一遍后又,“他有可能是我的生父吗?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舅妈会怀着我,嫁给了我舅舅。” “时间上可以说的通。他入狱的日期和你出生的年月确实相差无几。但也不一定。毕竟据我的调查,霍二爷其实和你舅妈是分手了三年后嫁给你舅舅的。”陆言说道,他扭头看着我,笑着问我,“你今天都见到霍二爷本人了,你怎么不自觉亲口问问他?” “这种事情,我好意思问吗?”我耸肩,表示无奈,“他都说他有太太和女儿了。他有自己的家庭。如果我不是他的女儿还好,最多尴尬一场。但如果真的是他女儿,我的存在本身就会威胁他的家庭完整吧?而且,就像你说的,霍二爷这个人不简单。他常年深居简出,却仿佛一直在运筹帷幄。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打交道。总觉得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还要帮他数钱。” “其实,你的想法很对。不管他是不是你的生父,都无所谓。他对你好,你就受着。父女的名分什么的,不重要。有些东西,不能注重表面的功夫。表面上说得再好,他对你不好也没用。他要对你好的和女儿一样好,你要不要把他当父亲一样恭敬,也是你的选择。”陆言突然蹦出一句格外深沉的话来。 “陆言,你怎么突然说话变得这么通透啊?”我不禁问道,“我听人说,越豁达开明的人,他往往是比别人经历了更多的磨难。你是吗?总感觉,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快乐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怀疑哪天你突然顿悟,会抛下我跑去深山出家当和尚。” “怎么会?这个红尘有你,我便舍不下。要我出家,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只能说,是人都会成长起来。就拿我刚认识你那会儿来说吧,我虽然表面看起来威风凛凛,坚不可摧。但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是雨辰的ceo,但我的一切,都是在陆行出事后,陆家给我的。我从来不觉得我是掌舵人,反而更像是给陆家打工的人。雨辰集团的人各个对我阴奉阳违,我必须伪装自己,把自己的形象变得杀伐果断,冷厉一些。至少这样,别人不敢轻易放肆,来忽悠我。我和林越交好的目的,其实也不单纯。 我和陆行这些年明争暗斗,但我岁数比他小,对雨辰的掌控时间比他短。如果我不和林越亲近一些,有他作为我的后盾。我或许早就被踢出雨辰集团了。”陆言无奈地说道,又说,“但现在我的根基已稳定了,我以为我很强大,可以守护住我要守护的人,不用可以伪装自己的强大。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再强大,也强不过命运。你,我妈,林越都是我所在乎的人,却偏偏我谁都护不住。是你们让我看清了自己,让我不再飘在云端上,变得更踏实了一些。” “确实是,我也觉得现在的你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一些了。如果是以前,你才不会和我说这些话。你总是沉默寡言,什么都要我去猜。”我笑了笑。 陆言笑着看着我,颇温柔地说,“你也变了许多。其实,我们都在成长,也一直都在改变。” 我发现,有些心里的话,这个世界上只能和陆言说。除了他,谁也不会懂。 “陆言。”我靠在沙发背上,望着窗外的灯火霓虹,淡淡地说,“有一天,我们会不会变得越来越远?” 他扭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瞎说。” “可是我觉得,我们越来越远了。”我有些伤感地说道。 陆言听我这么说,轻声说:“我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如果你走的慢了,我就停下来等你。如果你的方向和我不一样,我就跟着你走。如果你不想走了,我就背着你。我们不可能失散。” 我侧过身,一手搭落在沙发背上,望着他的侧影。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坚硬,嘴唇紧紧抿着,像是无声的宣誓。 在陆言的身上,我总感觉到沉默背后的那一份厚重,他永远不会告诉我那是什么。 后来,我把霍二爷送我的U盘插进电脑里,和陆言一起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结果是陆行的尸检报告。就像陆言买通了法医,伪造了夏丽菁真实死因,判断为自杀的情况一样,也有人买通了法医,作假报告,把陆行的自杀变成了他杀。 报告上显示了尸斑在坠积期,而且是暗红色,尸体痉挛,尸冷温度测量等等数据,完全可以确定死亡时间。而当时的陆言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而且法医也断定伤口是切创。创缘和创壁光滑,两壁间无组织间桥,创口深,出血多。一般来说切创多为自杀,他杀少见。 我和陆言极度默契地相视一眼。 “是霍二爷买通了法医,把你变成嫌疑人的?现在他把这个东西给我们,算是帮你洗清罪名了吧?”我说。 陆言抿了抿唇,“就算这样,也没用了。” “为什么?” “就算他不给我这个东西,以我的能力,我也能找出来。只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功夫。但他这么一弄,警察已经盯上我了。甚至媒体都闻风而动。现在,我已经处于风口浪尖,想要退下来,很难。”陆言说着,看我的表情有些沉重,立即安慰我,“不过也没多大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这一次,只是霍二爷给我一点苦头吃,报复我一下。谁叫我之前一直和他作对,不仅囚禁了他盯梢的人,也在你身边放了很多暗他,阻止他和你接触。现在既然讲清了,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不说这个事情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 陆言说完,就在把这个尸检报告发给小许,让他去和警方交涉斡旋,然后顺手关掉电脑,去厨房里做饭。 厨房里传来嘶嘶拉拉的色拉油的热锅声响,这种场景我十分的熟悉。我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不由又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由衷感谢老天爷给了我这样一个老公,能让我为他生儿育女。否则,余生漫漫几十年,太孤独了。 陆言给我煲了鸡汤,我在那吃鸡肉,刚要往垃圾桶里吐鸡骨头,结果陆言就伸出了手掌。 我顿时愣住,心一下子就产生了涟漪。这是他下意识里的动作,虽然很傻,却也傻的可爱而真挚。 陆言看我一眼,看我这么一副惊讶的样子,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窘态,然后缩回手后,从他的脚边取来垃圾桶,让我把鸡骨头吐进去。 一顿饭吃完,我们挨肩坐在沙发里,看着客厅里的电视,结果事情还真如陆言说的那样,媒体对陆行的死早就闻风而动。 正文 340章 高萍与季跃文的八卦 在官方还没有公布太多信息,那些记者就已经化身侦探,把案件说的有模有样,字字句句都针对着陆言。 荧屏上的记者应该还处在实习期的样子,拿着话筒说话的样子十分紧张,语速也很快,“据悉,昨晚嘉业小区里,有一位屋主神奇死亡。据调查,据屋主是新加坡籍华人,最近几周才回到国内。但面容模样十分疑似中枪身亡的逃犯陆行,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在采集DNA的库存记录后,经过比对已经确定死者就是雨辰前任ceo陆行。因为身份特殊,这起谋杀案件已经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据相关目睹者的口述,死者在死亡前一天,曾与雨辰集团现任ceo陆行发生过剧烈的冲突与争执,死者并一再威胁要杀了陆行,报复他对自己的栽赃陷害。也有相关知情人透露,当初杀害赵丽芳女士的凶手并非陆行,而是豪门里兄弟争夺家产的关系,陆言对陆行栽赃陷害,使其成为杀人凶手,彻底把陆行赶出雨辰集团。现在警方已带走陆言接受调查,后续情况本台将追踪报道。” 明明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什么都是“相关目睹者”,“相关知情人”在说,没有人能站出来为那些言论负法律责任,却偏偏这种话语最让普通吃瓜群众喜闻乐见。 记者云淡风轻的一段报导,已经让我冷汗溢满了手心。陆言坐我身边来,握住我的手,察觉到手心的粘腻,皱眉说,“不用担心。我没事的。这种报导很快就会没有的。” “可是人言可畏啊!”我恨恨地盯着电视里的记者,“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么说你!不行,我要打电话给电视台,投诉他去。没有什么证据就在那乱说!” “算了。人家也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罢了。何必为难人呢。”陆言耸了耸肩,“放心吧。真实的尸检报告在手,真相很快就会澄清的。” 是的,尸检报告也说了自杀,只是霍二爷那边的人在使绊,让警察双边思考,设想有没有可能是他杀伪造成自杀,所以拿着这种可笑的怀疑理由来找陆言问案调查。 “但是陆行为什么要自杀?”我还有有些不确定,不由深深呼吸了一下,等待陆言的回答。 陆言冷笑着,“因为他一回国,我和他签署的那份协议就作废了。他的儿子不会再有任何权利继承雨辰集团的一点股份。不仅这样,他回国之前,把孩子交托给保姆照顾。结果,保姆把他儿子给卖了,拿着钱就跑路了。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已经被查出癌症晚期。你说,骄傲如陆行那样的人会愿意看在自己生命一点一滴地耗在医院的病床上,忍受化疗的痛苦?” “这么巧?他有这么倒霉?”我盯了他很久,是真的很久。 在陆言坦荡的眼神中,我真的几乎差点就要信了。 结果,他却来句,“保姆卖孩子是真的,但是我安排的人伪装成买主,把孩子买回来了。不管怎么说,陆心雷都是陆家的孩子,我不可能让他出事。至于陆行的癌症……当然是假的。我那天去找他,就是把这两个半真半假的消息告诉他。我本来不过是想刺激刺激他,让他难受。但他会自杀,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以他的意志力不会脆弱到这个地步。” “虽然是你没预料到的,但也确实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轻声说,又看向陆言,“陆言,你答应我,以后做事情不要那么极端,好吗?李海,夏丽菁,陆行,或许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人都可能是因你而死。你身上的罪孽太深,我怕会影响我们的孩子的福运。真的,为了我们的孩子,以后你对付敌人不要太过火了。好吗?” 陆言起初还是不太经意的样子,但在听见我说为了我们的孩子积福的时候,还是有所动容的。他坐正身体,认真地和我承诺,“好。为了你和你们母子三,我以后会注意一些的。” 我兀自沉溺在欣赏陆言的表情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陆言虽然嘴上说的轻巧,不要我担心。但是第二天他都没有睡懒觉就直接起床出门了,显然是找小许,大秘书他们几个商量对策,摆平这次的舆论风波。 我不知道那个尸检报告有没有作用,能不能洗清陆言身上的污点,不由给闻玉笙打了个电话。 闻玉笙听我的叙述,给了我一个建议,“这种事情,其实你应该去问季跃文的。毕竟,我只是个律师。在有很多证据的情况下,我可以辩护,帮你保住陆言。但现在案件不明朗的情况下,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我只能说,你手上的证据确实不能让陆言被定罪。但是,不管最后陆言有没有被定罪,新闻已经播放出来了,他本人和他公司的股市肯定都会受影响。” “好。我知道了。谢谢。我现在就给季跃文打电话。”结果,我刚挂了电话,高萍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 高萍的声音有些激动和亢奋,“闻静,告诉你个好消息。陆行住的小区里有人出来作证,说亲眼看见陆行去超市买了一把西瓜刀。而且,超市的老板也提供了监控,证实了他确实去过超市买西瓜刀,当时陆行的表情也很沉重。超市老板比对了下陆言屋子里发现的凶器,确实是他卖给陆行的那一把刀。而且,法医也说尸检报告弄错了,已经证实了陆行是自杀的。你男人这下子就彻底洗清罪名啦,你可要不用担心了。就是这些媒体太过分了。你男人只是被怀疑带走接受调查而已,新闻里却说的好像人就是他杀的一样,分析的头头是道,杀人动机,作案时间都说的有模有样。” 听见高萍这么说,我的心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 高萍又说,“不过,就是你男人的公司股市可能短时期内会暴跌吧。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情,谁的股市不是这样涨涨跌跌的,还好我没有炒股。哈哈!” 看高萍这么乐观的样子,我不由苦笑了下,又问,“不过,陆行的案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毕竟,我这个当事人也只知道尸检报告的事情,为什么高萍连作案工具的事情都知道? “季跃文说的啊。”高萍脱口而出。 “哦?你和他走的很近哦~~!”我的坏心情一下子因为这个八卦消息转好了大半,“你老实说,你现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嗯?” 正文 第341章 陆言归来 “哦?你和他走的很近哦~~!”我的坏心情一下子因为这个八卦消息转好了大半,“你老实说,你现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嗯?” “能有什么关系啊?你别乱猜了!”高萍一下子恼羞成怒,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在别墅里等待陆言回来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的慢。小许受陆言的委托,留在家里陪着我。他看我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打转,不由建议道,“陆太太,你既然这么担心陆先生,为什么不陪着他一起出门呢?” 我说,“我了解他。比起和他一起冲锋陷阵,他应该更希望我在他最放心的安全地方等他。我怀着孕,他也不会同意我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东奔西跑的。” 小许清淡地扯了下嘴角,“陆太太果然贴心。” 小许这句话到底是赞叹还是讽刺,对我来说也并不重要。我问了我所担心的:“陆言的关系圈有些乱,他妈妈又做出那样的事情,你说警察会不会查那些?” 小许抬眼看我,“陆夫人做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除了林先生和您,还有多少人会记得,会上心?陆太太你不要自乱阵脚就行。” “你也说了,还有林越会上心啊。这是个最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想到林越可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我就浑身一阵发冷。 “是有可能。不过,这也要多谢陆太太你在陆先生的背后帮倒忙啊。不然林先生再足智多谋,也不敢漠视陆行的自杀行为。他肯定会利用陆行来正面扳倒陆先生,而不是煽风点火,拿他的死来做文章。”小许勾了下唇,没再说下去。 我很久都只能和个木头茬子似的杵着,脑袋也空空的。 过了很久。我悻悻地问,“小许,你留在陆言的身边这么久。你和我说一句实话。陆言到底有没有做过违反乱纪的事情?那些事情,会因为现在的局势而被警察一一翻出来清算吗?” 小许斜睨我一眼,“违反乱纪?你是说哪件?谁不会做过那么几件?就拿陆太太你来说吧,你这么老实的人,不也会为了私心,隐瞒了夏丽菁的死亡真相。难道,你的不作为,提供假口供就不是违法乱纪了?” 我眉心越拧越紧,调了调坐姿坐到小许身边说,“那么你呢?你又犯过什么事吗?” 小许正喝茶,他听了我的话差点就给茶水噎住,咳嗽了好几声才说:“我只是混钱。陆先生给的钱多,我就跟着他干。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让我老婆孩子都跟着我过好日子。” “你老婆真幸福。”我是真没想到小许竟然也是个情种啊。 小许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能娶到她,是我最大的幸福。” 在提到自己老婆的时候,小许整个人的表情和气场都不对了。什么叫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大概说的就是这种男人吧。 “下次有机会的话,你可要带她来这里吃个饭,让我们也见见。”我说。 小许看我一眼说:“她很单纯,不适合这个圈子。” 我脸色一僵,没再说话。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大暴雨。雨水刷刷落下来,我伫立在窗口望向远处的雨幕。这一站,我就站了很久,暴雨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猛烈,像是要颠覆整个城市。 直到汽车的鸣笛声从远处幽幽传来,我的心才随着这声音一下子提起。我的双手紧紧地十指相绞在一起。 搭放在窗台上,紧紧抓着窗框子,明明风吹来的很急很冷,我身上却冒着汗。 没多久两道车灯的光线刺进视线,陆言的车停在了别墅门口。我打伞出去接他,却不敢走的太心急,深怕地面湿滑,会摔跤。 陆言下车后,有司机帮他打伞。他和我面对面地站着,皱眉说,“谁许你出来的?还不快回屋子里!这么冷的天气,万一感冒了,你现在怀孕还不能吃药。” “不差这几分钟的事情了。我和你一起进屋吧。”我不由咧着嘴冲他笑。 陆言不急不缓地向我靠近一步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和他一起打算回屋里,司机很识趣地退下。我和他站在客厅里,彼此为对方拂去身上的雨珠。门关上后,我一句话都没说,就像个无尾熊抱住尤加利树一样,把他抱得特别用力。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低声问,“一个人在家里担心坏了吧?” 这么短的时间陆言就说了两句话,他决口不提自己在外头发生了什么,过的怎么样,唯有这两句话,却句句都和我有关。 我扬起下巴盯着他看,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陆言眉头皱着,嘴角却挑着笑,“乖,没事了啊。走吧,我们回卧室里休息休息吧。我陪着你。” 他知道,他不在我身边,我根本没有办法真正的休息好,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和他上楼后,陆言把我推进浴室,“以防万一,你还是先洗个热水澡,然后换套干净都要衣服。真要感冒了,就麻烦了。” 他说话就折身出去,过了一会他再进来手上多了换洗的衣物,洗手间的门被轻轻关上。 我愣了一下,洗澡是没问题的。但是他这个架势是几个意思? 我看他在脱衬衣,不由问道,“你要和我一起洗澡?” “有问题吗?”他反问,眉目里带着疑惑,“我们又不是没一起洗过鸳鸯浴。你这个时候还和我害羞什么?” “我不是害羞。”我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过去一起洗澡也就算了。可自从我怀孕后,身材明显走样了后就没有一起洗过澡了。此时此刻,别说赤。裸状态,就是穿衣服的时候,站在他面前我都会有点自卑。 但不等我坚定地拒绝,陆言就已经脱完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开始脱我的,然后深稳不惊地说,“没关系的。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美的。就算你怀孕,身材臃肿了一些,就算你以后会满脸皱纹,牙齿掉光,我都依然如此认定。” 他自顾自脱了衣服,赤条条地站到花洒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陆言精实的背部线条,水流顺着肌线下来,勾得人脸红心跳。 我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这些小情趣而真正得到缓和。因为我知道,陆言此刻的从容可能并不是表里如一,他或许只是希望我对他的担心能少一些。 正文 第342章 大活人不见了 等我们洗好澡后,我为陆言泡了一杯热乎的茶,然后坐在沙发上,盯着他说,“陆言,你没事就好。我真的很担心你。” 陆言笑了笑,精壮有肉的腰上裹着浴巾,手里拿着一条白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但尽管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过,可他深情的眼神却一直锁着我的脸。 他淡笑:“傻姑娘,我能有什么事情好让你担心的?”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你妈的事情也迫在眉睫了吧?你现在忙里忙外的,到底在忙些什么?我害怕你和林越随时都会大闹一番,彼此伤害。” “没事的。我妈的事情,我也想通了。这种事情,不是我能管的了。”他笑意更浓,片刻又说,“我已经安排了她出国的路,带着陆心雷一起生活。如果她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自然最好。如果她不愿意,最后她会怎么样,我也无能为力了。我答应过你,为了我们孩子积福,我不能再做昧着良心的事情了。” 听到陆言这么说,我的心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我松气的表情太过明显和夸张,陆言睨了我一眼,有些不满地把擦过头发的毛巾往我头上一扔。湿乎乎的毛巾搭在脸上的感觉,并不舒服。我迅速扯下毛巾。可等我的视线重见天日的时候,陆言的脸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他半弯着腰身,然后嘴唇轻轻在我脸上啄了一口,低声说,“所以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做任何事情,都会优先考虑你们母子的。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我的脸紧贴着他温热的皮肤,而他两只大手捧着我的脑袋,彼此凝视,无声胜有声般的温馨。 “闻静,你怎么不打听下我今天去做了些什么?”他依旧抱着我脑袋。 我忙推开他,很认真地问,“如果我问,你就会回答吗?” “肯定的啊。说好了,彼此不隐瞒的。”陆言笑了。 我皱着眉头委屈地说,“说是这么说,但你还不是隐瞒了很多秘密,没和我说。” “但最后你不都还是知道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有隐瞒过你什么事情?”陆言听见我的吐槽后,一下子笑得更欢了。 一阵一阵的低笑声从他喉咙里逸出来,他对我说,“闻静,其实这次的事情,我也不完全是被动的。没错,是林越制造了我和陆行的冲突,是霍二爷看出了我的短板处,从中刁难,让警局的人带我去警局,把我人身禁锢起来,美其名调查,其实是调虎离山,把要你这个兔子从我的山里引走。但是,我陆言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如果不是我首肯,哪个媒体敢随便报导我的新闻?没有证据的诽谤,等真相清楚了,我肯定把这个媒体公司给告的倾家荡产。” “啊……啊?”我微微吃了一惊,“为什么啊?” 陆言随即又坐到了我身边,抱得我像个宝贝似的不肯撒手,“我在警局里被心理专家研究了半天。光是他们和我谈话,鉴别我话语的真假都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吧。明明都确定我和陆行的死没有关系了。但你也知道,陆行和我过去的过节很深,加上林越和霍二爷的落井下石,我没办法急事脱身。只能把消息传出去,然后媒体的人知道有我这么个事情。最初或许人们会吐槽我,但我相信有脑子的人还是更多的。等他们稍微反应过来就会质疑。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却被传的有模有样。只会对我有利。我不看短期的收益,只论最终笑到最后的人是谁。”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或许,我终其一生都没办法达到陆言的思想高度,和他心机的深沉。他的城府太深,像是海一样,有时候平静温柔,有时候狂风海啸,却偏偏难以定义他的好与坏。 “所以,你是故意把自己打成一张焦点牌,像是被迫推到风头浪尖一样?”我瞪大眼睛问。 陆言放下茶杯,眉眼含笑,“没错。这是我之前的打算。而我今天忙碌了一天,也大多是忙着洗白自己。你看好了,很快,人们就会同情我。我只会是一个无辜的人,因为哥哥的自杀而被牵连的弟弟。雨辰集团的股市暴跌,我也趁机收购了一些,只等反弹。” 外头的雨声越来越大,狂风也一次又一次卷起,实在让这个夜晚显得特别不安宁。 “既然你都胸有成竹了,我也不瞎操心了。不过,我就是好奇,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妈真的走了。林越报仇失败,你和他还能继续做好兄弟吗?”我尽量把话说的婉转点。 提起陆夫人和林越的时候,陆言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他盯着我,然后看了下手表说:“我的决定没改,再过三个多小时,我妈就应该搭乘飞机离开海城了。我作为儿子,我能做的都做到了。以后,我会尽量弥补林越。他拿不拿我当兄弟没关系。只要我认他这个大哥就好。” 我真的心顿时变得忐忑不已。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今晚上不会太过太平。 偏生陆言还在从容地笑,“闻静,我下定了决心就没有更改的必要。这是我能想到你,我,林越三个人都不用正面起冲突的最好办法。你说,对吗?” “陆言,其实我是不赞成你的做法的。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好吧。我不会告诉林越这个事情。如果你妈真的肯离开海城,林越没有成功阻止,那么就当天意如此。但如果林越阻止了,我还是会和之前的立场一样,会站在法庭上控诉你妈的罪行。”我说完这些,就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陆言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似乎变得有些深沉,却又像是我的错觉。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我睡不着,陆言也睡不着。有好几次他都盯着墙上的挂钟看,因为我怀孕的关系,他不能抽烟,就只能拿瓶酒来借酒浇愁。 我虽然没陪他一块喝酒,可同样是坐立不安。 大概有过了1个半小时的时间,我又坐他身边,耐不住说了句,“陆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很慌。是不是我做贼心虚了?算了算了。我不能慌。如果林越没有阻止你妈,就是天意啊。我没什么好心虚的。我也努力过了。” 我这么自我安慰着,但是一想到李海母女在学校操场上下跪的画面,心里就被各种复杂的情绪淹没。 我以为自己有勇气直视陆夫人的离开,让真相就此随着天意,被淹没在时间的尘埃里。但是越到飞机起飞的点,我就越忐忑起来,甚至在谴责自己怎么能这么犹豫不决,立场不坚。 我希望陆言能变得更好。他前半辈子的忙碌都是为了发展雨辰集团,他亲手竖立起自己的热衷公益的好形象里程碑。这些如果都因为陆夫人的关系而受到影响,我真的会比他还感到不值与难受。 面对我的慌张,陆言只是清淡地凝视了我一眼,他把杯中酒喝掉,淡淡地反问,“闻静,别胡思乱想了。过了今晚上就好。只要过了今晚上,所有的烦恼都会没有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相信陆夫人会答应他离开海城咯? 我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解读他的话语。人的语言会说谎,但表情不会。可惜,他只说了这一句话。眼神也跟泼了墨一样,漆黑无光。 大雨越发肆虐地坠下来,每一声雨点子砸在窗户玻璃上,都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 直到陆言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我出于反射般一下子就和青蛙一样猛地跳起来,陆言好像也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 “小许打的。”他低声说了句,随后就接了电话:“事情怎么样了。” 手机没开免提,外头的雨声又实在太大,我听不见小许在说什么,只好认真观察陆言的表情。 陆言的脸色变得异常地快,阴沉到了极点,而我,也因为他的表情心跳一凸一凸的,震得我自己心窝子好难受。 “人呢?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你告诉我在机场候机室里不见了?”陆言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正文 第343章 小许的背叛 “人呢?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你告诉我在机场候机室里不见了?”陆言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我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紧。下意识里,我就知道这句话应该是针对陆夫人说的。然后陆言又听了好一会儿的电话汇报,我也不知道小许在那说了什么。大概过了三分钟的样子,电话才被陆言给挂掉。 陆言垂下手,手心里的手机紧紧攥住,然后牙齿狠狠地咬了咬,冷笑了下。 “怎么了吗?是不是出事了?”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立即握住陆言的手,关心道。 他低微地叹息出来:“小许没负责送我妈出国,但是她在机场登机前去了趟洗手间后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是自己跑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她自己走掉的吧?”我安慰陆言的同时,自己也在心里大大地舒了口气。 陆言很闷沉地说,“但愿吧。但我妈现在不走,以后再想要找机会,把她送出国就难了。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了。小许这个人也是的,平时看着他挺机灵的,没想到会在今天这样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我松开握住陆言手的同时,也是一口气一口气地悄悄往外叹。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松垮下来,然后笑说,“每个人都会有失误的时候,哪里能精明一辈子?尤其是小许这样单纯耿直的人。这个事情,你也别全怪他。” 陆言看我一眼,低低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对小许的印象非常好,还帮他说话。” “你这样问我,不会是在吃醋吧?”我想逗他开心,就故意这样说。 结果,陆言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疯了,吃小许的醋?” 随后,他就向我扑来,给我挠痒痒,逼我道歉求饶。 这一夜,他躺在床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异的表现,但我看得出他内心情绪里的不安与焦躁,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让我担心。而我也故作看不出来,表现的没心没肺,不让他担心。 翌日清晨,雨势小了很多,陆言给小许打电话,问,“我妈找到了没?” 当时,我正挨着陆言坐,和他贴的很近,所以小许的声音再微小轻细,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听见他在电话里说,“暂时没有。再给一点时间。” 陆言深深呼吸了下说,“今天一天的时间,如果你再找不到你也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是。” 陆言挂掉电话,我忍不住说,“你有没有觉得小许怪怪的。” “怎么说?”陆言挑眉。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刚刚听他说话的口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谨慎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寻找适合的措辞。 “我都没听出来有什么区别,你还能听出?你和小许什么时候这么熟啊?我怎么不知道。”陆言的眉头一下子紧皱在一起。 我‘噗’一声笑出来,“昨晚上还不承认你吃醋,现在这个是干嘛?再说了,我是女人,有女人的直觉啊。我听他说话的口气就是不一样。如果正常的话,他肯定话唠地解释一堆,说不是他的错,说给他个机会,说一天寻找的时间太短了,能不能再多给他一点时间。总之,他就不是个特别老实的人。但这次他什么话都不说,反而让我觉得,你妈的走丢,或许真的是和他有关。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心虚,不敢给自己辩驳。” 说完,我更仔细地看了看陆言的表情。他的脸色也从最初的漫不经心,渐渐变成了有些疑心。 陆言的手从我的衣服下摆往上钻,宽大的掌心一下子覆上我柔软的地方,说,“闻静,你是越来越聪明了。” 我猛然有些脸红耳热,也不知道是被夸的,还是被他的动作影响的,“陆言,你别老欺负我了。你这样夸我,我都不知道是真夸我,还是在讽刺我呢!” 他轻笑,很蛊惑的弧度:“当然是真夸你啊!我家的小宝贝这么机智,能帮我想到我想不到的盲点,真不愧是我的贤内助。” 然后我笑了。只要真的能帮到他,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 陆言又把我脑袋推开,然后让大秘书插手介入这个事情,好好查一查这个情况。通常,陆言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件事情只会交给一个人去办。事情办的好赖都由那个人负责。如果不是事关他妈,如果不是我这么体现,他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但值得庆幸的是,还有他这么做了。一天过去,小许那边还没有消息,大秘书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她说,“陆夫人在林越那边了。应该是小许背叛了你。他把陆夫人要出国的消息给了林越。林越昨天就带人去机场拦截,带走了陆夫人。” 在家里等消息等了一天的陆言,在听见这样的一番话后,很快切断了电话,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他掏出一根烟,没有点,说,“闻静,你先去房间里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抽根烟。你不能闻烟味,先进去。乖。” 我咬了下嘴唇,点头。 可就在我转身回房,拧开门锁的时候,我听见陆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陆言说,“小许,人找到了吗?” 我听得出,陆言的声音很冰冷。那种冷带着失望与愤怒。所以,我打开门,人走了进去,却没有关上门,只想听听他和小许在电话里说些什么。 陆言又说,“行了,你就直接和我说实话吧。为什么要背叛我?是林越给你的钱更多,还是他许诺了什么给你。我自认对你一向很好,你背叛我的理由呢?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只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怕陆言会气坏,连忙还是走了回去,走到他的身后。 他说,“就算是这个理由,我也很失望。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应该和我说,而不是善作主张,把我妈出国的消息告诉林越。好了。这个事情,不用你管了。人,我自己会找回来。你要老婆孩子平安顺达,你就别在我身边呆了,找个正经踏实的工作吧。” 在陆言挂掉电话后的下一秒,我的手刚要搭落在陆言的肩膀上,就听见他说,“你都听见了?今天,陪我一起去趟林家吧。” 正文 第344章 开庭 我们连夜赶到了林家,得到的答案却是林越有两天都不在家了,一直在外地出差。明天才回来。 可明天,就是开庭日了。他能不回来吗?所以我觉得他所谓的出差,或许是一种借口,对我们上门避而不见的借口。 在去林家的路上,陆言就和我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是林越派人控制住了小许的老婆孩子,并用他们来威胁小许。小许遇见这个难题,也不找陆言帮忙,直接把陆夫人的行踪透露给了林越。 我不知道陆言是因为小许的背叛行为让他失望,还是因为小许的不信任,都没找陆言商量就自作主张地和林越达成交易的行为让他失望。但是他对小许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越是信任,在被背叛的时候就越是难受。 而明天就是开庭日了。林越会“出差”回来,而“失踪”的陆夫人估计也会出现。我们明明不用担心陆夫人会不会出意外了,却依旧沉重无比。仿佛我们是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老牛,任何挣扎都是无效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这天夜里十一点,陆言端着酒杯站在阳台上,眼神挑向很远的地方。 我站在他身边,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我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他出神的厉害,连我默默走开都没有察觉。 我走到沙发上,悄悄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林越发了短信,很直接了当的内容—— 「陆夫人在你手里,对吗?」 没多久,短信进来—— 「是的。她很安全,明天就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你转告陆言,这是她自己的意愿,她不想出国,不是我强迫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她。」 我盯着一个个黑色的字幕,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说。 文字被我一个个打下又删,删了又重打,然后就在我没想清楚接下来的短信到底要怎么发的时候,林越又发给了我一条信息—— 「对了,你还记得你也是原告之一吧?今晚上早点睡觉,希望你明天能守约出现在法庭上。别反复无常,让我失望。」 我心里咚的一下,把手机揣回兜里,林越也没有再发过来。 夜里,特别的静悄悄。 陆言在不知不觉中喝掉了很多酒,他醉了,醉得连脚步都东倒西歪。 我坐在床边,他一步步跌撞地走向我,抬手指了指我,然后高大的身躯就一下失去平衡般压了下来。 我身上顿感沉重,陆言的呼吸间滚满了酒气。他含含糊糊地说,“闻静,我好难受。我有点怨你,但是不能怨你。这本来就是我妈不对。对不对?我不该怨别人的。是我没能力。” 我悚然一惊,试图推开他,可陆言是真的醉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着我,我根本就推不动,推不开。 “陆言,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厉害了。只是人无完人罢了。”我急切地解释安慰。 陆言喉咙里滚出一连串地低笑,“算了。这是我妈欠的债,只能这样了。” 之后,再没有别的话了。 从前,我一直觉得陆言是个做什么事情都会风风火火的,呆在他身边的人注定要过着惊心动魄的日子。因为他本就是那种能在漫不经心中翻云覆雨的男人。 可在结婚这么久以后,我越来越清楚,他也只是个平凡的男人,有着大家都有的通病和软肋,不是无所不能的。 而此时此刻的陆言,就像是迷失方向的孩子,积蓄我的安慰与陪伴。我看着他眸心里燃起欲。望的火焰,感受他压下情。欲,俯首衔住我的唇,给了我一个热火缠绵的吻…… 那火热感官从我的脖子里蔓延开来,带来全身过电般的酥麻快慰,他喘息粗重错乱,解开我的衣服,直接往下吻去…… “……”胸前的酥麻让我吟叫出声,我的手忍不住,按住他的头,手指纠缠住他细密的发。 陆言的俊脸深埋我的胸口处,闷哼一声,将我的小手扯出来狠狠按在了墙上。 这赤。裸的感觉让我有羞耻般的快感,尤其是在客厅里。他像孩子一样强势地吮。吸着我,让我快慰到一阵阵失神。 我大口呼吸,觉得浑身都快被岩浆融化。陆言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猩红嗜血的光,然后勾紧我的腰,拦身一抱,走到客房门前,踹开门走了进去…… ************** 这一次,他好像铁定了心思要尝试新动作。 客房里的床头架设得很高,垫着柔软的流线型靠枕,不会伤到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一下下,准而狠,快得不等那快慰散尽就叠加了上去,连续不断…… 后半夜,我累得无力再撑,陆言才从醉酒的迷晕状态清醒过来,放开了我,让我好好休息。他换了面对面的姿势,让我搂住他的脖子,一起入眠。 我们两个人紧张了一天的情绪,都在这样的爱与恨的纠缠里得到了释放。在深度睡眠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勾缠的手脚和亲密的姿势,有种缠绵到至死方休的味道。 然而,可笑地是,今夜我们是最亲密的夫妻,明天,我却会站在法庭上控告他的妈妈杀害我父母的罪行。我不知道,明天的决定会不会让我们的关系留下一根刺,一个定时炸弹。但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做,与不做,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 第二天,我和陆言如常地起床洗漱,像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一样。但在吃完早餐后,陆言就看着我说,“走吧。今天就开庭了。我送你去法院。” “……”我本来不想让他送我去的。让一个男人在法院旁听他的妻子控诉自己的母亲,把自己的妈妈变成罪犯,是多么痛苦矛盾的事情啊。可是,我也知道陆言不是退缩的人。他不可能不去的。 所以,我只迟疑了一会儿,就说,“好。” 上了法庭后,陆言拉着我们找了最前面的位置坐,说这样听得清楚些,我本想坐在角落里,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工作人员已经就位,我犹豫了下,最终和陆言,林越坐在一起。 我也好久没看到陆夫人了。坐在前面,能看清楚些。 十点一刻,正式开庭,陆夫人被警察带上法庭,站在被告席上,一脸的淡然与坦荡。如果我不是知情人,或许真的会和法庭上的所有旁听人一样,都觉得她是无辜的。 律师是陆言安排的那个私人律师,我之前见过的那一个中年男人,带着金丝边眼睛,穿着律师袍,一本正经的模样。 正文 第345章 心里没一点B数? 上了法庭后,陆夫人第一时间在听审席四处寻找,和我目光交汇时,她忽然笑了笑。我说不出来那一抹笑容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那一刻,陆言抓住我的手用力很紧很紧。 那种紧,是他从心底压抑不住的愤怒与难受,泛着点苦楚。我的心情也不由随之变得沉重,却只能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淡定地看着被告席上的陆夫人。 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是什么,虽然对陆夫人我早就没了当初的痛恨和憎恶,但看着她站在法庭上接受众人的审。判和法律的制裁时,我没有一开始想象中快意恩仇感觉,只有深沉的无力感。 但我也信奉因果轮回和自作自受。今天的这一刻,不止是我一个人期待的,也是林越,李海妻女们苦等了很久,计划了很久才争取来的。 陆夫人穿着深蓝色的囚服,囚服外面套着件土黄色的马甲,马甲左胸的位置印着他的编号。 审。判长宣布开庭,开始逐步审理案子,陆夫人自然是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罪行的。但林越是有备而来的,尤其是闻玉笙这个律师真的非常厉害,在他的巧舌如簧,还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整个案子的审理进行得很快,基本上没有停顿犹疑的地方。 当检方控诉陆夫人买凶杀人,见死不救等不作为等罪责时,负责为陆夫人辩护的律师再怎么辩护也没办法完全洗脱她的罪责。最后,律师也只能提出陆夫人是过失杀人,以此请求法律从轻发落。 法院最后综合情况,判了陆夫人十年有期徒刑。宣布判。决时,审。判长问陆夫人是否上诉,她看了一眼听审席,找到我和陆言,“是的,我不服,我一定会上诉的。” 我不知道十年对于陆夫人来说算什么,但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十年的光阴落是在牢狱里孤老,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而我一点都不后悔站出来指控她。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人不能因为感情因素,失去最起码的是非判断。陆夫人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咎由自取。虽然可怜,却也是应该的。 当初退缩了让陆夫人揽下一切责任,只是当初的理所当然,变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难以描绘。 陆夫人被警察押着下去时,顿了脚步,她停下来看着听审席上的陆言,大喊了一句,“陆言,看你娶的好媳妇!就是这么孝顺你妈的!” 不明真相的所有围观群众集体不约而同地看着我,带着看戏的热闹感,尤其是林越。他看着陆夫人被警察押下去,又看着我面无表情,问我,“闻静,你确定你和陆言以后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变化?” 我抿了抿嘴,陆夫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后面,我收回眼光说,“我相信不会。这个事情,只是对我们感情的一个磨练罢了。” “希望事情真能如你所愿了。”林越说完,又笑着对陆言说了一句,“对了。你还不知道吗?陆语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就等着她来找你问话吧。哈哈。陆夫人这辈子也真是可怜啊。都到这个年纪了,大儿子死了,小儿子娶的老婆把她送进牢饭里。还好,她还有个女儿还算孝顺,知道回国来看她。啧啧啧,所以说啊,还是生女儿比较好。女儿才是贴心的小棉袄。” 林越走后,我紧张兮兮地盯着陆言看,“林越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妹妹要回来了?” 陆言思忖的说,“我没听她提过。不过,她和林越关系不错。林越这么说,或许是真的。而她却没和我说,估计是真的和我置气了吧。算了,她这个人一向任性惯了。等她回来了,我们再和她好好解释吧。” 都说比婆媳关系还要难处的就是姑嫂关系。面对即将回国的陆言妹妹,我心里说不忐忑是不可能的。毕竟,她陆语还没有回国,我就已经先把她妈妈告上了法庭。换做是我,我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嫂子。 陆言和陆语是双胞胎,我不信护短的陆言的妹妹会不护短。即使陆夫人有错,她肯定也不会轻易原谅理解我的立场。 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陆语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缠。 “没想到你还真能大义灭亲啊。”忽地,一抹清丽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 我不用回头便也知道是谁,江采菱鼻尖的冷哼和对我说话时语气里的不屑,往后很多年,都不曾改变。 我挽着陆言的胳膊准备离开法院的时候,许久不见的江采菱还是老样子,眉角的飞扬跋扈并没有因为上次被林越老婆教训而受到一丝的影响。她那一双大眼睛看我时,没少一丝一毫的厌恶与不屑。 我冷哼了声,懒得搭理她就侧身而过。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把林越老婆喊过来的人是你!”江采菱抓着我胳膊肘不放手,死死捏住,憎恶地说,“你看不惯我呆在林越身边,怕我过的比你还好,所以你嫉妒我,提前掐断了我和林越的可能。现在,林越要和我分手,你如愿了?” 我看着江采菱暴怒激动的脸,面无表情,然后又撇了一眼她抓着我的胳膊,冷冷说,“你话都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放开我!我不是你,没你那么多的时间去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江采菱怒了,“闻静,我以为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怎么,做出那样的事情,你现在又不敢承认了?” “敢作敢当?我还以为,我在你眼里除了贱人就没有其他的形容词了呢。”我讽刺的笑了笑,“你也不用这么高看我。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点。林越的老婆什么时候不回来,偏偏要在开庭前几天回来?林越怎么不早和你说分手,偏偏在今天结案的时候和你分手?他对你几分真情,几分利用,你自己心里还没有一点b数?” 在我说完这一些话后,江采菱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惨烈,哭得惊天动地。我从没有见过她这么失态的样子,以至于我一下子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同情怜悯。 正文 第345章 陆语其人 最后,我还是拉着陆言的手坚定地离开了审。判庭。江采菱的哭声也被我抛在脑后,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了,像不曾有过一样。 法院门口好多人,有欢喜的,有悲哀的,有满面春风的,也有伤心嚎啕哭的,人间百态,在此都可以窥视一二。而陆言的沉默,则让这里肃穆的场合多了一分压抑。 随着我和陆言的现身,我们刚站在台阶上,还没有走到车边,一群记者就扛枪架炮地朝我们袭击过来。 我记者们像丧尸似地围困住我们,并拿出相机咔嚓咔嚓地拍,口中还不停地问我妈和林夫人的具体案件详情。 陆言从容以对,用四两拨千斤的态度一一回应记者刁酸刻薄的问题。而他的回答,看似合理,却模棱两可,怎么说都可以解释。 一时间,记者都愣住了。 但很快,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开到了法院门口。然后车里走下来大概有三五个身穿黑西装白衬衣的保镖。 他们从后面跟来的车里快速下来,拨开了丧尸一般的记者们,护着我和陆言两个人平安出来。 陆言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幕,所以提前安排了保镖来清理现场,并维护它的秩序。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细碎的阳光,叹了口气,跟着他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上,我努力清空自己的思绪,但脑海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浮现陆夫人最后的那个表情,以及江采菱无助地抱膝痛哭。 诸多往事一一浮现,我的内心渐渐酸涩。 陆言似乎是为了打破这种僵硬的气氛,随便找了个话题和我说,“刚刚江采菱对你的控诉,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我愣了愣,“不就是林越找了个借口分手吗?有什么讨论的意义吗?你我都知道,林越接近江采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江飞鸿出庭作证罢了。” “但是你不觉得他老婆出现的很及时吗?”陆言笑了笑,笑容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起初我觉得陆言是没话找话说,就随便应付他几句话。但此时此刻,我却真的被他勾动了好奇心,很想知道是为什么。 我不由大胆假设,“陆言,该不会是你吧?是你把林越的老婆弄来的?你知道那天我和林越见面,为了阻止林越的计划,就让他老婆来搅局?” 林越失笑,笑声干净好听,“拜托,我的大小姐。那天我人还在警局里呢,我就算有心叫林越老婆过去搅局,我也无能为力啊。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时候我已经走出警局了,可以给他老婆打电话告状。但你觉得短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正常人能从西半球飞到东半球吗?” “不是你……那会是谁?”我迷糊了。 “就不告诉你。你自己想去吧。”陆言似乎是为了惩罚我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故意卖关子吊我胃口。 可我也不是真没脑子的人。这个事情,只要稍微想想,形势也就很明朗了。林越的老婆会得到消息,赶过来闹场子,极有可能是林越自己透露出去的。虽然我不知道林越对他老婆是什么想法,依旧喜欢,想要刺激她吃醋,还是完全不喜欢,就是算计了他老婆过来,让他老婆出面清理小三,让他可以和江采菱分手也分的痛快一点。但我觉得,能这样算计自己老婆的男人,还是很可怕的。 我坐在车里,路过也目睹了这个城市的繁华,最终再折回家里。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华灯初上,给整座城市笼上一阵迷离暧昧的色彩,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匆匆行驶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人潮,我虽然和陆言在一起,却觉得自己好孤独。内心既空且冷。 我问过自己无数遍,我这么对陆言,是不是太狠心了?可要怎么样才不狠心呢?有些事情,真的是当断不断,只会反受其乱。我只求,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陆言心里的痛都能减少一些。 第二天,睡一觉起来后,我就决心把陆夫人的事情抛在脑后。她之于我的婚姻,是一段不能被惦记的过往。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刚刚解决了陆夫人和我之间的矛盾,陆言的妹妹陆语就这么快找上门了。 我知道她会回国,也准备和陆言一起给她接机,办个接风宴什么的。结果,他妹妹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定数,完全不能掌握。她竟然一声不响地就回国,并且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找到了我。 “闻静,闻静!哪位是闻静闻小姐?” 下午,我正盯着妇检科的挂号排序灯的数字看,就听见有人在我身后连喊了好几声我的名字。 我慌忙站起来,手里握着病历本,“在,我在这里。” 负责处理妇科问诊的护士立即说,“服务台有个女军官,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她说你的手机打不通。事情十万火急,必须马上见到你。所以,你还是去一下吧。这里,你挂的号我给你留着,一会儿你直接过来问诊。怎么样?” 按理说,挂号错过了就错过了。哪里会有给我留着的说法?医院会这样开个特例,肯定是那个找我的女军官身份十分了得吧? 我心里还纳闷,陆夫人的案子已经完结这么久了,不可能还有女军官来找我啊。就算有,也只可能是个女辅警级别的,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咖位。 我心里好奇,人也就按照护士指路的方向,朝着服务台走去。 等我走到服务台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一道柔和中带着英气的身影。 那一袭深绿色的军装,剪裁得少有的合适得体,从平展端正的肩,到收拢得恰到好处的腰,再往下,两条笔直的双腿藏在线条硬朗的军装裤里,却偏生透着极其娇艳的女人味儿。 我看着她的侧脸,几乎不用问她是谁,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因为她的脸几乎和陆言有八分的相似。 “陆语?”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她听见我声音的瞬间,也抬眸看向我。她那双酷似陆言的漂亮眼睛扫向我,眼波流转,目光坚定,有着一般女人所没有自信与英气,威慑感十足。 正文 第346章 探狱 她听见我声音的瞬间,也抬眸看向我。她那双酷似陆言的漂亮眼睛扫向我,眼波流转,目光坚定,有着一般女人所没有自信与英气,威慑感十足。 陆语的眼眸在我的身上打了两下,然后嘴角一弯,“闻静?” “对,是我。”我怔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我听得出她语气里对我的排斥。 从前没有见过面,她尚且可以在电话里一口一个嫂子的喊我。现在她回国了,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一个“闻静”的称呼,就足以表现出对我的不喜了。而这种不喜欢,大概是源于陆夫人的事因我而起。 我被这陆语身上特有的气质吸引了,“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和你哥哥说一声,我们要去接你。” 陆语歪了歪头,然后打量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我回来就回来了,自己家而已,干嘛要打招呼?弄的倒像是我的客人了。” 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让我眉心顿时蹙起,心下起了几分忐忑。我凝视着面前的小姑,嗓音都轻柔了几分,“既然这样,你可以在家里等我。如果有什么话,也可以等我们见了面说。何必大老远绕道这里来找我?” 陆语慢慢直起身子,抱着肩冷冷看我,一副倨傲临下的样子。 “我哥担心你。怕你有什么意外,让我过来找你一起回去。”陆语口吻冷淡地俯身下去,“机场就在附近,我就顺道过来了。等你孕检好了,一起回家吧。” 我眉心也未松,一点也不觉得陆语真的是因为陆言所托,热心地过来和我汇合,一起回家的。但我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和借口推脱她的同行。毕竟,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对以后相处也有至关紧要的影响。 “那好。你先去休息区坐在等我吧。”我态度稍微转冷,对陆语说,“你继续在这里拉着我说话,我就真要错过上午的孕检了。你常年在国外,又有军医看护。估计也不了解国内的医疗资源有多紧张。我在这里和你说了这么多,可能都已经有十来个孕妇都孕检结束了。” 陆语顿时火了,脸色灰白灰白的,眼神挑衅得快要飞出刀子,“你是在怪我咯?”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和你说出实情。希望你理解我现在必须赶回去孕检了。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吧。” 我说完,就转过身走回孕检处,在等待孕检的时间里一直思考陆语突然的出现,该怎么应对。 等我孕检结束,去找陆语的时候,她正好在打电话。听她说话的内容,我大概知道是在和陆言通话中。 陆语没好气地说,“是。我是在医院这里,在等你的宝贝老婆。你担心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行了,我心里有数,就是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迷得鬼迷心窍了。” 不知道陆言又说了什么,我只见陆语突然冷笑,“这么着急干嘛?我刚回国,和妈好久不见了。听说她现在在琼山监狱里服刑。正好和嫂子一块去探望探望她老人家。” 然后一两分钟的安静过后,大概是陆言那边说完了他要说的话。 陆语听完后,立马回绝,“你不用过来了。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她冷艳地直接挂掉了电话,唇边的笑意冷冷散去,手机紧紧攥住。我心里的预感渐渐不妙。 琼山监狱在城西最偏远的地方,这里关着许多人。我和陆语在门卫处检查搜身后,就在狱警的带领下进了会客室。 狱警通知陆夫人来见我们。她原本肯定是不愿意看见我的。但是听说陆语来看她了,她就没有拒绝这次会面。所有劳改犯都要工作,至于做什么,我没多问,但大概也是知道的。 陆夫人来的时候,脸上还沾了点灰尘,朴素勤劳地像是农村妇女,一点也看不出贵夫人的气质。不过在监狱里呆了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把人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她穿着囚服,胸前挂着编号。会客室也不是单独的,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排下去七八张椅子排开。玻璃罩的上方是铁网,里面也是隔开了的,一层又一层。 看着这样的场景,我突然明白陆行当初为什么宁愿逃狱中枪,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逃离这个地方。尤其是在他被冤枉的情况下。 陆夫人看见许久不见的女儿很开心,完全不管在场的我,落座后迫不及待地将身子往前倾,笑吟吟地看着陆语,露出洁白的牙齿,“陆语,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还以为你真忘记我这个妈,忘记这个家了。你哥死的时候,你都没有赶回来。现在我出事了,你回来。可见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妈的!你快想办法,帮我弄出去。” 陆夫人欢喜地看着陆语,坐下来不久,就又站起身来,双手的手指扣在铁网里,似乎想握住陆语的手,但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没有动,看着母女久违的一幕,心里感慨也是很多很多。 陆语看着激动的陆夫人说,“妈,你先坐下,我要是能救你,你就不可能在这里头了。我救不了你。我现在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陆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收回手来,收敛了尴尬的笑说,“嗯,你说。” “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教官已经拿进去检查了,都是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陆语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从下面的缝隙里塞给陆夫人,“这些钱,你拿着在里面用。里面的人都很杂。关键的时候也需要拿钱来鬼推磨的。” “小语啊,你这是要我死心了,老老实实在这个鬼地方呆十年吗?”陆夫人盯着陆语的眼睛说,“你哥是这样,你也这样!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见死不救的孩子?啊?你哥哥有钱有本事,为了这个女人,不救我也就算了。你可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你说要当军人,你爸不同意,是我支持你的理想。让你飞,让你自由。现在,你的军职也不小啊。稍微用点权利,不就能把我弄出去了吗?你这样明哲保身,是怕丢了官职吗?” 正文 第347章 陆语的威胁 陆语表情带着遗憾与无奈,“妈,我不是没有试过。但是不行啊。如果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你这个案子已经是铁证如山了。除了我在暗捞你。也有人在不断施加压力,让你坐死这个罪名。” 我听了,不由说道,“陆夫人,如果你真心为了女儿好,就不要说这种话,让她为难了。陆言为了保你,已经做错了很多事情了。你现在还要女儿为了你,自毁前程吗?我不知道陆语现在的军职有多大。但一个女人有军人的梦想,在我眼里是很帅气的一件事。这些年她肯定也吃了不少的苦,又漂泊在异国他乡。现在她回来了。你却这样为难她,这不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 “闻静,你少在这里给我说漂亮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呆在这个鬼地方?如果我没有坐牢,我会让我的孩子做这个做那个的吗?你以为,全世界就你最无辜善良了吗?你这女人有没有点心!”陆夫人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她生气的时候额头暴起青筋,要吃人似地,讲话的声音有点大,语气也重。 她突如其来的脾气严重影响了其他罪犯的探亲,一旁监视的教官警告地探出脑袋说,“好好说话!再吵,就结束探访时间,直接回去了。” 陆夫人一听见教官的警告,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老实了下来。果然,在监狱这种地方呆久了,很少有人能嚣张如旧。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陆夫人,我从来没有刻意地针对你过。甚至,我觉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有着绝对的责任。但凡你愿意真心悔改,和林越道歉什么的。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地步。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了。希望你能在里面好好洗涤你的心灵,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要让这个十年变成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 “闻静!”陆夫人拍了拍台面,拧着眉头说,“你少说嚣张话!你这种女人,我是死都不会承认你是我们陆家的儿媳妇的。别说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你都不配当我儿子的老婆。” “妈,你冷静一些。”陆语劝说道,“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我已经申请常驻国内了,不用再离开了。” 陆夫人听了,又看向陆语,“你怎么会和这个女人一起来看我的?你和你哥一样,这么快就被这个女人给收买了?陆语啊,我告诉你,你转告你哥,如果他不和这个女人离婚,坚持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以后他都不用来看我了。这个儿媳妇,我要不起。连他那个儿子,我一样丢!还有你,你也一样,你要认她这个嫂子,以后也别来看我了。就让我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你们过你们的好日子,不要让我这个罪犯妈给你们抹黑丢人了!” 陆夫人的脸上五彩缤纷,有怒气,有怅然,有埋怨。有无奈,万般情绪都集中在一起了。 陆语皱了皱眉,说,“妈,我当然不会认这个嫂子。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坚持要这个女人,也不维护你。我就是太好奇了,才忍不住一回国就见她一面。在我看来,她也不怎么样啊。但我哥不愿意离婚,是他的选择。我也不能强迫他,对吧?我只能把你的话带给哥。他要怎么选择是他的事情。你也没必要因为我和她一起过来看望你,你就觉得我们是一个阵营的,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你是养育我到大的妈妈,她不过是我素未谋面的嫂子,站在谁的立场,我心里有数。”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亲耳听见陆语表明自己的立场,排斥我的感觉依旧还是很难受的。 我紧紧地拽着书包,手心里汗涔涔的。有点热,我站在原地,只听见陆夫人说,“很好。有你这句话,我也算是有点安慰了。没有白养你这个女儿。” 这话落入我的耳中,无法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我在心底不平自己的委屈。明明有错的不是我,但输给了亲情与人性。陆语明知道陆夫人的罪行是铁证如山的,却还是无理由地站边她,仇视我。 我仰起脑袋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白炽灯和灰色灯罩,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探亲的时间结束时,我深吸了口气,悠悠侧过身子迎上陆夫人的眼睛。她站起身来了,目光中一定带着幸灾乐祸。 我说,“陆夫人,你真的要这样执迷不悟地过一辈子吗?” “执迷不悟?”陆夫人手指扣上铁网说,“闻静。你没资格这么说我!我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不用你来教育我!你给我滚,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好。”我肯定地迎上陆夫人的眼睛冷冷说,“如果你坚持这样,我也不会拿热脸贴你冷屁股。你非要把自己弄的孤身一人。我也没办法。希望十年后,你能明白过来。如果可以十年后,你能放下恩怨,我会把你当婆婆一样恭敬,我的孩子也依旧会叫你一身奶奶。” 陆夫人愣住了,但很快眼神又变得暴戾凶狠,不愿意接受我的善意。但她明显也是有所动容的,原本紧紧扣着网眼的手也失去力气,最终垂落下去。整个人颓废掉一般,耸肩离开了会客厅。 …… 离开琼山监狱的时候,我摸出手机,一看上面竟有几十个“陆言”的来电,心里一时抱歉心痛得无以复加,连忙按下回拨键,给他打回去。 结果,电话还没有拨通,身边的陆语就喊了声,“闻静。” 我一愣,小手将手机一握,回过头去,“什么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陆语拧眉,仿佛有心火在蹭蹭地往胸口冒。 我不解,问,“为什么?” “当然是让你开心啊。”陆语突然话锋一转,眼神里冰刀嗖嗖地挑衅般飞出来,“你不是一心要我妈坐牢吗?现在你看见她这么凄苦的样子,心里高兴了吧,满意了吧?” 我秀眉一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定义我的心态,我只能你不是我,就不要胡乱曲解我的想法。如果你要是真心为了你哥哥好,我希望你不要继续针对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请不要意气用事地针对我,让你哥为难,好吗?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没必要彼此伤害,让陆言为难。在他妈和我的矛盾里,陆言已经很辛苦了。不希望因为你的出现,让他又继续被你和我的战争拉扯。如果你非要针对我,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言语上的攻击,我都可以忍受。但是如果你要做出实际性的伤害,危及我,甚至我的孩子,最难受的人会是陆言。”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陆语突然凑了过来,然后近距离笑着对我眨眼,“我曾经在‘血狼’站队里待过,也是唯一一个特种女兵。你以为,我会是那种只会撒泼骂街的无知女人吗?你看着好了,我不需要费多少力气,你自以为是的婚姻就会分崩瓦解。” 正文 第348章 相亲相爱一家人 当天傍晚,陆言就急匆匆地请了十分钟的假,提前下班回家。他一到家里就先问我今天去哪里了,怎么王嫂说我一下午人都不在家。 我坐在沙发上,只字不提今天见过陆语的事情,只淡笑说,“上午去孕检了。结果在医院遇见个熟人,就一起吃了点下午茶,晚上才回家。倒是你,我不就是一下午没在家里呆着,你就提前下班来查勤了?” 潜意识里,我不想让陆言知道陆语对我的敌意。就像我对陆语说的那样,如果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那么在陆言面前,我都不想和陆语有什么矛盾。该维持的和平友好关系,我也会尽量维持。 听见我的疑问,陆言摇了摇头,“哪里敢查你的勤?不过今天日子比较特殊。陆语回家了。爷爷叫我们回家吃个饭,一家人聚聚。”说到这里,他眉目含笑,带着一丝宠溺,“这个丫头比男人都我行我素。回国这么大的事情,硬是一声不响的。她回家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爷爷下楼看见她的时候,都差点吓出病来。” 我看得出陆言的心情很好。毕竟在经历了陆行的死,陆夫人的坐牢后,他身边的亲人真的不多了。这个时候陆语的回来,真的挺好的。至少,陆语对我的针对,和她能让陆言开心相比,前者对我来说并没有关系。只要陆言开心就好。 这天,我们没有在家里吃饭,而是带着陆心晴一起回了趟陆宅,和陆家人的聚聚。 陆言跑去超市买了整整一车的礼品,开车绕了大半个海城,几乎从南到北,终于抵达了陆宅。 开门的,是陆言的侄女,陆心雨。 “叔叔!”陆心雨眼睛亮亮地叫着他,忙给他拉开门,朝后喊,“爷爷,姑姑。叔叔来了,还买了好多好多东西!” 我手心汗哒哒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往里一看,客厅里人倒是还挺多。白天刚见过面不久的陆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十分孝顺地给陆老爷子剥桔子吃。其他还有一些见过几次面的亲戚也陪坐在边上,乐呵呵地恭喜陆老爷子,有陆语这么漂亮能干又孝顺的孙女。 也难怪陆老爷子今天这么开心。试想一下,陆行和陆夫人都不在陆家了。陆语要是再不回来,陆老爷子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陆家,带着陆心雨这么个曾孙女,也是寂寞可怜的。 我和陆言一人牵着陆心晴一只小手,缓缓走了进去,坐在边上。陆言和陆语多年不见,却丝毫不陌生,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儿去。 我和陆心晴就坐在那听着,笑着,却插不上话,仿佛被阻挡在人群外,不允许靠近。 “哥,我今天去看望妈妈了。”陆语突然说了这句话,却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她这句话,整个场子有点冷下来的样子,依旧说着这个话题,“妈似乎很不理解你啊!不过,我也有帮你和嫂子说好话哦。你要有空的话,记得多去看看她吧。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闻言,陆言心生几分愧疚,“这个事情怪我。是我能力不够。我也想去看她的,但是怕她还在气头上,想过些日子再去看她的。妈一向最疼你。你现在回国了,她肯定很开心。难得你这么懂事,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国外呆着,我还怕你越来越没有拘束,想不到这么明理。” 我看着“明理体贴”的陆语,如果不是白天刚刚和她交锋过,我还真要相信她不介意陆夫人的事情,会真心喊我一声嫂子。不过,她乐于演戏,我当然也愿意奉陪到底。 我一边帮女儿剥桔子,一边重新找了个话题,“对了。陆语这次回国是要长期驻留在国内了吧?不知道被分配到哪里?” 陆言也很是好奇,一双眼睛看向自己的妹妹。 然后,通过陆语自己的叙述,还有旁人的吹捧她的优秀,我才知道她除了有军委国际军事合作办公室参谋这个头衔,还是一位杰出的女翻译。 她是在高中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入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毕业后走上外交岗位。对于一名女军官而言,军事外交工作除了要付出努力和汗水外,还要面对其背后的暗流涌动、刀光剑影。也难怪,她一回国就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 “好了好了,虽然大家都是欢迎我回家的,但是也不能一直围着我说事啊。嫂子好不容易来一趟陆家,不能冷落了人家。”陆语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主人的地位给巩固了,把我放在了“来者是客”的位置上,明明是和气热情的,却也带着疏远的意味。 陆老爷子对我的态度是不好不坏的,自从我进门后就一直漠视我一样。但看在陆语的面子上,他老人家也不好继续忽视我,脸上撑着笑意,问陆言,“闻静这肚子这么大,快生了吧?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名字想好了吗?医生有说手术的风险性吗?” 陆言倒茶的动作僵硬下来,脸色凝重欲滴,眼神露出无可救药的情绪:“快了,再过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名字还没有想,打算让爷爷你帮着取。” “我年纪大了,取的名字都老土的很……”陆老爷子连连摇头拒绝。 “怎么会呢?论才学,爷爷你可是读书最多,学识最广的人。”我面上带着恭敬,心里微微有些酸涩。 陆心晴,陆心雨的名字是不是陆老爷子取的,我不知道。但是陆心雷却是陆老爷子拍板定下的。虽然自己的孩子名字,自己做主是个好事情。但是这样被区分对待,还是有些难受的。 然而,无论我怎么恭维陆老爷子,他都不愿意说出名字给我参考。就在气氛微微尴尬的时候,陆语适时地开口,“嫂子,要不我帮爷爷给你想个名字呗。你看,这一辈的小孩子都是心字辈的,又都和天气有关系。我是觉得,你既然怀的是双胞胎,干脆一个叫陆心月,一个叫陆心星吧。” 陆老爷子点头称赞,我自然笑着说好。 陆言微笑,砸了一口茶,“陆语,你帮你小侄子取名字这么积极,自己怎么不赶紧结婚,生一个?” 陆语抬头看了一眼,“那前提也要有个足够优秀的男人才行啊。我单身这么多年的原则,就是宁缺毋滥。” “那……”陆言还想继续体贴地问点啥,陆语就坏笑着“嗤”了一声道,“行了,行了,还没有到过年的时候呢,你就又开始催婚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啦。你别自己进了婚姻这个坟墓,就心有不甘,也想拉着我一起下去。” 她毫无遮掩的口吻说出这番话,陆言倒茶的手一僵,轻嗤了她一句,“胡说八道。” 虽然是怪她,但到底不会真生气,陆言对这个妹妹的宠溺到底是深入骨子里的,一个没能忍住,就一勾嘴角,笑容顿时如破冰的暖潮一般荡漾开来,有春日里指头绽开新绿般的盎然与柔软……那么暖……那么开心…… 我手捧着杯子,看着兄妹相亲相爱的这一幕,既欢喜又惆怅。 正文 第349章 有你真好 陆语挑眉,“我胡说八道?哟,哟,哟,是谁当初坚持要当个不婚主义的?后来被人算计了,无奈地奉子成婚了?结果,第一次的婚姻都没有维持一年就离婚了。婚姻是个牢房,不得自由这句话,可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的啊。总不能你现在换个牢房,就不认账了吧?” 按理说,陆语这样当着我的面,讨论陆言的前妻很失礼的。但因为她夸张逗趣的表情,众人并不会太在意我。所以我也不会显得太过尴尬。 我看着陆语,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但好在陆言接下来的回答,给足了我体面。 他说,“婚姻确实会让人失去很多东西。但只要找对了人,婚姻同样能给你带来很多乐趣。我和你嫂子结婚都两年多了。于我来说,她要是不开心,比什么事都大。” 陆言将盛满橙黄色茶水的茶杯捧起,喝了一口,一反向来少言寡语的本质,对众人说,“从前,我害怕再生个孩子,害怕孩子身体不好,我一心围着陆心雨,只想这个女儿平安长大。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再要个孩子的念头。但现在就看开很多了。无论孩子是好还是坏,都是当父母不可避免的责任。而这些,都是闻静教会我的。如果没有她,看似强大的我,其实一直都在逃避。她虽然简单平凡,但对于我而言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客厅里到底人多,喧闹谈不上,但众人的低语商量声,孩子们玩闹的童音,都变作了背景,衬托在了陆言说这番话的背后。 我一个字一个字听得很真,眼眶顿时热热的。 “哥,你真的不一样了。”陆语微不可闻地说了这句一句话后,捏着茶杯,又故作酸溜溜地说,“别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啊。我不吃过期狗粮。” 陆言又是一笑,沉声道,“你自己眼光高,到现在都还单身。这可怨不了我。” 陆语顿时哼哼来又哼哼去,觉得,不怪他怪谁。 客厅柔和的灯光下,陆言淡淡勾起的笑容很浅,浅到快要看不见。 …… 离开陆宅后,回到自己家里,我紧绷的心弦总算彻底放松了下来。我整个人一下子躺在躺椅上,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爸爸,”陆心雨拽住他的袖子问,“妈妈是不是有小宝宝了,就会很累啊?她在曾爷爷家里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干,一直在吃东西。怎么比我还累?” 陆言抚上她的头,“妈妈怀孕很辛苦的。当初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也没少累她。所以你以后要更加孝顺妈妈一点,知道吗?” “懂了!!” “好。懂了就自己乖乖地去睡觉。爸爸会照顾好你妈妈的。去吧。”陆言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催促她回房睡觉后,脱了外套,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来。 他走到我面前,健硕的双臂缓缓撑开在我的两侧,眼眸深邃如星,问,“在想什么呢?” 我茫然抬起脸,眸光慢慢凝聚住,盯住他的脸,缓声说:“陆言,你说,你妹妹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陆言的眸光忽明忽暗,“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陆语是个非常懂事的人。她今晚上也一直帮着你解围。我承认,爷爷的态度可能有些冷淡,让你有点委屈了。不过,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老人家有点老人家的脾气也是难免,需要一点时间。” 我的手往后一撑,整个人坐起来,“爷爷倒也还好说……” 毕竟爷爷的态度至少是表里如一的,不喜欢我,也不厌恶我。唯独陆语的态度,太难琢磨了。她看似对我亲近,但我看得出她不是真心拿我当家人的。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显得太小家子气。本来嘛,这个世界上,谁能规定谁一定要喜欢谁? 我微微吐了一口气,不让自己钻牛角尖,笑了笑,“你说的对。是我多心了。哎,书上说,孕妇妊娠期都很敏感,看来是真的呢。” 陆言闻言,长指抬起,轻轻捏住我的下巴,拇指指腹印在我的红唇上,“没关系。敏感也好,多心也罢,只要你愿意和我说,不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闷坏了自己就什么都好说。” “……”如此甜言蜜语,是个女人都少女心炸裂了吧? 我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陆言俊逸魅惑的眉眼压下来,沉沉的,带着悍然的男性气息将吻印在我的唇上,“不过,我天天把你当皇太后一样伺候着,也是要收取一定报酬的……” 隔着他的拇指的亲吻,他比平时都要魅惑勾人许多。我的脸红如火烧一般。我再傻,也懂得他嘴里的报酬指的是什么…… 我恨恨地想张嘴咬他一下,结果刚刚咬住那粗粗的指头,陆言眼神一黯,竟没想着要抽出,反而轻轻往里探……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宛若触电一般避开,柔嫩的小舌在他指腹留下一点水光。 我要后退,反被陆言其他几根长指扣紧下颚,呼吸还没喘匀,强势的吻就落了下来。 “嗯……”我忍不住嘤咛一声,纤细的脖子仰起,一片光洁柔滑,他撬开了我的齿缝吻得忘乎所以,强力的吮。吸让我一阵阵呼吸紧促大脑缺氧失神。 夜色寂寥。 陆言搂着怀里的我。春末夏初的天气,房间里还开暖风空调。 “陆言……”我热得鼻尖都伸出汗来,被他裹着的地方也烫得出奇,小手忍不住轻轻扒开被子,小声道,“空调关掉吧。” 陆言额上也出了汗,一张俊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却依旧镇定。他从容地关掉了空调,房间里静谧得就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 “闻静。” “嗯?” “你帮着留意一点吧,如果有什么合适的优秀单身男青年,介绍给我妹吧。她年纪也不小了。还一直单着,我这个当哥哥的,再着急,毕竟是个男的。也不方便和她说。如果我妈还在的话,肯定会帮她张罗的。现在她……”陆言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听了,也不是滋味。毕竟陆夫人会坐牢,我也有责任。 顾不得陆语对我的态度到底如何,我连忙点头,“好。我会留意的。但是先说好,缘分这个事情不能强求啊。我可以帮忙留意介绍,但是你妹妹愿不愿意,就看她的了。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啊。” “这个还用你说?”陆语的声音带着笑意,亲了亲我的脸,“老婆,有你真好。” 正文 第350章 陆言要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渐入平缓,为求稳妥,陆言提前安排我住院观察,等待临盆的那一天来临。 高萍,薛彩宁等亲朋好友每天都会轮流来看望我。最为奇怪的还是那个霍二爷,说是找了我很多年,但真的找到我了,却只有那一次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我了。就在我以为他确定是找错人的时候,他却会隔三差五地派人送水果来,表示关心,自己却从不亲自过来看望我。 陆言则抽了更多的时间来陪我,我们两人独处时更亲密,却也更沉默。因为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那些心思都吊在半空里,迟迟没有结果。 我每天更认真更卖力的去加餐、去休息、去运动,以便身体更强健,在生产的时候把风险系数降到最低。 这天,陆语又跑来找我。 当时我正在花园子里散步,和隔壁病房的待产孕妇正好擦肩而过。 她看着我,目光中带着点心疼,“陆太太,我看你保胎保得好认真,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当孕妇,谁不辛苦呢?”我一笑,不以为然,淡然平静地走出去。我并不觉得自己比别的孕妇有多特殊。 然而,我还没有走回病房,就在花园子的岔路口看见刚刚赶来医院的陆语。 许久未见,她整个憔悴了很多。 看到我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吸口气,然后走到我的面前。 “闻静。”她盯着我隆起的腹部,禁不住叫了我一声。 “嗯?”我停住脚步。 陆语的嗓音微微干涩,“你的事情,我听爷爷说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生孩子?我哥那么宠你,你们也有陆心晴这个孩子,何必冒那么大的风险。” 我顿了顿,眼神一黯,却也只是慢慢拢下睫毛,不再说话。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这样劝过我了,我都一一抵抗住他们的良苦用心,坚持自己的想法。而现在,陆语突然冒出来,对我发出这样的质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到底要什么?”陆语看着我,脸上满是狐疑,“你嫁给了我哥,身份体面,爱情婚姻,你都有了。我妈也不再是困扰你的存在。你为什么还要冒险?” 我摸上自己隆起的肚子,唇瓣轻启,柔和而坚定地说,“如果你遇见了你生命里挚爱的那个男人,如果你以后当了母亲,你就会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陆语轻轻抬起头,仿佛第一次拿正眼看我一样。 “你哥其实也很关心你,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不擅长表达而已。”我微笑,“说真的。你也该静下心,体验一下自己的人生。如果你把目光一直盯在你哥和我的事情上,你会忽略很多你应该在意的人和事。” “够了。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只不想哥哥为难,才给你几分脸面。但你别真拿自己当我的大嫂来看。在我眼里,你终究是个外人。还有,我来这里,是警告你,不管你生孩子是为了什么,都不能因为你的关系阻碍了我哥的发展。” “什么意思?”我皱眉。 “我听我爷爷和我哥吵架,才知道我哥被邀请,参加了中美企业家峰会。会议地点在美国的商务部,但因为会议日期正好是你的预产期,我哥哥不打算去。你说你是不是阻碍了我哥的发展?如果你真心喜欢我哥,为了我哥好,你就别拿你的身体来牵累我哥了。他在事业上的征服野心,比任何人都大。说实话,他现在这样儿女情长,我都有些看不惯了。”陆语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但她留给我的这么个问题,却让我沉思了很久。 我是不是,真的无形中把我最喜欢的男人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从前,我爱他的杀伐果断,冷静腹黑。现在,他因为我变得温柔多情,我虽然高兴,却也害怕真的如何陆语说的那样,抹杀了他的英雄气概。 …… 我回到病房后,躺在床上还没有休息太久,陆言就已经开门,一步步朝我走来。 看见他的到来,我有些诧异。按理说,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公司里才对,怎么会提前过来看我?难道,他是为了参加峰会的事情,跑来和我商量的? 我不由下床,走到他面前,然后踮脚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你怎么来了?” 对于陆语的来访,我依旧只字不提。 陆言也压低身姿,收臂抱紧我,画面诡异,却温馨无比,“今天辛苦么?” 他吻了吻我,然后松开我的唇,温柔地哑声问道。 “不辛苦,”我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对他说,“我感觉今天比昨天好得多,是不是因为我休息得好,吃的也好,还不懒,所以身子没那么沉那么累了?” 陆言只勾着魅惑的浅笑,不语。 “哎,你说,我现在能不能出去透透气啊?我都在医院里呆的快要发霉了。” 陆言俯首贴了贴我的脸,埋首在我的颈窝里深深呼吸了一下,拍拍我的背,“好,我今天正好有空。走,我们先上车。” 我原本不过是试探性问问他的,并不抱有希望,却不想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我跟着他的脚步,上了车,发现大秘书也在车里,不好意思地打招呼:“大秘书,你好。” 大秘书笑着点点头,但看着我肚子的目光却十分复杂,透着一丝紧张与无奈。我瞬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陆语的累赘负担了。 一路,我轻轻扯着陆言的袖子,跟他说着医院里的事情。 说到陆语过来探望我的时候,我不由皱眉,“陆语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我看她今天的情绪和状态都不太好。” “是吗?”陆言的脸在不自觉中冷了好几分,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单纯问了问我的情况。” 潜意识里,我还是不想把陆语对我的厌恶与排斥告诉陆言。在陆言面前能维持我和陆语的和睦关系,是我能让陆言开心放松的最好选择。 然而,陆言听见我说的话后,却抿唇不语,许久后才说,“那她估计是在替你担心吧。她总是这样,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没有解决,就天天操心你这边。” 大秘书把我和陆言送到了家里后,就走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我记得你以前都没那么早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我不点破陆语和我说的事情,一方面是不想让陆语觉得我在告状,另一方面,我更希望是陆言自己亲口和我说这个事情。 不管他去不去参加那个会议,我都希望他能和我说一声。 正文 第351章 飞机坠毁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突然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陆言说完,将我慢慢地翻转过来,抵在门上,俯首吻了下去。 就在我们一番缠绵时,王嫂刚好从厨房里走出来,撞见了这么尴尬羞耻的一幕。我吓了一跳,连忙推了推陆言。 陆言脸皮较厚,波澜不惊地放开我后,吩咐王嫂,“今天给你放个假。你可以回家,明天中午再来收拾下屋子的卫生就好。明天的早餐和午餐都不需要你来忙活了。” “是的。先生。”王嫂尴尬地点头,连忙摘掉身上的围裙。 桌上是王嫂炒的菜,摆了满满一桌子。我和陆言父女吃完后,陆言照例在书房里打电话,仿佛总有打不完的电话,做不完的报告。 我突发奇想地跑去厨房里,亲自做一碗小夜宵——冰糖雪梨。 做完后我把它晾凉了,才端庄它去找陆言。 记得我和陆言刚结婚时,有一次陆言就是去大漠做市场调查,和我一别就是半个月。那时候,隔着电话,我都能听见他抱怨那里的气候不好,天干物燥不说,各种的飞沙走石。每天他喝再多的水,都虚火旺盛,嘴唇干裂到说话都是痛的。 当时,我偷偷坐飞机去找他。见到他的时候,他那晒黑的肤色,干裂的嘴唇真的让我很心疼。那时候,我也是做了这么一份冰糖雪梨给他吃。 这么一想,我才觉得我和陆言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有些极端了。从前,我们分别很久的日子都不会觉得怎么样。现在的我们却彼此都缺乏安全感,深怕每一次分别都会失去对方,所以只想朝夕相伴,年年岁岁如此。 但这样的相处模式,真的好吗? 我一边思考,一边用勺子将汤水捞出来,然后倒了几根牙签出来,一根根插在煮熟煮透的雪梨上。 我端着夜宵走到书房里,陆言依旧埋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查看各种数据和报表。 他明明富甲一方,却富得只有钱。连私人的时间都不再是他自己能支配的东西了。 “先把这个吃了,休息一会儿再忙吧。”我把夜宵递过去,又给他的太阳穴按摩。 陆言看见是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没有拒绝我的好意,放下手中的工作就专心吃我煮的宵夜。 我一边给他按摩,一边看他的电脑屏幕,上面页面正好是中美贸易的一些相关资料。 虽然陆语说,陆言因为我的关系,有意拒绝中美峰会的邀约。但我却觉得陆言未必会真的拒绝。他只是在矛盾罢了。 他害怕我不同意,所以不敢直接答应对方的邀约。因为他有所顾虑,所以被陆老爷子误解了。 如若不然,他怎么会在放弃参加那个峰会后,还要深夜查看这些相关的信息和资料? 我想了想,循循善诱地说,“陆言,你和我约定过的吧?我们夫妻间有什么事情,都要直接说的。” 陆言眉头一皱,牵动了太阳穴处的肌肉,半响才发出低沉的声音,“陆语还是和你说了,对不对?” “嗯。是啊。”既然他猜到了,我也不再打马虎眼,直接问,“你想去的话,就去吧。我这边又没什么问题。预产期虽然快了,但是又不一定准。而且,你参加会议也不过就那么三四天。基本上等你回来,我估计都还没有临盆。你不用担心我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我不在你身边,我就忍不住地担心你。”陆言转过身,伸出健硕的手臂搂住我的后腰,那刀削一般的下巴棱角愈发分明,瞬间紧绷,犀利的线条里透出了一丝急迫来。 “正因为这样,你就更要去了。不然,你这辈子岂不是都离不开我了?”我红唇轻启,眼眸里带了一丝忐忑,气息不匀地问他。 “不离开就不离开。为什么要离开?”陆言莫名有些幼稚起来。 我笑了笑,点了点他的额头,“少来。你这是在给我装腔作势吧?你心里是打定主意要去的,对不对?就差我这边推你一把了。好了,去吧。我答应你,我和我们的孩子都会平平安安地等你回来。别忘了,你可是答应我,等我生完孩子,要带走我们母子几个人一起去度假的。你要是现在不抓紧时间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以后跟没时间和我们度假了。” 大概是我提出了度假这个要求,陆言终于少了些愧疚感,脸上的阴沉色消弭了不少,“好。我答应你,等我回来一定带你一起去度假,放飞自我。” “放飞你个头,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语。”我笑着吐槽。 “还能有谁?咱们的女儿教的呗。”陆言也有心打趣,说完后,又嘴巴咬了一片雪梨,朝我的嘴巴压过来。 甜滋滋的梨肉很快就被我们两个人瓜分殆尽。谁也说不清楚,这个梨子究竟是我吃的多,还是他吃的多。 吃到最后,陆言就扣紧了我的手腕不放。他俯下身,重重吻上了我柔软的颈子…… “……”我不禁低吟,小手紧紧缠住了他粗长的手指,颤声问,“陆言,你还没回答我,你什么时候要走啊?” 陆言沉沉一僵,慢慢抬起头,俊逸的眉眼里倒映着我的五官,透出一股禁欲般的压抑。 “大概是后天。” “嗯。那还来得及帮你收拾行李。”我松了口气,“最好带点备用的药片。” 陆言薄唇淡淡抿成一条线,紧绷着,不答话。 “陆言。”我笑起来,亲密地搂住他,“陆言,不管任何事情都不必瞒我,迁就我。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希望我是你的后盾,不是你的累赘。知道吗?我等你。” 陆言压着情绪沉下气息,刀削般的薄唇印上我的唇瓣,哑声道,“最慢不会超过一个星期的。我会赶在你临盆前回来的。” “好。”我想了想,柔软的双臂依旧搂着他,小手触摸着他脖子里的肌。肤,甚至贪恋着他出汗时黏黏的手感,浅笑,“赶不及也没什么的。女人生孩子的事情,天经地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言埋着首,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轻咬我两下,然后又深深吻进去。 …… 第二天,我在帮陆言收拾衣服行李。王嫂也按照陆言的吩咐,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过来打扫屋子的卫生。 我在卧室里收拾,房门打开,能清楚地听见陆言和王嫂的对话。 陆言叫住了王嫂,“我出差不在家的这几天,你必须日夜留在家里,照顾好太太。知道吗?” “是。先生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王嫂回答。 陆言顿了顿,继续道,“我是说,不止是留在这个家里不离开。而是你不管在白天或者在晚上,最好每一分钟都……跟她在一起。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每一个小时帮她翻一次身。她哪怕不说哪里不舒服,你也都要问。问多少遍都没关系,不要怕她嫌烦。就说是我吩咐的,懂么?” 王嫂连忙说是。 我都不用看王嫂的表情,只听声音都跟感受到她的紧张。我甚至能想象出,陆言此刻的模样有多严肃威仪。 “王嫂,”陆言艰难地哑声叫了一句,“这些天,家里出了很多乱子。你也是知道的。我顾前不顾后的,有很多事情分心,自然会忽略一些小事情。譬如你的工资,好像很久都没有调整了。下个月起,我每个月再给你加五百。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你说个数……” “不,不,不。先生,你给我的月薪够高了。”这下李嫂都不好意思到笑出来,拒绝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在这里帮佣,也不全是因为你给的工资高。而是你和太太都是好相处的人。我是真心想帮着这个家的。你放心,你离开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太太的。您没有必要再给我加工资了……” “好。”陆言的声音难得带了几丝歉意,“是我多虑了。” 然后,我听见陆言的脚步声朝我这边走来,故意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张嘴问走到门口的陆言,“你看看,是要带这件白衬衫呢,还是这个条纹的衬衫?” 陆言面容带着柔和的光影,笑着说,“都可以,你做主。” 这是陆言走之前,给我的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画面,也是最动人的表情。然而就在第二天的上午,他坐着飞往华盛顿的飞机航班,离开了海城,离开了我。 ***************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深夜,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电话打过来,对方说的内容令我震惊得连手里的遥控器都摔在地上,碎裂开来,滚落出电池。 “你别乱说!什么叫飞机坠海了?哪架飞机?你确定是陆言坐的那一航班的?”我紧紧攥住手机,多希望对方下一秒告诉我,今天是愚人节,他在骗我。 可大秘书却坚持她刚刚说的内容,没有改口的意思,“陆太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很肯定,陆总坐的飞机就是出事的这架飞机。机票还是我预定的,我很清楚。现在我也在联系机场的工作人员,核对登机人员的名单里有没有陆总。希望他临时有别的事情,没有登机。但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我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上他。” 正文 第352章 狭路相逢 我只穿着一身白色居家休闲服,里面内衣都没穿,就匆忙往大门口跑。 “太太,太太,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走慢一点,别摔着了。”在厨房忙碌的王嫂看见我,急得探身出来,朝着整个大宅喊。 可我哪里还会顾忌这些? 自从听见大秘书对我说,陆言乘坐的飞机坠海的消息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陆言,我又何必独活? 我的胸口闷得心肺都疼,狠狠地推开大门的铁门,就往外头奔。 可还没等我奔到外头,一个身影就从一辆高级豪华车里走出来,高大挺拔,堂而皇之地迈着步伐走进来,正好与我撞个正着。 我和他四目相触,皆是惊讶。我瞪大了眼睛,脚步太急根本刹不住车。 倒是闻玉笙已反应了过来,神色一敛,伸手便紧紧地拽住了我。 “啊!”我一下子被拽住手腕,痛叫了一声。 “你忘记你是一个快临盆的孕妇了吗?走路稳一点,还这么急急忙忙地跑,你要做什么?”闻玉笙蹙着眉,对我这慌不定神的样子很是不满。 “你……”我急着去找林越帮忙,只觉得以林越的本事,要打听陆言的下落不是难事。所以不想跟他啰嗦,胡乱一挣扎,但我的手腕却更剧烈疼痛起来。 我怨恨的目光盯着闻玉笙的脸,嗓音顿时因颤抖而变得委屈,“痛……闻玉笙,你快放手!” “放手可以,你先说一下,到底怎么了?”闻玉笙皱眉。 “陆言,陆言他出事了。”我战战兢兢地说着,有些语不成调。 “出事?出什么事?”闻玉笙皱眉,显然还不知道陆言搭乘的飞机坠海的消息。 就在我要和闻玉笙说这个事情的时候,陆语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闻静,我哥只是一时间联系不上而已,你别弄的好像他已经死掉了一样。还有,我哥就算真的出事了,你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地在这里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吧?这里好歹是陆家。” 我心累于陆言出事的这个消息,完全提不出一丝的力气去和突然出现的陆语抗争辩驳。 倒是闻玉笙一向护着我护习惯了,本能就摆出一副兄长的模样,站出来教育陆语,“陆小姐,虽然我不知道陆言出了什么事情。但我听你说的话,应该还没有确定。既然没有确定的事情,你还是慎言一些比较好。” 大概陆语这一生里还没有多少人会不买她的账,对闻玉笙的反应,她表现得极为不满,“你是谁?要你在这里管我们陆家的家事?” “我不是什么人,只是闻静的哥哥,我帮着自己的妹妹说话,也不算是管你家的闲事吧?”闻玉笙也同样皱眉。 再后来,闻玉笙和陆语两个人再争执些什么内容,我都通通听不见了。吵杂的周遭渐渐模糊成了背景,我脑海里唯一关心和在意的终究还是陆言的安危和下落。 再后来,我终于还是联系上了林越。好在在陆言的生死大事这个问题上,林越对于自己和陆言之前因为陆夫人的关系发生的不愉快,都显得不重要了。 他立即动用了所有的人脉,配合警方的调查,展开天罗地网的搜索。最后,我们终于确定,陆言真的登机了。他真的就坐上了那架坠海的飞机,成为了失联名单里的一员。之所以说失联,是因为打捞的飞机残骸里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比起确定亲人死亡的家属,我们这些失联人员的家属才是如同在火上炙烤一般焦灼。他们可以趴在尸体上放声痛哭,而我们却一边暗暗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他能九死一生地平安回来,一边又痛苦于他万一真的就那么走了,尸骨无存的悲哀之中。 而在这样的矛盾痛苦之中,我偏偏又还是个孕妇,我就算再难受,茶饭不思,我也不能任性而为。 我必须为了孩子负责,做好一个当妈妈的本分,正常三餐饮食,定时适宜运动。我答应过陆言,我会顺利生产,等他开会回来的。现在,我要做到我的承诺。我相信,我这么努力,他也不会轻易失约。 这是陆言出事后的第四天。 王嫂陪着我去妇科检查,因为即将临盆的关系,我也从原本一月一次的检查变到一星期一次。 所幸,孩子健康,母体的情况也出奇得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高兴,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大概是陆言出事以来,最让我振奋与开心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我回去的路上,却在走廊处遇见了陆语。最近频繁地遇见她,这种惊人的缘分如果发生在未婚男女身上,必然是一段佳话。可惜,我和她两个人是彼此看不顺眼的姑嫂。如此频繁的相遇,除了添加一些膈应,还能有什么? 尤其现在陆言生死不明,没有陆言这个缓冲带在我们中,我真怕陆语会一言不合就朝我撒脾气。我这个人虽然不娇贵,但也不欠骂。所以明知道和陆语正面撞上,又要被她骂一鼻子灰,我选择绕道走。 然而,我再怎么谨慎躲藏自己的身形,还是被陆语给看见了。 不过几日不见,陆语本来就很尖的下巴轮廓,变得更加削瘦尖小了。显然这两天里,她的日子过得非常糟。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也少了平常的气焰。 “你来孕检的?”她口吻很冷淡。 “嗯,”我笑了笑,抚着腹部,水眸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然后随意攀谈,摆出大家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样子,“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又是专程来这里找我的吧?” “找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可不像你,每天无所事事的。时间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的。”陆语扯了扯嘴角,言下之意就是找我都是在浪费时间。 我笑了,“既然陆小姐你这么忙,日理万机的,我也不能这么浪费你的时间在这里和我摸鱼啊。你有事,你先忙去吧。我现在就走,也不浪费你的时间在这里寒暄半天。”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里?”陆语一眼瞥到我的腹部,眼神冰冷而复杂。 正文 第353章 爱一个人的方式 对于她这么自相矛盾的态度,我也是醉了。所以我没有开口,只是微笑看她。 最后,她大概也是反应过来自己的矛盾,和我僵持了几秒钟后就绷不住,说道,“我哥生死不明,我爷爷听了直接昏倒,差点高血压犯了就这么走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多去看看他老人家吧。他虽然不喜欢你,但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他也会欢喜一些吧。” “嗯……我会的。”我牵着王嫂的手,笑着,下意识地退开一步离陆语远了一些。 陆语顿时笑出声来,“闻静,你这么躲我干嘛?还怕我吃了你?我告诉你,我不会打你孩子的主意。若是之前,我还反对你生下极有可能有问题的孩子,让我哥伤心难过。想让他给我换个嫂子。现在,我也不用担忧那么多了。毕竟,万一我哥真出了事。这两个孩子也是他最后的血脉。所以,至少在这一点上,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善意。” 王嫂又何尝听不出我和陆语之间的关系有多尴尬,她握住我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太太,你出来的时间够久了。我们赶紧回家吧,你需要休息好好一会儿了。陆先生走前交代过,必须要看好你,严格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想到陆言走前的婆婆妈妈,对我的关怀,我就又难过又欢喜。 最后,我浅笑,回握了一下王嫂的手,表示同意。此时,我的心里有暖暖的一小团火。 我和王嫂一起贴墙朝电梯口走过去。 却不想,陆语眸子一红,直接伸开双臂,冷冷挡住了我们。 我的眼眸扫过去看她,瞬间变得警惕,“陆语,你到底要干什么?” “闻静,你就这么能安心养胎吗?虽然我也希望你能顺利生产,保住我哥哥的血脉,让我爷爷有所藉慰。但是你这样轻松不在意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来火!我哥不是不见了,是死了!死了!虽然我也不想相信,一直都希望他回来。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消息,他根本不可能还活着的。你也知道的,对不对?但是你一点都不难过。你真的冷血无情,白瞎了我哥的眼角。枉他对你那么好,你对他的感情却肤浅的可笑!” 我眉梢倏然一跳! 然后一抹浅笑荡开在我的嘴角,柔声道,“陆小姐,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你哥。自从你哥出事以来,你有多么积极打探消息,我都听说过。才几天不见,你就消瘦了这么多,肯定也是因为陆言的关系。对于这点,我也很感动你们兄妹情深。但是,你不能拿你的标准来衡量别人。” “……” 我就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就将陆语噎得连气都险些喘不出来。 陆语挺身,“闻静,就你这样也配说你爱我哥?你真当得起他那么爱你吗?” 她几近失控地大喊出声,像是被什么事刺激的,彻底不管不顾了。 我知道,是陆言失联多日的事实让她彻底奔溃了,她已经不再坚守陆言没死,还会回来的信念。她已经失去了坚守的勇气。所以在承认陆言死亡的消息后,她彻底奔溃了。 我不知道,今日的她,会不会是明日的我。但我知道,只要孩子一天没有生下来,我就不能倒。 我紧紧握住拳,却忘记自己还抓着王嫂的手呢。 王嫂通过我这个小动作,感受到我情绪的起伏,连忙把我护在身后,“哎,陆小姐,你听我一句劝。太太和先生的感情非常好,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太太也是没办法的啊。你就别逼她,为难她了。你要真喜欢你哥,试着爱屋及乌吧。太太和孩子的安危是先生走前最记挂的事情了。” 陆语皱眉,“我哥喜欢她,我知道的。但是她呢?我哥出事到现在,没看见她掉一滴眼泪。这样的女人,你叫我怎么不生气?” 听见她的质疑,我的手握住了王嫂的胳膊,慢慢拉开她,然后自己正面对上陆语的眼神。 “我跟他之间的事,从来不需要向你报备,所以你懂或者不懂,对我来说有什么要紧?”我掷地有声地开口,“同样的道理,陆语,我担心他和爱他的方式,又何必那么做作地演给你看?” 她陆语凭什么只凭我的表现,就妄下定论说我不够爱陆言? 我的一番话,把陆语震在了原地。 我看着陆语一副失魂落魄,快要委屈痛苦到哭出来的模样,心里也是火辣辣地痛成一片。 我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她刚回国,就面临妈妈坐牢,大哥死亡的噩耗,此刻,最喜欢的二哥又失踪了,爷爷病倒了,换做一般人或许真的早就奔溃了。她能坚持这么久,忙里忙外的,真的不容易。 所以,我没有继续咄咄逼人,一双眼眸黯淡下来,然后柔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如果不是已经被逼到冲我发泄的地步,你不会这样失去自己应有的教养。但是,你相信吧。相信你哥那么厉害的人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和我一起相信这一点,好吗?就我一个人相信,很累。” 陆言的眼角一再瞪大,仿佛被眼眸中的热泪逼得眼里一片酸涩,几乎要哭出来。 “闻静,我恨你。”她死死盯着我,“我不恨你祸害了我的家,我恨你霸占我哥的爱,让他不再和从前一样。他以前只护着我和我妈。谁对我们不好,他就怼谁。无论我和我妈是不是理亏,他都无条件地站定在我们的立场上。可是有了你之后就不一样了。他什么事情都把你和你们的孩子放在第一位。他有了自己的小家,就不要我们这个陆家了。你抢走了我的哥哥,你成为他的软肋。从前,再大的麻烦,他都没蹙过眉。可现在,从我回国以来,我看的很清楚。你和你的孩子才是最让他痛苦伤心的!” 我承认,陆语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可我并不觉得自己就有错了。 当爱一个人已经爱得深入骨髓,就会变成习惯,哪怕浑身已被刺得鲜血淋漓,都没办法让那种习惯和感觉停止。陆言会护着我,我也会护着他。我们都不是圣人,有自己的私心。况且,我从来没有要求陆言在陆家和我之间二选一。 是陆家一直觉得我抢走了陆言,而没有试着把我纳入陆家这个家庭里。 我淡淡浅笑了一下,轻轻拉过王嫂的手,“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我能说的我都说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我说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却没看到电梯里猛然冲撞而出的那几个身影,朝我这边冲来。 正文 第355章 平安顺产 我说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却没看到电梯里猛然冲撞而出的那几个身影,朝我这边冲来。 我来不及细看,只大概扫了一眼,几个人围着一个滑轮病床,急促地朝我这边涌来,躺在病床上的人脑袋血肉模糊的,有人暴吼着“医生,救人!” 他们粗莽地往我这边疯跑。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脸色刷得一下苍白,下意识地扣紧了王嫂的手,想要躲开。 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得一声巨响,其中跑在最前面的男人正朝着我撞了过来,我退避不及,整个人被撞了个趔趄。 这凶狠的力道让我撞倒在墙壁上,“嗵”得一声可怕的闷响!接着便是可怕的沉重落地声,腹部要裂开般的剧痛,从私。处一直裂开一道缝般往上蔓延,一直到我忍受不住痛叫出声,那凄惨的声响,让同样倒在一边的王嫂艰难爬起,脸如死灰一样惨白! “太太,太太!!”王嫂迅速爬起,想抱住我落下的身体。但我身子笨重,她根本抱不住,急得差点要哭出声来。 “不,不……别……太太,你感觉怎么样啊?哪里痛?撞到哪里了?”王嫂急得好像天塌下来一般,直起身子朝后面撕裂一般痛吼,“你们这群混蛋,都没有张眼睛的吗?没看到这里有人吗?这里有孕妇!!快要临盆的孕妇!不知道吗!!!” 而此时,我已经痛的浑身说不出话来。 我半眯着眼,从眼角的缝隙里看见走廊处,被这个意外给震呆的陆语。她傻在原地,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而等她彻底反应过来时,她就以光速朝我扑了过来。 而我躺倒在地上,痛苦地咬着唇,捂着腹部,快要咬出血来,额上的汗涔涔渗出连发丝都打湿了。 “闻,闻静。你还好吗?”陆语颤抖着红唇,脸色惨白。她的一双手僵在半空中,连该碰我哪里都不知道。 我在剧痛中睁开眼睛,里面已被泪水打湿,嘴唇颤得说不出话,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哑声道:“医……生……带我,去看医生……” 我很害怕。害怕在失去陆言的消息后,再次失去我的孩子。我无比虔诚的希望老天不要那么的残忍,不要让我接二连三的失去我的至亲。 “你们都让开!!” 不知道陆语是什么时候恢复镇定的,也或许是我的话语让她反应过来了。总之,她率先吼出这样一句话,让纷纷围观我的人群散开,让窒息的空气再次变得通畅一些。 她低吼这句话的瞬间,又将她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我因为失血而渐渐冰冷的身上。 她纤细的胳膊绕过我的脖子,另外一手探到我的膝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瘦弱纤长的身躯已经站立起来,并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我抱起来! 尽管,我能感受到她胳膊有些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我身体的重量,可最后还是死都没有松开我。 “哎!”一旁的护士吓得脸都变白了,却不敢阻止,只失声尖叫,“你、你干嘛抱她,你行吗你?!别添乱了!” “我在军队里受过的训练,我自己清楚。我不会逞强,拿我哥的孩子开玩笑。不想她死,就给我让开!”陆语的眉目仿佛沾染了雪花,冰得随时能掉下冰渣。 护士被她一吼,震住了几秒,连忙急奔去科室找医生。 我在剧痛中渐渐失去意识,却还努力睁开眼。我自己死都想不到,在我最危急的时候,会是陆语站出来,拼尽全力地来帮助我,保护我。 她抱着笨重的我,一直跑到妇科的病床上,都咬着牙没松开我。等我被放在床上时,我仿佛能看见她纤细有力的胳膊上已被勒到泛起血丝的红痕。 我看得出,她一路有多拼命。毕竟一个女人抱起另外一个女人已经很困难了,何况是抱起我这么一个怀着双生子的孕妇。想必这个时候,她的手臂已累到颤抖,脱力。 我颤抖着泛白的唇瓣,哑声断断续续道,“陆语,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救了我的孩子,也救了陆言可能留给我的最后一丝念想…… 此时,陆语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推着我的病床往急救室里跑,跑的时候还苦笑了起来,泪水上涌。 “不用你谢我。闻静,我只是不希望我哥恨我。道谢的话,我等着我哥回来和我说。你记住,你欠我的这个人情。一会儿进去,好好配合医生,不能轻易放弃。懂吗?你死了没关系,我的侄子,你必须要保证他们健健康康的出来。知道吗?” 她说的话虽然尖酸刻薄。但我知道她这样的冷嘲热讽,全是虚伪的造势。她做不出什么真的坏事…… 此时,妇科的医生已经迎面奔了上来。 剧痛席身下,我痛吟一声仰头,揪紧了床单,告诉自己不能昏过去。但我意志力再强,我的身体都虚弱到我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我缓缓闭上的眼眸。黑暗里,我仿佛看见了那一个挺拔伟岸的身影! 在逆光中,他回眸一笑,看着我说:辛苦了,闻静。 等我。 我以为,把我从黑暗中唤醒的会是孩子的啼哭声。就像当初,我生下陆心晴的场景一样。 但这一次,没有孩子的啼哭。 昏昏沉沉中,我感受到的是一片寂静,空空旷旷。这一度让我心急如焚。我努力睁开眼,却只能透过缝隙,看见雪白的天花板。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我知道我应该是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我的孩子…… 我陡然瞪大眼,想询问我的孩子是否平安,但意识回归大脑时,我却听见了电视剧里传来的新闻播报—— “北京时间2月29日,凌晨3点左右,一架载有77人的洛杉矶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坠毁。根据最新的跟踪调查报道,在紧急打捞搜救的72个小时里,搜救队在失事现场已经搜寻到52人,其中确定死亡的人数有47人。还有6人重伤昏迷,在医院抢救。至于其他的失踪人口,还在继续调查搜救中。此次失事飞机为RJ05机型,机龄17年。坠落原因可能是电机故障致机上断电,坠落前的飞行高度约15500英尺……” 六人……重伤昏迷? 陆言,会是其中一个吗? 还是,依旧在失踪人口中? 我的手,不由剧烈颤抖。恨不得立刻起身打电话到电视台,或是警局,问被送医院的伤员名单到底有谁。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闻玉笙的声音从我的上空响起。 我转过脸,声音有些暗哑,“孩,孩子……陆,陆言……” 闻玉笙浑身剧烈颤了一下,低哑的嗓音从胸肺里发出,“我不是陆言,你看清楚。不过,你放心,孩子平安出生。就是老二的身体有些虚弱,需要观察一阶段。老大很健康。你……很厉害。作为母亲,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知道,你不是。”我虚弱一笑,没了血色的唇瓣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回想起刚刚听见的新闻,希望又害怕失望的情绪一起涌上来,化作滚烫的液体涌出眼眶,嗓音变了调,“陆言,有消息了吗?他的孩子,出生了。他没理由继续躲着了。你知道吗?我看见他了。他说我辛苦了。他还叫我等他回来。” 正文 第356章 陆言归来 与此同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陆言飞机失事后,找到的幸存者竟然如同命运般,被接送到和我同一个医院治疗。 当时,我刚刚生下孩子,自己的身体情况不说有多糟,就说老二那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可能在下一秒停止的可怕,都足以让我胆战心惊,完全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陆言的下落。 这一日,我在护工的搀扶下,看完孩子,从育婴室那回来,就午睡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双滚烫的大手紧紧捂着我的手。或许是明明已经捂得很久,我的手依旧感染不到半分暖意,依旧很凉。 对方的臂弯也忍不住收紧,似乎恨不得把我的人给揉入怀中…… 我被这个熟悉的怀抱弄的眼热,眼泪差一点就要掉出来。可是我却不敢睁眼看。我害怕睁眼的那一瞬间,看见的不是我日夜盼望的那个身影。 直到我的耳畔传来护士的声音—— “这位先生,您稍微放开她一点。病房里的温度很高,你这样做,她睡得会特别燥热。”护士的语气不自觉地放到最轻最柔的地步,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恭敬。 这世界,于我而言,也只有陆言那么一个男人可以让人在和他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身份摆的低微。 我的心愈加跳动的激烈起来。 我下意识地回握住他的手,感受他的手掌!绷得好厉害!! 即使有护士的劝说,握住我的手依旧不肯放开,只是他的怀抱终于肯松了松。 “她睡了多久?既然热,为什么脸色这么白?还有医生呢?不应该在这里24小时看着吗?”陆言沙哑的语调训斥起人来的时候,那股不自觉的冷怒依旧让人脊背发寒。 但在我听来,却比天籁还要动人。 我的陆言,真的是我的陆言。 我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掉落下来。我几度张嘴,想说我醒了,你回来了,却哽咽的怎么也张不开嘴。我睁开眼,透过朦胧的泪水,看见那抹瘦削了很多的侧影,一如记忆里的威武挺拔。 “她……产后忧思过重,医生给她开的药有安神助眠的用作,没那么容易醒。”护士吓得缩回手,一下子退了一步,说得结结巴巴,“还有我们医生上午已经查过房了,还有别的病人要照顾,不可能一天24小时……” 同时,推着盛放药物小车的护士推门而入,看见这个场景,连忙上前揪住了同事的衣服,弯下腰变了脸色,赔罪道,“对不起,我们马上去请大夫过来看,您再等一分钟,马上!” 揪了她立马就走。 被无辜训斥的护士拧眉,“干嘛?十分钟前才看过一次啊……” 另一个护士把她揪出病房,“住嘴!先不说这个陆先生的来历,就是之前抱着这个孕妇找林医生生产的那个女军官,看那身制服就知道军阶有多高了。别说你一个小小实习护士,就是院长来了,都要礼让陪笑。” “有权有势又怎么了?”那护士还不乐意。 “哎,你可别酸了。是谁刚看见这个陆先生的时候,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要我说,这个陆先生有钱有势,长得帅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对老婆的这份心意啊。昏迷了那么久,医生都以为他没救了,竟然就自己醒过来了,而且醒过来的时间,和他的双胞胎出生的时间几乎是同时的,医生都说是奇迹啊。最后,好不容易有力气下床了,连儿子都没看一眼,就直接跑过来了。妈呀,有这样的男人对我,就是穷光蛋我也愿意嫁啊。” “啊?”护士一脸恍悟,露出感慨的情绪,“那倒是真的巧了。被你说的和神话故事一样……” 两个护士对话的声音愈来愈小,直到她们彻底走远了,我才完全睁开眼睛,看向已经松开我的陆言。 而陆言也似乎察觉到我的苏醒,松开我后,又坐直了身体,低头与我对视。 “陆言,是你吗?”我的声音只比小奶猫的叫声高了几分,微弱的仿佛大风一刮,就听不清楚。我坐起身,伸手抚上他的肩,“你是真的回来了?不是我在做梦,对吗?” 陆言一动不动,大约也是觉得两人再次见面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眼里的暗潮如同深邃的海洋。 而此时,闻讯赶来的陆语也跑了过来,在看见陆言的时候激动地喊了声,“哥!” 陆言抬头看向这个妹妹,嘴角微微上翘,“陆语,你做的很好。” 显然,他在医院里修养的那段时间,也是听说了陆语把我抱进产房,救了我们母子三人的事情。 陆语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被哥哥表扬的骄傲,和乍然看见哥哥的喜悦,让她连话都不会说了,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哥,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孩子啊,我在这儿守着嫂子就好。” 我听得出,这一声嫂子的语调与往日的演戏敷衍是不一样的。或许,在经历了陆言的生死不明,我们两个最关心他的女人相濡以沫地等待他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渐渐放下对我的成见了。 “不用了。”陆言反应过来,半点挪动位置的意愿都没有,“我陆言的儿子,没那么矫情。医生也说了,他们的生命迹象稳定,不差这一刻,等闻静睡了,我再去看。” 陆语有些无语,故意说,“以后两个孩子长大懂事了,我就告诉他们今天的事情。叫他们知道,他们的爸爸一点都不心疼他们。” 陆言摇摇头,目光只盯着怀里虚弱苍白的小女人,哑声道:“我现在,的确是不爱他们。我就一颗心,光是闻静,我都爱不过来。” 我愣了愣,心里虽然欢喜他的甜言蜜语,却也不忘给他个白眼。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被嫌弃了,任谁当母亲的都不开心吧? 可我却又怨不了他没能爱屋及乌,毕竟他刚刚经历一次生死大劫。没有人能在经历过生死劫难之后,那么快地就恢复以往的姿态。 对于我来说,两个孩子是在我肚子里孕育出来的。但对他来说,却没有那种亲密。 在他眼里,我是他的妻子,孩子只是附属品,还需要一段时间相处,慢慢培养感情。 “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你儿子,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有多恩爱。”陆语讽刺完,也觉得要把时间留给久别重逢的我们,又在陆言的肩上拍了好几下,“你守着,我去给你拿片子。” 正文 第357章 以命起誓(男主角视角) 夜。很长。 陆言一直守着,听见病房外很多声音,有男人的鼓励声,也有女人的哭喊声,孩子的啼哭声……心绪有些恍然。 那些纷乱的场景,他都没有经历过。在闻静生产的时候,他昏迷着。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和闻静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他想起自己离家前的承诺,说自己会在她产期的时候回来,会陪着她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结果,他失言了。 飞机下坠的那一刻,他非常的后悔,带着强烈的不甘心。他不想死,不想让闻静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那时候,他比谁都镇定,在空姐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取出救生衣,降落伞……每个姿势,每个动作都严格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不想放弃。 从天空坠落,降落伞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生死其实都已经交给了老天爷来定夺。而他能做的,不过是拼着一口气,活下来。 他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联系大秘书,得知闻静和自己住同一家医院的时候,也曾感叹命运的奇妙。 甚至在联系了闻静的妇产科医生后,从医生口中听到报喜的话语,知道自己有两个儿子的事情,他都没问一句孩子的事情,只问,“她呢?” 妇产科医生顿了顿,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赞扬,轻声道:“她因为太过虚弱昏过去了,不过心率脉搏都已经稳住,生命迹象很稳定。” 那一瞬,陆言心中的重石轰然落下,别过脸,彻底红了眼眶。 可恨那时候的他能开口说话都非常的吃力,根本没力气下床,在第一时间里去看她。他让医院的人隐瞒他的消息,怕的就是闻静在知道他后,会不顾身体跑来看他。他想,用自己的力量走过去,找她,站在她面前,实践自己的诺言。 回忆至此,他再度看向闻静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暖流。 他沉下身来,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清晰感觉到那里微弱却清晰的脉搏,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在她问一句,他答一句的模式下,把他如何脱困,起死回生的过程三言两语的概括。当然,其中的艰险,他自然不会多言,深怕她听了后怕。 然而,无论他怎么淡化那场惊心动魄的厄难,闻静脸上的后怕与担忧都不会少一分。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苍白着小脸,最后还要努力微笑,对他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一瞬间,陆言的喉头哽住,俯首轻轻埋在妻子柔软滚烫的颈窝里,掉下泪来。 清晨时,闻静悠悠地转醒,慢慢睁开眼睛。深怕昨天看见陆言,真的只是南柯一梦。 她脸色微微透着一丝血色。自从陆言下落不明后,她还是第一次睡得那么的香甜。 此刻,她的手背上打着营养液,抬个眼皮都觉得千斤重,可看到眼前景象的一刻,她死死撑住了,不再闭眼了。 陆言侧睡在她的身边,并没有消失。他的大掌握着她,一动不动。 她的小指轻轻动了一下,他的睫毛就颤了颤。回神的时间里,他就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醒了吗?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累不累?”他哑声急急地问着,伸手去按床头的唤医生的铃,急促地连连按了很多下。 天才蒙蒙亮,房间灯没开,只有床头的红色灯,映在他的脸上。 闻静的小手使出全身的力气,握住了他。 “……”慌乱无措的陆言这才镇定下来。 这样最狼狈的状态暴露在她面前,一点儿都不丢脸。 “你没走,真好……真的不是梦。”她笑,苍白的脸依旧美丽,小声抱怨道,“不过你回来的太晚了,都错过了孩子们的出生……” 她扁嘴,蹙眉之间透着无限委屈,声音越来越小,“你不在我身边,我好害怕。我生的时候,好痛啊……还有,孩子们的名字,你都没有取。我都不知道,如果你不回来了,孩子的名字怎么办。” 如果他不回来了,孩子的名字会是最大的麻烦吗? 听着娇妻的胡言乱语,知道她是在撒娇埋怨,陆言也只能苦笑。即使坚强如他,面对闻静的不讲理,也只能心疼地抱住她,“怎么会。我说了,我会回来就一定回来。” …… 育婴室。 襁褓里的婴儿,小小的皱皱的,眉眼都分不太清楚。两个孩子并排摆在一起,相似的五官,分不清谁是谁。但看体型也知道,稍微大一点的是哥哥,瘦小一点的是弟弟。 “这两个孩子,都说是比较像你一点,我倒觉得是像陆言,你看这眉毛,眼睛,你看你看,额头线都很高,”陆老爷子指着孩子的刘海说,“就是这个当哥哥的不像话,一点也不知道谦让。把营养都抢走了,害的弟弟瘦的和什么一样。” 陆言苦笑,“爷爷。如果他知道谦让,让老二先出生了,他还是哥哥吗?” 闻静赌气道,“如果不是他把营养抢走了,弟弟体弱,争不过他,最后出生,谁是哥哥弟弟还不一定呢。不过,他既然当了这个哥哥,以后要是不知道照顾心疼弟弟,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陆言听了,也是抿唇笑,线条一下子柔和许多,侧脸魅惑横生。 倒是边上的护士一直在抿嘴忍笑,并没有把闻静的话当真。对于这个新出生的双胞胎,她们都极为喜爱。作为亲生父母,又怎么会偏心?这样说,不过是因为弟弟身体病弱,更容易让父母偏袒一些罢了。 看完孩子,陆言和闻静就离开了育婴室,回到了病房里休息。闻静的病房原本是独间的。但陆言一分钟都不愿意和她分开,自己也跑这里修养,弄的医生无语。 经过了半个月的修养,闻静的身体基本康复了,倒是陆言骨折的脚踝还需要好好的调养。 这一天,闻静将床位调高了一点,陆言就手撑在她一侧,眸色深邃地看着她,“你精神修养够了么?如果觉得医院闷,要不你先出院吧。家里的王嫂肯定能照看好你。至于孩子,我已经找了月嫂。” “怎么会枯燥?这样的日子,我很喜欢。”闻静轻吐一口气,“和你在一起,我才安心……”她抬起小脸凝视他,“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出院。到时候,王嫂照顾孩子,我守着你。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像这样和你分开的日子,你下落不明的噩耗,我一点都不愿意再次承受了。” 一字一句,都说在他心上。 陆言唇线紧绷,不语。半响,他才俯下身吻她,眸子里满是情深不悔,“是我错了。让你担忧了。” 她眼眶也红了,小声道:“知道了,你下次,就再小心一点。” 他喉结上下移动,哑声承诺:“我以命起誓。” 他的眼睛里散发出的光,柔情似水,却又百炼成钢,带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飞机失事,他坠海后,被附近的渔船所救。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海水有多冰冷无情。 在海上时,那种浪花在海上剧烈跌宕的感觉,就好像他无论怎么剧烈地想冲破这片海水的阻挡,都无法直接乘风破浪地飞回她面前,而再晚一点,他此生最在乎的人就要不见。 那一瞬间的害怕,如天空沉沉地塌陷下来,光明褪去,黑暗覆盖。 “没事了……”陆言红着眼亲吻她的脸颊,低哑的嗓音已经放得很平缓,低沉地,却是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我保证。以后我再不离开。” 正文 第358章 大结局(第三人称视角) 这是陆言出院后的第三天。 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能真的做到一诺千金。 有些人能,所以从不轻易许诺。 因为许了就真的不会再改。 陆言的承诺,从来都是认真的,不是哄劝。 他在家里养伤的期间,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交给可靠的下属去决断,只有重大的事情才会抽出一点时间和精力去解决。其他的时间,他都是守着老婆孩子,弥补他不在的那段期间,给他们的伤害。 此刻,此夜,他的大掌揉着妻子娇软的身子,喉间发出了渴望的一声声响。 火热低喘着衔住她灼热的红唇。 她“嗯”得婉转着低吟了一声,那转音的妖娆勾得人的心弦一颤! 陆言深眸抬起,里面情潮已泛滥。 而她,也已经意乱情迷,水眸没了焦点,小手,在他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里深深摸索。 “想做什么?”他问得很是故意,尽管也已把控不住,还是磨蹭着她的鼻尖,抓住了衣服里的小手,气息滚烫袭人。 “……”她没想到会被他中断,纤眉一蹙,咬着唇,接着灼热的酡红就浮上脸蛋,委屈地一声低喘。 渴求感,那么强烈。 “我……要……” 陆言轻不可闻地闷哼一声,嗓音黯沉,闭上深邃的眸,微颤着享受。 灼热的躯体,一强一柔缠在一起,多少日子里,他只压抑着,不敢造次。禁欲的能力之强,恐怕能让所有男人都自愧不如。 过了不知有多久,两个小时或更甚,陆言爆发在了她体内。 黏腻的一片,散发着欢爱的味道。 “我去收拾一下。”陆言起身,要帮她擦拭干净。 她点点头,小手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胸膛。 温热的毛巾擦过大腿内侧,覆上敏感处,一一擦干净,片刻后就感觉到了清爽,接着柔软的毯子盖住她,裹住下身和腹部,他沉沉的气息才压下,长臂一拢,将她重新纳入怀中。 “睡觉。不要熬夜。”吻上她的额头,他柔声命令。 “嗯。”她甜蜜蜜地窝进去,满足地喟叹一声。 本来都已经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陆言俯下身,用下巴轻轻磨蹭着她柔嫩的小脸,哑声问,“闻静,最近还做噩梦吗?” 夜色迷离,她抱住他,“没有了……” 最初的阶段,闻静还不能相信陆言的平安回来,夜夜做噩梦,梦见飞机爆炸的场景。陆言害怕她会产后抑郁,留下精神问题,一直按照心理医生说的那样,守在她身边,开导她。 或许陆言的温柔陪护有用,闻静的噩梦也确实越来越少了。 而他们的孩子也都平安长大,连最不看好的老二陆承诺也喂养的白胖起来,让闻静的忧思越来越少。 陆承恩,陆承诺是陆言给他孩子取的名字。哥哥承恩是为了感念上天对陆言的眷顾,牢记陆言能险象环生的上天之恩。弟弟承诺,是为了让陆言自己牢记自己的诺言,一辈子让家人平安顺遂。 *************** 时光飞逝,几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这一对双胞胎兄弟都已经长大,学会说话,能跑能跳。 闻静看着两个儿子在那嬉闹,眼中柔情满意。 “妈妈妈妈,你看我叠得飞机,咻——” 陆承恩拿着纸飞机在她面前转圈,“咣”得一声撞到了床头柜上,疼得皱了皱眉,又拿着飞机跑到陆言的面前“咻”“咻”地飞了。 一旁,闻静削苹果,切了一小块喂给了小儿子陆承诺,“来,张嘴,啊——” 陆承诺呆呆的,正要张嘴,结果陆言的手机“叮”得一声响了。吓了他一跳,接到一半的苹果,“咕噜噜”掉下了地。 闻静哭笑不得,捡起地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里,“承诺的胆子也太小了。也不知道像了谁。” 五岁大的陆承诺羞红了脸,半天没好意思开口为自己解释遮掩。 陆承恩耳朵好,一下子就听到,跑过来道,“我知道,我知道。像妈妈你。爸爸说了,妈妈胆子小,晚上特别怕黑。所以非要爸爸陪着睡才睡得着。” 闻静无语。 这话,还不是因为两个儿子闹着要和她睡,陆言嫌弃他们当电灯泡,说出来忽悠儿子的? 结果,这时候被儿子拿来笑话自己。 她好气哦。 然而,闻静气归气,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闻静看着放学回来的女儿,什么都不做,扔了书包丢开鞋子就跑过来看两个弟弟,逗他们笑。心底里荡漾着满足。 这个家。因为两个儿子的出生的确变得更热闹了。尤其是两年前,陆心晴的心脏病也被控制的很好,医生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可以平安地长大,熬过18岁成年后,就算有什么问题,也能做搭桥手术,活着移植心脏。 总之,生活的厄难仿佛都结束了一样,什么都变得美好起来。 这几年,她一直都没有怀孕,是因为陆言也不愿意让闻静再受怀孕生产的苦楚,坚持去做了结扎手术。 这一次,闻静没有拦着。对她来说,三个孩子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做人,不能太贪心。 闻静这么想着,陆言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他看向她,温柔一笑,“老爷子催我们回去。你快点收拾东西,带上孩子们吧。” 闻静笑了笑,点头。 今天是中秋节,他们是该带着孩子回陆宅一趟的。 …… 路堵得水泄不通。陆言开的又很慢很稳,到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挂夜空。 陆心晴带着双胞胎弟弟下车,熟门熟路地进了大门。 “太爷爷!太爷爷!承恩来看你老人家了!”陆承恩举着礼品高过头顶,十分的卖乖,“这是我爸爸给你买的,祝爷爷身体健康,举家团圆,还有,还有……” 他一下子忘词了,蹙眉望着弟弟。 陆承诺虎头虎脑地接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早生贵子!” “噗~!”正在喝水的陆心雨一下子呛着,口中水花四溅。 闻静轻轻拍了小儿子的后脑勺,“胡说!叫你少看电视剧,不听。什么词语都敢乱用。” 陆言宠溺一笑,抱起小儿子,给他揉揉并没有打疼的后脑勺,慈父般教育,“早生贵子是祝贺女人的。寿比南山是祝贺过生日的人。回家后,把成语字典好好看一遍。” 陆老爷子最宠这两个曾孙子,特别护短,怨怼了孙子一句,“孩子还小,童言无忌。你们这么大的人,当父母的,和小孩子计较这些,丢人不?” 陆言也顺着这个梯子,直言道,“爷爷说的对。承恩和承诺这两个孩子需要人教。我和闻静虽然是他们的父母,但是教育的太失败了。不如这样,这两个孩子留在陆家,你老亲自教养一些日子?我正想带闻静出去走走。当初结婚太匆促,欠她的婚礼不能补办。但度蜜月,还是想给她的。” 闻静愣了愣,这才想起陆言之前给自己的承诺,说等孩子再大一点,大人可以走开的时候,就把孩子丢给陆家照顾,带她出来游山玩水,当做赔给她的度蜜月。 只是这个诺言,还是在她生产之前说的。后来陆言经历生死劫难,她对飞机十分恐惧,也不爱出远门。所以陆言一直没提。她也就没放心上。没想到,几年过去,他竟然还记得当初的诺言。 陆老爷子听说两个宝贝曾孙子要住过来陪自己,当然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中秋节过后没多久,陆心晴和双胞胎兄弟就被有异性没父爱的陆言给丢在陆家了。 陆言带着闻静,离开了海城,坐着高铁,途径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抵达他们梦想的伊甸园。 这一行,便如入无人境地,天地间都唯有他们夫妻两人。 抵达西藏的那天,天气晴朗。一望无垠的天空,湛蓝清澈得让人想流泪。 途径某地时,前来朝拜的人排满了整个广场古道。 闻静受了蛊惑,不由上前,说:“我也想拜一拜。” 陆言听着入耳的钟鸣禅颂,大掌裹住她的小手,问:“你不是不信佛?” 闻静摇摇头,“以前我不信,现在我却好像,也开始一点点信了。” 原来信仰这东西,只在于你是否情愿。 是否有愿意为之祈福的人,愿意为达成夙愿而修身养性的心。 陆言对视一笑,大约,也是这么想的。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人生就是这样慢慢的,慢慢的,什么都有了。儿女双全,然后看花开花落,雪落白头。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